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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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079
程雪時和沈詞霧到餐廳時, 維克多已經帶著他的女朋友先到了。
四人見面，打了招呼，一起在餐廳二樓靠窗的位置落座。
維克多的女朋友是當地人, 金發碧眼，火辣性感的長相, 很漂亮。
吃飯時, 沈詞霧總也忍不住欣賞她的美貌, 大部分時間，她的視線都在她身上。
殊不知程雪時連這也要吃醋。
在他和維克多閑聊之餘，還不忘在桌下搞起小動作，牽住沈詞霧的手，攤開她的手掌心，食指在她手心裏畫圈打轉。
挑逗意味十足。
沈詞霧的註意力很快就被男人拉了回來, 想抽回自己的手, 卻被他牢牢控住。
只能強壓著不規則的心跳, 用眼神控訴他。
程雪時的視線與她纏在一處時，總要停留許久。
眉眼間盡是占有的意味，就差明明白白告訴沈詞霧, 他不喜歡她將註意力過度集中於旁人身上。
最好，她的眼裏, 只裝得下他。
沈詞霧偏不肯隨他願, 轉頭便繼續盯著對面的大美人看，還微笑著柔聲搭話。
後來維克多提議和程雪時喝幾杯, 沈詞霧的手這才重獲自由。
兩個男人喝酒閑聊，從各自的專業, 到日常，還有未來的打算。
沈詞霧便和維克多的女朋友聊家庭、朋友、事業和愛情。
兩人一起去了趟洗手間。
維克多的女朋友還和沈詞霧聊了些私密話題。
關於男女間那點事, 她坦言，維克多很棒，是她交往的男朋友裏最令她快樂的一個。
大抵是所受教育的不同，沈詞霧在這個話題上顯得有些拘束，不好意思。
當對方問她和程雪時一周幾次時，她完全答不上來。
後來又被追問體驗感，甚至被傳授經驗……
沈詞霧整張臉都紅透了，匆匆表示先走一步。
誰知，剛過走廊轉角，便遇上了靠墻而立，等了她許久的程雪時。
一時間，沈詞霧楞住了，心跳飛快。
不確定她剛才和維克多女朋友說的那些私密話，有沒有被男人聽見。
就在沈詞霧內心暴走之際，立在墻邊的男人站直了身體，朝她走來。
他先去垃圾桶那邊滅了指間的煙，隨後才來到沈詞霧面前，一雙深眸似含著醉意，迷離地審視她。
好一陣，才低頭，捏著她下巴往她嘴上親了一口，啞聲道：“走了……送你回醫院。”
沈詞霧心跳怦然，隱約感受到，程雪時是醉了。
但他看上去醉得不算厲害，起碼走路是穩當的，走的時候還知道牽著她的手。
沈詞霧想說什麽，卻又覺得現在跟他再多，他可能也理不清楚。
幹脆不說了。
兩人和維克多打了招呼，留他在餐廳等候他的女朋友。
他們先走一步。
-
程雪時叫了代駕，讓司機先送沈詞霧回醫院。
他上車後便醉得睡著了，很安靜地靠著椅背，閉著眼睛，皺著眉。
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沈詞霧讓代駕改了路線，直接回程雪時住的酒店。
她今晚本就不打算回醫院，想補償程雪時來著。
沒想到他卻喝醉了。
……只能下次再說。
夜裏十點多，沈詞霧扶著程雪時艱難地回到了酒店房間。
她甚至來不及帶上房門，先把昏沈不醒的男人扔去酒店大床上。
然後緩了口氣，這才轉身去把房門帶上。
-
雪夜裏，寒風刺骨。
房間的落地窗沒關，沈詞霧走過去，關嚴，還把窗簾拉上了。
風聲被關在外面，室內忽然安靜無聲。
躺在床上的男人似被燈光刺得不舒服，擡手搭在眼皮上，另一只手不舒服地扯了扯毛衣的領。
冷白燈光如薄紗落在他身上。
沈詞霧覺得，男人的皮膚有種朦朧又剔透的脆弱感。
很精致，也很易碎。
她的視線被吸引住了，不自覺靠過去，欺身湊近了，欣賞他搭在眼上骨節分明的手。
