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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學校, 就有人認出了宋明舒，
幾個抱著書本的女生裝作不小心和宋明舒擦肩而過的樣子，從她身旁擠過的時候快速扭頭看了她一眼, 然後快速跑開。
只有竊竊私語順著風傳來。
“哎哎哎看清了嗎？是她吧是她吧。”
“就是她, 跟照片上長得一樣……”
除去她們，也有不少這個時候進校門的女生明裏暗裏的打量著她, 交談時雖壓低了聲音, 但還是能讓人聽見。
“我朋友說她就在他們隔壁班, 聽說還是個轉校生, 這學期剛轉過來的，好像叫什麽，宋什麽舒。”
“我也聽說了，說她平常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其實心眼可多了, 屬於心機深沈那種人。”
“對對對，她們班女生還說了, 之前有一次上體育課，她故意在江嶼學長面前讓自己被球砸到, 就為了裝柔弱博取學長關註。”
“嘖嘖嘖, 真是好手段，怪不得一個轉校生也能和江嶼學長搭上線。”
“還有那個眼高於頂的林璐，這次能意識到這個宋什麽舒不跟別人做朋友, 偏偏跟她做好閨蜜了吧。自己被當了墊腳石還不知道呢, 真是笑死人了。”
“我猜她當時也是死皮賴臉的舔著林璐，兩人才玩到一塊兒的吧。”
“這就更厲害了, 說明人家一開始就目的明確啊……”
宋明舒停下腳步，擡眸向其中一個議論的女生看去。
那個正喋喋不休的女生在朋友的提示下註意到了她看過來的視線,
少女的眼睛清澈透亮，平靜柔和的看著她，仿佛不管她繼續說什麽，都能認真的聽下去。
對方臉皮也沒有厚到能當著本人的面編排是非，於是很不情願的閉上了嘴，又翻了個白眼，拉著朋友快步離開。
“幹什麽呢，都不進教室在門口站著幹嘛呢？”
“不想走是吧？那就留下來在校門口站崗吧。”
在校門口執勤的學生會幹事帶著紅袖標，驅散了企圖圍觀看好戲的人。
周遭的議論聲頓時少了大半。
學生們頓時鳥獸作散，開始的往教學樓的方向移動。
宋明舒收回視線，不再去管其他人窺探的目光，選擇性封閉了自己的雙耳，只專心走自己的路。
回到班級，即便有同班的情誼在，少部分女生看她的眼神也的依舊算不上友善。
林璐早就到了，可能是已經和班裏某些人大戰了一場，正氣呼呼的坐在座位上。
見宋明舒進教室，同班的劉語嬌斜著眼，張嘴就想陰陽怪氣兩句，就被林璐強壓著怒氣給打斷，“劉語嬌，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兩人剛才已經在班裏吵過一架了，劉語嬌沒吵贏。
所以她只能咬著牙把話咽了下去，只惡狠狠的瞪了宋明舒一眼。
林璐拉過宋明舒，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神情：“明舒，你別聽那些人嘰嘰歪歪亂說話。”
宋明舒露出一個很淡的笑，順著林璐的話答：“嗯，我不聽。”
她邊說邊將書包放下，收拾好東西，拿出書本，垂眸開始學習。
仿佛憑空劃出了一道界限，課桌那片只屬於她自己的範圍被隔了起來，周遭一切都與她無關。
林璐見她這樣，也不打擾她，拿出手機開始氣勢洶洶的在各個群裏和那些空口白牙造謠的女生對線。
由於當事人沈默而勉強維持的平靜場面，在大課間被徹底打碎。
一個高挑優雅的身影穿過走廊，吸引了無數人註意，徑直朝著高二（3）班走來。
她在門口站定，敲門示意了一下。
“請問，宋明舒同學是你們班的嗎？”
坐在門口的男生猛然間看到餘芷萱出現在自己面前，一下子有點手足無措，“是，是的。”
還貼心的給她指了指宋明舒的位置。
宋明舒聞聲擡頭。
這是她第二次近距離的見到餘芷萱。
對方攏起的發絲蓬松又精致，發尾弧度微卷，臉上精致的妝容勾勒出本就嬌艷的眉眼，身上的香水味隨著步伐的靠近襲來，很淡，也很好聞。
同樣是校服，但穿在餘芷萱身上，卻有種不同於其他女生的好看。
對於餘芷萱的突然到來，宋明舒將疑惑的情緒藏在眼底，禮貌問好：“學姐。”
餘芷萱則淡淡一笑，從身後的同伴手裏接過白色袋子，放在宋明舒課桌上。
