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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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連續開了6個小時，天邊泛起灰蒙蒙的白，兩人下了高速，在路邊買了兩份豆漿油條，吃完，靠在車裏休息。
瞇了一會，唐景山睜開眼睛，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道：“見鬼了，你媽我媽一個電話也沒打給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佟榛還仰在靠背。
“要打給女朋友嗎？”
眼下一團亂，沒有頭緒，說什麽都是徒勞，佟榛示意唐景山收起來：“晚點再聯系。”
距離戶港還有700多公裏，剩下的路不能繼續作陪，唐景山只能勸道：“聽兄弟一句，你媽肯定不能由著你胡來，還有，……” 他遲疑了兩秒，繼續道：“喻秋是個有主見的人，你編織的未來，中間的過程太難，你可以，她不一定。”
這話現實直白，很難讓人跳過，佟榛不記得喻秋已經有多少次想要後退，如果這一次也……，不會的，不會的……，他甩掉惱人的揣測，拍了拍唐景山的肩膀，說：“回程一路順風。”
“好，有事再聯系。”
兩人分開後，佟榛找到一家二手店，買了手機和卡，搜索拼車包車黑長途，繼續輾轉戶港。
與此同時，佟靜安排妥當公司的事情，帶著韋助理，抵達理城國際機場。
“佟總，人已經到了。” 韋助理打開車門，佟靜坐了進去。
“資料。”
韋助理關上車門，打開副駕坐下，“司機，萊禧國際酒店。” 然後遞上一疊文件。
邱囯，海洲潔智實業，成立於2010年，所屬行業，環保，包裝，經營範圍……
佟靜擡起頭，“公司業務？”
“潔智最大的客戶嘉祥，聶總是老熟人，潔智最大的對手是盛達，如果聶總將一部分份額轉給盛達，對潔智是不小的損失。”
佟靜合上文件，看著窗外，捏了捏發硬的眉心，應付這個兒子比談一場生意，更讓人費神。
進入市區，繞過主幹道，車子停在西區最高的建築，萊禧花園城。
登記入戶，佟靜接過韋助理手裏的房卡，不耐道：“我自己上去，你把文件給他，讓他等電話。”
孫助理應了一聲，扭頭走進對面的咖啡廳。
第二天早晨，佟榛從長途汽車跳下來，路邊有公廁，他隨手擦了把臉，鏡子裏的自己，有點邋遢，但精神。
吃了兩個包子，他掏出手機，打給喻秋，電話接通一刻，聲音響起，心也安定下來。
“是我。”
“佟榛？你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出什麽事嗎？為什麽用新號碼？你現在在哪兒？” 已經連續斷線幾天的人，雖然有了回音，喻秋還是不放心。
“別急，我沒事，人在戶港。” 佟榛安撫道。
“為什麽不回理城？”
佟榛沒有解釋太多，只說：“電話不方便細說，我的證件都丟了，你先帶上身份證來一趟戶港。”
喻秋想也沒想回道：“好，我現在就過來，你在戶港的什麽地方？”
“市區西客運站。”
“不要亂走，一定要等我，其它的事等我到了再打算。” 她囑咐好，拿出背包，裝了幾件衣服和證件，匆匆忙忙的出門。
洛熙園門口，喻秋叫了一臺的士，後面另外一臺跟了上去。
剛到長途客運站，就有人截住去路，喻秋打量了一眼，說：“我不認識你。”
“佟總在萊禧等你。” 說完，這人遞上一疊文件。
喻秋看了一眼，閉上眼睛，然後緩緩睜開，扭頭跟這人上了另一臺的士。
萊禧花園餐廳VIP，佟靜坐在主位，韋助理坐在下首，對面是楊婆婆，楊宇和喻秋。
