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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徐燦和突然爆笑，隨即他擺擺手，“開玩笑的。孩子們，我可不是那種人。這次謝謝你們了，關於作業嘛，我會讓馬老師少布置一點的。”
“對了，徐老師，今天陸仰生日，你有沒有什麽表示啊？”謝燃突然說道。
徐燦和想了想，突然不懷好意地笑：“難道不應該是壽星請我們吃飯嗎？”
陸仰本來靜靜地靠在一邊，似在想什麽事情，聞聲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死太監，你給我站住！”楊芹娜大叫一聲，“把我的薯片還給我。”
白瑭跑得飛快，抓著陸仰的胳膊不放：“陸哥保護我啊。那個，小魔仙，這個薯片不好吃，我幫你啦。”
楊芹娜氣得原地跺腳，抄起一旁的本子就朝白瑭扔去。
白瑭躲得極快，閃身躲到謝燃身後。
而那本子正巧不巧地扔到了陸仰身上。
陸仰擡了擡眉，蹲下將本子撿起來。
“死白瑭。”楊芹娜咬牙切齒，繼續追著白瑭，“讓我抓到你就完了。”
陸仰拍了拍本子上的灰塵，看到名字那一欄寫著‘陳曦’二字，擡腳便往陳曦桌前走去。
陳曦正想去跟陸仰說句祝福，誰料陸仰此刻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今天生日啊？”陳曦喊住他。
陸仰停下：“嗯。”
陳曦嗓音溫和：“生日快樂。祝福你的未來是如你所願的。”
陸仰微微一笑，正欲開口。李胤擠了過來，往他手裏塞了個奧特曼卡牌：“陸仰，這是你李哥用盡半生的運氣抽到的，今天大發慈悲送你。”
“陸仰，這個是我最喜歡的黃瓜味薯片，生日快樂。”
“兄弟。知道你不喜歡過生日，不過還是要表示一下，就讓你幾個球吧。物件就不送了，你桌子都要被堆滿了。”謝燃說完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算了，我好心，再送你幾雙襪子。”
陸仰一一接過，擡起腳正準備走。
李胤這時卻道：“陳曦，你送了什麽啊？蠻好奇的。”
陳曦張了張嘴，半天沒吐出一個字。秋風吹起，卷來一片銀杏葉。陳曦兩指捏起轉了轉。
“給你。”陳曦遞給他。
陸仰接過，語氣溫柔：“謝謝。”
陳曦心道：“等下一定要補給他。”
李胤看到陸仰手上的銀杏葉，問道：“這樹葉是幹嘛的？”
陳曦有些心虛地說道：“當做書簽用吧。”
陸仰很給面子，兩指轉動著銀杏葉：“我挺喜歡的。”
上英語課，戚琪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個刮刮獎。
“楊老師跟我說，今天陸仰生日，看在陸仰這次英語考得還不錯的份上，上來刮一個。”戚琪靠著黑板說道。
陸仰勾了勾唇，起身走上講臺。
陸仰太高了，看多媒體屏幕時需要彎下腰。他的面前有四顆顏色各異的寶石，分別是綠、紅、紫、藍。
“陸仰，藍的！”白瑭起身喊道，“你信我。”
陸仰思索了片刻，手指朝著藍色的寶石劃去，一行小字就這麽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去、學、校、宣、傳、部、穿、上、人、偶、服、當、宣、傳、員。”其他人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來。
念完，全體爆笑。
戚琪也不禁笑出聲來。
“陸仰同學，加油啊。”戚琪捂著嘴偷笑，“戚老師也想看看你穿人偶服的樣子。”
陸仰勾了勾嘴角。
“徐老師，你考慮得怎麽樣啊？”陳曦期待地站在一旁，雙手緊緊地拉著衣服下擺。
徐燦和擡眼瞅了瞅她：“頭好了？”
陳曦摸了摸額頭，笑得很甜：“好多了。”
徐燦和又問：“腿好了？”
陳曦：“還沒有那麽快。”
徐燦和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太小了，打籃球很吃虧的。”
