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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上, 江遲禮犯困，水杯裏的水多次見底，一旁的禮儀人員多次上前添。
最後他不想再麻煩人, 喝完後手掌似狀無意覆在杯口。
交流會枯燥無味，這幫學究一開便是幾個小時，人一個個精神開始松散，身子也散懶, 只有江遲禮椎坐著, 氣質出塵。
會議結束，李昭收拾東西過來他身側, 二人並肩出去。
李昭：“中午一起吃飯？”
他微不可聞地握拳抵住想要打的哈欠, 李昭又問：“昨晚很晚才睡？”
他鼻腔裏發出來淡淡地：“嗯。”
李昭就知道是這個答案, 神色變了下, 正色道：“那晚上的飯局, 你還能參加嗎？”
江遲禮看向她。
“都要喝酒, 換幾個場下來，估計要後半夜了。”
“所以中午不能一起吃飯, 我得回去補個覺。”
江遲禮說完就走，背過身, 那個遲遲沒打出來的哈欠才打了出來。
同樣發困的還有時蘊, 她昨晚和室友玩到後半夜才回家, 回去後就把要給江遲禮看橘白的事情拋到腦後。
等醒來時已經中午十二點半, 橘白在她枕頭邊趴著，不聲不響就這樣盯著她。
她習慣性地伸手去撓橘白的下巴, 然後才想起有什麽事情忘記了。
她立刻起來去摸手機, 看到昨晚三點江遲禮發來的論文，速度之快到讓她捂著嘴巴小小的震驚了下。
當然除了震驚外, 還有欣喜。
她按耐不住嘴角的笑意，快速給江遲禮發消息。
「時蘊」：！！！！！！！
沒有字，只是標點符號就足以表明她此刻的心情。
江遲禮手機裏彈出來這一排感嘆號，沒點開前還以為是什麽緊急的事情，點開後卻看到她大大的感謝。
論文這種東西在江遲禮眼裏可以當做是放松的消遣，他喜歡去做完全沈浸不被打擾的事情，下班後的身心俱疲和大腦運用過度的疲憊正好對沖。
江遲禮將其稱之為變相放松。
“謝我的話，讓我看看橘白。”
“哦哦哦。”她差點忘了。
時蘊打開手機攝像，將橘白抱在自己腿上，撓撓它下巴希望它配合一下，好拍個正臉給江遲禮，
但時蘊正拍著，突然想起來什麽。
她給江遲禮發消息，語氣試探：“要不，視頻給你看？”
江遲禮沒有回覆，而是直接撥了視頻過去。
時蘊被屏幕上跳出來的自己嚇了一跳，然後快速接通。
“貓呢？”
“這裏。”時蘊把橘白掐到懷裏，對準鏡頭，人和貓在一個框裏。
她其實可以鏡頭反轉，將自己剔除畫面之外，畢竟這次橘白才是重點，但她偏不。
時蘊穿著白色的睡裙，長發松散淩亂地垂在胸前，有著睡眠充足後的好氣色，臉頰素凈粉嫩。
時蘊抱著貓湊近鏡頭，半開玩笑。
時蘊：“來，跟你江遲禮叔叔打招呼。”
“叔叔？”
時蘊笑著應聲：“對啊。”
“別忘了，它可是我領回家的。”
“但你沒養喔，你出國把它送人了，是我又帶回來的。”
其實時蘊還想說，你不止把貓留下，連我也留下。
但這話早已反覆咀嚼過百次，知道他無心，說出來只會將人越推越遠。
江遲禮只聽出來小女孩兒的不滿，卻沒聽出來從起這個話題開始，她就是在開玩笑。
他認真慣了，“所以，我一直沒有把它從你手裏要出來。”
“全當我賠你。”
“拿貓就賠我啦？未免太輕易放過你，應該讓你去替我寫論文，替我答辯，替我找工作……”
說到這兒，江遲禮才察覺出她在胡說八道。
於是眉毛挑了下，點著頭似狀無意，敷衍地配合。
他也不認真，將手機斜靠在床頭櫃上的抽紙盒旁，人過去一旁繼續自己的事情，就這樣聽她繼續胡說八道。
時蘊看著人從鏡頭裏消失，之後鏡頭晃動，再次看清東西時，只有電視對著她。
時蘊眉毛打結：“你去哪兒啦？”
聲音沒有遠離她，江遲禮去衣櫃裏拿出來睡衣，準備換掉睡覺。
“還在。”
江遲禮過去另一側床頭，手裏的衣服扔在床上，開始解襯衣扣子。
時蘊想要問他在幹嘛，但聽到衣服布料摩擦，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怔楞著疑惑，然後看到對面黑屏的電視機裏有江遲禮的剪影。
他脫掉襯衣，漏出來結實挺拔的身材。江遲禮一直保持著健身的習慣，在沒有從醫院離職前是為了保持充足的精力，可以應付十幾個小時的手術。而現在是怕應酬多了，喝酒喝的身材走形。
