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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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轉眼進入十二月份，安臺市的冬天氣候幹冷，又是沿海城市，風刮在臉上，像針紮似的刺痛。
沈惟汐在新一輪的流感中又不幸中招，周一的早上，她腳上踩著一雙棉靴，穿著長款的純白羽絨服，帽子外面又圍了一條米色的圍巾，同色系的口罩遮擋了一半本就不大的臉，只露出一雙烏黑靈動的眼睛。
沈啟林想要送她上學被她拒絕了，她怕爸爸上班遲到，而且他們小區距離一中乘坐公交車只有兩站的距離，她還可以趁著在車上的時間多背幾個單詞。
到了公交站，田原看著她捂得走路都笨重，打趣她像南極來的企鵝。
班長董其琛在早讀前宣布學校月底要舉行元旦匯演，整個高中年級都參加，歡迎有才藝的同學踴躍報名。
高星潔作為文藝委員，自然首當其沖，她自小學習芭蕾，有舞蹈基礎，自告奮勇報名了獨舞。
兩人站在講臺上，鼓勵同學們積極參加，班裏瞬間炸開了鍋，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對於高中生來說，能在枯燥的學習中放松一下，簡直是求之不得。
第三次月考後，沈惟汐和田原換到了第一組第三排，巧的是於佩佩和邱琳又成了她們的前桌。
她倆轉過頭來，四人湊在一起說著小話。於佩佩說：“終於有其它活動了，開學以來，我參加最多的就是月考了，這次可以作為旁觀者參與其中，感覺還挺期待的。”
田原：“就是啊，即使每天會有突如其來的隨堂測試也是可以接受的。不過，咱班除了高星潔練過舞蹈，還有誰有才藝啊，我反正是從小野蠻長大的，這些文藝類的東西還真不會。”
邱琳：“汐汐，你有什麽才藝嗎？要不然，你上臺表演詩朗誦吧，我保證，你這小才女的名號一定會傳遍一中！”
於佩佩眼睛一亮，拉著她的手說:“就是就是，汐汐，你試試嘛，你語文這麽好，我覺得你肯定可以的。”說完她又往講臺方向瞥了一眼，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我看啊，高星潔這麽積極報名，就是想在大神面前表現而已，汐汐，你長得這麽漂亮，語文也好，你上臺肯定會艷壓她！”
沈惟汐剛要拒絕，田原在一旁說：“其實啊，汐汐上初中的時候確實參加過我們學校的文藝表演，不過她最擅長的不是詩朗誦，而是唱歌。”
田原說到這突然興奮起來，嗓門不自覺提高：“你們沒有聽過汐汐唱歌吧，真的超好聽的。”
於佩佩和邱琳顯然沒有想到，兩人又往前湊了湊。
田原看兩人迫不及待地樣子，身體也往前湊，眉飛色舞地比劃起來：“我記得啊，那是一個大合唱節目，本來是全班一起唱的，只是有一段歌詞需要一人領唱，汐汐被老師隨手一點，沒想到效果竟然出乎意料，就連底下坐著的我們學校校長，在節目結束後都第一個帶頭鼓掌。”
田原說完，沖著沈惟汐揚一下下巴。
沈惟汐來不及反駁，肩膀被人從後輕輕拍了一下，她轉過頭，發現是重現調座位後，坐在她後桌的董其琛。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走下講臺，回到座位的。
見沈惟汐疑惑的表情，董其琛輕扯唇，露出標志性的笑容，說：“沈同學，抱歉，剛才不小心聽到你們的聊天，正好我自己報名了唱歌，但是有一部分是女聲，我本來想自己都唱的，如果你能和我一起演唱的話，也算幫我個忙，當然，也是幫咱們高一一班整個集體的忙。”
沈惟汐大張著嘴巴，連搖頭都忘記了，就聽董其琛接著說：“作為班長，你支持我的工作，更是幫了我作為班委的大忙。”
