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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I:我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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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I:我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幹什麽?!”一個女聲從走廊那頭傳來,讓魔獸的動作停了下來。看見亞麗杭德拉的我如同看見了彌賽亞,一溜煙跑了過去。

黑色卷發的女子咄咄逼人地看著魔獸,後者手足無措地問道:“您今天不是不在嗎?”

“我恰好回來了,有什麽意見嗎?”

他佝僂著背,“大人,不敢啊,只是佩特拉·墨涅勞斯讓他在這裏站崗,並命令我來督察!”

亞麗杭德拉咬了咬嘴唇,“她記錯了,我今天已經下令讓戈登·山田幫我完成工作。”

我在心裏大喊亞麗杭德拉萬歲,緊緊地跟著她快速離開。她帶我走進樓梯,我們上了一層又一層,直到我都不相信郵輪還可以更高了,面前出現一個標著生物汙染的門。

“這是?”

“我說了要讓你幫我完成工作。”

“我以為——”

亞麗杭德拉打開門,示意我進去。“離墨涅勞斯遠一點,尤其是他的那個隨從。”

剛才的一幕又在我腦中播放了一遍,我這才知道害怕。“他是想要吃了我嗎?!”

“誰知道呢?”亞麗杭德拉關上了門,“不過墨涅勞斯確實有這方面的傳聞,大家都說她的父親是個連環殺手,而為她工作的半神也曾奇怪地消失了。”

我打了個寒顫,呆滯地看著亞麗杭德拉,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意識到自己在亞麗杭德拉的“實驗室”裏,不對,這裏更像一個煉金術士昏暗的閣樓,各種奇怪的瓶罐堆砌著,有些陳放著色澤奇異的鮮艷溶液,有些漂浮著旋轉的氣體。墻上掛滿了羊皮卷,一個相框裏釘著幾只蝴蝶標本。

“這就是……魔法?”

“一部分是。”她點點頭,表情仍然冰冷而肅穆,“你不想處理一下傷口嗎?”

我這才想起來剛被一只惡心的魔獸舔過,又差點吐出來。亞麗杭德拉把一罐清涼的液體倒在我的手臂上,我一陣抽痛。

“這是什麽?”

“水。”

“可是我的傷口……”

“有些魔獸的唾液確實可以治愈傷口,只是看著惡心罷了。”她的聲音毫無起伏,“來幫我完成工作吧。”我被推到一個玻璃箱子面前,裏面是一只天牛,正在緩慢地爬行著。

“它的感受是什麽?”

“啊?”

“作為農神的孩子,你有操縱植物的能力,難道就對昆蟲毫無感應嗎?”

我只能試試,找亞麗杭德拉要了一本詞典查詢天牛的學名,“Cerambycidae?”

天牛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看來只有植物會相應我的學名召喚,所以……

“我們可以把天牛放在什麽植物上嗎?”

她的表情變換了一瞬,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從裏面的房間裏搬出來一盆綠蘿。這次我閉上雙眼,在心裏呼喚道:“Epipremnum aureum……”

我的心臟好像被什麽撥動了一下。最開始召喚植物的時候我以為自己能和植物對話,而現在我發現我們並不是直接用人類語言,而是一種類似於心靈感應的東西。

“綠蘿說,天牛走得很猶豫,好像很困惑?”我自己都感到吃驚。天牛會有這麽豐富的感情嗎?

亞麗杭德拉卻波瀾不驚,“你繼續守在這裏,直到我回來,一直監控著天牛,然後匯報給我。”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要求,但比起在外面面對可能想要吃掉我的魔獸,我還是寧願幫亞麗杭德拉看天牛。我很快就變得熟練,而綠蘿的反應也告訴我,天牛的步履正在變得穩健。隨著我漸漸從剛才的驚嚇中平靜下來,疑惑也占據了我的心。

來這裏的第一天就有人告訴我亞歷杭德拉天天在實驗室裏泡著,但我從未細想她在幹什麽,況且像她這樣的魔法師搗鼓的東西我也不能理解,現在看來,她研究的東西竟然有幾分好笑,難道她真是個“法布爾”?

不,不能掉以輕心。佩特拉的教訓已經讓我明白,這艘船上,擁有半神能力的可不只有我一個,而幾乎所有人知道的都比我多。

我的心臟猛然一緊,如同被狠狠捏了一下。那天牛正準備用口器大快朵頤,而綠蘿正在朝我求救。

只是移動一下天牛應該沒什麽問題吧。我迅速伸手提起它圓潤的腰肢,但天牛毫不領情,瘋狂地掙紮著,好像我會立刻把它腦袋掰下來。

“天牛君你別怕,我不會——”

指尖一陣生疼。它竟然咬了我!

疼痛讓我下意識松手,它利用那光溜溜的鎧甲溜之大吉,爭分奪秒地大步狂奔。

糟糕!我的kpi!

