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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考驗自己自制力, 裘法送景姵回家。

“司機在下面等我呢。”景姵說。

裘法從衣櫃裏拿出一件風衣外套遞給她,“穿上。”

“哦。”景姵乖乖穿上,系上腰帶, 上半身也是松松垮垮的, 肩頸露了一大片。

於是裘法又翻箱倒櫃找出一條圍巾,讓她把肩頸裹起來, 這條圍巾也那麽長,最後景姵裹得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在外面,一眨一眨像裝著星星一樣望著他,然後眼睛一彎,純凈中又染上了幾分邪惡, 仿佛又在捉弄人,卻越發流光溢彩,勾魂奪魄。

裘法轉開臉, 走在前面按電梯,面無表情,偷偷深呼吸。

景姵笑嘻嘻跟在後面,道:“明明有司機,你幹嘛非要送我?是不是不想跟我分開, 拖延一下?好巧哦,我也是呢。”說t著, 就把手塞進他手心。

“你在自說自話什麽?”裘法撇開臉,卻馬上握緊了景姵的手, 生怕這手像條魚兒溜走一樣。

這手牽到上車的時候,才分開, 大概是因為有司機這個外人在,他覺得不適合膩歪。

裘法端正坐好, 松弛又漂亮,很有裁決司司長的大佬樣。

卻有柔軟的身體無骨般靠了過來,臉頰貼在他的胸口。

裘法渾身瞬間繃緊。

景姵:“摟著我。”

裘法看了眼前面認真開車,一點不敢往車後鏡瞧的司機,小聲:“在外面呢,別這樣。”

“你會不會談戀愛,和女朋友一起坐車,男朋友就是要摟著女朋友,貢獻出胸膛讓她靠的。”景姵開始說瞎話。

是、是這樣嗎?從來沒談過戀愛,也沒關註過別人怎麽談戀愛的裘法不確定地想。又看了眼司機一眼,還是僵硬地擡手攬住景姵,有些小心翼翼的。

景姵得逞,在他懷裏偷笑,覺得臉頰靠著的胸肌很舒服,忍不住又伸手貼在上面。

手心馬上傳來很高的溫度,耳朵也貼得太近,清晰的聽到裏面心臟狂跳的聲音,以及傳出來的震顫。

這聲音讓她感到喜悅和安心。

裘法出門前才換過衣服,現在很快又出汗了,整個人僵得像一尊石雕,捧著手上的珍寶,仿佛怕動一下就要掉下來摔碎。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之前景姵說了什麽,男朋友,女朋友?

只是等他低頭,他發現景姵已經靠在他的胸口睡著了,睡著的她比醒著的時候少了一些古靈精怪,以及那種優雅的邪惡,看起來乖巧又可愛,像一團窩起來的小動物。

裘法看著,便不由得心生愛憐,感覺自己都要融化了。他渾身放松下來,乖乖攬著她的手,不由得撫摸了兩下她垂下的發絲。

車內安靜了下來。

時間突然過得飛快,像是被按了加速鍵,眨眼功夫,接近半小時的路程就結束了。

裘法跟司機擺了擺手,司機了然輕手輕腳下車先行離開,不過關門聲還是吵醒了景姵,她睜開雙眼,打了個哈欠,“到了?那我回去睡覺了。”

她說著毫不客氣地擡頭親親裘法的下巴,便轉身下車。

裘法跟著追了出來,站在龍家古樸奢華的屋檐下,看著臺階上的景姵,“後天,你有空嗎?”

景姵一楞,“我想應該是有的。”

“那請你把那天的時間留給我。”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好啊。”景姵笑道。

裘法看著景姵進去才轉身上車,司機已經回宿舍了,這輛車明天裘法會讓人開回龍家。

他一路心情十分雀躍,甚至打開了車載音樂。

明快的歌曲流淌而出。

他們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裏熱烈親吻,擁抱,任由內心澎湃洶湧的情緒流出,但是卻還有沒有明明白白講出來的東西,比如關系的確認。

雖然似乎景姵心裏他們這樣等於已經確認了關系,但是對於裘法並不是,他不喜歡含含糊糊,他要明確的,肯定的。

所以後天,他要正式向小龍表白,請她同他交往。不是在那個小小的公寓裏,在這樣亂七八糟的雨夜,穿著過於休閑的家居服,隨隨便便說出口。而是一個正式的精心準備的場合,穿著合適的服裝,足夠表達他對女士的愛重的說出來。

景姵一路腳步輕快地回自己的院子,哼著亂七八糟的調子,嘴角快快樂樂地揚著,她已經猜到他要幹什麽了。

裘貓貓可真是個老派的人啊,一般人剛剛那樣都算是默認在一起了,他卻還非得搞個儀式,但是這樣的他真的很可愛啊。

只是……

那該死的逆子,這兩天內應該就會出招了,因為它所剩的時間也不多了,再不出招,各國就要聯手把這個世界掘地三尺翻一遍,把組織的人都找出來了。

景姵看了眼手機,看到武瑛不久前發來的短信,嘴角揚起,懷著愉快的心情,景姵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

