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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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時瀅大腦持續風暴，詫然生出。
時忱怎麽會和煙雨遙認識的，還拿到了對方的賬號密碼。
半個月前，她問時忱，他還說，自己和煙雨遙不熟，只是普通網友。
怎麽短短幾日過去，事情便發展到了今日地步。
到底是什麽，才會讓時忱轉變如此快？
不能是……他們線下見面了吧？
但這又該怎麽解釋她要扮作煙雨遙給敘雪如流發消息。
時瀅腦子暈乎乎的。
時忱的任務委派真的清楚嗎？
“我扮作……她啊？”時瀅求證。
“嗯。”時忱淡淡回覆，語調平然，看不出絲毫情緒。
他試過模仿景溪之前的語態給敘雪如流發消息，但他每登錄景溪的游戲賬號，打開和自己的聊天框，看見自己先前發的兩條消息，最終無奈宣判。
讓他給自己發暧昧消息，無異於淩遲。
他這輩子都沒叫過人“哥哥”，如今卻要自己發給自己。
時瀅抱：“……哦。”
聊天記錄被整理過，留給時瀅的，都是景溪之前發來的話，敘雪如流的回覆全部被刪除，一同消散的，還有景溪發來的照片。
剛到公司時，時瀅為了討好時忱，試過取巧，用的方式就是模仿煙雨遙。
時瀅沒想過，回旋鏢會紮得這麽準。
心裏跟無數只螞蟻在爬一般，這兩人到底是什麽關系，現實裏到底認不認識？
沒看見聊天記錄前，時瀅還能欺騙自己。
但你刪聊天記錄？
……是不是太欲蓋彌彰了點？
下班時間將至，時瀅問了嘴，“下班時間還要發消息嗎？”
時忱給她賬號的時候，說了句，模仿正常發消息的時間就行，不用刻意地時刻盯著。
時忱擡手看了眼腕表時間，視線落在時瀅身上，捏了捏眉心，口吻平靜：“不用。”
時瀅吐出一口氣，將電腦放回原處，猶豫了下要不要“主動加班”一下，卻見時忱淡淡掀眼看她。
時瀅：“……”
要不她還是加班吧，她太怕時忱了，壓迫感好強，每個動作，在她眼裏，都表示著“生活費減五千”。
時忱似乎是在思索什麽，視線始終沒有收回。
時瀅回憶下時忱最近要進行的工作，挑了個自己能做的，主動開口 ：“月末的霜天發布會——”
“今天的事，不要對外透露。”
時瀅完全未料到他會突然說這事，下意識輕輕“啊？”了聲，剩下的話全部吞進肚子裏。
時忱慢慢開口：“知道煙雨遙現在賬號歸我所有的人，算上你，只有三個。”
然後呢？
心思升起瞬間，時忱的下句話吐露開來。
時忱：“如果其他人知道，肯定是你洩露的。”
時瀅：“…………”
我靠！！
她做錯了什麽，要背這麽大的鍋，但對著時忱，又不敢不應。
時瀅：“…………哦。”
別讓她知道煙雨遙的實際使用者是誰，不然她以後一定要告時忱一狀。
半小時後，“加班”結束的時瀅嘆著氣走出北芒的辦公大樓，剛才處理的事需要去和孟策協商，她一切準備妥當，準備和時忱打聲招呼，說自己下班，沒想到辦公室裏已然空了。
幹嘛去？
這麽早就走？
她剛來北芒不久，但對游戲行業也算了解，加班不比大廠差多少，周末都人來人往。
員工如此，老板亦然，她來這時間不長，也知道時忱的正常下班時間，除非有事，很少在九點前離開。
時瀅悻悻關門，禁不住給時忱發消息，賣個好。
【時瀅】：我下班了(o゜▽゜)o☆
邊發，時瀅邊向地下車庫走，走到一半，忽然停住腳步，震驚地看著某處——
那個被挽著胳膊的，是不是時忱？
地下車庫有些暗，時忱的車又停在角落，離得遠，看不真切。
