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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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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世家家徽意義非凡, 不光是一個世家的象征,更是一種不傳秘法。

家徽會守護每一個擁有家族血脈的人, 還有一些族內特有的秘法,在使用後也會留下慕容家家徽的痕跡。

所以眼前刻有慕容家家徽的門,必然是用慕容家秘法加持,上面的陣法,全都出自慕容氏。

遠在千裏之外的慕容家和興鳳城能有什麽關系?

慕容玲瓏不解,她發現自己好像完全不明白慕容家,不懂得慕容家, 以往所有對家族的理解, 此刻都顯得那麽空洞。

“知道如何解除上面的陣法嗎?”

蘇綢沒有給慕容玲瓏太多傷春悲秋的時間,已經走到這一步, 盡快發現真相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慕容玲瓏頓了頓,隨後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小塊刻有慕容家徽的牌子。

看見這塊牌子, 眾人紛紛想起來容健仁身上那一塊。

之前還在懷疑, 為什麽容健仁要隨身攜帶慕容家的東西, 現在好像可以理解了。

如果真如蘇綢所說,此地的一切都與容健仁有關系,容健仁他就是在供養惡鬼靈牌,那麽慕容家在此間,又是什麽作用?

當慕容玲瓏將靈力打入那塊金屬小牌子裏, 靈光大盛, 憑空出現一個慕容家的家徽, 家徽的正中間, 是一只空洞的眼睛。

一只眼睛,非常明顯的眼睛。

好像是在觀測什麽, 觀測慕容玲瓏是不是慕容家的血脈嗎?

如果慕容家的秘法只能讓慕容家的人使用,那容健仁是怎麽用的?

這些秘密只能等之後再探究,眼前最要緊的事情,是將門打開。

各類符文從大門上顯現,這是大門上原本的陣法布置,在慕容玲瓏身前家徽的眼睛註視下,那些符文全都一一散開,陣法轉瞬就消失不見了。

這可真是太簡單了,同血脈之間解除秘法,就是如此樸實無華。

大門打開,露出了後面長長的甬道,甬道兩側擺放著許多燈盞,當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燈盞亮起燭光,照亮了這一條長路。

雖然驅散了黑暗,讓人感受到光明的溫暖,但是絲毫沒有改變這裏陰森恐怖的氛圍。

尤其是在慕容玲瓏發現,燈盞中燃燒的燃料,是鮫人血之後。

“鮫人血,鮫人長居無盡海東部,尋常修士根本不會去捕殺他們,他們善於織布,心靈手巧,竟然會被人放血,來點燭!”

何等喪心病狂的人,才能殺害鮫人來點火,明明修士們眼睛都好用的很,這點兒黑暗根本不會影響視物,有沒有燈並不重要。

慕容玲瓏心跳如擂鼓,她自打看見大門上慕容家家徽的時候,就開始有這種感覺了,她總覺得,門後面的一切,都不是現在的她能夠接受的真相。

“堂姐,走吧,那群人已經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做出什麽事來,都不稀奇。”

慕容清瑤倒是沒有和慕容玲瓏一樣,想那麽多,她只是單純沈浸在要除惡揚善的情緒中。

天穹城的慕容家,家徽已經和天盛城的不同了。

所以慕容清瑤沒有慕容玲瓏那麽直觀的感受。

慕容玲瓏抿緊唇,她看向蘇綢,蘇綢已經大步往前走了。

甬道後面並沒有再布置妖獸或幻陣,看來建造這裏的人,對慕容家的陣法秘術非常有信心,認為不會有人闖進來,所以壓根沒有再進行防護。

現在倒是讓蘇綢他們得了便宜,可以休息休息,不用一路緊繃神經進來。

走過長長的甬道,一個轉彎,看見巨大的屏風,與其說是屏風,不如說是充作屏風功能的壁畫。

在石壁上,刻畫著萬年前的場景。

萬年前,天下大亂,妖魔鬼怪聯手入侵人間,神女回到了神界,無法下凡幫忙,只能將幾位神界神靈的後裔,送到人間,那些神血後裔的修為不足以在神界留存,人間成了他們最好的去處。

