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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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時忱收回了即將發的剩餘的話。
景溪卻在敘雪如流發來的信息中，逐漸覺察出不一樣的味道。
這個身高，這個家庭背景，這個工作場景，怎麽看，都有點像時忱。
景溪打開瀏覽器，在上面鄭重敲下了時忱二字，從第一個詞條看到最後一個，還加上了北芒和其自主研發的游戲名字。
五分鐘過去，景溪得到定論——
這段簡歷，是他按照時忱的過往經歷編的。
【景溪】：他抄襲你╰（‵□′）╯
【景溪】：[/拍桌][/鄙視][/吐口水]
時忱：“……”
【景溪】：別讓我知道他是誰，新仇舊恨加一起，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騙人就算了，還抄襲？
抄襲就算了，還抄到時忱的頭上。
時忱：“。”
辯駁機會在今夜，徹底消失。
【時忱】：我先去下了，公司臨時有事。
他給景溪發來個理由，暫時退了聊天，打開另一個聊天框，給人發消息。
景溪沒多想，忙才是常態。
她去找敘雪如流。
[好友]煙雨遙：哥哥你好厲害！！
說完，想了想，打開好友列表，在上線的頭像中翻了翻，很快找到一人。
[好友]煙雨遙：在不在！！
-
長歌一笑正處於掛機狀態，機械地在京郊割草。
他盯著微信收到的消息，腦子裏緩緩浮出一個問號，他遲疑著，發了個問號。
【高嘯然】：？
他長這麽大，還沒因為幾萬塊和人打過官司。
【高嘯然】：真起訴啊？？
而且他買賬號都過去多長時間了，可能都快兩個月？
現在去追訴逾寒？
這是什麽道理？
【時忱】：財務不給報，你起訴讓他賠錢。
時忱回得面不改色。
高嘯然：“……？”
【高嘯然】：啊？
之前說的不是好好的，怎麽又變了？
幾萬塊錢，他並不缺——
但這是花在工作上的。
真不能算在技術支持的預算上，他好像，也只能去起訴。
自己玩游戲買號被騙就算了，補貼工作——
【高嘯然】：明天我去問問[/虛弱]
【時忱】：好。
其實有關容錯率的預算，銘晟來過幾次，雙方交涉頗久，但具體章程，始終未有定論。
最近結論方出。
按照新規，高嘯然七萬買來的廢號，公司會按照實際價值報銷。
新規暫時未發，暫定在六月中公布。
而一夢更新的收尾工作，最早是九月。
不管怎麽算，都趕不上。
【時忱】：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去起訴。
逾寒的整套欺騙行徑中，能以受害人的身份向法院提起訴訟的，只有高嘯然一人。
【高嘯然】：……
媽的。
別讓他知道逾寒是誰。
真煩。
-
高嘯然扣了手機，解了人物的掛機動作，準備下本，和人打幾場。
列表抖動，點開。
[好友]長歌當笑：在，怎麽了？
對面回得飛快。
[好友]煙雨遙：我和哥哥的關系有了實質性突破！！(/≧▽≦)/
高嘯然將這十四個字前前後後念了三遍，沒看懂煙雨遙說的是什麽意思。
實質性突破？
對時忱？
[好友]長歌當笑：0.0
[好友]長歌當笑：仔細說說。
[好友]煙雨遙：哥哥對我說了他的身份。
[好友]煙雨遙：[截圖]
細細窄窄的圖片，裏面只有一句話：家產百億，身高188、寬肩窄腰大長腿，常年出現在各大游戲比賽現場評委席。
高嘯然：“……”
高嘯然：“？”
高嘯然：“……？”
他放大截圖，試圖從裏面找到塗改痕跡。
兩分鐘後，高嘯然：“？？？”
真圖？
哪來的，被盜號了？
[好友]長歌當笑：你哪來的截圖？
別告訴他，是時忱自己發的，發消息的瞬間，他看見煙雨遙的上一條消息。
她說，和敘雪如流的關系有了實質性進展。
……真的假的？
不能吧？
這話是時忱自己主動發的？
他自己主動給游戲好友，發個人簡介？
[好友]煙雨遙：對呀對呀，就是哥哥給我發的。
[好友]煙雨遙：哥哥好厲害q(≧▽≦q)
[好友]煙雨遙：今天也是更喜歡哥哥的一天呢！
高嘯然：“…………”
今天到底怎麽了，他怎麽有點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景溪敏感察覺到一些事，聯系前後文上上下下看兩遍，就發現，長歌當笑對她發的截圖很是陌生，或者說，對截圖裏敘雪如流發給她的話很是陌生。
