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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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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歲

(一)

西海水君的壽宴,是一如既往的低調。

要不是夭夭正好在南海跟蘇陌葉打架玩兒,還不知道這西海竟然低調到已經破天荒高調的水君壽宴都沒有四海八荒的下請帖。

想想淺淺說過的,曾經東海水君為著兒子的生辰,宴請四海八荒,不僅往青丘遞帖子,連翼族都請去了。北海水君為了第五個孩子也只是宴請了天族好友。那是得了天後娘娘的恩典,再說人家是曾經天族的二皇子。南海水君也不能說高調和低調,南海水君一向忙碌,連九重天的朝會也很少參加,他們南海多虧了這“紈絝子弟”二皇子蘇陌葉,才在高調上壓了西海一頭。

算一算北海水君和東海水君比現任西海水君和南海水君小了一個輩分。果真還是年輕人,太不低調了。

“蘇陌葉,都說東海的珊瑚琉璃瓦是最明亮耀眼的,西海是最低調的。可這西海的景色,也不必那東海差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西海是四海中地勢最險峻的。你這麽喜歡到處閑逛怎麽會不知道,美景多在險峰。”

“這倒是。前面那人是?”

“那是西海大皇子疊雍。”蘇陌葉一面向夭夭解釋,一面向走近了的疊雍打招呼,“大哥,許久不見,你的氣色可真是愈來愈好了!前幾日母妃還在催促我早日成親,我就用大哥做了擋箭牌。大哥何時能為弟弟做個好榜樣,娶個嫂子過門,也讓我和疊風當個叔叔啊?”

“賢弟又在說笑了。”疊雍笑的溫和,“哪位姑娘於我都是下嫁了。”

“大皇子何須如此說。久聞大皇子的畫功是四海八荒一等一的好。今日相見也是有緣,不知可否討一把扇子?”

疊雍驚訝於面前少女的容顏,楞了一下,隨後仍是溫和的笑著行了禮,“想來您想要的是一把桃花扇。久聞小千歲姑姑風姿卓越,容顏絕世,今日一見倒是比傳說中更明媚善睞。見過小姑姑。”

夭夭大氣的回了個禮,擺了擺手,“不敢當不敢當,當年我姥爺差點兒把我娘親嫁到你們西海。想來也是緣分,我在昆侖虛還得管你的弟弟叫大師兄呢。如此我也得叫你一句大哥。太子妃手上的那把畫著桃花的扇子,說是你畫的。真是好看。就連我姥爺也讚不絕口。”

“小姑姑說笑了。論丹青,四海八荒第一位便是白奕上神。能得到白奕上神的稱讚,是我的榮幸。不過,你剛剛提到了昆侖虛和我的弟弟,他現在可是在昆侖虛?”

“我搬出昆侖虛幾百年了,搬出去的時候他不在。據我的二師兄古昭說,他下凡游歷去了。怎麽,他不在?”

疊雍嘆了口氣,搖搖頭。

夭夭有些驚奇,那個大弟子的家書她可是認真“品鑒賞閱”過的。那可是個及其孝順的好兒子。還想著能借著這次的壽宴見見他到底長什麽樣兒,怎麽會不在呢?

“疊風還沒回來?不可能啊,就算下凡游歷,西海難得有這麽隆重的宴會,他怎麽可能不回來參加伯父的壽宴?”蘇陌葉皺著眉問疊雍,“難道說這次壽宴就是為了他?”

“是啊,他下凡游歷,如今都七千年了,杳無音訊。想來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處。你也知道他是最孝順的,怎麽可能七千年不給家裏來一封書信。我跟父皇提議借著他的壽辰,宴請四海八荒的親朋好友,為的就是希望二弟能知道,能回來。”

“也許他在凡間,說不準是不是歷劫。”蘇陌葉拍拍疊雍的肩膀安慰道。

“沒聽說過誰在凡間歷劫要七千年的。”夭夭白了蘇陌葉一眼,對疊雍說,“不知大皇子可有去九重天的司命星君那裏問上一問?”

“這倒沒有。一是父皇不想讓二弟不見的消息傳到天宮,二來我曾寫信給昆侖虛,墨淵上神親自回信讓我們不要擔心,自有定數。他還說,看星象二弟沒事,讓我們放心。”

墨淵上神?會看天象?

