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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悅怎樣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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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悅怎樣的男子?

“這些問題我可以解決。”

商榷第一次這般喜歡一名女子,他迫切地想要同她在一起,但若是對方不願,他也並不會強迫。

這段時日與覃檀相處下來,他看得出來,覃檀對他是有感情的。

他能看得出來,覃檀同樣心悅於他。

只是他未曾想到覃檀會先他一步表明對他的心意,更未曾想到,覃檀會在向他表明心意後拒絕他,甚至發出他們永遠沒有可能的言論。

可她明明同樣心悅於他。

她到底又為何要拒絕他呢?

因為身份原因嗎?

他們大縉挑選太子妃從不看身份地位,若是她願意,他完全可以請旨。

覃檀掙脫他的懷抱,後退一步,仰頭瞧向她,語氣中帶著濃重的絕望:“解決不了的。”

“阿檀。”商榷上前一步,欲伸手去觸摸她的手腕卻被覃檀一把躲開,後退一步。

覃檀垂著眼簾並未擡眸瞧他,只再次重覆了一遍剛剛的話語,“你解決不了的。”

“阿檀,未曾嘗試的事情,不要著急去否定它的結果。”商榷試圖勸解覃檀給他一次機會。

“可我已經見過結果了,”覃檀擡眸看他,苦笑一聲道:“歷史上你我二人這般兩情相悅卻不能在一起的案例太多了,商榷。”

“我看不到我們的未來。”她說,“商榷,我們沒有未來。”

她與商榷之間沒有未來,有的只有命運的捉弄。

相逆的時空轉換,跨越千年的反向相遇……

他們的未來明明肉眼可見,但卻根本算不得未來。

她討厭一眼望得到頭的未來,但更討厭那逃離掌控的未來。

人真是奇怪。

明明她來時想的是同商榷好好地過完這一年,可最後竟還是她打破了他們之間這份短暫的美好。

商榷,對不起。

鼻尖的酸澀感令覃檀直接背過身去,垂眸間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砸向腳底的薄雪。

來到這裏的她太過失敗,沒幫上什麽忙,還替他們惹了一身麻煩,害得他們兄弟離心,害的雲妃因此離世……

若是她從未來到這裏,所有的一切會不會就不會發生?

若是她從未來到這裏,他們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可這些終究只是如果,假設做得再多,已經發生的事情終究是無法改變的。

“阿檀……”

商榷再次擡手,欲要觸摸覃檀的肩頭,但在聽到那一聲抽噎聲後,還是緩緩收起了手。

“殿下,我今日著實是累了,便不送你了。”

覃檀深吸一口氣,擡手抹掉眼角的淚水,回身拿過商榷手中的物品,未等商榷回覆,便拿著他們各自送她的生辰禮回了寢殿內。

桃紅見狀一時慌了神,她偏頭瞧了眼覃檀,隨後回身朝著商榷微微福了福身,隨後立即跟上覃檀,一同回了寢殿。

被覃檀拒絕的商榷失神地站於寢殿外,任由風雪掃過他的臉頰。

他不知自己在外站了多久,只知離開時,腳邊的雪已經沒過了半截小腿,頭頂也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秦鶴宇尋到商榷時險些未認出他來。

雖不知商榷與覃檀之間發生了什麽,但瞧著商榷這般狼狽的模樣,秦鶴宇覺得,他應當是被拒絕了。

“走吧。”商榷失魂落魄地垂下眼睫,轉身同秦鶴宇一同離開。

商榷身份尊貴,樣貌出眾,是縉朝數一數二的美男子,縉朝想要嫁給商榷的女子眾多。

他以為覃檀也是那其中之一,所以才這般權利接近商榷。

可當秦鶴宇瞧見被拒的商榷立於大雪之下時,秦鶴宇才知曉,原來是他多想了。

覃檀根本不屑於去做那些手段。

她之所以會被商榷所救,之所以會與他們相識,都像是命中註定一般。

她好像是專門為他們而來的一樣。

送商榷回書房途中,秦鶴宇回眸瞧向身後的寢殿。

只見那原本黯淡的寢殿內重新點了燈,一抹倩影站於窗前,打量著窗外的人。

秦鶴宇見狀立刻收回目光,避開了屋內之人的視線。

將商榷送回書房後,商榷令人準備了些酒。

秦鶴宇本欲勸說商榷,可瞧著商榷的這般神情,他心想,或許只有酒才能澆他心中之愁,於是便移開了按在酒壺之上的手,轉而替商榷斟了酒。

“鶴宇,你說,她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商榷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才偏頭看向秦鶴宇,“她說,她看不到我們之間的未來。”

他放下酒杯,騰出手拍著胸脯,一字一句道:“我!縉朝太子!”

