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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旭鳳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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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旭鳳提親

(一)

距離成玉連宋成親,又是一萬年過去了。

成玉懷孕了。

夭夭在自己三萬歲的生辰前得知此消息,高興地準備去為自己未來的大弟子再去練幾樣趁手的兵器。

可偏偏有人就喜歡在夭夭高興的時候,來掃她的興。

旭鳳助燕池悟在少綰的提攜和幫助下,很快平定魔族內亂。如今魔界各族安定,燕池悟繼續當他的青之魔君,由於姬蘅一直不願繼承君位,赤之魔君占時由燕池悟代替。旭鳳受了少綰的仲尹的君令,成為新的玄之魔君。

這廝竟然拉著聘禮,跑道瀛洲仙山來提親,說是看上了她的侍女端迎。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夭夭一臉委屈,狠狠在疊風身上掐了幾下,“看看你的哥哥,搶了端伊,如今你的弟弟也要來搶端迎!看看你們龍族,就喜歡搶別人的侍女仙使!都怪你!”

疊風捏住夭夭的手腕,“旭鳳是只鳳凰。”

“可他是你弟弟。他爹是條龍。”夭夭直跺腳,“啊!氣死我了!旭鳳,我要把他的毛都扒光!”

“好了,且聽聽他怎麽說吧。再說端迎似乎沒有和旭鳳有過什麽接觸。說不定端迎不喜歡旭鳳,你就可以有理由回絕這門親事。”

夭夭的眼神充滿了怨念,“沒有理由我也不會答應。”

(二)

為什麽旭鳳要求娶端迎?

如果非要說出一個理由,那也許是看著南海的蘇陌葉同穗禾的感情逐步升溫,而蘇陌葉是在這一界第一個看到穗禾的人。這是鬥姆元君說的有緣之地,那蘇陌葉是穗禾的有緣人。自己醒來看見的第一個人便是端迎,那端迎就應該是他的有緣人。

夭夭很想對旭鳳的說辭嗤之以鼻。

然而,旭鳳在章尾山醒來的那日,端迎還真的去章尾山送東西了。

夭夭很憤怒,也很糾結。

端迎真身是一朵牡丹。

夭夭一把掐在她身旁正襟危坐的疊風的大腿上,還狠狠的剮了他一眼。

疊風回以一個眼神——別鬧!

夭夭再次瞪回去——哼!看看你們龍族!除了喜歡搶別人的侍女!就知道抱著一朵花情啊愛的!

疊風無奈的皺著眉——旭鳳不是龍,是鳳凰。

“我就坐在這兒,我在這兒,看一看我行嗎?你們當著我的面兒眉來眼去,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嗎?”

“你們感情經歷不對等。”夭夭保持禮貌的微笑,看向旭鳳,說的頭頭是道,“端迎沒經歷過戀愛,你已經經歷過一段。而且你是撕心裂肺的對人家好。”

“姑姑,是掏心掏肺,刻骨銘心。”星蠻在夭夭身後悄聲提醒。

“都一樣,是扒心扒肺對人家好。你還能對端迎更好嗎?”

“我……”

“別回答,我還沒問完。你能保證之後不會再愛上別人嗎?你能保證自己已經完全忘記了嗎?還有,你到底是因為喜歡端迎還是因為僅僅看著蘇陌葉和穗禾就斷定和她有緣呢?”

(三)

求親被拒絕,也是挺丟面子的。

比被拒絕更讓他迷茫的是——其實那日去的不是端迎,端迎在路上碰到了仲尹,所以托仲尹將少綰要的丹藥帶了過去。仲尹發現在山谷溪流邊躺著的旭鳳便差人去叫住端迎,給旭鳳療傷。

所以,第一個看見旭鳳的人,是仲尹——魔族始女少綰的弟弟。

旭鳳很迷茫,他真的很喜歡端迎這個姑娘,她還救過他一命。

可是端迎是這樣說的。

“旭鳳,不是所有美女救英雄的故事都需要英雄以身相許的。因為,有時這英雄已是有婦之夫。”

“我不是有婦之夫!我沒娶親,那些都是前塵往事。我和你家姑姑也是拜把子兄弟。”

端迎噗的笑了出來,“但美女已經有了愛慕的男子。”

旭鳳備受打擊,不過也是意料之中,“是誰?”