塑料袋的口微敞，露出其中堆疊在一起的藥品。
“我聽說手腕你受傷了，來給你送點藥。”餘芷萱道。
這話說的有些沒頭沒尾。
不僅是宋明舒，圍觀的同學也是一頭霧水。
“因為我的事情牽連到了學妹你，真的很抱歉。”餘芷萱神色歉然，緩緩解釋道：“那晚，阿嶼是因為我才和十三中的人起沖突的，會波及到你純粹是個意外。”
“這件事他們一直瞞著我怕我擔心，我也是今天看到阿嶼和你的照片才知道的。”
說著，餘芷萱停頓了一下，玩笑般說道：“不過我也沒想到，那麽晚了你竟然還沒回家，又碰巧就在那附近。”
“碰巧”兩個字，餘芷萱說的極其微妙。
站在教室後邊圍觀的劉語嬌和朋友對視一眼，臉上浮現出一抹譏諷。
碰巧？
八成是故意吧。
知道江嶼學長在，故意往那附近湊。
餘芷萱繼續說道：“阿嶼看起來薄情，但他有時候也挺仗義的，那晚送你回家也是出於歉意，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此時此刻，宋明舒已然明白餘芷萱來給她送藥的目的。
對她，或者說是對所有人，直白的宣告對江嶼的主權。
許是看到照片中兩人略顯親密的姿態，產生了強烈的不悅，
又或許是覺得宋明舒癡心妄想，所以來婉轉的告誡。
不管怎樣，這樣聲勢浩大的陣仗，這樣詳細又隱晦的解釋，都讓餘芷萱成功達到了目的。
餘芷萱又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從側面能明顯看出其厚度，“另外，我查了你的檔案和家庭情況，才發現你是貧困生。”
她將信封遞給宋明舒，妝容精致的眉眼微彎：“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就當是補償你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了。”
……
林璐從水房接水回來時，正好晚了一步。
餘芷萱剛走，宋明舒孤零零的站在座位上，垂頭望著桌面上的一兜藥品和一個信封出神。
不少同學正驚訝於餘芷萱“無意”間抖落出來的消息：
宋明舒是個貧困生。
原先，大家只知道她是轉學生，雖然是從一個聽都沒聽說過的鎮轉過來的，但能一步到位直接轉到北江一中上學，家裏的實力和關系網怎麽都不會太差。
所以大家只是以為她比較低調而已。
畢竟一中可不是只有成績好就能上的起的。
終於抓住了宋明舒的弱點，劉語嬌只覺得暢快極了，絲毫不壓低自己的音量，“嘖嘖嘖，這叫什麽？山溝裏的野雞一出來就迫不及待的攀龍附鳳了。”
察覺到班裏氛圍的不對，林璐來不及回懟，拿著水杯快步回到座位上：“怎麽了明舒？”
牛皮紙信封口漏了點縫隙，林璐一眼就看到裏面塞的厚厚的紅色紙幣。
她楞在原地，有點不明所以：“這東西誰的？”
“林璐你還不知道吧，你這個所謂的好朋友，竟然是個貧困生呢。”劉語嬌語氣嘲諷，“你們兩個關系這麽好，她宋明舒怎麽連自己的家庭情況都不肯跟你說啊？”
林璐手動的比腦子快，擰開水杯蓋子就要往劉語嬌臉上潑，
一只冰冷的手從斜後方握住了她的手腕。
“璐璐。”
身後女孩的聲音很輕，也很穩。
沒有絲毫被激怒的，或是羞愧的情緒在其中。
上課鈴聲響起，
劉語嬌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宋明舒平靜的將桌上牛皮信封放進裝藥的袋子裏，掛在桌邊的掛鉤上。
餘芷萱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就如同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那樣，放下東西就婷婷裊裊的離開了。
即便用溫柔淺笑的模樣包裝的再好，那種居高臨下的氣息也會從角落和縫隙裏滲透出來。
下課後，宋明舒問清了餘芷萱的班級，拒絕了林璐的陪同，孤身一人去了高三的教學樓。
餘芷萱不再班裏，同班的學長說她剛才朝著高三1班的方向去了。
高三1班，那是江嶼的班級。
宋明舒點點頭。
無所謂她在不在，不在了更好，省的不接還要來回推拒。
於是t，她將裝有藥品和信封的塑料袋遞給門口的學長，“麻煩學長幫我放在餘芷萱學姐的位置上吧，這是她的東西。”
