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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麽讓你改變主意了?◎

梁招月沒想過, 周雲川口中說的下次再見,就在次日的早上。

那會她提著電腦包過安檢,昨晚睡得不是很好, 她一直在打哈欠,正要找個地方等待休息,剛走出兩步, 就見有道身影來到她身旁, 和她並肩走著, 說:“到休息室再睡會, 時間到了我叫你。”

梁招月側臉看過去,同她並肩而行的人赫然是昨晚剛和她道別的周雲川。

梁招月並不意外他知道她的行程, 但她最意外的是,他竟然對她行程的時間了解得一清二楚, 以至於能在這邊精準等到她。

梁招月不由問:“你從哪裏知道我的航班消息的?”

周雲川說:“小道消息。”

聞言,她不得不停下腳步正視他, 說:“看來你沒把我昨天的話聽進去。”

周雲川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梁招月便說:“你從我身邊的人知道我的一舉一動, 可能這對你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可放到我身上就是很恐怖的一件事,你讓我無法對我身邊的人有所信任。”

周雲川說:“如果冒犯到你我很抱歉,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最多就是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再細節的我不會問。”

“那航班信息怎麽說?”

周雲川說:“早上去北城的航班就幾班,我早點過來等, 總能等到你的,不是嗎?”

她對他充滿懷疑:“你沒有事先從別人那裏知道?”

周雲川搖頭笑了笑, 因為她對自己的無法信任, 他打開手機, 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然後將手機屏幕面向她,說:“你看看我開車進機場車庫的停車時間,是不是比你早了一個小時,這個可信度高嗎?”

梁招月伸手:“我可以拿你的手機看嗎?”

周雲川眉間微皺:“你覺得我騙你?”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p圖?”

“……”

周雲川將手機交給她。

梁招月拿過來,仔細看了看,甚至還在屏幕上點了點,確實是小程序界面,實時的。

她總算放心,將手機還給他。

周雲川並沒有接,他問:“放心了?”

梁招月說:“並不放心,”她看著他,說,“我不知道你現在到底想做什麽,但是周雲川,最起碼的尊重你應該給我的。”

周雲川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積聚起來,到了後面,他徑直笑起來了。

哪怕是兩人在一起的那一年多,梁招月都沒見他這般笑過,一種發自肺腑,毫無城府的笑容,她的目光不由多在他臉上留了些時間,但同時也真的納悶。

能有人都被這麽說了,還可以笑得出來,笑得這麽開心?

就像天上掉餡餅一樣。

梁招月真想問一句。

周雲川,你腦子沒燒糊塗吧?

但她沒說,就那麽安安t靜靜地看著他。

笑了一會,周雲川才說:“這好像是我們見面這段時間以來,你和我提的第一個正面要求?”

梁招月想也沒想:“其他的就是負面的嗎?”

他搖搖頭,說:“只是那些要求太高太難了,我做不到。”

原來不可一世、順風順水如他,也有覺得事情難辦、做不到的時候。

梁招月不知道說什麽,隨後又反應過來,他的手機還在她手上,她說:“你的手機。”

周雲川照舊沒著急拿回去,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眼,說:“自那年分開,我就沒換過手機,你不看看我的手機好好檢查檢查?”

梁招月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匪夷所思道:“我為什麽要看你手機?”

周雲川慢條斯理回道:“查崗?看看我這三年有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

她便問:“你有嗎?”

他說:“你自己看看?”

梁招月沒再和他客氣,將手機塞到他手裏,只是她到底低估他了,她手伸過去的時候,不可避免碰到他的手,他也是眼疾手快,一下就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握住他的手機,而他的手握住她的。

一股溫熱的觸感貼著她的手背,隨後快速蔓延到她的全身。

梁招月楞了兩秒,下意識地就要抽回來,可是一股力道束縛住了她,將她纏得緊緊的。

周邊都是來來往往的人,有些人匆忙從她們身邊穿過,有些人則慢悠悠走著,偶爾朝她們看一眼。

梁招月說:“放開。”

他目光幽幽看了她半瞬,十秒後,像是反應過來一半,他道貌岸然地說:“抱歉,我原本想拿的手機,今早太早起來了,眼神不怎麽利索。”

“……”

要不是她的手還被他緊緊握住,她就快信了他的滿嘴胡言。

梁招月看了看他覆在自己手背的手,眼神冰冷:“那你現在眼神利索了嗎?”