他對自己的身材要求嚴格，一度還讓鳶姐以為他會喜歡健身運動型的女生，但其實他對女性並沒有任何要求。
江遲禮胳膊的肌肉線條清晰，拎起床上的睡衣套在身上，動作一氣呵成，將迷人春色蓋在綢緞之下。
之後……
他的手摸到褲腰邊緣，猝不及防地褪下，漏出來緊致有型的大腿肌肉，以及明顯的……
時蘊霎時紅了臉，快速將電話掛斷。
而後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她胸口不斷起伏著，好久都沒有緩過來。
時蘊很少做夢，但這晚，夢裏是旖旎艷麗的情色畫面，她看不清身上人的臉，只有黏熱喘息的聲音，就貼在她的耳畔。
夢裏自己卻被汗浸濕，她被人咬了一口，卻不想睜開眼。
而喘息聲也同樣縈繞在江遲禮身邊，夜色如墨，他眉頭擰了又擰，他翻身打開燈，也沒有將這異樣聲打破。
下一秒，他聽到隔壁房間□□碰撞的撞擊聲，女生聲音克制壓抑，好似被人捂了嘴。
他煩躁地睜開眼，做起來準備給前臺打電話，但還沒撥通，隔壁房間傳來敲門聲。
“不好意思先生，隔壁入住的有重要客人，麻煩您……”
“滾。”
得了，這也用不著再打了。
江遲禮被吵醒再無睡意，起來洗個澡清醒，之後去找前臺，想要換個房間。
但換了後並沒有多大差別，江遲禮晚上再次被吵醒。
沈似給他打電話匯報進展，順便跟他說自己到達的時間。
江遲禮不知道他來這裏幹嘛，隨口問他。沈似想起這個就頭痛，語氣無奈，還不是那個女人過來這邊參加商務活動，非要他一起過來。
江遲禮調侃其甜蜜的負擔，勸他不如從了吧。
沈似從不了，想起往後要被她欺壓一輩子便覺得人生無望。
等他以後結婚生子，當了沈家老大，一定要把定娃娃親這個糟粕給廢了。
他大放厥詞，江遲禮全聽個樂t。
沈似聽到隔壁動靜，這次輪到他調侃，說他老和尚出廟，然後遭到江遲禮掐斷電話的警告。
電話第二次打進來，沈似已經在其他酒店給他定了房間，讓他過去住。
江遲禮不想搞特殊：“沒剩幾天了，其他人都在，不合規矩。”
沈似才不單純是為了他：“哪裏那麽多規矩，是我剛來小時蘊這兒，給她送東西，她聽說我過去你那裏，也想過來。總不能讓她來也住那破酒店吧。”
時蘊改完的論文交上去，一時間閑下來，其他室友都還在焦頭爛額地修改，宋詔螢也在被案件摧殘，好幾日不過來她這裏。
正好沈似說要去江遲禮那裏，她就想跟著去。
沈似搬出來時蘊，江遲禮才松口。
然後沈似豪氣地給所有人都定了。
一行人在出差之旅快結束時集體換了酒店，沈似帶著時蘊過來時，領導對沈似恭維，好不客氣。
馬屁拍得沈似直樂，江遲禮和時蘊在一旁交換眼神，看著沈似享受這一切。
沈似也並非十足十淺薄，在恭維裏半開玩笑地將應酬推了，並且之後再喝酒，一律換成洋酒。
此刻是沈似主場，江遲禮未參與，一旁的時蘊更不喜歡這樣的場合，讓她想起舅媽帶她走街串巷，話說了不少，但都是毫無意義的廢話。
江遲禮怕時蘊無聊，起了個話頭：“你那天怎麽突然把電話掛了。”
時蘊倒吸一口涼氣，她試圖讓自己不再回憶他不穿褲子的畫面，但腦子過於活躍，只是聽到江遲禮說話，擡眼望見他，她就很難不想起。
宋詔螢一直自詡流氓，情竇初開時就喜歡盯著男人的屁股看，她說比女的有彈性，更比女的圓潤，很想狠狠的摸一下。
後來她的註意從後面轉到前面，開始在片子裏對比大小和樣貌。
每次宋詔螢跟自己說起這些事，她都捂著耳朵一臉無語。
時蘊說：“宋詔螢，你腦子裏能不能想點別的。”
此刻，時蘊想對自己說，時蘊，你腦子裏能不能想點別的。
但……
好吧，十指再怎麽捂住耳朵也有縫隙，宋詔螢的下流話，還是進了她的耳朵裏。
她承認，她面對江遲禮，就是流氓。
時蘊莞爾一笑，眉眼彎著，和耳後別的小貓發卡一樣靈動可愛。
她淡定地扯謊：“橘白好像尿床上，我就掛了過去處理。”
卻有水漬，但是誰的，只有時蘊知道。
江遲禮：“嗯？不是已經絕育了嗎？”
“對啊，所以這可難講喔，人都猜不透，貓隔著物種，更難猜，可能只是好玩。”
江遲禮還想再問，被時蘊攔住。這點小事哪裏值得刨根問底，她在一旁站的腳累，下意識伸手去搭江遲禮的胳膊。
她借著勁兒，聽到江遲禮說：“小婕也愛這樣，不過……”
“不過什麽。”
“她一般是扶著我胳膊，腦袋還又靠上去。”
