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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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路燈燈泡熄滅的同時, 瞬間黯淡下來的光線仿佛觸動了記憶裏的某處開關，某處記憶如同漲潮後重新顯露出來的沙灘，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江嶼終於明白, 方才看到小玉手中那盞兔子燈時, 那股微妙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此時此刻身處這個巷子，夜晚, 路燈熄滅, 怕黑, 再加上那盞兔子燈籠, 要素齊全，當時的記憶雖然有些模糊了，但宋明舒的容貌依舊逐漸和記憶裏的那張臉重合。
那個在一片黑暗中白著小臉跑到自己身邊的女孩，那個明明怕到手在發抖，卻依舊咬緊牙關強裝冷靜跟自己道謝的女孩。
“原來是你啊……”他低聲道。
聲音雖然低, 但卻帶了點後知後覺的懊惱，以及一絲莫名其妙的愉悅。
是宋明舒沒錯。
當時他還有些詫異, 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怕黑到這種地步。
至於那盞兔子燈籠，不過是江嶼當時去超市買東西的贈品。他對這種東西沒什麽興趣, 本來是懶得拿回家的, 但走了一路也看到個垃圾桶，也只能在手裏提著了。
直到在巷子裏碰到怕黑的宋明舒，見她恐懼到仿佛快要無法呼吸的樣子, 也就隨手把燈籠給了她, 好歹還能照著點路。
記憶回籠，思緒回收, 江嶼基本已經確定當時碰到的人就是宋明舒了。
他擡眸，也不著急走, 見前方女孩有些楞神兒的臉，還以為她全忘了，於是挑了眉，慢悠悠地說道：“還沒想起來？”
語調又恢覆了平日裏了懶倦勁兒。
而此時的宋明舒正被江嶼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反問給震的沒回過神來。
她本以為那晚相遇的情形江嶼根本就沒往腦海裏放過，所以當她初到江家的時候，江嶼表現的對她很陌生。
她以為江嶼根本不記得她，卻沒想到重回“故地”，他卻突然想了起來。
還十分篤定地反問她。
江嶼見她沒給自己反應，頓時有了那麽一絲絲的失望，拖著步子走過去：“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宋明舒只楞了幾秒就很快反應了過來，聽見江嶼這樣問，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記得，我沒忘。”
這下倒輪到江嶼楞住了。
“你……沒忘？”他有些遲疑，像是明白了，卻又一時摸不準宋明舒的意思。
是剛回想起來所以記得……
還是一直都沒有忘？
少年的呼吸沈了點，啞著嗓音道：“那你……”
宋明舒沒覺得這事兒有什麽好隱瞞的，輕輕應了聲，解答了江嶼的疑問：“是，我一直都記得。”
想起那盞送給小玉的兔子燈籠，她抿了抿唇，聲音漸弱：“不然也不會把燈籠留那麽久……”
她記得。
並且還把那盞兔子燈籠留到了現在。
江嶼忽高忽低反覆波動的情緒頓時回歸了頂峰。
但還沒高興幾秒呢，突然又想起開學時宋明舒初見他時的情形。
“那你當時怎麽，”話只說了幾個字，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及時收住。
當時的他因為自己心情不好，所以連帶著對父親帶來的陌生女孩兒也沒什麽耐性，也就極其敷衍地掃了一眼了事，更別提察覺出什麽熟悉感了。
