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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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
第二天醒來時, 宋明舒隱隱覺得頭有些痛，起身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林璐還沒醒，在隔壁床上睡的正香。
揉了揉腦袋, 宋明舒發現自己不記得昨晚什麽時候回房間, 怎麽回房間睡覺的了。
意識到那杯綠色果汁其實是調酒後，她有些懊惱地捶了下被子。
怎麽酒量這麽差, 一杯就倒呢……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地板上, 她起身下床拉開窗簾, 外邊天色已經大亮。
“璐璐, 該起床了。”
林璐翻了個身兒，半夢半醒地回應到：“嗯好，我再睡一小會兒，就睡十分鐘，到時間叫我啊……”
見狀, 宋明舒輕手輕腳的收拾好自己，先去洗漱。
冰涼的水流潑到臉上時, 她腦袋裏突然閃回過幾幀畫面——
夜色下，喧鬧中, 沾染了水色的誘人薄唇, 色氣滿滿，腦海裏似乎還閃過了什麽想法……
然後是被人打橫抱起，她勾著那人的脖頸, 眼睛半瞇半睜地盯著對方的下巴看, 只覺得拉直緊繃的唇線也格外性感，好想親一下……
停停停！
宋明舒捂住臉, 立刻將腦海中可怕的畫面甩出去。
這都是什麽啊！她怎麽可能會有這種……這種奇怪的想法！
都怪那杯酒！
對，酒色誤人, 就是酒色誤人！
宋明舒不敢再回想，又掬了幾捧涼水給自己的臉頰降溫，匆匆洗漱完畢。
林璐已經起床，正撇著嘴看手機：“周浩川這個臭男人，還說今天早點叫我起床，帶我去看雲海日出呢，接過自己到現在還沒睡醒，氣死人了！”
看日出？
腦電波接觸到熟悉的字眼，再次開始自動閃回播放功能。
好像昨天晚上，江嶼也說過要帶她去看日出來著？
回憶卻有些模糊，畫面閃爍不清。
兩人收拾好走出房間，外面已經有人在吃早餐了，宋明舒環顧一周，無意識地去搜尋江嶼的身影。
周浩川打著哈欠正從房間裏走出來：“嶼哥也真是的，有事要走也不提前說，我說怎麽早上沒人叫我起床了……”
宋明舒一楞，追問道：“他走了？”
周浩川：“昂，昨天半夜他給我的發信息，說有事先走了，估計是家裏有什麽急事吧。”
一顆心晃悠悠沈到心底，宋明舒的心情覆雜。
雖然昨晚那些堪稱“可怕”的回憶讓她十分窘迫，甚至覺得羞恥和丟人，有點不想直面江嶼。但聽到他離開的消息後，心裏卻還是隱隱有些失落。
第二天的游覽行程很快結束。
眾人中午吃完飯後稍作休息，就集體乘坐中巴車回了北江市。
宋明舒到家時已是下午五點。
江家靜悄悄的，江嶼並不在家。劉阿姨說他中午就出去了，也沒說去幹什麽。
宋明舒默然，點頭後默默回了房間，抓緊時間寫周末的作業去了。
-
江邊，臺階，啤酒瓶。
深秋的風帶著濕潤水汽自江面上吹來，江嶼坐在臨江的石階上，闔眸灌了一口啤酒。
昨晚，他的第一反應是逃離。
他怕自己第二天再面對宋明舒時會控制不住洩漏自己的情緒。
所以他需要時間，來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
一閉上眼，眼前就是昨晚那光線昏暗的畫面。
僵硬的肌肉，緊繃的神經，緊握的拳頭，全身上下所有的註意力都在那處濕熱的柔軟觸感上。敏銳的顫栗連同微弱的酥麻感順著脖頸直達腦海，仿佛時空靜止，瞬間空白。
然後……
那一刻，無數情緒同時湧入腦中，他無暇也無心思去分別，只放縱自己，任憑本能，一個翻身將睡夢中的少女壓在身下。
剎那間角色轉換，被握住手腕禁錮的人變成了對方。
恬靜的睡顏進在眼前，濃密纖長的睫毛自然下垂，將那雙透亮清澈的溫柔杏眸盡數遮掩。小巧挺翹的鼻梁下，少女柔軟的粉唇微微張來，江嶼甚至看到縫隙陰影中的舌尖輪廓。
少年的呼吸逐漸變得沈重，扣在少女手腕上的手指無意識的收緊了些。
昏暗燈光下，江嶼漆黑的眸子顯得越發深沈，如一團化不開的濃墨，久久地落在少女的臉上，細細描摹每一處輪廓。
隱忍在心底的那點欲望開始不受控制地壯大，四處沖撞，終於破籠而出，瘋狂肆虐著一步步侵吞理智。
少女柔軟的軀體緊緊依附於他，鼻尖沾染了她頭發上的香味兒，肌膚相貼之處，屬於對方的體溫正源源不斷地渡過來，明明只是溫熱，卻灼燒到他的皮膚快要融化了一樣。
那微張的柔軟唇肉，如同誘人失智的魅魔，讓人的眼神死死凝在此處。
一點點低頭，一寸寸靠近，
呼吸漸近，互相交融，直至無法分離……
江嶼在最後一刻徒然驚醒！
唇與唇的距離已經不過一厘米。
理智回籠，欲望被撕扯成碎片，江嶼猛地擡起頭，狠狠地喘了口氣。
他有著片刻的失神。
差一點，
只差一點。
他不敢在房間裏多留，也不敢再多看床上的少女，起身逃也似的離開……
第一次直面自己心底的欲望，江嶼只覺得不受控制的可怕。
好像他的所有定力在宋明舒面前都如同紙老虎一般脆弱，一戳就破，毫無用處。
曾經他還以一副大人模樣告誡宋明舒：學業為重，不要早戀。
那他現在是在做什麽，
自己打自己臉？
江嶼不知道自己明天該以什麽樣的模樣去面對宋明舒，t他怕控制不住情緒外洩，被她看出端倪。
他需要暫時的時間和空間，將這些情緒掩埋起來。
所以，他提前離開了。
-
周一清晨，兩人一同乘車去上學，一切都很正常。
江嶼並沒有因周日的提前離開而發生什麽變化，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提起周六晚上，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宋明舒還在心底松了口氣：看來江嶼沒把她那晚離譜的模樣放心上……
期中一過，總感覺後半學期的進程如同開了倍速一樣快。
各科老師如同內卷一樣飛速推進課程進度，海一樣的知識容量源源不斷地往大家腦子裏塞。
林璐都忍不住吐槽：“這是打算高二下學期就提前開始一輪總覆習嗎？”
高三也管的越來越嚴，就連周浩川他們也不能隨便翹課了。
狀元山之旅像是今年的最後一次大狂歡，後來這段時間，大家聚在一起吃喝玩樂的次數也沒有上半學期那麽頻繁了。
對宋明舒來說，唯一還保持不變的，就是每天依舊和江嶼一起上下學。
她的成績依舊很穩定，最近這次月考又前進了幾個名次，已經位於全班前五了。
江嶼時不時也會問問她的學習情況，就算平常沒有那麽多空閑時間，也依舊抽空幫她輔導某些疑難問題。
似乎只是眨眼之間，漫長的一年已經走到了尾聲。
明天就是元旦了。
