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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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平等。
人人平等。
人就是人，人從來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生於帝王之家的商榷哪裏懂得這些。他自小錦衣玉食，吃穿用度均為宮中的奴仆伺候著，所有人都在同他說，那些奴仆生來便是低賤的，莫要與他們親近，免得降低身段。
幼時的他並不懂得這些，也曾與宮中身份卑微之人交往相處，不亦樂乎。
他拿他們當知心好友，可他的父皇卻當著他的面處理了他的知心好友。
“父皇！他們是兒臣的朋友！”商榷據理力爭，想要護下他們。
可商武卻絲毫沒有要放過那群人的意思，反而表情愈加凝重，嚴厲，“朋友？”
“一群殘缺不全的太監，哪裏配與一國太子稱之為朋友。”商武怒喝一聲，“朕命令你，以後不得再與他們來往。”
“就因為他們殘缺不全兒臣便不能與他們相處並稱之為朋友嗎？他們又不是生來便殘缺不全，若不是為了生存，誰願意做這殘缺不全之人！”
跪於大殿之上的商榷昂首瞧著眼前的商武，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父皇，您常說身為一國之君應當愛戴國家的子民，應當處處為子民著想，百姓安居樂業，國家才會安定。”
“兒臣身為一國太子，理應向父皇學習，爭做與父皇不相上下之人，才能不丟父皇的臉面。”
“可父皇您如今所做之事算什麽？”商榷失望地瞧著立於身前的商武，“宮外的百姓是您的子民，朝中的大臣是您的子民，宮內侍奉我們的太監宮女便不是您的子民了嗎？”
“就因為宮內的太監入宮後身體殘缺不全，他們便不配為您的子民了嗎？”
“父皇，您對子民的定義，究竟是什麽呢？”
商榷一句又一句地質問令商武瞬間惱羞成怒，他快步上前，擡手甩了商榷一耳光，“朕平常教你的尊敬師長，孝敬長輩，你就是這般用的嗎？”
被甩了一耳光的商榷只覺側臉火辣辣地，他擡手捂住剛剛被商武打過的側臉。
小小的他眼神中露出無盡失，苦笑一聲：“尊敬師長，孝敬長輩……”
“您如今的所作所為與兒臣所認為的事實不同，與兒臣觀念不合，兒臣無法認同，更無法尊敬扭曲事實的長輩。”
商武聞聲怒從心來，連忙令人將商榷以及那群與商榷交好的太監與工人拖了出去，處以杖刑，活生生地將他們打死於商榷的跟前。
那一日天降暴雨，商榷的嘶吼聲響徹整座皇宮，安寧尋來之時，商榷早已哭暈過去。
安寧將商榷從殿外抱起來，失望地瞧了眼商武，徑直離開殿外。
商武見安寧趕來，欲上前與她解釋一番，可安寧看向他的眼神太過失望與厭惡。
瞧著她那樣厭惡的目光，他知道，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也不願這般，可他的曾經也如同商榷一樣，他也曾親近這些宮中的太監與宮女。
他拿他們當知心朋友，他將所有的一切都與他們共享，可他得到的是什麽呢？是他們無盡的背叛，是他們害的他流離失所，是他們害的他受盡嘲笑。
“我的母妃身份低微，我在宮中自然也不受寵愛，於父皇而言，我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兒子罷了。”
“可再可有可無的兒子也是他的親生骨肉，哪怕他同我並不親近，但他想起我時還會來宮中瞧上我兩眼。”
“一次宮宴，父皇舉辦圍獵，當時的皇後娘娘善妒，我的幾任兄長都慘死於她手中。”
“我在宮中雖不受寵，但終究對他來說是一個阻礙，所以在那次狩獵場上，她對我趁機下手了。”
“她買通之人，便是那個我非常信任的玩伴。”
“她命令他，將我推下了山崖。”