陳曦急忙道：“沒關系啊，可以練的。我初中老師就說我很適合打籃球，要是高點就好了。”
徐燦和：“你也是說初中，現在是高中啊。我們是要打比賽的。”
陳曦遲疑了片刻，道：“我感覺，就算身高不高，也是可以打籃球的啊。據我所知，校隊女生還缺一人，而且目前好像也沒有其他女生想加入。”
徐燦和笑了，點點頭道：“小朋友，你很勇哦。這樣，你給我看看你的籃球技術。”
籃球場——
徐燦和從雜物間拿出了個籃球，雙手壓了壓，親手遞給陳曦。陳曦接過，雙手拿著籃球跟徐燦和面面相覷。
徐燦和雙眼微瞇：“開始啊，給我看看你的本事，我再考慮考慮。”
陳曦拍了兩下球，不自在地摸了下耳朵。
陽光穿透細碎的雲層，一縷陽光照在陳曦的臉上。刺眼的陽光傾倒下來，紅日仿佛是一爐燙得鐵紅的鋼鐵，紅艷艷的，仿佛周圍圈著一周金色的光環。
徐燦和想也不想就蹲在地上摸鼻子。
陳曦咬著唇，重新拍了兩下球。她輕跳起來，將球投出去。
球投出去的同時陳曦閉上了眼。
籃球砸到球框後，砰的一聲掉下來，直直地砸到了球框下摸鼻子的徐燦和。
“啊——”徐燦和被球砸得倒在了地上。
“徐老師！”陳曦驚呼一聲，跑過去扶他。
徐燦和捂著額頭，抱怨道：“你這孩子，夠調皮啊。”
陳曦說：“對不起啊徐老師。”
徐燦和想翻白眼：“快叫救護車啊！”
陳曦哦哦了幾聲，準備去叫老師。可剛站起來，她停了下，低頭看著徐燦和鬼哭狼嚎的樣子，頓了頓，道：“徐老師，球好像沒砸到你的額頭吧？”
徐燦和抽搐了幾下，說：“你懂什麽？我身體特殊，痛感會轉移的。”
“這幾天那群小混蛋們真的把我搞得夠嗆。”戚琪難得閑下來喝上一口熱水。
“戚老師，我才真夠嗆的，一班那群人，哎喲！我就沒見過這麽調皮的學生。”馬錦山手上拿著三支紅筆，說話間也不停地改著作業。
江向憐道：“徐燦和老師被人打了。”
戚琪不可思議：“被打了？體育老師被打了？”
“什麽？被打了？哈哈哈哈為什麽我感覺有點好笑？”其他老師說道。
“哈哈哈哈，徐老師早日康覆啊。”
“哈哈哈哈哈，雖然很好笑，但還是希望徐老師健健康康的。”
“小徐被球砸到了啊？我記得小徐不是籃球教練嗎？怎麽被球砸到了啊？”
“聽說是小徐專心地在旁邊扣鼻子，然後被打到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啊？我發現徐老師真的很喜歡摳鼻子。”
……
坐在病床上的徐燦和一言不發地聽著“延陽中學高中部教師群”中老師們發的語音。
“徐老師被球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辦公室都傳開了，聽說啊徐老師因為專心摳鼻子，然後被球砸到了。”
“罪有應得，徐老師還讓我們去幫學校摘梨子呢。哈哈哈哈。不過還是希望他好好的。”
“怎麽被球砸了啊？誰砸的？”
……
陳曦饒過他們，回到自己的座位。
“陳曦，你數學練習冊寫了嗎？給我看看。”宋歡轉過來說。
陳曦低下頭找練習冊。
“陳曦，麻煩讓一下。”李瓷站在旁邊。李瓷靠墻坐，這和初二那年一樣，同樣的位置，同樣的人。
陳曦起身讓開，李瓷把板凳推進去，不急不慢地走進來坐下。
“謝謝。”李瓷笑著對她說。
陳曦只是嗯了聲。
“哈哈哈哈。”背後傳來一陣悅耳的笑聲，嗓音清脆好聽。
陳曦回頭，只見陸仰站在一群人之中，應該是聽到了什麽笑話，笑得格外開心。
他比周圍的人都要高一點，比較顯眼，正巧他白，周圍的人都因為軍訓曬黑了很多，所以他在中間很突出。
謝燃一手搭在陸仰的肩膀上，手指一下一下的點著陸仰的胸口。
“等會兒吃什麽？”謝燃摸著肚子，笑道，“白瑭那小子去打聽了，中午有幹鍋兔子。”
陸仰：“你要幫我打飯嗎？”
“你想得美，我都不一定能搶的到。”謝燃一口回絕，“學校食堂雖然挺大的，但人太多了，每次都要擠。你看看，人都給我擠瘦了。”
“你哪瘦了？”陸仰從下到上看他。
“怎麽這樣對人家。”謝燃裝怪似的打他，“這麽多人給我留點面子。”
中午，下課鈴一響，一瞬間所有人都散了，連桌上的筆記都沒收拾。
陳曦低頭整理著自己的“狗窩”，正入迷時發生身上罩了層影子。
陸仰的聲音也不快不慢地響起：“你要吃什麽？”