理智告訴自己，應該不是，她每天都來找時忱匯報工作，沒聽說他有談戀愛的消息。
直覺又告訴自己，他就是，太像了。
思維拉鋸戰中。
兩人轉過來，不知挽著他胳膊的人說了什麽，男人轉過身來，目光直直註視，忽而俯身，低頭吻了下身側的人。
側顏優越，弧度優越，和猜測中心的人物交疊重合。
就是時忱！
時瀅：“…………？”
-
景溪今天本來不想找他，但在家裏沒什麽事，給時忱發消息。
本來是想看看他在做什麽，雖然她也要承認，還有其它不想明言的想法。
她有點想時忱。
但仔細一想，好像兩人還沒正式確認關系，可是該不該做的都做了。
景溪隨手按了個“親親”的表情包。
對方回得慢一些。
【時忱】：今天沒有額外工作，不需要加班。
不加班？
七點後有時間？
景溪楞了兩下才反應過來時忱的意思。
【景溪】：你是在暗示我去找你嗎？
【時忱】：不明顯嗎
時忱說要接她，景溪拒絕了，北芒正常下班時間是晚七，公司離她家有段距離，他再開車趕來，太費時間。
打車到這，是七點二十。
景溪想矜持，想學著自己刷到的視頻裏所講的欲拒還迎，但所有的念頭，看見時忱的瞬間，全部消散。
這段時日，著實給了她一些以往壓抑在心中，不敢付諸實踐的勇氣。
她就是想坦蕩地表述愛意，表達自己的喜歡。
景溪挽住時忱的胳膊，肌膚相貼，他身上的熱意傳來，並不像以往的灼人，“你準備去做什麽啊？”
“不是我準備做什麽。”時忱道。
“那是什麽？”景溪詫異。
時忱沒說話，只哼笑了下。
嗓音很好聽，帶著絲顆粒感。
兩人站在車邊，暫時沒開車門。
景溪擡眼看他，想從他的表情找到切入點。
二人對視，景溪憑空生出沖動，仿佛那次親吻過後，再見他，便是止不住的想親吻撫摸。
大腦已然忘記最初想要說的話是什麽。
時忱俯身過來，在她唇間輕啄一下，輕描淡寫的一個吻，讓人開始發昏。
脊背靠在車上，又被人圈住。
“不是我準備去做什麽。”
那是什麽？
“是我們。”
咬字很輕，景溪視線下意識向前看去，一抹流暢的喉線弧度映入眼簾，隨著來人的說話動作起伏不定。
景溪埋頭在他胸前，半晌，沒忍住，無聲悶笑。
他之前不是還不會的？現在突然間像是被打通了奇經八脈。
坐在車中，未曾讓人盡興的吻覆又加深。
遠離讓人澀然無所措的初次，膽怯消散，景溪反而學會主動。
氣息交纏融合，空氣都開始變得纏綿。
景溪明顯感覺他的呼吸比先前重，尋常清冷低沈的聲音，也開始變得喑啞。
不知多長時間，二人分開。
時忱側頭看著她，那張臉，在光亮昏沈的環境中，分外勾人。
景溪被看得臉紅心跳，壓抑著嗓音說，不讓自己音調發抖：“你這麽看，我有些受不住。”
時忱註視著她的唇，一點點靠近，直至鼻息相聞，臉側可以感觸到對方傳來的體溫。
景溪揪住衣裳一角，以為他要親來，閉眼。
不知名的忐忑與心動，睫翼輕顫。
唇側卻始終沒有觸感傳來，景溪緩慢睜眼，撞見的，是時忱帶了些許笑意的眼。
時忱聲音傳出，嗓音沈下，有些撩人：“以為我要親你？”
……不是嗎？
景溪欲要開口，臨到說話瞬間，想通一件事。
他是故意的。
腦中無可遏止地浮現前幾日見面場景，包括自己去找顧夏那次，他說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在門外等她太逾矩，只留給她兩個車尾燈，等她出來才發現，他一直在等著自己。
景溪笑著，圓潤的杏眼彎起，掩蓋其間的一抹狡黠，伸手搭在時忱肩上，“不親就不親，反正我們也沒有什麽關系。”
“什麽叫沒有關系？”時忱伸手，摩挲下她的唇珠。
景溪不說話。
他說的，兩個月的考慮時間，兩人至今也沒有挑明關系，雖然在景溪的眼裏，時忱做的所有舉動，都表示著，他在從各個不同角度，證實著，宣告著，他是自己的男朋友。
