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事情變得更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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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事情變得更奇怪了
“呼——呼——呼——”我扶著墻，喘著粗氣，菲利克斯卻一滴汗都沒有流，只是一臉淡然地看著我，不忘像個老師一樣評價一句，“有進步，你已經能夠堅持鍛煉一個早上了。”
我早就意識到了他在有意模仿盧克，無論是在行為上，還是在用詞上。可惜的是，這種模仿總是很生硬，好像他搞不清楚人與人之間的正常距離。有時候，他會十分突然地摸我的臉，頂著張十三歲少年的臉用已經滅絕的跨大西洋口音說出老氣橫秋的話，幾秒鐘之後，他又會一下躲開，不讓你觸碰他。
我靠在欄桿上，看著鏡子中自己少得可憐的肌肉，不由地嘆氣， “你從小就是這樣訓練的？你是怎麽生存下來的？”
“半神的身體素質可和凡人不一樣，只是一點點斯巴達式的訓練。”
“你接受了斯巴達式的訓練？”我驚愕道，“他們會讓你在衣服裏面塞一只狐貍嗎？讓你喝黑湯嗎？”
“其實是比較現代的版本，安德洛莫達公主號上的訓練和那種苦修簡直沒法比。我的老師是一位退役女兵，她每天睡……”他突然不說話了，往後退了兩步，頓了好幾秒才接著說，“我爸房子的後山上的一個草屋，沒有床，我只能睡在地上，而且每天要靠吃橘子度日。”
我覺得這是一個比較費老師的訓練方式，但是我留意到他說“後山”。
“你爸爸是什麽人？他有一座山？農場主？”
菲利克斯臉色暗了下來。“要是他只是一個農場主就好了。”
“我聽盧克說你家讚助了這艘船。”
不等他回答，我就知道我說錯話了。他的劍“鐺啷”一聲掉到地上。他沒有看我，而是轉過身，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仇人。他雖然不是什麽帥哥，但相貌並不醜……至於這麽討厭自己嗎？
良久，他才說：“我父親的金主（Patronus）也讚助了這艘船。我讓弗蘭西……反正就是一個人幫我從我父親和和姑媽那裏弄了點他的資料，盧克就聯系到了他。我們的關系僅此而已。”
雖然我有種感覺，他說的“弄到“就是”偷竊”的意思，但是我什麽都沒說。還有她提到了弗蘭西絲……第二次了，這會是巧合嗎？菲利克斯是不是認識我遇到的那個紅發的弗蘭？更神奇的是，當他說到這位讚助商時，並沒有用英語的“patron”，而是用了拉丁語的“Patronus”。這又是什麽意思？
可惜，我感覺他有些生氣了，便不敢再問問題，只能假裝繼續認真練劍。
說來，這段時間裏，我的劍術進展了不少。或許，我離出師……並不遠了。
——————————————————
劍術訓練結束了，菲利克斯給我吃了些橘子。老實說我並不是很喜歡這個水果，但想到他曾經只能靠這個玩意兒度日……算了，有吃的就不錯了吧。
最近是有些無聊了。克裏斯被盧克派去調查代達羅斯的迷宮，已經許久沒有消息了，我們的笑聲就少了不少。在這艘每個人都背負著沈重過去的游輪上，只有他可以讓大家短暫忘掉痛苦。我的心也早已不在這艘穿上了，這段時間我讀了不少關於呂卡昂的記錄。根據記載，他曾是宙斯最喜歡的人類，諸神經常到他的宮殿中用餐。有一次，他為了檢測宙斯是不是真的什麽都知道（我覺得他當然不是），就烹煮了自己的孩子尼克提慕斯（Nyctimus），獻給諸神吃。諸神當然知道他的勾當，都沒有下嘴，除了得墨忒耳……
她因為當時失去了珀耳塞福涅，心神不寧，於是吃了一口尼克提慕斯的肩膀。宙斯為了懲罰呂卡昂，把他變成了狼人。後來宙斯破格覆活了可憐的王子，但他的肩膀上仍然缺了一塊，於是宙斯用一塊象牙補上。
按照常理，得墨忒耳應該對呂卡昂深惡痛絕才對，可她為什麽又把呂卡昂收編了，她不怕觸怒宙斯嗎？還是說……其實她內心裏有點懷念那一口……
好吧，這種漢尼拔行為太變態了。我今天中午肯定又吃不下飯了，但這一切太不合理了，其中一定有蹊蹺，說不定事情就和爸爸有關。
只是在名家記載的史書中，我根本找不到線索。
菲利克斯和我一樣，也總是十分焦慮，這讓他本來就嚴重的ADHD雪上加霜。他擔心的人是盧克，因為最近他總是不在船上。
聽說他去年從懸崖上跌下來過……烏拉諾斯失去的那部分啊（不要問我這是什麽）他到底怎麽活下來的？
