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傷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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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傷號
一整個下午陳曦坐在圖書館裏寫完了一張又一張試卷。操場的歡呼聲傳入了圖書館，陳曦聽著，撐著臉笑笑。
聽回來的人說，陸仰的跳高破學校記錄了。
陸仰回來的時候，脖頸處搭了一條藍色毛巾，額前的碎發濕了，有幾根貼在臉上，卻絲毫不影響。
“誒，兄弟，不錯啊。”隔壁班的說。
陸仰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水，他笑著跟門外的幾個男生說著些什麽。陳曦也將目光投去，今天窗外的夕陽格外好看，光束清晰可見，落在了陸仰的小臂上。
“你是真猛啊。看起來弱弱的，爆發力這麽強啊。”一人拍著他的肩。
“看起來弱弱的？”陸仰好笑道，說著就擡起手秀自己的肌肉：“看見沒？”
“這個我們都有，要看就看……”男生清了清嗓子，嗓音也變了個調調，“腹肌啊～”
“哦？”陸仰又喝了一口水，“班上還有女生，註意點。”
這次傍晚的天空並不灰暗，陽光透過雲層，光束在半空中早已暈開。陳曦路過沱江，雙手交疊放在鐵欄桿上，陶醉地註視著這方美景。
“呵，哈哈哈哈哈。”
“我說呢。你這人真是，哈哈哈哈哈。”
不遠處傳來男生的爽朗的笑聲，陳曦不自覺地望去。
陸仰站在人群一旁，手裏拿著外套，靜靜地聽著他們講笑話。
“陸仰你這人存在感那麽強，倒是說句話啊。不然老是我們說，謝燃這家夥又不在。”
陸仰：“我說什麽？”
“比如體育方面的，你今天牛逼的那個樣子，那麽多美女姐姐找你要聯系方式。臥槽，我想魂穿你啊。”
“體育啊，就得練。”陸仰道，“確實感覺挺好的，那麽多可愛的小姑娘為我吶喊。”
“哈哈哈哈。你們老師，那個姓徐的，喊什麽延陽陸仰最牛逼，哎喲可笑死我了，真的要笑死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到了。真的夠好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呢，唉唉唉，我模仿一下，延陽陸仰最牛逼——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記得還有幾個初中的小姑娘也一起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陸仰說：“一個小姑娘而已，可能覺得好玩，沒什麽好笑的。”
“還真是狡猾。行，我陸哥說不讓笑就不笑。”
“等等，我還是覺得那個胖子好笑，還有個高二的。你們覺得哪個更好笑啊？”
“那個胖子女生唄，跑步的時候蠻搞笑的。突然覺得我們班的女生還湊合。”
陸仰無聲地嘆了口氣：“不要這麽說女生，女生不是用來比較和說笑的。”
“行行行。不說了，那打籃球讓我兩個。”
雖說隔了那麽遠，但那群男生的笑聲已經響徹這條路了。
兩人目光交接的時候，陳曦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連表情都不會做了。
陸仰對她擡了擡眉，隨後擦肩而過。
運動會後，陸仰的名字算是響徹整個延陽中學了，就連水平測試時窗外都圍滿了來看他的人。