神血後裔們到達人間後,與人間其他有識之士組成了一支抗衡妖魔鬼怪的隊伍,連年大捷,最終將那些企圖將整個天穹大陸吞沒的妖魔鬼怪趕離,一部分妖魔鬼怪回到了他們原本的地方,一部分妖魔鬼怪留了下來。

無盡海的另一頭是不被天空籠罩,不被天道註視的虛無之地,那一部分被遺留的妖魔鬼怪全部被趕到了虛無之地。

虛無之地裏什麽都沒有,妖魔鬼怪們被同化,他們互相之間相互爭鬥,終於有一天達到了某種平衡,再也不爭鬥了,而是將目光投向整個天穹大陸。

壁畫最後,是神血後裔們留下的箴言,讓世人永遠小心鬼蜮中的那些惡鬼,不能給他們重新回歸人世的機會。

一整個長篇的壁畫看完,對上古時期的事情,人們也就有了兩分了解。

可是這幾分了解,和萬年後現如今的記載,並不一致。

蘇綢看向趙伏岫,身為在場六人中,唯一一個真正的神血後裔,趙伏岫接收到了完整的傳承,對於上古時期的時候,趙伏岫應該知曉一二才對。

“不要看我,上古時期距離現如今已經太遠了,一萬多年將近兩萬年,我家的傳承如果真的那麽完整,豈不是人人不需修煉,只用接受傳承,就能重現上古時期,祖先們的強大了?”

趙伏岫註意到蘇綢的目光,搖頭解釋了一番。

內容概括為,上古時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蘇綢這才放棄掙紮,她伸手將壁畫拿走,準備回去給雲離塵看看,雲離塵活了兩千年,關於萬餘年前的事情,他應該清楚一二。

其他人被蘇綢收走壁畫的動作驚了一下,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說收走就收走,這是什麽精神狀態!

蘇綢感覺自己精神狀態挺正常的,倒是容健仁,他的精神狀態才叫不正常。

繞過石壁這個大屏風,他們可算是看見了裏頭的布置。

空曠的房間,一個祭臺,和一個供桌。

供桌之上,放著一塊黑木牌子。

“惡鬼靈牌,就是這東西。”

蘇綢一眼認出,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看見惡鬼靈牌的次數,多得要命,這玩意就算是隔著老遠,蘇綢也能認出來了。

看完惡鬼靈牌後,蘇綢就註意到了祭臺上的屍骨,那是一具已經放幹血的女屍,比較惹人註目的是她腰部以下,全是魚尾。

“鮫人。”慕容玲瓏看到魚尾,眉頭緊鎖,外面的鮫人血,不會就是從這個鮫人身上放出來的吧?

她應該已經死了很久了,要不是已經變成幹屍,此刻早就已經爛成一團爛泥,就是不知道將她擺放在祭臺上的原因是什麽。

“將她帶走吧,入土為安。”

慕容清瑤覺得很不忍心,她見過鮫人,得到過鮫人親手織造的衣裳,心靈手巧,與人為善的鮫人,給她留下的印象特別好。

現在看見有一個鮫人死在她面前,還是以如此慘烈的形態死去,實在是叫人五味雜陳,心中覆雜,難以言說。

其他人沒有意見,江潯不以為然,不過既然是他師妹提出來的要求,他自然也願意動彈動彈。

誰知剛靠近祭臺,一道血紅色的光芒便飛速向他們襲來,與此同時,他們聞到了濃厚的血腥味。

鮫人身上不斷湧出鮮血來,那些血組成了一條條長鞭,瘋狂向他們打來。

躲過血紅色光芒的攻擊,那些血光搭在地上,就是一灘血跡。

“這是什麽東西!”

江潯狼狽地躲離,他剛剛被那血芒擦了一下,結果他身上法衣直接□□廢了,陣法碎裂,靈光暗淡,轉眼從法衣變成了普通的衣裳。

要不是法衣替他擋了一下,他此刻可能已經被那血光給直接削去一條胳膊了。

其餘人皆是搖頭,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意。

洛江流仔細看著地上的那一灘血,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一個畫面。

在某個秘境裏,他和父親並肩作戰,父親被引走,他被人擊碎了金丹,在他失去意識前,他看見一道紅光刺破了父親的胸口。

這些畫面快速在洛江流腦海中閃過,洛江流甚至來不及記下,下一刻就遺忘了那些畫面,只是覺得紅芒眼熟,卻說不上來是什麽。

“像是詛咒,鮫人的詛咒。”

最後還是趙伏岫認出來是什麽了,趙家沒傳承上古時期的事情,但是一些偏門冷知識,都傳承了下來。

“鮫人詛咒,她死的淒慘,死後也要詛咒害死她的人,這倒是挺正常,可是她為什麽要攻擊咱們啊!”

