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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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你就是被人告白了對吧！”
出租車上，林璐手托著下巴，目光審視著那盒沒有成功還回去的巧克力, 話語中盡是十拿九穩的語氣。
宋明舒沈默了片刻,
“……是。”
於她而言，這件事還挺讓人意外的。
畢竟在宋明舒的視角裏, 她和對方也僅僅只是互相知道名字, 見面會打招呼的程度罷了。
“所以呢, ”林璐猛一探身湊到她面前, 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起來：“你怎麽跟他說的？你答應了？”
宋明舒嚇了一跳，當即否認：“沒有，我當然拒絕了。”
想了想，她又繼續補充道：“我就跟他說……謝謝他的喜歡，類似這種話吧。”
其實男生告白時掌握的分寸非常好, 既不冒犯，也沒有讓她感受到壓力, 從他的神情中，宋明舒能感受到來自對方的誠摯和真切。
所以, 她也斟酌著, 盡量以直白但卻不傷人的方式拒絕：“抱歉，我覺得……我們目前還是以學業為重比較好。”
至於巧克力，宋明舒想還回去, 但男生死活不收：“本就是給你買的, 雖然被拒絕了，但我們最起碼還算是朋友吧, 所以就權當是來自朋友的元旦禮物好了。不然我又被拒絕又被拒收禮物的，也太讓人難過了……”
宋明舒根本爭不過他, 最後只能萬分無奈的收下。
聽完緣由，林璐嘿嘿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我們明舒這麽好，難怪招人喜歡呢！”
正說著，出租車停了下來。
司機說道：“姑娘，前邊路封了，車開不過去，你們只能在這兒下車了。”
宋明舒透過車玻璃一看，才發現前方路口已經設了路障，還有警察在吹哨子指揮車輛掉頭。
車外人海如潮，熙熙攘攘，全都是來看零點煙花的。
兩人在路口下車，順著人流往源江大橋上走去。
在橋邊選了個比較好的觀賞角度站定，林璐給周浩川發了消息，告訴他具體位置，但對方卻遲遲沒有回應。
又等了會兒還沒有動靜，林璐有點著急起來：“明舒，要不然你也問問嶼哥，他們倆怎麽還沒到？”
高三大部分班主任都自動忽視了元旦活動，依舊照常上晚自習，江嶼和周浩川所在的高三1班就是其中之一。
為了防止今晚有人心浮氣躁，偷偷逃晚自習，班主任特意坐在講臺上從頭盯到尾。
所以，這兩個人只能晚自習結束後才能來。
江嶼的消息回覆的很快：馬上到。
林璐對著手機屏幕整理了一下頭發，然後將宋明舒攬過來：“來來來，趁他們倆來之前，咱們先自拍一個。”
宋明舒將頭靠過去，對著手機屏幕露出一個淺笑，但等了半天不見林璐按下拍照鍵，她臉都快要笑僵了。
“怎麽了？“她問。
林璐皺起眉毛：“總覺得少了什麽東西呢……”
她嘀咕了半天，想了又想，最後猛地一拍腦門：“圍巾！對對對，咱倆把圍巾戴上！”
說的是國慶放假時，她從國外帶回來的那款圍巾。
當時林璐一共帶回來四條，兩條墨綠織深紅色是她和宋明舒的姐妹款，剩下兩條藍綠色的則是順帶捎給周浩川和江嶼的禮物。
林璐一邊說著，一邊從包包裏翻出圍巾給自己系上，擡頭瞅見宋明舒溫吞的動作，忍不住催促：“快點呀明舒！”
在好姐妹炙熱的眼神下，宋明舒忍不住在心底長嘆一口氣，她索性眼一閉心一橫，將書包拉鏈徹底拉開：“璐璐，其實……”
話還沒說出口，周浩川吊兒郎當地聲音就橫插了進來：“她快不了，因為你的同款圍巾在我這兒呢！哈哈哈！”
林璐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江嶼在前，正撥開人群朝她們走過來，身後跟著的周浩川一臉得意，脖子裏系著的，正是當初她給明舒的那條墨綠織深紅色圍巾！
再低頭往宋明舒包裏一看：裏面整整齊齊碼著兩條藍綠色圍巾。
林璐：？
什麽情況？
周浩川湊過來，歪頭硬擠進鏡頭，笑嘻嘻道：“怎麽樣，我帶著好看吧。”
林璐：“好看個錘子！你為什麽搶我給明舒的圍巾！”
兩人又開始吵鬧。
保險起見，宋明舒往旁邊退了兩步，省得波及到自己。
