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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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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天

45

網上風風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愛操心的網友被其他話題轉移了戰火。

這事的始作俑者邢鯤已經被警方帶走調查,應姜請了律師出面打名譽官司,並未現身, 也不去了解靳西岳是如何處理這些事的。

很快到了商場電競活動改期的周末, Miger因為訓練賽時間沖突,沒有到場, 嘉賓請的是兩個新冒頭的游戲主播。這次的活動不論熱度還是規模肯定比不了之前夭折的那次,但勝在順風順水, 時長兩小時的活動中規中矩地完成。

應姜在場邊盯著活動時,裴冶過來跟她說話:“你和靳西岳合作得不錯?”

裴冶今天特意推了工作一塊過來,嘴上說是怕再發生上回的事,其實是看出應姜近段時間狀態不對,過來幫忙的。應姜不清楚自己在外人眼裏什麽狀態,但她自己工作起來依舊不會出岔子, 頭腦清醒著呢。所以對於裴冶沒事找事的多此一舉,應姜表示——他純屬閑的。

當然,應姜心裏念著和他的感情。這不, 她意思性地回了句“我跟誰合作不來啊”,禮尚往來地回問了他一句:“小願喜歡你你知道吧?她性子急, 你好好跟她說,不能冷暴力, 也不能拖拖拉拉給她希望。”

裴冶被她一句話噎得無語。

應願上個月國慶小長假回北京, 就是頒獎盛典過去沒幾天的事,裴冶撞見她跟一個男的去酒店, 當場拽走給訓了一頓。

應願質問裴冶把她當成什麽人了, 酒店又不是只能開房上床,嚷嚷著說他思想怎麽這麽臟。

事後裴冶知道那男人是某個電競戰隊的經理, 應願找他是想幫應姜解決問題。

裴冶從不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別人扣帽子的急性子,但應願敏感沖動叨叨叨先給自己定了性,反過來又批判他,鬧得裴冶沒搞清楚狀況險些不歡而散。

後來裴冶出差,看到套陶瓷擺件是應願喜歡的風格,順便買了送她當賠禮。

應願吃軟不吃硬,別別扭扭地也道歉,還反問他是不是不喜歡她和其他男人走得近。

裴冶說正常的異性關系可以,但要保持警惕心,學會保護自己。

應願又改口說謝謝他的禮物,說他竟然記得自己的喜好。

裴冶自然是記得的,看著她長大,說是半個妹妹都不為過。

應願對他這妹妹說法不滿,反問:“只是妹妹嗎?可我朋友說你看我的眼神像看女朋友。裴冶哥,我真的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裴冶自然是明確地拒絕了,怕應願脾氣上來惱火,語氣耐心地多解釋了幾句,反覆強調這件事。

裴冶覺得自己的處理沒問題,不甘示弱地反擊:“你這算不算狗急跳墻。”

“我跳哪了啊。我又不心虛,跳什麽跳。”說話間應姜朝同在商場中庭距離她不遠的靳西岳望了眼。

裴冶笑:“最好是。”

應願的確沒什麽好心虛的。

人際交往中,誰跟誰沒點糾葛啊,打過交道的兩個人可以喜歡或者厭惡,沒打過交道的人也能欣賞或者嫉妒,老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要是芝麻大小的事都能讓她心虛,那她還活不活了。