謝燃在門口，直接震驚得說不出話：“額啊額……”
陳曦一楞，迅速擡頭。她先是看了眼旁邊，又看了眼身後，最後才不確定地回答：“我？”
陸仰：“楊芹娜讓我幫忙，她今天有事。”
陳曦哦了聲，因為腿上的傷，這幾天一直都是楊芹娜在幫她打飯。陳曦隨便報了一個：“一號窗的炒蓮花白。”
陸仰：“嗯。就這個？”
“就這個好吃。”陳曦拿出自己的飯卡，“謝謝你了啊。”
陸仰接過飯卡：“……好。”
兩人一連走了十幾米，謝燃才道：“你你你，你她，她她你……你你你，她……”
陸仰淡淡地看著他：“又怎麽了？”
謝燃：“你這樣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陸仰：“我對不起你什麽了？”
謝燃：“你都沒給我打過飯。”
陸仰反問道：“你好胳膊好腿的，我為什麽要幫你？”
謝燃：“你是不是喜歡她？”
陸仰：“我不是說了是楊……”
謝燃打斷：“這個問題太蠢了，算了。”
陸仰：“……”
宋歡收拾東西也慢，每次都要整理得整整齊齊才會出去。陳曦看完傷口又將褲子放下去，轉眼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宋歡。
陳曦：“宋歡，你怎麽還沒去吃飯？”
“今天頭發有點亂。”宋歡答，“我等下再去好了。”
陳曦：“你再不去就搶不到了。”
宋歡笑笑，擡手理了理自己的麻花辮，“那我就不吃了，你的腿呢？好點了嗎？”
陳曦：“還好啦。對了，你最近有看什麽書嗎？”
宋歡：“文學方面的嗎？”
陳曦點頭。
“我最近在看《簡愛》，女主角簡愛是個孤女，特別自卑。”宋歡起身，將板凳推進去，不緊不慢地說道，“說到自卑，陳曦，我有些時候感覺你太自卑了，總感覺自己做什麽都不對。”
“自卑？”陳曦問道，“真的嗎？我就是有些內向呆板吧？”
宋歡靠著桌子，咯咯地笑：“那你有愛好嗎？你的愛好是什麽？”
陳曦想了想，她的愛好是看狗血言情小說，可是這並不符合她這樣一個乖乖女的形象。如果說睡覺，可睡覺貌似不能算愛好，只能算是喜歡。
陳曦在想這種年紀的女孩應該喜歡什麽呢？
應該喜歡好聽的音樂和化妝？
人生長遠大道，也不是必須要年少吧。
“我的愛好，學習！”陳曦昧著良心說出了這句話。
宋歡笑笑：“我的愛好是做飯和刺繡，還有看恐怖片。”
陳曦擡了擡雙眉：“啊？哦哦。”
“你有沒有覺得看恐怖片的事情不符合我平時的形象？我很喜歡看，我覺得很刺激，很有意思。”宋歡走近她，找了個離她近的座位坐下，“女生並不是一定會喜歡芭比娃娃或者裙子，喜歡什麽就大聲說出來唄。”
“這麽說吧。女孩該喜歡什麽顏色、什麽東西，在適合的年紀做什麽事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大家說女人結了婚就萬事大吉了。其實不然，婚姻不是一個女人的終點，就算結婚了也可以做很多事。不要因為大家認為我們該怎麽做就按照他們想的那麽做。我猜很多人會認為這個女孩好那個女孩不好，從而開始比較，我感覺這樣的風氣不好。我們做什麽都由心，不是由大眾。”宋歡一口氣說了很多話，她看起來心情很爽，語氣中也帶著愉悅，“你剛剛想了那麽久我就意識到問題了。你喜歡什麽就說出來，別跟自己較勁。”
“……”陳曦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我很少跟人這麽說，今天，我只是想開導開導你，死前能幫一個是一個。”宋歡對她笑。
“死？”陳曦挑眉。
宋歡只是莞爾一笑，道：“死這件事情是肯定會降臨在我們身上的，但在還沒有降臨的時候，我們應該好好享受，多幫助別人。”
“哈。”陳曦呼出一口氣，“其實我也不是個很會說道理的人，但是……”
門口傳來腳步聲，陳曦收了聲。兩人其其朝門口看去，視線用時匯聚到陸仰身上，他面色平淡，手上拿著一個裝著紙盒的袋子。
陳曦十分驚喜：“這麽快就回來啦！”
“嗯。”陸仰走過來將袋子放在陳曦桌上，順手打開。
“誒？不是只要了炒蓮花白嗎？”陳曦看著紙盒裏裝的糖醋排骨、紅燒茄子和冬瓜滑肉。
陸仰把卡還給她：“今天沒有。”
