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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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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

費禧禧和柯凝吵架了,因為那首歌,因為開不了口的話,柯凝和以往一樣閉口不談敏感問題,好似有道墻困在眼前。

費禧禧站在墻外,不被允許,不被接受。好在爹媽給了她非一般的樂觀心態,該吃該喝喝,下班就溜絕不浪費生命中的每一分鐘。

為了男人傷心,孬種!

陳藝朵過得日夜顛倒,很長時間沒有出門更別提逛街,每天日子過得十分單調,吃飯、睡覺、直播、對產品。

費禧禧抱怨陳藝朵滿身黴味,沒有陽光滋潤的痕跡,陳藝朵無力反駁劈出半天來挨曬,四月末的陽光熾熱,空氣中已有了夏季的焦躁。

經過半年的心情耕耘和賣力整活,陳藝朵的粉絲量由三十萬跌破百萬大關,現在的人真無聊,就愛看別人出醜,有多狼狽就有多喜歡。

考慮到自己大小算公眾人物,陳藝朵特意帶了大墨鏡,能遮陽,能減少被認出的可能性,費禧禧翻出自己的防曬面罩,一臉嫌棄“偶像包袱真重”。

陳藝朵反手一擊大比兜,早該想明白像費禧禧這樣見色忘友的人邀請她購物的原因,陰謀,一定有陰謀。

費禧禧並不掩飾:“吵架了,吵到不能和好的程度了。”

陳藝朵不信,戀愛中的女人上秒天堂下秒地獄,泡在蜜罐時會說男朋友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淹到眼淚海時會哭哭啼啼痛斥渣男。如果你信她是肺腑真言那就大錯特錯了,明天她會準時窩在男人懷裏的。

“情場失意,職場怎麽樣?”陳藝朵在吃豪華版聖代,草莓果醬酸酸甜甜,降溫能力和口感一樣優秀。

費禧禧煩躁地奪過大聖代,挖進嘴裏一大口,表情吃癟:“那是非常得意。”

代餐二期產品廣受好評,費禧禧研發的魔芋面一度賣到斷銷,男神代言人吃面的廣告在影視劇來回循環,那句魔性的“魔芋就找榮慶居”徘徊在網癮少女耳畔。

費禧禧嫌棄陳藝朵明知故問,明明知道直播間人數爆滿售貨量滯銷,還搞迂回戰術試圖穩住她心,簡直是白費力氣。

“越得意,我越傷心。”

江小蔓女士下達了聖旨,一月內費禧禧必須回家管理飲料廠,兩月內必須從小叔費新手中奪回經營權,三月內架空費新。

母親大人淫威在上,費禧禧不敢忤逆,默默排列手中事務,完美交接完就要撤退離席。以往做出的努力也好,帶來的成就與非議也罷,很快將與她無關。費禧禧喜歡打怪通關,但不喜歡一直打怪,她需要gap期。

工作狂陳藝朵忍不住吐槽:“你本質就是只小鹹魚,必要的時刻撲騰幾下,大部分時間想擺著。”

費家家大業大,只要經營得當,積累下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費禧禧有實力躺平。

陳藝朵不一樣,同為拆二代,陳家家裏亂成一鍋粥,奶奶姑姑跟爸爸要錢,媽媽補貼姥爺舅舅,剩餘的存款歸弟弟,想要好生活陳藝朵必須得努力。

費禧禧怒炫半杯奶茶,化悲憤為食欲:“去TM的男人事業,還是美食香。”

陳藝朵默默隔開距離,省得別人以為她精神也不正常。

*

柯凝依舊保持知錯就改的良好習慣,使出約會飲料美食三重奏,效果嘛仁者見仁 ,費禧禧現在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看什麽都是淡淡的。

看柯凝是怒氣沖沖的。

項目進入火熱期,擔當負責人的柯凝比以往更自律,來到公司時是早七點,晨曦初露,紅韻齊天。

暮春時分的陵州溫度節節高升,柯凝穿短袖套薄外套,一身清爽。項目組組員還是平常作息,整層樓放眼過去,唯有柯凝一人。

晨跑時路過點心店,費禧禧愛吃這家的蛋黃酥,柯凝等了十分鐘買下今天第一鍋。

費禧禧的桌子亂糟糟,電腦和耳機以及各類零食混在一處,柯凝穩住耐心把各類物品規整分類,用紙巾細細擦後,將點心盒放下。

幾頁覆印件突然從小抽屜裏掉出,費禧禧沒關牢抽屜,柯凝一番收拾,覆印件成功落地。

柯凝拾起覆印件,紙上明明白白寫著建華飲料公司新品規劃,紙張的右下角標註法人姓名,柯凝只記住了姓費。

費禧禧的繼承家產不是胡鬧,更不是嚇唬柯凝的把戲,這個獨生女兒真的有上億資產需要繼承,且是唯一繼承人。

費禧禧進入榮慶居只是玩玩,她的父母不需要她養家糊口,她更不需要過分努力,因為她得天獨厚,擁有富貴的資格。

柯凝是誰,於大部分人不重要,於費禧禧重要,以柯凝現在的地位不足以幫助費禧禧,甚至會拉費禧禧下水。

那麽柯凝的身份,天知地知,費禧禧不需要知道。

柯凝把覆印紙排好放入抽屜,離開工位一層汗突地冒出,脖間濕漉漉。

*

柯天羨和唐文淵閑聊,唐文淵提到女兒元婷巡演結束在陵州修整,柯天羨順著他話接,回憶已有十多年未見元婷。

唐文淵為柯天羨斟茶,上好的明前龍井 ,鮮綠漂亮,清甜可口。

“昨天我和元婷聊天,丫頭說很想念柯叔叔。”

