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高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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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蟬鳴，雖然時近下午，陽光依然熾熱地照著，曬得路面發燙，天氣悶熱的要命，一絲風也沒有。
學校門口的家長人山人海，躲在樹蔭處乘涼，實在沒地方躲避太陽，就拿手裏的傳單扇子遮在頭上，瞇著眼睛聊天。
今天，是6月8日，全國高考的最後一天，黑色的庫裏南息停在路邊，駕駛位上的年輕男人看了看手上的腕表，16：48分，距離最後一門外語考試結束還有兩分鐘。
電話鈴聲適時想起，江嶼手指在屏幕上一滑接起，“哥？”
“小魚從考場出來了嗎？”
江嶼視線移向窗外，“還沒有，應該快結束了，你今天真的不過來嗎？小心那丫頭和你冷戰。”
“今天有預約手術，”江曉說：“我晚上回來給小魚慶祝。”
護士敲門進來，提示他手術馬上要開始了，江曉點頭，換了個手接電話，叮囑道：“另外，別讓她吃太多涼的，小魚怕熱，容易貪冷食。”
......
考試結束的鈴聲響徹校園，學生從校門口一湧而出，或跑或跳，慶祝他們的青春在無聲戰火中結束。
江嶼收回視線，“行，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他推開車門朝校門口走去。
江筱羽從考場出來，白皙的皮膚被曬得有些微微泛紅，她一只手遮擋著太陽，視線在人群裏尋找熟悉的身影，直到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江筱羽循聲看去，看到江嶼站在遠處朝她招手，漂亮的臉蛋上綻放出笑意。
“二哥！”
她朝江嶼跑去，“大哥沒來嗎？”
江嶼將手中的冰鎮礦泉水貼在她的脖子上，順手接過她的書包，攬著妹妹的肩膀朝車輛走去，回應道：“哥下午有手術，晚上回家一起吃飯。”
冰涼的礦泉水貼在脖頸，一瞬間驅散許多燥熱，江筱羽將水瓶又貼在臉上，低低地“哦”了一聲。
車內空調開著，比考場的教室不知道涼快了多少倍，她坐在副駕駛上，“那我要吃冰激淋，大份裝的哦！”
“小份，大哥不讓你吃太多涼的。”
江嶼沒有遲疑地拒絕，啟動車輛。
“哎呀，你不說我不說，大哥又不會知道。”
“那也不行，你腸胃不好，別太貪涼。”
江筱羽還想說什麽，口袋裏的手機響起到賬的聲音，她掏出手機來看，忽然驚喜地叫出聲來，“啊啊啊！大哥給我發錢啦！慶祝我高考圓滿結束！”
江嶼一只手控制著方向盤，伸出手揉了揉女孩的頭，笑道“小財迷。”
“暑假有安排麽？哥哥帶你出去旅游？”
江筱羽搖搖頭，“暑假我和蘇星月約好了，我們要一起出去兼職。”
江嶼神情一頓，“兼職？”
“對啊。”
“怎麽想起去兼職了？咱家要破產了嗎？”馬路上的紅燈亮起，江嶼緩緩停下車，看向她，“再說了，以後有的是你工作的時間，趁著放假不好好放松一下身體？”
“才不要，你和大哥工作那麽忙，又不能陪我多長時間，到時候家裏又只剩我一個人，無聊死了。”
江筱羽從書包裏拿出一張傳單給江嶼看，“我明天打算去這個賣手機的地方面試銷售，他們招兼職的學生。”
江嶼接過傳單大致瀏覽了一遍，“兼職的工作呢一般都不會太輕松，你考慮清楚了？”
江筱羽是被江家兄弟寵著長大的，十指不沾陽春水，江嶼只覺得妹妹只怕是吃不了太苦太累的活兒。
“這個就是銷售手機啊，動動嘴皮子的事情，應該不會太幸苦吧。”
紅燈結束，車輛重新啟動，“那可不一定，不過你自己決定吧，想去就去，幹不了就回家。”
江筱羽靠在椅背上，略顯無奈地看著他，“二哥，這樣的話我會被你們寵壞的。”
“那又怎樣，寵壞就寵壞了。”江嶼才不在意這些。
車輛在馬路上緩慢地行駛，回到家之後，江筱羽洗了個澡，給蘇星月發完消息之後就回臥室睡覺了。
這一覺睡得特別沈，她連江曉什麽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客廳的飯香味透過門縫飄進臥室。
江嶼盤腿坐在沙發上打游戲，江曉端著燉好的排骨玉米湯從廚房出來，看到江筱羽從旋轉樓梯上下來，“醒來了？去洗手準備吃飯。”
江筱羽嘴巴裏不停地分泌口水，她伸手想拿一塊糖醋排骨，被江曉輕拍了一下手背，“飯前要洗手，忘了？”
江筱羽長長地“哦”了一聲，跑去洗手。
游戲結束，江嶼從沙發上下來看到滿桌地美味菜肴，不由得連“嘖”幾聲，發出餵嘆，“可以啊，廚藝長進了嘛。”
他伸手解下身上的圍裙，“你也去洗手。”
江曉有輕微潔癖，每次都要讓江嶼和江筱羽認認真真地按照七步洗手法洗手。
暖黃色的燈光投下，照映著餐桌上的一片溫馨，江嶼打開桌子上的紅酒，給自己和江曉倒上，紅色的液體順著酒杯緩緩流下。
江筱羽眼巴巴地看著，食指把自己的酒杯一寸寸挪過去，“二哥，我也想喝。”
“不行。”
江曉和江嶼異口同聲。
“我成年了，兩位好哥哥。”
“那也不行，”江曉打開桌子上的橙汁飲料倒在妹妹的杯子裏，“你乖乖喝橙汁就行。”
沒辦法，大哥的話不能不聽，江筱羽悻悻地收回自己裝了橙汁的高腳杯。
“小魚。”
“嗯？”
“我聽你二哥說你暑假有兼職的打算？去應聘手機銷售？”
江筱羽點頭，“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聘上。”
“一個手機銷售而已，這有什麽難得，實在不行你來自家公司上班唄。”
江父江母因為意外走得早，江家名下有一家證券公司，現在由江嶼負責管理，因為他也是最多的持股人之一。
江筱羽無奈地瞥向她這個自信的二哥，“江大總裁，我是去應聘，不是去拼哥。”