陳曦嘟了嘟嘴：“啊？好吧，謝謝了啊，麻煩你了。”
陸仰：“不用。”
陳曦：“你吃了嗎？”
陸仰：“還沒，我走了。”
“嗯嗯，拜拜。”陳曦朝他揮手。
“哇，陸仰幫你打飯誒。”宋歡道。
“對啊，我腿受傷了嘛，正好我是我們學習小組的組長。”陳曦說組長的時候有些得意。
宋歡：“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陳曦擺擺手：“怎麽可能？宋歡，你跟我一起吃吧，陸仰打的飯有點多。徐老師桌上應該有很多一次性筷子，你去拿一雙過來。”
宋歡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
陸仰不緊不慢地下了樓，已經有人吃完飯回來了。陸仰雙手揣在兜裏，絲毫沒有慌張。
到食堂的時候，一半的人都走了。
謝燃左等等右等等，可算把這位祖宗盼來了：“姓陸的，我給你守了這麽久的飯，我現在真想罵你啊。”
“你罵啊。”陸仰不慌不忙地坐下。
“趕緊吃！”謝燃抄起手，“路過的人都以為我吃不下飯，腸胃不好，身體虛呢。”
“好。”陸仰夾了片炒蓮花白，味道淡淡的，沒有多少油，並沒有多好吃。
“你剛幫陳曦打飯，用自己飯卡。”謝燃調笑，“你不會……”
“沒有。刷兩次卡，麻煩。”陸仰道。
謝燃冷笑一聲：“好好好，行行行。”
下午，陸仰按照上午的要求去了宣傳部，一進雜物間，滿目花花綠綠。
門外的學姐們都在偷偷看他。
陸仰蹲在地上輕輕用手拍了拍灰塵，回頭看了眼門後的學姐，問道：“請問換衣間在哪裏？”
學姐們統一指向一旁。
陸仰笑著道謝。
學姐們頓時骨頭都酥了。
大家下課之後，便看到操場上站著一個巨型‘大白兔’，還有其他幾個人偶。‘白兔’身旁站著一個女生，女生手裏拿著一大疊紙張，嘴裏喊著：“朋友們！學校蛋糕社和籃球社聯合設計了一款籃球蛋糕，決定選四名小錦鯉試吃。”
“宣傳部還搞這些啊？”白瑭道。
馮騰莫道：“你懂什麽？生活所迫咯。”
“那個大白兔好乖啊。”陳曦說著，向‘白兔’走去，十分禮貌地問道，“請問可以摸摸嗎？”
‘白兔’立刻矮下身體。
陳曦摸了摸他的耳朵，道：“好漂亮啊，是個女生嗎？”
‘白兔’沒吭聲。
這時其他幾個人偶也走了過來，都彎下了腰。
“是讓我摸嗎？”陳曦問道。
‘熊貓’說：“是的是的。”
陳曦笑著擡起手一一摸了下他們的腦袋：“謝謝你們。”
“浣熊”湊得更近，蹲在地上任由她摸。
陳曦被逗笑。
“陸仰來了沒有啊？”楊芹娜道，“老想看他穿人偶服了。”
白瑭說：“肯定來了，陸仰可不是那種玩不起的人。”
楊芹娜問道：“哪個啊？”
白瑭：“我不知道。你問問那個姐姐。”
操場太多人圍在一起，楊芹娜怎麽也擠不過去，停頓了幾秒，她大聲叫道，聲音猶如打雷：“陸仰是哪個？”
沒人理她。
‘白兔’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陳曦摸著其他人偶的頭頂，然後坐在地上也等待著被摸，可陳曦絲毫沒註意到他。
‘白兔’沈默幾秒，起身往另一邊走去。
陳曦跟他們隨便說了幾句，揮了揮手準備回教室。走了幾步感覺腳底踩到了什麽硬邦邦的東西。
她擡腳，發現是一把鑰匙。一擡眼，‘白兔’就在前面走著。
陳曦撿起鑰匙加快速度走過去：“大白兔，大白兔，你等一下。”
‘白兔’停下腳步。
陳曦淺笑了下，速度稍微放慢了些。
‘白兔’也不轉身，胖乎乎的背影給陳曦一種想要立刻抱住的沖動。
陳曦道：“這是你的鑰匙嗎？”
‘白兔’轉過身，一言不發地將鑰匙拿走。
陳曦笑他：“笨蛋兔子。”
“你才笨蛋。”‘白兔’突然說話，這聲音陳曦再耳熟不過了。
陳曦半信半疑地擡起人偶頭套。
‘白兔’一直側著身。
陳曦擡起來有些費力，小跳了一下，結果頭套直接滾到了地上。
陳曦撞進了那道冰冷的目光，頓時呼吸一滯。