男生說完，仍舊是面帶微笑的看著她，那笑容折射在鏡片上，如同冬日暖陽，既和煦又深沈，讓人不忍拒絕。
沈惟汐張了張嘴，還未找到拒絕的話語。田原打了個響指，自拍一下胸脯，說：“放心吧，班長，汐汐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更不會給咱班丟臉。”
沈惟汐無奈地看著田原，後者朝她擠眉弄眼，身後的於佩佩和邱琳，脖子也伸得老長，捂嘴“嘿嘿”地笑著。
董其琛從容地看著沈惟汐，女生只得點頭答應，而後又小聲地說道：“其實並沒有她們說得那麽好的，如果唱得不好的地方，還請你不要生氣。”
董其琛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說：“不會的，也請你能多指教。”
沈惟汐輕點頭，然後轉過身。其她三個始作俑者，意味深長地笑看著她。
沈惟汐似又不解，她摸摸自己的臉，茫然問道：“是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嗎？你們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三人對視一眼，齊刷刷地搖頭，正好此時，早讀鈴聲響起，大家都回身坐好，進入學習狀態。
中午從食堂出來，田原挽著沈惟汐要去學校小賣部買零食，大概每所學校的小賣部都是學生最喜歡光顧的地方。午休時間，小賣部裏擠了不少人。
走著走著，田原突然感覺肚子有點不舒服，可能是例假來了。
沈惟汐問她帶沒帶衛生巾，田原搖搖頭，可能是最近辣的東西吃得有點多，這次肚子格外疼。沈惟汐只能讓她先回教室，她去小賣部買衛生巾，田原捂著肚子點點頭，“汐汐，你最好了，沒有你我可怎麽辦啊！”
沈惟汐看她臉色都有點發白，催促著她回教室，“別貧嘴，你快回去，我杯子裏有熱水，你先喝點。”田原捂著肚子慢慢地往回走。
沈惟汐進去小賣部，裏面的人依然不少，尤其是櫃臺附近的微波爐前，天氣寒冷，許多同學都喜歡來小賣部加熱牛奶。
她隔著人群，剛想伸手拿架子上的牛奶，旁邊的一群個高腿長的男生，朝她的方向擠過來，沈惟汐被擠到了一邊，她只好站在旁邊等著他們拿完。
此時，一股好聞的薄荷海鹽味道自她耳後彌漫開來，她看見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從她頭頂伸過，拿起架子上的牛奶，放到旁邊的微波爐中。
緊接著，頭頂上方響起一道低沈的嗓音：“給我的嗎？”
沈惟汐心跳倏而漏了一拍，近在咫尺的聲音，好像是在和她說話。
她轉頭朝聲源的方向看去，毫不意外撞進一雙帶著笑意的雙眸中。
滕煜就站在她旁邊，正低頭淺笑盈盈地看著她，大概是跑著回來的，額頭還有細小的汗珠，穿著黑色的運動外套，清爽的笑容和偏冷調的膚色偏偏又有些少年的朝氣，引人註目。
沈惟汐覺得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也是在超市，他出現的那一刻，周圍的環境好像都虛化，耳邊的吵鬧聲忽然也都靜止，只有他和她的空間裏，心跳在怦怦地響著，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滕煜和於陽、秦明磊吃完飯，去操場打了會籃球，後又到小賣部買水。
他剛進門，就看見沈惟汐站在貨架前，像是想拿架子上的牛奶，卻被身旁的一群男生擠得連連倒退，最後就停在人群外等著。
她好像也沒有生氣，就靜靜地站在那裏，纖瘦單薄的身體穿著寬大的羽絨服，更顯得身形嬌小，一副乖巧的樣子。