為了不失去這一份來之不易的工作,我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想把觀察對象捉拿歸案,不料腳下有什麽東西狠狠地硌了我一下。

我摔了個狗啃泥。

但這還沒完,我暈頭轉向地坐起來,手卻一把掀翻了架子上的一個瓶子。只聽“哐當——”一聲,那東西摔得稀巴爛。

不僅kpi 沒了,而且出現重大業務失誤,我還渾身痛得發抖。

今天晚上的黴運值怎麽也得花光了吧!克洛諾斯在上,讓我好過一點吧!

粉碎的玻璃裏升騰起一絲絲煙霧,直沖我的鼻子撲來,我聽天由命,等待著一股刺鼻的味道,可什麽都沒有聞到。正當我心生疑惑,忽然間天旋地轉,我的身體好像被無形的力量推動著。眼前的一切開始扭曲——

刺眼的白光讓後腦勺一抽一抽地痛,我哀嚎著揉揉眼睛,等待不適感退去。當我逐漸適應這一切,才意識到周圍的環境已經完全變了。

潺潺的水聲……植物的香氣……明媚的陽光。我身處一片新綠之中,這裏好像是某個山谷,遠處一個寧靜的湖泊倒映著綠影,幾只船在緩緩飄蕩著。

我聽見了少女的笑聲,不遠處是一片草莓田,一個少女正捧著裏拉琴歌唱。

“嗨……?”我小心翼翼地詢問。

但她好像沒聽見,只是自顧自地唱著古希臘語歌。

等等……古希臘語,她是半神。

我小心翼翼地向後退去,萬一她是我的敵人呢?我可有泰坦軍的自覺。

沒想到我直接和另一個女孩撞了滿懷,喜提今天第二次狗啃泥。

完了——

但她徑直穿過了我,像唱歌的女孩走去,好像我根本不存在。我呆呆地摸了摸嘴唇,上面也沒有任何泥土。我好像不存在這個時空,只是一個旁觀者。

所以,這是一段記憶?

隨著少女的歌聲,地上的根莖有些怪異地扭動著,好像在跳一支舞,草莓也在慢慢長大……我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看著時節,根本不是草莓季,這裏也沒有大棚。也就是說,這個女孩和我有同樣的能力,催動植物生長。

等第二個女孩坐了下來,我才意識到她長得有些眼熟。

“陳!我在工作呢!”女孩停下唱歌,用奇怪的口氣抱怨道,但手指還在繼續撥動。

“你不需要工作,草莓自然有羊人管。”第二個女孩撩起黑發,低下頭,兩人就這麽一動不動地對視。

等一下,草莓?羊人?

“我才不想要別人說閑話。”雖然這麽說,唱歌的女孩還是放下裏拉琴,“菲利克斯不在附近吧,我可不想聽他念叨……”

我還沒從聽到哥哥名字的震驚中恢覆過來,黑發女孩就湊了上去,兩人的嘴唇緊緊地貼到了一起,甚至還吸了一下。黑色的頭發被撩起,一雙手撫上後頸。

羞恥感把我定在原地。我可不是故意要看……而且還是兩個女孩子……我不是……

兩人的嘴唇慢慢分開,互相呼喚對方的名字。我的眼睛慢慢瞪大。她喊的不是“陳”,而是“椿”。

哦,我的上帝,啊不是,宙斯,不對,天照……

我總算知道了為什麽黑發女孩長得那麽眼熟。不同於她現在的利落打扮,那時的賀椿披著頭發,牛仔褲上還有蝴蝶結裝飾,年齡也小了幾歲,看上去就像是iPod 裏全是泰勒·斯威夫特的普通同學。

這是賀椿的記憶……她的戀情?在來泰坦軍之前,她有一個戀人,而菲利克斯也早就認識她。

我消化著眼前的一切。這就是傳說中的混血營嗎,看上去如同人間天堂,完全不像菲利克斯描述的那般兇險。

賀椿把女孩輕輕推到地上,草莓粉色的汁水淌到她潔白的臉上。

“你的病真是好了。”要是不知道她倆的關系,我會以為女孩在生氣。

“都是你的琴聲。”賀椿莞爾,“就像那個……俄耳甫斯,能讓飛禽停歇,走獸駐足……讓我……”她做了一個有些誇張的表情,“起死回生。”

“胡說八道……”女孩白凈的臉唰得紅了,賀椿趁機戳了戳,“好像草莓。”

我深吸一口氣。如果菲利克斯也在附近,那我必須找到他。我也說不出理由,就是想見見他小時候的樣子。

但我沒有那個機會,面前的一切開始散去,變得像霧氣一般飄渺。我還想抓住些什麽,伸手卻只摸到了一團黑色的東西。我像是被從深水中猛然拉起,被迫回到現實世界。而我手中,是一雙靴子。

亞歷杭德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她挪動了一下鞋,只聽“哢嚓”一聲,什麽東西碎了。

是那只天牛。

她把屍體撿起來,隨意地扔進一個小瓶子,喃喃自語道,“又壞了一個……”

隨後,她轉身,看見我還在那裏。“看來你玩得很開心啊。”那悠悠的聲音對我而言,像是刺骨的寒冰。

“你還不知道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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