“嗯,你能幫我保密嗎?”

“我保密。”

“是一只鳳凰,不是你,你認識的。”

旭鳳覺得自己的鳳凰腦袋一時間接受不了這麽多信息,他剛剛勉強接受了自己和仲尹有緣的事實,現在端迎來告訴他,她喜歡一只不是自己的鳳凰,“你喜歡,端梵?”

“你,想什麽呢!是星蠻啊!”端迎在旭鳳腦袋上敲了一記,“不過你怎麽會知道端梵的真身是鳳凰的?”

旭鳳舒了幾口氣,“哦,前些日子我要經歷涅槃,夭夭讓她幫我護法的。”

端迎再和旭鳳說了幾句,便離開了,留他一人冷靜冷靜。

其實端迎本出自名門望族,只是她娘親懷胎時沾了魔氣,所以剛剛出生之時沒有像神女一樣是人族嬰孩的模樣,而是真身顯形。

一朵牡丹。

兩只龍魚生出了一朵牡丹,這讓她那二貨爹懷疑她娘紅杏出墻,她娘為了自證清白以死明志,她爹仍舊不信,於是將她丟了出去,送到了一戶鄉野人家。之後又另娶了一位同是龍魚族的名門小姐。生了一男一女。從未再回來尋過端迎。

那戶人家養了她幾年,見她身上魔氣越來越重,十分害怕便將她丟在了山林裏。正好出門經過南荒的星蠻撿到了她,將她帶回了瀛洲仙山。

端迎十分爭氣,她和端梵的天資是這群女娃娃中最好的。只不過是沾染了魔氣,讓人分辨不出罷了。夭夭也說,她們兩個潛心修煉,有朝一日可成大器。

但是端迎對大器沒什麽興趣。她有兩個願望,一個是給她死去的娘親報仇,一個是嫁給她的英雄。

(三)

“緲落灰飛煙滅已有兩萬餘年,成玉和我成親也快一萬年了。”連宋搖著扇子坐在太晨宮喝茶,“也不知道梵音谷的濁息如何了。?”

“昆侖虛到真是個好地方,短短幾萬年,就將緲落的濁息全數凈化作仙力。梵音谷的濁息,在緲落灰飛煙滅後便會逐年減退。”東華不緊不慢在棋盤上落下一子,“你不就是來問,我當年和小白一起在梵音谷種下阿蘭若與沈曄的元神如何了。”

連宋扇子一收,笑呵呵,“東華,還是你懂我。”

“當年種下他們的元神,我曾用我的血為他們施了一層護法結界。”東華挑挑眉,“要想知道如何,不如你親自去跑一趟。或者,請蘇陌葉自己去跑一趟。”

連宋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腦門,“也怪我,喝酒喝高興了,一不小心就說漏了。這才來問你。他同穗禾姑娘在一起也有近兩萬年了,但心底始終是不會對阿蘭若忘情的。這樣對人家穗禾也不公平。”

“不曾忘情?”東華很是嘲諷,“你又是如何得知?還是你對長依不曾忘情,推己及人得出的結論?”

“說什麽呢,小聲點兒。成玉聽見了,我今晚就得睡你這兒了。”連宋慌忙提醒東華別再編故事,“我跟長依什麽都沒有。再說,祖媞,長依,成玉,三人也本是一人。這結論是你們家鳳九提出來的。蘇陌葉當年在阿蘭若之夢裏對她說,一心只為一人,所以鳳九擔心蘇陌葉心裏的人還是阿蘭若。”

“哦?她到挺關心你們的。”東華十分吃醋。他的小白的得出的結論,自是不會先告訴連宋。定是先告訴了成玉,然後由成玉告訴了連宋,再由連宋告訴了自己,“作為小白的夫君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她結論的。”

“都什麽時候了,你們成婚這都三萬餘年了,這點醋你也要吃。”連宋實在無語,只能眼皮向上翻,眼睛向上望,“我是看墨淵,不是說少綰羽化陷入沈睡後,墨淵就將有關少綰的史籍記載全部收走了,然後也不曾接納別的女子。墨淵等了幾十萬年,才把少綰等回來。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沒人能和已經死去的人比。”

“又是在白淺上神命人搭的戲臺子上聽來的?”

