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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第1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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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第17天

宋棠和嚴陵浸淫娛樂圈多年,雖然沒長駐過綜藝但也深谙鏡頭之道,哪怕入水也註意著角度。

不過短短幾分鐘後宋棠就失去了一開始的新鮮勁,被泥水和逃竄的魚弄得破了功。

“煩死了,我的妝!”她放下網兜,氣急敗壞地舉著手想擦又發現了手上的臟汙,更想發火。

在游魚擺尾的攻擊下她披散的頭發都被濺濕了不少,幾縷飛揚的發絲貼在面上添了幾分淩亂美,昨日還炫耀的新美甲此刻滿是嫌棄。

溫灼和安夢沅,一個娛樂圈純新人另一個社恐自閉,都是享受自我世界的人,貼著邊越走越偏。

溫灼悄然趟到角落裏,打定主意渾水摸魚。

上班那麽努力幹嘛,今人有言:努力就是一個奴出兩份力。

她自認覺悟不高,在角落裏時不時嚇一嚇晃晃悠悠湊近她的笨魚,笑得開心。

小葉村開發程度不高,比較原生態,她能感知到的靈氣比城市活躍,清晨她在樹林間修煉了一會兒,現下周身還有靈氣殘留,這些笨魚的感知倒是靈敏。

沒人搭理的宋棠沒嚎多久,扭頭找人作筏子:“憑什麽她不下水,我也不抓了。”

手指向田埂上有些蔫的白姍姍,囂張跋扈,哪怕處於低位,氣勢也和下巴一樣高。

【就是,白三憑什麽不下水啊,宋大小姐加油,我支持你】

【眼睛不用就拿去捐給需要的人,姍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才上去的好吧!】

【喲喲喲還身體不舒服,這借口都用過幾百遍了還不膩啊,裝模作樣偷懶罷了】

【我**,你裝你全家都裝,這麽有經驗怕是家學淵源吧】

白姍姍還沒發話,溫灼涼聲開口:“怎麽,早上的飯餵狗了?”

“你……”宋棠牙關一緊想懟回去,下一刻頂了頂腮肉卻不再說話。

她氣惱於溫灼地嗆聲,再次看向白姍姍時腦中那根從不在乎他人的神經忽然有一瞬的敏感,看清了白姍姍蒼白的唇色和隱隱捂小腹的動作。

同為女生的她瞬間明白了什麽,而後又氣不過地沖溫灼哼了一聲。

白姍姍覆雜地看了溫灼一眼又慢吞吞地收回了視線。

她不明白溫灼為什麽總幫她,卻也歇了那顆想要陰陽怪氣回懟的心。

看著空空的簍子和劃水的嘉賓,楊導眼睛一轉說:“為了增加趣味性,除了白姍姍因為身體原因不參加,其餘四名嘉賓需分成四組在兩個小時內比賽誰抓得多,多的一組可以去生活區換取一筐物品,少的一組需要接受懲罰。”

生活區就是節目組設置的物品購買區,她們昨日去看過,像老式的小賣部,裏面柴米油鹽零食飲料一應俱全,連烤腸都有,對拮據的幾人來說確實是不小的誘惑。

溫灼瞪著一雙死魚眼,心道:不愧是當導演的,棒子加甜棗齊出。

“好啊!”宋棠聞言紮起頭發,積極響應。

看著她躍躍欲試的神色和導演笑得起褶的臉,溫灼沈默了,本來可以不用懲罰的。

她這喜歡熱鬧的性子真是處處彰顯,明明剛剛還在鬧脾氣搞罷工現在又鬥志昂揚。

嚴陵沈吟了一會兒問:“懲罰是什麽?”

“就明早去王大爺家幫忙餵雞,很簡單的。”

導演神情輕松,但在場沒人會覺得這個懲罰簡單。

【哈哈溫灼看她倆的眼神跟我看打雞血的冤種同事一模一樣。】

【溫灼的金主是誰啊,到底哪來的這麽多資源?內魚完了實錘】

【說真的,導演的笑讓我覺得這事肯定不輕松,迫不及待想看餵雞(發出爆鳴聲)】

【白姍姍那個劍女人不去伺候金主來汙染我的眼睛幹嘛?】

【這彈幕怎麽回事,怎麽全是罵人的,tm誰你都要罵,愛看看不看滾】

彈幕的戾氣讓缺德網友們眉頭緊皺,甚至激起部分逆反心理開始刷各種誇獎彈幕。

任何一檔大熱節目都不是(黑)粉絲的單獨狂歡。

觀眾愛看樂子,但不是傻子,直播看下來幾人的表現也算正常,真實的個性也為綜藝提供了可看性,大面積死揪著罵的不是黑粉就是水軍,他們路人不混粉圈但學習和嘲諷能力一流,打字而已誰怕誰。