“所以我和魚魚是有區別的是嗎？”時蘊偏頭盯著他問，江遲禮沒有回答，看了眼手機，說到點了。
恰好沈似和他們聊完，揮手作別，路過江遲禮時讓他少喝點留著肚子，他家那位，這次想見見他們。
應酬完，晚上還得再來一波。
沈似看著囂張得不行，實則被狠狠拿捏，江遲禮說他是局內人，自然感覺不出來。
時蘊接話：“其實是懼內吧。”
“胡說八道什麽呢，娃娃親懂不懂，還沒結呢，再說了我不可能和她結婚的。”說著臉上更加不爽，丟出來一句，“小屁孩兒你懂個什麽。”
時蘊搖頭晃腦：“喔，我不懂，就你懂。”
沈似看她氣人的樣子，張嘴了好幾次，掃見一旁盯著他的江遲禮，最終什麽話都沒敢說。
沈似走去陪未婚妻參加宴會，江遲禮要去飯局，一時間只剩下她。
江遲禮坐上車才想起來什麽，給時蘊發了短信，李昭在酒店裏，無聊的話，可以去找她玩。
多少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時蘊楞了下，沒反應過來是誰，江遲禮就已經把房間號發過來。
時蘊在去找李昭的路上，才漸漸確定是高中那個李昭。
李昭在上個酒店被吵得睡不著覺，因為失眠有點頭疼，所以這次沒去。
李昭聽到敲門聲，打開門看到是時蘊頗為意外，怔楞時，時蘊臉上已經躍起笑容，她十分激動：“真是你的啊李老師！您怎麽一點都沒變。”
李昭確實沒什麽變化，穿著素色的睡裙，眉眼帶著純良，氣質溫柔。
但李昭看著時蘊，覺得她變了。
最後那通電話的猜測得到驗證，時蘊就在一步步擺脫過去。
李昭請時蘊進去，二人的寒暄便又從李昭離開開始，她把給江遲禮講的那些又給時蘊講了一遍，時蘊錯愕驚訝。
錯愕驚訝她和江遲禮的緣分如此巧妙，時隔多年，還是能夠在一起共事。
李昭聽出來時蘊什麽意思，但事實就是：“確實是巧合。”
但在李昭心裏，巧合要比帶有目的擁有更多朦朧不清、讓人著迷，並且篤定一些什麽的魔力。
李昭說，她很信緣分。
但時蘊不信，她甜美地笑著說，我還是跟之前一樣，更信事在人為。
緣分太虛無縹緲，感覺是需要運氣的東西，時蘊沒有運氣。
從小時候集游戲卡片開始，她就沒有抽到過自己想要的，之後關於一切需要運氣的東西，她都不再參與。
她不是賭徒，也沒有賭徒精神。
李昭邀請時蘊晚上一起吃飯，但時蘊晚上有約，於是拒絕。
江遲禮的應酬到晚上十點才結束，本身還要轉場繼續玩，但他裝醉，提前撤了。而沈似那邊十一點結束，所以江遲禮和時蘊先去酒吧。
時蘊第一次見到喝酒的江遲禮，臉頰帶著一些緋紅，但沒醉，身上有著淡淡的酒香，和獨屬於他的氣味融合在一起，讓時蘊剛到他身邊時，就不動聲色地吸了一口。
讓人著迷的味道。
江遲禮起身給她倒水，她接過時，二人手指碰到，時蘊沒有感覺到冰涼。
時蘊疑惑，伸手去摸了摸他的手背：“誒，熱的。”
江遲禮解釋：“喝了酒體溫就會高。”
如果體溫不是一成不變，那肯定還有除了喝酒之外的東西，只不過還沒發現。
江遲禮表示，他不知道。
時蘊揚言，自己肯定有一天會知道。
時蘊一晚上沒吃東西餓的心慌，吃著小食墊巴肚子，等待沈似和他口中絕不會結婚的女人。
時蘊正吃著，沈似領著人才進來，時蘊看到安宜的那一眼，心裏就罵了句，沈老師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安宜剛從宴會下來，濃妝還沒卸，大紅色的唇，眉眼有著成熟凜冽的美，但美卻不傷人，因為她笑起來，嘴角有個淺淺的酒窩。
她沒有沈似喝多酒哭訴地那般嚇人，至少在他們面前，她還是很給沈似面子。
比如有美女找沈似要電話號碼，沈似笑著給了，安宜在一旁也沒有什麽表情。
時蘊湊近江遲禮耳邊，跟他說，我覺得，安宜估計和沈老師一樣，都是被家裏逼的。
江遲禮不了解，不做評價。
時蘊一時心疼安宜，起身坐去安宜身邊，安宜看著時蘊，第一句話是：“幸好你的眼角沒留疤，不然沈似要內疚一輩子。”
時蘊看向沈似，沈似正翹著二郎腿喝酒：“我說的，當時出錢修跑道這事兒，還是她去說服我爸的。”
時蘊頓時對安宜更加有好感，於而安宜也喜歡時蘊，因為沈似喜歡。
二人投緣，一個接著一杯，不比那兩個男人喝的少，但安宜從畢業就開始談生意應酬，酒量要比時蘊好的多。
時蘊幾杯酒下肚就已經醉了，開始發酒瘋，去其他客人那裏非要和人家玩搖骰子，湊熱鬧。