秋天的風拂過身邊，陸仰的頭發被吹得很亂。男生背對著橙紅色的夕陽，染成了一道光暈，有些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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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徐燦和突然爆笑，隨即他擺擺手，“開玩笑的。孩子們，我可不是那種人。這次謝謝你們了，關於作業嘛，我會讓馬老師少布置一點的。”
“對了，徐老師，今天陸仰生日，你有沒有什麽表示啊？”謝燃突然說道。
徐燦和想了想，突然不懷好意地笑：“難道不應該是壽星請我們吃飯嗎？”
陸仰本來靜靜地靠在一邊，似在想什麽事情，聞聲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死太監，你給我站住！”楊芹娜大叫一聲，“把我的薯片還給我。”
白瑭跑得飛快，抓著陸仰的胳膊不放：“陸哥保護我啊。那個，小魔仙，這個薯片不好吃，我幫你啦。”
楊芹娜氣得原地跺腳，抄起一旁的本子就朝白瑭扔去。
白瑭躲得極快，閃身躲到謝燃身後。
而那本子正巧不巧地扔到了陸仰身上。
陸仰擡了擡眉，蹲下將本子撿起來。
“死白瑭。”楊芹娜咬牙切齒，繼續追著白瑭，“讓我抓到你就完了。”
陸仰拍了拍本子上的灰塵，看到名字那一欄寫著‘陳曦’二字，擡腳便往陳曦桌前走去。
陳曦正想去跟陸仰說句祝福，誰料陸仰此刻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今天生日啊？”陳曦喊住他。
陸仰停下：“嗯。”
陳曦嗓音溫和：“生日快樂。祝福你的未來是如你所願的。”
陸仰微微一笑，正欲開口。李胤擠了過來，往他手裏塞了個奧特曼卡牌：“陸仰，這是你李哥用盡半生的運氣抽到的，今天大發慈悲送你。”
“陸仰，這個是我最喜歡的黃瓜味薯片，生日快樂。”
“兄弟。知道你不喜歡過生日，不過還是要表示一下，就讓你幾個球吧。物件就不送了，你桌子都要被堆滿了。”謝燃說完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算了，我好心，再送你幾雙襪子。”
陸仰一一接過，擡起腳正準備走。
李胤這時卻道：“陳曦，你送了什麽啊？蠻好奇的。”
陳曦張了張嘴，半天沒吐出一個字。秋風吹起，卷來一片銀杏葉。陳曦兩指捏起轉了轉。
“給你。”陳曦遞給他。
陸仰接過，語氣溫柔：“謝謝。”
陳曦心道：“等下一定要補給他。”
李胤看到陸仰手上的銀杏葉，問道：“這樹葉是幹嘛的？”
陳曦有些心虛地說道：“當做書簽用吧。”
陸仰很給面子，兩指轉動著銀杏葉：“我挺喜歡的。”
上英語課，戚琪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個刮刮獎。
“楊老師跟我說，今天陸仰生日，看在陸仰這次英語考得還不錯的份上，上來刮一個。”戚琪靠著黑板說道。
陸仰勾了勾唇，起身走上講臺。
陸仰太高了，看多媒體屏幕時需要彎下腰。他的面前有四顆顏色各異的寶石，分別是綠、紅、紫、藍。
“陸仰，藍的！”白瑭起身喊道，“你信我。”
陸仰思索了片刻，手指朝著藍色的寶石劃去，一行小字就這麽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去、學、校、宣、傳、部、穿、上、人、偶、服、當、宣、傳、員。”其他人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來。
念完，全體爆笑。
戚琪也不禁笑出聲來。
“陸仰同學，加油啊。”戚琪捂著嘴偷笑，“戚老師也想看看你穿人偶服的樣子。”
陸仰勾了勾嘴角。
“徐老師，你考慮得怎麽樣啊？”陳曦期待地站在一旁，雙手緊緊地拉著衣服下擺。
徐燦和擡眼瞅了瞅她：“頭好了？”
陳曦摸了摸額頭，笑得很甜：“好多了。”
徐燦和又問：“腿好了？”
陳曦：“還沒有那麽快。”
徐燦和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太小了，打籃球很吃虧的。”
陳曦急忙道：“沒關系啊，可以練的。我初中老師就說我很適合打籃球，要是高點就好了。”