“我的未來從一出生便註定了,我是現在是太子,將來會是帝王。”商榷憋著淚的眼眶猩紅,“她嫁給我後,定會成為太子妃。經年之後,也會成為我的皇後……”

“明明未來近在眼前,她為什麽說,她看不到與我之間的未來呢?”商榷醉眼蒙眬地偏頭瞧向秦鶴宇,“因為我還未曾解除與秦薇的婚約嗎?”

秦鶴宇也看不透覃檀為何會拒絕商榷,明明她也心悅於商榷。

“我不清楚,”秦鶴宇搖頭,“我看不透她。”

“殿下,這是你們二人之間的事情,臣看不懂,也不願看懂。”秦鶴宇冷聲回道:“您還未與臣妹解除婚約,臣妹便還是未來太子妃,臣身為未來太子妃的兄長,臣聽不得您說心悅於臣妹之外的女子。”

“臣不願開解您,也不會開解您。”

“您與她之間的事,還需等您醒來之後,親自再同她好好地談一談。”

“談一談,”商榷倒是想找覃檀好好地談一談,可覃檀此刻的模樣,似乎根本不願與她提及此事,“她不願同本宮談,她不願給本宮張口的機會。”

商榷苦澀一笑,倏然站起身來,借著醉意走出書房,再度朝著覃檀所居住的寢殿方向走去。

“既然她不願好好地同本宮談一談,那本宮便好好地問一問她,問一問她為何不願給本宮一次機會。”

“本宮要在這殿外站一夜,本宮要親自等著她,等著她張口。”

“殿下,雪天夜寒,”秦鶴宇提醒商榷,“莫要因此傷了自己的身子。”

“傷了身子……”商榷苦笑一聲,“傷了身子也好,傷了身子,她說不定還會憐憫本宮。”

這般想著,商榷倏然加快了步伐。

秦鶴宇瞧著他這般模樣搖了搖頭,還是拿了把傘跟了出去。

二人趕到寢殿院外時,桃紅突然慌慌張張地從殿內跑了出來,一跤栽倒於跟前的雪地之中。

秦鶴宇與商榷見狀立即上前攙扶桃紅,只見桃紅雙眸猩紅,眼裏含著淚,“殿下,將軍。”

桃紅抽噎著張口道:“覃姑娘她失蹤了。”

“她……不見了。”

聞聲,商榷立即朝著寢殿內奔去,只見殿內所有的東西都整齊地擺放著,完全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秦鶴宇與桃紅也立即跟著回了寢殿內。

桃紅慌亂地跪於地上,哽咽著擡眸張口道:“奴婢剛伺候下姑娘躺下,就轉身去替姑娘倒了杯茶水的工夫,再回眸時,覃姑娘便不見了。”

她說:“覃姑娘的衣物,還有你們平時送給她的東西都還在寢殿內……”

所有的東西都在,只有覃檀這個人憑空消失了。

“姑娘她一定是出事了!”桃紅她緊張道,“奴婢就轉身倒了杯茶水的功夫,姑娘怎麽會突然就消失了呢?這外面還下這麽大的雪,她又沒穿禦寒的衣物!她能去哪裏呢?”

“殿下,奴婢已經四處尋過了,這院內沒有任何他人的腳印,甚至連覃姑娘的都沒有……”桃紅焦急道:“她能去哪裏呢?怎麽會一點線索都沒有呢?”

“是啊,怎麽會一點線索都沒有呢?”

秦鶴宇聽著桃紅這般話,心中只覺奇怪。

院外的雪下得及厚,武功再高的人都會留下腳印,為何這院外會沒有覃檀的腳印呢?