滕煜想起她在圖書館說的話，存心想逗弄她一下，沒想到她像是被嚇著了的樣子，濕漉漉的杏眼瞪得圓圓的，嘴巴微張，活像受驚的小兔子，戳一下立馬縮著身子，而後又會慢慢回頭張望，就挺好玩的。
他啞然一笑，為什麽每次見到他，她都是一副受驚嚇的樣子？他長得很兇嗎？
沈惟汐看到男生突然的笑，半晌才反應過來，想起他打趣的話又倏地低下頭，臉頰緋紅，眼睫顫個不停，小聲地說道：“原原不舒服，是給她買的。”
說完又擡起頭，認真地問：“你想喝什麽？不過天氣冷，還是喝熱的比較好。”
沈惟汐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很好笑，只見面前的男生聽後，垂眸盯著她，眼底的笑意明顯，嘴角的弧度也逐漸變大，下頜線也不再是緊繃狀態，絲絲縷縷的笑在臉上洋溢開來。
怎麽會有這麽可愛、這麽乖的女生，他甚至覺得自己剛才有點缺德。
“滴”的一聲，微波爐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
於陽和秦明磊在旁邊當了許久的觀眾，也沒人過來搭腔，倆人搖搖頭，走上前。
於陽沖沈惟汐問道：“課代表，都說見者有份，不知道我們倆有沒有熱的飲料喝啊？”說完還不忘斜睨身旁人一眼。
沈惟汐紅著臉，說道：“有的，都有的。”
於陽剛要說話，滕煜帶著笑的嗓音明顯，“下次吧，這次我請你。”說完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兩人。
於陽立馬明白過來，哈哈地笑著：“就是就是，這次就讓阿煜請，本來他也要請客的。”
沈惟汐還在為男生說的“下次”走神，聽到於陽的話，也沒有多問，只是澄澈的眼神看著滕煜，耳根發紅，小聲地說道：“那這次謝謝你，還有，下次……我不會忘記的。”
說完都不敢聽男生回答，她迅速跑到另一排貨架，隨手拿起一包衛生巾，結完帳後，又拿起那盒熱牛奶，背在身後，招呼都忘了打，一路低著頭快步跑出小賣部，她可不想讓他連衛生巾的錢都付。
“嘖”！還真像小兔子！
秦明磊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指指滕煜，又指指剛才消失的背影，嘴巴驚得合不攏：“你、你、你……”
於陽丟下一句“傻帽”，悠哉地朝著裏邊走去。
滕煜走到他面前，淩厲的眼神盯著秦明磊，他立馬舉起雙手，了然地說著：“OK、OK”，隨後又嫌不夠，伸出一只手，做了個拉鏈封嘴的動作。
男生朝前走去，秦明磊翻了個白眼，“真是服了！某人竟然眾目睽睽之下孔雀開屏了，多少女生找他要聯系方式，他看都不看一眼，他什麽時候會主動找女生說話了？”
不對，看剛才的樣子，肯定不是第一次開屏了，什麽時候的事？他怎麽一點都沒發現？不行，他得問問於陽去。
沈惟汐回到教室，田原趴在座位上，聽見她回來的聲音，擡起頭，接過沈惟汐遞來的牛奶，喝了一口，抱著她的腰說：“嗚嗚，好暖和啊，汐汐，你最好了。”
沈惟汐臉頰還殘留著紅暈，也沒顧得上說話，拿出袋子裏的衛生巾，在桌子下遞過去。
田原看著包裝上的字，疑惑地問她：“咦？汐汐，你為什麽買的是夜用的啊？我用日用的就可以啊。”
沈惟汐大窘，立馬拿過來一看，唉……剛才太緊張了，更怕他看到她要買的東西，也沒看清，只是隨手一拿，沒想到拿錯了。
沈惟汐懊惱地擡起頭，說道：“原原，對不起，我沒看清，要不然，我再下去一趟吧。”
田原按住她要起身的動作，擺擺手，“沒事的，汐汐，我用夜用也可以啊，誰也沒規定白天不能用夜用的，而且夜用長還防漏。”
沈惟汐尷尬地笑笑，推著她起身，“趁現在人少，你快去衛生間看看吧，一會兒要上課了。”