這段時間除了為工作的事,她和靳西岳沒聯系過。靳西岳怎麽想的,她不知道,反正她是覺得挺糟心的。這種被靳西岳吊著不上不下的感覺,很是折磨人。

應姜琢磨著找個機會和靳西岳吵一架才行。

瞎逞什麽能啊他。

應姜這會兒心裏帶著氣,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瞪向靳西岳的這一眼有些兇。

好巧不巧靳西岳望著她這邊,接收了她眼神中的情緒。

一旁的商場值班經理仍在跟靳西岳說話,自打靳西岳的身份在集團內部公開,上上下下對他客氣,背後討論的聲音也多。

這個身份是把雙刃劍,就看他怎麽利用了。

餘光中,見應姜朝員工休息室去,靳西岳三兩句打發了值班經理,擡步跟上去。

應姜這幾天一直在琢磨靳西岳所說的背後之人會是誰。

隨著靳西岳的太子爺身份在集團裏公開,還有一件不怎麽有人知道的往事流傳開來,秦家之所以藏著這個孩子,是因為十幾年前秦家遭遇了一起綁架勒索事件,被綁的就是靳西岳。靳西岳是秦鳴升唯一的孫子,英俊聰慧,在家裏很是受寵。秦家人以為是商業往來的恩怨影響到了無辜的家人,因此不管是公開還是非公開場合,都很少提及靳西岳。加之靳西岳隨奶奶姓,想藏便更容易了。

應姜難免會想,這次的事,是否也跟商業往來的恩怨有關。

這也是為什麽應姜得知邢鯤的背後還有人在針對景茂時,第一反應是問靳西岳會不會有危險的原因。

但實話實說,這個背後之人是誰,她並沒有思緒。

應姜在景茂工作時間不短,但充其量是個打工仔,接觸不到管理層,更遑論惡性的商業競爭。

休息室的門被人打開的聲音影響了應姜的思緒,她自顧從桌上抽了瓶水,聽到鎖門的聲音偏頭看時,才發現來人是靳西岳。

“鎖門做什麽?”應姜笑得仿佛早已猜到了原因,可非要明知故問。

“不是你叫我過來的嗎?”靳西岳面不改色,理直氣壯地回答。

應姜茫然:“有嗎?”

“不叫我你盯著t我看那麽久。”有了太子爺的身份傍身,外人眼中他身上的疏離氣不再是初生牛犢的高傲,而是養尊處優的矜貴。不過他似乎並不打算做個西裝革履的精英大人,衣著全看喜好,牛仔褲衛衣配球鞋,青春活力有少年氣。

就是這雙眼啊,太悲傷。

員工休息室不是會客室,丁點兒大的地方,過去兩人在南京時,沒少在公司的樓梯間做沒羞沒躁的事。如今角色調換,應姜成了被人堵在這裏的人。

她視線從他立體深邃的眉眼上掃過,落在他的唇上停留一兩秒,好整以暇,樂得自在地問:“我看你哪了啊?”

被靳西岳哀怨又委屈地瞪了眼,應姜心情不錯地重新拿了瓶水遞過去:“聽說下周在西安的活動你不去?唉,好遺憾,那我晚上得多無聊啊。”

靳西岳握住水瓶,沒等她松手,稍一用力便把人拽近些。

應姜跌到他懷裏,仰頭紮著一雙大眼睛望向他時,多少有些故意使壞的成分。看上去是靳西岳主動的,但事實上是被應姜勾的。

“姐姐這麽需要我嗎?”靳西岳已經很久沒這麽叫應姜了,兩人在北京見面後,他心裏一直紮著根刺,應姜非但不給他拔出去,還一而再再而三地煽風點火,撩得他心煩意亂,毫無陣腳。前不久回南京,本以為是和好如初了,結果應姜對他還是那副說熱情很熱情,說冷淡也很冷淡的樣子,靳西岳落在她身上的視線不知道落空了多少次。

應姜不主動,但已經仰著臉,做好了他吻落下來的準備。遲遲不見他動作,應姜開口催促:“還親不親,不親我走了?待會兒活動結束還有聚餐呢。”

礦泉水瓶墜到地上,發出碰撞的悶響聲,緊跟著骨碌碌滾出去很遠。

應姜被靳西岳推著靠在了臨墻的櫥櫃上,臺面上盆栽的葉片蹭到靳西岳的手背皮膚,酥酥癢癢的感覺傳到他的心尖,然後又遍布四肢百骸。

兩人唇齒撞在一起,呼吸糾纏。

靳西岳很兇,應姜卻沒絲毫懼意,兩人各自賣力,一起盡興,全程有來有回。

她看似比誰都要沈浸,也比誰都冷靜,連叫停的都是她:“好了,寶貝兒,待會兒還要聚餐呢,再親下去沒法收場了。”

“你怎麽總這樣。”靳西岳低聲。

“怪我太令人著迷?”應姜上手摸了摸衣料下形狀,說,“年輕就是好呢。”

靳西岳一頭熱血往下頭躥,僅剩的一點理智讓他把剛剛的控訴說完:“不理我的是你,讓我親的也是你。別的姐姐也像你這樣折騰人嗎?”