“出去兼職也好，可以多積累一些社會經驗，”江曉又給她乘了一碗湯，“哥哥從醫院裏給你拿了一些冰涼貼，你畏熱，平時就把它貼上。要是工作太累了就回家，別勉強自己，社會上畢竟和家裏不一樣。”
江筱羽把飯菜擠到腮邊，腮幫子鼓鼓地，含糊不清道“知道啦，大哥，放心吧，我沒有那麽脆弱。”
她知道兩個哥哥在擔心什麽，高中時期意外誰都不想再次發生。
江曉伸手拿掉她粘在臉上的飯粒，目光柔和，“那就好。”
這個妹妹是江家兩兄弟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江母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世，沒來得及取名字，她的名字是根據江曉和江嶼的字諧音取來的，足以可見他們對這個妹妹是多麽重視。
第二天去應聘，江筱羽起了個大早，化了一個淡妝，她從衣櫃裏拿出一條白色的連衣長裙，配了一雙黑色的法式赫本高跟鞋，像是留洋歸來的千金小姐。
裙子到小腿處，露出精細的腳踝，江嶼頂著一窩炸毛頭發從臥室出來，看著正在照鏡子的妹妹，“你穿高跟鞋去面試？”
“對啊。”
“做銷售是要站一天的，你穿這鞋下來腳得廢。”
江筱羽拿起沙發上的包包，“我知道啊，但是老板說了，今天只是面試，應聘成功的話明天才開始工作。”她檢查了一下包包，確認沒有落下什麽東西，“不說了，我先走了，二哥再見！”
“路上註意安全，記得發地址，晚上哥來接你。”
“知道啦。”
江筱羽到達應聘地址的時候，那裏已經到了好幾個學生了，基本上都是高考結束後來兼職的。
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之後，有人在門口叫她的名字。
“下一位，江筱羽。”
輪到她了，江筱羽在其他人目光的註視之下擡腳走了進去。
一個不大不小的會議室，長長的桌子前坐著三位HR，一個簡單地手機銷售面試還搞的挺正式。
簡單地自我介紹過後，面試官對這個品牌的手機提問了幾個問題，比如品牌創始人，和手機處理器等問題，好在這些江嶼在昨天晚上都給她普及過，所以她很順利的答出來了。
面試官滿意地點點頭，談話步入正文，“因為你們是學生，所以在工資待遇方面與店內普通員工不同，一個月保底工資1800，全勤200，八小時工作制度，你能接受嗎？”
江筱羽在聽到前面一句話就微微擰眉了，都是員工工資待遇不同就算了，工資保底竟然只有1800？
這份工資放在北城也為免太過荒唐。
但她面上依舊保持禮貌的微笑，“抱歉，我不能接受。”
或許是面前的這個女生說話過於直接了當，面試官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面試官顯然不想錯過這個廉價勞動力，他擡了一下眼鏡，語氣帶著一絲輕蔑：“作為一個高中剛畢業學生你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眼高手低恐怕會對你找工作不利。”
眼高手低？
江筱羽被突然扣上這樣的帽子，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掃過一排面試官，“那我的眼睛得放多低才能在貴司上班？”
說完她便離開了。
江筱羽就是這樣的性子，但凡有覺得冒犯到自己的地方，她一定毫不留情的懟回去。
從面試的地方出來後，江筱羽打算再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蘇星月的電話在此時打了過來。
“小魚，你找到工作了嗎？”
江筱羽站在門口，看了看天空的太陽，“沒有，還在找。”
“那正好，你還記得WD集團在這裏新投資旅游商業街嗎？就是那個山海街。”
“記得啊，怎麽了？”
“我在這裏找了一份茶藝師的工作，工資一個月7000，全勤800，你要不要來一起來？”
江筱羽想了想，7000雖然對她來說還不是很高，但是對比剛剛那家已經很不錯了，況且星月也在，剛好能搭個伴，她立馬答應，“要！我來！”
“我給店長說過了，你今天就過來面試吧。”
“好，在山海街哪裏？”
“二段，一曲水茶館。”
江筱羽掛掉手機，攔了一輛車就直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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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6月8日，全國高考的最後一天，黑色的庫裏南息停在路邊，駕駛位上的年輕男人看了看手上的腕表，16：48分，距離最後一門外語考試結束還有兩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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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筱羽從考場出來，白皙的皮膚被曬得有些微微泛紅，她一只手遮擋著太陽，視線在人群裏尋找熟悉的身影，直到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江筱羽循聲看去，看到江嶼站在遠處朝她招手，漂亮的臉蛋上綻放出笑意。
“二哥！”
她朝江嶼跑去，“大哥沒來嗎？”