這麽看來，敘雪如流今日展現的應該是新人設，還從未展現於他人眼前，不然怎麽會問“你哪裏來的截圖？”
景溪再發消息。
[好友]煙雨遙：你有沒有角色，哥哥說的形容，很像一個人啊？
[好友]長歌當笑：……啊？
[好友]煙雨遙：你聽過時忱嗎？
[好友]長歌當笑：……？
高嘯然頭一次在和別人的聊天中感受到了殺怪的刺激感，麻意沿著脊柱上竄，一路來到頭皮，猜得可真準，一次就正中靶心。
該怎麽回？
替他承認還是否認？
高嘯然猶豫著，窗口卻再度更新。
[好友]煙雨遙：但我覺得他比我哥哥差遠了。
高嘯然：“。”
小煙煙，你這麽下去，真遇見個渣男，會被騙得滿地找牙的，隔著網線，時忱都能把自己比下去。
[好友]煙雨遙：你可不可以先不要跟哥哥說我給你發信息了。
[好友]長歌當笑：啊？
[好友]煙雨遙：等我們確定關系的[/羞澀]
高嘯然緩緩關了電腦。
大腦負荷過載，不太轉動。
他還記得自己上次問時忱有關煙雨遙的事情，對方口吻冷淡，說二人只是關系尋常的網友，他現實生活中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時忱，是兩面三刀的人？
他如果真的和煙雨遙在試探接觸，現實裏的那位又算怎麽回事？
高嘯然想想這個，又想想那個，想給時忱發消息，生生忍住。
-
第二日傍晚，高嘯然開車出去，委托了位律師，對逾寒賬號的前任主人提起訴訟。
找律師前，他先去問了財務，再去找了時忱。
前者，傷害了他一次。
後者，勸他去起訴。
逾寒露不露面無所謂，是否退這七萬塊錢，時忱也不在意，他甚至可以自己補上。
他只想，迂回地讓景溪知道，她找錯了人。
而他，也能順利地與敘雪如流這個賬號做切割。
法院受理後，相關內容會公布開來，逾寒的賬號在一夢裏也算人盡皆知，尤其在醉酒狂歌服務器。
做惡太多，反噬終究會來臨。
-
下班前。
時瀅來到時忱辦公室，毫無精神，如喪考妣。
進門的瞬間，心裏戰戰兢兢，腦中將自己最近做的事想了又想，她是做錯了什麽事嗎？又要被一對一開小會。
孟策這段時間找了她好幾次。
時瀅每次想，都由內而外地湧出疲憊，明明才上班不到半月，她卻已經覺得，疲憊到極致。
時瀅推開門，腦袋向裏探：“……你找我？”
整個人從內到外都透露著四個字，小心翼翼。
時忱擡眼看她。
時瀅：……？
有事？
她打量兩眼，站在時忱辦公桌前，蔫了吧唧的。
她做好承受狂風暴雨的準備了。
時忱正在簽文件，鋼筆擱置在桌面，已是一段時間後，他擡頭，看向依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怎麽不坐？”
時瀅：“……坐時間太長了，站會兒。”
時忱沒開口，她哪敢。
家裏已經開口，公司給她實習工作的評定結果，會與她每月的生活費直接掛鉤。
孟策每晚會將她的工作概況，以文件形式，準時發送到她父母的工作郵箱。
前幾日，每天睜眼，聊天框都會收到一條消息：下月生活費扣5k。
時瀅不理解，家裏的錢夠她花一輩子，她為什麽要努力工作。
但這份不理解，在生活費即將扣光的時候，被拋棄在腦後，起碼她現在知道省錢了，前幾日收到的東西，不合適的都退掉了。
時忱掀眼，在她臉上掃視下：“誰給你氣受了？”
看似關心，時瀅卻覺得裏面藏著一點隱藏在深處的戲謔。
時瀅思考一瞬：“不是氣，那是對我工作的關懷。”
時忱哼笑下，“最近工作忙嗎？”
其實不算太忙，時瀅剛來，正常會被分到各個部門，有老師帶，但時瀅卻由孟策一手帶著，給她的東西，孟策都自己看過。
也只有時瀅自己不知道，其他人都猜測得出來，時瀅不會在公司裏待太久。
時忱私下和她家中確認過，工作時間最長也不過半年，她後續還有別的安排，放在時忱手底下，也不過是歷練一番，家裏平日對她，太縱容了點，這麽放出去，早晚要出大事。
時瀅在說實話與賣慘間搖擺不定，直到時忱微斂的眼睫再度落在她臉上。
時瀅：“……不忙。”
生活費真的不能再扣了，不然真的不夠花。
她大手大腳慣了，沒有任何的攢錢習慣，生活費不夠，就刷家裏人給的副卡。
時家就她一個小輩，都慣著，直到這次，家裏狠了心，停掉所有的卡，斷掉一切生活費，不然她怎麽可能來吃上班的苦。
時忱：“明天開始，除了和孟策出席會議與公司和其它合作方在會議桌上的談判，你暫時沒有其它工作。”
時瀅：“？”
世上還有這種好事？？
家裏看她最近工作態度不錯，雖然沒什麽業績，但到底認真了起來，終於有意讓她輕松點？
種種想法走馬觀花地在腦子裏閃現。