以及手下，高挺的鼻梁和輕抿著的薄唇。
程雪時連輪廓線條都是完美的，好似畫筆勾勒出來的，好看得不真實。
沈詞霧在他身旁側身半躺著，右手支著腦袋一側，左手去碰兩下程雪時的指關節。
可能是房間裏逐漸溫暖的緣故，程雪時的手是溫熱的，貼著很舒服。
時隔四年……應該是五年。
她再次近距端詳程雪時，心裏難免生出些感慨。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沈詞霧也很少這樣明目張膽一直盯著程雪時。
因為他會湊過來親她，像受到蠱惑的惡鬼似的，要把她拆骨入腹。
所以今晚，沈詞霧想看個夠。
反正程雪時醉了，睡著了。
她這樣近距離地看他，碰他……越發肆無忌憚。
……
沈詞霧還想偷親程雪時一下。
這個念頭在沈詞霧心裏生了根。
她便控制不住自己身體似的，一點點朝男人輕抿的薄唇湊過去。
沈詞霧小心翼翼，動作很輕。
但她的心跳聲卻很張揚，渾身神經都繃緊了……終於蜻蜓點水地親了男人一口。
那種軟軟的燙燙的觸感和接吻時完全不一樣，有種觸電的酥麻感。
竟是比接吻時更有感覺。
沈詞霧親完後，心跳的頻率已達到臨界點。
她心滿意足了，又偷偷摸摸從男人呼吸間退開。
……
才退到一半，便被抓住了。
程雪時隨意搭放在小腹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捉住了沈詞霧欲撤走的手。
他突然地動作，沈詞霧無異於驚弓之鳥，差點嚇破膽。
身體輕顫了一下，心下慌亂一片。
“……”
她被發現了？
偷親被發現了？！
沈詞霧心慌意亂著，腦子裏漿糊一團，怎麽也想不出自己該怎麽辦。
程雪時不是醉了嗎？
他醒了？
……
房間依舊很安靜。
但沈詞霧被迫半趴在了男人身上，想逃逃不開，心跳聲滾滾如雷。
她只能低眸，看向程雪時。
……而本該醉得睡著的男人，這會兒正透過指縫間的縫隙看她。
仿佛再難裝下去似的，程雪時的薄唇勾出弧度來。
搭在眼上的手也挪開了，深眸迎著冷白的燈光，將沈詞霧的身影囊括。
“又偷親。”他啞聲，眼裏似有什麽在躍動。
沈詞霧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臉上燙熱難耐，不知該如何辯解，“我……我沒有。”
程雪時也不與她爭辯，直接翻身壓下。
……局面徹底被改變了。
沈詞霧感覺房間裏的空氣都染上了暧昧、旖旎。
沒等她反應，男人扣住了她的肩膀，薄唇欺下……
帶著淡淡酒味的吻頃刻便吞噬了沈詞霧的呼吸。
……直吻到一發不可收拾。
“程雪時……”沈詞霧借著換氣時提醒他，“……先、先洗澡。”
此刻，她終於意識到，程雪時根本沒有喝醉。
或許之前是有些醉意，但回來的路上瞇了那麽久，應該是緩過來了。
要是真醉了，他怎麽可能有心思幹這些事。
沈詞霧被他親得思緒有點亂，但還是抓住了重點。
男人方才說“又”，說她“又偷親”。
這讓她不禁想起當初決心要和程雪時分手前，有一次他也是喝醉了酒，是她送他回租房的。
那晚……
沈詞霧也想過偷親。
她當時的確欺近了男人，一念之間，呼吸懸停在他唇上，並沒有親下去。
再後來……便逃走了。
不過那次的事，沈詞霧誰也沒有告訴過。
按理說，程雪時應該不知情才對。
……
沈詞霧本以為，可以趁程雪時洗澡的時候，把事情理一理，想清楚。
誰知男人並不給她機會，站起身後，便將沈詞霧一並拉起，抱去了浴室。
-
安靜的酒店房間裏，浴室的門半掩著。
依稀傳出淋浴的水聲，夾雜著沈詞霧忍無可忍地罵聲。
“程雪時……你混蛋！”
沈詞霧的語氣兇而無力，顯出幾分嬌氣。
程雪時吻在她耳畔，頓了片刻，呼吸滾燙得似要把她灼穿，嗓音極具顆粒感：“一年又四年……”
“霧霧，就算一年一次……這也才還了一半。”