但他不說，自己也不想挑破。
她甚至覺得，現在的狀態很好。
他的手灼熱，擦過的地方都如同被火燎過，景溪笑著別開，手撐在兩側，起身，在他下巴輕啃了下，“留點印記。”
咬得不重，只留下一點淺淡的紅痕。等到下車，就該散了。
唇瓣觸感濡濕，時忱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在她咬上那刻，卻沒推開。
下巴與唇相靠太近，讓人有種再度擁吻的錯覺。
時忱無聲。
直到景溪湊過來看自己的作品，鼻息傳來，噴灑在臉側。
時忱難耐別開臉，喉間淡淡一聲。
聲音尤為相似，讓她不禁回想起在家中，與時忱第一次親吻的場景，他嗓音一如今日，縈繞在耳畔。
觸感再現於腦海，臉頰無法控制地燒起來。
景溪別開眼，不讓自己再看，可耳膜的開關終無法關閉，工作使然，她對聲音太敏感了……
她擡頭，唇瓣貼上時忱的嘴。
貼上的瞬間，下意識閉眼，接著意識便漸漸沈淪，墜入另一重感官幻境。
吻，綿長熨帖。
景溪忍不住睜眼時，正對的，是時忱的眼。
身子猛怔住，他什麽時候睜眼的？還是，他根本就沒有閉眼？
景溪想起身，時忱卻壓住她的背，將她向前帶。
半晌方歇。
景溪唇瓣紅脹，呼吸瞬間收緊，人被震得發昏。
原本她已經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沒想到，他會睜眼親自己。
“……不來了，受不住。”景溪搓了搓自己的臉。
時忱聲音放柔，問她：“現在就受不住，以後怎麽辦？”
邏輯思考系統被燒了。
景溪扭頭，各種情緒湧上大腦，納然、震驚、無所適從……所有感知中存在的情緒都過了個遍，卻唯獨沒有抗拒。
腦袋開始發暈。
她下意識地想，進展是不是太快了點，她還沒做好準備。
但好像，不虧。
時忱這張臉，下海掛牌，最少也值七/八萬。
景溪：“…………”
她到底沒說出回應的話，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唇。
-
時瀅今晚去探望時忱的爺爺。
姚楚也在。
老爺子不肯回家，暫時在時忱家住著。
時瀅到的時候，老爺子正在看電視，電視音量開到最大，震耳欲聾。
電視每晚十點關，也沒打消老爺子在這住的熱情。
人老了，格外想念親情。聽說時瀅來，早早讓人備下，很是熱情，兩人一番暢聊，還問她在時忱手下習不習慣。
時瀅支吾回應：“挺好的。”
老爺子看眼時間：“你瞧瞧時忱，這麽晚也不知道回來，我找他問問。”
說著，撥出電話。
“別——”
時瀅下意識阻止，等老爺子目光看來，語調一頓，換了口吻：“不……不用。”
時忱現在，應該沒時間。
老爺子笑呵呵的，“沒事，我給他打。”
時瀅如坐針氈。
電話撥通，對面過了良久方接，老爺子聲調揚起：“你——”
下一秒，手機裏傳來一道猶猶豫豫的女音，試探說：“爺爺？”
明顯是個女聲。
……？
又找人來接他電話，有病吧！
被騙過幾次的老爺子冷笑兩聲，出口成臟：“你他麽誰啊，管我叫爺爺！我也是你能叫的？你讓時忱出來！！”
他懷疑是高嘯然，這人總開變聲器。
年紀輕輕，玩得倒花。
對面沈默了一會兒，似乎不知道怎麽回答，悉悉索索的動靜傳來，時忱接過電話，沈默半晌：“她是我女朋友。”
老爺子面無表情：“…………你說假話，我不信。”
凈扯淡。
哈哈。
還想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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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短短幾日過去，事情便發展到了今日地步。