夭夭撇撇嘴,墨淵叔叔算卦的本事,是除了少綰之外,現存的那些遠古神祗中最差的了。還不如她的太姥姥狐後。

這一定是墨淵請了折顏算的卦。折顏是除了父君之外最會算卦的了。

“既然墨淵上神這樣說,那大皇子也不必過多擔憂。吉人自有天相,二皇子定能平安歸來。”夭夭學著蘇陌葉往疊雍肩膀上拍了兩記,“說不定他紅鸞星動給你們西海娶了個美嬌娥回來。你就等著做大伯父啦。”

“承小姑姑吉言,若真是這樣,那父皇和母妃一定歡喜。”疊雍很客氣的行禮感謝,“叫我疊雍吧。您是青丘和帝君的帝姬,身份尊貴,能來參加壽宴是我們西海的榮幸。若小姑姑不嫌棄,就讓疊雍帶著您參觀如何?”

“那自然是好!不過你也別這麽客氣的叫我小姑姑了,叫我鳳夭就行。”

“這,不合規矩吧。”

蘇陌葉將手中提著的賀禮往疊雍手裏一掛,“她的規矩就是打破規矩。不用那麽客氣,都是自己人。這是我給伯父的賀禮,夭夭,你帶的賀禮呢?”

“在這兒,疊雍大哥,這個盒子裏裝的是我們青丘的夜明珠。這個盒子裏裝的是我親自制的一把匕首。都算不上貴重,還望你的父皇不要嫌棄。”

疊雍接過兩個盒子。

這太貴重了。

四海八荒皆知小千歲姑姑鳳夭上仙在制法器上的天資。據說天君曾經管她討要一柄長劍,求了好幾次才要到手。還有青丘的夜明珠。太子妃還是青丘女君的時候,還能見著誰家的宴會上收到白淺上神所贈的夜明珠。可自從帝後鳳九繼任女君之位之後,就不允許從池塘裏撈夜明珠送禮了。如今,這青丘的夜明珠可是稀罕物件。

“這禮物實在貴重。父皇一定喜歡。多謝鳳夭上仙。”

“客氣客氣,疊風大哥你先去忙吧,那個侍衛應該是找你的。反正蘇陌葉也是熟客,叫他帶著我逛逛一樣的。想來現在水君也忙於接待賓客,我們先不打擾了,等宴會的時候再來拜會祝壽。”

“那就招待不周了,多謝鳳夭上仙。”疊雍將腰間的一塊玉佩解下給夭夭,“這個你拿著,出入宮殿便不會受阻。賢弟,就拜托你幫我招待鳳夭上仙了。”

“客氣什麽,都是自家人。”蘇陌葉一揮手,“快去吧,我帶著她轉轉。等會兒去拜見伯父和伯母。”

(二)

“蘇陌葉,你說,那疊風為何下凡游歷七千年杳無音訊,咱們是不是該去問問司命?”

“也是,我們去問問司命,我這個二哥到底去哪兒了。”

“不過我聽折顏說,他飛升上神的時候,也是沈睡千年。是不是他要飛升上神了?”

“也許吧。”蘇陌葉想了想,有些奇怪,“你怎麽對我這個二哥如此感興趣?”

難不成夭夭看上了疊風?可疊風下凡的時候,夭夭還沒出生。從未見過,怎麽會看上他呢?

“他是昆侖虛的大弟子啊。我還在他房間裏住過。”夭夭向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我還看過他所有的書簡書信。他是不是喜歡男人啊?”

“咳咳咳,你在,你在說什麽啊?”

“他連一封情書都沒有,一定是喜歡男人。”夭夭很肯定的點點頭,“對,他喜歡男人。”

夭夭見蘇陌葉沒有開口回話,猛地轉身,拽著他的衣襟,“不會是你吧?!”

“你在說什麽啊,你這只小狐貍,不知道在想什麽。”蘇陌葉好笑的將她的手拍下去,“剛剛經過的那條路通往疊雍的扶英殿,那扶英殿是一座兩層的樓。正殿的兩邊各豎著一間小樓。”

“這有什麽特別的呢?”

“左邊的小樓院子裏種的是紅彤彤的海棠花,右邊的小樓院子裏種的是綠油油的芭蕉葉。”

“然後?”夭夭不覺得這有什麽特別的,“我們是要過去看看嗎?”