“……該給你的，一滴都不能少。”
他將她轉過身來，捏著下巴，低頭便堵了上去。
根本不給沈詞霧爭辯的機會。
沈詞霧的心已經完全沸騰起來，被男人露骨的話燎得像是架在火上烤。
……淋浴的水淋下，落在程雪時背上。
濺出來的水如細雨般，潤濕了沈詞霧的臉。
她眼睫濕透了，凝成水珠，不由閉上眼睛。
一瞬間，沈詞霧沈入了黑暗中，所有感官變得敏感，自然也感覺到程雪時落在她腿彎的手加重了力道。
他似乎已經克制到極限，“霧霧……我們再也不分開。”
程雪時低喘著在沈詞霧耳邊傾訴真心，一遍遍告白，酥麻了沈詞霧的耳朵和心。
她逐漸松懈，不住地喚他：“程雪時，程雪時……”
想說的話，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像是羞惱，又像是求饒。
……
-
翌日下午，兩三點的光景。
下了一夜的雪停了，陽光施舍般落在酒店房間的陽臺上。
沈詞霧是被鈴聲吵醒的，不是她的手機。
她本不想管。
奈何幾秒鐘後，鈴聲止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男音。
朦朧低磁，“餵？是我……新案子？好，我知道了。”
程雪時的聲音似從遙遠的天際，墜入了沈詞霧的夢中。
她很想醒來，但身體像是被封印了一般，沈重得根本不聽她使喚。
眼皮很重，完全擡不起來。
沈詞霧只能維持半睡半醒著的狀態，思緒很遲鈍，但感官很清楚。
……
沈詞霧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人靠近她，溫熱呼吸落於她鼻息間。
緊接著，熟悉灼熱的吻落下來，她的呼吸被吞沒了，想別開頭避開，卻被男人捏著下頜又把臉轉了回來。
又是更熱烈的吻壓下來，讓她逃無可逃。
沈詞霧本就沒睡好，昨晚程雪時就一直鬧她，精力無限似的，完全不消停。
她渾身骨頭都快被拆了，這會兒還沒緩過來。
他又來！
“程雪時……”沈詞霧咬了他的舌/頭，聽見男人吃痛地悶哼一聲。
她又趁著他松懈之際，一口咬在他唇/瓣上。
……程雪時徹底瘋了。
本來他只是打算親親她，然後去洗澡的。
現在……
他直接扯開了被子，欺/身/而/上。
沈詞霧連躲避的餘地都沒有，被男人濕/熱的吻驚得緊了呼吸，下意識想縮/腿。
“……”
她被男人牢牢固住了，根本逃不掉。
只能瀕臨抓狂地忍著，渾/身/繃/緊，連內扣的腳指頭都能看出她忍得有多辛苦。
“……我錯了，我錯了。”沈詞霧欲哭無淚。
她不該咬他的。
程雪時並不理會她求饒，直至沈詞霧嗚/咽的聲音破/碎掉，他才勉強放過她。
把人拉到懷裏，趴在他身上緩口氣。
沈詞霧快氣死了。
如果非要她討厭程雪時些什麽，她第一討厭的肯定是他用之不竭的體力。
以及他那些不知從哪兒學來的花樣手段。
簡直是要把她往死了欺/負！
……
好好的一個下午，就這麽浪費在酒店裏。
洗完澡後，沈詞霧被抱回床上睡到昏天黑地。
等她再醒來時，已是半夜。
大概淩晨三點多。
-
程雪時要走了。
下午的時候沈乘風給他打了個國際長途，市局遇見個棘手的案子，一直沒什麽新的線索。
領導那邊便讓沈乘風給程雪時打電話，讓他回去，幫忙再看看屍體。
希望能發現一些他們之前沒有發現的線索。
倒也不怪他們寄希望於程雪時。
畢竟他在圈子裏的地位擺在那兒，雖然有被“神化”的嫌疑，但程雪時的專業能力確實數一數二。
他要是回去了，對案子肯定是有幫助的。
-
程雪時訂的淩晨四點多的機票，直飛京雪市，然後再轉機飛南春市。
他本來打算自己悄悄離開，讓沈詞霧好好睡一覺。
但不知道為什麽，沈詞霧自己醒了。
知道他要走，說什麽都要送他到機場。
“你回去以後好好協助局裏辦案，早日把兇手抓捕歸案，還死者和死者家屬一個公道。”