“東華,白淺上神,你可是要叫姑姑的啊。”

“是嗎,我記得你好像要管我叫爺爺?”

(四)

在梵音谷中,曾經由東華和鳳九種下元神的沈曄和阿蘭若,終於再現世間。

連宋跟東華鬥完嘴,趕到梵音谷,果真見到他們二人蘇醒,馬不停蹄的奔到南海告訴蘇陌葉這個消息。

在殿內,連宋只見到蘇陌葉一人起身相迎,以為穗禾不在,便將阿蘭若和沈曄覆活的消息告知。

蘇陌葉一句話也沒有說便沖出門去。

連宋趕忙跟在他身後,向梵音谷的方向趕去。

“阿蘭若重生,他肯定想過去看看的。你也別太傷心了。”夭夭暗自揪了一下疊風的腰,又轉過去安慰穗禾,“畢竟阿蘭若是他的徒弟。”

穗禾對上夭夭安慰的眼神,眼中盡是悲傷,卻沒有眼淚,“可他一句話都不說,就那樣奔向另一個女人。就在連宋進殿的前一刻,他剛剛說要和我一起去青丘放風箏,他就這樣將我扔下。”

疊風背著手轉了幾圈,終於出言勸說,“穗禾,你別太傷心。他自小我便認識,他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有什麽誤會。況且,誰也沒有想到阿蘭若還能重生。作為師傅,弟子能夠死而覆生,自是要趕著去看上一看的。許是走的急了,沒來得及和你說。”

“我就在他坐案的屏風後,連宋來之前,他還在跟我說話。”穗禾擡眼看疊風,委屈和不甘,眼眶晶瑩,“大哥以為我是無理取鬧嗎?”

疊風趕忙解釋,夭夭朝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出去。

房內只有穗禾和夭夭,夭夭摟過穗禾抱著,輕輕拍著她的背。她聽見懷中穗禾嗚咽的哭聲,她外袍的衣襟也被穗禾的眼淚浸濕。

“哭吧,想哭就哭出來。哭完了我替你去討公道。”

為什麽?自己就這樣不值得被愛嗎?

曾經的旭鳳眼中從沒有她,現在和她在一起兩萬年的蘇陌葉僅僅因為曾經愛慕的人覆活,就拋下她一個人趕去找阿蘭若。

他心中應該也像旭鳳一樣,從沒有過自己。所以,他根本不記得自己這個人還在他身後。

穗禾崩潰,哀聲痛哭。

兩萬年,從互相愛慕到情意繾綣,抵不過一個他愛了兩百年的阿蘭若。

是因為從不曾得到,所以顯得更珍貴嗎?

那為什麽還要讓自己卸下心防,去接受他,去接受自己還是可以有一個依靠信賴的愛人呢?

果真,活著的人哪裏能和死去的人爭呢?

阿蘭若覆活,不管她愛不愛蘇陌葉,穗禾現在都不覺得自己在乎。怎麽樣都是愛著的會輸,不愛的會贏。

“夭夭,我累了。”

夭夭掏出手帕,為穗禾擦幹臉上的淚水。突然,穗禾捂著肚子,神情十分痛苦。

“穗禾!”

夭夭連忙搭住穗禾的手腕。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夭夭的阿兄滾滾就是在這樣的情景下被折顏這只老鳳凰發現的。

“穗禾,你有身孕了。”

(五)

蘇陌葉去見到了阿蘭若和沈曄。

他很高興,他們都覆活了。這一世,總算他們可以為自己而活,不再是別人的影子。

司命奉東華帝君之命,到梵音谷尋阿蘭若和沈曄。而阿蘭若和沈曄說是想在梵音谷看一看,司命體恤他們,也同意稍作停留。

“二皇子。”

“司命星君。”

司命見蘇陌葉沒有要走的意思,於是好奇,“二皇子這是?”

“哦,我是阿蘭若的師傅,這數萬年過去了,她和沈曄終於覆活。我很是高興。”

司命笑了兩聲,探究的問,“您,是不是,對阿蘭若有超越師徒的情感?”