時蘊不會，回來找江遲禮撒嬌。
於是江遲禮耐著性子教一個酒鬼規則，時蘊聽不懂，此刻也不想懂，因為江遲禮湊她很近，手裏捏著骰子遞到她掌心。
她視線只牢牢盯著他的一翕一合的嘴唇。
她覺得，自己現在是喝醉的流氓。
時蘊咽了口唾沫，然後聽到江遲禮認真問：“聽懂了嗎？”
時蘊點頭，然後想起來什麽又快速搖頭：“沒懂，你再講一遍。”
沈似也已經喝醉，腦袋靠在安宜身上，看著“老師”和“學生”搭腔：“你那個腦子，他給你講不明白的。”
時蘊回頭瞪了沈似一眼。
場子裏唯一清醒的安宜推開沈似，說著撤了吧。然後江遲禮扶著時蘊，酒保扶著沈似，一行人往外走。
時蘊剛出去，腦袋被風一吹，更加眩暈。
她拉著江遲禮胳膊，然後彎著身子，腦袋靠在他胳膊上，閉著眼睛說：“江遲禮，我走不動了。”
模樣和鄭婕妤t一模一樣。
還好車到路邊，江遲禮只是背了時蘊幾步路。江遲禮把時蘊放進去，回頭看了眼沈似已經坐上安宜的車，這才放心。
兩個稍微靠譜的人對視一眼，互相點了下頭，然後說了句註意安全。
江遲禮和時蘊坐在車的後座，時蘊歪著腦袋睡著，看起來真的醉了。
車路過藥店，他讓師傅停下，下去買了醒酒藥和蜂蜜，以防時蘊第二天頭疼。
二人到酒店已經淩晨五點，江遲禮把時蘊放在床上，然後準備去叫客房服務，還沒打通，時蘊“哇”地一聲吐在地上。
江遲禮無奈，過去將腦袋吊在床頭的時蘊扶回床上，之後將地上的汙穢清理幹凈。
酒店前臺把溫水送來，江遲禮過去把時蘊扶起，想要把解酒藥塞進她嘴裏，於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讓她清醒一些。
此刻江遲禮的語氣和平時不同，多了幾分嬌慣，他哄時蘊：“聽話，嘴巴張開。”
時蘊腦子早已轉不動，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只是有溫熱的氣息撲在自己額頭，讓她本能的伸手想去尋找熱源。
然後，時蘊摸到江遲禮的嘴巴。
柔軟不可得之物此刻就在她手中，她憑借意志力清醒，又或者是其他，不過都不重要。
她微微睜開眼，人還在迷糊，估計怎麽回來的都不知道。
她甕聲甕氣地問：“我怎麽了？”
江遲禮：“你喝多了。”
“什麽味道。”
“你吐了一地，剛清理。”
“你清理的嗎？”
江遲禮為這樣的傻話發笑：“不然呢？”
時蘊傻笑：“江遲禮，沒有你我可怎麽辦呢。”
江遲禮晃了晃手裏的藥，讓她張嘴，吃了會舒服點。
這次時蘊聽話，張嘴讓江遲禮將藥餵進去。江遲禮還沒餵她水，她就已經將藥吞下。
江遲禮怕她卡嗓子，問了好幾遍到底有沒有咽下去，直到時蘊擰著眉說他啰嗦，然後張開嘴巴讓他檢查。
房間內的燈只開了床頭一盞，因為江遲禮怕時蘊睜開時燈光刺眼，所以此刻他湊近去確定她到底有沒有咽下去。
江遲禮捏著時蘊的臉頰，開始細細端詳。
離得太近了。
時蘊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上來。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也可能是根本不想控制，任由它自由滑坡。
此刻已經滑得y亂不堪，江遲禮抽手，卻被時蘊抓住。
然後。
時蘊微微擡頭，江遲禮下意識後退，但吻還是落在他的下巴。
溫熱碾過溫熱，卻將那一片肉燙紅，江遲禮楞了幾秒，看著時蘊身子重新落回去，然後跟沒事人一樣閉眼入睡，他久久不知作何反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兒，江遲禮聽到時蘊的夢囈。
她說：“你知不知道，我高中很喜歡你。”
然後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江遲禮想起程舫昔的話，他站起來，影子落在時蘊身上，遮天蔽日。
