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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還沒趕回來,晚上10:30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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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還沒趕回來,晚上10:30來看

“她的男朋友你也見過。”傅淮希很快就收回視線, 冷聲道, “是高揚。”

陶之敬挑眉,並沒有吱聲,似乎是在腦海裏搜索這號人物。

“前兩年侯政委過五十大壽, 大家一起吃了頓飯。”傅淮希淡淡提醒道。

陶之敬這下有點印象了, 他忽然又痞笑道,“你早說是他唄, 那不是更好辦。”

當時在南承市,他可是親眼目睹高揚和馮澤兩個人互換女伴來著,他那人,忒沒節操。

傅淮希睨了眼他不以為意的神色,知道他想差了, “我看他這次倒像是來真的。”

“那正好,我就當幫他一把,考驗考驗這妞。”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方才還淒清無人的馬路邊突然駛來了一輛跑車,在那跑車停下來後沒多久,又有幾輛叫囂著開了過來。

動力強勁的馬達聲像是鋸子般割裂了夜晚的寂靜, 在刺耳的轟鳴聲消停後, 那幾輛跑車俱都停在了她的身前。

最開始的那輛跑車裏很快就走下來一位青年, 高高瘦瘦的,唯有發間挑染的那幾抹銀色格外引人眼球。

他快步走到了她的身側,高大的身影靠得很近,瞬間就將她籠罩在了一片陰影中。

有哄哄鬧鬧的聲音在下方響起, 聽上去像是調侃聲。

一時間,天臺上的兩人竟然弄不清下方的境況。

“你看,我都還沒出手。”陶之敬頗有些諷刺的說道。

傅淮希沒應聲,深邃的眼眸半瞇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看她的樣子挺純的。”陶之敬嘖嘖出聲。

…………

方從緣驚愕的看著面前人,抿了抿唇,盡量心平氣和的叫了聲“學長”。

心裏卻詫異道,他不是一早就和林馨離開了嗎?怎麽現在又跑回來了,還帶著這麽一大幫人?

她柔婉的話音一落,周遭的口哨聲、調侃聲此起彼伏。

“喲呵——,世宇,聽見沒,人叫你學長呢?”

“在床-上叫什麽?也叫學長?”

“耗子你他媽有點節操,別動不動就床啊床的。”

“......”

輕褻的話語在寂靜的夜晚中異常刺耳,方從緣擡眸看了眼這些人,衣著不菲,卻是人模狗樣。

她本來就有些不悅的心情在這一瞬猛地燃到了頂峰,她收回了看過去的視線,轉身徑直朝著酒店的大門走去。

她的步子一改以往,邁得很大,看上去很急切。

安世宇煩躁的甩了甩頭,在一眾狐朋狗友的噓聲中猛地踏步上前,拽緊了她的手腕。

“你上次勾搭的那個男人呢?”感覺到她的掙紮,安世宇又加大了幾分力度,虎口箍緊她纖細的手腕,不容人掙紮。

自從上次在瓊海酒樓吃過一次癟,安世宇比任何時候都更要狠下心去鍛煉,至少現在的他遠不是數月前的那個花架子了。

方從緣深吸一口氣,冷漠道,“別說的那麽難聽,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似乎是不像讓遠處那幾個看好戲的“渣滓”聽到。

“普通朋友?!哈哈——”安世宇搖頭諷刺道,“你的朋友可真多。”

“學校的事你是怎麽擺平的?陪那個老男人睡了一覺吧?”

在他氣消後決定幫她一把的時候,打給學校的負責人才得知事情已經被處理了。

學校的負責人委婉的說,是舉報人臨時改口了,什麽事能讓孫建那種老油條自願改口,安世宇幾乎不做他想。

湊的進了,方從緣才聞到他口裏濃重的酒氣,她擡眸看了他一眼,俊臉有些泛紅,一副醉鬼的模樣。

雖然很想怒斥他一句“關你屁事”,但是這樣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方從緣強壓下心口的憤怒生硬的解釋道,“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這件事是他幫忙解決的。”

“你也有女朋友了,不是嗎?”說完,她頓了頓,又改口道,“她應該是你的未婚妻吧。”

安世宇沒回答,只是緊緊地盯著她,明寐不定的燈光下,他的眼眸漆黑一片。

方從緣試著擰了擰手腕,沒有一點可以松動的跡象,她開始柔聲勸解道,“學長,林小姐很好,無論是才還是貌,和你都很般配。”

“可是你看我,也就只是有副不錯的皮囊……”她絮絮叨叨的細數著自己的種種缺點,試圖采取懷柔政策。

這一招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至少安世宇攥著她的手開始不自覺的放松了。

她將聲音放得更柔,可是前方卻傳來了一聲突兀的調笑,“世宇,你磨磨蹭蹭的搞什麽鬼?!”