時瀅遲疑了一下，心頭有些模糊的想法：“……那我剩下的時間——”
“我有事求你。”
時瀅：“？”
好陌生的字眼，她恍惚地想，她出息了，這輩子還有被她小叔求的時刻，從小到大，時忱都是被她和周圍孩子表面仰望、背地裏偷偷罵的存在。
不知道他腦子怎麽長的，反正她小時候，做夢都希望自己能有一個。
“好啊好啊，做什麽？”
時瀅在腦子裏過了遍自己擅長的——
購物、出去玩、交友、談戀愛。
時瀅：“…………”
真的沒找錯人嗎？
直到面前出現一個電腦屏幕，時忱的聲音傳來：“你能不能模仿她之前發消息的口吻，每天給對方發消息，並和對方完成暧昧期的過渡，直至‘談戀愛’環節。”
話音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再繞回來，在大腦內盤桓不停。
想法瞬間爆炸，無數看過聽過的八卦在思緒裏炸開。
時忱也有這一天？他在做什麽，玩弄別人感情？還是惡意報覆！！
她可以，她真的可以，這種事不比工作有意思多了！？
時瀅：“你放心。”她一定做好。
不管是裝嗲，還是賣萌，再或是扮A，她都覺得自己沒問題。
她向屏幕看去，第一眼看見的是尾綴數個波浪號的哥哥，第二眼看見的，是對方的ID。
三個字，直入眼簾——
煙雨遙。
聊天框的另一端，昵稱則是敘雪如流，這不是時忱ID嗎？？
那煙雨遙的賬號又是哪來的？
時瀅：“？？？？？？？”
她捧著電腦，當場淩亂。
這這這這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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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溪卻在敘雪如流發來的信息中，逐漸覺察出不一樣的味道。
這個身高，這個家庭背景，這個工作場景，怎麽看，都有點像時忱。
景溪打開瀏覽器，在上面鄭重敲下了時忱二字，從第一個詞條看到最後一個，還加上了北芒和其自主研發的游戲名字。
五分鐘過去，景溪得到定論——
這段簡歷，是他按照時忱的過往經歷編的。
【景溪】：他抄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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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忱：“……”
【景溪】：別讓我知道他是誰，新仇舊恨加一起，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騙人就算了，還抄襲？
抄襲就算了，還抄到時忱的頭上。
時忱：“。”
辯駁機會在今夜，徹底消失。
【時忱】：我先去下了，公司臨時有事。
他給景溪發來個理由，暫時退了聊天，打開另一個聊天框，給人發消息。
景溪沒多想，忙才是常態。
她去找敘雪如流。
[好友]煙雨遙：哥哥你好厲害！！
說完，想了想，打開好友列表，在上線的頭像中翻了翻，很快找到一人。
[好友]煙雨遙：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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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一笑正處於掛機狀態，機械地在京郊割草。
他盯著微信收到的消息，腦子裏緩緩浮出一個問號，他遲疑著，發了個問號。
【高嘯然】：？
他長這麽大，還沒因為幾萬塊和人打過官司。
【高嘯然】：真起訴啊？？
而且他買賬號都過去多長時間了，可能都快兩個月？
現在去追訴逾寒？
這是什麽道理？
【時忱】：財務不給報，你起訴讓他賠錢。
時忱回得面不改色。
高嘯然：“……？”
【高嘯然】：啊？
之前說的不是好好的，怎麽又變了？
幾萬塊錢，他並不缺——
但這是花在工作上的。
真不能算在技術支持的預算上，他好像，也只能去起訴。
自己玩游戲買號被騙就算了，補貼工作——
【高嘯然】：明天我去問問[/虛弱]
【時忱】：好。