吃晚飯時，盧克仍然不知所蹤，菲利克斯在他的座位上動個不停。我以前還以為我的多動癥很嚴重呢，結果遇到了菲利克斯後，才懂什麽是小巫見大巫。
“你覺得事情嚴重嗎？”他看上去非常糾結，似乎想把叉子插進橘子，卻讓橘子直接滾到了地上。
我搖搖頭。“如果米諾斯發現了克裏斯會怎麽樣？讓他去和米諾陶搏鬥？”
“我覺得不會……幾年前米諾陶被波西傑克遜宰殺，還在塔塔勒斯裏面沒有覆原呢。”
“波西傑克遜！”我叫道，”我聽到過他名字好多次了，他是誰？”
“一些被眾神利用的天之驕子。”菲利克斯哼唧道，“波塞冬的小子，攪黃了盧克的計劃很多次。”
“他很厲害吧？”
“是吧。”菲利克斯有些不情願的承認道，“他們都說他的劍術是世界第二好。”
“第一好是誰？讓我猜猜，盧克是嗎？”
菲利克斯有些驚訝地看著我，顯然忘了他天天如摩門傳教士一般向我念叨盧克有多厲害，“是的，其實是盧克教了他劍術，我還和他一起在營地，不是，就是……”
“等等！”我立刻打斷他，“菲利克斯，你是不是一直瞞著我些事情。除了這裏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半神聚集地？！”
“是有……”身邊一個女孩湊了過來，”混血營。一個奧林匹斯的寵物訓練營。”
“那麽那個營地裏面，是不是有一個叫弗蘭西絲的人？”
霍莉一臉的茫然，“我媽媽叫弗蘭西絲。”
“不是那個，是菲利克斯和盧克說的那個！”我有些不耐煩了。
菲利克斯沈默了。
“為什麽要瞞著我啊！”我不滿地大叫道。
“戈登，知道混血營沒有什麽好處。我在那裏呆過，並不是什麽好地方。所有的半神會被按神靈父母分到不同的小屋，可那裏只有十二個小屋，對應奧林匹斯十二個神靈，除此之外小神孩子就會被塞進已經擠不下的赫爾墨斯小屋。我在那個地方帶了六年……可是我一直沒有被得墨忒耳認領，所有人都說你會的你會的，你明天就會的，但是……怎麽可能！我等了六年！六年！她沒來見過我，沒給我托過夢，沒給我一點點訊號！”
或許是太激動了，菲利克斯完全沒有註意音量，鄰座的幾個半神都轉過身來看著他，但他也毫不在意。
“我不需要她這樣的母親，我有盧克就夠了！”
盧克……是媽媽？我還以為菲利克斯把他當爸爸呢！我差點笑出聲來，可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幾縷海藻一般的頭發垂到我的脖子上。菲利克斯的表情凝固了。
我的脖子像是個沒上潤滑油的齒輪，半天轉不過去，身後的人不耐煩了，狠狠地捏了我一把，“山田，我叫你好幾次了，你不長耳朵嗎？”佩特拉·墨涅勞斯紅色的瞳孔出現在我面前。
“那個……”
“有人教你過規矩嗎？應該怎麽稱呼我！？”
“長官……”
佩特拉冷笑一聲，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滿意，“我註意你很久了，感覺你一直沒什麽用——”
“嘿！”菲利克斯低吼一聲，以示威脅。
“閉嘴，西爾維亞（Silvia）。”
我楞了幾秒才意識到那是菲利克斯的姓氏。倒也合理，他長得本就有些像拉丁裔。忽然間，弗蘭的聲音在我的腦中響起：“要是我的墨西哥裔amigos聽見了，絕對會把她打成草莓的顏色……”
哪怕我沒學過西班牙語也知道amigos是什麽意思，難道菲利克斯是她的男朋友？
片刻的楞神也被佩特拉捕捉到了。“山田，我在和你說話，你存心想和我作對是不是？”
菲利克斯的瞳孔猛然收縮成一條直線，即使我已經看過好幾次，還是不寒而栗。“存心想作對的人是你，”他的音調低得像恐怖片裏鬼怪的耳語，“你和亞麗杭德拉屬於平級，而這次新來的成員都被分配給了她管理，你自然坐不住了。”
佩特拉紅色的眼睛閃爍著危險的光，一時我不知道誰要更可怕些。
“那個……哥哥，我們還是聽聽長官要說什麽，再做決定吧。”我就像二戰前的英法領導人一樣，觸發了和稀泥的本能。
兩人都沒料到我的反應，佩特拉勝利地微笑了一瞬，眉頭又皺了起來，菲利克斯則咬牙看著我。
“看你無所事事，天天晃悠，今晚來和我值班。”
菲利克斯瞪大了眼睛。
“你對上級有什麽意見嗎？”
“你不是我們的上級！”菲利克斯堅持道。
佩特拉捋了捋頭發，“亞麗杭德拉今天有事不在，這裏自然由我管理。”菲利克斯四下張望，果然沒見到一個熟人，“那至少讓我也去！”
“盧克找你有事。”
“啊？”菲利克斯的表情覆雜極了。佩特拉肯定想讓我吃癟，但另一方面他也很久沒見過盧克了，這還不只是公開亮相，而是單獨相處。