半夜的機場外，風冷刺骨，沈詞霧正踮腳幫程雪時系圍巾。
發現他隨行李攜帶的圍巾竟是當初宋女士織給他的那一條。
沈詞霧最後替他理了理圍巾的邊角，叮囑他註意安全。
回國後一定記得給她報平安。
末了，隨口提了一嘴圍巾的事。
“我媽給你織的這條都舊了，回頭等咱們的事情明朗了，我再勞煩她老人家再給你織一條？”沈詞霧看著程雪時的臉。
此刻的他面容冷肅，眉眼間透著生疏淡漠。
全然沒有昨晚壓著她糾纏時的情/動和欲/色。
以至於沈詞霧有些恍惚……
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昨晚欺負她的程雪時？
沈詞霧看著男人的臉有些走神。
被對方察覺到了，伸手勾住她的腰，把她攬進了懷裏，“看著我想了些什麽，說來聽聽？”
沈詞霧撲到他懷裏那一刻，回過神來。
她雙手抵在他堅硬的胸膛，仰頭看著他，嘴角撇了撇：“在想床上床下，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你。”
程雪時：“……”
他默了一陣，才低首抵著她鼻尖，呼吸與她的若即若離地纏繞在一起：“你喜歡哪個……哪個就是真的我。”
“……所以霧霧，你更喜歡哪一個？”
沈詞霧語塞了，鬧了個大紅臉，想掙脫男人的懷抱。
程雪時不肯放手，攬著她，壓了壓冒起來的圍巾，輕描淡寫地換了話題：“阿姨身體不好，別讓她織了。”
沈詞霧楞了一下才跟上他的思路，剛想說他想得還挺周到。
卻聽男人噙著笑，有所圖謀地繼續道：“不如你抽空給我織一條？”
沈詞霧：“……”
她下意識想拒絕，尋思那活兒費時費力，她哪有空幹那個。
但又忽然想起了什麽，話音收住了。
她沈默了一會兒，美目沈沈地看著程雪時，神情有些不自在：“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很早以前就給你織好了。”
程雪時微微楞怔，不太明白她的話。
沈詞霧嘆了口氣，伸手去摸他冰冷的俊臉：“當初奔現，我拿了一個手提袋。”
“裏面就是我親手織的圍巾……也是打算送給你的定情禮物。”
程雪時眸色暗了暗，皺眉想說些什麽。
比如道歉，為當初差點錯過沈詞霧而道歉。
可沈詞霧卻沒有給他懺悔的機會。
轉而一笑，明媚如春光：“幸好我當初沒扔，等回國了我再給你。”
她盈盈美目看著男人，頓了頓，捧著他的臉認真道：“……我的意思是，幸好到最後，我愛的人還是你。”
“程雪時，我們要好好相愛。”
“希望百年之後，還是你。”
“好。”
“百年之後，一定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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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時和沈詞霧到餐廳時, 維克多已經帶著他的女朋友先到了。
四人見面，打了招呼，一起在餐廳二樓靠窗的位置落座。
維克多的女朋友是當地人, 金發碧眼，火辣性感的長相, 很漂亮。
吃飯時, 沈詞霧總也忍不住欣賞她的美貌, 大部分時間，她的視線都在她身上。
殊不知程雪時連這也要吃醋。
在他和維克多閑聊之餘，還不忘在桌下搞起小動作，牽住沈詞霧的手，攤開她的手掌心，食指在她手心裏畫圈打轉。
挑逗意味十足。
沈詞霧的註意力很快就被男人拉了回來, 想抽回自己的手, 卻被他牢牢控住。
只能強壓著不規則的心跳, 用眼神控訴他。
程雪時的視線與她纏在一處時，總要停留許久。
眉眼間盡是占有的意味，就差明明白白告訴沈詞霧, 他不喜歡她將註意力過度集中於旁人身上。
最好，她的眼裏, 只裝得下他。