江嶼想，恐怕這也是為什麽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宋明舒看起來有些怕他的緣故。
極短的沈默後，少年微亮的指骨輕輕捏了下她的手腕：“抱歉，那時候對你的態度不算禮貌。”
也抱歉，那時候沒有認出你……
江嶼說的認真，低頭斂眸的模樣讓宋明舒心中微動，泛起微弱波瀾。
“沒事。”她一派輕松地揮揮手，語調輕緩柔和：“你現在不是記起來了嗎，早些晚些都是一樣的。”
“而且，現在就挺好的。”宋明舒淺淺一笑，一副早就釋然的模樣。
見她這樣，江嶼將懊惱和遺憾壓在心底，也隨著她彎了下唇角，跟著女孩的步伐緩緩往巷子外走去。
是啊，現在這樣沒什麽不好的。
當初相遇是偶然，父親帶她回來卻是緣分，兩人相處至今，雖然時間不長，但也有了幾分默契，與別人更是不同。
越想，越覺得有幾分天意在裏面，說不定他們就是命中註定才相遇的。
在宋明舒看不到的身後，昏黃朦朧的燈光下，少年冷薄的唇勾了起來，染上幾分淡淡的笑意，看起來十分愉悅。
冷不丁宋明舒又聽到他問：“你很喜歡那盞燈籠？”
宋明舒知道江嶼說的是小玉拿的那個兔子燈籠，既然被他看到了，也沒什麽好隱藏的，於是點頭，但是理由還是稍稍遮掩了一下自己的小心思，只說：“因為我喜歡兔子。”
所以才把他給的那盞燈籠完好無損的保存到現在。
江嶼挑了下眉尾，繼續問：“怎麽又給了小玉？”
宋明舒呼吸微滯。
當時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更不能說了，於是就找了個最簡單的借口：“小女孩最喜歡這種花裏胡哨的東西，就給她拿去玩兒了。”
“嗯。”江嶼道：“那我再給你買新的，更大更好看。”
宋明舒詫異：“啊？”
江嶼語調平穩且自然地重覆了她方才的話：“小女孩最喜歡這種花裏胡哨的東西。”
意思很明確，她也是“小女孩”，你的給了別人，那就再買新的給你。
莫名地，這句話聽著總有些微妙的寵溺感覺在其中。
宋明舒下意識想拒絕，就聽江嶼道：“就當是賠罪禮吧，為了開學前我的態度。”
對上少年漆黑如墨的眼眸，宋明舒拒絕的話無法說出口，只得應了聲：“好。”
-
外婆的轉院手續辦的非常順利，隔天就被專門的救護車一路送到了北江。
到了醫院，不僅病房是是單間，還請了個護工幫忙照顧。
老人有些拘謹，任由護士帶著她做各項檢查，只不過時不時都要拉著宋明舒的手，仿佛要從中汲取點力量一樣。
檢查也很順利，各項結果出來後，專家來病房看了看老人的狀態，又跟宋明舒大概解釋了一下手術的風險，在征求了外婆本人和宋明舒的意見後，定下了手術時間。
手術時間很近，就在下周三下午。
期間，宋明舒還和通過江家找的律師碰了個面，簡要說明了一下兩家的情況，請律師先給她叔叔家發了一封律師函，請對方歸還屬於她父親的那套房產。
這麽多事情跑完，回到學校已經是下周一了。
林璐早就從微信上知道了宋明舒請假的原因，攢了一肚子的擔憂，周一一見到宋明舒就著急的問她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外婆怎麽樣好點了嗎？嚴不嚴重？你回來上學外婆一個人在老家鎮上怎麽辦？有沒有人幫忙照顧啊？”
宋明舒拍拍她的肩膀，讓林璐喘了口氣，才道：“轉到北江的醫院來了，專家說情況還算樂觀，周三給外婆做手術。”
林璐撫著心口，懸著的心終於放松了點：“那就好那就好。那我晚上和你一塊兒看外婆。”
“對了，”她一拍腦袋，這才想起另一個更重要的事情，彎腰從桌鬥裏拿出幾本筆記來，遞給宋明舒：“這事你上周缺課的筆記，每一科都有，不用謝我！”
大致翻看了一下，裏面內容記得十分詳細，生怕漏掉任何一個關鍵，宋明舒沒忍住感動的情緒，擡手用力抱了抱林璐：“謝謝你，璐璐。”
兩人下午約定了一起去醫院看外婆，等到放學臨出校門的時候，江嶼和周浩川就在路邊的黑色轎車旁等著。