他說：“時蘊，你高中是不是早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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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不想再麻煩人, 喝完後手掌似狀無意覆在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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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李昭收拾東西過來他身側, 二人並肩出去。
李昭：“中午一起吃飯？”
他微不可聞地握拳抵住想要打的哈欠, 李昭又問：“昨晚很晚才睡？”
他鼻腔裏發出來淡淡地：“嗯。”
李昭就知道是這個答案, 神色變了下, 正色道：“那晚上的飯局, 你還能參加嗎？”
江遲禮看向她。
“都要喝酒, 換幾個場下來，估計要後半夜了。”
“所以中午不能一起吃飯, 我得回去補個覺。”
江遲禮說完就走，背過身, 那個遲遲沒打出來的哈欠才打了出來。
同樣發困的還有時蘊, 她昨晚和室友玩到後半夜才回家, 回去後就把要給江遲禮看橘白的事情拋到腦後。
等醒來時已經中午十二點半, 橘白在她枕頭邊趴著，不聲不響就這樣盯著她。
她習慣性地伸手去撓橘白的下巴, 然後才想起有什麽事情忘記了。
她立刻起來去摸手機, 看到昨晚三點江遲禮發來的論文，速度之快到讓她捂著嘴巴小小的震驚了下。
當然除了震驚外, 還有欣喜。
她按耐不住嘴角的笑意，快速給江遲禮發消息。
「時蘊」：！！！！！！！
沒有字，只是標點符號就足以表明她此刻的心情。
江遲禮手機裏彈出來這一排感嘆號，沒點開前還以為是什麽緊急的事情，點開後卻看到她大大的感謝。
論文這種東西在江遲禮眼裏可以當做是放松的消遣，他喜歡去做完全沈浸不被打擾的事情，下班後的身心俱疲和大腦運用過度的疲憊正好對沖。
江遲禮將其稱之為變相放松。
“謝我的話，讓我看看橘白。”
“哦哦哦。”她差點忘了。
時蘊打開手機攝像，將橘白抱在自己腿上，撓撓它下巴希望它配合一下，好拍個正臉給江遲禮，
但時蘊正拍著，突然想起來什麽。
她給江遲禮發消息，語氣試探：“要不，視頻給你看？”
江遲禮沒有回覆，而是直接撥了視頻過去。
時蘊被屏幕上跳出來的自己嚇了一跳，然後快速接通。
“貓呢？”
“這裏。”時蘊把橘白掐到懷裏，對準鏡頭，人和貓在一個框裏。
她其實可以鏡頭反轉，將自己剔除畫面之外，畢竟這次橘白才是重點，但她偏不。
時蘊穿著白色的睡裙，長發松散淩亂地垂在胸前，有著睡眠充足後的好氣色，臉頰素凈粉嫩。
時蘊抱著貓湊近鏡頭，半開玩笑。
時蘊：“來，跟你江遲禮叔叔打招呼。”
“叔叔？”
時蘊笑著應聲：“對啊。”
“別忘了，它可是我領回家的。”
“但你沒養喔，你出國把它送人了，是我又帶回來的。”
其實時蘊還想說，你不止把貓留下，連我也留下。
但這話早已反覆咀嚼過百次，知道他無心，說出來只會將人越推越遠。
江遲禮只聽出來小女孩兒的不滿，卻沒聽出來從起這個話題開始，她就是在開玩笑。
他認真慣了，“所以，我一直沒有把它從你手裏要出來。”
“全當我賠你。”
“拿貓就賠我啦？未免太輕易放過你，應該讓你去替我寫論文，替我答辯，替我找工作……”
說到這兒，江遲禮才察覺出她在胡說八道。
於是眉毛挑了下，點著頭似狀無意，敷衍地配合。
他也不認真，將手機斜靠在床頭櫃上的抽紙盒旁，人過去一旁繼續自己的事情，就這樣聽她繼續胡說八道。
時蘊看著人從鏡頭裏消失，之後鏡頭晃動，再次看清東西時，只有電視對著她。
時蘊眉毛打結：“你去哪兒啦？”
聲音沒有遠離她，江遲禮去衣櫃裏拿出來睡衣，準備換掉睡覺。
“還在。”
江遲禮過去另一側床頭，手裏的衣服扔在床上，開始解襯衣扣子。
時蘊想要問他在幹嘛，但聽到衣服布料摩擦，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怔楞著疑惑，然後看到對面黑屏的電視機裏有江遲禮的剪影。
他脫掉襯衣，漏出來結實挺拔的身材。江遲禮一直保持著健身的習慣，在沒有從醫院離職前是為了保持充足的精力，可以應付十幾個小時的手術。而現在是怕應酬多了，喝酒喝的身材走形。