–
“宋佳悅，看什麽呢這麽出神？”
同班的好友從後邊猛的一拍她的肩膀，將女孩神游的思緒給拍了回來。
好友探頭，瞥見她手機屏幕上的那張照片，道：“這不是一中的校草嗎？我記得好像叫江嶼？”
說著湊近了些，驚嘆道：“他車後座帶的女生是誰啊，還能抱著他的腰！也太幸福了叭！”
宋佳悅手機上打開的，正是從一中流出來的那張偷拍照。
機車後座的女孩面容很清晰，足以讓宋佳悅意識到那天在公交車站，自己並不是眼花認錯了人。
這張臉，雖然她一年只見一次，但她絕對不會忘記。
宋明舒，她的堂姐。
每年到大伯祭日，爸爸帶著奶奶和自己去給大伯掃墓，都能碰到宋明舒。
小的時候，是宋明舒的外婆帶著小小的她來，後來長大了，就變成她一個人自己來。
在宋佳悅的記憶裏，自己這個堂姐一直都是沈默寡言的，清瘦的，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站在大伯的墓碑前，一呆就是半天。
奶奶每次見到宋明舒都會惡狠狠的咒罵她和她的母親，罵他們是掃把星，克死了她的大兒子。
那些惡毒又陰狠的話，讓宋佳悅聽了都忍不住想捂耳朵。
宋父偶爾實在聽不下去了，會勸幾句，但往往還沒說幾句，就被宋母一個眼風給打斷。
掃墓完回家的路上，宋母也會拉著宋佳悅叮囑，說宋明舒身上晦氣的很，讓她以後掃墓再碰到她了一定要站遠一點，省的粘上什麽不好的東西。
宋佳悅以為宋明舒會一直跟著她外婆窩在那個什麽不知名的小鎮裏，潦草的過完著一輩子。
沒想到，她的這個堂姐，竟然不吭不響的來了北江市？
還進了北江一中？
宋佳悅心底浮現出一種怪異又別扭的情緒。
為什麽她還能來北江市？
憑什麽她能去一中上學？
放學回家後，弟弟宋佳豪正翹著二郎腿癱在沙發上看電視，遙控器被他霸占著，宋佳悅沒有看電視的權利，只能去餐桌旁，先把手機裏的那張照片給父母看。
宋父一眼認出，發出了和女兒同樣的疑問：“哎呦，這不是宋明舒嗎？她怎麽來北江了？”
“不止呢，”宋佳悅撇了撇嘴：“她還去了北江一中上學。”
宋母從廚房走出來正擦手，聞言驚呼，“你說誰？宋明舒那個小掃把星？”
“我的老天爺啊，那學校學費死貴，對學生成績要求又高又難進，這個小妮子是怎麽進去的？是發財了還是走狗屎運了？”
宋佳悅語氣酸溜溜：“人家厲害的很，攀了個高枝唄。”
她向父母示意照片中的江嶼：“就他，一中校草，家裏巨有錢，還有權有人脈，也不知道宋明舒是怎麽搭上這種大少爺的。”
聽到“家裏巨有錢”這個詞，宋父的眼皮跳了跳，裝模作樣的清清嗓子：
“明舒來北江了是好事，有時間了咱們也得去看看這孩子，讓她來家裏吃頓飯，省的一個人在這兒陌生害怕，畢竟還是個小姑娘呢。”
宋母摘下圍裙，看了一眼絲毫不管其他，只顧看電視的宋佳豪，心思微動。
“你爸說的沒錯，你有空了也去一中找找宋明舒，畢竟是親戚呢。”
“還有啊，你弟明年就要考高中了，你問問宋明舒她是怎麽進的一中，要是能把你弟也塞進去，那我就心安了一半了。”
見女兒扁著嘴不應聲，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宋母擡手打了一下她的胳膊，發出清脆的聲響：“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
宋佳悅不願意也沒辦法，只能哼哼兩聲，含糊道：“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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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看清了嗎？是她吧是她吧。”
“就是她, 跟照片上長得一樣……”
除去她們，也有不少這個時候進校門的女生明裏暗裏的打量著她, 交談時雖壓低了聲音, 但還是能讓人聽見。
“我朋友說她就在他們隔壁班, 聽說還是個轉校生, 這學期剛轉過來的，好像叫什麽，宋什麽舒。”