江嶼將手中的冰鎮礦泉水貼在她的脖子上，順手接過她的書包，攬著妹妹的肩膀朝車輛走去，回應道：“哥下午有手術，晚上回家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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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嶼神情一頓，“兼職？”
“對啊。”
“怎麽想起去兼職了？咱家要破產了嗎？”馬路上的紅燈亮起，江嶼緩緩停下車，看向她，“再說了，以後有的是你工作的時間，趁著放假不好好放松一下身體？”
“才不要，你和大哥工作那麽忙，又不能陪我多長時間，到時候家裏又只剩我一個人，無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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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筱羽眼巴巴地看著，食指把自己的酒杯一寸寸挪過去，“二哥，我也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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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
“嗯？”
“我聽你二哥說你暑假有兼職的打算？去應聘手機銷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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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父江母因為意外走得早，江家名下有一家證券公司，現在由江嶼負責管理，因為他也是最多的持股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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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應聘，江筱羽起了個大早，化了一個淡妝，她從衣櫃裏拿出一條白色的連衣長裙，配了一雙黑色的法式赫本高跟鞋，像是留洋歸來的千金小姐。
裙子到小腿處，露出精細的腳踝，江嶼頂著一窩炸毛頭發從臥室出來，看著正在照鏡子的妹妹，“你穿高跟鞋去面試？”
“對啊。”
“做銷售是要站一天的，你穿這鞋下來腳得廢。”
江筱羽拿起沙發上的包包，“我知道啊，但是老板說了，今天只是面試，應聘成功的話明天才開始工作。”她檢查了一下包包，確認沒有落下什麽東西，“不說了，我先走了，二哥再見！”
“路上註意安全，記得發地址，晚上哥來接你。”
“知道啦。”
江筱羽到達應聘地址的時候，那裏已經到了好幾個學生了，基本上都是高考結束後來兼職的。
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之後，有人在門口叫她的名字。
“下一位，江筱羽。”
輪到她了，江筱羽在其他人目光的註視之下擡腳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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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筱羽在聽到前面一句話就微微擰眉了，都是員工工資待遇不同就算了，工資保底竟然只有1800？
這份工資放在北城也為免太過荒唐。
但她面上依舊保持禮貌的微笑，“抱歉，我不能接受。”
或許是面前的這個女生說話過於直接了當，面試官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面試官顯然不想錯過這個廉價勞動力，他擡了一下眼鏡，語氣帶著一絲輕蔑：“作為一個高中剛畢業學生你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眼高手低恐怕會對你找工作不利。”
眼高手低？
江筱羽被突然扣上這樣的帽子，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掃過一排面試官，“那我的眼睛得放多低才能在貴司上班？”
說完她便離開了。
江筱羽就是這樣的性子，但凡有覺得冒犯到自己的地方，她一定毫不留情的懟回去。
從面試的地方出來後，江筱羽打算再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蘇星月的電話在此時打了過來。
“小魚，你找到工作了嗎？”
江筱羽站在門口，看了看天空的太陽，“沒有，還在找。”
“那正好，你還記得WD集團在這裏新投資旅游商業街嗎？就是那個山海街。”
“記得啊，怎麽了？”
“我在這裏找了一份茶藝師的工作，工資一個月7000，全勤800，你要不要來一起來？”
江筱羽想了想，7000雖然對她來說還不是很高，但是對比剛剛那家已經很不錯了，況且星月也在，剛好能搭個伴，她立馬答應，“要！我來！”
“我給店長說過了，你今天就過來面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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