馬錦山趕了他們好幾次，但一個人也沒少。
陳曦拿著練習冊去辦公室問題都要擠很久，不知道一路上踩了多少只腳。剛進辦公室，就看到徐燦和雙腿放在桌上，快快樂樂地吃著薯片。
陳曦一瘸一拐地向江向憐走去。江向憐坐在徐燦和旁邊，兩人面風極為不同。
江向憐每天都認認真真地批改作業找練習題，而徐燦和只知道吃薯片，從上班到下班嘴都沒停過。
“江老師，請問這道題怎麽做啊？”陳曦指著練習冊上的一道題。
江向憐放下手中的筆，側頭看了眼，笑著說：“上課是不是又走神了？”
陳曦羞澀地撓了撓臉：“有點困，就沒怎麽認真聽。”
江向憐微笑著：“我們班上的陸仰同學，他的物理是全年級第一。如果平時我不在，你也可以問問他，我相信他會耐心講解的。”
陳曦點頭如搗蒜。
江向憐指著提幹中的要求：“來，你看啊……”
剛開口，徐燦和就打斷道：“江老師，下節課跟我換一下吧。”
陳曦回頭，看到徐燦和雙腿翹在桌上，他今天帶了一條黃色的圍巾，上面還繡了一些牡丹花，妖嬈得很。
江向憐應了聲，伸手把抽屜拉開，拿了包黃瓜味的薯片扔給他。徐燦和擡手接住，撕拉一聲撕開包裝，又開開心心地吃起來。
徐燦和：“那個陳曦啊，你腿咋樣了？”
陳曦：“還沒好，挺疼的。”
“那就行。”徐燦和說著，低頭從抽屜裏翻找出一個小瓶子，擡手扔給陳曦，漫不經心地說道：“接著。”
陳曦：“這是什麽？”
“你徐老師我呢，向來對學生是非常好滴。這是那個叫什麽來著，反正你用了的話會好得更快。”徐燦和繼續吃著薯片。
“徐老師前天就準備給你送藥，結果一直找不到你。”江向憐道，“陳曦，你真的很勇敢。”
這時馮騰莫進了辦公室：“徐老師，你找我？”
徐燦和先吃了口薯片，再慢慢道：“嗯，下節課我們要出去體驗生活，你讓班裏的同學準備一下。”
馮騰莫驚喜極了，徐燦和這個狗賊從來都對他們很苛刻，動不動就跑步。如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然願意帶他們出去體驗生活，馮騰莫當真認為自己在做夢，聲音都變了調：“真的啊？老師。”
徐燦和點點頭，笑著說：“當然啦，讓你們見識見識世面。”
馮騰莫激動地抱住徐燦和，可徐燦和雙腿還搭在桌上，這麽一抱，徐燦和直接摔到了地上，薯片撒得到處都是。
“誒？老師呢？”馮騰莫看著空空的雙手，低頭，直接吸了口冷氣。
徐燦和在地上面目猙獰，江向憐急忙起身將他扶起。
他五官扭曲，倒吸著冷氣，道：“你這個馮騰莫，死大猛，力氣怎麽這麽大啊？”
江向憐嘆了口氣：“這種時候就別開玩笑了，快起來。”
徐燦和說：“薯片怎麽辦？你幫我掃了。”
江向憐無奈地扶額：“好，我抽屜裏還有薯片，你想吃就吃，不夠的話我下班去買。”
徐燦和看著陳曦和馮騰莫站在面前，語氣都變了：“餵，你們兩個在這幹嘛呢？回去準備準備啊。”
陳曦啊了一聲。
“啊什麽啊，馬上就上課了。”徐燦和說。
“陳曦同學，你下課再來行嗎？”
陳曦點點頭，馮騰莫幫她拿著練習冊，推著她一起出去。
上課——
徐燦和慢慢地走進去，有氣無力道：“那個……外面集合。”
馮騰莫清了清嗓子：“徐老師說，這節課和下節自習課要帶我們去體驗生活，等下大家要排好隊，要有紀律，不能到處跑，也不能……”
徐燦和打斷：“行了行了，走吧。”
一眾人來到學校後面的果蔬園。
徐燦和止步，忍不住咧嘴：“今天出成績，先讓大家放松一下。正好學校的梨子熟了，大家可以摘梨子，但是不可以破壞這裏的花花草草，等摘完梨子，我們去狂歡好嗎？”
白瑭呵呵一笑：“徐老師，我記得是楊哥讓你找點人摘梨子的啊，怎麽還想雇傭童工？”