“直接拖上車不就行了!”有人接腔道。

安世宇沒動,可是剛剛才和緩了一點的臉色又開始變得凝重,這樣的游移在又一道輕佻的男聲出口後瞬間支離破碎。

那個“人渣”輕笑著道,“不是說好直接睡了她嗎?你和她廢話那麽多幹嘛?!”

安世宇一貫高昂的頭顱現下低垂著,方從緣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那群“渣滓”譏誚的話語讓她再也沒法保持冷靜,她厲聲警告他們,“你們別忘了現在是什麽場合?!”

“我可以去告你們!”

她有些尖銳的聲音瞬間傳到了周圍一圈人的耳朵裏,方才那個“人渣”立馬下流的說道,“給你錄個像你還敢去告嗎?”

他的話音一落,哄笑聲四起。

方從緣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向天臺望了眼,在看到空闊的天臺上已經沒有了那兩人的蹤影時,她暗暗松了一口氣。

可是她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傅淮希並不確定的“英雄救美”上,她開始不動聲色的摸向羽絨服裏的手機。

但是現在的手機是觸屏的,她只靠觸摸屏幕壓根兒就沒法撥號。

周遭車來車往,偶爾有路過的行人看到眼前這一女多男的一幕會投來好奇的目光,但是卻並沒有人上前來“多管閑事”。

方從緣心裏第一次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感到後悔萬分,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城市,孤身一人,她怎麽會連小時候最基本的警惕心都丟掉了?!

懊惱也是無用的,在這群衣冠禽-獸中,安世宇至少還算得上是有點點良知的人。方從緣腦海中閃過萬千念頭,最後她只是哽咽著說了一句,“我覺得好冷,我想把衣服穿上。”

她哽咽的聲音已經近乎於悲戚了,安世宇甚至能感覺到手心中她玉白的手腕也在不住地顫抖。

他知道耗子的話徹底嚇到她了,他其實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強迫她,那些“睡了她”的酒後戲言不過是在這些狐朋狗友面前死撐著面子罷了。

安世宇松開了她的手,想要拿起那件羽絨服給她穿上,可是他才剛松手,方從緣就猛地轉身向著前方的酒店跑去。

明滅的燈火中,不遠的前方像是有一道強光,她奔跑的身姿幾乎都要被攝入進去了。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安世宇在怔楞了幾秒後猛地上前扯住了她的發梢,有幾根發絲都被扯落了下來。

趁著她吃痛的瞬間,他重新攥緊她的手,“你別怕……”

她回眸,淚盈於睫,像是崩潰般的哭喊道,“我能不怕嗎?你們這麽多人,就欺負我一個!”

“別介,我們這還沒動手呢,怎麽就叫欺負你一個了?”有人大聲調侃道。

“這還不叫欺負人?”一道清朗的聲音突然插入進來。

安世宇擰眉,只是睨了他一眼,依稀記得這人是剛才晚宴上的什麽負責人,他並不放在心上。

將視線轉回到方從緣的面龐上,安世宇難得討好般的開口道,“你別哭了,他們都是在和你開玩笑。”

“就是,現在都講究法治社會呢……”

“我們也就是幫世宇撒撒氣。”

“誰讓你這人太各色呢……”

“別這樣說,人那叫手段高,看把他搞得一幅要死不活的鬼樣子。”耗子大聲嘲諷道。

………

七嘴八舌的吐槽聲漸次響起,他們大多是二十一二的年齡,介於少年與青年的分水嶺上。

從小無法無天的長到現在,與成熟這一詞實在是相差甚遠。

可是所有的哄鬧聲嘲諷聲卻在“啪——”的一聲後猛然停止了,那是一道巴掌聲,毫不留情。

安世宇俊俏的左臉上立刻便浮現出薄薄的印跡。

“這一巴掌,讓你記住什麽玩笑是不能開的!”

打人的力氣太大,方從緣收回手的時候手掌都還有些生疼,如果陶之敬沒在這裏,她肯定會選擇忍氣吞聲,可是既然這個外援來了,她就不打算再咽下這口氣。

即使是日後可能會受到安世宇的報覆,至少現在的她絕不後悔。

沈默,安世宇雙眸大睜的看著她,眼裏有憤怒,有無奈,有太多太多的情緒,可他最後只是一言不發的站著,像個木頭人一樣。

也許是他的母親在將近四十的高齡才千辛萬苦的生下了這一個孩子,全家上下都護得跟眼珠子似的。

他人生短短的二十二年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來就沒有過一件東西是求而不得的。

只有她。

靜默無聲。

那一群人中的“耗子”最先回過神來,他猛地甩上車門走了過來,大聲怒斥道,“油鹽不進的東西!世宇居然會為了你這樣的貨色,和林馨告吹了!”