“我也聽說了，說她平常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其實心眼可多了, 屬於心機深沈那種人。”
“對對對，她們班女生還說了, 之前有一次上體育課，她故意在江嶼學長面前讓自己被球砸到, 就為了裝柔弱博取學長關註。”
“嘖嘖嘖, 真是好手段，怪不得一個轉校生也能和江嶼學長搭上線。”
“還有那個眼高於頂的林璐，這次能意識到這個宋什麽舒不跟別人做朋友, 偏偏跟她做好閨蜜了吧。自己被當了墊腳石還不知道呢, 真是笑死人了。”
“我猜她當時也是死皮賴臉的舔著林璐，兩人才玩到一塊兒的吧。”
“這就更厲害了, 說明人家一開始就目的明確啊……”
宋明舒停下腳步，擡眸向其中一個議論的女生看去。
那個正喋喋不休的女生在朋友的提示下註意到了她看過來的視線,
少女的眼睛清澈透亮，平靜柔和的看著她，仿佛不管她繼續說什麽，都能認真的聽下去。
對方臉皮也沒有厚到能當著本人的面編排是非，於是很不情願的閉上了嘴，又翻了個白眼，拉著朋友快步離開。
“幹什麽呢，都不進教室在門口站著幹嘛呢？”
“不想走是吧？那就留下來在校門口站崗吧。”
在校門口執勤的學生會幹事帶著紅袖標，驅散了企圖圍觀看好戲的人。
周遭的議論聲頓時少了大半。
學生們頓時鳥獸作散，開始的往教學樓的方向移動。
宋明舒收回視線，不再去管其他人窺探的目光，選擇性封閉了自己的雙耳，只專心走自己的路。
回到班級，即便有同班的情誼在，少部分女生看她的眼神也的依舊算不上友善。
林璐早就到了，可能是已經和班裏某些人大戰了一場，正氣呼呼的坐在座位上。
見宋明舒進教室，同班的劉語嬌斜著眼，張嘴就想陰陽怪氣兩句，就被林璐強壓著怒氣給打斷，“劉語嬌，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兩人剛才已經在班裏吵過一架了，劉語嬌沒吵贏。
所以她只能咬著牙把話咽了下去，只惡狠狠的瞪了宋明舒一眼。
林璐拉過宋明舒，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神情：“明舒，你別聽那些人嘰嘰歪歪亂說話。”
宋明舒露出一個很淡的笑，順著林璐的話答：“嗯，我不聽。”
她邊說邊將書包放下，收拾好東西，拿出書本，垂眸開始學習。
仿佛憑空劃出了一道界限，課桌那片只屬於她自己的範圍被隔了起來，周遭一切都與她無關。
林璐見她這樣，也不打擾她，拿出手機開始氣勢洶洶的在各個群裏和那些空口白牙造謠的女生對線。
由於當事人沈默而勉強維持的平靜場面，在大課間被徹底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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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門口站定，敲門示意了一下。
“請問，宋明舒同學是你們班的嗎？”
坐在門口的男生猛然間看到餘芷萱出現在自己面前，一下子有點手足無措，“是，是的。”
還貼心的給她指了指宋明舒的位置。
宋明舒聞聲擡頭。
這是她第二次近距離的見到餘芷萱。
對方攏起的發絲蓬松又精致，發尾弧度微卷，臉上精致的妝容勾勒出本就嬌艷的眉眼，身上的香水味隨著步伐的靠近襲來，很淡，也很好聞。
同樣是校服，但穿在餘芷萱身上，卻有種不同於其他女生的好看。
對於餘芷萱的突然到來，宋明舒將疑惑的情緒藏在眼底，禮貌問好：“學姐。”
餘芷萱則淡淡一笑，從身後的同伴手裏接過白色袋子，放在宋明舒課桌上。
塑料袋的口微敞，露出其中堆疊在一起的藥品。
“我聽說手腕你受傷了，來給你送點藥。”餘芷萱道。
這話說的有些沒頭沒尾。
不僅是宋明舒，圍觀的同學也是一頭霧水。
“因為我的事情牽連到了學妹你，真的很抱歉。”餘芷萱神色歉然，緩緩解釋道：“那晚，阿嶼是因為我才和十三中的人起沖突的，會波及到你純粹是個意外。”
“這件事他們一直瞞著我怕我擔心，我也是今天看到阿嶼和你的照片才知道的。”
說著，餘芷萱停頓了一下，玩笑般說道：“不過我也沒想到，那麽晚了你竟然還沒回家，又碰巧就在那附近。”