“已經走過了。只是想告訴你,左邊的小樓叫紅樓,右邊的小樓叫青]樓。”

夭夭也學會了古昭師兄嘴角抽搐的表情。

這是誰取的名字。

如此彪悍。

蘇陌葉好笑的拍拍她的腦袋,往前一指,“看,前面是疊風的扶桑殿,要不要進去轉轉。”

那自然是要去的。

扶桑殿。

扶桑,想來是紅火花團錦簇的吧。

皇子的寢宮自然要比昆侖虛的房間華麗。只是沒有見到扶桑花。

不僅華麗,還有許多姿色不錯的侍女。

一個穿著和其他人不一樣的侍女見他們踏入宮門,款款走上前來,“二殿下安,您是來尋我們二殿下的吧?”

“玫珊,是你啊。這麽多年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

“二殿下就會取笑奴婢。二位這邊請。”

玫珊將他們引進正殿,指揮侍女倒茶送上點心。

“我們二殿下去凡間游歷,至今未歸。女婢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二位殿下能夠幫忙打探一下我家二殿下的消息。君上和娘娘實在擔憂。”

夭夭將茶杯一放,“皇子的侍女應該是不會出這西海的。能看出我是個小殿下,你倒是好眼力。”

玫珊笑著回答,“小姑姑的美貌,四海八荒無人不知。我們西海的侍女雖不出遠門,可也不曾孤陋寡聞。讓小姑姑見笑了。”

“叫我鳳夭吧。你這姑娘是個直性子,我喜歡。”夭夭拉過玫珊,“誒,你們這兒有二皇子的畫像麽?有的話能不能給我看看。”

蘇陌葉捧著一杯茶,吹一吹,掩飾自己的尷尬。

哪兒有跑到別人家寢宮要畫像看的。

不會是真看上了疊風吧。

玫珊覺得這小姑姑比傳說中的還要有趣,笑出了聲。

“鳳夭上仙請隨我來,二皇子的寢殿中有他的畫像。”玫珊又轉身吩咐那些侍女,“雲舞,你好好招待南海二皇子。”

一位穿著青色羅衫裙,身段高挑豐盈的侍女欠了欠身回答,“是。”

夭夭多看了幾眼,那姑娘長得不錯,那身材那腰肢,妖嬈得很,一看就是能歌善舞的。可惜啊,丹鳳眼淚痣的美人兒,她怎麽就是不喜歡呢?

(三)

誰也沒想到西海龍淵的入口,在二皇子的寢殿內。

那天玫珊帶著夭夭進到了二皇子寢殿的外殿,說內殿從來不讓侍女們進去。

夭夭很好的繼承了白淺不認路的天資。在玫珊被侍女們傳喚的時候,自己繞到了內殿。

然後,她在疊風的內殿裏轉了轉,不知觸動了什麽機關。

然後,她就被卷進了西海龍淵。

西海的龍淵和她之前去過的不同。不是黑乎乎的洞穴山谷,而是一片景色瑰麗的海底森林。

怪不得當初墨淵的元神落在西海,也許是西海龍淵的緣故。

她在那裏找到了梼杌。

還有一跟斷骨和一塊逆鱗。

(四)

少綰將自己關在了章尾山。

誰來都不見。

奉行奉命守在章尾山的大門處,親自攔著每一位想上山拜會老祖的魔族後輩。然而,白淺他是攔不住的。

白淺最近實在太無聊了。

東華最近不出門,鳳九也沒時間陪她。阿離欠太上老君的作業還沒還完,又被夜華發現做娘親的白淺幫阿離寫作業,一吵架白淺在九重天也不想呆下去了。青丘、十裏桃林、昆侖虛,這些地方很快都會被夜華找到。她這次要讓夜華知道,她也是有脾氣的,才不是對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於是她跑到了老祖的章尾山。

“這奉行,找打!都說了不讓人進來!”

“行啦,你打跑了奉行,就沒人聽你話了。”白淺將兩壇桃花醉重重的往桌上一擱。

少綰橫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卻很自覺的將一壇酒滑到自己面前。

“等等,”白淺的扇子往那壇酒上一拍,“剛才不是說不讓我進來嗎。”

“哼!”

少綰很瀟灑的將壇子打開,“你是怎麽有閑情逸致到我的地盤?”