今年學校沒有統一舉辦元旦晚會，而是由各個班級自己組織活動形式，聽說晚上操場上會有音樂會，學校還提前給操場周圍的樹上掛了一排紅燈籠，十分應景。
班主任老張依舊充分聽取民意，同學們在自己舉辦晚會和集體看電影之間，選擇了看電影。
電影放到一半兒，林璐就坐不住了，她偷偷拽拽宋明舒的袖子：“我聽人說操場上的音樂會開始了，咱們去看看唄？”
正巧今天放的電影不是宋明舒感興趣的類型，她也樂得陪著林璐去看熱鬧。
教學樓後的操場上，已經聚集了一大圈學生圍在一起，中間空出來的場地上，正有人拿著話筒深情地唱著的情歌。
圍坐在周圍的觀眾們手裏拿著閃光棒，跟隨音樂的律動一起搖晃，像一大片閃爍的星海，唯美且夢幻。
兩人來的有點晚，於是站在外圍，墊著腳尖往裏瞅。
林璐一邊聽，一邊還不忘點評：“你別說，還怪好聽的，不過比起周浩川還差了點，讓我看看是哪個年級的這麽厲害……”
兩人聽了好幾首歌，又看了眼時間，準備回班收拾東西提前開溜。
林璐早就定好了今晚的重頭戲：去源江大橋看零點的煙花，一起跨年。
所以她們打算提前去源江等著。
為此林璐還特意叮囑宋明舒，把之前她送的姐妹款圍巾戴上，到時候好一起拍照！
兩人剛走到操場邊緣，就被一名氣喘籲籲的男生叫住了。
“宋明舒！”男孩的眼睛很亮，好像在慶幸終於找到她了一樣。
宋明舒認得他，是隔壁班的同學，之前因為幫班主任的忙，給他們班送過幾次卷子，和他打過幾次交道，還算比較熟悉。
男生摸了摸鼻子，另一只手背在身後，看起來有點緊張：“那個，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宋明舒還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對，一本正經地反問對方：“怎麽了？是昨天卷子的數量不對嗎？”
男生看了眼林璐，又看看宋明舒，欲言又止。
林璐品出來點不對勁，臉上不動聲色，坦然地一聳肩：“明舒，那我先去前邊兒等你，你們快點說哦。”
林璐一步三回頭的走後，男生平覆了一下呼吸，從身後拿出一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塞給了宋明舒。
宋明舒猝不及防地接著，一低頭，就看見盒子上還綴了個紅色的愛心小卡片。
大腦還在飛速分析眼下的情況時，她就聽見眼前的男生溫聲道：
“明舒同學，我喜歡你。”
宋明舒的大腦如同生銹般突然卡了一下。
對方說的每個字她都聽懂了，但合在一起讓她無比茫然。
她這是，
被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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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璐還沒醒，在隔壁床上睡的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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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璐璐, 該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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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 宋明舒輕手輕腳的收拾好自己，先去洗漱。
冰涼的水流潑到臉上時, 她腦袋裏突然閃回過幾幀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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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被人打橫抱起，她勾著那人的脖頸, 眼睛半瞇半睜地盯著對方的下巴看, 只覺得拉直緊繃的唇線也格外性感，好想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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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什麽啊！她怎麽可能會有這種……這種奇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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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酒色誤人, 就是酒色誤人！
宋明舒不敢再回想，又掬了幾捧涼水給自己的臉頰降溫，匆匆洗漱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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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舒一楞，追問道：“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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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靜悄悄的，江嶼並不在家。劉阿姨說他中午就出去了，也沒說去幹什麽。
宋明舒默然，點頭後默默回了房間，抓緊時間寫周末的作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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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的第一反應是逃離。
