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正式入學了。

我上學這個事對於全家來說是大事。奶奶提前好久就開始準備，說著我長大了之類的話。

其實從上小學開始，我就開始挨打了。用父親的話說，我太聰明了，但用不到正地方。總怕我走彎路。那時候講究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把我當兒子教育的父親自是不少打我。但我是真的沒放心上，各種奇葩的事做的那叫一個絕。

我是淘氣的，但我也是好孩子。第一學期就考了雙百。

當我拿著試卷在父親面前顯擺的時候，父親會說我是大學苗子。

那時候，學習用品對於一般人家是比較奢侈的。我想要的太多，比如：會翻蓋子和拉抽屜的鉛筆盒，能自動出鉛的自動鉛筆，擦了不會掉渣的橡皮。沒錢買，父親就用醫院的藥劑盒子給我做，做出來不僅是上下兩層的，裏面還是可以開窗戶看課程表的。那時候拿到學校各種顯擺。

因為學習和紀律良好，第二學期我就被班級老師推薦成升旗手。

記得那天，升旗手講話，之後進行升旗儀式。奶奶站在學校圍欄的外面特別激動看著我。回家以後和父親說她的大孫是多麽的長臉。

父親也瞇著眼睛笑著說：“我老兒子就是闖楞，不怯場。”

一年級的時候，父親每天都會給我五毛錢，讓我買些零食。他總是說，不能比別的孩子差。

那個時候五毛錢是真的禁花。一分一個的汽水糖，買上十個才一毛錢。麥芽糖五分錢你可以要求賣糖的奶奶多給你挖些，兩個攪棒來來回回的攪動你可以吃上一節課。大白糖的冰果，放在嘴裏來回的舔也舍不得咬上一口。但那個時候是真的覺得好吃呀。

就是這樣，幾天我就可以省下一毛錢，偷偷放在我的小盒子裏。想著以後可以花兩塊錢買上一個自動鉛筆。

那時候玩具也少。都是父母給做。

父親會給我做毽子，玻璃絲繩的、雞毛的、布口袋的。他也會去修車攤子上花上很少的錢買回一個破輪胎的內心，給我剪上幾個皮筋拿到學校和小朋友一起跳。也會弄兩個桃木棒修理成形，又不知從哪裏弄到的又長又大的麻繩，又做出一個大跳繩。就因為做的太好，最後被充公，老師用來專門做大跳繩比賽的。每每運動會看見它，我都會說，這個是我爸爸做的。

一年級學習很輕松，玩的時候居多。愛好體育的我那時跟著老師長跑，跳高，立定跳遠無所不能。占著身高的優勢，只要參加比賽基本第一就是我的。

那時的獎品大多是學習用品。本子、鉛筆、像皮什麽的，但就是沒有我心心念念的自動鉛筆。但就是這些，父親看了也很高興。

不久我就當上了體育委員，當我戴著兩道杠回家時，父親說：“不容易啊，咱家也出了個當官的。”惹得奶奶和媽媽一頓大笑。

父親說：“老兒子，加油，給爸爸當一個學習委員。”

不久以後我當了一個更大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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