“……”
商武從未同他人講過他幼時的經歷，包括與她青梅竹馬長大的安寧。
他的心裏憋了太多事情，他找不到地方發洩，他想要同安寧解釋，可每當他看見她那失望的目光時，他卻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陛下，您若是好好地同皇後娘娘解釋一番，皇後娘娘她定會原諒您的。”青雲公公聞聲適時勸說商武。
“她不會原諒我了，”商武沈下眼簾，明明殿內點著燈，亮堂得很，可他卻覺得一切都黯淡無光，語氣低沈，“我與她之間隔著她爹娘的人命，她永遠不會原諒我了。”
“哪怕那件事並不是我所做，可所有的證據都告訴她，殺她爹娘的人是我安排的，我殺他們，是為了抹去我那骯臟的曾經。”
“她認為，我不願承認，甚至不願面對那曾與她在鄉野田間相處的十年。”
“她認為，我立她為後，只是為了博得一個不拋棄糟糠之妻的好名聲。”
思及此，商武倏然苦笑一聲，“她恨我。”
青雲聞聲沈默不語，他搖搖頭，生怕自己再多說兩句話便同前些日子被商武斬殺的那些太監一般。
他後退至商武身側，不再言語，只靜靜地瞧著他。
“她恨我。”
商武一遍又一遍地重覆這三個字。
“她恨我。”
“她恨不得親手殺了我，可她沒有辦法。”
而事實也確實如同商武所說的那般，得知所謂的“真相”後的每一天安寧都恨不得殺了商武。
可她是一國之後，商武是一國之主，朝中所有的事務都還需他處理，他的身側都是保護他的暗衛，她沒有任何辦法，她根本沒有機會下手。
“母妃，”商榷雙眼猩紅地瞧著跟前的安寧，坐起身來，抓著安寧的胳膊道：“他們都死了。”
他說：“他們被父皇活生生地打死了。”
“他們是兒臣的朋友！可父皇卻活生生地將兒臣的朋友打死了！”
“父皇說，他們身份地位卑賤，他們不配成為兒臣的朋友。父皇說他們殘缺不全，他們不配成為兒臣的朋友。”
“可他們不是人嗎？為什麽人與人之間不能成為朋友。他們又不是生來便殘缺不全，身體上的殘缺不是他們的選擇，但他們選擇成為兒臣的朋友。”
“身為朋友，兒臣本該保護他們的，可兒臣卻護不住他們，兒臣是不是很沒用？”
他親眼瞧著那些與他一起嬉笑打鬧的玩伴被他的父皇打死了。
明明是他教育他，他們都是他們的子民，他們生來便是來保護他們的。
可他無緣無故就將他的子民處以極刑，這真的是保護嗎？
“榷兒，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只是你勸不通你的父皇，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不允許有人忤逆他。你要順著他來，才能夠護住他們，你不該忤逆他的。”
“現在的你還不夠強大，等你強大起來，你怎樣都可以護住你想要護住的人。”
“榷兒，在你還沒有強大起來之前，不要試圖忤逆他，這樣只會激怒他，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不可逆轉的方向發展，知道了嗎？”
商榷聽著安寧的話倏然止住哭聲，擡眸看向安寧的眼神裏帶著懵懂，良久後才點了點頭。
見商榷將她的話聽了進去，安寧這才擡手拭去商榷眼角的淚水，握住他的雙手安慰道：“榷兒，你要知道他們不是死了，他們是解脫了。”
“他們……離開這個困住他們的皇城了。”
“這輩子他們是皇城的奴隸，他們沒有做什麽壞事，他們是冤死的。下輩子，他們定會投個好人家，好好地過完這一生的。”
他知曉安寧是在安慰他，但還是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商榷的每一步都在按照商武的規劃行走，做著他想讓他做的事情，做他心目中，太子的模樣。
他沒有真正可以真心相待的朋友，更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愛好，更沒有如同他十七與十八皇叔那般的自由。