他對自己的身材要求嚴格，一度還讓鳶姐以為他會喜歡健身運動型的女生，但其實他對女性並沒有任何要求。
江遲禮胳膊的肌肉線條清晰，拎起床上的睡衣套在身上，動作一氣呵成，將迷人春色蓋在綢緞之下。
之後……
他的手摸到褲腰邊緣，猝不及防地褪下，漏出來緊致有型的大腿肌肉，以及明顯的……
時蘊霎時紅了臉，快速將電話掛斷。
而後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她胸口不斷起伏著，好久都沒有緩過來。
時蘊很少做夢，但這晚，夢裏是旖旎艷麗的情色畫面，她看不清身上人的臉，只有黏熱喘息的聲音，就貼在她的耳畔。
夢裏自己卻被汗浸濕，她被人咬了一口，卻不想睜開眼。
而喘息聲也同樣縈繞在江遲禮身邊，夜色如墨，他眉頭擰了又擰，他翻身打開燈，也沒有將這異樣聲打破。
下一秒，他聽到隔壁房間□□碰撞的撞擊聲，女生聲音克制壓抑，好似被人捂了嘴。
他煩躁地睜開眼，做起來準備給前臺打電話，但還沒撥通，隔壁房間傳來敲門聲。
“不好意思先生，隔壁入住的有重要客人，麻煩您……”
“滾。”
得了，這也用不著再打了。
江遲禮被吵醒再無睡意，起來洗個澡清醒，之後去找前臺，想要換個房間。
但換了後並沒有多大差別，江遲禮晚上再次被吵醒。
沈似給他打電話匯報進展，順便跟他說自己到達的時間。
江遲禮不知道他來這裏幹嘛，隨口問他。沈似想起這個就頭痛，語氣無奈，還不是那個女人過來這邊參加商務活動，非要他一起過來。
江遲禮調侃其甜蜜的負擔，勸他不如從了吧。
沈似從不了，想起往後要被她欺壓一輩子便覺得人生無望。
等他以後結婚生子，當了沈家老大，一定要把定娃娃親這個糟粕給廢了。
他大放厥詞，江遲禮全聽個樂t。
沈似聽到隔壁動靜，這次輪到他調侃，說他老和尚出廟，然後遭到江遲禮掐斷電話的警告。
電話第二次打進來，沈似已經在其他酒店給他定了房間，讓他過去住。
江遲禮不想搞特殊：“沒剩幾天了，其他人都在，不合規矩。”
沈似才不單純是為了他：“哪裏那麽多規矩，是我剛來小時蘊這兒，給她送東西，她聽說我過去你那裏，也想過來。總不能讓她來也住那破酒店吧。”
時蘊改完的論文交上去，一時間閑下來，其他室友都還在焦頭爛額地修改，宋詔螢也在被案件摧殘，好幾日不過來她這裏。
正好沈似說要去江遲禮那裏，她就想跟著去。
沈似搬出來時蘊，江遲禮才松口。
然後沈似豪氣地給所有人都定了。
一行人在出差之旅快結束時集體換了酒店，沈似帶著時蘊過來時，領導對沈似恭維，好不客氣。
馬屁拍得沈似直樂，江遲禮和時蘊在一旁交換眼神，看著沈似享受這一切。
沈似也並非十足十淺薄，在恭維裏半開玩笑地將應酬推了，並且之後再喝酒，一律換成洋酒。
此刻是沈似主場，江遲禮未參與，一旁的時蘊更不喜歡這樣的場合，讓她想起舅媽帶她走街串巷，話說了不少，但都是毫無意義的廢話。
江遲禮怕時蘊無聊，起了個話頭：“你那天怎麽突然把電話掛了。”
時蘊倒吸一口涼氣，她試圖讓自己不再回憶他不穿褲子的畫面，但腦子過於活躍，只是聽到江遲禮說話，擡眼望見他，她就很難不想起。
宋詔螢一直自詡流氓，情竇初開時就喜歡盯著男人的屁股看，她說比女的有彈性，更比女的圓潤，很想狠狠的摸一下。
後來她的註意從後面轉到前面，開始在片子裏對比大小和樣貌。
每次宋詔螢跟自己說起這些事，她都捂著耳朵一臉無語。
時蘊說：“宋詔螢，你腦子裏能不能想點別的。”
此刻，時蘊想對自己說，時蘊，你腦子裏能不能想點別的。
但……
好吧，十指再怎麽捂住耳朵也有縫隙，宋詔螢的下流話，還是進了她的耳朵裏。
她承認，她面對江遲禮，就是流氓。
時蘊莞爾一笑，眉眼彎著，和耳後別的小貓發卡一樣靈動可愛。
她淡定地扯謊：“橘白好像尿床上，我就掛了過去處理。”
卻有水漬，但是誰的，只有時蘊知道。
江遲禮：“嗯？不是已經絕育了嗎？”
“對啊，所以這可難講喔，人都猜不透，貓隔著物種，更難猜，可能只是好玩。”
江遲禮還想再問，被時蘊攔住。這點小事哪裏值得刨根問底，她在一旁站的腳累，下意識伸手去搭江遲禮的胳膊。
她借著勁兒，聽到江遲禮說：“小婕也愛這樣，不過……”
“不過什麽。”
“她一般是扶著我胳膊，腦袋還又靠上去。”