慕容清瑤拽過已經沒有法衣護身的江潯,隨手打出一道靈力光團,打在抽過來的鞭子上。

除了血芒外,這些血鞭也很難對付。

慕容清瑤只覺得好人實在是太難做了,她兩次發善心,都給自己和夥伴帶來了不小的困難。

善良不是錯誤,世人欺君子以方,這才是錯的。

“估計是死前已經失去了理智,所以無差別詛咒所有人,咱們離開祭臺就行了,往那邊去。”

趙伏岫指向供桌的位置,無論是血芒還是血鞭,都不曾往那個方向過去,顯然那個方向是安全的。

一行人動作都不慢,倒黴的被抽了兩下,還好血鞭的威力沒有血芒大,沒人出現江潯那種情況,直接廢了一身法衣。

等脫離戰鬥環境,江潯也有功夫換一身衣服了,他手上掐訣,靈光一閃便換好了新的法衣,原本的舊法衣扔在了一旁,像是一團普通的布衣裳。

“師兄,別放在這兒,容易被發現。”

萬法宗的法衣,就算沒了陣法,樣式還是一眼能被認出來。

江潯心中有氣,覺得丟了臉面,現在被慕容清瑤提醒,也沒高興到哪兒去,黑著臉將衣服收回儲物袋,瞅著像是裝不下去了。

蘇綢沒給江潯眼神,這矯情人愛怎麽鬧怎麽鬧吧。

她的註意力現在都在惡鬼靈牌上。

“怪不得沒人將她的屍體從祭臺上移走,近身就無差別攻擊,誰敢過去?前輩,我們如果拿走它,是不是就沒辦法抵抗那鮫人的詛咒了?”

洛江流心有餘悸,見蘇綢一直盯著惡鬼靈牌,誤以為蘇綢要直接將惡鬼靈牌收走。

蘇綢搖搖頭,“不拿,要等。”

等?等什麽?

其餘人不解,蘇綢則拿出陣盤來,布置了一個小型的幻陣,隱藏了幾人的行蹤。

房間裏,六人的身影憑空消失了。

等幻陣布好,蘇綢才說:“鬧出這麽大動靜,我不相信沒人來查看,到時候就能順藤摸瓜,看看究竟是誰在這裏布置靈堂,祭拜惡鬼靈牌了,而且也能知道,惡鬼靈牌中惡鬼的意識,去了哪兒。”

惡鬼靈牌裏都有一絲惡鬼的意識,之前惡鬼靈牌飛著蠱惑蘇綢,跟著蘇綢走,就是惡鬼意識在控制。

現在他們在靈堂裏這麽鬧騰,惡鬼靈牌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就像是一塊普通的牌子,這也太奇怪了。

靈牌湊近一看,就知道是真的,那靈牌上還刻著名字,上古文字,蘇綢不太認識,這個名字是個生僻字。

之前說容健仁供奉惡鬼靈牌,只是一個猜測,並沒有證據,捉賊拿贓,蘇綢打算等容健仁過來,抓他個現場。

容健仁會來嗎?

他當然會來,他不光會來,他還會單獨自己一個人來。

供奉惡鬼靈牌,本來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場冒險,他已經將近四百歲了,金丹的壽元即將耗盡,他如果再不能突破到元嬰,到時候等待他的就是死亡,然後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他那個天賦驚人的女兒。

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呢?

只要借助惡鬼的力量成為元嬰修士,他看誰還敢跟他大呼小叫!就算是他親爹也不行!現在沒了他那個天賦異稟的女兒,他爹所有希望都在他身上了。

這樣多好,容健仁從不後悔殺了女兒,將女兒給惡鬼做貢品,他只後悔以前沒有供奉惡鬼靈牌。

自打他供奉惡鬼靈牌後,每一次祭祀,都能讓他體內的力量大漲,那種實力不斷攀升的感覺,實在是太迷人了,他已經不能停下了!