江嶼也站在旁邊，一幅早已習慣的模樣。
說了半天，林璐才搞明白，原來送圍巾的當天，周浩川就私下偷偷找到宋明舒，把自己還未拆封的圍巾和宋明t舒的交換了一下，說是不喜歡藍色，喜歡紅色。
交換的同時，順便把江嶼的那條也給了宋明舒，美其名曰“買一贈一”。
周浩川：“害，主要是我比較喜歡紅色，所以只能勉為其難地和你帶同款嘍……”
林璐：“……”
“那你別為難了，把圍巾還我。”
周浩川依然是拒絕的。
你爭我搶了半天，林璐扁了扁嘴，沒好氣道：“算了，就這樣吧，誰帶都一樣。”
說完，她深吸一口氣，重新管理好表情，再度舉起手機：“來吧，一起拍張合照吧。”
周浩川指著宋明舒的包對江嶼說：“要不你倆也把圍巾戴上？該說不說，這晚上的江風還真挺冷的。”
“我……”宋明舒遲疑了，她怕江嶼介意或是不願。
“確實有些冷。”江嶼冷白骨感的手探入包中，取出圍巾，率先搭在宋明舒的肩頭：“帶上吧。”
最終，四條圍巾，以一種微妙的組合方式，圍在了四個人肩上。
林璐拿著手機自拍了幾張，左看右看還是不太滿意，於是拉過來一個街頭攝影師幫忙拍照。
攝影師胸前掛著好幾個相機，手裏還拿著一個拍立得，林璐目光落在拍立得上就收不回來了，和攝影師商談了好一番，達成了雙方都滿意的拍攝價格。
她們背靠大橋欄桿站定，宋明舒和林璐在中間，江嶼和周浩川一邊一個，以寬闊的江面和兩岸霓虹閃爍的大樓彩燈為背景，一口氣拍了四張，這樣每個人都能擁有一張合照。
攝影師看她們兩兩一對兒帶著情侶同款圍巾，還以為是兩對一起出來約會的小情侶呢，於是笑著吆喝起來：“來來來，我再給你們分別拍兩張。”
他伸手指揮著，讓江嶼再靠近宋明舒一點：“靠近靠近，哎對，帥哥你手呢，摟著你女朋友唄。”
“女朋友”三個字一出，宋明舒頓時手腳僵硬，動作都不知道該怎麽擺了。
攝影師正舉著相機找角度，見狀擡頭道：“哎呦，女孩子別低頭，別害羞嘛，頭再往男生那邊歪一點，給我那種那種輕輕靠上去的感覺……哎對了。”
宋明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攝影師就十分幹脆地按下了快門鍵。
“哢嚓”一聲。
“好了！”攝影師十分滿意地面前遞過去一張相紙，上面還是一片白色，影像還未顯示出來。
江嶼順勢擡手接過：“謝謝。”
攝影師說了聲不客氣，轉頭去給林璐和周浩川拍合照去了。
少年低頭將相紙捂在掌心，照片影像在體溫的催化下慢慢展露。
江嶼還挺滿意，將照片翻過來給宋明舒看：“還不錯。”
宋明舒擡眸看去，
照片裏的兩人靠的很近，攝影師指揮的動作也足夠親昵，再加上背後絢麗多彩的霓虹光暈，顯得旖旎且夢幻。
“嗯，”她為微不可察地點點頭，“好看。”
少年薄唇微扯，嘴角翹了下，然後照片在他指骨間一翻，被他收了起來：“唔，那我就收下了。”
-
零點前的時間總覺得過的很慢，
周浩川揉揉肚子，有點哀怨地說到：“我好像有點餓了……”
接著，就把求救目光轉移到了旁邊的三人身上，“你們包裏有吃的嗎？”
江嶼微微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林璐也搖了搖頭。
宋明舒本來也想搖頭，突然想起來自己包裏還有……一盒巧克力。
她頓了下，才從包裏摸出來。
“這兒有巧克力，要不然……先吃點墊墊？”
周浩川一瞅，樂了：“呦，你這包裝挺別致啊，別是準備送人的吧？那我可不敢吃了。”
宋明舒低頭一看，她忘了把盒子上那華麗的包裝和紅色的愛心卡片給提前拽下來了。
哦豁，完蛋，這可怎麽解釋。
林璐聽到這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是別人送給明舒的。”
“啊？那為什麽送這樣子的巧克力啊？”
“為了表白唄。”
“表白？”周浩川震驚：“誰表白？對誰表白？”
然後不可思議地指著宋明舒問：”有男生對明舒表白？”
林璐一攤手，小模樣看著還挺得意：“對嘍。”
周浩川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驚的合不攏嘴：“不是，什麽時候的事？什麽情況啊這是……”
後邊的話宋明舒已經聽不清了，此刻的她耳朵裏，只有前一秒江嶼問的兩個字。
他問：“是誰？”
不知道是不是迎面吹過來的江風太涼的緣故，少年的語氣也聽起來泛著涼意。