徐燦和：“你也是說初中，現在是高中啊。我們是要打比賽的。”
陳曦遲疑了片刻，道：“我感覺，就算身高不高，也是可以打籃球的啊。據我所知，校隊女生還缺一人，而且目前好像也沒有其他女生想加入。”
徐燦和笑了，點點頭道：“小朋友，你很勇哦。這樣，你給我看看你的籃球技術。”
籃球場——
徐燦和從雜物間拿出了個籃球，雙手壓了壓，親手遞給陳曦。陳曦接過，雙手拿著籃球跟徐燦和面面相覷。
徐燦和雙眼微瞇：“開始啊，給我看看你的本事，我再考慮考慮。”
陳曦拍了兩下球，不自在地摸了下耳朵。
陽光穿透細碎的雲層，一縷陽光照在陳曦的臉上。刺眼的陽光傾倒下來，紅日仿佛是一爐燙得鐵紅的鋼鐵，紅艷艷的，仿佛周圍圈著一周金色的光環。
徐燦和想也不想就蹲在地上摸鼻子。
陳曦咬著唇，重新拍了兩下球。她輕跳起來，將球投出去。
球投出去的同時陳曦閉上了眼。
籃球砸到球框後，砰的一聲掉下來，直直地砸到了球框下摸鼻子的徐燦和。
“啊——”徐燦和被球砸得倒在了地上。
“徐老師！”陳曦驚呼一聲，跑過去扶他。
徐燦和捂著額頭，抱怨道：“你這孩子，夠調皮啊。”
陳曦說：“對不起啊徐老師。”
徐燦和想翻白眼：“快叫救護車啊！”
陳曦哦哦了幾聲，準備去叫老師。可剛站起來，她停了下，低頭看著徐燦和鬼哭狼嚎的樣子，頓了頓，道：“徐老師，球好像沒砸到你的額頭吧？”
徐燦和抽搐了幾下，說：“你懂什麽？我身體特殊，痛感會轉移的。”
“這幾天那群小混蛋們真的把我搞得夠嗆。”戚琪難得閑下來喝上一口熱水。
“戚老師，我才真夠嗆的，一班那群人，哎喲！我就沒見過這麽調皮的學生。”馬錦山手上拿著三支紅筆，說話間也不停地改著作業。
江向憐道：“徐燦和老師被人打了。”
戚琪不可思議：“被打了？體育老師被打了？”
“什麽？被打了？哈哈哈哈為什麽我感覺有點好笑？”其他老師說道。
“哈哈哈哈，徐老師早日康覆啊。”
“哈哈哈哈哈，雖然很好笑，但還是希望徐老師健健康康的。”
“小徐被球砸到了啊？我記得小徐不是籃球教練嗎？怎麽被球砸到了啊？”
“聽說是小徐專心地在旁邊扣鼻子，然後被打到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啊？我發現徐老師真的很喜歡摳鼻子。”
……
坐在病床上的徐燦和一言不發地聽著“延陽中學高中部教師群”中老師們發的語音。
“徐老師被球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辦公室都傳開了，聽說啊徐老師因為專心摳鼻子，然後被球砸到了。”
“罪有應得，徐老師還讓我們去幫學校摘梨子呢。哈哈哈哈。不過還是希望他好好的。”
“怎麽被球砸了啊？誰砸的？”
……
陳曦饒過他們，回到自己的座位。
“陳曦，你數學練習冊寫了嗎？給我看看。”宋歡轉過來說。
陳曦低下頭找練習冊。
“陳曦，麻煩讓一下。”李瓷站在旁邊。李瓷靠墻坐，這和初二那年一樣，同樣的位置，同樣的人。
陳曦起身讓開，李瓷把板凳推進去，不急不慢地走進來坐下。
“謝謝。”李瓷笑著對她說。
陳曦只是嗯了聲。
“哈哈哈哈。”背後傳來一陣悅耳的笑聲，嗓音清脆好聽。
陳曦回頭，只見陸仰站在一群人之中，應該是聽到了什麽笑話，笑得格外開心。
他比周圍的人都要高一點，比較顯眼，正巧他白，周圍的人都因為軍訓曬黑了很多，所以他在中間很突出。
謝燃一手搭在陸仰的肩膀上，手指一下一下的點著陸仰的胸口。
“等會兒吃什麽？”謝燃摸著肚子，笑道，“白瑭那小子去打聽了，中午有幹鍋兔子。”
陸仰：“你要幫我打飯嗎？”
“你想得美，我都不一定能搶的到。”謝燃一口回絕，“學校食堂雖然挺大的，但人太多了，每次都要擠。你看看，人都給我擠瘦了。”
“你哪瘦了？”陸仰從下到上看他。
“怎麽這樣對人家。”謝燃裝怪似的打他，“這麽多人給我留點面子。”
中午，下課鈴一響，一瞬間所有人都散了，連桌上的筆記都沒收拾。
陳曦低頭整理著自己的“狗窩”，正入迷時發生身上罩了層影子。
陸仰的聲音也不快不慢地響起：“你要吃什麽？”
謝燃在門口，直接震驚得說不出話：“額啊額……”