到底是什麽，才會讓時忱轉變如此快？
不能是……他們線下見面了吧？
但這又該怎麽解釋她要扮作煙雨遙給敘雪如流發消息。
時瀅腦子暈乎乎的。
時忱的任務委派真的清楚嗎？
“我扮作……她啊？”時瀅求證。
“嗯。”時忱淡淡回覆，語調平然，看不出絲毫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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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給自己發暧昧消息，無異於淩遲。
他這輩子都沒叫過人“哥哥”，如今卻要自己發給自己。
時瀅抱：“……哦。”
聊天記錄被整理過，留給時瀅的，都是景溪之前發來的話，敘雪如流的回覆全部被刪除，一同消散的，還有景溪發來的照片。
剛到公司時，時瀅為了討好時忱，試過取巧，用的方式就是模仿煙雨遙。
時瀅沒想過，回旋鏢會紮得這麽準。
心裏跟無數只螞蟻在爬一般，這兩人到底是什麽關系，現實裏到底認不認識？
沒看見聊天記錄前，時瀅還能欺騙自己。
但你刪聊天記錄？
……是不是太欲蓋彌彰了點？
下班時間將至，時瀅問了嘴，“下班時間還要發消息嗎？”
時忱給她賬號的時候，說了句，模仿正常發消息的時間就行，不用刻意地時刻盯著。
時忱擡手看了眼腕表時間，視線落在時瀅身上，捏了捏眉心，口吻平靜：“不用。”
時瀅吐出一口氣，將電腦放回原處，猶豫了下要不要“主動加班”一下，卻見時忱淡淡掀眼看她。
時瀅：“……”
要不她還是加班吧，她太怕時忱了，壓迫感好強，每個動作，在她眼裏，都表示著“生活費減五千”。
時忱似乎是在思索什麽，視線始終沒有收回。
時瀅回憶下時忱最近要進行的工作，挑了個自己能做的，主動開口 ：“月末的霜天發布會——”
“今天的事，不要對外透露。”
時瀅完全未料到他會突然說這事，下意識輕輕“啊？”了聲，剩下的話全部吞進肚子裏。
時忱慢慢開口：“知道煙雨遙現在賬號歸我所有的人，算上你，只有三個。”
然後呢？
心思升起瞬間，時忱的下句話吐露開來。
時忱：“如果其他人知道，肯定是你洩露的。”
時瀅：“…………”
我靠！！
她做錯了什麽，要背這麽大的鍋，但對著時忱，又不敢不應。
時瀅：“…………哦。”
別讓她知道煙雨遙的實際使用者是誰，不然她以後一定要告時忱一狀。
半小時後，“加班”結束的時瀅嘆著氣走出北芒的辦公大樓，剛才處理的事需要去和孟策協商，她一切準備妥當，準備和時忱打聲招呼，說自己下班，沒想到辦公室裏已然空了。
幹嘛去？
這麽早就走？
她剛來北芒不久，但對游戲行業也算了解，加班不比大廠差多少，周末都人來人往。
員工如此，老板亦然，她來這時間不長，也知道時忱的正常下班時間，除非有事，很少在九點前離開。
時瀅悻悻關門，禁不住給時忱發消息，賣個好。
【時瀅】：我下班了(o゜▽゜)o☆
邊發，時瀅邊向地下車庫走，走到一半，忽然停住腳步，震驚地看著某處——
那個被挽著胳膊的，是不是時忱？
地下車庫有些暗，時忱的車又停在角落，離得遠，看不真切。
理智告訴自己，應該不是，她每天都來找時忱匯報工作，沒聽說他有談戀愛的消息。
直覺又告訴自己，他就是，太像了。
思維拉鋸戰中。
兩人轉過來，不知挽著他胳膊的人說了什麽，男人轉過身來，目光直直註視，忽而俯身，低頭吻了下身側的人。