他怕自己第二天再面對宋明舒時會控制不住洩漏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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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那一刻，無數情緒同時湧入腦中，他無暇也無心思去分別，只放縱自己，任憑本能，一個翻身將睡夢中的少女壓在身下。
剎那間角色轉換，被握住手腕禁錮的人變成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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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呼吸逐漸變得沈重，扣在少女手腕上的手指無意識的收緊了些。
昏暗燈光下，江嶼漆黑的眸子顯得越發深沈，如一團化不開的濃墨，久久地落在少女的臉上，細細描摹每一處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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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微張的柔軟唇肉，如同誘人失智的魅魔，讓人的眼神死死凝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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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兩人一同乘車去上學，一切都很正常。
江嶼並沒有因周日的提前離開而發生什麽變化，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提起周六晚上，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宋明舒還在心底松了口氣：看來江嶼沒把她那晚離譜的模樣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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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璐都忍不住吐槽：“這是打算高二下學期就提前開始一輪總覆習嗎？”
高三也管的越來越嚴，就連周浩川他們也不能隨便翹課了。
狀元山之旅像是今年的最後一次大狂歡，後來這段時間，大家聚在一起吃喝玩樂的次數也沒有上半學期那麽頻繁了。
對宋明舒來說，唯一還保持不變的，就是每天依舊和江嶼一起上下學。
她的成績依舊很穩定，最近這次月考又前進了幾個名次，已經位於全班前五了。
江嶼時不時也會問問她的學習情況，就算平常沒有那麽多空閑時間，也依舊抽空幫她輔導某些疑難問題。
似乎只是眨眼之間，漫長的一年已經走到了尾聲。
明天就是元旦了。
今年學校沒有統一舉辦元旦晚會，而是由各個班級自己組織活動形式，聽說晚上操場上會有音樂會，學校還提前給操場周圍的樹上掛了一排紅燈籠，十分應景。
班主任老張依舊充分聽取民意，同學們在自己舉辦晚會和集體看電影之間，選擇了看電影。
電影放到一半兒，林璐就坐不住了，她偷偷拽拽宋明舒的袖子：“我聽人說操場上的音樂會開始了，咱們去看看唄？”
正巧今天放的電影不是宋明舒感興趣的類型，她也樂得陪著林璐去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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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坐在周圍的觀眾們手裏拿著閃光棒，跟隨音樂的律動一起搖晃，像一大片閃爍的星海，唯美且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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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璐一邊聽，一邊還不忘點評：“你別說，還怪好聽的，不過比起周浩川還差了點，讓我看看是哪個年級的這麽厲害……”
兩人聽了好幾首歌，又看了眼時間，準備回班收拾東西提前開溜。
林璐早就定好了今晚的重頭戲：去源江大橋看零點的煙花，一起跨年。
所以她們打算提前去源江等著。
為此林璐還特意叮囑宋明舒，把之前她送的姐妹款圍巾戴上，到時候好一起拍照！
兩人剛走到操場邊緣，就被一名氣喘籲籲的男生叫住了。
“宋明舒！”男孩的眼睛很亮，好像在慶幸終於找到她了一樣。
宋明舒認得他，是隔壁班的同學，之前因為幫班主任的忙，給他們班送過幾次卷子，和他打過幾次交道，還算比較熟悉。
男生摸了摸鼻子，另一只手背在身後，看起來有點緊張：“那個，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宋明舒還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對，一本正經地反問對方：“怎麽了？是昨天卷子的數量不對嗎？”
男生看了眼林璐，又看看宋明舒，欲言又止。
林璐品出來點不對勁，臉上不動聲色，坦然地一聳肩：“明舒，那我先去前邊兒等你，你們快點說哦。”
林璐一步三回頭的走後，男生平覆了一下呼吸，從身後拿出一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塞給了宋明舒。
宋明舒猝不及防地接著，一低頭，就看見盒子上還綴了個紅色的愛心小卡片。
大腦還在飛速分析眼下的情況時，她就聽見眼前的男生溫聲道：
“明舒同學，我喜歡你。”
宋明舒的大腦如同生銹般突然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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