“別提了,想著就來氣。那團子好歹也是我的兒子。夜華管他管的嚴格,成日上學堂。雖說我不該幫他補作業,可也不必對小孩子那樣嚴格啊。”

“所以說,沒事兒成什麽親。”

白淺湊上去問,“少綰,你和我師父到底發生過什麽?我在昆侖虛這麽多年從未聽說過你。二師兄也不曾聽說過你。若不是你醒了,我還不知道有你這麽號人物。你到底是為什麽看上對我師父有諸多不滿呢?我師父明明出處讓著你。”

“他,殺了我。”

白淺手中的酒壇摔在了草地上,裏面的桃花醉灑出來。桃花的香氣,最是醉人。

少綰其實不怪墨淵殺了她。

當初父神母神身歸混沌,他是神,她是魔。他們終究要在戰場上相見的。

神魔大戰中,不是他,也會有別人殺了她。

她以不是一萬歲時只是擺設的擺設,而是親手除掉了叛軍、殺敵四方的魔族始祖。天族的人殺了她,魔族就此歸順。

墨淵縱然和她一起長大,有同窗的情誼,可他的心中更是有天地間的安寧。

她從沒怪過他。

可是她被刺中的傷疤很痛。

少綰沒想過自己還能醒過來。

她記得當時墨淵殺了她時的表情。

她沒有反抗,墨淵也沒有停手。軒轅劍似乎在反抗墨淵,可墨淵堅持將它刺進了她的胸膛。她不覺得痛。

可是她記得當時自己眼眶發熱,鼻子發酸。胸膛中還是有什麽東西是痛的。她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麽。

每當想起墨淵當時的表情,她就是那種感覺。

她以為那是墨淵那一劍落下的舊傷。

“白淺。”

白淺盯著怔怔的直視前方的少綰。

“你為墨淵剜心取血七萬年,你的傷疤可還痛?”

白淺自認為這許多年來情商有所提高,連連擺手,“你,你不會以為我對師父?少綰,你絕對想多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對師父從來是對父親的尊敬和敬仰!師父對我也只是對弟子的疼愛!你絕對想多了!”

“不,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想知道,你的傷疤可還痛?”

“如今修養了一萬年,早就不痛了。”白淺松了口氣,“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麽?”

“可我已經睡了十九萬年,我醒了也有一萬年。”少綰呆呆的撫上自己的心口,“為何我總是會痛?”

“你也剜心取血救過什麽人?你是開天辟地的鳳凰,你的血可比我的金貴多了。是不是物種不同?”白淺想了想,“你問過折顏嗎?”

“他說心病還須心藥醫。”

“那你的傷口是怎麽來的?”

“墨淵用軒轅劍刺穿的。”

“難不成是我師父,親手將?”

“是的,他親手用軒轅劍殺了我。”少綰神情呆滯,“可當時我倒在他懷裏,並不覺得痛。戰爭嘛,總要分出個勝負。殺了我他能得到魔族的臣服。我不怪他。也不覺得痛。”

“那你為何說總是會痛?”

少綰終於看向了白淺,“每當想到他那時的神情,我就覺得傷疤很痛。他看上去很痛苦,他應該高興的啊。我以為那會是我最後的記憶。當時本來覺得不痛的,頓時就像他的軒轅劍上是塗了毒藥一般。”

“是不是還覺得眼眶發熱?”

“是。”

“鼻子發酸?”

“是。咦?你怎麽知道?”

白淺很正式的站起身,清清嗓子,對她行了一個大禮。

“老祖,你戀愛了。”

(五)

夭夭回到了昆侖虛。

她借了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準備在昆侖虛煉法器。

太上老君很熱情的問她,她的娘親和阿兄最近都在做些什麽。

想套她的話。

小狐貍很乖巧的告訴老頭,認真做作業啊。

西海撿到的斷骨和逆鱗不知道是那條龍的。不過被她撿到了就是她的了。也是有緣,就像用紅蓮和連宋的斷骨逆鱗一樣,練一把扇子吧,還能變成劍用的那種。

只是,用什麽作為精髓呢?

那裏可沒開什麽花。

總不能再去疊雍的紅樓采一朵海棠花,去青[樓折一只芭蕉葉吧?

那根斷骨周身圍繞的仙氣,是淺藍色的。

疊雍的法術不是這樣的。

不妥。

那用什麽呢?

夭夭想來想去,想不出來,跑去問東華。

東華告訴她,制法器若是找不到相應的有緣物件,就用有緣人的物件。

於是夭夭跑回了十裏桃林,從她出生時盛開最為妖艷火紅的那株桃樹下,挖出了折顏用她出生時收集的桃花制成的桃花醉。

以斷骨為扇骨,以逆鱗為扇面,以桃花醉為精髓。

用三昧真火在昆侖虛練成了她最最得意的法器。

昆侖桃夭逆鱗扇。

(六)

“蘇老二,你喝酒。連老三,你也喝。你們第一次上我的瀛洲仙山,咱們不醉不歸!”夭夭跟兩個萬年單身碰杯又碰杯,“端伊,你去叫端儷和端伶多做幾個小菜。”

“夭夭,沒想到你這侍女的姿色如此驚人。”

“就是,”蘇陌葉附和道,“我母妃天天催我成親。我要不然就娶了你的侍女好了。卿卿溫婉,傾國容貌,君子好逑,佳偶天成。”

“去去去,別打我家端伊的主意。她是靈蛇一族和上古神獸混血的後代。修煉了三萬年才成人形。你們兩個還是消停點兒吧。說起來,三哥哥,怎麽最近成玉的來信每每提及你都是咬牙切齒的?你又怎麽惹她了?”