徐燦和一頓：“額這個，你們不是人嗎？快去！”
命令一下，周圍的人全跑了，陳曦楞在原地。
徐燦和看著她，說：“陳同學，去摘啊。”
陳曦還沒來得及點頭，一股力就將她拉到了一旁。楊芹娜牽著她的手，轉身找了棵梨樹，伸手去摘最下面的梨子。
“你小心點啊。”楊芹娜道，“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下。”
陳曦點點頭，隨便看了下，見梨樹上面一點有一顆長得十分好看的梨，她伸手想摘，可只差一點點距離。
陳曦決定放棄。猝然，她感覺後背撞上了什麽。一回頭，她看到陸仰伸手幫她摘下了那顆梨子。
陸仰一臉平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很高，只是伸手，手還沒有伸直就摘到了那顆梨。
他的胸膛熾熱但卻溫暖，陳曦只感覺後背被燒了起來。
這個角度看陸仰，陳曦看楞了，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袖子有點褶皺。
陳曦感覺心尖尖的位置流淌過一股暖流，縷縷清風拂過，那種感覺像是一把鉤子亦或者是一只螞蟻，在她那小小的心尖上肆意的玩弄。
陳曦頭一次感覺陸仰太高了，比她高很多很多，現在兩人貼著站在一起，陳曦卻只在陸仰的肩膀下方。
……
這時他的睫毛動了動。
“好長。”陳曦心道。
“嗯？你不要嗎？”陸仰把梨子遞過來，眉頭透露著不解。
陳曦反應過來，羞紅了臉，擡手把梨子拿走，扔到手臂上掛著的籃子裏。
“謝謝。”她說。
“旁邊有些梨子生得比較矮，你身上有傷，可以去摘那邊的。”陸仰指著一旁的樹。“你的腿和胳膊怎麽樣了？”
“謝謝關心，好了很多了。”陳曦說。
陸仰：“嗯。行。”
陳曦點頭，楊芹娜拉著她一起過去。她的心激烈地顫抖著，她忍著激動回頭，朝陸仰的那個方向看了幾眼。
那一縷陽光正好照在了陸仰的臉上，他的睫毛瞬間被陽光洗禮，變成了耀眼的白色。
“陳曦楊芹娜，你們摘得怎麽樣了？”宋歡走過來。
陳曦道：“才摘一個。”
宋歡看著她的臉紅彤彤的，道：“怎麽了？怎麽臉紅了？”
陳曦急忙搖頭：“沒沒沒。”
陳曦抿著唇又朝陸仰的那個方向望去。陸仰摘完梨，他那墨色的眸子燦若繁星，他正巧看向陳曦的那個方向。
兩人對視，陳曦急忙移開視線。
陸仰對她微微一笑，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那雙眸子微瞇，本來冰涼得如雪山似的眸子竟然隱隱約約地流露出一種溫暖又讓人心動的熱流。
宋歡見陳曦耳根通紅，問道：“陳曦，你不舒服嗎？”
“沒有沒有。”陳曦急忙擺手。
宋歡點頭：“哦哦。哇，陳曦你看，這個梨子好大。”
陳曦擡眼，順著宋歡指著那個方向看去。那顆梨子整體呈綠色，但比周圍的其他果子更大更誘人。
陳曦起身：“宋歡，楊芹娜，你們能摘到嗎？”
楊芹娜試了試，道：“不能，太高了。”
“我試試。”宋歡說完，輕輕地跳了起來，不過離那顆梨子還要差幾厘米。
梨樹枝繁葉茂，高大挺拔。楊芹娜四處看了看，拿起一旁的棍子。
宋歡一臉問號。
楊芹娜道：“你可以試著打下來。”
宋歡應了聲抓住棍子的尾端，墊著腳輕輕地戳著那顆梨子，棍子很粗很長。宋歡沒抓穩，棍子脫手掉了下來，直直地朝陳曦砸去。
啪的一聲。
宋歡倒吸一口冷氣，急忙去扶她：“陳曦，怎麽樣啊？”
陳曦捂著頭。
楊芹娜：“天哪，怎麽樣？”
宋歡很自責，聲音隱約帶了些哭腔：“對不起啊，沒事吧？”
陳曦嘶了一聲，輕聲道：“有事，叫一下老師。”
“舊傷沒好添輕傷。”陳曦心道，“我太倒黴了吧。”