側顏優越，弧度優越，和猜測中心的人物交疊重合。
就是時忱！
時瀅：“…………？”
-
景溪今天本來不想找他，但在家裏沒什麽事，給時忱發消息。
本來是想看看他在做什麽，雖然她也要承認，還有其它不想明言的想法。
她有點想時忱。
但仔細一想，好像兩人還沒正式確認關系，可是該不該做的都做了。
景溪隨手按了個“親親”的表情包。
對方回得慢一些。
【時忱】：今天沒有額外工作，不需要加班。
不加班？
七點後有時間？
景溪楞了兩下才反應過來時忱的意思。
【景溪】：你是在暗示我去找你嗎？
【時忱】：不明顯嗎
時忱說要接她，景溪拒絕了，北芒正常下班時間是晚七，公司離她家有段距離，他再開車趕來，太費時間。
打車到這，是七點二十。
景溪想矜持，想學著自己刷到的視頻裏所講的欲拒還迎，但所有的念頭，看見時忱的瞬間，全部消散。
這段時日，著實給了她一些以往壓抑在心中，不敢付諸實踐的勇氣。
她就是想坦蕩地表述愛意，表達自己的喜歡。
景溪挽住時忱的胳膊，肌膚相貼，他身上的熱意傳來，並不像以往的灼人，“你準備去做什麽啊？”
“不是我準備做什麽。”時忱道。
“那是什麽？”景溪詫異。
時忱沒說話，只哼笑了下。
嗓音很好聽，帶著絲顆粒感。
兩人站在車邊，暫時沒開車門。
景溪擡眼看他，想從他的表情找到切入點。
二人對視，景溪憑空生出沖動，仿佛那次親吻過後，再見他，便是止不住的想親吻撫摸。
大腦已然忘記最初想要說的話是什麽。
時忱俯身過來，在她唇間輕啄一下，輕描淡寫的一個吻，讓人開始發昏。
脊背靠在車上，又被人圈住。
“不是我準備去做什麽。”
那是什麽？
“是我們。”
咬字很輕，景溪視線下意識向前看去，一抹流暢的喉線弧度映入眼簾，隨著來人的說話動作起伏不定。
景溪埋頭在他胸前，半晌，沒忍住，無聲悶笑。
他之前不是還不會的？現在突然間像是被打通了奇經八脈。
坐在車中，未曾讓人盡興的吻覆又加深。
遠離讓人澀然無所措的初次，膽怯消散，景溪反而學會主動。
氣息交纏融合，空氣都開始變得纏綿。
景溪明顯感覺他的呼吸比先前重，尋常清冷低沈的聲音，也開始變得喑啞。
不知多長時間，二人分開。
時忱側頭看著她，那張臉，在光亮昏沈的環境中，分外勾人。
景溪被看得臉紅心跳，壓抑著嗓音說，不讓自己音調發抖：“你這麽看，我有些受不住。”
時忱註視著她的唇，一點點靠近，直至鼻息相聞，臉側可以感觸到對方傳來的體溫。
景溪揪住衣裳一角，以為他要親來，閉眼。
不知名的忐忑與心動，睫翼輕顫。
唇側卻始終沒有觸感傳來，景溪緩慢睜眼，撞見的，是時忱帶了些許笑意的眼。
時忱聲音傳出，嗓音沈下，有些撩人：“以為我要親你？”
……不是嗎？
景溪欲要開口，臨到說話瞬間，想通一件事。
他是故意的。
腦中無可遏止地浮現前幾日見面場景，包括自己去找顧夏那次，他說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在門外等她太逾矩，只留給她兩個車尾燈，等她出來才發現，他一直在等著自己。
景溪笑著，圓潤的杏眼彎起，掩蓋其間的一抹狡黠，伸手搭在時忱肩上，“不親就不親，反正我們也沒有什麽關系。”
“什麽叫沒有關系？”時忱伸手，摩挲下她的唇珠。
景溪不說話。
他說的，兩個月的考慮時間，兩人至今也沒有挑明關系，雖然在景溪的眼裏，時忱做的所有舉動，都表示著，他在從各個不同角度，證實著，宣告著，他是自己的男朋友。
但他不說，自己也不想挑破。
她甚至覺得，現在的狀態很好。
他的手灼熱，擦過的地方都如同被火燎過，景溪笑著別開，手撐在兩側，起身，在他下巴輕啃了下，“留點印記。”