可佩特拉雖然討厭，但畢竟是泰坦軍的人，能把我怎麽樣呢？“菲利克斯，你去見盧克吧，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到最下面一層去，過時不候，你也不想讓他不開心吧。”佩特拉眼見他有所動搖，添油加醋道，“我們都知道只有你最想見盧克了。”
—————————————————
佩特拉的隨從領我到了站崗的地方。值班雖然無聊，但也並沒把我怎麽樣。我打著哈欠，心想菲利克斯對佩特拉反應過激了。
快到半夜的時候，走廊裏忽然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處於好奇和職責，我前去查看，沒想到竟然是總跟著佩特拉的隨從——那個面容扭曲的男人，或者說，魔獸。
即使已經見過他許多次，我還是本能地感覺到惡心。
“小子，晚上好啊。”
“你能說話！？”我震驚地後退，看著他的血盆大口一張一合。
“我……能……”他的聲音沙啞得能冒出煙來，空曠的走廊裏只有我們兩人，而我背後是個死胡同。
“你想知道……佩特拉的故事嗎？”
“啊？”
他不顧我的吃驚，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她的媽媽是繆斯歐忒耳佩，掌管音樂和詩歌……”
剛才的緊張正在一點點消失，疑惑卻在增長。
“你知道她為什麽加入我們嗎？”
“為什麽？”
“因為她爸爸殺了人，分*後吃了下去。”
我驚呼一聲，差點吐了出來，“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過來，我告訴你……”他揮揮手。我想也沒想，越過他就打算走人。不管什麽站崗了，我只想離開這個詭異的家夥！
魔獸瞬間急了，他伸手想要拉住我，我只感覺到什麽涼涼的東西劃過我的手臂，緊接著幾粒血珠就冒了出來。
“哎呀真不好意思讓你受傷了。”魔獸猛然湊過來，在我反應過來之前，他的舌頭就貼上了我的傷口，“讓我幫您舔幹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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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意識到了他在有意模仿盧克，無論是在行為上，還是在用詞上。可惜的是，這種模仿總是很生硬，好像他搞不清楚人與人之間的正常距離。有時候，他會十分突然地摸我的臉，頂著張十三歲少年的臉用已經滅絕的跨大西洋口音說出老氣橫秋的話，幾秒鐘之後，他又會一下躲開，不讓你觸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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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神的身體素質可和凡人不一樣，只是一點點斯巴達式的訓練。”
“你接受了斯巴達式的訓練？”我驚愕道，“他們會讓你在衣服裏面塞一只狐貍嗎？讓你喝黑湯嗎？”
“其實是比較現代的版本，安德洛莫達公主號上的訓練和那種苦修簡直沒法比。我的老師是一位退役女兵，她每天睡……”他突然不說話了，往後退了兩步，頓了好幾秒才接著說，“我爸房子的後山上的一個草屋，沒有床，我只能睡在地上，而且每天要靠吃橘子度日。”
我覺得這是一個比較費老師的訓練方式，但是我留意到他說“後山”。
“你爸爸是什麽人？他有一座山？農場主？”
菲利克斯臉色暗了下來。“要是他只是一個農場主就好了。”
“我聽盧克說你家讚助了這艘船。”
不等他回答，我就知道我說錯話了。他的劍“鐺啷”一聲掉到地上。他沒有看我，而是轉過身，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仇人。他雖然不是什麽帥哥，但相貌並不醜……至於這麽討厭自己嗎？
良久，他才說：“我父親的金主（Patronus）也讚助了這艘船。我讓弗蘭西……反正就是一個人幫我從我父親和和姑媽那裏弄了點他的資料，盧克就聯系到了他。我們的關系僅此而已。”
雖然我有種感覺，他說的“弄到“就是”偷竊”的意思，但是我什麽都沒說。還有她提到了弗蘭西絲……第二次了，這會是巧合嗎？菲利克斯是不是認識我遇到的那個紅發的弗蘭？更神奇的是，當他說到這位讚助商時，並沒有用英語的“patron”，而是用了拉丁語的“Patronus”。這又是什麽意思？