服務員彬彬有禮的上好菜，佟靜才開口：“今天有些冒昧，我兒子佟榛從頤北轉來理城，聽說兩位同學幫了不少，他過些日子要去國外，我恰好來來理城出差，他讓我請兩位同學和家人吃飯，表示感謝。”
說完，她看向楊婆婆，和氣道：“阿姨，聽說楊宇在德樹中學，還是特長，生。”
最後三個字咬了一個音，楊宇猶如芒刺在背，低著頭不敢回應。
楊婆婆第一次進這麽高檔的酒店，有些受寵若驚，只是連連點頭，不時對楊宇投來欣慰的目光。
佟靜指著滿桌子菜，笑道：“阿姨，您的年紀最大，如果不動筷子，別人都不敢動。”
楊婆婆顫巍巍的夾起一塊，吃了一口。
佟靜嘲諷的看了一眼，端起手邊的紅酒抿了一口，碰也沒碰跟前的筷子。
過了一會，她轉向喻秋：“聽說你一個人住，成績卻非常好，自律性很好。”
“秋秋是個好孩子，沒讓人操心，特別上進。” 楊婆婆忍不住稱讚。
佟靜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後問：“你父親在海洲也是企業家，怎麽不去他身邊？”
對面的人人惺惺作態，語氣嘲諷，讓人惡心，卻不能不去面對，喻秋冷眼道：“我更喜歡理城。”
“嗯，” 佟靜放下酒杯，說：“喻這個姓不錯，你隨媽媽姓，喻亦姿。”
喻秋呼出一口氣。
……
飯局結束，楊婆婆被送走，喻秋和楊宇還坐在原位，佟靜喝完最後一口酒，問：“他在哪裏？”
喻秋目光森冷。
佟靜也裝膩了，冷哼一聲道：“我想你已經明白我的意思，城門失火，救或不救看你自己。”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楊宇是罪有應得，可楊婆婆，爸爸呢？楊宇是楊婆婆唯一的希望，爸爸的公司是他半輩子的心血，喻秋心裏無比悲涼，這一天來的太快了。
旁邊，楊宇掏出口袋的卡，砸到桌上，吼道：“你兒子才是始作俑者。”
韋助理也站了起來，兇狠的踢開椅子，警告道：“不要給臉不要臉，你怎麽進得德樹，你自己心裏最清楚，至於你，”他轉向喻秋，“和你媽媽一樣，太臟，不配，汙了佟總的眼。”
楊宇氣的發抖。
“呵…，” 喻秋卻笑了，“戶港市，西客運站。”
這笑，只有絕望。
佟靜仿佛沒聽見，拿起濕紙巾，擦幹凈手指，又將它甩回桌上，然後站了起來，示意韋助理可以走了。
從理城到戶港的車程，最晚不會超過3個小時，佟榛從中午等到傍晚，始終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手機也無人接聽，心裏湧起一絲不安。
他安慰自己，興許出門比較晚，興許路上堵車，再等一等。
直到客運站最後一班車下客，他再次撥出電話，手機已經關機。
不一會兒，客運站的大門關閉，燈火通明的大廳也暗了，只餘街燈下寥寂的影子。
佟榛蹲下地上，緊緊抱著大腿，將頭埋在膝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片片冰涼在後頸化開，他擡起頭，戶港下雪了。
萊禧酒店，佟靜接起電話。
“佟總，找到了。”
“盯緊他。”
“佟總，現在這裏下雪，戶外氣溫很低。” 韋助理看著蹲著雪地的人，有些擔憂。
靜默片刻，佟靜回道：“為了他大動幹戈，丟人現眼，凍一晚不會怎麽樣，給我盯好，如果他回理城，就讓他回。”
戶港，佟榛在雪地蹲了一夜。
理城，喻秋在床角坐了一夜。
一天一夜失聯，佟榛什麽也顧不上，坐上最早一班客運車。
回到洛熙園，他發現喻秋的自行車不在前院，今天是節假日，為什麽人不在家？
懷著猜忌的心思，他沒有回家，躲到了路邊的綠植帶的小涼亭。
直到往常晚自習結束的時間，熟悉的身影終於出現，佟榛站了起來，悄悄的跟了上去，打開門一瞬間，他敏捷沖出來，將人推進屋裏，反手關上門。
玄關處，佟榛緊緊摟住懷裏的人。