陳曦一楞，迅速擡頭。她先是看了眼旁邊，又看了眼身後，最後才不確定地回答：“我？”
陸仰：“楊芹娜讓我幫忙，她今天有事。”
陳曦哦了聲，因為腿上的傷，這幾天一直都是楊芹娜在幫她打飯。陳曦隨便報了一個：“一號窗的炒蓮花白。”
陸仰：“嗯。就這個？”
“就這個好吃。”陳曦拿出自己的飯卡，“謝謝你了啊。”
陸仰接過飯卡：“……好。”
兩人一連走了十幾米，謝燃才道：“你你你，你她，她她你……你你你，她……”
陸仰淡淡地看著他：“又怎麽了？”
謝燃：“你這樣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陸仰：“我對不起你什麽了？”
謝燃：“你都沒給我打過飯。”
陸仰反問道：“你好胳膊好腿的，我為什麽要幫你？”
謝燃：“你是不是喜歡她？”
陸仰：“我不是說了是楊……”
謝燃打斷：“這個問題太蠢了，算了。”
陸仰：“……”
宋歡收拾東西也慢，每次都要整理得整整齊齊才會出去。陳曦看完傷口又將褲子放下去，轉眼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宋歡。
陳曦：“宋歡，你怎麽還沒去吃飯？”
“今天頭發有點亂。”宋歡答，“我等下再去好了。”
陳曦：“你再不去就搶不到了。”
宋歡笑笑，擡手理了理自己的麻花辮，“那我就不吃了，你的腿呢？好點了嗎？”
陳曦：“還好啦。對了，你最近有看什麽書嗎？”
宋歡：“文學方面的嗎？”
陳曦點頭。
“我最近在看《簡愛》，女主角簡愛是個孤女，特別自卑。”宋歡起身，將板凳推進去，不緊不慢地說道，“說到自卑，陳曦，我有些時候感覺你太自卑了，總感覺自己做什麽都不對。”
“自卑？”陳曦問道，“真的嗎？我就是有些內向呆板吧？”
宋歡靠著桌子，咯咯地笑：“那你有愛好嗎？你的愛好是什麽？”
陳曦想了想，她的愛好是看狗血言情小說，可是這並不符合她這樣一個乖乖女的形象。如果說睡覺，可睡覺貌似不能算愛好，只能算是喜歡。
陳曦在想這種年紀的女孩應該喜歡什麽呢？
應該喜歡好聽的音樂和化妝？
人生長遠大道，也不是必須要年少吧。
“我的愛好，學習！”陳曦昧著良心說出了這句話。
宋歡笑笑：“我的愛好是做飯和刺繡，還有看恐怖片。”
陳曦擡了擡雙眉：“啊？哦哦。”
“你有沒有覺得看恐怖片的事情不符合我平時的形象？我很喜歡看，我覺得很刺激，很有意思。”宋歡走近她，找了個離她近的座位坐下，“女生並不是一定會喜歡芭比娃娃或者裙子，喜歡什麽就大聲說出來唄。”
“這麽說吧。女孩該喜歡什麽顏色、什麽東西，在適合的年紀做什麽事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大家說女人結了婚就萬事大吉了。其實不然，婚姻不是一個女人的終點，就算結婚了也可以做很多事。不要因為大家認為我們該怎麽做就按照他們想的那麽做。我猜很多人會認為這個女孩好那個女孩不好，從而開始比較，我感覺這樣的風氣不好。我們做什麽都由心，不是由大眾。”宋歡一口氣說了很多話，她看起來心情很爽，語氣中也帶著愉悅，“你剛剛想了那麽久我就意識到問題了。你喜歡什麽就說出來，別跟自己較勁。”
“……”陳曦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我很少跟人這麽說，今天，我只是想開導開導你，死前能幫一個是一個。”宋歡對她笑。
“死？”陳曦挑眉。
宋歡只是莞爾一笑，道：“死這件事情是肯定會降臨在我們身上的，但在還沒有降臨的時候，我們應該好好享受，多幫助別人。”
“哈。”陳曦呼出一口氣，“其實我也不是個很會說道理的人，但是……”
門口傳來腳步聲，陳曦收了聲。兩人其其朝門口看去，視線用時匯聚到陸仰身上，他面色平淡，手上拿著一個裝著紙盒的袋子。
陳曦十分驚喜：“這麽快就回來啦！”
“嗯。”陸仰走過來將袋子放在陳曦桌上，順手打開。
“誒？不是只要了炒蓮花白嗎？”陳曦看著紙盒裏裝的糖醋排骨、紅燒茄子和冬瓜滑肉。
陸仰把卡還給她：“今天沒有。”
陳曦嘟了嘟嘴：“啊？好吧，謝謝了啊，麻煩你了。”