一走近就聽到周浩川笑著說：“我猜的沒錯吧，大小姐肯定是要去看明舒妹妹的外婆的。”
江嶼也不搭腔，反手拉開後排的車門，淡聲道：“走吧，一起。”
宋明舒看看他，又看看周浩川。
江嶼是提前說了要每天和她去醫院看外婆，再一起回家的。而此刻然出現的周浩川讓她有了點茫然。
周浩川則嘿嘿笑了一聲：“我們可是朋友哎，我肯定也要去探望外婆的啊！”
於是乎，四個人滿滿當當地坐上了車，朝著醫院飛速出發。
路上，周浩川還笑江嶼：“嶼哥，你那2000字檢討打算怎麽寫t？”
少年語調平淡，無所謂的模樣：“不寫，我還有別的事兒要做。”
林璐疑惑：“什麽檢討啊？怎麽才回來就寫檢討？”
周浩川解釋道：“嶼哥這不是剛回來就被教導主任撞見了，說是都高三了還沒意識到時間的重要性，請假一請就將近一個星期，耽誤上課時間也不解釋原因，壓根沒吧學習放在心上。讓嶼哥寫檢討解釋請假並反思呢。“
宋明舒默不作聲地垂下眸子，輕輕呼出口氣來：雖然不是自己所願，但這次外婆的事還是耽誤他了……
江嶼沒再接周浩川的話，直接將這個話題略了過去。
到了醫院，宋明舒把林璐和周浩川介紹給外婆，幾個人坐在老人身邊說了好一會兒話，林璐和周浩川這兩個人都是跳脫的性子，沒一會兒就把外婆逗得笑個不停。
又聊了許久，林璐和周浩川兩個人才意猶未盡地告別離開。
尤其是林璐，甚至還跟外婆約好了下次再來探望的日期。
送走她們二人後，夜幕已深，宋明舒深吸一口氣，突然想到律師函也送達叔叔家了，竟然也沒什麽動靜。
她甚至都做好了被叔叔找上門來刁難威脅甚至恐嚇的準備了，卻不想到現在都沒有一絲動靜。
聽到她這樣想，江嶼笑了笑，笑容下藏著寒冬刺骨的涼意：“放心，現在他身上攤了不少麻煩事，正求助無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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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路燈燈泡熄滅的同時, 瞬間黯淡下來的光線仿佛觸動了記憶裏的某處開關，某處記憶如同漲潮後重新顯露出來的沙灘，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江嶼終於明白, 方才看到小玉手中那盞兔子燈時, 那股微妙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此時此刻身處這個巷子，夜晚, 路燈熄滅, 怕黑, 再加上那盞兔子燈籠, 要素齊全，當時的記憶雖然有些模糊了，但宋明舒的容貌依舊逐漸和記憶裏的那張臉重合。
那個在一片黑暗中白著小臉跑到自己身邊的女孩，那個明明怕到手在發抖，卻依舊咬緊牙關強裝冷靜跟自己道謝的女孩。
“原來是你啊……”他低聲道。
聲音雖然低, 但卻帶了點後知後覺的懊惱，以及一絲莫名其妙的愉悅。
是宋明舒沒錯。
當時他還有些詫異, 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怕黑到這種地步。
至於那盞兔子燈籠，不過是江嶼當時去超市買東西的贈品。他對這種東西沒什麽興趣, 本來是懶得拿回家的, 但走了一路也看到個垃圾桶，也只能在手裏提著了。
直到在巷子裏碰到怕黑的宋明舒，見她恐懼到仿佛快要無法呼吸的樣子, 也就隨手把燈籠給了她, 好歹還能照著點路。
記憶回籠，思緒回收, 江嶼基本已經確定當時碰到的人就是宋明舒了。
他擡眸，也不著急走, 見前方女孩有些楞神兒的臉，還以為她全忘了，於是挑了眉，慢悠悠地說道：“還沒想起來？”
語調又恢覆了平日裏了懶倦勁兒。
而此時的宋明舒正被江嶼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反問給震的沒回過神來。