田原去了衛生間後，她趴在桌上平覆著剛才的心跳，漸漸地，困意襲來，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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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惟汐在新一輪的流感中又不幸中招，周一的早上，她腳上踩著一雙棉靴，穿著長款的純白羽絨服，帽子外面又圍了一條米色的圍巾，同色系的口罩遮擋了一半本就不大的臉，只露出一雙烏黑靈動的眼睛。
沈啟林想要送她上學被她拒絕了，她怕爸爸上班遲到，而且他們小區距離一中乘坐公交車只有兩站的距離，她還可以趁著在車上的時間多背幾個單詞。
到了公交站，田原看著她捂得走路都笨重，打趣她像南極來的企鵝。
班長董其琛在早讀前宣布學校月底要舉行元旦匯演，整個高中年級都參加，歡迎有才藝的同學踴躍報名。
高星潔作為文藝委員，自然首當其沖，她自小學習芭蕾，有舞蹈基礎，自告奮勇報名了獨舞。
兩人站在講臺上，鼓勵同學們積極參加，班裏瞬間炸開了鍋，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對於高中生來說，能在枯燥的學習中放松一下，簡直是求之不得。
第三次月考後，沈惟汐和田原換到了第一組第三排，巧的是於佩佩和邱琳又成了她們的前桌。
她倆轉過頭來，四人湊在一起說著小話。於佩佩說：“終於有其它活動了，開學以來，我參加最多的就是月考了，這次可以作為旁觀者參與其中，感覺還挺期待的。”
田原：“就是啊，即使每天會有突如其來的隨堂測試也是可以接受的。不過，咱班除了高星潔練過舞蹈，還有誰有才藝啊，我反正是從小野蠻長大的，這些文藝類的東西還真不會。”
邱琳：“汐汐，你有什麽才藝嗎？要不然，你上臺表演詩朗誦吧，我保證，你這小才女的名號一定會傳遍一中！”
於佩佩眼睛一亮，拉著她的手說:“就是就是，汐汐，你試試嘛，你語文這麽好，我覺得你肯定可以的。”說完她又往講臺方向瞥了一眼，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我看啊，高星潔這麽積極報名，就是想在大神面前表現而已，汐汐，你長得這麽漂亮，語文也好，你上臺肯定會艷壓她！”
沈惟汐剛要拒絕，田原在一旁說：“其實啊，汐汐上初中的時候確實參加過我們學校的文藝表演，不過她最擅長的不是詩朗誦，而是唱歌。”
田原說到這突然興奮起來，嗓門不自覺提高：“你們沒有聽過汐汐唱歌吧，真的超好聽的。”
於佩佩和邱琳顯然沒有想到，兩人又往前湊了湊。
田原看兩人迫不及待地樣子，身體也往前湊，眉飛色舞地比劃起來：“我記得啊，那是一個大合唱節目，本來是全班一起唱的，只是有一段歌詞需要一人領唱，汐汐被老師隨手一點，沒想到效果竟然出乎意料，就連底下坐著的我們學校校長，在節目結束後都第一個帶頭鼓掌。”
田原說完，沖著沈惟汐揚一下下巴。
沈惟汐來不及反駁，肩膀被人從後輕輕拍了一下，她轉過頭，發現是重現調座位後，坐在她後桌的董其琛。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走下講臺，回到座位的。
見沈惟汐疑惑的表情，董其琛輕扯唇，露出標志性的笑容，說：“沈同學，抱歉，剛才不小心聽到你們的聊天，正好我自己報名了唱歌，但是有一部分是女聲，我本來想自己都唱的，如果你能和我一起演唱的話，也算幫我個忙，當然，也是幫咱們高一一班整個集體的忙。”
沈惟汐大張著嘴巴，連搖頭都忘記了，就聽董其琛接著說：“作為班長，你支持我的工作，更是幫了我作為班委的大忙。”
男生說完，仍舊是面帶微笑的看著她，那笑容折射在鏡片上，如同冬日暖陽，既和煦又深沈，讓人不忍拒絕。