“當然不是,”蘇陌葉回答的坦蕩,“我承認,曾經我深深愛慕著她。不過在阿蘭若之夢裏,知道沈曄和她之間那樣的情感後,不得不承認,在深情這一項上,我怎麽也趕不上沈曄。如今,她和沈曄能為自己而活,我很高興。”

“哦,恕小仙多嘴一問,那個,小仙聽聞,您和鳳夭上神的好朋友穗禾來往密切。九重天上有傳聞,說南海水君和祁山神女對這位姑娘十分滿意,已經當成未來的兒媳了。”司命努力不讓嘴角的高度繼續上揚,“不知,可有此事啊?”

蘇陌葉的長笛生生掉在了地上,方圓幾十裏都震上一震。待他重新站穩,再扶起司命,便匆忙告辭。

不是司命的提醒,他還真的忘了,當時連宋說起阿蘭若覆活的時候,穗禾就在他身後的屏風後。連宋進殿的前一刻,他還說一會兒帶她去青丘放風箏。

穗禾從小無父無母,小小年紀要擔任一族長老,受姑母控制擺布,愛慕表兄卻從不被註重。阿蘭若再如何可憐,沈曄從小便愛著她,自己也護著她。

穗禾沒有別人,只有自己。

這兩萬年,穗禾放下心墻接受他,自己卻在這種時候被旁的喜悅沖昏了頭腦。

是因為自己愛她不夠嗎?

等蘇陌葉回到南海府上,早已沒有穗禾的身影。

他剛要出門去尋,就看見他母親的儀仗到了他的府邸。

“母妃。”

祁山神女也不理他,不緊不慢進了府邸,不緊不慢進了正堂,不緊不慢坐上正廳,不緊不慢端起茶杯。

“母妃,不知母妃今日駕臨兒臣府上所為何事?若是……”

“若是不重要的事,還請放一放。好讓你去把穗禾找回來?”

蘇陌葉猛地擡頭,“母妃是怎麽知道的?”

“穗禾姑娘跟我說要先離開,等您回來了在來,我們也沒理由攔她。等我追出門去,穗禾姑娘早就沒影了。三公主還說看著穗禾姑娘面無血色,像失了魂一般,叫她也不理,就不見了。”從小跟著蘇陌葉的侍女聞夏跪在祁山神女面前,“殿下,就算是再深愛的舊情人,也不能就這樣一聽到消息,前一刻正還在跟穗禾姑娘說話呢,就一句話也沒留瘋了似的跑了。我怕穗禾姑娘出什麽意外,又不知道您什麽時候回來。只能先向娘娘稟報了。”

三公主蘇然站在祁山神女身邊,跟著一起數落蘇陌葉,“是啊,二哥。你怎麽能……你是沒有看到,當時穗禾妹妹的臉色,有多嚇人。”

“母妃,此事,是我做的不對。我現在要馬上去把她找回來。”

“等等。”祁山神女叫住了正要奔出門的蘇陌葉,“你在聽到阿蘭若覆活的時候,高興的已經忘記了你身後的穗禾。現在有何苦要將她尋回來呢?還是你對阿蘭若心存幻想,卻發現沈曄也同阿蘭若一起覆活,於是你便轉過頭去找穗禾?陌兒,你到底愛的是誰,你心裏的唯一是誰?若是你想不明白,也不必去找她。我已修書一封送往瀛洲仙山給鳳夭上神,拜托她轉達我的意思。”

“母妃?”

“我喜歡穗禾這個孩子,若穗禾願意,我和你父君會收她為義妹。南海永遠是她的家。若她尋得如意郎君,可為她張羅婚事,可以我南海長公主身份出嫁。”

“母妃!”

“瀛洲仙山,想來你是問不出什麽的。你去找,若是能留口氣讓你回南海,已經算小姑姑夠意思了。”

祁山神女實在氣自己的兒子怎麽能如此荒唐。若她的心上人敢這樣對她,她必要先拆了他的宮殿,燒了他所有有關那女人的物件,然後將這個負心漢千刀萬剮之後方才解恨。穗禾本性純良,若無人挑唆是做不出這樣的事。小姑姑講義氣,絕不會攛掇穗禾如此,但陌兒這次做的如此過分,想來小姑姑定會親自不讓他好過。

祁山神女到底也不希望兒子被打的只剩一口氣,“陌兒,若你真的愛她,就不要辜負。若她不是你心裏的唯一,也別再去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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