另一邊,一陣煙塵炸開。

武家主落地站穩,地上已經倒了數十人,一根手指頭也動彈不得了。

煙塵散開,裏面卻不見目標人物的蹤影。

“哎呀,居然跑了。”武家主站在原地沒動,十分粗獷地摳了摳耳洞,“我說了別跑別跑,就是不聽,要遭罪咯。”

武家主站在原地等了沒多久,就見一道身影從林子裏走出來,正是武瑛。

武瑛拖著目標人物的一只腳,目標人物已經被毆打得牙齒飛了大半,鼻青臉腫得好像被蜜蜂蟄了的狗,大張著嘴,看起來無比淒慘。

武家主看了一眼,倒抽一口氣,“沒打死吧,這家夥是個普通人,你下手那麽重啊?”

“死不了,不過是讓他體無完膚,斷了幾根骨頭而已。”武瑛揚了揚下巴說。

武家主豎起大拇指,“牛逼。不過這家夥可是重量級人物,還是得小心註意一點,別還沒送回去就弄死了,來來來,還是給我吧。”

武家主說著,接過武瑛拎著的腳,一甩,像甩抹布一樣把目標人物甩在肩頭。

“噗!”目標人物吐出一口血,徹底昏迷前腦子裏只有一句話:有其女,必有其父!

武家主打電話,讓其他人過來收拾地上的人,然後父女兩人一起往回走。

武家主問女兒:“你怎麽知道他們藏在這裏?”

這地方十分隱秘,而且是他們已經搜過一次的地方,當時什麽也沒有發現,萬萬沒想到,武瑛會突然提出深夜再來一趟,然後就父女兩人就當場跟這群組織的人迎面撞上了。

“阿錦給的情報,大概又是那個情報販子給的。”武瑛說。原本她聽說景姵被敵人針對,又有那裂縫和怪物的事,就急忙要跟武家主趕回雲錦州了,卻沒想到提前接到了景姵的電話,對方給了她這個情報,來逮住了這一波人。

武家主點點頭,“龍錦那丫頭,深不可測的很,你也跟她學學,什麽都藏不住,為父我很擔心啊。”

“什麽?我哪裏藏不住秘密?你倒是說說看你看穿了我什麽秘密。”武瑛擰起眉頭,很是不服氣。

“你跟江清那小子在偷偷談戀愛。”

武瑛:“噗!你……”

“怎麽樣?你老子就是你老子吧?要我說,你和江清……”

“啊啊閉嘴閉嘴閉嘴!!”武瑛惱羞成怒,掄起龜殼一路追打老父親。

“打不到你打不到哈哈……”

……

翌日。

睡了個好覺的景姵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精力充沛,能暴打十個逆子。天空也放晴了,經過暴雨的沖刷,天空一洗如碧,空氣涼爽清新。

龍家人的心情也十分清新,昨天晚上的車禍,景姵的率先出馬,以及後面讓龍家旗下的醫院派來急救飛船的事,給龍家的形象再添一層光輝,今天一早股票就已經暴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龍家再次回到曾經四大家族之首的輝煌時代的曙光已經可以看到,怎麽可能不開心。

“這麽早就起了,不多休息休息。”龍意明和顏悅色地問。

“不用了。”

龍意明點點頭,搓了搓手,又說:“春節過後,那個選妃宴……咳,我們集團的周年慶要邀請一些客人參加,你對年齡身高體重有沒有要求?”

龍意明已經想好了,從他們集團的所有子公司的青年總裁和富豪家族中的優秀子弟中先選一波來,不行再繼續挑。

景姵頭頂先冒出幾個問號,然後無語。

“哦,不必了,有人選了。”返祖家族的繼承人,不論男女,總是十八歲後就開始相親,被很多人戲稱為“選妃”,為了以後結婚,誕下優秀的返祖人後代做準備。

所有飯桌上的龍家人瞬間豎起耳朵,滿眼八卦。

“哪家的俊才?”龍意明高興地問。

景姵:“這你們就不用管了。”

景姵擔心說出對方是裘法,龍意明要捂著胸口仰頭倒地。雖然,那場面也很有意思啦,但是裘法這不是還沒有告白嘛,他既然想要儀式感,那就等儀式結束了再跟族人介紹。

景姵想到裘法,就覺得心裏一甜,早餐好像都變得更好吃了。

吃著吃著,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景姵一看,嘴角的笑意越濃。只是這笑容與上一秒的輕快甜蜜截然不同,神秘又危險,像翅膀艷麗卻暗藏劇毒粉末的蝴蝶。

……

裘法早早就醒了,他去了商場,想要買一套西裝,但是因為來t得太早,商場都還沒開門,不得不在附近巡邏等待商場開門。他等了兩個小時,收貨頗豐,端了一窩偷電瓶車的犯罪團夥。

這窩犯罪團夥被移交給警察局的時候,無論是警察還是犯罪團夥都一臉恍惚。

終於買好了衣服,他又去買了禮物,這次和上次不同,可以買貴重一些的禮物了,然後試圖尋找一家合適的餐廳,但是在網上看花了眼,於是只好去裁決司咨詢安彥和梅煙嵐。一個是已婚人士,一個情場老手,應該都很懂。

梅煙嵐:“幹什麽用的?”