容健仁在興鳳城發現供奉惡鬼靈牌的地方有異動,他沒當回事,以為是他養得那些小東西又為他帶來了祭品。

至於蘇綢他們出任務到七裏村的事情,早就被容健仁給忘了。

容健仁和蘇綢他們不一樣,他到祭臺來,並不用從正門走,直接使用秘法,可以傳送進來,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自家大門都被人給打開了的事情。

他先關閉了定期清理動物,給惡鬼進行血食供奉的大陣,隨後掐了個手訣,拿出印有慕容家家徽的牌子,貼到手心,身形一閃便出現在石壁前。

容健仁睜開眼看見被蘇綢搬走了壁畫的石壁,怔了一怔。

“奇怪,之前石壁上,好像有壁畫吧?”

容健仁呢喃一句,不太確定,他已經忘了這件事了。

畢竟祭臺又不是他自己修的,壁畫內容他都沒好好看過,或許是那些壁畫被那群人給拿走了,容健仁沒有什麽疑心,他對這個地方的安全十分有信心,這可是他求爺爺告奶奶,不知道花費多少心思,才請人打造出來,絕對安全的地方。

繞過石壁,映入眼簾的是放著鮫人屍體的祭臺,和供桌上安然無恙的惡鬼靈牌。

容健仁徹底松了一口氣,只要惡鬼靈牌還在,其他的事情並不重要。

他繞著祭臺走,身子幾乎貼著墻,從祭臺的另一端上去,直接走到了惡鬼靈牌的供桌前。

本來已經躍躍欲試的血鞭,因為容健仁到了惡鬼靈牌跟前,放棄了掙紮,又回歸原本凝固在地面上的血的形態。

“竟然真的是他,他在供奉惡鬼靈牌!”

幻陣可以隔絕聲音,所以慕容清瑤說話的聲音,容健仁聽不見。

容健仁如果是個元嬰修士,或是化神修士,肯定能感覺到不對勁,可惜他也是個金丹,還是個走歪門邪道,修為來路不正的金丹,哪兒能看穿同為金丹的蘇綢,布下的幻陣呢?

慕容清瑤氣得不停深呼吸,她一想到自己好心將容子嫣的靈舟拿回,結果這個容健仁倒打一耙,說她殺了容子嫣,心頭火氣就壓不下去。

現在看來,真正殺害容子嫣的人,恐怕就是這個容健仁,蘇綢的推測是正確的。

果然,接下來容健仁自己自爆了。

他先是恭恭敬敬地給惡鬼靈牌上了三炷香,隨後看向鮫人屍體,搖了搖頭,“你說說你,死都死了,還非要占著這個祭臺不放,有什麽必要呢?害得我供奉祭品時,還要在別處,讓我那個好女兒看見了,要不是你,我肯定不會殺她。”

不要臉到這個地步的人,真的是少數。

如果容子嫣不死,以她的資質,遲早有一日,她能登上更高的境界,到時候容健仁身為她的父親,難道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不說別的,城主之位一直在他們這一脈,容健仁就永遠能享受最多的資源供給,不像現在,容子嫣一死,容老城主徹底心灰意冷,沒了容老城主和容子嫣的庇護,興鳳城的城主之位,容健仁保不住。

蘇綢很確定這個結局,因為在原本的劇情裏,容健仁很快就不是興鳳城的城主了,沒了城主之位,他還想晉級元嬰,自然只能扒著惡鬼靈牌不放,最後釀成更大的慘案。

又蠢又毒,說的就是容健仁。

容健仁說完那句話,慕容清瑤就想要動手直接制裁他,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做正義。

蘇綢攔下了她,“對付一個容健仁好說,可是這個地方,絕對不是他能建成,無論是惡鬼靈牌還是鮫人,他都不可能拿到手,一定有人在幫他,不如再等一等。”

蘇綢顧及慕容玲瓏的心情,沒有提及大門上的慕容家家徽,以及這裏到處都有的,慕容家秘法的痕跡。

但她不說,不代表慕容玲瓏自己不知道。

慕容玲瓏臉色變了又變,蘇綢說完後,她說:“前輩,在這裏等,肯定等不到那些人,不如先將容健仁拿下,問問他,究竟是誰在幫他。”