宋歡哦哦了幾聲，沖著一旁喊道：“徐老師，陳曦受傷了！”
徐燦和正曬著太陽，突然被這麽一聲嚇到，一下栽倒在地上。他四肢並用爬起來，尋聲趕來：“什麽？”
周圍的同學聽到，也朝這邊走來。
陳曦捂著頭，眼眶逐漸濕潤。
徐燦和道：“哪裏受傷了？”
陳曦移開手，她的額頭正細細密密地滲出血絲，一大片紅。
“被梨打的？”徐燦和不可思議。
宋歡指著一旁的棍子，道：“我本來想用棍子把梨打下來，但不小心沒拿穩，就打到陳曦了。”
徐燦和抽出一點紙給陳曦擦了擦，道：“那個陸仰，你比較熟悉醫務室，那你把陳曦帶到醫務室去。”
“其他人也別看著了，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徐燦和說。
陸仰走到陳曦面前，說：“跟著我走。”
陳曦膝蓋還有傷，走不了太快，只能一瘸一拐地跟在陸仰身後。
陸仰則走得很快。
“那個，陸仰。”陳曦出聲。
陸仰應聲回頭，他轉目望去，那雙眸子又冰冷得像鋼鐵一樣。陳曦越走越慢，嘴唇抽動，每走一步路，膝蓋都有種螞蟻啃食的感覺。
陳曦：“能……走慢點嗎？我跟不上。”
陸仰聞言放慢了速度：“能行嗎？”
陳曦：“什麽？”
“我背你吧。”說完，陸仰就蹲了下來，輕聲道，“上來。”
陳曦沒有拒絕，雙手圈住陸仰的脖子。他身上的茉莉花的味道隨著清風蕩漾，撫平她的心情，使她越發開心。
陳曦偏過頭，看著他的側臉說道：“謝謝你。”
陸仰笑笑，眼裏的冰川化了：“沒事，你是傷號。”
醫務室裏，陸仰蹲在陳曦面前，陳曦閉著眼，睫毛在輕輕地抖。
“小夥子，你很會擦藥啊。”周華順站在一旁，抄起手盯著他。
陸仰道：“沒有，之前打籃球受傷都是自己處理的。”
只見那老頭哈哈大笑，原地做了兩個深蹲，轉身走了。
陳曦被周華順逗笑了，眼睛彎成了一條縫。
陸仰處理完拍拍手說：“傷口不深，沒什麽事。”
“會突然變聰明嗎？”陳曦很關心自己頭上的傷。
“不會，只會變傻。”陸仰勾著唇。
“……哦。”陳曦有些沮喪。
陸仰看著她手臂上的傷，問道：“去過醫院嗎？”
陳曦：“我媽說周末再帶我去。”
陸仰：“好。”
——
“水平測試考成績出來了！”
辦公室門口，一堆人蜂擁而上。
“誒，看到我沒有？”
“我第幾名？”
“讓一下，第一名大神是誰？”
白瑭費了好大的力才擠進去，他看到第一名的那一刻，驟然楞了：“我看看，大神是……”
回一班的路上，白瑭一邊跑一邊大喊：“兄弟們！姐妹們！家人們！特大消息——”
楊芹娜率先道：“什麽大消息？”
白瑭緩了一下，坐下喝了一口水。
楊芹娜道：“小太監快說啊。”
白瑭慢慢地蓋上蓋，清了清嗓子：“這次水平測試考，年級第一就在我們班。”
李胤道：“誰啊？這麽牛。”
白瑭又清了清嗓子，聲音格外響亮：“陸仰！！”
李胤驚呼一聲：“我靠我靠我靠，陸仰這麽牛？”
“可不是嘛，超了第二名整整12分，太牛了，不愧是當之無愧的全校第一名。”白瑭抱著手，十分驕傲，就像第一名是他一樣。
陸仰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表現得多開心，他大早上一來就板著臉，沒人知道他怎麽了。
白瑭繼續大聲說道：“還有還有，第五名也在我們班，是李瓷，他是年級第五！”
“同學們。”徐燦和走進來。
“徐老師好。”白瑭乖乖地打招呼。
徐燦和笑著摸摸他的頭頂：“鑒於大家摘梨子那麽認真，下堂體育課我們跑八百一千好不好？”
“……”
不止白瑭，全班都無語了。
“這就是你說的狂歡？”李胤不屑道。
“你他媽就是你說的狂歡？”白瑭道。
“這也叫狂歡？”楊芹娜道。