沈惟汐張了張嘴，還未找到拒絕的話語。田原打了個響指，自拍一下胸脯，說：“放心吧，班長，汐汐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更不會給咱班丟臉。”
沈惟汐無奈地看著田原，後者朝她擠眉弄眼，身後的於佩佩和邱琳，脖子也伸得老長，捂嘴“嘿嘿”地笑著。
董其琛從容地看著沈惟汐，女生只得點頭答應，而後又小聲地說道：“其實並沒有她們說得那麽好的，如果唱得不好的地方，還請你不要生氣。”
董其琛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說：“不會的，也請你能多指教。”
沈惟汐輕點頭，然後轉過身。其她三個始作俑者，意味深長地笑看著她。
沈惟汐似又不解，她摸摸自己的臉，茫然問道：“是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嗎？你們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三人對視一眼，齊刷刷地搖頭，正好此時，早讀鈴聲響起，大家都回身坐好，進入學習狀態。
中午從食堂出來，田原挽著沈惟汐要去學校小賣部買零食，大概每所學校的小賣部都是學生最喜歡光顧的地方。午休時間，小賣部裏擠了不少人。
走著走著，田原突然感覺肚子有點不舒服，可能是例假來了。
沈惟汐問她帶沒帶衛生巾，田原搖搖頭，可能是最近辣的東西吃得有點多，這次肚子格外疼。沈惟汐只能讓她先回教室，她去小賣部買衛生巾，田原捂著肚子點點頭，“汐汐，你最好了，沒有你我可怎麽辦啊！”
沈惟汐看她臉色都有點發白，催促著她回教室，“別貧嘴，你快回去，我杯子裏有熱水，你先喝點。”田原捂著肚子慢慢地往回走。
沈惟汐進去小賣部，裏面的人依然不少，尤其是櫃臺附近的微波爐前，天氣寒冷，許多同學都喜歡來小賣部加熱牛奶。
她隔著人群，剛想伸手拿架子上的牛奶，旁邊的一群個高腿長的男生，朝她的方向擠過來，沈惟汐被擠到了一邊，她只好站在旁邊等著他們拿完。
此時，一股好聞的薄荷海鹽味道自她耳後彌漫開來，她看見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從她頭頂伸過，拿起架子上的牛奶，放到旁邊的微波爐中。
緊接著，頭頂上方響起一道低沈的嗓音：“給我的嗎？”
沈惟汐心跳倏而漏了一拍，近在咫尺的聲音，好像是在和她說話。
她轉頭朝聲源的方向看去，毫不意外撞進一雙帶著笑意的雙眸中。
滕煜就站在她旁邊，正低頭淺笑盈盈地看著她，大概是跑著回來的，額頭還有細小的汗珠，穿著黑色的運動外套，清爽的笑容和偏冷調的膚色偏偏又有些少年的朝氣，引人註目。
沈惟汐覺得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也是在超市，他出現的那一刻，周圍的環境好像都虛化，耳邊的吵鬧聲忽然也都靜止，只有他和她的空間裏，心跳在怦怦地響著，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滕煜和於陽、秦明磊吃完飯，去操場打了會籃球，後又到小賣部買水。
他剛進門，就看見沈惟汐站在貨架前，像是想拿架子上的牛奶，卻被身旁的一群男生擠得連連倒退，最後就停在人群外等著。
她好像也沒有生氣，就靜靜地站在那裏，纖瘦單薄的身體穿著寬大的羽絨服，更顯得身形嬌小，一副乖巧的樣子。
滕煜想起她在圖書館說的話，存心想逗弄她一下，沒想到她像是被嚇著了的樣子，濕漉漉的杏眼瞪得圓圓的，嘴巴微張，活像受驚的小兔子，戳一下立馬縮著身子，而後又會慢慢回頭張望，就挺好玩的。