他的臉因為強烈的怒氣而染上紅暈,出口的話幾乎變成了一種咆哮。

方從緣不錯眸的看著他,要說這裏面,她最恨誰,必然是此人無疑,是他提議說睡了她,也是他威脅要錄像。

其實,她最想打的,就是這個人渣。

但她並沒有動手,因為安世宇或許會對她存有憐惜、愧疚,可是眼前這個陌生人不會有這些情緒。

強烈的憤懣與憋屈讓她本來幹澀的雙眸中再次湧上淚意,她瞪著他的眼神有如冬日的冰雪般,幹凈卻又無比寒冷。

“耗子”本還憋著的一腔怒火就像是被這抹嚴寒倏地澆熄了,再也沒了動靜。

他囁嚅著嘴唇,想要再解氣的罵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幾句,可視線的前方卻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他只能聽到一聲低沈的話,“擦擦吧”。

“都是些半大不小的孩子,你不用把那些話放在心上。”充滿磁性的嗓音,是從剛才那個男人的嘴裏吐出來的。

方從緣沒有接過陶之敬遞上來的手帕,任由苦澀的淚水劃過臉頰,清泉般的眼眸怔怔的看了他一眼,而後轉身離開。

難道她在傅淮希心裏的地位就這麽低嗎?為什麽過來解圍的人是陶之敬……

什麽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終於有所領悟。

最初所受到的驚嚇、無助到後來被這群人戲弄嘲諷的憤怒,都讓方從緣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憤懣,她突然很想讓傅淮希也嘗嘗這種滿懷希望後卻又極度失望的痛苦。

她獨身離去的背影在路燈的照耀下被拉的很長很長,孤單而又落寞。

陶之敬臨走時諷刺的掃了眼還僵硬的站在原地的數人,唇邊勾出一道意味深長的弧度。

果然就只是一群毛頭小子。

“還難受嗎?”他大步追了上去,關切的問道。

方從緣沒應聲,自顧自的走著,誰都不想要搭理的模樣。

她不應聲,陶之敬也不勉強,兩人並肩而行,很快就到了酒店的正門。

門口滿滿當當的豪車減少了幾輛,在看到有人從金碧輝煌的門口踏出來的瞬間,方從緣像是醒過神來一般猛地低頭,呆怔了幾秒後又朝著來時路走去。

陶之敬挑眉,饒有興致的跟了上去。

“謝謝你。”長久的靜默後,她終於再次開口,柔和的嗓音中有著幾不可聞的嘶啞。

陪著她站在不遠處的街口,陶之敬淡淡笑道,“這沒什麽。”

“你剛剛拒絕的太漂亮,害得我都沒有了英雄救美的機會。”

他調侃的話一出口,她倏地破涕為笑,青山煙黛般的眉眼霎時間舒展開來,明眸中有釋然,有喜悅,有苦澀,有太多太多人世的甜酸。

只可惜這樣攝人的笑容太短暫,一如曇花一現。

陶之敬玩味的凝視了眼她精致的面容,原本還只是一點淡淡的興致猛地被再次拔高,他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應該多笑笑。”

“我也想多笑笑……”她呢喃了一聲,“可是生活中總是有這麽多的不如意。”

“雖然常常安慰自己,辛苦爬上更高的山,才會有別人看不到的風景,但是爬山的時候也會累啊。”

沈默,陶之敬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當又一輛轎車呼嘯著從他們的面前駛過後,他才又重拾起話頭,“我剛剛本來是去處理點事兒,回來就沒瞧見你的人。”

“都說好要賠償你的衣服鞋子的,你突然一消失,不是讓我變成一個言而無信的人了?”

他試著活絡氣氛,刻意的避開那些深沈的話題,她適合揚唇,不適合蹙眉。

不是說那樣的她不美,而只是單純看得人難受,像是在人心上淺淺刮撓出來的一種疼痛,不明顯,但又讓人無法忽視。

“留個微信?”陶之敬主動拿出手機。

方從緣轉眸看他,明亮的眼眸像是兩汪清泉,在笑意的渲染下,泉水中蕩出了淺淺的波紋。

要是到現在她都還看不出來陶之敬的那點兒花花腸子,那她就枉費了“游走草叢”這麽多年積攢下來的經驗了。

所以,這些人是都把她當成香餑餑嗎?誰都想要來啃上一口?

“這樣不太好……”她踟躕了幾秒,赧然出聲,“我有男朋友,被他知道了也許會誤會。”

陶之敬心裏早就有數,他也很篤定以高揚的花心兩人最多撐不過半年。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不是嗎?”他說的一本正經。

方從緣好似對他陰暗的想法一無所覺般,她揚眉一笑,“你說的也是。”

想在她身上找樂子是吧?她奉陪到底,她倒要看看究竟是鹿死誰手!

淡定的加好了微信,方從緣又給陳旭打了個電話,鈴聲響了很久,卻一直沒人接聽。

她才剛掛斷電話,一輛銀白色的跑車倏地停在了兩人的身前。

車窗緩緩搖下,傅淮希不動聲色的睨了眼陶之敬,才又將視線轉向方從緣,淡淡道,“上車吧,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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