他揚揚眉,依依不舍地放開她的手,說:“好像是利索了。”

“……”

他放開她手的一瞬間,她即可抽回去,至於那手機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尋了個座位,走過去匆匆放下,說:“你的手機,自己過來拿。”

話落,她便朝休息室走去了,被他握住的左手還時不時揉搓,同時身影格外匆忙,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周雲川低眸,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那股柔軟而又溫暖的餘溫好像一直都在,久久未曾散去。

從前都不用他費盡心思,便能觸摸她,幾乎只要他想,他隨時都可以碰她,有時甚至不需要他想,她都會自己跑到他懷裏來。

而今,和她就連個簡單的觸碰,都變得奢侈而困難。

周雲川,這大概就是他當年沖動下而付出的代價。

就是這代價太大了,大得他虛無了三年,直到剛才那一刻,久違地再一次觸碰到她的體溫,他才從那虛無中掙脫幾分。

周雲川撚了撚指尖,無聲笑了笑,擡腳朝梁招月的方向走去。

-

梁招月最後還是在周雲川訂的房間睡了二十分鐘。

到了北城她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是以良好的精神準備狀態是她此刻急需的,她不會因為個人感情就耽誤正事。

周雲川見她沒再和自己僵著,也沒說什麽了,退出休息室,留給她一個安靜的環境。

二十分鐘後,兩人坐上飛機。

梁招月坐的是經濟艙,而周雲川選的是頭等艙。

上了飛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到接下來幾個小時不用和周雲川糾纏,她莫名松了口氣。

梁招月從包裏拿出打印的紙質文檔和黑色水筆,開始一行行文字看過去。

沒一會,她身旁的過道,來來往往的乘客路過,期間不乏有人在她身旁落座,梁招月沒去在意,繼續專門做自己的事,只是過了片刻,有人停在自己這一側的過道,小聲和身旁的乘客說話。

雖然來人有意將聲音壓低,但梁招月聽了會,越來越覺得這聲音實在熟悉,她側過臉看去,隨後,她的筆頓在紙上,拖出長長的一道劃痕。

周雲川正和她身旁的乘客商量能否換座。

他輕聲和那人說:“我和我妻子的座位分開了,我們能換一下嗎?”

然後他遞出自己的票。

那人接過看了看,又看看朝他們這裏的梁招月,笑著說:“可以。”

那人即可起身,拿著手機和包包走了。

周雲川施施然在梁招月身旁的位置坐下。

梁招月用力地抓了抓頭發,有些無奈地說:“周雲川,你很閑嗎?”

周雲川說:“事先說明,我並不知道你的座位號,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和別人換來的。”

梁招月說:“我不管你要做什麽,接下來別來煩我。”

他說好。

她眉間微皺,不是很相信地看著他。

他說:“我們上一次一起坐飛機回北城,是不是從費城回來那次?”

梁招月所有的煩悶,因為他這句話,瞬間煙消雲散。

周雲川看著她說:“四年多過去了。”

梁招月的心臟不可抑制地被針紮了下,隨後一陣細密的痛感旋即將她包裹。

那是真的好久了。

那年她追到曼哈頓和費城,跟他表白成功。

原來竟然已經四年過去了。

時間真是不經過,一不小心就是給她迎頭一棒。

梁招月轉過臉,低頭看著手上的文件,密密麻麻的字每一個她都認識,但是聚在一起她又全然陌生。

她逼迫自己專註,同時說:“我還有工作要做,如果你想要找人敘舊,你可以再找個人換座位。”

周雲川聽到這話,心裏無聲嘆了聲氣,沒再出聲。

後來的三個多小時,梁招月沒再和周雲川說過一句話,而周雲川也很有自知之明,沒再主動打擾過她一次。

飛機落地北城國際機場後,梁招月將文件收進包裏,等周雲川起身走出座位了,她也跟著出去。

排隊下飛機的時候,周雲川終於忍不住和她說:“這些天回家住?”