他啞然一笑，為什麽每次見到他，她都是一副受驚嚇的樣子？他長得很兇嗎？
沈惟汐看到男生突然的笑，半晌才反應過來，想起他打趣的話又倏地低下頭，臉頰緋紅，眼睫顫個不停，小聲地說道：“原原不舒服，是給她買的。”
說完又擡起頭，認真地問：“你想喝什麽？不過天氣冷，還是喝熱的比較好。”
沈惟汐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很好笑，只見面前的男生聽後，垂眸盯著她，眼底的笑意明顯，嘴角的弧度也逐漸變大，下頜線也不再是緊繃狀態，絲絲縷縷的笑在臉上洋溢開來。
怎麽會有這麽可愛、這麽乖的女生，他甚至覺得自己剛才有點缺德。
“滴”的一聲，微波爐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
於陽和秦明磊在旁邊當了許久的觀眾，也沒人過來搭腔，倆人搖搖頭，走上前。
於陽沖沈惟汐問道：“課代表，都說見者有份，不知道我們倆有沒有熱的飲料喝啊？”說完還不忘斜睨身旁人一眼。
沈惟汐紅著臉，說道：“有的，都有的。”
於陽剛要說話，滕煜帶著笑的嗓音明顯，“下次吧，這次我請你。”說完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兩人。
於陽立馬明白過來，哈哈地笑著：“就是就是，這次就讓阿煜請，本來他也要請客的。”
沈惟汐還在為男生說的“下次”走神，聽到於陽的話，也沒有多問，只是澄澈的眼神看著滕煜，耳根發紅，小聲地說道：“那這次謝謝你，還有，下次……我不會忘記的。”
說完都不敢聽男生回答，她迅速跑到另一排貨架，隨手拿起一包衛生巾，結完帳後，又拿起那盒熱牛奶，背在身後，招呼都忘了打，一路低著頭快步跑出小賣部，她可不想讓他連衛生巾的錢都付。
“嘖”！還真像小兔子！
秦明磊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指指滕煜，又指指剛才消失的背影，嘴巴驚得合不攏：“你、你、你……”
於陽丟下一句“傻帽”，悠哉地朝著裏邊走去。
滕煜走到他面前，淩厲的眼神盯著秦明磊，他立馬舉起雙手，了然地說著：“OK、OK”，隨後又嫌不夠，伸出一只手，做了個拉鏈封嘴的動作。
男生朝前走去，秦明磊翻了個白眼，“真是服了！某人竟然眾目睽睽之下孔雀開屏了，多少女生找他要聯系方式，他看都不看一眼，他什麽時候會主動找女生說話了？”
不對，看剛才的樣子，肯定不是第一次開屏了，什麽時候的事？他怎麽一點都沒發現？不行，他得問問於陽去。
沈惟汐回到教室，田原趴在座位上，聽見她回來的聲音，擡起頭，接過沈惟汐遞來的牛奶，喝了一口，抱著她的腰說：“嗚嗚，好暖和啊，汐汐，你最好了。”
沈惟汐臉頰還殘留著紅暈，也沒顧得上說話，拿出袋子裏的衛生巾，在桌子下遞過去。
田原看著包裝上的字，疑惑地問她：“咦？汐汐，你為什麽買的是夜用的啊？我用日用的就可以啊。”
沈惟汐大窘，立馬拿過來一看，唉……剛才太緊張了，更怕他看到她要買的東西，也沒看清，只是隨手一拿，沒想到拿錯了。
沈惟汐懊惱地擡起頭，說道：“原原，對不起，我沒看清，要不然，我再下去一趟吧。”
田原按住她要起身的動作，擺擺手，“沒事的，汐汐，我用夜用也可以啊，誰也沒規定白天不能用夜用的，而且夜用長還防漏。”
沈惟汐尷尬地笑笑，推著她起身，“趁現在人少，你快去衛生間看看吧，一會兒要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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