蘇綢是想要留在這裏,看看有沒有別人露出馬腳,慕容玲瓏則是想要直接將容健仁抓起來,問問他是怎麽回事。

誰知道容健仁和他背後的人幾天見一次,總不能一直在這裏等著。

況且,鮫人屍體一直在祭臺上,容健仁沒有讓人來處理,想來幕後之人,和他見面的次數並不多,不然他直接將鮫人詛咒的事情,告訴幕後之人,讓對方幫忙處理掉不就好了。

能拿到惡鬼靈牌,抓到鮫人的勢力,對付鮫人死後的詛咒,應該不算難事。

慕容玲瓏說的有道理,蘇綢有些被說服了,慕容清瑤在一旁連連點頭,她堂姐說得對啊!

其餘人不發表意見,這事兒肉眼可見是牽連到了慕容家,慕容家的兩位大小姐開口就夠了,蘇綢是主張調查的人,他們是輔佐調查,怎麽行動,全聽蘇綢意見。

蘇綢的意見就是,直接動手!

慕容玲瓏說的太有道理了,與其在這裏等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過來的幕後之人,不如將容健仁給抓起來,問上一問。

反正容健仁一看就不是嘴嚴的主兒。

容健仁正在那裏得意洋洋地沖鮫人說著話,他說鮫人實在是不識相,但凡鮫人聽話一些,死前就能少受點兒罪了,死後還用魂識詛咒他,詛咒有什麽用?還不是無法動他一根毫毛?

這話聽得人氣血上湧,要殺人放血,還要求鮫人配合,怎麽那麽大臉呢?殘忍殺害對方,還不讓人家報覆,真真是一張小人嘴臉。

他說的正高興,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巨力,他不受控制的被打向前頭的祭臺,在他驚悚至極的目光中,祭臺上的血液凝結成數條血鞭,紛紛往他身上抽去。

“啊!!”

容健仁一聲慘叫,身上光芒閃爍,一個個防禦型的法寶被打碎,每一件法寶碎裂後,都會給他造成一定的反噬,他現在發出慘叫,不是被血鞭抽得,而是被反噬疼得。

血鞭一輪下去,將容健仁身上的防禦法器消耗的差不多了。

血芒出現,奔著要容健仁的命而去,在容健仁快被嚇尿之前,一道光芒落在他身上,將他從祭臺上拽了下來。

蘇綢收起探月照花,靈力化作的繩索消失不見,她走到已經被嚇得癱軟在地的容健仁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看見蘇綢後,不自覺喊了一聲的容健仁,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活下來了,他臉上露出狂喜的笑容,又很快僵在了臉上。

三清宗的人看見了這裏,發現了他,可能還聽見了他剛剛說的話,這代表著什麽,他很清楚。

“蘇、蘇綢,我是興鳳城的城主,你不能殺我,三清宗也不能殺我!就算是你師傅瓊凝來了,她也不能這麽做!”

容健仁以為蘇綢會直接殺了他,不管不顧地大喊起來。

蘇綢撇了撇嘴,直接翻了個白眼,拿出法器捆仙繩,一個手訣打下去,捆仙繩自動將容健仁捆成了粽子。

容健仁動不了,嘴也被符文封住,瘋狂掙紮,卻只會讓捆仙繩越來越緊。

“這裏這些東西,咱們是弄不了了。”

慕容清瑤左右看看,無論是供臺上的惡鬼靈牌還是祭臺上的鮫人屍體,都不是他們一群金丹期的弟子能處理的東西。

“我會叫師傅來處理,此事還請萬法宗的各位先保密,莫要外傳。”

蘇綢將事情攬在了瓊凝身上,只有瓊凝能解決這些問題。

萬法宗的三位對此沒有意見,他們本來也找不到願意接手這一攤子事的人。

外面的大陣已經被容健仁關閉,所以他們可以在這裏隨意使用通訊符了,蘇綢直接一個通訊符,聯系了瓊凝,請師傅速來此地,解決惡鬼靈牌的事情。

萬法宗的三人等蘇綢聯絡完瓊凝,都提出要先走一步,他們可不想見到瓊凝道長,道長太可怕了,他們打心底裏害怕。

“這次多謝三位幫忙,下次若是有什麽需要我等幫忙的地方,可以直接與我說。”