裘法昂首挺胸撲克臉:“告白。”

安彥看著司長英俊至極的酷哥臉,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告、告白?是男人對沒有血緣關系的那種告白嗎?”

“嗯。”

安彥目瞪口呆,“是之前你送禮物的那個神秘女人?!”

梅煙嵐美眸轉了轉,嫵媚地笑起來,“那你問我可問對了。來來來,我教你。”

梅煙嵐興致沖沖地跟裘法嘀嘀咕咕,安彥一臉愁容,好像一個自家白菜要被豬拱了的老父親。他磕的龍虎CP徹底破滅了,嗚嗚嗚磕錯CP的苦,誰懂啊。

這時,安彥接到了一個電話,表情頓時嚴肅起來,轉身去報告,“司長,武家那邊逮到大魚了。”

……

景姵來到信息上的地址,讓楚栩生在外面等著,自己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棋牌屋,原本每天都有一些悠閑的客人來下圍棋,但是今天裏面卻只有一個客人。

老板將景姵引入大廳,其中一張棋盤前,正坐著一個青年。

金絲邊框眼鏡下是一雙古典的鳳眸,穿著白襯衫黑西褲,一絲不茍,很是端正,渾身上下散發著優質的教養,仿佛書香門第養出來的孩子,此時正看著棋盤上的殘局,斂眉沈思。

景姵走到他對面坐下,笑問:“要下一局嗎?”

“我不當執棋者。” 江清擡起眼眸,看著她說。

“因為當執棋者,就要承擔成為輸家的風險,是吧。”

江清:“既然我們已經有過那麽多次交鋒了,現在就單刀直入吧。原本的執棋者,只有政府和組織,但是你們卻橫空出世,橫插一腳,讓原本的棋局變得混亂不堪,現在已經進入尾聲,勝負該見分曉了,告訴我,你們的籌碼都有什麽。”

景姵挑挑眉,看著他清淩淩的眼眸,笑著拿起一枚白棋把玩,“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我需要做風險評估,看看你們成為最後贏家的可能性有多大。”

“看來你很自信,我這邊會非常需要你。”

“難道不是嗎?你兩次能夠得到密碼力挽狂瀾,不是都是因為從我這裏得到了密碼嗎?每一臺破膜機都會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位置打開一條裂縫,讓異世界的怪物湧進這個世界,而每一臺破膜機都有一個獨立的密碼,能夠掌握這個密碼的人只有寥寥兩三人。而很明顯,你無法掌握這部分的情報。”江清伸手,拿過另一邊的茶杯輕嗅,黃綠的茶水在透明的水杯中搖曳生姿,散發著清苦的香氣。

“那麽,如果我的籌碼你認為不夠成為最後的贏家,你會怎麽做?”

江清:“我會繼續觀棋,你們的戰爭,與我無關,但是你也別指望我再給你任何一個密碼,你也必須忘記我的身份。”

這意思簡單的說,就是如果景姵拿不出能夠讓他看到她贏面很大的可能性,他就不會成為景姵這邊的人,也不會給任何幫助,這個世界的死活跟他都沒有關系,以後有事別再來找他。

“暫且不說我這邊,組織那邊,你認為你可以在完全不為他們提供有效幫助的情況下,全身而退?”

“我自有辦法。”

“武瑛怎麽辦呢?這場戰爭,她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自然有辦法保全她。”

景姵盯著他,忽然笑起來,優雅動人,卻有透著幾分古怪。

江清淡定的臉上眉頭蹙起,“你笑什麽?”

“我笑這個世界上,怎麽有人能想得這麽美。你不想當棋手,不想當棋子,只想當游離在棋局之外的觀棋者,哪邊勝利就站在哪一方的背後,不去承擔任何失敗的風險,哪怕數百萬人死在眼前,只要你自己能活下來就無所謂。說白了,不就是想當一棵完全利己的墻頭草,並且還妄想跟武瑛這樣正直善良的巾幗英雄一起。你真的覺得,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好的事嗎?”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介意你就是情報販子這件事被公之於眾了。”面對景姵的嘲諷,江清眼睫也不顫一下,仍然慢慢飲茶,語氣仍舊淡漠清冷,無形的威脅卻仿佛讓周圍的空氣驟然一沈。