沈詞霧偏不肯隨他願, 轉頭便繼續盯著對面的大美人看，還微笑著柔聲搭話。
後來維克多提議和程雪時喝幾杯, 沈詞霧的手這才重獲自由。
兩個男人喝酒閑聊，從各自的專業, 到日常，還有未來的打算。
沈詞霧便和維克多的女朋友聊家庭、朋友、事業和愛情。
兩人一起去了趟洗手間。
維克多的女朋友還和沈詞霧聊了些私密話題。
關於男女間那點事, 她坦言，維克多很棒，是她交往的男朋友裏最令她快樂的一個。
大抵是所受教育的不同，沈詞霧在這個話題上顯得有些拘束，不好意思。
當對方問她和程雪時一周幾次時，她完全答不上來。
後來又被追問體驗感，甚至被傳授經驗……
沈詞霧整張臉都紅透了，匆匆表示先走一步。
誰知，剛過走廊轉角，便遇上了靠墻而立，等了她許久的程雪時。
一時間，沈詞霧楞住了，心跳飛快。
不確定她剛才和維克多女朋友說的那些私密話，有沒有被男人聽見。
就在沈詞霧內心暴走之際，立在墻邊的男人站直了身體，朝她走來。
他先去垃圾桶那邊滅了指間的煙，隨後才來到沈詞霧面前，一雙深眸似含著醉意，迷離地審視她。
好一陣，才低頭，捏著她下巴往她嘴上親了一口，啞聲道：“走了……送你回醫院。”
沈詞霧心跳怦然，隱約感受到，程雪時是醉了。
但他看上去醉得不算厲害，起碼走路是穩當的，走的時候還知道牽著她的手。
沈詞霧想說什麽，卻又覺得現在跟他再多，他可能也理不清楚。
幹脆不說了。
兩人和維克多打了招呼，留他在餐廳等候他的女朋友。
他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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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時叫了代駕，讓司機先送沈詞霧回醫院。
他上車後便醉得睡著了，很安靜地靠著椅背，閉著眼睛，皺著眉。
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沈詞霧讓代駕改了路線，直接回程雪時住的酒店。
她今晚本就不打算回醫院，想補償程雪時來著。
沒想到他卻喝醉了。
……只能下次再說。
夜裏十點多，沈詞霧扶著程雪時艱難地回到了酒店房間。
她甚至來不及帶上房門，先把昏沈不醒的男人扔去酒店大床上。
然後緩了口氣，這才轉身去把房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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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裏，寒風刺骨。
房間的落地窗沒關，沈詞霧走過去，關嚴，還把窗簾拉上了。
風聲被關在外面，室內忽然安靜無聲。
躺在床上的男人似被燈光刺得不舒服，擡手搭在眼皮上，另一只手不舒服地扯了扯毛衣的領。
冷白燈光如薄紗落在他身上。
沈詞霧覺得，男人的皮膚有種朦朧又剔透的脆弱感。
很精致，也很易碎。
她的視線被吸引住了，不自覺靠過去，欺身湊近了，欣賞他搭在眼上骨節分明的手。
以及手下，高挺的鼻梁和輕抿著的薄唇。
程雪時連輪廓線條都是完美的，好似畫筆勾勒出來的，好看得不真實。
沈詞霧在他身旁側身半躺著，右手支著腦袋一側，左手去碰兩下程雪時的指關節。
可能是房間裏逐漸溫暖的緣故，程雪時的手是溫熱的，貼著很舒服。
時隔四年……應該是五年。
她再次近距端詳程雪時，心裏難免生出些感慨。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沈詞霧也很少這樣明目張膽一直盯著程雪時。