秦鶴宇轉身推開寢殿內的窗子,瞧向窗外。

窗外的雪地平整光潔,看不到一個腳印……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桃紅所說的那般。

她像是憑空消失一般。

就如同她當初憑空出現一樣,又憑空消失。

桃紅的話太過不可思議,他們尋遍寢殿內大大小小的每一個角落都未曾尋到覃檀的身影。

她將所有的東西都留在了寢殿內,走得幹幹凈凈。

瞧見眼前這般景象,商榷不由得苦笑一聲,倏然跌坐於榻側,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榻下的地板。

“商榷……不要為了我做任何忤逆你父皇的事情,”這是他剛救回覃檀時,她在睡夢中時的喃聲自語,“好好地走他為你安排好的路,保護好你自己。”

“我是個廢人,”睡夢中,覃檀倏然落下幾行清淚,“我保護不了你們任何一人,就像當初我保護不了我的母親一樣。”

“我想要保護你們,可最後我卻成了造成你們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來到這個世界的我像是一名災星,一步一步地將你們所有人都推向了深淵。”

“我們在逆向的時空內行走,我們是永遠沒有可能的。”

“請你,在我離開的日子裏,忘記我。”

“請你三年後再次見到我時,假裝不識我。”

“請那時的你不要將我撿回宮中……”

“三年於我而言不過眨眼一瞬,可它對你而言卻是真真實實的,漫長的三年。”

“初見你時我不識,情深入骨你已忘。”

那時的商榷並不明白覃檀話語中的含義,直至後來的日子裏,他再次遇到覃檀,他才知曉她為何會於睡夢中提醒他有關於往後的一切。

原來,她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入了自己的心中。

見他們的第一面,她是帶著愧疚來的。

她試圖給我們所有人都留下美好的回憶,可這些美好的回憶終究會被將來而打破。

他們之間,只是一道無解的謎題。

隆順橋的雛形初建好時,商榷與覃檀一同行於隆順橋上,倚靠橋身,探頭看向這寬闊的河面。

立於橋中央的商榷不知怎地突然想起將覃檀從皎月河撈上來的那天,再說這橋,這橋便在她落水的那個位置,那日還恰巧是上元節。

商榷同覃檀提起那天的事情,覃檀只是倏然勾唇笑了笑,同商榷道謝:“我還得謝謝太子殿下將我從河底撈上來了,若是沒有您,我怕會是上元節的皎月河內,唯一的孤魂野鬼了。”

“呸呸呸,說什麽喪氣話,”商榷替覃檀“呸”了幾聲。

覃檀見他這般,連忙學著他的模樣“呸”了幾聲,“不說了,不說了。”

“不過,”覃檀倏然轉了話問商榷,“上元節那日這街上都是有情之人攜手相逛,太子殿下當時就沒有尋個佳人嗎?”

“尋了,”商榷打趣道:“從皎月河內撈了一個。”

覃檀聞聲一怔,她知曉商榷是在說她,但還是道了句:“殿下還是慣會開玩笑的。”

“阿檀,你心儀怎樣的男子?”商榷並未理會覃檀這句話,而是偏頭瞧她,沈吟片刻後才張口問。

覃檀轉頭對上商榷的眸光,勾唇一笑,只說了兩個字“善良”。

她說,她喜歡善良的人。

像他那般善良的人。

但他太過善良,太過善良便是蠢。

因為他的愚信,他失去了很多東西。

或許他也曾後悔過,但事情已經發生,根本沒有扭轉的機會,將來的一切便只能認命。

可他不服輸。

他也曾抗爭過,可因為愚信的蠢帶給了他太多的災難,結局早已無法更改……

就這樣,他失去了所有,包括他的命。

這些話語覃檀並未說與商榷聽,而是緩緩收回了落於商榷身上的眸光。

“我曾經認識一個人,”她怕被商榷看透眼底情緒,於是回身瞧向跟前的河流,用一種講述他們故事的口吻沈聲道:“他很善良,善良到會將救命的藥讓出去,會將無家可歸的災民帶回府府中,教給他們生存的本領,在府中開設學堂,為他們提供接觸知識的機會……”

“他說,他們不是奴隸,他們同他一樣是平等的人。”

“人就是人,人從來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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