可惜，我感覺他有些生氣了，便不敢再問問題，只能假裝繼續認真練劍。
說來，這段時間裏，我的劍術進展了不少。或許，我離出師……並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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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是有些無聊了。克裏斯被盧克派去調查代達羅斯的迷宮，已經許久沒有消息了，我們的笑聲就少了不少。在這艘每個人都背負著沈重過去的游輪上，只有他可以讓大家短暫忘掉痛苦。我的心也早已不在這艘穿上了，這段時間我讀了不少關於呂卡昂的記錄。根據記載，他曾是宙斯最喜歡的人類，諸神經常到他的宮殿中用餐。有一次，他為了檢測宙斯是不是真的什麽都知道（我覺得他當然不是），就烹煮了自己的孩子尼克提慕斯（Nyctimus），獻給諸神吃。諸神當然知道他的勾當，都沒有下嘴，除了得墨忒耳……
她因為當時失去了珀耳塞福涅，心神不寧，於是吃了一口尼克提慕斯的肩膀。宙斯為了懲罰呂卡昂，把他變成了狼人。後來宙斯破格覆活了可憐的王子，但他的肩膀上仍然缺了一塊，於是宙斯用一塊象牙補上。
按照常理，得墨忒耳應該對呂卡昂深惡痛絕才對，可她為什麽又把呂卡昂收編了，她不怕觸怒宙斯嗎？還是說……其實她內心裏有點懷念那一口……
好吧，這種漢尼拔行為太變態了。我今天中午肯定又吃不下飯了，但這一切太不合理了，其中一定有蹊蹺，說不定事情就和爸爸有關。
只是在名家記載的史書中，我根本找不到線索。
菲利克斯和我一樣，也總是十分焦慮，這讓他本來就嚴重的ADHD雪上加霜。他擔心的人是盧克，因為最近他總是不在船上。
聽說他去年從懸崖上跌下來過……烏拉諾斯失去的那部分啊（不要問我這是什麽）他到底怎麽活下來的？
吃晚飯時，盧克仍然不知所蹤，菲利克斯在他的座位上動個不停。我以前還以為我的多動癥很嚴重呢，結果遇到了菲利克斯後，才懂什麽是小巫見大巫。
“你覺得事情嚴重嗎？”他看上去非常糾結，似乎想把叉子插進橘子，卻讓橘子直接滾到了地上。
我搖搖頭。“如果米諾斯發現了克裏斯會怎麽樣？讓他去和米諾陶搏鬥？”
“我覺得不會……幾年前米諾陶被波西傑克遜宰殺，還在塔塔勒斯裏面沒有覆原呢。”
“波西傑克遜！”我叫道，”我聽到過他名字好多次了，他是誰？”
“一些被眾神利用的天之驕子。”菲利克斯哼唧道，“波塞冬的小子，攪黃了盧克的計劃很多次。”
“他很厲害吧？”
“是吧。”菲利克斯有些不情願的承認道，“他們都說他的劍術是世界第二好。”
“第一好是誰？讓我猜猜，盧克是嗎？”
菲利克斯有些驚訝地看著我，顯然忘了他天天如摩門傳教士一般向我念叨盧克有多厲害，“是的，其實是盧克教了他劍術，我還和他一起在營地，不是，就是……”
“等等！”我立刻打斷他，“菲利克斯，你是不是一直瞞著我些事情。除了這裏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半神聚集地？！”
“是有……”身邊一個女孩湊了過來，”混血營。一個奧林匹斯的寵物訓練營。”
“那麽那個營地裏面，是不是有一個叫弗蘭西絲的人？”
霍莉一臉的茫然，“我媽媽叫弗蘭西絲。”
“不是那個，是菲利克斯和盧克說的那個！”我有些不耐煩了。
菲利克斯沈默了。
“為什麽要瞞著我啊！”我不滿地大叫道。
“戈登，知道混血營沒有什麽好處。我在那裏呆過，並不是什麽好地方。所有的半神會被按神靈父母分到不同的小屋，可那裏只有十二個小屋，對應奧林匹斯十二個神靈，除此之外小神孩子就會被塞進已經擠不下的赫爾墨斯小屋。我在那個地方帶了六年……可是我一直沒有被得墨忒耳認領，所有人都說你會的你會的，你明天就會的，但是……怎麽可能！我等了六年！六年！她沒來見過我，沒給我托過夢，沒給我一點點訊號！”
或許是太激動了，菲利克斯完全沒有註意音量，鄰座的幾個半神都轉過身來看著他，但他也毫不在意。
“我不需要她這樣的母親，我有盧克就夠了！”
盧克……是媽媽？我還以為菲利克斯把他當爸爸呢！我差點笑出聲來，可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幾縷海藻一般的頭發垂到我的脖子上。菲利克斯的表情凝固了。