因為他會湊過來親她，像受到蠱惑的惡鬼似的，要把她拆骨入腹。
所以今晚，沈詞霧想看個夠。
反正程雪時醉了，睡著了。
她這樣近距離地看他，碰他……越發肆無忌憚。
……
沈詞霧還想偷親程雪時一下。
這個念頭在沈詞霧心裏生了根。
她便控制不住自己身體似的，一點點朝男人輕抿的薄唇湊過去。
沈詞霧小心翼翼，動作很輕。
但她的心跳聲卻很張揚，渾身神經都繃緊了……終於蜻蜓點水地親了男人一口。
那種軟軟的燙燙的觸感和接吻時完全不一樣，有種觸電的酥麻感。
竟是比接吻時更有感覺。
沈詞霧親完後，心跳的頻率已達到臨界點。
她心滿意足了，又偷偷摸摸從男人呼吸間退開。
……
才退到一半，便被抓住了。
程雪時隨意搭放在小腹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捉住了沈詞霧欲撤走的手。
他突然地動作，沈詞霧無異於驚弓之鳥，差點嚇破膽。
身體輕顫了一下，心下慌亂一片。
“……”
她被發現了？
偷親被發現了？！
沈詞霧心慌意亂著，腦子裏漿糊一團，怎麽也想不出自己該怎麽辦。
程雪時不是醉了嗎？
他醒了？
……
房間依舊很安靜。
但沈詞霧被迫半趴在了男人身上，想逃逃不開，心跳聲滾滾如雷。
她只能低眸，看向程雪時。
……而本該醉得睡著的男人，這會兒正透過指縫間的縫隙看她。
仿佛再難裝下去似的，程雪時的薄唇勾出弧度來。
搭在眼上的手也挪開了，深眸迎著冷白的燈光，將沈詞霧的身影囊括。
“又偷親。”他啞聲，眼裏似有什麽在躍動。
沈詞霧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臉上燙熱難耐，不知該如何辯解，“我……我沒有。”
程雪時也不與她爭辯，直接翻身壓下。
……局面徹底被改變了。
沈詞霧感覺房間裏的空氣都染上了暧昧、旖旎。
沒等她反應，男人扣住了她的肩膀，薄唇欺下……
帶著淡淡酒味的吻頃刻便吞噬了沈詞霧的呼吸。
……直吻到一發不可收拾。
“程雪時……”沈詞霧借著換氣時提醒他，“……先、先洗澡。”
此刻，她終於意識到，程雪時根本沒有喝醉。
或許之前是有些醉意，但回來的路上瞇了那麽久，應該是緩過來了。
要是真醉了，他怎麽可能有心思幹這些事。
沈詞霧被他親得思緒有點亂，但還是抓住了重點。
男人方才說“又”，說她“又偷親”。
這讓她不禁想起當初決心要和程雪時分手前，有一次他也是喝醉了酒，是她送他回租房的。
那晚……
沈詞霧也想過偷親。
她當時的確欺近了男人，一念之間，呼吸懸停在他唇上，並沒有親下去。
再後來……便逃走了。
不過那次的事，沈詞霧誰也沒有告訴過。
按理說，程雪時應該不知情才對。
……
沈詞霧本以為，可以趁程雪時洗澡的時候，把事情理一理，想清楚。
誰知男人並不給她機會，站起身後，便將沈詞霧一並拉起，抱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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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酒店房間裏，浴室的門半掩著。
依稀傳出淋浴的水聲，夾雜著沈詞霧忍無可忍地罵聲。
“程雪時……你混蛋！”
沈詞霧的語氣兇而無力，顯出幾分嬌氣。
程雪時吻在她耳畔，頓了片刻，呼吸滾燙得似要把她灼穿，嗓音極具顆粒感：“一年又四年……”
“霧霧，就算一年一次……這也才還了一半。”
“……該給你的，一滴都不能少。”
他將她轉過身來，捏著下巴，低頭便堵了上去。
根本不給沈詞霧爭辯的機會。