景姵一頓,看著江清。

江清看她反應,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誰還不能威脅誰呢?比起他,她應該更害怕自己情報販子的身份被揭穿吧,畢竟她這個情報販子的仇人,遍布全世界,比他可更重量級呢。

江清將棋盤往她面前推了推,“如果你不願意對我公開你的全部籌碼,誠心誠意地邀請我站在你那邊,那你就好好下你的棋,爭取成為贏家,我們彼此管好自己的嘴巴,皆大歡喜。”

……

武家主和武瑛以及其他返祖家族成員去他州搜尋組織的人,逮到了不少組織成員,但是大多是小魚小蝦,像這種大魚是十分罕見的,大到什麽程度?他是一名組織高層,而且關於組織的核心記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被抓住就消失,因此武家主和武瑛親自把他押回雲錦州,以求萬無一失。

情況緊急,華蘭政府已經緊急聯絡了各國政府,商議合作方案,進行地毯式搜索,接下來就是爭分奪秒的戰爭,組織的技術已經研發成功,他們接下來只需要量產那些機器,然後在全世界範圍內悄然打開一道道裂縫,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讓人類世界進入末日倒計時。

這個世界如此之大,很多地方都人跡罕至,而組織成員隱藏之深,地毯式的搜索其實很笨拙,需要花費的時間不少,很難保證他們能夠在組織量產出充足機器的情況下阻止。

而且組織甚至不需要量產多少臺,就有可能讓這個世界陷入絕境,昨晚僅僅只是一條裂縫,就讓華蘭的最高戰鬥力受傷,這個世界上,能有幾個裘法?

鮮血會染紅大地,悲歌將在各個國家唱響。

所以他們必須盡快在組織沒有制造出多少破膜機的情況下將他們一鍋端掉。

因此武家逮住的這條大魚,非常重要。

被逮捕的組織高層嘴很硬,已經被武瑛打成這樣,說話都漏風,卻還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左一句真神將要降臨,右一句你們這些偽神都要死。而且意志力超群,裁決司裏擁有搜索記憶能力的返祖人都無法突破他的大腦防禦,成功侵入他的大腦。

“哼,我告訴你們,你們別想從我這裏得到一絲一毫關於組織的線索,等死吧!”他譏諷道。

氣得裁決司警員想握拳把他剩餘的幾顆牙齒全都打下來。

這時,審訊室的門打開了。

裘法走了進來。

那個高層明顯緊張了起來,他得意的表情微微僵住,身體往椅子後面擠了擠。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窩囊的動作,又昂首挺胸,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裘法,你以為你來了,我就會怕你嗎?我告訴你,就算把我淩遲,也別想我說出一句話,等宇宙大融合期再次降臨,我會在未來重生!而你們,全都要死!”

“他媽的,這個組織是什麽邪教?瘋了吧,還重生!”見他這麽囂張,對裘法這麽無理,審訊室單向玻璃後的警員氣得不行,想沖進去打爛他的下巴。

裘法卻沒什麽反應,只是一步步走到他身邊,“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忙,時間不多,盡快結束吧。”

被裘法高大的身影籠罩,實在是很有壓力,在裘法朝他伸出手的時候,組織高層以為自己會被打死,臉色發白,卻不料,裘法居然牽起了他的手,然後拿出了一枚長得古怪的戒指,戴進了他的手指上。

組織高層呆若木雞。

那戒指像是活物,大小隨著他手指的粗細而變化,在戴進他手指的瞬間,仿佛長出了無數細細密密的小手,緊密無間地扣住了他的手指,讓他有一種包裹束縛感,上面的一朵小肉花緩緩打開,露出了裏面藏著的一條小舌頭。

這枚戒指看t起來著實有點怪異和惡心。

裘法:“你的名字。”

組織高層下意識不屑冷笑:“呵!”

多舌真言戒超大聲:“王方!”

組織高層:“!”

裘法:“你的同夥都在哪?”

組織高層下意識緊閉嘴巴。

多舌真言戒:“目前知道的幾個分別在XX州XX市XXXX街XXX號的地下室……”

組織高層臉色發白,他瘋狂去撕扯這枚戒指,想要把它從手指上拔下來,那戒指卻紋絲不動。

而隨著多舌真言戒給出的答案,這些情報馬上就被快速而有條不紊地傳遞下去,各州的裁決司和相關部門立刻動了起來。

裘法坐在他對面,任由他去扯得滿頭大汗,繼續問了好幾個問題,組織高層想盡辦法,卻都無法阻止多舌真言戒從他無法撒謊和隱藏的靈魂裏搜出答案。

最後,裘法問:“你們組織的領導人是誰,躲在哪裏?”

多舌真言戒:“教父從來不現身,他總是隱藏在帷幕後面,只有先生能夠見到他。”

裘法:“先生是誰?”