梁招月神情淡淡的:“我在這裏沒家。”

結婚交易他給她的三套房子,包括離婚時他贈予她的望京新景的那套房子,全部被她掛牌出售。

大抵都是地段好,掛出去不到一個禮拜,便有買家上來詢問,梁招月基本沒怎麽講價,全部出手。

曾經她在這裏是有家的,後來又被她親手拆散了。

兩人下了飛機,排隊取完行李,梁招月走出機場,就要打車,周雲川說:“車子就在旁邊等。”

梁招月說:“不用,我自己打車。”

他只好退一步:“我不和你一輛車,這個點不好打車,讓司機送你去酒店?”

如他所言,這個點的車確實不好打,這邊的出租車基本都要用搶的,而打車軟件上的排隊還很長。

梁招月想了想,問:“你真的不和我一輛車?”

他閉上眼點點頭,虔誠地保證:“只有司機一個人送你。”

她便問:“車在哪?”

周雲川順手從她手中拉過行李箱,說:“跟我來。”

梁招月站在原地待了一會,前邊的人見她沒跟上,回過頭不解看她。

她和他對視數秒,擡腳上前。

司機開的是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周雲川放好行李,回來時,梁招月已經打開車門就要上車,他趕在她坐進去要合上車門前,攔住那車門。

梁招月感受到那股阻力,擡頭看他。

周雲川說:“望京新景那套房子還在,所有的裝飾布置都原封不動保持那年你離開的模樣,如果你願意回去看看,這是門卡。”

他伸出手,攤開掌心,一張類似銀行卡片的東西臥在他的手心。

梁招月並沒有接。

他又說:“家裏門的密碼沒有變過。”

梁招月笑了下,搖搖頭,說:“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在我把它賣掉的那一刻,它就和我沒什麽關系。”

說著她作勢要關上車門,周雲川卻攔著不讓。

她就要下車,說:“我還是打車好了。”

隨著這話一落,那攔住車門的力道輕了許多,沒一會,徹底沒了阻擋。周雲川收回手,往後退一步,和駕駛座的司機說:“她坐了三個多小時的飛機,開車慢些,不然她會頭暈。”

司機應了聲好,隨即啟動車子,沒一會,車子駛離機場。

周雲川看了會,走到附近的停車場,解鎖一輛車,朝剛才那輛邁巴赫消失的方向追去。

-

此次梁招月下榻的酒店就在國新銀行附近的酒店。

車子抵達酒店,司機連忙幫她取下行李箱,然後要給她送上去。

梁招月說:“不麻煩您了,東西不多,我自己來。”

司機說:“梁小姐,周先生吩咐了一定要將您送到電梯門口,要是沒完成,我這工作就保不住了。”

梁招月就想,周雲川怎麽可能輕易就放棄,他走的每一步棋都是有下一步在等著她。

果不其然,見她遲疑,那司機立馬說:“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不足月的嬰兒,您看……”

梁招月揉揉額,拆穿他:“我記得您的一雙兒女今年都上初中了吧?”t

司機面不改色:“最近響應國家政策,生三胎了。”

梁招月:“……您夫人真辛苦。”

“所以我更得拼命賺錢,您看在我這麽多孩子要養的份上,就讓我幫您把行李送上去?”

梁招月說:“麻煩了。”

司機便說:“應該的應該的。”

隨後便提著她的行李箱,一路為她指引。

梁招月很是尷尬。

她住在17樓,電梯抵達樓層後,她說:“就送到這裏吧,謝謝您。”

司機說:“不用幫您送到門口?”