“所以我和魚魚是有區別的是嗎？”時蘊偏頭盯著他問，江遲禮沒有回答，看了眼手機，說到點了。
恰好沈似和他們聊完，揮手作別，路過江遲禮時讓他少喝點留著肚子，他家那位，這次想見見他們。
應酬完，晚上還得再來一波。
沈似看著囂張得不行，實則被狠狠拿捏，江遲禮說他是局內人，自然感覺不出來。
時蘊接話：“其實是懼內吧。”
“胡說八道什麽呢，娃娃親懂不懂，還沒結呢，再說了我不可能和她結婚的。”說著臉上更加不爽，丟出來一句，“小屁孩兒你懂個什麽。”
時蘊搖頭晃腦：“喔，我不懂，就你懂。”
沈似看她氣人的樣子，張嘴了好幾次，掃見一旁盯著他的江遲禮，最終什麽話都沒敢說。
沈似走去陪未婚妻參加宴會，江遲禮要去飯局，一時間只剩下她。
江遲禮坐上車才想起來什麽，給時蘊發了短信，李昭在酒店裏，無聊的話，可以去找她玩。
多少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時蘊楞了下，沒反應過來是誰，江遲禮就已經把房間號發過來。
時蘊在去找李昭的路上，才漸漸確定是高中那個李昭。
李昭在上個酒店被吵得睡不著覺，因為失眠有點頭疼，所以這次沒去。
李昭聽到敲門聲，打開門看到是時蘊頗為意外，怔楞時，時蘊臉上已經躍起笑容，她十分激動：“真是你的啊李老師！您怎麽一點都沒變。”
李昭確實沒什麽變化，穿著素色的睡裙，眉眼帶著純良，氣質溫柔。
但李昭看著時蘊，覺得她變了。
最後那通電話的猜測得到驗證，時蘊就在一步步擺脫過去。
李昭請時蘊進去，二人的寒暄便又從李昭離開開始，她把給江遲禮講的那些又給時蘊講了一遍，時蘊錯愕驚訝。
錯愕驚訝她和江遲禮的緣分如此巧妙，時隔多年，還是能夠在一起共事。
李昭聽出來時蘊什麽意思，但事實就是：“確實是巧合。”
但在李昭心裏，巧合要比帶有目的擁有更多朦朧不清、讓人著迷，並且篤定一些什麽的魔力。
李昭說，她很信緣分。
但時蘊不信，她甜美地笑著說，我還是跟之前一樣，更信事在人為。
緣分太虛無縹緲，感覺是需要運氣的東西，時蘊沒有運氣。
從小時候集游戲卡片開始，她就沒有抽到過自己想要的，之後關於一切需要運氣的東西，她都不再參與。
她不是賭徒，也沒有賭徒精神。
李昭邀請時蘊晚上一起吃飯，但時蘊晚上有約，於是拒絕。
江遲禮的應酬到晚上十點才結束，本身還要轉場繼續玩，但他裝醉，提前撤了。而沈似那邊十一點結束，所以江遲禮和時蘊先去酒吧。
時蘊第一次見到喝酒的江遲禮，臉頰帶著一些緋紅，但沒醉，身上有著淡淡的酒香，和獨屬於他的氣味融合在一起，讓時蘊剛到他身邊時，就不動聲色地吸了一口。
讓人著迷的味道。
江遲禮起身給她倒水，她接過時，二人手指碰到，時蘊沒有感覺到冰涼。
時蘊疑惑，伸手去摸了摸他的手背：“誒，熱的。”
江遲禮解釋：“喝了酒體溫就會高。”
如果體溫不是一成不變，那肯定還有除了喝酒之外的東西，只不過還沒發現。
江遲禮表示，他不知道。
時蘊揚言，自己肯定有一天會知道。
時蘊一晚上沒吃東西餓的心慌，吃著小食墊巴肚子，等待沈似和他口中絕不會結婚的女人。
時蘊正吃著，沈似領著人才進來，時蘊看到安宜的那一眼，心裏就罵了句，沈老師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安宜剛從宴會下來，濃妝還沒卸，大紅色的唇，眉眼有著成熟凜冽的美，但美卻不傷人，因為她笑起來，嘴角有個淺淺的酒窩。
她沒有沈似喝多酒哭訴地那般嚇人，至少在他們面前，她還是很給沈似面子。
比如有美女找沈似要電話號碼，沈似笑著給了，安宜在一旁也沒有什麽表情。
時蘊湊近江遲禮耳邊，跟他說，我覺得，安宜估計和沈老師一樣，都是被家裏逼的。
江遲禮不了解，不做評價。
時蘊一時心疼安宜，起身坐去安宜身邊，安宜看著時蘊，第一句話是：“幸好你的眼角沒留疤，不然沈似要內疚一輩子。”
時蘊看向沈似，沈似正翹著二郎腿喝酒：“我說的，當時出錢修跑道這事兒，還是她去說服我爸的。”
時蘊頓時對安宜更加有好感，於而安宜也喜歡時蘊，因為沈似喜歡。
二人投緣，一個接著一杯，不比那兩個男人喝的少，但安宜從畢業就開始談生意應酬，酒量要比時蘊好的多。
時蘊幾杯酒下肚就已經醉了，開始發酒瘋，去其他客人那裏非要和人家玩搖骰子，湊熱鬧。