多舌真言戒:“是負責培養教育組織繼承人的老師,不知道他全名叫什麽,組織的人都稱呼他為先生。是教父的心腹,在少主不在的時候,他就是二把手。”

這時這個組織高層已經開始瘋狂咬自己戴著戒指的手指,咬得鮮血淋漓,露出了骨頭。

裘法沒阻止,他抓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組織少主沒在組織裏?”

多舌真言戒:“是的,據說他現在隱藏在某個返祖大家族中,為了給敵人致命一擊。”

裘法眼皮終於動了。

“什麽?!”裁決司眾人大驚,“返祖家族已經查了自己人那麽多次,清理了一遍又一遍,還藏著叛徒,而且還是組織的少主?!”

“我的汗毛豎起來了!到底是誰?不會是我們都認識的人吧?”

身邊的某個朋友,就是吃人的鬼,很難不叫人頭皮發麻。

裘法盯著他,問:“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叮當!”是王方終於把自己的那根手指指骨扯下來,掉落在地的聲音。他疼得幾乎暈過去,卻還露出了勝利的笑。

然而,裘法只是擡了擡下巴,身後的一位警員馬上上前,把多舌真言戒撿起來,扯起他鮮血淋漓的手,將戒指戴進了他的另一根手指中。

“不!不要啊啊啊啊!”在他的尖叫和掙紮中,多舌真言戒再次牢牢扣緊了他的手指。

那只發出真言的小舌頭再次伸了出來。

……

安靜的,空氣仿佛凝固住的棋牌室內。

江清看著景姵,眼神毫不動搖。他很確定景姵需要他來提供幫助,但是他一定要先知道她的底牌,確定她的贏面很大才願意加入,他要掌握主動權,跟對方談好所有的條件。

他要讓她知道,他江清只能是合作者,而不是被她發號施令的下屬。

“威脅我啊。”景姵看著他笑道,“你這種談合作的方式,真是聞所未聞,張狂無禮。”

江清也露出冷淡的笑:“論張狂,跟解密情報屋的主人相比,我自愧不如。”

他被她用武瑛威脅了兩次了,總算扳回一局。

“確實。”景姵點點頭,她丟下手上的白棋,然後伸手慢慢擡起眼前的棋盤,上面的黑白棋子劈裏啪啦,慢慢被倒落在桌面上,“我這種張狂的人,討厭受人威脅,也不喜歡給別人當戲看。”

江清看著被掀掉的棋盤,“龍錦,你的意思是,我們不用談了,是吧。”

景姵優雅起身,居高臨下看著他,“你太無禮了,我希望你端正你的態度,意識到我讓你加入我的隊伍,是你需要感恩戴德的事後,再來求我讓你帶著你的籌碼,加入我,江少主。”

江清臉色鐵青地看著景姵,“你在做什麽美夢?!”

“我這人可從來不說夢話。至於我是情報販子這件事嘛,你盡管出去說,只要你能拿得出證據。好了,廢話不多說了,我等你來求我,再見。”

江清看著那仿佛無所顧忌的囂張背影,拳頭攥得很緊,該死的!

她知道!知道他拿不出證據證明她是情報販子,畢竟他雖然通過各種拼圖拼出了她就是那個攪弄風雲的情報販子,卻怎麽也想不通她是通過什麽手段得到這麽多的情報的,很多不合理的地方都無法得到答案。

“但是我只要說出來,難道會沒有人願意信嗎?!”江清怒不可遏。景姵的離譜發言激怒了他,讓他覺得自己在被戲弄和瞧不起,主動帶著自己的所有籌碼求她讓他加入?簡直是癡人說夢,她算個什麽東西!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出來一看,是武瑛。他難看的臉色和眼中的冷酷,有一瞬間的融化。

電話接通,武瑛的聲音傳來:“跑哪兒去了?”

“在棋牌室跟人下棋。你回來了?我馬上回去。”江清馬上起身,拿著外套往外走。

“嗯。”

“沒受傷吧?”

“哼,開什麽玩笑,這個世界上能讓我受傷的人有幾個?”

“那有什麽收獲嗎?”江清攔下一輛出租車。他能想象武瑛那傲慢得可愛的樣子,他有兩周沒見她了,都不舍得掛電話。

“哈,收獲可大著呢。”武瑛得意道:“抓到了一個組織高層,他沒有失憶,估計能從他的腦子裏挖出來很多情報。”

江清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所有的血液頃刻間開始逆流。

不會失憶的高層,幾乎就是組織的金字塔頂端的那一小波人之一,他們見過他小時候的樣子,知道他現在隱藏在返祖家族裏,只要拿出照片,恐怕馬上就會被認出來,武瑛很快就會知道,他是她最討厭的那種人,陰險狡詐,冷血無情,是陰詭地獄裏爬出來的怪物……

不久前景姵才說過的話在大腦中再次響起。

【我等你來求我。】

江清臉色發白,冷汗淋漓,再無剛才在棋牌屋內冷靜漠然的樣子,飛快轉動腦袋,尋找龍家的車子,街上行人往來,小吃攤煙火裊裊,那輛低調奢華的車子不見影蹤。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是她設計的,他根本別無選擇,必須向她低頭,臣服於她!