沈詞霧的心已經完全沸騰起來，被男人露骨的話燎得像是架在火上烤。
……淋浴的水淋下，落在程雪時背上。
濺出來的水如細雨般，潤濕了沈詞霧的臉。
她眼睫濕透了，凝成水珠，不由閉上眼睛。
一瞬間，沈詞霧沈入了黑暗中，所有感官變得敏感，自然也感覺到程雪時落在她腿彎的手加重了力道。
他似乎已經克制到極限，“霧霧……我們再也不分開。”
程雪時低喘著在沈詞霧耳邊傾訴真心，一遍遍告白，酥麻了沈詞霧的耳朵和心。
她逐漸松懈，不住地喚他：“程雪時，程雪時……”
想說的話，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像是羞惱，又像是求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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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兩三點的光景。
下了一夜的雪停了，陽光施舍般落在酒店房間的陽臺上。
沈詞霧是被鈴聲吵醒的，不是她的手機。
她本不想管。
奈何幾秒鐘後，鈴聲止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男音。
朦朧低磁，“餵？是我……新案子？好，我知道了。”
程雪時的聲音似從遙遠的天際，墜入了沈詞霧的夢中。
她很想醒來，但身體像是被封印了一般，沈重得根本不聽她使喚。
眼皮很重，完全擡不起來。
沈詞霧只能維持半睡半醒著的狀態，思緒很遲鈍，但感官很清楚。
……
沈詞霧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人靠近她，溫熱呼吸落於她鼻息間。
緊接著，熟悉灼熱的吻落下來，她的呼吸被吞沒了，想別開頭避開，卻被男人捏著下頜又把臉轉了回來。
又是更熱烈的吻壓下來，讓她逃無可逃。
沈詞霧本就沒睡好，昨晚程雪時就一直鬧她，精力無限似的，完全不消停。
她渾身骨頭都快被拆了，這會兒還沒緩過來。
他又來！
“程雪時……”沈詞霧咬了他的舌/頭，聽見男人吃痛地悶哼一聲。
她又趁著他松懈之際，一口咬在他唇/瓣上。
……程雪時徹底瘋了。
本來他只是打算親親她，然後去洗澡的。
現在……
他直接扯開了被子，欺/身/而/上。
沈詞霧連躲避的餘地都沒有，被男人濕/熱的吻驚得緊了呼吸，下意識想縮/腿。
“……”
她被男人牢牢固住了，根本逃不掉。
只能瀕臨抓狂地忍著，渾/身/繃/緊，連內扣的腳指頭都能看出她忍得有多辛苦。
“……我錯了，我錯了。”沈詞霧欲哭無淚。
她不該咬他的。
程雪時並不理會她求饒，直至沈詞霧嗚/咽的聲音破/碎掉，他才勉強放過她。
把人拉到懷裏，趴在他身上緩口氣。
沈詞霧快氣死了。
如果非要她討厭程雪時些什麽，她第一討厭的肯定是他用之不竭的體力。
以及他那些不知從哪兒學來的花樣手段。
簡直是要把她往死了欺/負！
……
好好的一個下午，就這麽浪費在酒店裏。
洗完澡後，沈詞霧被抱回床上睡到昏天黑地。
等她再醒來時，已是半夜。
大概淩晨三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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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時要走了。
下午的時候沈乘風給他打了個國際長途，市局遇見個棘手的案子，一直沒什麽新的線索。
領導那邊便讓沈乘風給程雪時打電話，讓他回去，幫忙再看看屍體。