奇妙的作用下,直播中的幾人獲得了各種神奇的花式誇讚,連溫灼是個人、宋棠脾氣好這種話都能閉著眼睛發出來,完全打亂了黑粉的節奏。

黑白配分完組,命中註定,溫灼和宋棠這對冤家成了對手。

宋棠火速和嚴陵集合,叉著腰睨了懶洋洋的溫灼一眼,沖她放狠話:“你就等著輸給我吧!”

溫灼點頭:“好的。”

有人自願為了她的酸菜魚、紅燒魚、糖醋魚而努力,那可太好了。

宋棠真是個好人,她決定這會兒不懟她。

哨聲響起,宋棠和嚴陵動了起來,經過之前激烈的探索,她自認掌握了一定的方法,采用的是圍堵法,兩人拿著網分別從兩邊驅趕著魚靠近,以此讓魚無處可逃。

理想和現實總是天差地別,當兩人又一次頭撞頭一屁股坐到淤泥裏時,宋棠不耐煩地將漁網丟在了水裏,泥水濺了滿身,滿是狼狽。

嚴陵扶著腰擦了擦額頭的汗,決定從哪裏跌倒就在哪裏歇會兒,太累了,別說嬌生慣養的宋棠,就是她也煩了。

齊膝深的水本就阻礙前進,再加上粘膩厚重的淤泥,對體力消耗巨大。

忙活了十幾分鐘,她倆就抓了3條魚,其中一條還在中途溜走了,只能含淚目送。

“溫灼姐,我們……”

另一邊,安夢沅無措地看向溫灼,她剛剛和魚玩的時候就發現這些魚竄的速度非常快,她不太有把握。

安夢沅緊張地舔了舔嘴唇,眼皮輕顫,她有點害怕給溫灼拖後腿,惹她生厭。

明明曾經遇到過無數次,可她還是會忍不住害怕這種事的發生。

“吃嗎?”

溫灼鬼鬼祟祟地背過身,從兜裏掏出一包牛肉幹遞給她。

安夢沅:?