“這樣才刺激啊。”應姜摸到了他耳朵後面有道不知什麽時候劃傷留下的疤,問,“恐高嗎?”

靳西岳直視她的眼睛,問:“怎麽突然問這個?”

“想跟你一起去蹦極,我們可以在空中接吻。”

“姐姐是想讓我死。”

“之前不還說殉情很浪漫嗎?怎麽現在不敢了。弟弟不乖哦,竟然變心了。”

靳西岳手腕稍一用力,托著她的腰臀把人抱起來放到櫃臺上。這裏的臺面高,應姜一時間比他高出半頭,靳西岳歪著頭,耳朵蹭在她的鎖骨上親吻著她的唇。

這是一個不容易靳西岳進攻的角度,但應姜在他肩頸上越收越緊的手臂,讓他擁有了滿當當的愛。

“我一定陪你去死。”靳西岳眼睛很亮,這是說實話的眼神。

應姜的手機響,是楊佳鑫發來消息,說活動結束了,告訴她聚餐的地點。

靳西岳的手機也響,說的也是這事。

應姜這次不出聲叫停,只是行動上沒那麽配合了,靳西岳不自覺地停了動作,冷靜片刻,說:“一塊走吧。”

聚餐地點在旁邊的步行街上,兩人車都不用開。往常這個時間人流量大,加之商場內的活動剛散,人流便更密集了。

青天白日的喧囂煙火氣中,兩人從人流中穿梭而過。

應姜平穩地走著,肩膀一緊,是靳西岳把她往自己身邊攬。應姜茫然,只見靳西岳頭也不偏,自顧解釋:“差點撞到人。”

應姜撞沒撞到人自己能不知道嗎,用手肘搗了他一下,問:“你小心思什麽時候這麽多了?攬著吧。待會兒誰松手誰是狗。”

說話間,只聽人群中響起一聲:“小岳。”

靳西岳視線偏過去,看到在特助攙扶下的秦鳴升。

“爺爺。”靳西岳松開落在應姜肩膀上的手。

應姜偏臉看了眼剛剛被靳西岳攬著的肩頭,跟上前過去打招呼:“董事長。”

秦鳴升鬢發蒼白,出行需要拄著拐杖借力,但精神很好,視線在兩人間的打量一番,問:“要去吃飯?”

靳西岳臉色比平常要嚴肅很多,說:“大家聚餐。爺爺吃了嗎?”

“這就回去。”

目送秦鳴升搭乘的車子離開,應姜看了眼沈默不語的靳西岳,問:“和爺爺吵架了?”

“很明顯嗎?”

“我猜的,感覺你不太對勁。”應姜意味深長地覷他一眼,說,“不會是怕長輩撞見談戀愛吧?口口聲聲說對我是認真的,連家人都不讓見啊。”

靳西岳適才記起自己剛剛連介紹都介紹應姜的疏忽:“不是,我沒有,我——”靳西岳神態糾結,眼神沈重,良久後,才把話說完,“還沒吵架。先吃飯吧,吃完飯我仔細跟你說。”

“可以,如果解釋的不合理,我會生氣的。”應姜不放心地看他一眼,沒再追問。

等走出去幾步,靳西岳終於回過味來,猛地拽住應姜,掰過她的肩膀,臉對著臉,四目相對,一臉嚴肅。

應姜茫然地眨了眨眼:“怎麽了?”

靳西岳語氣冷靜,但這一系列舉動早已暴露了他的激動。他問:“我們是覆合了嗎?”

“……”應姜在心裏罵了句神經,捧住靳西岳的臉,故意逗他:“沒有呢,弟弟,我們只是睡覺的關系。”

靳西岳臉黑著,瞪了她一眼,怨道:“渣女。”

應姜心情不錯地莞爾:“我可不認為這是貶義詞,你要不要換一個罵?”