咬得不重，只留下一點淺淡的紅痕。等到下車，就該散了。
唇瓣觸感濡濕，時忱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在她咬上那刻，卻沒推開。
下巴與唇相靠太近，讓人有種再度擁吻的錯覺。
時忱無聲。
直到景溪湊過來看自己的作品，鼻息傳來，噴灑在臉側。
時忱難耐別開臉，喉間淡淡一聲。
聲音尤為相似，讓她不禁回想起在家中，與時忱第一次親吻的場景，他嗓音一如今日，縈繞在耳畔。
觸感再現於腦海，臉頰無法控制地燒起來。
景溪別開眼，不讓自己再看，可耳膜的開關終無法關閉，工作使然，她對聲音太敏感了……
她擡頭，唇瓣貼上時忱的嘴。
貼上的瞬間，下意識閉眼，接著意識便漸漸沈淪，墜入另一重感官幻境。
吻，綿長熨帖。
景溪忍不住睜眼時，正對的，是時忱的眼。
身子猛怔住，他什麽時候睜眼的？還是，他根本就沒有閉眼？
景溪想起身，時忱卻壓住她的背，將她向前帶。
半晌方歇。
景溪唇瓣紅脹，呼吸瞬間收緊，人被震得發昏。
原本她已經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沒想到，他會睜眼親自己。
“……不來了，受不住。”景溪搓了搓自己的臉。
時忱聲音放柔，問她：“現在就受不住，以後怎麽辦？”
邏輯思考系統被燒了。
景溪扭頭，各種情緒湧上大腦，納然、震驚、無所適從……所有感知中存在的情緒都過了個遍，卻唯獨沒有抗拒。
腦袋開始發暈。
她下意識地想，進展是不是太快了點，她還沒做好準備。
但好像，不虧。
時忱這張臉，下海掛牌，最少也值七/八萬。
景溪：“…………”
她到底沒說出回應的話，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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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瀅今晚去探望時忱的爺爺。
姚楚也在。
老爺子不肯回家，暫時在時忱家住著。
時瀅到的時候，老爺子正在看電視，電視音量開到最大，震耳欲聾。
電視每晚十點關，也沒打消老爺子在這住的熱情。
人老了，格外想念親情。聽說時瀅來，早早讓人備下，很是熱情，兩人一番暢聊，還問她在時忱手下習不習慣。
時瀅支吾回應：“挺好的。”
老爺子看眼時間：“你瞧瞧時忱，這麽晚也不知道回來，我找他問問。”
說著，撥出電話。
“別——”
時瀅下意識阻止，等老爺子目光看來，語調一頓，換了口吻：“不……不用。”
時忱現在，應該沒時間。
老爺子笑呵呵的，“沒事，我給他打。”
時瀅如坐針氈。
電話撥通，對面過了良久方接，老爺子聲調揚起：“你——”
下一秒，手機裏傳來一道猶猶豫豫的女音，試探說：“爺爺？”
明顯是個女聲。
……？
又找人來接他電話，有病吧！
被騙過幾次的老爺子冷笑兩聲，出口成臟：“你他麽誰啊，管我叫爺爺！我也是你能叫的？你讓時忱出來！！”
他懷疑是高嘯然，這人總開變聲器。
年紀輕輕，玩得倒花。
對面沈默了一會兒，似乎不知道怎麽回答，悉悉索索的動靜傳來，時忱接過電話，沈默半晌：“她是我女朋友。”
老爺子面無表情：“…………你說假話，我不信。”
凈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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