洛江流跟三人行了一禮,三人回禮,連聲道自己也沒做什麽,客氣一番後,慕容清瑤和慕容玲瓏定下之後見面的時間,他們就一起離開了。

臨走前,趙伏岫看了蘇綢好幾眼,又露出了之前那種欲言又止的神情,蘇綢疑惑,沒等她問,趙伏岫先走了。

這人是不是有什麽大毛病?

蘇綢不知道這位神棍,不對,是神算,不知道趙神算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想不明白便不想了,繼續在此地等人。

等人的時候,還不忘問問容健仁,之前容健仁說,因為此處祭臺被鮫人屍體占據,所以供奉惡鬼靈牌時,他只能另找別處做祭臺,那麽另一處祭臺在哪兒?

容健仁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不如別人問什麽就說什麽,好歹不用受罪,所以蘇綢問話後,他很快就告訴了蘇綢,另一處祭臺並不是他處,就在城主府內。

“惡鬼靈牌中的惡鬼魂識呢?”

“也在城主府中,靈牌不過是個媒介,我在另一處供奉它,它便跟我到另一處了。”

反正惡鬼靈牌放在這裏也很安全,所以那個惡鬼非常放心地跟容健仁走了。

這個惡鬼聽上去不是很聰明,不過惡鬼只有一絲魂識附著在靈牌上,又不是整個大腦都在,不聰明很正常。

瓊凝本來正在三清宗內,查看之前從焦尾城搜出來的,有關春風閣的一切資料,沒想到她剛出去沒多久的徒弟,就給她傳訊,說在興鳳城抓到了一個供奉惡鬼靈牌的人。

她看了這條消息好幾遍,確定自己沒看錯後,瓊凝氣得手都在抖。

鬼蜮的那群惡鬼是盯上三清宗了不成?還是只盯著她瑯嬛峰一脈,從師弟到徒弟,甚至還有師侄,全都和惡鬼靈牌有了聯系。

瓊凝交代了兩句後,立馬飛往興鳳城。

大半個天穹大陸的距離,她全速之下,楞是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

可見瓊凝的修為已經到了元嬰巔峰,很快就會突破到化神了。

到了興鳳城後,瓊凝發通訊符給蘇綢,詢問蘇綢位置,蘇綢燃燒定位符,讓瓊凝順著定位符來查。

瓊凝見蘇綢沒有親自過來接她,就知道情況一定很不一般。

在通訊符中,蘇綢只是籠統的說,有人供奉惡鬼靈牌,但是是誰供奉,供奉到什麽程度,她都沒說。

等瓊凝一劍劈山,在山體上劈出一道裂縫,從裂縫進入山洞後,看見祭臺和供桌,以及那被五花大綁的興鳳城城主容健仁後,她震驚的遲遲沒有開口。

不光她震驚,蘇綢三人以及躺在地上的容健仁也很震驚。

蘇綢有想過,師傅可能找不到進入此處的入口,正想著要不要讓洛江流他們出去接人,誰知道一陣天搖地動,頭頂的山體楞是裂出一道縫,擡頭就能看見湛藍的天空。

以及從天而降的她師傅。

知道師傅一向不拘小節,但沒想到師傅能這麽簡單粗暴,蘇綢暗暗給瓊凝豎了個大拇指,這種行為,完全是基於對自身實力的自信,但凡弱一點,都不敢這麽幹。

她師傅確實與眾不同。

蘇綢平整一下心情,隨後跟瓊凝說清了此事的來龍去脈,把瓊凝聽得,額頭青筋一跳一跳的。

“殺女,供奉惡鬼靈牌,殘害無辜百姓,取鮫人血,虐殺鮫人,還陷害無辜之人,此番種種,有哪一件是一城之主能做出來的事情!從古至今,少見此等蠢毒之人,我定要去問問容老城主,養出你這等惡徒,還讓你繼任城主之位,容家萬年傳承何在!萬年名聲何存!”