陸仰：“不用。”
陳曦：“你吃了嗎？”
陸仰：“還沒，我走了。”
“嗯嗯，拜拜。”陳曦朝他揮手。
“哇，陸仰幫你打飯誒。”宋歡道。
“對啊，我腿受傷了嘛，正好我是我們學習小組的組長。”陳曦說組長的時候有些得意。
宋歡：“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陳曦擺擺手：“怎麽可能？宋歡，你跟我一起吃吧，陸仰打的飯有點多。徐老師桌上應該有很多一次性筷子，你去拿一雙過來。”
宋歡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
陸仰不緊不慢地下了樓，已經有人吃完飯回來了。陸仰雙手揣在兜裏，絲毫沒有慌張。
到食堂的時候，一半的人都走了。
謝燃左等等右等等，可算把這位祖宗盼來了：“姓陸的，我給你守了這麽久的飯，我現在真想罵你啊。”
“你罵啊。”陸仰不慌不忙地坐下。
“趕緊吃！”謝燃抄起手，“路過的人都以為我吃不下飯，腸胃不好，身體虛呢。”
“好。”陸仰夾了片炒蓮花白，味道淡淡的，沒有多少油，並沒有多好吃。
“你剛幫陳曦打飯，用自己飯卡。”謝燃調笑，“你不會……”
“沒有。刷兩次卡，麻煩。”陸仰道。
謝燃冷笑一聲：“好好好，行行行。”
下午，陸仰按照上午的要求去了宣傳部，一進雜物間，滿目花花綠綠。
門外的學姐們都在偷偷看他。
陸仰蹲在地上輕輕用手拍了拍灰塵，回頭看了眼門後的學姐，問道：“請問換衣間在哪裏？”
學姐們統一指向一旁。
陸仰笑著道謝。
學姐們頓時骨頭都酥了。
大家下課之後，便看到操場上站著一個巨型‘大白兔’，還有其他幾個人偶。‘白兔’身旁站著一個女生，女生手裏拿著一大疊紙張，嘴裏喊著：“朋友們！學校蛋糕社和籃球社聯合設計了一款籃球蛋糕，決定選四名小錦鯉試吃。”
“宣傳部還搞這些啊？”白瑭道。
馮騰莫道：“你懂什麽？生活所迫咯。”
“那個大白兔好乖啊。”陳曦說著，向‘白兔’走去，十分禮貌地問道，“請問可以摸摸嗎？”
‘白兔’立刻矮下身體。
陳曦摸了摸他的耳朵，道：“好漂亮啊，是個女生嗎？”
‘白兔’沒吭聲。
這時其他幾個人偶也走了過來，都彎下了腰。
“是讓我摸嗎？”陳曦問道。
‘熊貓’說：“是的是的。”
陳曦笑著擡起手一一摸了下他們的腦袋：“謝謝你們。”
“浣熊”湊得更近，蹲在地上任由她摸。
陳曦被逗笑。
“陸仰來了沒有啊？”楊芹娜道，“老想看他穿人偶服了。”
白瑭說：“肯定來了，陸仰可不是那種玩不起的人。”
楊芹娜問道：“哪個啊？”
白瑭：“我不知道。你問問那個姐姐。”
操場太多人圍在一起，楊芹娜怎麽也擠不過去，停頓了幾秒，她大聲叫道，聲音猶如打雷：“陸仰是哪個？”
沒人理她。
‘白兔’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陳曦摸著其他人偶的頭頂，然後坐在地上也等待著被摸，可陳曦絲毫沒註意到他。
‘白兔’沈默幾秒，起身往另一邊走去。
陳曦跟他們隨便說了幾句，揮了揮手準備回教室。走了幾步感覺腳底踩到了什麽硬邦邦的東西。
她擡腳，發現是一把鑰匙。一擡眼，‘白兔’就在前面走著。
陳曦撿起鑰匙加快速度走過去：“大白兔，大白兔，你等一下。”
‘白兔’停下腳步。
陳曦淺笑了下，速度稍微放慢了些。
‘白兔’也不轉身，胖乎乎的背影給陳曦一種想要立刻抱住的沖動。
陳曦道：“這是你的鑰匙嗎？”
‘白兔’轉過身，一言不發地將鑰匙拿走。
陳曦笑他：“笨蛋兔子。”
“你才笨蛋。”‘白兔’突然說話，這聲音陳曦再耳熟不過了。
陳曦半信半疑地擡起人偶頭套。
‘白兔’一直側著身。
陳曦擡起來有些費力，小跳了一下，結果頭套直接滾到了地上。
陳曦撞進了那道冰冷的目光，頓時呼吸一滯。
秋天的風拂過身邊，陸仰的頭發被吹得很亂。男生背對著橙紅色的夕陽，染成了一道光暈，有些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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