“薄情。”

“哦。”

“負心婆。”

“嗯。”

“沒素質。”

“還有嗎?”

靳西岳沒再想出新的,只說:“吃完飯等著。”

“寶貝兒,你怎麽這麽可愛,我可是——”應姜湊近他,笑著說,“比你還要期待呢。”

因為她這句話,靳西岳這頓飯吃的心不在焉,還沒結束就給應姜發消息:“去我家?”

應姜當時在跟楊佳鑫對著同一部手機看她新粉的愛豆,練習生出道,唱跳俱佳。楊佳鑫如數家珍地數著小愛豆的優點,有腹肌,會撒嬌,感覺流的汗都是香的。應姜一向是個有親和力的人,被分享時非常的捧場,一口一個“真的啊”“我也喜歡”,也不知道是真認同還是瞎附和。

應姜的手機連睡眠時間都不會調靜音,此刻一有消息便拿起來了。她看到消息內容,頭也沒擡地編輯回覆著,嘴上照舊回應著楊佳鑫的話:“他是哪家公司的?我記得有個明星的生日會要找咱們策劃,跟他是同一個選秀節目出來的。”

靳西岳聽著楊佳鑫激動問“真的假的,哪個練習生啊,我我我讓我來做唄”,便知道她倆的聊天一時半會是結束不了。

他手機屏幕亮了下,靳西岳低頭,看到應姜發來的消息:“行啊。”

平平無奇的兩個字,楞是讓靳西岳看得心煩意亂。

聚餐結束已經是夜裏十點鐘,應姜和靳西岳各自開了車,此刻回去,也是分兩輛。

這個時間的車道異常通暢,兩側高聳的建築燈光璀璨,取代了遠空的碎星。靳西岳跟著應姜的車,盯著車後玻璃內的那只玩偶熊,總覺得她的速度慢吞吞的,終於在車程過半的時候,靳西岳打著轉向燈,兩次變換車道,跑在了她前頭。

應姜沖他的轎車尾氣按了下喇叭,似乎是表示疑問,但靳西岳覺得應姜是在笑他。

後半程的車速由他控制,跑得暢快多了。

兩人住在同一個小區,倒是方便。應姜把車開回自家的車位,然後才踱步去和靳西岳匯合。

靳西岳手插著口袋等在地下車庫的電梯口,見應姜出現,他才按了電梯。

上行的電梯間內,靳西岳擡頭看了眼頭頂的攝像頭,按耐住蠢蠢欲動的想法沒動作。

小區一梯一戶,電梯到達門緩緩打開,應姜幾乎是被靳西岳推著離開的。

應姜扭頭剛要跟他說句話,就被捧著臉吻住,鞋都沒換,兩人t一路親,一路往家裏走。東西滴溜當啷掉了一路,應姜不知道是什麽,靳西岳是不在乎。

分開換氣的時候,應姜才得了空,笑著拍拍他,低聲打趣:“這麽急的嗎?”

這是靳西岳的家,他對家具的位置熟,把手裏的車鑰匙擱下,又去幫她擱包,這期間一直斷斷續續地吻著。應姜領口的扣子被蹭開了一顆,靳西岳說:“不是姐姐先說期待的嗎?”

應姜輕聲笑著,任由靳西岳的手摸進自己衣服底下,解釋:“那你可誤會我了,我說期待聽你要說的事。”

靳西岳的動作漸漸慢下來,黑暗中盯著應姜的那雙眼滿是哀怨,應姜彎唇,捧著他的臉,用手指點了下他的鼻梁,說:“夜晚還長呢寶貝兒。現在是不是該帶我參觀參觀你的家,我還沒來過呢。”

靳西岳弓著背在她肩膀上趴了幾秒,才直起身子開了全屋的燈光,從鞋櫃裏拿出自己和客人的拖鞋,說:“去參觀吧。”

應姜瞧著靳西岳落寞的背影,逗他:“你冷暴力我。”

“那你肯定是誤會了,我現在是真的想打你。”靳西岳頭也沒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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