趙冠清與秦鶴宇是商武替他安排交往的朋友，他說，與他們交往有利於他將來鞏固地位。
而秦薇……
是他親自為他挑選的，有實力的太子妃。
從懂事開始秦薇便被商武安排在他的身旁培養感情，可他對秦薇卻只有兄妹之情。
秦薇對他亦是如此。
平等？
他自小所受到的教育從來沒有教過他平等，尊卑貴賤，層次分明，不可越矩。
人就是人？
高高在上的人只看得到與他同等權勢之人，他們根本看不到那些在民間受盡苦難的螻蟻眾生。
於他們而言，那些民間受苦受難的百姓甚至不如養於籠中的金絲雀。
他們是牲畜。
甚至連牲畜都不如。
明明他們所有的一切都仰仗著他們，可他們卻將他們看作隨時可以丟棄的棄子。
他們隨手灑給他們的米粒，對那些眾他們而言便是重大的恩惠。
那些毛毛雨，對他們來說，就是救命的良藥。
可就是這些賜予他們良藥之人，只一句話便能令他們喪命，屍骨無存。
覃檀走後，商榷常想，他會成為覃檀口中那般的人一樣嗎？
或許他曾經也同覃檀所述之人一般，但長久的磨合下，他的棱角早已被磨平，成為了那高高在上者之一。
或許，他永遠都不會成為覃檀口中的那般人吧。
若是她所說的那人是他該多好。
可他的想法太過悲切，悲切到，完全無法將覃檀所說之人聯想於他身上。
原來，覃檀那日所說的那番話，將來的他，也曾對她說過。
眾生平等。
可世間這眾生哪裏來的平等？
這世上總有人高高在上蔑視著眾生，從未有過真正的平等。
以前如此，將來……亦是如此。
“太子哥哥。”
秦薇回京後立即來尋商榷。
她尋到商榷時，商榷的臉頰處滿是胡茬，很是憔悴與疲憊。
她在臨晉遇到一位兩情相悅的女子的事情，秦薇聽說了。
她此次前來並不是求商榷忘了那名女子，而是向商榷坦白實情。
得知商榷有了一名心悅的女子後，秦薇對自己愛上趙冠清之後對商榷的愧疚之感瞬間減輕了許多。
她鼓起勇氣向商榷坦白，“太子哥哥，我好像愛上了趙冠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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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於帝王之家的商榷哪裏懂得這些。他自小錦衣玉食，吃穿用度均為宮中的奴仆伺候著，所有人都在同他說，那些奴仆生來便是低賤的，莫要與他們親近，免得降低身段。
幼時的他並不懂得這些，也曾與宮中身份卑微之人交往相處，不亦樂乎。
他拿他們當知心好友，可他的父皇卻當著他的面處理了他的知心好友。
“父皇！他們是兒臣的朋友！”商榷據理力爭，想要護下他們。
可商武卻絲毫沒有要放過那群人的意思，反而表情愈加凝重，嚴厲，“朋友？”
“一群殘缺不全的太監，哪裏配與一國太子稱之為朋友。”商武怒喝一聲，“朕命令你，以後不得再與他們來往。”
“就因為他們殘缺不全兒臣便不能與他們相處並稱之為朋友嗎？他們又不是生來便殘缺不全，若不是為了生存，誰願意做這殘缺不全之人！”
跪於大殿之上的商榷昂首瞧著眼前的商武，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父皇，您常說身為一國之君應當愛戴國家的子民，應當處處為子民著想，百姓安居樂業，國家才會安定。”
“兒臣身為一國太子，理應向父皇學習，爭做與父皇不相上下之人，才能不丟父皇的臉面。”
“可父皇您如今所做之事算什麽？”商榷失望地瞧著立於身前的商武，“宮外的百姓是您的子民，朝中的大臣是您的子民，宮內侍奉我們的太監宮女便不是您的子民了嗎？”
“就因為宮內的太監入宮後身體殘缺不全，他們便不配為您的子民了嗎？”
“父皇，您對子民的定義，究竟是什麽呢？”
商榷一句又一句地質問令商武瞬間惱羞成怒，他快步上前，擡手甩了商榷一耳光，“朕平常教你的尊敬師長，孝敬長輩，你就是這般用的嗎？”