“這就是你說的狂歡？”謝燃將手搭在徐燦和肩膀上，“不帶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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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兄弟，不錯啊。”隔壁班的說。
陸仰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水，他笑著跟門外的幾個男生說著些什麽。陳曦也將目光投去，今天窗外的夕陽格外好看，光束清晰可見，落在了陸仰的小臂上。
“你是真猛啊。看起來弱弱的，爆發力這麽強啊。”一人拍著他的肩。
“看起來弱弱的？”陸仰好笑道，說著就擡起手秀自己的肌肉：“看見沒？”
“這個我們都有，要看就看……”男生清了清嗓子，嗓音也變了個調調，“腹肌啊～”
“哦？”陸仰又喝了一口水，“班上還有女生，註意點。”
這次傍晚的天空並不灰暗，陽光透過雲層，光束在半空中早已暈開。陳曦路過沱江，雙手交疊放在鐵欄桿上，陶醉地註視著這方美景。
“呵，哈哈哈哈哈。”
“我說呢。你這人真是，哈哈哈哈哈。”
不遠處傳來男生的爽朗的笑聲，陳曦不自覺地望去。
陸仰站在人群一旁，手裏拿著外套，靜靜地聽著他們講笑話。
“陸仰你這人存在感那麽強，倒是說句話啊。不然老是我們說，謝燃這家夥又不在。”
陸仰：“我說什麽？”
“比如體育方面的，你今天牛逼的那個樣子，那麽多美女姐姐找你要聯系方式。臥槽，我想魂穿你啊。”
“體育啊，就得練。”陸仰道，“確實感覺挺好的，那麽多可愛的小姑娘為我吶喊。”
“哈哈哈哈。你們老師，那個姓徐的，喊什麽延陽陸仰最牛逼，哎喲可笑死我了，真的要笑死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到了。真的夠好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呢，唉唉唉，我模仿一下，延陽陸仰最牛逼——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記得還有幾個初中的小姑娘也一起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陸仰說：“一個小姑娘而已，可能覺得好玩，沒什麽好笑的。”
“還真是狡猾。行，我陸哥說不讓笑就不笑。”
“等等，我還是覺得那個胖子好笑，還有個高二的。你們覺得哪個更好笑啊？”
“那個胖子女生唄，跑步的時候蠻搞笑的。突然覺得我們班的女生還湊合。”
陸仰無聲地嘆了口氣：“不要這麽說女生，女生不是用來比較和說笑的。”
“行行行。不說了，那打籃球讓我兩個。”
雖說隔了那麽遠，但那群男生的笑聲已經響徹這條路了。
兩人目光交接的時候，陳曦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連表情都不會做了。
陸仰對她擡了擡眉，隨後擦肩而過。
運動會後，陸仰的名字算是響徹整個延陽中學了，就連水平測試時窗外都圍滿了來看他的人。
馬錦山趕了他們好幾次，但一個人也沒少。
陳曦拿著練習冊去辦公室問題都要擠很久，不知道一路上踩了多少只腳。剛進辦公室，就看到徐燦和雙腿放在桌上，快快樂樂地吃著薯片。
陳曦一瘸一拐地向江向憐走去。江向憐坐在徐燦和旁邊，兩人面風極為不同。