她本以為那晚相遇的情形江嶼根本就沒往腦海裏放過，所以當她初到江家的時候，江嶼表現的對她很陌生。
她以為江嶼根本不記得她，卻沒想到重回“故地”，他卻突然想了起來。
還十分篤定地反問她。
江嶼見她沒給自己反應，頓時有了那麽一絲絲的失望，拖著步子走過去：“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宋明舒只楞了幾秒就很快反應了過來，聽見江嶼這樣問，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記得，我沒忘。”
這下倒輪到江嶼楞住了。
“你……沒忘？”他有些遲疑，像是明白了，卻又一時摸不準宋明舒的意思。
是剛回想起來所以記得……
還是一直都沒有忘？
少年的呼吸沈了點，啞著嗓音道：“那你……”
宋明舒沒覺得這事兒有什麽好隱瞞的，輕輕應了聲，解答了江嶼的疑問：“是，我一直都記得。”
想起那盞送給小玉的兔子燈籠，她抿了抿唇，聲音漸弱：“不然也不會把燈籠留那麽久……”
她記得。
並且還把那盞兔子燈籠留到了現在。
江嶼忽高忽低反覆波動的情緒頓時回歸了頂峰。
但還沒高興幾秒呢，突然又想起開學時宋明舒初見他時的情形。
“那你當時怎麽，”話只說了幾個字，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及時收住。
當時的他因為自己心情不好，所以連帶著對父親帶來的陌生女孩兒也沒什麽耐性，也就極其敷衍地掃了一眼了事，更別提察覺出什麽熟悉感了。
江嶼想，恐怕這也是為什麽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宋明舒看起來有些怕他的緣故。
極短的沈默後，少年微亮的指骨輕輕捏了下她的手腕：“抱歉，那時候對你的態度不算禮貌。”
也抱歉，那時候沒有認出你……
江嶼說的認真，低頭斂眸的模樣讓宋明舒心中微動，泛起微弱波瀾。
“沒事。”她一派輕松地揮揮手，語調輕緩柔和：“你現在不是記起來了嗎，早些晚些都是一樣的。”
“而且，現在就挺好的。”宋明舒淺淺一笑，一副早就釋然的模樣。
見她這樣，江嶼將懊惱和遺憾壓在心底，也隨著她彎了下唇角，跟著女孩的步伐緩緩往巷子外走去。
是啊，現在這樣沒什麽不好的。
當初相遇是偶然，父親帶她回來卻是緣分，兩人相處至今，雖然時間不長，但也有了幾分默契，與別人更是不同。
越想，越覺得有幾分天意在裏面，說不定他們就是命中註定才相遇的。
在宋明舒看不到的身後，昏黃朦朧的燈光下，少年冷薄的唇勾了起來，染上幾分淡淡的笑意，看起來十分愉悅。
冷不丁宋明舒又聽到他問：“你很喜歡那盞燈籠？”
宋明舒知道江嶼說的是小玉拿的那個兔子燈籠，既然被他看到了，也沒什麽好隱藏的，於是點頭，但是理由還是稍稍遮掩了一下自己的小心思，只說：“因為我喜歡兔子。”
所以才把他給的那盞燈籠完好無損的保存到現在。
江嶼挑了下眉尾，繼續問：“怎麽又給了小玉？”
宋明舒呼吸微滯。
當時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更不能說了，於是就找了個最簡單的借口：“小女孩最喜歡這種花裏胡哨的東西，就給她拿去玩兒了。”
“嗯。”江嶼道：“那我再給你買新的，更大更好看。”
宋明舒詫異：“啊？”
江嶼語調平穩且自然地重覆了她方才的話：“小女孩最喜歡這種花裏胡哨的東西。”
意思很明確，她也是“小女孩”，你的給了別人，那就再買新的給你。
莫名地，這句話聽著總有些微妙的寵溺感覺在其中。