柯天羨接過唐文淵遞來的茶,輕輕品了口:“元婷和柯凝也許多年未見,當年在柯凝爺爺處玩耍,兩個孩子頗為投緣。”

雨水淅瀝,兩個中年男人臥在躺椅,院子裏櫻花落了滿地,雨點敲擊灌木的聲音清脆。唐文淵大笑說好,以後有機會一定帶著元婷子鳴再次拜訪柯老爺子。

柯家三子,柯天利朋友最多最喜社交,柯天誠雅致有自己的社交圈,柯天羨同他的教授老婆一般,討厭不必要的社交。柯天羨名下產業牽扯最深的莫過於唐文淵的外貿公司,二人私交甚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唐兄,這是要帶著妻兒定居內地了?”柯天羨閉上眼睛,臥聽雨聲。

唐文淵大笑:“兒女已然長大,任他們去闖,我這個老頭幫他們穩定後方,在哪裏不一樣?”

唐文淵有背景,發家的錢大部分來自岳父家,他的華僑泰山只有一個女兒,千嬌百媚地寵著,唐文淵爬得再高,也越不過岳家這座高山。

唐文淵安排了見面的具體時間地點,柯天羨接了通知,讓秘書聯系兒子柯凝,秘書只說是柯天羨安排的聚會,柯凝赴宴,全然不知要見面的是唐家父女。

唐元婷穿青色旗袍,長發挽成髻,遠山眉,淡妝窈窕。

柯凝沒和長大後的唐元婷面對面過,一時尷尬,初初對視,想的卻是和費禧禧參加的那場演唱會,以及費禧禧藍牙耳機放的那首情歌。

唐元婷歌聲悠揚,說話的聲音同樣動聽,像上好的瓷器般。

“你好,唐元婷,或許你也可以叫我moira。”唐元婷微笑著同柯凝握手。

唐文淵認為唐元婷太疏離,幼年的好玩伴不要和陌生人一樣對待,任對方叫什麽都是可以的。

唐元婷朝父親點頭,不說好,也沒說不好。

柯天羨知道唐元婷的各類廣告隨處可見,是很優秀的歌手,手下的員工有不少是她的粉絲,隨口都能哼出她的歌。

唐元婷謙虛幾句,笑著承認這事:“可能是最近比較火,公司趁熱接了代言,過幾個月熱度下去,見不到我的廣告,柯叔叔可不要見怪。”

唐文淵詢問柯凝的代餐項目,柯凝簡單總結現狀,聲稱這一季度還好,能達到目標額度。

“低鹽鹹菜的事我聽說了,可惜我這老頭幫不上什麽忙。”唐文淵看向柯凝,“不知,是否度過難關,有必要的話我讓子鳴幫幫忙。”

柯天羨聽得懂唐文淵的言外之意,柯凝同樣聽得懂,柯天誠父女的難關他唐家怎會無緣無故插手?

唐文淵拿公筷夾肉,放在柯凝碗裏:“你三叔最近頗不順,去年開的茶品牌轉給他人了,你項目忙顧不上他人,我和你子鳴哥能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唐元婷給父親倒酒,滿滿一大杯:“爸,多喝酒,少說胡話。”

柯凝有些驚訝,仍是跟著父親和唐文淵一起笑了,這個熒幕上的女神私下頗有真性情的一面。

唐元婷在這時擡頭,無意中與柯凝對視,而後眼睛輕輕掃過。

趁著席間熱乎,唐文淵提到樂升的發展,有意從這對父子身上得知這家內地數一數二企業的後續動作。柯天羨是生意場上的人精滴水不漏,柯凝經過多年捶打自然知道哪裏該說哪裏不該。

“外人不了解樂升,印象裏最出彩的莫過於長英太公為國家做的貢獻,說起當年的事真佩服柯家人…”

唐文淵講了許久,或許感概,或許在為自己找補,柯凝卻在他的話中想到另一件事。費禧禧想了解柯凝的家庭,或許只是想知道他家裏幾口人,爸媽如何,祖輩如何,並沒有其他的心思。

一瞬間,柯凝悔恨自己的隱瞞,再簡單不過的問題硬生生弄覆雜,硬生生成為感情的隔閡。

唐元婷是名利場上的人,別人挑挑眉毛她就能看出是怒是喜,如何看不出這對父子各有想法。

“柯叔叔和爸爸,多吃肉多喝酒。”唐元婷給父親夾肉,笑著為柯天羨添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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