“不用,沒幾步路了,不耽誤您接下來的工作。”

那司機也是實誠:“我這幾天的工作都是專門接送您,也沒什麽可耽誤的。”

梁招月有意外,但不多,她問:“他安排的?還是以您的工作相威脅?”

司機說:“不能說是威脅,是機會。”

梁招月困惑。

司機又為她解惑:“這幾天的工資頂一個月的呢,我寶寶的奶粉又有著落了。”

司機要離開前,梁招月忍不住問:“您真有三個小孩了嗎?”

司機笑著說:“就兩個,不敢再讓我老婆受那份罪了,就和您開個玩笑,您別當真。”

梁招月也沒當真。

但是聽到這話還是莫名松了口氣。

來到酒店房間,她將行李放好,踢掉鞋子,趴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她起身去盥洗室洗了個臉,又換了身衣服,下樓吃午餐。

中午在酒店休息了一個小時,下午,梁招月到國新銀行提交資料。

搭乘電梯的時候,她再一次遇到季煙。

大概有了上一次的偶然相遇,這一次兩人倒沒什麽陌生感。

季煙摁下電梯上行的摁鍵,問:“過來交資料?”

梁招月點了下頭,又問:“你也是嗎?”

“對啊,我剛到的。”

電梯開了,梁招月側身先讓她進去,季煙笑了下,說:“不必這麽客氣。”

梁招月說:“你是我的前輩,應該的。”

季煙莞爾。

到了12樓,兩人將資料交給負責人,又取回一堆資料,兩人下樓。

季煙說:“你住酒店嗎?”

梁招月說:“是的,就在隔壁。”

季煙說:“我愛人家在這裏,等回頭忙完項目,我們一起吃個飯。”

梁招月說:“那到時我請你們。”

兩人在門口分別,季煙有人接,她走下臺階,上了一輛白色的賓利。

梁招月看了一會,轉身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在酒店住了一晚,次日早上九點,梁招月出現在國新銀行12樓的大會議室。

這次競標的公司多,偌大的會議室站著嗚嗚泱泱的一群人。

梁招月到的時候,她的另外兩位同事也到了,這兩位上禮拜就來北城出差了,昨晚剛忙完手頭的事,三人在酒店碰了下頭,修改了下細節上的問題,便直接參加競標會。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算得上是梁招月這三年多工作裏最難度過的時間。

第一年奮戰爭取科創板那個項目時,都沒讓她這麽緊張無措過。

臨近中午十二點,競標會結束,結果要明天上午九點才能出。

梁招月和同事們疲憊地回到酒店。

至於明天的結果,她們不是太有信心。

並非是不自信,而是這次參與的團隊都是頂尖的,梁招月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就這麽焦灼等到次日早上九點,她們拿到了結果。