江嶼的眸色很深，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沈沈地望著她。
宋明舒背在身後的手揪住衣擺，總覺得頭頂壓下來一股莫名的壓迫感，仿佛回到了之前江嶼誤會她同陸子讓的時候。
她一直都得當時江嶼告誡過她的那句話：不要早戀。
收回思緒，她理清思路，才輕輕開口：“是隔壁班的男生。”
“你……”
“我拒絕了。”
宋明舒低著頭，手指在背後繞著衣角轉來轉去：“我告訴他，我現在以學業為重，不想考慮其他。”
停頓了一下，她又繼續道：“而且你也說過，高中不要早戀，我一直記得。”
話音落地，對面陷入了長久的沈默。
如果沒有後邊這句話，也許江嶼還不會多想，可偏偏宋明舒一直低著頭，再加上最後這句話，總讓江嶼認為她是在逃避什麽，覺得不對。
在這段沈默的每一秒裏，他心臟都在不可挽救地飛速墜落。
終於，他堪稱艱難地開口：“所以，你喜歡他？”
聽到這句話，宋明舒終於有了反應。
“啊？”少女瞬間擡起頭，臉上寫滿了茫然：“我不喜歡啊。”
心臟在這一瞬停止下墜，少年極其緩慢地吐出一口氣。
只有江嶼自己知道，此刻的他有多麽慶幸。
按耐住內心激蕩的情緒，他竭力維持面上的平靜，淡聲道：“嗯，知道了。”
突然，人群中的說話聲大了起來，並漸漸匯合成整齊劃一的倒計時聲：“19！18！17……”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馬上到零點了。
林璐興奮地擠過來，拉著宋明舒的手，大聲的倒數最後幾個數。
零點，
磅礴的鐘聲響起，江面上霎時綻放出無數多彩絢爛的煙花，五顏六色的氣球從人群中遙遙升起，順著夜風飄向遠處。人們歡呼著，大聲笑著和身邊的同伴擁抱，道著最早最新的祝福。
微涼的晚風中，江嶼的眸子泛著光，趕在林璐之前，擡手揉了揉她烏黑的發頂，第一個對她說道：
“宋明舒，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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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你就是被人告白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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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舒沈默了片刻,
“……是。”
於她而言，這件事還挺讓人意外的。
畢竟在宋明舒的視角裏, 她和對方也僅僅只是互相知道名字, 見面會打招呼的程度罷了。
“所以呢, ”林璐猛一探身湊到她面前, 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起來：“你怎麽跟他說的？你答應了？”
宋明舒嚇了一跳，當即否認：“沒有，我當然拒絕了。”
想了想，她又繼續補充道：“我就跟他說……謝謝他的喜歡，類似這種話吧。”
其實男生告白時掌握的分寸非常好, 既不冒犯，也沒有讓她感受到壓力, 從他的神情中，宋明舒能感受到來自對方的誠摯和真切。
所以, 她也斟酌著, 盡量以直白但卻不傷人的方式拒絕：“抱歉，我覺得……我們目前還是以學業為重比較好。”
至於巧克力，宋明舒想還回去, 但男生死活不收：“本就是給你買的, 雖然被拒絕了，但我們最起碼還算是朋友吧, 所以就權當是來自朋友的元旦禮物好了。不然我又被拒絕又被拒收禮物的，也太讓人難過了……”
宋明舒根本爭不過他, 最後只能萬分無奈的收下。
聽完緣由，林璐嘿嘿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我們明舒這麽好，難怪招人喜歡呢！”
正說著，出租車停了下來。
司機說道：“姑娘，前邊路封了，車開不過去，你們只能在這兒下車了。”
宋明舒透過車玻璃一看，才發現前方路口已經設了路障，還有警察在吹哨子指揮車輛掉頭。