江向憐每天都認認真真地批改作業找練習題，而徐燦和只知道吃薯片，從上班到下班嘴都沒停過。
“江老師，請問這道題怎麽做啊？”陳曦指著練習冊上的一道題。
江向憐放下手中的筆，側頭看了眼，笑著說：“上課是不是又走神了？”
陳曦羞澀地撓了撓臉：“有點困，就沒怎麽認真聽。”
江向憐微笑著：“我們班上的陸仰同學，他的物理是全年級第一。如果平時我不在，你也可以問問他，我相信他會耐心講解的。”
陳曦點頭如搗蒜。
江向憐指著提幹中的要求：“來，你看啊……”
剛開口，徐燦和就打斷道：“江老師，下節課跟我換一下吧。”
陳曦回頭，看到徐燦和雙腿翹在桌上，他今天帶了一條黃色的圍巾，上面還繡了一些牡丹花，妖嬈得很。
江向憐應了聲，伸手把抽屜拉開，拿了包黃瓜味的薯片扔給他。徐燦和擡手接住，撕拉一聲撕開包裝，又開開心心地吃起來。
徐燦和：“那個陳曦啊，你腿咋樣了？”
陳曦：“還沒好，挺疼的。”
“那就行。”徐燦和說著，低頭從抽屜裏翻找出一個小瓶子，擡手扔給陳曦，漫不經心地說道：“接著。”
陳曦：“這是什麽？”
“你徐老師我呢，向來對學生是非常好滴。這是那個叫什麽來著，反正你用了的話會好得更快。”徐燦和繼續吃著薯片。
“徐老師前天就準備給你送藥，結果一直找不到你。”江向憐道，“陳曦，你真的很勇敢。”
這時馮騰莫進了辦公室：“徐老師，你找我？”
徐燦和先吃了口薯片，再慢慢道：“嗯，下節課我們要出去體驗生活，你讓班裏的同學準備一下。”
馮騰莫驚喜極了，徐燦和這個狗賊從來都對他們很苛刻，動不動就跑步。如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然願意帶他們出去體驗生活，馮騰莫當真認為自己在做夢，聲音都變了調：“真的啊？老師。”
徐燦和點點頭，笑著說：“當然啦，讓你們見識見識世面。”
馮騰莫激動地抱住徐燦和，可徐燦和雙腿還搭在桌上，這麽一抱，徐燦和直接摔到了地上，薯片撒得到處都是。
“誒？老師呢？”馮騰莫看著空空的雙手，低頭，直接吸了口冷氣。
徐燦和在地上面目猙獰，江向憐急忙起身將他扶起。
他五官扭曲，倒吸著冷氣，道：“你這個馮騰莫，死大猛，力氣怎麽這麽大啊？”
江向憐嘆了口氣：“這種時候就別開玩笑了，快起來。”
徐燦和說：“薯片怎麽辦？你幫我掃了。”
江向憐無奈地扶額：“好，我抽屜裏還有薯片，你想吃就吃，不夠的話我下班去買。”
徐燦和看著陳曦和馮騰莫站在面前，語氣都變了：“餵，你們兩個在這幹嘛呢？回去準備準備啊。”
陳曦啊了一聲。
“啊什麽啊，馬上就上課了。”徐燦和說。
“陳曦同學，你下課再來行嗎？”
陳曦點點頭，馮騰莫幫她拿著練習冊，推著她一起出去。
上課——
徐燦和慢慢地走進去，有氣無力道：“那個……外面集合。”
馮騰莫清了清嗓子：“徐老師說，這節課和下節自習課要帶我們去體驗生活，等下大家要排好隊，要有紀律，不能到處跑，也不能……”
徐燦和打斷：“行了行了，走吧。”
一眾人來到學校後面的果蔬園。
徐燦和止步，忍不住咧嘴：“今天出成績，先讓大家放松一下。正好學校的梨子熟了，大家可以摘梨子，但是不可以破壞這裏的花花草草，等摘完梨子，我們去狂歡好嗎？”
白瑭呵呵一笑：“徐老師，我記得是楊哥讓你找點人摘梨子的啊，怎麽還想雇傭童工？”
徐燦和一頓：“額這個，你們不是人嗎？快去！”
命令一下，周圍的人全跑了，陳曦楞在原地。
徐燦和看著她，說：“陳同學，去摘啊。”
陳曦還沒來得及點頭，一股力就將她拉到了一旁。楊芹娜牽著她的手，轉身找了棵梨樹，伸手去摘最下面的梨子。