我的脖子像是個沒上潤滑油的齒輪，半天轉不過去，身後的人不耐煩了，狠狠地捏了我一把，“山田，我叫你好幾次了，你不長耳朵嗎？”佩特拉·墨涅勞斯紅色的瞳孔出現在我面前。
“那個……”
“有人教你過規矩嗎？應該怎麽稱呼我！？”
“長官……”
佩特拉冷笑一聲，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滿意，“我註意你很久了，感覺你一直沒什麽用——”
“嘿！”菲利克斯低吼一聲，以示威脅。
“閉嘴，西爾維亞（Silvia）。”
我楞了幾秒才意識到那是菲利克斯的姓氏。倒也合理，他長得本就有些像拉丁裔。忽然間，弗蘭的聲音在我的腦中響起：“要是我的墨西哥裔amigos聽見了，絕對會把她打成草莓的顏色……”
哪怕我沒學過西班牙語也知道amigos是什麽意思，難道菲利克斯是她的男朋友？
片刻的楞神也被佩特拉捕捉到了。“山田，我在和你說話，你存心想和我作對是不是？”
菲利克斯的瞳孔猛然收縮成一條直線，即使我已經看過好幾次，還是不寒而栗。“存心想作對的人是你，”他的音調低得像恐怖片裏鬼怪的耳語，“你和亞麗杭德拉屬於平級，而這次新來的成員都被分配給了她管理，你自然坐不住了。”
佩特拉紅色的眼睛閃爍著危險的光，一時我不知道誰要更可怕些。
“那個……哥哥，我們還是聽聽長官要說什麽，再做決定吧。”我就像二戰前的英法領導人一樣，觸發了和稀泥的本能。
兩人都沒料到我的反應，佩特拉勝利地微笑了一瞬，眉頭又皺了起來，菲利克斯則咬牙看著我。
“看你無所事事，天天晃悠，今晚來和我值班。”
菲利克斯瞪大了眼睛。
“你對上級有什麽意見嗎？”
“你不是我們的上級！”菲利克斯堅持道。
佩特拉捋了捋頭發，“亞麗杭德拉今天有事不在，這裏自然由我管理。”菲利克斯四下張望，果然沒見到一個熟人，“那至少讓我也去！”
“盧克找你有事。”
“啊？”菲利克斯的表情覆雜極了。佩特拉肯定想讓我吃癟，但另一方面他也很久沒見過盧克了，這還不只是公開亮相，而是單獨相處。
可佩特拉雖然討厭，但畢竟是泰坦軍的人，能把我怎麽樣呢？“菲利克斯，你去見盧克吧，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到最下面一層去，過時不候，你也不想讓他不開心吧。”佩特拉眼見他有所動搖，添油加醋道，“我們都知道只有你最想見盧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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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特拉的隨從領我到了站崗的地方。值班雖然無聊，但也並沒把我怎麽樣。我打著哈欠，心想菲利克斯對佩特拉反應過激了。
快到半夜的時候，走廊裏忽然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處於好奇和職責，我前去查看，沒想到竟然是總跟著佩特拉的隨從——那個面容扭曲的男人，或者說，魔獸。
即使已經見過他許多次，我還是本能地感覺到惡心。
“小子，晚上好啊。”
“你能說話！？”我震驚地後退，看著他的血盆大口一張一合。
“我……能……”他的聲音沙啞得能冒出煙來，空曠的走廊裏只有我們兩人，而我背後是個死胡同。
“你想知道……佩特拉的故事嗎？”
“啊？”
他不顧我的吃驚，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她的媽媽是繆斯歐忒耳佩，掌管音樂和詩歌……”
剛才的緊張正在一點點消失，疑惑卻在增長。
“你知道她為什麽加入我們嗎？”
“為什麽？”
“因為她爸爸殺了人，分*後吃了下去。”
我驚呼一聲，差點吐了出來，“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過來，我告訴你……”他揮揮手。我想也沒想，越過他就打算走人。不管什麽站崗了，我只想離開這個詭異的家夥！
魔獸瞬間急了，他伸手想要拉住我，我只感覺到什麽涼涼的東西劃過我的手臂，緊接著幾粒血珠就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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