時蘊不會，回來找江遲禮撒嬌。
於是江遲禮耐著性子教一個酒鬼規則，時蘊聽不懂，此刻也不想懂，因為江遲禮湊她很近，手裏捏著骰子遞到她掌心。
她視線只牢牢盯著他的一翕一合的嘴唇。
她覺得，自己現在是喝醉的流氓。
時蘊咽了口唾沫，然後聽到江遲禮認真問：“聽懂了嗎？”
時蘊點頭，然後想起來什麽又快速搖頭：“沒懂，你再講一遍。”
沈似也已經喝醉，腦袋靠在安宜身上，看著“老師”和“學生”搭腔：“你那個腦子，他給你講不明白的。”
時蘊回頭瞪了沈似一眼。
場子裏唯一清醒的安宜推開沈似，說著撤了吧。然後江遲禮扶著時蘊，酒保扶著沈似，一行人往外走。
時蘊剛出去，腦袋被風一吹，更加眩暈。
她拉著江遲禮胳膊，然後彎著身子，腦袋靠在他胳膊上，閉著眼睛說：“江遲禮，我走不動了。”
模樣和鄭婕妤t一模一樣。
還好車到路邊，江遲禮只是背了時蘊幾步路。江遲禮把時蘊放進去，回頭看了眼沈似已經坐上安宜的車，這才放心。
兩個稍微靠譜的人對視一眼，互相點了下頭，然後說了句註意安全。
江遲禮和時蘊坐在車的後座，時蘊歪著腦袋睡著，看起來真的醉了。
車路過藥店，他讓師傅停下，下去買了醒酒藥和蜂蜜，以防時蘊第二天頭疼。
二人到酒店已經淩晨五點，江遲禮把時蘊放在床上，然後準備去叫客房服務，還沒打通，時蘊“哇”地一聲吐在地上。
江遲禮無奈，過去將腦袋吊在床頭的時蘊扶回床上，之後將地上的汙穢清理幹凈。
酒店前臺把溫水送來，江遲禮過去把時蘊扶起，想要把解酒藥塞進她嘴裏，於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讓她清醒一些。
此刻江遲禮的語氣和平時不同，多了幾分嬌慣，他哄時蘊：“聽話，嘴巴張開。”
時蘊腦子早已轉不動，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只是有溫熱的氣息撲在自己額頭，讓她本能的伸手想去尋找熱源。
然後，時蘊摸到江遲禮的嘴巴。
柔軟不可得之物此刻就在她手中，她憑借意志力清醒，又或者是其他，不過都不重要。
她微微睜開眼，人還在迷糊，估計怎麽回來的都不知道。
她甕聲甕氣地問：“我怎麽了？”
江遲禮：“你喝多了。”
“什麽味道。”
“你吐了一地，剛清理。”
“你清理的嗎？”
江遲禮為這樣的傻話發笑：“不然呢？”
時蘊傻笑：“江遲禮，沒有你我可怎麽辦呢。”
江遲禮晃了晃手裏的藥，讓她張嘴，吃了會舒服點。
這次時蘊聽話，張嘴讓江遲禮將藥餵進去。江遲禮還沒餵她水，她就已經將藥吞下。
江遲禮怕她卡嗓子，問了好幾遍到底有沒有咽下去，直到時蘊擰著眉說他啰嗦，然後張開嘴巴讓他檢查。
房間內的燈只開了床頭一盞，因為江遲禮怕時蘊睜開時燈光刺眼，所以此刻他湊近去確定她到底有沒有咽下去。
江遲禮捏著時蘊的臉頰，開始細細端詳。
離得太近了。
時蘊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上來。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也可能是根本不想控制，任由它自由滑坡。
此刻已經滑得y亂不堪，江遲禮抽手，卻被時蘊抓住。
然後。
時蘊微微擡頭，江遲禮下意識後退，但吻還是落在他的下巴。
溫熱碾過溫熱，卻將那一片肉燙紅，江遲禮楞了幾秒，看著時蘊身子重新落回去，然後跟沒事人一樣閉眼入睡，他久久不知作何反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兒，江遲禮聽到時蘊的夢囈。
她說：“你知不知道，我高中很喜歡你。”
然後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江遲禮想起程舫昔的話，他站起來，影子落在時蘊身上，遮天蔽日。
他說：“時蘊，你高中是不是早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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