車外人海如潮，熙熙攘攘，全都是來看零點煙花的。
兩人在路口下車，順著人流往源江大橋上走去。
在橋邊選了個比較好的觀賞角度站定，林璐給周浩川發了消息，告訴他具體位置，但對方卻遲遲沒有回應。
又等了會兒還沒有動靜，林璐有點著急起來：“明舒，要不然你也問問嶼哥，他們倆怎麽還沒到？”
高三大部分班主任都自動忽視了元旦活動，依舊照常上晚自習，江嶼和周浩川所在的高三1班就是其中之一。
為了防止今晚有人心浮氣躁，偷偷逃晚自習，班主任特意坐在講臺上從頭盯到尾。
所以，這兩個人只能晚自習結束後才能來。
江嶼的消息回覆的很快：馬上到。
林璐對著手機屏幕整理了一下頭發，然後將宋明舒攬過來：“來來來，趁他們倆來之前，咱們先自拍一個。”
宋明舒將頭靠過去，對著手機屏幕露出一個淺笑，但等了半天不見林璐按下拍照鍵，她臉都快要笑僵了。
“怎麽了？“她問。
林璐皺起眉毛：“總覺得少了什麽東西呢……”
她嘀咕了半天，想了又想，最後猛地一拍腦門：“圍巾！對對對，咱倆把圍巾戴上！”
說的是國慶放假時，她從國外帶回來的那款圍巾。
當時林璐一共帶回來四條，兩條墨綠織深紅色是她和宋明舒的姐妹款，剩下兩條藍綠色的則是順帶捎給周浩川和江嶼的禮物。
林璐一邊說著，一邊從包包裏翻出圍巾給自己系上，擡頭瞅見宋明舒溫吞的動作，忍不住催促：“快點呀明舒！”
在好姐妹炙熱的眼神下，宋明舒忍不住在心底長嘆一口氣，她索性眼一閉心一橫，將書包拉鏈徹底拉開：“璐璐，其實……”
話還沒說出口，周浩川吊兒郎當地聲音就橫插了進來：“她快不了，因為你的同款圍巾在我這兒呢！哈哈哈！”
林璐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江嶼在前，正撥開人群朝她們走過來，身後跟著的周浩川一臉得意，脖子裏系著的，正是當初她給明舒的那條墨綠織深紅色圍巾！
再低頭往宋明舒包裏一看：裏面整整齊齊碼著兩條藍綠色圍巾。
林璐：？
什麽情況？
周浩川湊過來，歪頭硬擠進鏡頭，笑嘻嘻道：“怎麽樣，我帶著好看吧。”
林璐：“好看個錘子！你為什麽搶我給明舒的圍巾！”
兩人又開始吵鬧。
保險起見，宋明舒往旁邊退了兩步，省得波及到自己。
江嶼也站在旁邊，一幅早已習慣的模樣。
說了半天，林璐才搞明白，原來送圍巾的當天，周浩川就私下偷偷找到宋明舒，把自己還未拆封的圍巾和宋明t舒的交換了一下，說是不喜歡藍色，喜歡紅色。
交換的同時，順便把江嶼的那條也給了宋明舒，美其名曰“買一贈一”。
周浩川：“害，主要是我比較喜歡紅色，所以只能勉為其難地和你帶同款嘍……”
林璐：“……”
“那你別為難了，把圍巾還我。”
周浩川依然是拒絕的。
你爭我搶了半天，林璐扁了扁嘴，沒好氣道：“算了，就這樣吧，誰帶都一樣。”
說完，她深吸一口氣，重新管理好表情，再度舉起手機：“來吧，一起拍張合照吧。”
周浩川指著宋明舒的包對江嶼說：“要不你倆也把圍巾戴上？該說不說，這晚上的江風還真挺冷的。”
“我……”宋明舒遲疑了，她怕江嶼介意或是不願。
“確實有些冷。”江嶼冷白骨感的手探入包中，取出圍巾，率先搭在宋明舒的肩頭：“帶上吧。”
最終，四條圍巾，以一種微妙的組合方式，圍在了四個人肩上。
林璐拿著手機自拍了幾張，左看右看還是不太滿意，於是拉過來一個街頭攝影師幫忙拍照。
攝影師胸前掛著好幾個相機，手裏還拿著一個拍立得，林璐目光落在拍立得上就收不回來了，和攝影師商談了好一番，達成了雙方都滿意的拍攝價格。
她們背靠大橋欄桿站定，宋明舒和林璐在中間，江嶼和周浩川一邊一個，以寬闊的江面和兩岸霓虹閃爍的大樓彩燈為背景，一口氣拍了四張，這樣每個人都能擁有一張合照。
攝影師看她們兩兩一對兒帶著情侶同款圍巾，還以為是兩對一起出來約會的小情侶呢，於是笑著吆喝起來：“來來來，我再給你們分別拍兩張。”
他伸手指揮著，讓江嶼再靠近宋明舒一點：“靠近靠近，哎對，帥哥你手呢，摟著你女朋友唄。”
“女朋友”三個字一出，宋明舒頓時手腳僵硬，動作都不知道該怎麽擺了。
攝影師正舉著相機找角度，見狀擡頭道：“哎呦，女孩子別低頭，別害羞嘛，頭再往男生那邊歪一點，給我那種那種輕輕靠上去的感覺……哎對了。”
宋明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攝影師就十分幹脆地按下了快門鍵。