“碰巧”兩個字，餘芷萱說的極其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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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江嶼學長在，故意往那附近湊。
餘芷萱繼續說道：“阿嶼看起來薄情，但他有時候也挺仗義的，那晚送你回家也是出於歉意，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此時此刻，宋明舒已然明白餘芷萱來給她送藥的目的。
對她，或者說是對所有人，直白的宣告對江嶼的主權。
許是看到照片中兩人略顯親密的姿態，產生了強烈的不悅，
又或許是覺得宋明舒癡心妄想，所以來婉轉的告誡。
不管怎樣，這樣聲勢浩大的陣仗，這樣詳細又隱晦的解釋，都讓餘芷萱成功達到了目的。
餘芷萱又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從側面能明顯看出其厚度，“另外，我查了你的檔案和家庭情況，才發現你是貧困生。”
她將信封遞給宋明舒，妝容精致的眉眼微彎：“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就當是補償你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了。”
……
林璐從水房接水回來時，正好晚了一步。
餘芷萱剛走，宋明舒孤零零的站在座位上，垂頭望著桌面上的一兜藥品和一個信封出神。
不少同學正驚訝於餘芷萱“無意”間抖落出來的消息：
宋明舒是個貧困生。
原先，大家只知道她是轉學生，雖然是從一個聽都沒聽說過的鎮轉過來的，但能一步到位直接轉到北江一中上學，家裏的實力和關系網怎麽都不會太差。
所以大家只是以為她比較低調而已。
畢竟一中可不是只有成績好就能上的起的。
終於抓住了宋明舒的弱點，劉語嬌只覺得暢快極了，絲毫不壓低自己的音量，“嘖嘖嘖，這叫什麽？山溝裏的野雞一出來就迫不及待的攀龍附鳳了。”
察覺到班裏氛圍的不對，林璐來不及回懟，拿著水杯快步回到座位上：“怎麽了明舒？”
牛皮紙信封口漏了點縫隙，林璐一眼就看到裏面塞的厚厚的紅色紙幣。
她楞在原地，有點不明所以：“這東西誰的？”
“林璐你還不知道吧，你這個所謂的好朋友，竟然是個貧困生呢。”劉語嬌語氣嘲諷，“你們兩個關系這麽好，她宋明舒怎麽連自己的家庭情況都不肯跟你說啊？”
林璐手動的比腦子快，擰開水杯蓋子就要往劉語嬌臉上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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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璐璐。”
身後女孩的聲音很輕，也很穩。
沒有絲毫被激怒的，或是羞愧的情緒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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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語嬌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宋明舒平靜的將桌上牛皮信封放進裝藥的袋子裏，掛在桌邊的掛鉤上。
餘芷萱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就如同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那樣，放下東西就婷婷裊裊的離開了。
即便用溫柔淺笑的模樣包裝的再好，那種居高臨下的氣息也會從角落和縫隙裏滲透出來。