這次輔導國新銀行AH兩股上市的金融機構共有四家,其中兩家是國際頂級的外資投行,另外兩家則是廣華證券和銀海證券。

梁招月看到這個結果時,會心一笑。

相比她的沈著淡定,旁邊兩位同事已經率先叫起來了。

偌大的會議室,有人唉聲嘆氣,有人興高采烈,人類的悲喜從不相通。

梁招月示意兩位同事低調些。

同事們捂著嘴唇忍著笑點點頭。

但還是抵不住她們興奮激動的心情,梁招月也隨她們去了,難得能拿下這麽一個大的項目,換誰都是難免激動的。

就連季煙那邊的隊伍,她身旁的幾個同事也是個個眉開眼笑的,交談的底氣格外足。

十點左右,梁招月和季煙兩家公司被國新銀行聚集到13樓的一間會議室。

會議大致說了下國新銀行此次上市的一個情況,然後就是時間和團隊的安排。

由於國行銀行的體量實在過大,這次他又是兩股上市,是以耗費的時間尤其長,從正式駐場輔導到提交招股說明書,歷時要一年三個月。

梁招月翻著那時間安排,肉眼可見接下來這一年多,她要有得忙了。

她甚至覺得,早在一個多月前將大部分年假休掉是對的,這之後她基本不用考慮休假了。

四家機構見過面,又都確保大家都在一個群了,國新銀行通知完下次的聚集時間,便散會了。

可能是接下來大家要一起工作一年多的時間,以其中一家頂級投行為首,在群裏發出大家中午一起吃個飯的邀請。

聚餐的餐廳就定在梁招月下榻的酒店。

此次各家公司都只派了3-4個人過來,是以人不算多,一間中型的足以解決他們的問題。

投行做項目時,常人要跟人打交道,是以各個都是談話高手,餐桌上倒沒冷場的時候,梁招月的位置就在季煙隔壁,中途季煙接了個電話回來,說有點事需要先走。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也就此先散會,反正下次還要再見面,而且以後還有得見。

那會正中午,一群人笑著離開包廂往電梯方向走。

快走到電梯附近時,人群中有道熱絡的聲音響起:“周總,王總?”

梁招月還沒看到說話的人是誰,便看到一道人影從她身邊快速走過去,然後小碎步跑到那站在一旁說話的兩道身影。

那兩道身影,梁招月認得其中一人,是周雲川,至於和他說話的人,梁招月並不認識。

樣貌倒是長得不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有種莫名的溫和儒雅。

先前揚聲招呼的此次帶頭輔導承銷的一家頂級投行。

那人姓吳,吳總上前,說:“周總王總今天也來這裏吃飯?”

周雲川越過他,目光落在身後不遠處的梁招月身上。

梁招月只和他對視了一秒,隨後移開,和身旁的同事說話。

倒是那王總說:“我來接我太太。”

那人也上道,說:“我說季總怎麽接到一通電話回來就說有事要先走了,原來是王總親自過來接人。”

被提到的季煙莞爾。

梁招月這才知道,那人叫王雋,是季煙的丈夫,幾年前也是投行界的一個風雲人物,不過近幾年已慢慢退居二線,將大部分時間放在家庭和孩子身上。

她多少聽說過這個人,但一直沒見過真人,原來是長得這般模樣,倒和傳說中的殺伐果斷並不太對得上號。

疑惑歸疑惑,梁招月到底不敢將目光落在當事人身上太久。

而且這麽不大不小的空間內,總有一道顯著讓人無法忽略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眼下,她也沒心思想別的,一心就想著趕緊離開這裏。

季煙和她的丈夫和眾人打過招呼便離開了。

隨著她們一走,那邊周雲川也有離開的意思,他要去樓上見個客戶,和眾人點了下頭,搭乘電梯上樓。

幾個重要的人物都離開了,大家也沒什麽可聚可停留的了。

在電梯門口相互客氣了幾句,大家各自離開。

梁招月的同事住在另一家酒店,她們之前出差的公事還沒全部處理完,和梁招月道別好,兩人下樓離開。

梁招月則是坐了上樓的電梯。

電梯停在17樓,門開,梁招月剛要踏出去的腳,在見到門口站著的人後,霎時停住。

周雲川見她紋絲不動的,上前伸手擋在門框,說:“我沒打算今天過來打擾你,今天是你難得開心的日子,我不想出現在你面前破壞你心情,我原本的打算是明天在機場的時候我們再相遇。”

梁招月問:“那是什麽讓你改變主意了?”

他看了看她,過了好一會,才說:“老太太想見你。”

梁招月怔住。

隨後便聽到他說:“怕你不願見她,她現在就在你隔壁的房間。”

梁招月垂在身側的手一緊。

周雲川看著,問:“如果你還是有所顧慮,我去和她說。”

梁招月想,他不會平白無故放她兩天清凈,不出現在她面前的。

這實在不符合他的作風。

而現在,他每一句話看似都分外考慮她的感受。

但兩人心裏都清楚,她根本不會拒絕,她也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

梁招月說:“我想自己過去見她。”

周雲川擋在電梯門框的手徒然一緊,半晌後,他聲音莫名有了幾分低沈和沙啞。

他說:“好,我送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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