瓊凝身為三清宗瑯嬛峰的首徒,她對於天穹大陸很多城池中的勢力都很熟悉,平日裏沒少往來,對興鳳城自然也是如此。

興鳳城百年前的城主是容老城主,不是容健仁這個廢物,後來容老城主需要安心修煉,才將容健仁這個唯一一個孩子扶持上位。

容老城主英明一世,也不知道是怎麽生出這樣一個蠢貨,更不知道他如何想得,竟然將這等蠢貨放到了城主之位上。

或許容老城主是以為,他只是閉關,不是死了,有他在一旁看著,容健仁翻不出大浪。

確實,容健仁在治理城池上,沒有任何建樹,也沒有任何不好,他根本接觸不到治理的權力,他的位置,完全是給他未來孩子先占著。

所以興鳳城在容健仁擔任城主後,並沒有顯出頹廢之態。

可是別的地方,容健仁是可勁折騰啊,什麽大逆不道,他就幹什麽,這些事情如果傳出去,興鳳城可能就沒有城主了。

正好,這些上古遺留下來的古舊城邦,本就不該還有城主存在,城主府反倒成了壓在百姓和一地修士頭頂的大山。

瓊凝腦海中閃過許多處理此事的手段,容健仁在她這一番話下,哭得涕淚橫流,嘴被封住,身上被捆著,還想跪在地上給瓊凝磕頭,求瓊凝放過他這一次,可瓊凝始終無動於衷。

蘇綢又將上古大陣的事情說了,順帶著,她將慕容家秘法在此地,以及懷疑容健仁身後還有人幫扶的事情都說了。

聽到慕容家,瓊凝看向慕容玲瓏。

“玲瓏,你可有頭緒?是不是慕容家出了叛徒,擅自將家族秘法,用於其他地方?”

瓊凝對慕容玲瓏的印象還不錯,她不覺得能養出慕容玲瓏這樣的孩子的家族,會是那種助紂為虐,甚至私底下各種不堪的家族。

所以她給慕容玲瓏機會,救一救她的家族。

可誰知,面對她的問話,慕容玲瓏半晌未語,最後只搖了搖頭,說:“道長,弟子不知。”

這說明,慕容玲瓏也不相信慕容家在此事中清白。

歹竹出好筍,好筍不能證明竹子是好的。

慕容家究竟在打什麽主意,慕容玲瓏不清楚,她只知道,慕容家的秘法,不可能隨意流傳開來,更不可能隨意在別處設下。

慕容玲瓏看向容健仁,真相如何,全在容健仁的腦子裏。

洛江流見此,走到容健仁身前,冷聲問他道:“慕容家為何要幫你,是慕容家的誰在幫你!”

容健仁此刻臉色灰白,在瓊凝明確不會放過他後,他就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

洛江流問他,沒讓他有太大反應。

瓊凝見他不配合,也不多說什麽,只冷笑一聲,勾起手指,拽住捆仙繩飛來的一端,腳下一蹬便要飛天,帶著容健仁去見容老城主。

嚇得容健仁一哆嗦,連忙唔唔出聲,表示他願意說,別將他帶走。

蘇綢解開容健仁嘴上的符文,容健仁立馬說道:“我不知道,只知道有人提過,天盛城不光一個慕容家,還有幾家是他們的勢力,他們還嘲諷過,說那群人太蠢,已經被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還自鳴得意,以為走到今天,全靠他們自己。”

“誰的勢力?”

容健仁說的顛三倒四,蘇綢有點兒沒反應過來,她只知道,幫助容健仁的勢力很強大,好像用了不知道什麽手段,掌控了天盛城的幾個家族。

“是……”

容健仁還沒說完,一口血吐出來,他的臉迅速灰白,轉眼沒了氣息。

瓊凝都被這一下給驚住了,她打出一道靈力入容健仁體內,臉色隨著靈力游走,越來越難看。

蘇綢:“師傅?”

“金丹已碎,天道之力反噬,他與人定下過契約,不可說出一個字。”

蘇綢歪了歪頭,“可是他自己不知道嗎?”

容健仁貪生怕死,真要是跟人定了這一份契約,他不會想將勢力名稱說出口。

瓊凝擡手收回靈力,“這麽一個蠢貨,蒙騙他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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