宋明舒下意識想拒絕，就聽江嶼道：“就當是賠罪禮吧，為了開學前我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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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的轉院手續辦的非常順利，隔天就被專門的救護車一路送到了北江。
到了醫院，不僅病房是是單間，還請了個護工幫忙照顧。
老人有些拘謹，任由護士帶著她做各項檢查，只不過時不時都要拉著宋明舒的手，仿佛要從中汲取點力量一樣。
檢查也很順利，各項結果出來後，專家來病房看了看老人的狀態，又跟宋明舒大概解釋了一下手術的風險，在征求了外婆本人和宋明舒的意見後，定下了手術時間。
手術時間很近，就在下周三下午。
期間，宋明舒還和通過江家找的律師碰了個面，簡要說明了一下兩家的情況，請律師先給她叔叔家發了一封律師函，請對方歸還屬於她父親的那套房產。
這麽多事情跑完，回到學校已經是下周一了。
林璐早就從微信上知道了宋明舒請假的原因，攢了一肚子的擔憂，周一一見到宋明舒就著急的問她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外婆怎麽樣好點了嗎？嚴不嚴重？你回來上學外婆一個人在老家鎮上怎麽辦？有沒有人幫忙照顧啊？”
宋明舒拍拍她的肩膀，讓林璐喘了口氣，才道：“轉到北江的醫院來了，專家說情況還算樂觀，周三給外婆做手術。”
林璐撫著心口，懸著的心終於放松了點：“那就好那就好。那我晚上和你一塊兒看外婆。”
“對了，”她一拍腦袋，這才想起另一個更重要的事情，彎腰從桌鬥裏拿出幾本筆記來，遞給宋明舒：“這事你上周缺課的筆記，每一科都有，不用謝我！”
大致翻看了一下，裏面內容記得十分詳細，生怕漏掉任何一個關鍵，宋明舒沒忍住感動的情緒，擡手用力抱了抱林璐：“謝謝你，璐璐。”
兩人下午約定了一起去醫院看外婆，等到放學臨出校門的時候，江嶼和周浩川就在路邊的黑色轎車旁等著。
一走近就聽到周浩川笑著說：“我猜的沒錯吧，大小姐肯定是要去看明舒妹妹的外婆的。”
江嶼也不搭腔，反手拉開後排的車門，淡聲道：“走吧，一起。”
宋明舒看看他，又看看周浩川。
江嶼是提前說了要每天和她去醫院看外婆，再一起回家的。而此刻然出現的周浩川讓她有了點茫然。
周浩川則嘿嘿笑了一聲：“我們可是朋友哎，我肯定也要去探望外婆的啊！”
於是乎，四個人滿滿當當地坐上了車，朝著醫院飛速出發。
路上，周浩川還笑江嶼：“嶼哥，你那2000字檢討打算怎麽寫t？”
少年語調平淡，無所謂的模樣：“不寫，我還有別的事兒要做。”
林璐疑惑：“什麽檢討啊？怎麽才回來就寫檢討？”
周浩川解釋道：“嶼哥這不是剛回來就被教導主任撞見了，說是都高三了還沒意識到時間的重要性，請假一請就將近一個星期，耽誤上課時間也不解釋原因，壓根沒吧學習放在心上。讓嶼哥寫檢討解釋請假並反思呢。“
宋明舒默不作聲地垂下眸子，輕輕呼出口氣來：雖然不是自己所願，但這次外婆的事還是耽誤他了……
江嶼沒再接周浩川的話，直接將這個話題略了過去。
到了醫院，宋明舒把林璐和周浩川介紹給外婆，幾個人坐在老人身邊說了好一會兒話，林璐和周浩川這兩個人都是跳脫的性子，沒一會兒就把外婆逗得笑個不停。
又聊了許久，林璐和周浩川兩個人才意猶未盡地告別離開。
尤其是林璐，甚至還跟外婆約好了下次再來探望的日期。
送走她們二人後，夜幕已深，宋明舒深吸一口氣，突然想到律師函也送達叔叔家了，竟然也沒什麽動靜。
她甚至都做好了被叔叔找上門來刁難威脅甚至恐嚇的準備了，卻不想到現在都沒有一絲動靜。
聽到她這樣想，江嶼笑了笑，笑容下藏著寒冬刺骨的涼意：“放心，現在他身上攤了不少麻煩事，正求助無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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