其實有關容錯率的預算，銘晟來過幾次，雙方交涉頗久，但具體章程，始終未有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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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規暫時未發，暫定在六月中公布。
而一夢更新的收尾工作，最早是九月。
不管怎麽算，都趕不上。
【時忱】：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去起訴。
逾寒的整套欺騙行徑中，能以受害人的身份向法院提起訴訟的，只有高嘯然一人。
【高嘯然】：……
媽的。
別讓他知道逾寒是誰。
真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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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嘯然扣了手機，解了人物的掛機動作，準備下本，和人打幾場。
列表抖動，點開。
[好友]長歌當笑：在，怎麽了？
對面回得飛快。
[好友]煙雨遙：我和哥哥的關系有了實質性突破！！(/≧▽≦)/
高嘯然將這十四個字前前後後念了三遍，沒看懂煙雨遙說的是什麽意思。
實質性突破？
對時忱？
[好友]長歌當笑：0.0
[好友]長歌當笑：仔細說說。
[好友]煙雨遙：哥哥對我說了他的身份。
[好友]煙雨遙：[截圖]
細細窄窄的圖片，裏面只有一句話：家產百億，身高188、寬肩窄腰大長腿，常年出現在各大游戲比賽現場評委席。
高嘯然：“……”
高嘯然：“？”
高嘯然：“……？”
他放大截圖，試圖從裏面找到塗改痕跡。
兩分鐘後，高嘯然：“？？？”
真圖？
哪來的，被盜號了？
[好友]長歌當笑：你哪來的截圖？
別告訴他，是時忱自己發的，發消息的瞬間，他看見煙雨遙的上一條消息。
她說，和敘雪如流的關系有了實質性進展。
……真的假的？
不能吧？
這話是時忱自己主動發的？
他自己主動給游戲好友，發個人簡介？
[好友]煙雨遙：對呀對呀，就是哥哥給我發的。
[好友]煙雨遙：哥哥好厲害q(≧▽≦q)
[好友]煙雨遙：今天也是更喜歡哥哥的一天呢！
高嘯然：“…………”
今天到底怎麽了，他怎麽有點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景溪敏感察覺到一些事，聯系前後文上上下下看兩遍，就發現，長歌當笑對她發的截圖很是陌生，或者說，對截圖裏敘雪如流發給她的話很是陌生。
這麽看來，敘雪如流今日展現的應該是新人設，還從未展現於他人眼前，不然怎麽會問“你哪裏來的截圖？”
景溪再發消息。
[好友]煙雨遙：你有沒有角色，哥哥說的形容，很像一個人啊？
[好友]長歌當笑：……啊？
[好友]煙雨遙：你聽過時忱嗎？
[好友]長歌當笑：……？
高嘯然頭一次在和別人的聊天中感受到了殺怪的刺激感，麻意沿著脊柱上竄，一路來到頭皮，猜得可真準，一次就正中靶心。
該怎麽回？
替他承認還是否認？
高嘯然猶豫著，窗口卻再度更新。
[好友]煙雨遙：但我覺得他比我哥哥差遠了。
高嘯然：“。”
小煙煙，你這麽下去，真遇見個渣男，會被騙得滿地找牙的，隔著網線，時忱都能把自己比下去。
[好友]煙雨遙：你可不可以先不要跟哥哥說我給你發信息了。
[好友]長歌當笑：啊？
[好友]煙雨遙：等我們確定關系的[/羞澀]
高嘯然緩緩關了電腦。
大腦負荷過載，不太轉動。
他還記得自己上次問時忱有關煙雨遙的事情，對方口吻冷淡，說二人只是關系尋常的網友，他現實生活中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時忱，是兩面三刀的人？
他如果真的和煙雨遙在試探接觸，現實裏的那位又算怎麽回事？
高嘯然想想這個，又想想那個，想給時忱發消息，生生忍住。
-
第二日傍晚，高嘯然開車出去，委托了位律師，對逾寒賬號的前任主人提起訴訟。
找律師前，他先去問了財務，再去找了時忱。
前者，傷害了他一次。
後者，勸他去起訴。
逾寒露不露面無所謂，是否退這七萬塊錢，時忱也不在意，他甚至可以自己補上。
他只想，迂回地讓景溪知道，她找錯了人。
而他，也能順利地與敘雪如流這個賬號做切割。