“為什麽？” 他的聲音啞的厲害。
喻秋擡起手，想要安慰的拍一拍，又想起昨天的飯局，半空中的手無力的垂下。
她咽下喉嚨的人酸楚，靜靜道：“你有好的家庭，就算以後後悔，還能出國，能繼承家裏的產業，我不一樣，只能抓緊現在的每一分鐘。”
“你相信我，也許會晚一點，只是晚一點點，拜托。” 佟榛低低的哀求，顫抖著將頭埋在溫暖的頸間。
喻秋就快要承受不住，她從來不知道，違心比傷心更痛苦，如果重新來過，她想，她一定不要再遇見他。
“我只有一次機會，我不能壓在另一個人身上，我信不過你，我只相信我自己。”
“你，” 佟榛禁錮的雙手猛的松開，嘶吼道：“我一路從頤北偷偷跑到戶港，昨天在雪地蹲了一天一夜，我擔心你出事，結果呢，你居然心安理得的自習，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是。” 喻秋壓抑的丟下書包，側身盯著地上淩亂的書本說，“它就是我的全部，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佟榛冷笑著，也是最後的掙紮：“我媽是不是找過你？”
喻秋也冷笑一聲，半分也沒猶豫，“是，我去戶港，就是想找你說清楚，她給我30萬，讓我識相一點，我說我還欠你5萬，所以就收了25萬，對於你家看不上的幾個小錢，說不定還能幫下一個何溪，反正我原本也沒打算和你一起，所以何樂而不為，佟榛，我告訴你，我不可能把自己的前途交代給你，更不可能把人生交代給一個幼稚可笑不分輕重的人。”
句句帶血，字字戳心。
所有的過往都成了一場笑話，那些光影交錯的片段，混合著這些天飄蕩的日子，仿佛一張收緊的網，勒的人喘不過氣。
“啪，” 佟榛一巴掌扇倒眼前的人，瘋了一樣的擠了進去。
喻秋的嘴角一片腥甜，她閉上眼睛，敞開自己，接受最後的狂歡。
沒關系，終究是我辜負了你。
那個人會在心口輕輕掠過，然後播種，生根，發芽，慢慢長大，當它被強行拔出，心亦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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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佟榛還仰在靠背。
“要打給女朋友嗎？”
眼下一團亂，沒有頭緒，說什麽都是徒勞，佟榛示意唐景山收起來：“晚點再聯系。”
距離戶港還有700多公裏，剩下的路不能繼續作陪，唐景山只能勸道：“聽兄弟一句，你媽肯定不能由著你胡來，還有，……” 他遲疑了兩秒，繼續道：“喻秋是個有主見的人，你編織的未來，中間的過程太難，你可以，她不一定。”
這話現實直白，很難讓人跳過，佟榛不記得喻秋已經有多少次想要後退，如果這一次也……，不會的，不會的……，他甩掉惱人的揣測，拍了拍唐景山的肩膀，說：“回程一路順風。”
“好，有事再聯系。”
兩人分開後，佟榛找到一家二手店，買了手機和卡，搜索拼車包車黑長途，繼續輾轉戶港。
與此同時，佟靜安排妥當公司的事情，帶著韋助理，抵達理城國際機場。
“佟總，人已經到了。” 韋助理打開車門，佟靜坐了進去。
“資料。”
韋助理關上車門，打開副駕坐下，“司機，萊禧國際酒店。” 然後遞上一疊文件。
邱囯，海洲潔智實業，成立於2010年，所屬行業，環保，包裝，經營範圍……
佟靜擡起頭，“公司業務？”
“潔智最大的客戶嘉祥，聶總是老熟人，潔智最大的對手是盛達，如果聶總將一部分份額轉給盛達，對潔智是不小的損失。”
佟靜合上文件，看著窗外，捏了捏發硬的眉心，應付這個兒子比談一場生意，更讓人費神。
進入市區，繞過主幹道，車子停在西區最高的建築，萊禧花園城。