雖然覺得有些奇怪,手卻很老實地接了過來,學著溫灼做賊似地將肉幹塞進了嘴裏。

整個過程快出殘影。

肉幹是溫爸新做的,她來的時候特意裝了些。

溫灼眉梢染上得意,幸好昨天導演組沒有搜包,那裝的可都是她的命。

兩人自以為動作隱秘,實則早被眼尖的網友發現了。

現在這群網友幹啥啥不行,抓取重點第一名,那眼神不去當警察都可惜了。

【舉報,溫灼在摸魚】

【樓上說錯了,她在掏胳肢窩哈哈哈哈】

【那邊兩個在抓魚,她倆在摸魚……拜托錄綜藝有點也要敬業精神好吧!真是無語】

【你這麽敬業導演怎麽不請你去錄呢,真以為這綜藝請的是你們喜歡的假人?真是什麽都能噴】

【導演快出來,溫灼她倆在偷偷吃東西】

【臉頰鼓鼓的,這兩個寶可愛死我了我的天】

網友的評論很快被註意到了,楊導切換畫面,兩人在角落偷吃的場景驀然放大在眼前。

他沒想到自己搜查下居然還有漏網之魚,按下想出聲的工作人員,悄悄派了一個攝影師靠近,等著人贓物證聚在,正好把她們偷藏的全都繳納了。

溫灼夥同安夢沅吃東西的場景就這樣清晰地展現在網友面前,兩張白嫩清爽的臉鼓鼓囊囊,一邊飛快咀嚼一邊偷偷摸摸藏包裝袋的樣子讓人心都化了。

“肉幹好吃嗎?”攝像悄悄出現在溫灼身後,宛若惡魔低語。

兩人同時點頭,動作整齊劃一。

忽然,反應過來一般,二臉驚恐地看向丁誠以及他扛著的攝像機,瞳孔顫抖,嘴巴卻沒有停。

溫灼眼疾手快地掏出一個肉幹撕開包裝塞進丁誠嘴巴,在萬千網友的註視下公然行賄。

丁誠含著肉幹,眼裏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他以前怎麽沒發現溫灼這麽好笑。

【哈哈哈哈這兩人笑死我了】

【親愛的溫女士鑒於你公然賄賂的行為你即將被逮捕,若要解除逮捕令除非把肉幹分我嘗嘗[流口水]】

【哈哈哈哈溫灼也太快了,那裝模作樣的神情跟我小時候藏辣條的時候一模一樣】

【還好我在吃小籠包,不然不知道我該有多饞】

【我服了,誰能饞過我啊,剛在某寶下單了三大包牛肉幹】

自覺把攝像拉為同謀的兩人在他執著的註視下終於開始認真抓魚。

她倆站到池塘一角,安夢沅將網放下,站得稍遠一些,正大光明地吃著肉幹等待指令。

溫灼氣定神閑地靠在角落裏,給到位的安夢沅打了個手勢,開始守株待魚。

收到指令後,安夢沅一臉嚴肅,拽著褲腿開始折騰,驚得周圍的魚四處亂竄。

溫灼姐說了,節目組放進來的魚很笨,只要她在這邊鬧出動靜騷擾魚群,那魚就會慌不擇路,然後乖乖跑進網兜了。

“有了,有了!”

她聞聲擡頭正好看見溫灼高舉著網兜,下方的網沈甸甸綴著,魚在面不服地翻滾著,不用說都能猜到這肯定一條大魚。

今天的天氣出奇的好,瓦藍如洗的天,浮著些不成形的雲絮,不到十點的陽光照在人身上灼燒感不強,但光線足夠耀眼。

明媚的陽光下,溫灼眼裏的笑意流露到唇邊,露出潔白的牙齒,透著粉暈的面龐展示著旺盛的感染力和生命力。

安夢沅逐漸松了手裏拽得發緊的褲子,挺直了佝僂的脊背,眉眼舒展,含蓄地揚起了唇角。

“有兩條唉!”

“真的呀?我看看,我看看。”

安夢沅急急淌過來,上半身東倒西歪的,讓人不自覺為她捏了把汗。

“好肥啊。”扒著看的安夢沅瞪圓了眼睛,然後被魚甩了一尾巴,響亮的聲音驚住了觀眾。

【可憐麻麻的元寶,看魚被打也是第一人了,放心麻麻絕對不笑你】

【哈哈哈安夢沅這運氣真的很無敵】

【可不是無敵嘛,連累隊友還有臉上綜藝,趴在隊友身上吸血還打人,沒見過這種掃把星】

【你說打就打了?拿出證據來啊?】

溫灼也被這一出驚到了,對安夢沅的運氣有了新的認知,主要她身上一點問題都沒有,簡單說就是單純倒黴。

避了避迸濺出來的水珠一把捏住網兜,安撫道:“回去就把它燉了!”回身遮住了揚起的嘴角招呼白姍姍。

分組之後守魚簍的人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動,另一組安排了一個編導負責接魚。

“魚都被你們嚇跑了!”休息的宋棠見不得她們的得意撇著嘴找茬。

本來咧著嘴的安夢沅垂下了嘴角。

“你的意思是我們隔十多米把你那邊的魚都嚇跑了嗎?”溫灼收回網兜,刻意在十幾米三個字上加重了音。

雖然有時是刻意借宋棠展現自己的惡劣,但溫灼從小也不是什麽願意受窩囊氣的人,她爸媽可沒教她做個包子。

【哈哈哈每次溫灼懟宋棠,我都有一種終於有人能治她了的感覺,一個字,爽!】

【相愛相殺的兩個人,糖糖啊,我們吵不過她就別吵了】

【溫灼好剛我真的好愛,昨天一句我沒素質直接控住我了,這麽誠實的人可不多了】

【真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沒素質沒教養還有人追捧】

【樓上可真有素質,素質人給我轉1999.99唄,別問為什麽不是兩千,因為兩千可以立案了】

再次吃癟的宋棠想邦邦給溫灼兩拳,可她好像打不過,不服輸地沖嚴陵說,“嚴姐,我們也這樣抓,你在那兒等著,我來動。”

她就不信今天贏不了溫灼。

“好。”嚴陵掖了掖頭發,不管她倆的官司,含笑點頭。

“我們也繼續。”安夢沅擦了擦臉上殘留的水,憋著氣道。

“去吧,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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