江清坐進出租車內,胸膛起伏,“去龍家,快!”

雲錦州內,沒有人會不知道龍家在哪裏,也不會有一個司機多此一舉問哪個龍家。司機一踩油門,導航開始導向返祖家族龍家的所在地。

有著龍家標志的車子平穩向前,景姵坐在寬敞的後座,優雅地翹著二郎腿。

楚栩生問:“他也是像閔躍那樣的人嗎?”

楚栩生的意思是,江清也像閔躍一樣雖然是普通人,但是卻有深藏不露不為人知的能力。

“江清跟小躍可不是一樣的。”景姵摸著下巴思考著:“如果要用點新鮮的詞匯來形容,那……江清算是偶爾忘記裝人的惡鬼?”

楚栩生咽了咽口水,隨後恍然大悟,“所以才需要先打壓他的氣焰!”如果不徹底打壓,然後再收服,這種東西隨時都可能會反噬吧!

景姵卻但笑不語,意味深長。

……

審訊室內。

多舌真言戒已經戴進了新的一根手指中,裘法再次問道:“他叫什麽名字?”

多舌真言戒還沒來得及發聲,這個組織高層就已經先一步發狂尖叫了起來,“不要問!我不能說啊啊我不能暴露他啊啊啊啊!”

他滿目驚恐,表情猙獰到好像五官就要從臉上崩潰瓦解,顯出一種癲狂。然後他就坐在椅子上呆楞楞的,時不時又發出桀桀怪笑。

多舌真言戒伸直了舌頭幾秒鐘,說:“他瘋了耶。”

既然多舌真言戒這麽說,就證明這個組織高層絕對沒有在演戲,是真的瘋了。裁決司的眾人都很驚訝,這個意志力超群的男人,居然說瘋就瘋?

“他……怎麽好像是嚇瘋的?”

“只是因為要他說出組織少主的名字?”

此時眾人腦子裏只有一種想法,這個組織少主,得多恐怖,才能讓他如此恐懼?

裘法眉頭擰起,隨後站起身,說:“那倒是省事了,既然瘋了,大腦的防禦力就所剩無幾了,把他的記憶抽出來,我親自看看這個少主是何方神聖。”

原本需要用到多舌真言戒,就是因為組織高層的大腦防禦力太高了。這種防禦力普通人也可以通過訓練來擁有,很多國家重要官員都需要考核這一項,但是普通人能達到這種地步的是比較少的。現在既然瘋了,這種由受意志力影響的防禦力t就會減弱很多了。

原本如果王方沒瘋,就算從他口中得到的名字,估計也不是那個少主現在的名字,要找出他來,肯定還得靠把各種照片堆到他面前,強迫他去辨認,那樣費時費力。現在好了,直接把記憶抽出來,他們直接看。

多舌真言戒:“你才是真正的魔鬼吧。”

裘法把多嘴多舌的戒指從王方手上抽出來,懲戒似的捏了捏,多舌真言戒趕忙閉上嘴巴,生怕被捏扁。

不久後,擁有抽取記憶能力的返祖人趕來。只見他在王方的腦袋邊上撚著什麽,隨後將其撚住,緩緩拉動,一團霧蒙蒙的東西,從王方的太陽穴中被緩緩抽/出。

很快,這一團霧蒙蒙的東西開始擴散,像霧氣一樣在這個空間裏擴散開,每一個人好像都進入了某個人的身體,用對方的視角在看東西。

他們置身在了一個陌生的陰暗的環境中,硬邦邦的水泥地面和四周墻壁,以及一條深得好像怪物張開的嘴巴的走廊。空氣潮濕腥臭。

身邊有幾個戴著動物面具的男女,其中為首的很明顯是一個戴著鷹頭面具的男人,他站在半步前,對面是一排小男孩。

這些男孩年紀最多不超過十歲,卻有著和年齡極不相稱的過於成熟的眼睛。有些異常冷漠,有些躍躍欲試,透著一股張狂戾氣。

“今天之所以會帶你們到這棟樓裏,是因為接下來要對你們進行一項新的試煉,考試題目很簡單,就叫‘活下來’。”那個鷹頭面具男發出成熟的中年人嗓音,“你們都是普通人,而這棟樓裏,藏著10個返祖人,且各個都是連環殺人狂。你們要在這棟樓裏活過24小時,活下來的人,視為考試通過。”

鷹頭面具男說完,那些孩子臉上終於流露出驚恐之色,普通人要赤手空拳對抗返祖人本就是天方夜譚,更何況是十幾個孩子對抗十個返祖變態殺人狂?為什麽不直接把他們殺了算了?!