登記入戶，佟靜接過韋助理手裏的房卡，不耐道：“我自己上去，你把文件給他，讓他等電話。”
孫助理應了一聲，扭頭走進對面的咖啡廳。
第二天早晨，佟榛從長途汽車跳下來，路邊有公廁，他隨手擦了把臉，鏡子裏的自己，有點邋遢，但精神。
吃了兩個包子，他掏出手機，打給喻秋，電話接通一刻，聲音響起，心也安定下來。
“是我。”
“佟榛？你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出什麽事嗎？為什麽用新號碼？你現在在哪兒？” 已經連續斷線幾天的人，雖然有了回音，喻秋還是不放心。
“別急，我沒事，人在戶港。” 佟榛安撫道。
“為什麽不回理城？”
佟榛沒有解釋太多，只說：“電話不方便細說，我的證件都丟了，你先帶上身份證來一趟戶港。”
喻秋想也沒想回道：“好，我現在就過來，你在戶港的什麽地方？”
“市區西客運站。”
“不要亂走，一定要等我，其它的事等我到了再打算。” 她囑咐好，拿出背包，裝了幾件衣服和證件，匆匆忙忙的出門。
洛熙園門口，喻秋叫了一臺的士，後面另外一臺跟了上去。
剛到長途客運站，就有人截住去路，喻秋打量了一眼，說：“我不認識你。”
“佟總在萊禧等你。” 說完，這人遞上一疊文件。
喻秋看了一眼，閉上眼睛，然後緩緩睜開，扭頭跟這人上了另一臺的士。
萊禧花園餐廳VIP，佟靜坐在主位，韋助理坐在下首，對面是楊婆婆，楊宇和喻秋。
服務員彬彬有禮的上好菜，佟靜才開口：“今天有些冒昧，我兒子佟榛從頤北轉來理城，聽說兩位同學幫了不少，他過些日子要去國外，我恰好來來理城出差，他讓我請兩位同學和家人吃飯，表示感謝。”
說完，她看向楊婆婆，和氣道：“阿姨，聽說楊宇在德樹中學，還是特長，生。”
最後三個字咬了一個音，楊宇猶如芒刺在背，低著頭不敢回應。
楊婆婆第一次進這麽高檔的酒店，有些受寵若驚，只是連連點頭，不時對楊宇投來欣慰的目光。
佟靜指著滿桌子菜，笑道：“阿姨，您的年紀最大，如果不動筷子，別人都不敢動。”
楊婆婆顫巍巍的夾起一塊，吃了一口。
佟靜嘲諷的看了一眼，端起手邊的紅酒抿了一口，碰也沒碰跟前的筷子。
過了一會，她轉向喻秋：“聽說你一個人住，成績卻非常好，自律性很好。”
“秋秋是個好孩子，沒讓人操心，特別上進。” 楊婆婆忍不住稱讚。
佟靜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後問：“你父親在海洲也是企業家，怎麽不去他身邊？”
對面的人人惺惺作態，語氣嘲諷，讓人惡心，卻不能不去面對，喻秋冷眼道：“我更喜歡理城。”
“嗯，” 佟靜放下酒杯，說：“喻這個姓不錯，你隨媽媽姓，喻亦姿。”
喻秋呼出一口氣。
……
飯局結束，楊婆婆被送走，喻秋和楊宇還坐在原位，佟靜喝完最後一口酒，問：“他在哪裏？”
喻秋目光森冷。
佟靜也裝膩了，冷哼一聲道：“我想你已經明白我的意思，城門失火，救或不救看你自己。”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楊宇是罪有應得，可楊婆婆，爸爸呢？楊宇是楊婆婆唯一的希望，爸爸的公司是他半輩子的心血，喻秋心裏無比悲涼，這一天來的太快了。
旁邊，楊宇掏出口袋的卡，砸到桌上，吼道：“你兒子才是始作俑者。”
韋助理也站了起來，兇狠的踢開椅子，警告道：“不要給臉不要臉，你怎麽進得德樹，你自己心裏最清楚，至於你，”他轉向喻秋，“和你媽媽一樣，太臟，不配，汙了佟總的眼。”
楊宇氣的發抖。
“呵…，” 喻秋卻笑了，“戶港市，西客運站。”
這笑，只有絕望。
佟靜仿佛沒聽見，拿起濕紙巾，擦幹凈手指，又將它甩回桌上，然後站了起來，示意韋助理可以走了。