希望能發現一些他們之前沒有發現的線索。
倒也不怪他們寄希望於程雪時。
畢竟他在圈子裏的地位擺在那兒，雖然有被“神化”的嫌疑，但程雪時的專業能力確實數一數二。
他要是回去了，對案子肯定是有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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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時訂的淩晨四點多的機票，直飛京雪市，然後再轉機飛南春市。
他本來打算自己悄悄離開，讓沈詞霧好好睡一覺。
但不知道為什麽，沈詞霧自己醒了。
知道他要走，說什麽都要送他到機場。
“你回去以後好好協助局裏辦案，早日把兇手抓捕歸案，還死者和死者家屬一個公道。”
半夜的機場外，風冷刺骨，沈詞霧正踮腳幫程雪時系圍巾。
發現他隨行李攜帶的圍巾竟是當初宋女士織給他的那一條。
沈詞霧最後替他理了理圍巾的邊角，叮囑他註意安全。
回國後一定記得給她報平安。
末了，隨口提了一嘴圍巾的事。
“我媽給你織的這條都舊了，回頭等咱們的事情明朗了，我再勞煩她老人家再給你織一條？”沈詞霧看著程雪時的臉。
此刻的他面容冷肅，眉眼間透著生疏淡漠。
全然沒有昨晚壓著她糾纏時的情/動和欲/色。
以至於沈詞霧有些恍惚……
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昨晚欺負她的程雪時？
沈詞霧看著男人的臉有些走神。
被對方察覺到了，伸手勾住她的腰，把她攬進了懷裏，“看著我想了些什麽，說來聽聽？”
沈詞霧撲到他懷裏那一刻，回過神來。
她雙手抵在他堅硬的胸膛，仰頭看著他，嘴角撇了撇：“在想床上床下，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你。”
程雪時：“……”
他默了一陣，才低首抵著她鼻尖，呼吸與她的若即若離地纏繞在一起：“你喜歡哪個……哪個就是真的我。”
“……所以霧霧，你更喜歡哪一個？”
沈詞霧語塞了，鬧了個大紅臉，想掙脫男人的懷抱。
程雪時不肯放手，攬著她，壓了壓冒起來的圍巾，輕描淡寫地換了話題：“阿姨身體不好，別讓她織了。”
沈詞霧楞了一下才跟上他的思路，剛想說他想得還挺周到。
卻聽男人噙著笑，有所圖謀地繼續道：“不如你抽空給我織一條？”
沈詞霧：“……”
她下意識想拒絕，尋思那活兒費時費力，她哪有空幹那個。
但又忽然想起了什麽，話音收住了。
她沈默了一會兒，美目沈沈地看著程雪時，神情有些不自在：“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很早以前就給你織好了。”
程雪時微微楞怔，不太明白她的話。
沈詞霧嘆了口氣，伸手去摸他冰冷的俊臉：“當初奔現，我拿了一個手提袋。”
“裏面就是我親手織的圍巾……也是打算送給你的定情禮物。”
程雪時眸色暗了暗，皺眉想說些什麽。
比如道歉，為當初差點錯過沈詞霧而道歉。
可沈詞霧卻沒有給他懺悔的機會。
轉而一笑，明媚如春光：“幸好我當初沒扔，等回國了我再給你。”
她盈盈美目看著男人，頓了頓，捧著他的臉認真道：“……我的意思是，幸好到最後，我愛的人還是你。”
“程雪時，我們要好好相愛。”
“希望百年之後，還是你。”
“好。”
“百年之後，一定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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