然而並不管他們怎麽想,鷹頭面具男帶著包括王方在內的其他人都轉身出了門,那扇窄門緊緊關上,將所有的陽光都阻攔在外面。

很快王方的視角就從那棟房子裏,變成了通過監控器看,這是猶如恐怖片一樣的畫面。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啊啊……”

“哎呀呀,跑得這麽快啊,看來你的雙腿發育得很好哦,讓叔叔切下來好好看看啊……”

他們看到有孩子,尖叫著逃跑,變態殺人狂發出刺耳變態的笑聲,貓抓老鼠一樣慢悠悠追在後面,然後在獵物筋疲力盡的時候再逮住,再虐/殺。場面驚悚血腥又惡心。

“嗚……嗚……”

也有孩子躲進某個房間的某個櫃子裏,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試圖靠茍熬過這24小時,但是他因恐懼而加速的心跳聲、粗重的呼吸聲,又怎麽可能逃過返祖人敏銳的耳朵?

也有幾個孩子試圖抱團互助,但是很快就被擊潰,各自奔逃。

“別!別殺我!我可以幫你抓人!我知道他們都藏在哪裏,我最會玩捉迷藏了!”

有孩子直接向變態殺人狂示好,表示會為他們引誘其他孩子,成為了狩獵之前的同伴的殺手。把一個又一個聽到他呼喚而冒出頭來的孩子推進地獄。

其中,只有一個孩子格外與眾不同。

這些孩子衣服上都有編號,也只用編號代稱,他是9號。他和另外兩個同伴6號和11號在一起。在這場不可能活下來的游戲開始後,9號就很冷靜,別的孩子在經歷大逃殺,他卻好像在玩解密游戲。

“如果只是單純想殺我們,就沒必要多此一舉了,所以肯定有解決的辦法的。”那童音不可思議的冷靜,“去附近的房間搜一下,應該會有什麽收獲。”

然後,他們就從破破爛爛的幾個房間裏,搜到了那些殺人狂相關的報紙,上面有他們的姓名、身份,曾經都犯過什麽事的相關情報。

他便又從這些情報中提取出了更有用的情報,比如他們都是些什麽返祖人,擁有什麽樣的能力,然後,很快便派上了用場。

在那個返祖人拖著斧子走過來的時候,他並沒有帶著朋友跑,而是帶著他們一動不動地站在了原地。那個返祖人竟然睜著一雙大得異常的眼睛,徑直從他們眼前走了過去,仿佛沒看到他們。

“他的所有感官都因為生病壞掉了,眼睛也只能進入返祖形態後才能看到東西,但是他是蛙族返祖人,青蛙的眼睛只能看到移動的物體。所以遇到他,只要站著不動就行了。”他對他們說。

這個孩子智多近妖,很快又找到了一張地圖,從中尋到了一條相對安全的密道,帶著兩個小夥伴安全地熬過了一個又一個小時,他原本可以就這樣得到勝利,但是在養精蓄銳結束後,他竟然要離開密道。

“為什麽?你不是說這裏應該很安全嗎?!那就不要出去啊,我們會被殺死的!”

“你們可以留在這裏。”他只是冷淡地說,拿著手電筒兀自擡腳離開。那兩個小夥伴卻不敢獨自留在這黑漆漆陰森森毫無光線的密道裏,於是跟著出去了。

9號目的性非常明確,他似乎已經研究透了找到的地圖,意識到地圖上一些房間的標志是什麽意思,直接進入了。

於是,他很快找到了一把槍——這是一把返祖武器。他熟練地將子彈裝上,恰好這時門被猛地踢開。

“哈哈哈小貓咪,被我找到了吧!”

“啊啊啊啊啊!”渾身是血的變態殺人狂露著恐怖的笑容出現,6號和11號都被嚇得叫出聲。

“砰!”

變態殺人狂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眉心多出了一個洞,在短暫的停滯後,那洞驟然湧出了很多鮮血,混著白色的腦漿流淌而下。然後“撲通”倒地,死不瞑目的瞳孔看著天花板漸漸擴散。

6號和11號一下子沒了聲,震驚地看向9號。

9號放下握著槍的雙手,甩了甩被後坐力震得發痛的手,沒什麽表情。

並非沒有孩子誤打誤撞進入過藏著返祖武器的房間,拿到武器,並且朝返祖人發動攻擊,但是沒有人在恐懼下還能如此精準地擊中頭部這種致命處,然後還如此冷靜。

接下來,場面變得越發不可思議。明明是獵物,9號卻成為了狩獵者,利用找到的返祖武器設計了一個又一個陷阱,6號和11號成為了他的幫手,將一個個變態殺人狂引來,然後再由9號使用返祖武器獵殺。

那些返祖人完全沒把這些孩子放在眼裏,被一騙一個準,9號臉上、身上濺到的血越來越多,腳下的地面也被鮮血覆蓋,他面無表情,眼神冷酷麻木,不像人,像電視裏的小孩鬼。

“太好了!9號!大哥!你太厲害了!”