被甩了一耳光的商榷只覺側臉火辣辣地，他擡手捂住剛剛被商武打過的側臉。
小小的他眼神中露出無盡失，苦笑一聲：“尊敬師長，孝敬長輩……”
“您如今的所作所為與兒臣所認為的事實不同，與兒臣觀念不合，兒臣無法認同，更無法尊敬扭曲事實的長輩。”
商武聞聲怒從心來，連忙令人將商榷以及那群與商榷交好的太監與工人拖了出去，處以杖刑，活生生地將他們打死於商榷的跟前。
那一日天降暴雨，商榷的嘶吼聲響徹整座皇宮，安寧尋來之時，商榷早已哭暈過去。
安寧將商榷從殿外抱起來，失望地瞧了眼商武，徑直離開殿外。
商武見安寧趕來，欲上前與她解釋一番，可安寧看向他的眼神太過失望與厭惡。
瞧著她那樣厭惡的目光，他知道，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也不願這般，可他的曾經也如同商榷一樣，他也曾親近這些宮中的太監與宮女。
他拿他們當知心朋友，他將所有的一切都與他們共享，可他得到的是什麽呢？是他們無盡的背叛，是他們害的他流離失所，是他們害的他受盡嘲笑。
“我的母妃身份低微，我在宮中自然也不受寵愛，於父皇而言，我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兒子罷了。”
“可再可有可無的兒子也是他的親生骨肉，哪怕他同我並不親近，但他想起我時還會來宮中瞧上我兩眼。”
“一次宮宴，父皇舉辦圍獵，當時的皇後娘娘善妒，我的幾任兄長都慘死於她手中。”
“我在宮中雖不受寵，但終究對他來說是一個阻礙，所以在那次狩獵場上，她對我趁機下手了。”
“她買通之人，便是那個我非常信任的玩伴。”
“她命令他，將我推下了山崖。”
“……”
商武從未同他人講過他幼時的經歷，包括與她青梅竹馬長大的安寧。
他的心裏憋了太多事情，他找不到地方發洩，他想要同安寧解釋，可每當他看見她那失望的目光時，他卻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陛下，您若是好好地同皇後娘娘解釋一番，皇後娘娘她定會原諒您的。”青雲公公聞聲適時勸說商武。
“她不會原諒我了，”商武沈下眼簾，明明殿內點著燈，亮堂得很，可他卻覺得一切都黯淡無光，語氣低沈，“我與她之間隔著她爹娘的人命，她永遠不會原諒我了。”
“哪怕那件事並不是我所做，可所有的證據都告訴她，殺她爹娘的人是我安排的，我殺他們，是為了抹去我那骯臟的曾經。”
“她認為，我不願承認，甚至不願面對那曾與她在鄉野田間相處的十年。”
“她認為，我立她為後，只是為了博得一個不拋棄糟糠之妻的好名聲。”
思及此，商武倏然苦笑一聲，“她恨我。”
青雲聞聲沈默不語，他搖搖頭，生怕自己再多說兩句話便同前些日子被商武斬殺的那些太監一般。
他後退至商武身側，不再言語，只靜靜地瞧著他。
“她恨我。”
商武一遍又一遍地重覆這三個字。
“她恨我。”
“她恨不得親手殺了我，可她沒有辦法。”
而事實也確實如同商武所說的那般，得知所謂的“真相”後的每一天安寧都恨不得殺了商武。
可她是一國之後，商武是一國之主，朝中所有的事務都還需他處理，他的身側都是保護他的暗衛，她沒有任何辦法，她根本沒有機會下手。
“母妃，”商榷雙眼猩紅地瞧著跟前的安寧，坐起身來，抓著安寧的胳膊道：“他們都死了。”
他說：“他們被父皇活生生地打死了。”
“他們是兒臣的朋友！可父皇卻活生生地將兒臣的朋友打死了！”
“父皇說，他們身份地位卑賤，他們不配成為兒臣的朋友。父皇說他們殘缺不全，他們不配成為兒臣的朋友。”
“可他們不是人嗎？為什麽人與人之間不能成為朋友。他們又不是生來便殘缺不全，身體上的殘缺不是他們的選擇，但他們選擇成為兒臣的朋友。”
“身為朋友，兒臣本該保護他們的，可兒臣卻護不住他們，兒臣是不是很沒用？”
他親眼瞧著那些與他一起嬉笑打鬧的玩伴被他的父皇打死了。