“哢嚓”一聲。
“好了！”攝影師十分滿意地面前遞過去一張相紙，上面還是一片白色，影像還未顯示出來。
江嶼順勢擡手接過：“謝謝。”
攝影師說了聲不客氣，轉頭去給林璐和周浩川拍合照去了。
少年低頭將相紙捂在掌心，照片影像在體溫的催化下慢慢展露。
江嶼還挺滿意，將照片翻過來給宋明舒看：“還不錯。”
宋明舒擡眸看去，
照片裏的兩人靠的很近，攝影師指揮的動作也足夠親昵，再加上背後絢麗多彩的霓虹光暈，顯得旖旎且夢幻。
“嗯，”她為微不可察地點點頭，“好看。”
少年薄唇微扯，嘴角翹了下，然後照片在他指骨間一翻，被他收了起來：“唔，那我就收下了。”
-
零點前的時間總覺得過的很慢，
周浩川揉揉肚子，有點哀怨地說到：“我好像有點餓了……”
接著，就把求救目光轉移到了旁邊的三人身上，“你們包裏有吃的嗎？”
江嶼微微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林璐也搖了搖頭。
宋明舒本來也想搖頭，突然想起來自己包裏還有……一盒巧克力。
她頓了下，才從包裏摸出來。
“這兒有巧克力，要不然……先吃點墊墊？”
周浩川一瞅，樂了：“呦，你這包裝挺別致啊，別是準備送人的吧？那我可不敢吃了。”
宋明舒低頭一看，她忘了把盒子上那華麗的包裝和紅色的愛心卡片給提前拽下來了。
哦豁，完蛋，這可怎麽解釋。
林璐聽到這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是別人送給明舒的。”
“啊？那為什麽送這樣子的巧克力啊？”
“為了表白唄。”
“表白？”周浩川震驚：“誰表白？對誰表白？”
然後不可思議地指著宋明舒問：”有男生對明舒表白？”
林璐一攤手，小模樣看著還挺得意：“對嘍。”
周浩川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驚的合不攏嘴：“不是，什麽時候的事？什麽情況啊這是……”
後邊的話宋明舒已經聽不清了，此刻的她耳朵裏，只有前一秒江嶼問的兩個字。
他問：“是誰？”
不知道是不是迎面吹過來的江風太涼的緣故，少年的語氣也聽起來泛著涼意。
江嶼的眸色很深，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沈沈地望著她。
宋明舒背在身後的手揪住衣擺，總覺得頭頂壓下來一股莫名的壓迫感，仿佛回到了之前江嶼誤會她同陸子讓的時候。
她一直都得當時江嶼告誡過她的那句話：不要早戀。
收回思緒，她理清思路，才輕輕開口：“是隔壁班的男生。”
“你……”
“我拒絕了。”
宋明舒低著頭，手指在背後繞著衣角轉來轉去：“我告訴他，我現在以學業為重，不想考慮其他。”
停頓了一下，她又繼續道：“而且你也說過，高中不要早戀，我一直記得。”
話音落地，對面陷入了長久的沈默。
如果沒有後邊這句話，也許江嶼還不會多想，可偏偏宋明舒一直低著頭，再加上最後這句話，總讓江嶼認為她是在逃避什麽，覺得不對。
在這段沈默的每一秒裏，他心臟都在不可挽救地飛速墜落。
終於，他堪稱艱難地開口：“所以，你喜歡他？”
聽到這句話，宋明舒終於有了反應。
“啊？”少女瞬間擡起頭，臉上寫滿了茫然：“我不喜歡啊。”
心臟在這一瞬停止下墜，少年極其緩慢地吐出一口氣。
只有江嶼自己知道，此刻的他有多麽慶幸。
按耐住內心激蕩的情緒，他竭力維持面上的平靜，淡聲道：“嗯，知道了。”
突然，人群中的說話聲大了起來，並漸漸匯合成整齊劃一的倒計時聲：“19！18！17……”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馬上到零點了。
林璐興奮地擠過來，拉著宋明舒的手，大聲的倒數最後幾個數。
零點，
磅礴的鐘聲響起，江面上霎時綻放出無數多彩絢爛的煙花，五顏六色的氣球從人群中遙遙升起，順著夜風飄向遠處。人們歡呼著，大聲笑著和身邊的同伴擁抱，道著最早最新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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