“以後你說什麽我們就做什麽,我絕對支持你!”6號興奮地說。

“我也是我也是!”11號也說,他看了看剛剛找到的懷表,“還有三個小時,我們就熬過去了!”

然後,又一個返祖人殺手出現了,又是那個蛙族返祖人,三人馬上站立不動。

但是這一次,蛙族返祖人在從他們身上經過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不好,懷表!”9號驟然反應過來,11號脖子上掛著懷表,懷表的蓋子已經壞了,所以一眼就能看到裏面秒針滴滴答答地走!

這時,返祖人的腦袋瞬間變成了一個大而醜陋的蛙頭,舌頭像箭一樣彈出,一下子卷住了11號的身體,將他拖向長滿細細密密尖牙的血盆大口中。

“啊啊啊9號救我!”

“砰砰砰!”9號立即朝那條舌頭開槍,驟然吃痛,那舌頭一下子松開了11號,憤怒地朝著9號掃來,9號被掃得砸在墻上,槍一下子從手上摔了出去。

那舌頭憤怒地卷住了9號的腳,將他拖進口中,9號在地上一陣抓,什麽也沒有抓到,他看向兩個同伴。

6號撿起槍,卻在開槍的瞬間停住了,那一瞬間他眼中閃過權衡利弊的光,如果他開槍了,這個返祖人會不會丟下9號盯上自己?就像剛剛9號救11號然後被襲擊那樣?只要再三個小時,他們就完成試煉了,怎麽能在這種時候死掉?

於是他轉身逃走了,趁現在9號吸引了火力,跑t回密道躲起來!

11號已經嚇壞了,見6號轉身逃跑,驚慌無措地看了9號一眼,跟著6號跑了。

9號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知道是什麽心情,他已經幾乎要被這個返祖人卷進口中,卻忽然掏出了一把匕首,這顯然也是一把返祖武器,鋒利無匹,一下子紮在了返祖人的臉上。

在那舌頭略松後,他卻沒有選擇逃跑,而是抓住他的肩膀衣料,像猴子一樣靈活地爬到他的背後,緊緊攀著他,緊接著,握著那把匕首猛地往返祖人的脖子狠狠紮進去。

咽喉並不是返祖人的致命處,想要殺死返祖人並不容易,因此返祖人很快暴怒:“臭小鬼,看我把你生吃活剝!”

他去扯9號,想要將他扯下來。

然而9號像是個瘋子,不知道一個小孩怎麽能爆發出這種力氣,一雙腿一只手緊緊纏著返祖人,一只手死握著匕首,一下又一下,反覆紮著,割著,無論那返祖人怎麽背著他用力撞向墻壁,他的肋骨瞬間斷裂數根,無論那條舌頭是否已經硬生生將他的腿骨扭斷。

最終,竟是那個返祖人先一步被徹底割開了喉管,鮮血噴了一地,失血過多地漸漸跪地倒下。

“饒……饒命……”

9號卻沒有停止,直到這顆頭顱被徹底割下,他才提著這顆頭顱重重喘息著,坐在血泊之中,一雙手和下半張臉都是血,敵人的,他自己的。

過了一會兒,他仿佛嗤笑了一下,那雙眼睛最後一絲溫度都消失了。他註意到了這裏有一個攝像頭,看向了它,那帶著滿嘴血的詭異的笑和殘忍的眼神,都叫人感到不寒而栗。

6號和11號很快就被另一個殺人狂殺死了,9號經過他們的屍體時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甚至從他們的身體上踩了過去。

9號是這一場試煉中唯一活下來的人。但是這只是開始,這種試煉幾個月便有一次,每一次9號都能活下來,任何跟著他的人,都會被他徹底利用,必要的時候也會毫不留情地拋棄,他受的傷越來越輕,越來越輕,然後開始全身而退,身後跟著的崇拜者越來越多。

他越來越大,面部輪廓越來越清晰,同時越來越強大和冷酷無情,處理背叛者的手段也越來越可怕,小小年紀就在組織高層內也積累下了極強的威勢。他很快被宣布為組織的少主,成為了繼承人,沒有人有一絲異議。

他們都想要看到9號長大的樣子,但是,很快,這個組織高層的記憶裏再也找不到9號的影子了,只有偶爾一些處置人的命令被下達,最後一道命令,便是不允許任何人洩露他的情報。想必這個時候,他已經離開了組織,潛入了某個返祖家族中。

記憶的霧氣散去,所有人回到了裁決司的審訊室中。

在短暫的沈默後,裘法說:“讓人把他的畫像畫出來,發送給各大返祖家族,讓他們自己去認人。”

他們看不出9號是誰,他潛藏的返祖家族裏,總會有人能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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