從理城到戶港的車程，最晚不會超過3個小時，佟榛從中午等到傍晚，始終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手機也無人接聽，心裏湧起一絲不安。
他安慰自己，興許出門比較晚，興許路上堵車，再等一等。
直到客運站最後一班車下客，他再次撥出電話，手機已經關機。
不一會兒，客運站的大門關閉，燈火通明的大廳也暗了，只餘街燈下寥寂的影子。
佟榛蹲下地上，緊緊抱著大腿，將頭埋在膝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片片冰涼在後頸化開，他擡起頭，戶港下雪了。
萊禧酒店，佟靜接起電話。
“佟總，找到了。”
“盯緊他。”
“佟總，現在這裏下雪，戶外氣溫很低。” 韋助理看著蹲著雪地的人，有些擔憂。
靜默片刻，佟靜回道：“為了他大動幹戈，丟人現眼，凍一晚不會怎麽樣，給我盯好，如果他回理城，就讓他回。”
戶港，佟榛在雪地蹲了一夜。
理城，喻秋在床角坐了一夜。
一天一夜失聯，佟榛什麽也顧不上，坐上最早一班客運車。
回到洛熙園，他發現喻秋的自行車不在前院，今天是節假日，為什麽人不在家？
懷著猜忌的心思，他沒有回家，躲到了路邊的綠植帶的小涼亭。
直到往常晚自習結束的時間，熟悉的身影終於出現，佟榛站了起來，悄悄的跟了上去，打開門一瞬間，他敏捷沖出來，將人推進屋裏，反手關上門。
玄關處，佟榛緊緊摟住懷裏的人。
“為什麽？” 他的聲音啞的厲害。
喻秋擡起手，想要安慰的拍一拍，又想起昨天的飯局，半空中的手無力的垂下。
她咽下喉嚨的人酸楚，靜靜道：“你有好的家庭，就算以後後悔，還能出國，能繼承家裏的產業，我不一樣，只能抓緊現在的每一分鐘。”
“你相信我，也許會晚一點，只是晚一點點，拜托。” 佟榛低低的哀求，顫抖著將頭埋在溫暖的頸間。
喻秋就快要承受不住，她從來不知道，違心比傷心更痛苦，如果重新來過，她想，她一定不要再遇見他。
“我只有一次機會，我不能壓在另一個人身上，我信不過你，我只相信我自己。”
“你，” 佟榛禁錮的雙手猛的松開，嘶吼道：“我一路從頤北偷偷跑到戶港，昨天在雪地蹲了一天一夜，我擔心你出事，結果呢，你居然心安理得的自習，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是。” 喻秋壓抑的丟下書包，側身盯著地上淩亂的書本說，“它就是我的全部，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佟榛冷笑著，也是最後的掙紮：“我媽是不是找過你？”
喻秋也冷笑一聲，半分也沒猶豫，“是，我去戶港，就是想找你說清楚，她給我30萬，讓我識相一點，我說我還欠你5萬，所以就收了25萬，對於你家看不上的幾個小錢，說不定還能幫下一個何溪，反正我原本也沒打算和你一起，所以何樂而不為，佟榛，我告訴你，我不可能把自己的前途交代給你，更不可能把人生交代給一個幼稚可笑不分輕重的人。”
句句帶血，字字戳心。
所有的過往都成了一場笑話，那些光影交錯的片段，混合著這些天飄蕩的日子，仿佛一張收緊的網，勒的人喘不過氣。
“啪，” 佟榛一巴掌扇倒眼前的人，瘋了一樣的擠了進去。
喻秋的嘴角一片腥甜，她閉上眼睛，敞開自己，接受最後的狂歡。
沒關系，終究是我辜負了你。
那個人會在心口輕輕掠過，然後播種，生根，發芽，慢慢長大，當它被強行拔出，心亦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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