明明是他教育他，他們都是他們的子民，他們生來便是來保護他們的。
可他無緣無故就將他的子民處以極刑，這真的是保護嗎？
“榷兒，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只是你勸不通你的父皇，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不允許有人忤逆他。你要順著他來，才能夠護住他們，你不該忤逆他的。”
“現在的你還不夠強大，等你強大起來，你怎樣都可以護住你想要護住的人。”
“榷兒，在你還沒有強大起來之前，不要試圖忤逆他，這樣只會激怒他，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不可逆轉的方向發展，知道了嗎？”
商榷聽著安寧的話倏然止住哭聲，擡眸看向安寧的眼神裏帶著懵懂，良久後才點了點頭。
見商榷將她的話聽了進去，安寧這才擡手拭去商榷眼角的淚水，握住他的雙手安慰道：“榷兒，你要知道他們不是死了，他們是解脫了。”
“他們……離開這個困住他們的皇城了。”
“這輩子他們是皇城的奴隸，他們沒有做什麽壞事，他們是冤死的。下輩子，他們定會投個好人家，好好地過完這一生的。”
他知曉安寧是在安慰他，但還是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商榷的每一步都在按照商武的規劃行走，做著他想讓他做的事情，做他心目中，太子的模樣。
他沒有真正可以真心相待的朋友，更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愛好，更沒有如同他十七與十八皇叔那般的自由。
趙冠清與秦鶴宇是商武替他安排交往的朋友，他說，與他們交往有利於他將來鞏固地位。
而秦薇……
是他親自為他挑選的，有實力的太子妃。
從懂事開始秦薇便被商武安排在他的身旁培養感情，可他對秦薇卻只有兄妹之情。
秦薇對他亦是如此。
平等？
他自小所受到的教育從來沒有教過他平等，尊卑貴賤，層次分明，不可越矩。
人就是人？
高高在上的人只看得到與他同等權勢之人，他們根本看不到那些在民間受盡苦難的螻蟻眾生。
於他們而言，那些民間受苦受難的百姓甚至不如養於籠中的金絲雀。
他們是牲畜。
甚至連牲畜都不如。
明明他們所有的一切都仰仗著他們，可他們卻將他們看作隨時可以丟棄的棄子。
他們隨手灑給他們的米粒，對那些眾他們而言便是重大的恩惠。
那些毛毛雨，對他們來說，就是救命的良藥。
可就是這些賜予他們良藥之人，只一句話便能令他們喪命，屍骨無存。
覃檀走後，商榷常想，他會成為覃檀口中那般的人一樣嗎？
或許他曾經也同覃檀所述之人一般，但長久的磨合下，他的棱角早已被磨平，成為了那高高在上者之一。
或許，他永遠都不會成為覃檀口中的那般人吧。
若是她所說的那人是他該多好。
可他的想法太過悲切，悲切到，完全無法將覃檀所說之人聯想於他身上。
原來，覃檀那日所說的那番話，將來的他，也曾對她說過。
眾生平等。
可世間這眾生哪裏來的平等？
這世上總有人高高在上蔑視著眾生，從未有過真正的平等。
以前如此，將來……亦是如此。
“太子哥哥。”
秦薇回京後立即來尋商榷。
她尋到商榷時，商榷的臉頰處滿是胡茬，很是憔悴與疲憊。
她在臨晉遇到一位兩情相悅的女子的事情，秦薇聽說了。
她此次前來並不是求商榷忘了那名女子，而是向商榷坦白實情。
得知商榷有了一名心悅的女子後，秦薇對自己愛上趙冠清之後對商榷的愧疚之感瞬間減輕了許多。
她鼓起勇氣向商榷坦白，“太子哥哥，我好像愛上了趙冠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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