“你小心點啊。”楊芹娜道，“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下。”
陳曦點點頭，隨便看了下，見梨樹上面一點有一顆長得十分好看的梨，她伸手想摘，可只差一點點距離。
陳曦決定放棄。猝然，她感覺後背撞上了什麽。一回頭，她看到陸仰伸手幫她摘下了那顆梨子。
陸仰一臉平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很高，只是伸手，手還沒有伸直就摘到了那顆梨。
他的胸膛熾熱但卻溫暖，陳曦只感覺後背被燒了起來。
這個角度看陸仰，陳曦看楞了，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袖子有點褶皺。
陳曦感覺心尖尖的位置流淌過一股暖流，縷縷清風拂過，那種感覺像是一把鉤子亦或者是一只螞蟻，在她那小小的心尖上肆意的玩弄。
陳曦頭一次感覺陸仰太高了，比她高很多很多，現在兩人貼著站在一起，陳曦卻只在陸仰的肩膀下方。
……
這時他的睫毛動了動。
“好長。”陳曦心道。
“嗯？你不要嗎？”陸仰把梨子遞過來，眉頭透露著不解。
陳曦反應過來，羞紅了臉，擡手把梨子拿走，扔到手臂上掛著的籃子裏。
“謝謝。”她說。
“旁邊有些梨子生得比較矮，你身上有傷，可以去摘那邊的。”陸仰指著一旁的樹。“你的腿和胳膊怎麽樣了？”
“謝謝關心，好了很多了。”陳曦說。
陸仰：“嗯。行。”
陳曦點頭，楊芹娜拉著她一起過去。她的心激烈地顫抖著，她忍著激動回頭，朝陸仰的那個方向看了幾眼。
那一縷陽光正好照在了陸仰的臉上，他的睫毛瞬間被陽光洗禮，變成了耀眼的白色。
“陳曦楊芹娜，你們摘得怎麽樣了？”宋歡走過來。
陳曦道：“才摘一個。”
宋歡看著她的臉紅彤彤的，道：“怎麽了？怎麽臉紅了？”
陳曦急忙搖頭：“沒沒沒。”
陳曦抿著唇又朝陸仰的那個方向望去。陸仰摘完梨，他那墨色的眸子燦若繁星，他正巧看向陳曦的那個方向。
兩人對視，陳曦急忙移開視線。
陸仰對她微微一笑，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那雙眸子微瞇，本來冰涼得如雪山似的眸子竟然隱隱約約地流露出一種溫暖又讓人心動的熱流。
宋歡見陳曦耳根通紅，問道：“陳曦，你不舒服嗎？”
“沒有沒有。”陳曦急忙擺手。
宋歡點頭：“哦哦。哇，陳曦你看，這個梨子好大。”
陳曦擡眼，順著宋歡指著那個方向看去。那顆梨子整體呈綠色，但比周圍的其他果子更大更誘人。
陳曦起身：“宋歡，楊芹娜，你們能摘到嗎？”
楊芹娜試了試，道：“不能，太高了。”
“我試試。”宋歡說完，輕輕地跳了起來，不過離那顆梨子還要差幾厘米。
梨樹枝繁葉茂，高大挺拔。楊芹娜四處看了看，拿起一旁的棍子。
宋歡一臉問號。
楊芹娜道：“你可以試著打下來。”
宋歡應了聲抓住棍子的尾端，墊著腳輕輕地戳著那顆梨子，棍子很粗很長。宋歡沒抓穩，棍子脫手掉了下來，直直地朝陳曦砸去。
啪的一聲。
宋歡倒吸一口冷氣，急忙去扶她：“陳曦，怎麽樣啊？”
陳曦捂著頭。
楊芹娜：“天哪，怎麽樣？”
宋歡很自責，聲音隱約帶了些哭腔：“對不起啊，沒事吧？”
陳曦嘶了一聲，輕聲道：“有事，叫一下老師。”
“舊傷沒好添輕傷。”陳曦心道，“我太倒黴了吧。”
宋歡哦哦了幾聲，沖著一旁喊道：“徐老師，陳曦受傷了！”
徐燦和正曬著太陽，突然被這麽一聲嚇到，一下栽倒在地上。他四肢並用爬起來，尋聲趕來：“什麽？”
周圍的同學聽到，也朝這邊走來。
陳曦捂著頭，眼眶逐漸濕潤。
徐燦和道：“哪裏受傷了？”