下課後，宋明舒問清了餘芷萱的班級，拒絕了林璐的陪同，孤身一人去了高三的教學樓。
餘芷萱不再班裏，同班的學長說她剛才朝著高三1班的方向去了。
高三1班，那是江嶼的班級。
宋明舒點點頭。
無所謂她在不在，不在了更好，省的不接還要來回推拒。
於是t，她將裝有藥品和信封的塑料袋遞給門口的學長，“麻煩學長幫我放在餘芷萱學姐的位置上吧，這是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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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悅，看什麽呢這麽出神？”
同班的好友從後邊猛的一拍她的肩膀，將女孩神游的思緒給拍了回來。
好友探頭，瞥見她手機屏幕上的那張照片，道：“這不是一中的校草嗎？我記得好像叫江嶼？”
說著湊近了些，驚嘆道：“他車後座帶的女生是誰啊，還能抱著他的腰！也太幸福了叭！”
宋佳悅手機上打開的，正是從一中流出來的那張偷拍照。
機車後座的女孩面容很清晰，足以讓宋佳悅意識到那天在公交車站，自己並不是眼花認錯了人。
這張臉，雖然她一年只見一次，但她絕對不會忘記。
宋明舒，她的堂姐。
每年到大伯祭日，爸爸帶著奶奶和自己去給大伯掃墓，都能碰到宋明舒。
小的時候，是宋明舒的外婆帶著小小的她來，後來長大了，就變成她一個人自己來。
在宋佳悅的記憶裏，自己這個堂姐一直都是沈默寡言的，清瘦的，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站在大伯的墓碑前，一呆就是半天。
奶奶每次見到宋明舒都會惡狠狠的咒罵她和她的母親，罵他們是掃把星，克死了她的大兒子。
那些惡毒又陰狠的話，讓宋佳悅聽了都忍不住想捂耳朵。
宋父偶爾實在聽不下去了，會勸幾句，但往往還沒說幾句，就被宋母一個眼風給打斷。
掃墓完回家的路上，宋母也會拉著宋佳悅叮囑，說宋明舒身上晦氣的很，讓她以後掃墓再碰到她了一定要站遠一點，省的粘上什麽不好的東西。
宋佳悅以為宋明舒會一直跟著她外婆窩在那個什麽不知名的小鎮裏，潦草的過完著一輩子。
沒想到，她的這個堂姐，竟然不吭不響的來了北江市？
還進了北江一中？
宋佳悅心底浮現出一種怪異又別扭的情緒。
為什麽她還能來北江市？
憑什麽她能去一中上學？
放學回家後，弟弟宋佳豪正翹著二郎腿癱在沙發上看電視，遙控器被他霸占著，宋佳悅沒有看電視的權利，只能去餐桌旁，先把手機裏的那張照片給父母看。
宋父一眼認出，發出了和女兒同樣的疑問：“哎呦，這不是宋明舒嗎？她怎麽來北江了？”
“不止呢，”宋佳悅撇了撇嘴：“她還去了北江一中上學。”
宋母從廚房走出來正擦手，聞言驚呼，“你說誰？宋明舒那個小掃把星？”
“我的老天爺啊，那學校學費死貴，對學生成績要求又高又難進，這個小妮子是怎麽進去的？是發財了還是走狗屎運了？”
宋佳悅語氣酸溜溜：“人家厲害的很，攀了個高枝唄。”
她向父母示意照片中的江嶼：“就他，一中校草，家裏巨有錢，還有權有人脈，也不知道宋明舒是怎麽搭上這種大少爺的。”
聽到“家裏巨有錢”這個詞，宋父的眼皮跳了跳，裝模作樣的清清嗓子：
“明舒來北江了是好事，有時間了咱們也得去看看這孩子，讓她來家裏吃頓飯，省的一個人在這兒陌生害怕，畢竟還是個小姑娘呢。”
宋母摘下圍裙，看了一眼絲毫不管其他，只顧看電視的宋佳豪，心思微動。
“你爸說的沒錯，你有空了也去一中找找宋明舒，畢竟是親戚呢。”
“還有啊，你弟明年就要考高中了，你問問宋明舒她是怎麽進的一中，要是能把你弟也塞進去，那我就心安了一半了。”
見女兒扁著嘴不應聲，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宋母擡手打了一下她的胳膊，發出清脆的聲響：“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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