“夭夭啊,你可知,這男人最惹不起的,就是曾經的女人。”連宋搖著頭,故作傷感的擡起酒杯,“只要曾經恩愛過,就得一輩子讓著她。不然她就覺得你不是個東西。”

蘇陌葉一橫眉,“你是個東西?”

“我和你南海老二同宗。都是海龍。你說我是不是東西?”

“懶得跟你吵。夭夭,你不是說去問司命,疊風到底去哪兒了嗎?”

“是啊。司命說,疊風根本就不在凡間。”

“什麽?不在凡間,那能去哪兒?”蘇陌葉本有些醉了,一下被嚇得醒了酒。

“沒見過世面。”連宋嫌棄的瞪了他一眼,“說不定是飛升上神的劫數。你們兩個怎麽都對墨淵上神坐下大弟子如此感興趣?”

“不是我,我有什麽好感興趣的。他是我二哥。是小狐貍感興趣。”蘇陌葉壞笑著揶揄夭夭,“我們小狐貍是看上疊風這條龍了。”

“我看上了嗎?”夭夭反省了一下,她有些醉了,迷迷糊糊的,“是啊,我看上他了。他長得不錯。可是我看上他了,他是不是會被我父君揍啊?”

蘇陌葉很及時的糾正了她,“不是被你父君揍,是被你父君,義父,師父,阿兄,姥爺,四叔姥爺,再加上太姥爺一起揍。”

“啊?那我不看上他了。被我看上要被那麽多人揍的話,我覺的你就很不錯啊。蘇老二,我看上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你還是看上疊風吧。我可是不用繼承水君之位的閑人一個,我可不經打。”

“說起這西海,大皇子的身體逐漸好轉,也是有繼承水君之位的可能。大皇子年紀也不小了,也還沒有娶親。二皇子是墨淵上神坐下弟子,七萬年前墨淵上神仙逝時,他撐起了昆侖虛,之後下山,四海為家,尋找墨淵和白淺,七萬年間領兵幫助長海抵擋鮫人族的侵略。在四海八荒也是出類拔萃的人才。這兩個兒子,不知西海水君怎麽選擇啊。”

“用得著你天宮三殿下操什麽心。選哪個都比那東海水君強。”蘇陌葉對那東海水君不屑一顧,“東海大伯也不知怎麽,是不是老糊塗了,選了個那麽樣的兒子繼承水君之位。是個攀高踩地之輩。”

連宋對這件事很是了解,“這話不錯。當年東海水君本想和西海聯姻,可繆清公主仰慕夜華。於是東海水君就教她在夜華面前說自己被迫要嫁給疊風,如此進洗梧宮做侍女。後來繆清被素錦利用,謀害白淺上神,被發配回了東海。說來,這東海水君也是臉皮厚,竟然還想將庶出的妹妹繆琦嫁到西海。據說都向西海水君說過,只是疊風下凡游歷至今未歸,才被耽擱了。”

“這四海,如今未曾婚配的皇子中也就只有他們西海的兩個皇子,和我這個南海老二了。奈何我們南海家風彪悍,就算是長海也不願意將女兒嫁給我的。”

“何止是家風彪悍,實在是你過於紈絝。不過我可聽說了,那繆清可是東海水君最疼愛的親妹妹。西海嫁不成,你這個南海二皇子他可是打算好的。”

“哼,我看他就是管赤炎金猊獸借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把妹妹嫁給我。”

夭夭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碰杯的聲音,漸漸睡著了。

被她看上會被那麽一大群人打,她是個善良的孩子,她決定還是不要看上誰好了。

可是疊風的畫像,真的很好看呢。

這四海八荒,到底有誰能經得起那麽多人揍啊?

赤炎金猊獸?

誰在說赤炎金猊獸?

長得好看麽?抓一只來玩玩兒。

嗯,翼族的,去找離應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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