陳曦移開手，她的額頭正細細密密地滲出血絲，一大片紅。
“被梨打的？”徐燦和不可思議。
宋歡指著一旁的棍子，道：“我本來想用棍子把梨打下來，但不小心沒拿穩，就打到陳曦了。”
徐燦和抽出一點紙給陳曦擦了擦，道：“那個陸仰，你比較熟悉醫務室，那你把陳曦帶到醫務室去。”
“其他人也別看著了，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徐燦和說。
陸仰走到陳曦面前，說：“跟著我走。”
陳曦膝蓋還有傷，走不了太快，只能一瘸一拐地跟在陸仰身後。
陸仰則走得很快。
“那個，陸仰。”陳曦出聲。
陸仰應聲回頭，他轉目望去，那雙眸子又冰冷得像鋼鐵一樣。陳曦越走越慢，嘴唇抽動，每走一步路，膝蓋都有種螞蟻啃食的感覺。
陳曦：“能……走慢點嗎？我跟不上。”
陸仰聞言放慢了速度：“能行嗎？”
陳曦：“什麽？”
“我背你吧。”說完，陸仰就蹲了下來，輕聲道，“上來。”
陳曦沒有拒絕，雙手圈住陸仰的脖子。他身上的茉莉花的味道隨著清風蕩漾，撫平她的心情，使她越發開心。
陳曦偏過頭，看著他的側臉說道：“謝謝你。”
陸仰笑笑，眼裏的冰川化了：“沒事，你是傷號。”
醫務室裏，陸仰蹲在陳曦面前，陳曦閉著眼，睫毛在輕輕地抖。
“小夥子，你很會擦藥啊。”周華順站在一旁，抄起手盯著他。
陸仰道：“沒有，之前打籃球受傷都是自己處理的。”
只見那老頭哈哈大笑，原地做了兩個深蹲，轉身走了。
陳曦被周華順逗笑了，眼睛彎成了一條縫。
陸仰處理完拍拍手說：“傷口不深，沒什麽事。”
“會突然變聰明嗎？”陳曦很關心自己頭上的傷。
“不會，只會變傻。”陸仰勾著唇。
“……哦。”陳曦有些沮喪。
陸仰看著她手臂上的傷，問道：“去過醫院嗎？”
陳曦：“我媽說周末再帶我去。”
陸仰：“好。”
——
“水平測試考成績出來了！”
辦公室門口，一堆人蜂擁而上。
“誒，看到我沒有？”
“我第幾名？”
“讓一下，第一名大神是誰？”
白瑭費了好大的力才擠進去，他看到第一名的那一刻，驟然楞了：“我看看，大神是……”
回一班的路上，白瑭一邊跑一邊大喊：“兄弟們！姐妹們！家人們！特大消息——”
楊芹娜率先道：“什麽大消息？”
白瑭緩了一下，坐下喝了一口水。
楊芹娜道：“小太監快說啊。”
白瑭慢慢地蓋上蓋，清了清嗓子：“這次水平測試考，年級第一就在我們班。”
李胤道：“誰啊？這麽牛。”
白瑭又清了清嗓子，聲音格外響亮：“陸仰！！”
李胤驚呼一聲：“我靠我靠我靠，陸仰這麽牛？”
“可不是嘛，超了第二名整整12分，太牛了，不愧是當之無愧的全校第一名。”白瑭抱著手，十分驕傲，就像第一名是他一樣。
陸仰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表現得多開心，他大早上一來就板著臉，沒人知道他怎麽了。
白瑭繼續大聲說道：“還有還有，第五名也在我們班，是李瓷，他是年級第五！”
“同學們。”徐燦和走進來。
“徐老師好。”白瑭乖乖地打招呼。
徐燦和笑著摸摸他的頭頂：“鑒於大家摘梨子那麽認真，下堂體育課我們跑八百一千好不好？”
“……”
不止白瑭，全班都無語了。
“這就是你說的狂歡？”李胤不屑道。
“你他媽就是你說的狂歡？”白瑭道。
“這也叫狂歡？”楊芹娜道。
“這就是你說的狂歡？”謝燃將手搭在徐燦和肩膀上，“不帶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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