法院受理後，相關內容會公布開來，逾寒的賬號在一夢裏也算人盡皆知，尤其在醉酒狂歌服務器。
做惡太多，反噬終究會來臨。
-
下班前。
時瀅來到時忱辦公室，毫無精神，如喪考妣。
進門的瞬間，心裏戰戰兢兢，腦中將自己最近做的事想了又想，她是做錯了什麽事嗎？又要被一對一開小會。
孟策這段時間找了她好幾次。
時瀅每次想，都由內而外地湧出疲憊，明明才上班不到半月，她卻已經覺得，疲憊到極致。
時瀅推開門，腦袋向裏探：“……你找我？”
整個人從內到外都透露著四個字，小心翼翼。
時忱擡眼看她。
時瀅：……？
有事？
她打量兩眼，站在時忱辦公桌前，蔫了吧唧的。
她做好承受狂風暴雨的準備了。
時忱正在簽文件，鋼筆擱置在桌面，已是一段時間後，他擡頭，看向依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怎麽不坐？”
時瀅：“……坐時間太長了，站會兒。”
時忱沒開口，她哪敢。
家裏已經開口，公司給她實習工作的評定結果，會與她每月的生活費直接掛鉤。
孟策每晚會將她的工作概況，以文件形式，準時發送到她父母的工作郵箱。
前幾日，每天睜眼，聊天框都會收到一條消息：下月生活費扣5k。
時瀅不理解，家裏的錢夠她花一輩子，她為什麽要努力工作。
但這份不理解，在生活費即將扣光的時候，被拋棄在腦後，起碼她現在知道省錢了，前幾日收到的東西，不合適的都退掉了。
時忱掀眼，在她臉上掃視下：“誰給你氣受了？”
看似關心，時瀅卻覺得裏面藏著一點隱藏在深處的戲謔。
時瀅思考一瞬：“不是氣，那是對我工作的關懷。”
時忱哼笑下，“最近工作忙嗎？”
其實不算太忙，時瀅剛來，正常會被分到各個部門，有老師帶，但時瀅卻由孟策一手帶著，給她的東西，孟策都自己看過。
也只有時瀅自己不知道，其他人都猜測得出來，時瀅不會在公司裏待太久。
時忱私下和她家中確認過，工作時間最長也不過半年，她後續還有別的安排，放在時忱手底下，也不過是歷練一番，家裏平日對她，太縱容了點，這麽放出去，早晚要出大事。
時瀅在說實話與賣慘間搖擺不定，直到時忱微斂的眼睫再度落在她臉上。
時瀅：“……不忙。”
生活費真的不能再扣了，不然真的不夠花。
她大手大腳慣了，沒有任何的攢錢習慣，生活費不夠，就刷家裏人給的副卡。
時家就她一個小輩，都慣著，直到這次，家裏狠了心，停掉所有的卡，斷掉一切生活費，不然她怎麽可能來吃上班的苦。
時忱：“明天開始，除了和孟策出席會議與公司和其它合作方在會議桌上的談判，你暫時沒有其它工作。”
時瀅：“？”
世上還有這種好事？？
家裏看她最近工作態度不錯，雖然沒什麽業績，但到底認真了起來，終於有意讓她輕松點？
種種想法走馬觀花地在腦子裏閃現。
時瀅遲疑了一下，心頭有些模糊的想法：“……那我剩下的時間——”
“我有事求你。”
時瀅：“？”
好陌生的字眼，她恍惚地想，她出息了，這輩子還有被她小叔求的時刻，從小到大，時忱都是被她和周圍孩子表面仰望、背地裏偷偷罵的存在。
不知道他腦子怎麽長的，反正她小時候，做夢都希望自己能有一個。
“好啊好啊，做什麽？”
時瀅在腦子裏過了遍自己擅長的——
購物、出去玩、交友、談戀愛。
時瀅：“…………”
真的沒找錯人嗎？
直到面前出現一個電腦屏幕，時忱的聲音傳來：“你能不能模仿她之前發消息的口吻，每天給對方發消息，並和對方完成暧昧期的過渡，直至‘談戀愛’環節。”
話音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再繞回來，在大腦內盤桓不停。
想法瞬間爆炸，無數看過聽過的八卦在思緒裏炸開。
時忱也有這一天？他在做什麽，玩弄別人感情？還是惡意報覆！！
她可以，她真的可以，這種事不比工作有意思多了！？
時瀅：“你放心。”她一定做好。
不管是裝嗲，還是賣萌，再或是扮A，她都覺得自己沒問題。
她向屏幕看去，第一眼看見的是尾綴數個波浪號的哥哥，第二眼看見的，是對方的ID。
三個字，直入眼簾——
煙雨遙。
聊天框的另一端，昵稱則是敘雪如流，這不是時忱ID嗎？？
那煙雨遙的賬號又是哪來的？
時瀅：“？？？？？？？”
她捧著電腦，當場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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