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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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重返
張橙心拎著手機站在許檸初家門前, 遠遠看著緊閉的老式木大門左上角程許村6號門牌。
心裏亂亂的。
她向來是個不喜歡拖泥帶水的人。
可這次，她倒真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她該說什麽？
許檸初，聽說我們在談戀愛？
許檸初, 聽說你暗戀我？
許檸初, 聽說你打小就喜歡我？
許檸初，聽說你是我家童養夫？
也就是這時，“吱嘎——”, 老式木大門從兩邊被打開, 白而弱的曦光中, 飄浮著清而冷的薄霧, 許檸初淩亂著頭發，皮膚白而細膩，雙眼微微闔著，白T領子松松垮垮, 黑長褲下腿長到沒邊, 看起來還沒睡醒，就如晨間的清泉般，出現在她眼前。
張橙心下意識打招呼。
“童養夫！”
“啊？”許檸初肉眼可見就是一驚，緩緩揉著睡眼, 慢悠悠跨過門檻, 走到她面前, 迎面一陣沐浴露的清香，少年剛睡醒，聲音還透著點啞，“你說什麽？”
“……”張橙心雙手緊緊抓著手機, 腳底下已經運作出了一座老北京四合院，面上倒還算鎮定, 緊緊抿著唇，生怕自己再順拐出什麽逆天發言，睜著明晃晃的眼，去探許檸初的神色。
許檸初也直直看著她，目光淡淡，顯然是聽清楚了那幾個字，一副“你今兒不解釋清楚就別想走”的樣子。
“……”那就別怪我口出狂言了！
張橙心叉腰昂起腦袋，一臉我是流氓我怕誰：“我說你是我家童養夫！”
“？”
“？？？”
許檸初迷惑極了，輕輕皺起眉，意味深長地，定定看了她幾秒，最後淡淡說了三個字：“沒睡醒？”
“你才在做夢！”
張橙心很想一巴掌拍許檸初腦袋上，但許檸初太高了她夠不著，手揚到一半，只能憤憤咬著牙向下，不輕不重在許檸初胸口捶了下。
許檸初捂著胸口，假裝受了重傷，懶懶勾著眼尾，語氣漫不經心，反正很欠：“那你怎麽一大清早就開始胡說八道？”
“才沒有！”張橙心理直氣壯，證據確鑿，“徐聞慧說打小別人就這樣傳咱倆了！”
許檸初神色一訝，又很快轉向她，淡笑著說：“所以呢？”
“我覺得我不能擔了這麽多年的虛名！你今天就當一天我家的童養夫吧！”張橙心又發動了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技能，想著許檸初趕緊生氣趕緊把這茬糊弄過去。
誰料許檸初進入角色還挺快，撩著那雙深情眼朝她笑，情不自禁揉了揉她的頭發：“行，童養媳，吃飯了沒？”
“……”
世界寂靜。
嘎、嘎、嘎。
張橙心瞬間臉熱到爆炸。
我在哪？我是誰？？我在幹什麽？？？
你小子在說什麽手又在摸哪啊啊啊啊啊啊啊！！！！！！！
許檸初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後，迅速收回手，不著痕跡又頗為頭痛地揉了揉眉心，耳尖止不住泛紅。
張橙心看到那一點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行吧，就當是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給你的自由過了火。
你小子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然而事情永遠不會有她想的那麽簡單。
突然響起高跟鞋聲。
“什麽童養夫童養媳，你倆在玩什麽？”
女人的聲音生動悅耳，張橙心往後一看瞳孔地震。
許清已經從門內走到一旁，見了她笑：“他這個冷性子，以後要能娶到心心你這麽個媳婦，我不知道要有多高興。”
“……”張橙心不敢說話。
許清知道自己的話讓人小姑娘害羞，笑了笑，又看向許檸初：“怎麽起這麽早？昨天半夜不還說東西丟了出門去找，回來又在房間裏翻書櫃，你姥爺說半夜三點多起來喝水看你房間燈還亮著。”
許檸初又恢覆了往常那般清清冷冷模樣，仿佛方才寵溺地揉她頭發的人不是他：“習慣了。”
張橙心好奇：“你什麽東西丟了？找到沒？”
許檸初極快地閃了下睫：“沒什麽。”
許清笑：“能丟什麽，他在大門口舉著手機手電筒晃一圈就回來了，也沒見著找。”
“哦？”張橙心挑眉，意味深長地看向許檸初，“這樣啊？”
許檸初：“……”
張橙心又笑著問許清：“他這麽勤奮啊？半夜三點還看書？”
許清：“沒用到點子上，他那一屋子都是小學的舊書，指不定翻什麽動漫小說。”
張橙心故意看著許檸初，語調拖得賊長：“哦~”
許檸初：“……”
許清又問：“心心你怎麽也起這麽早？”
張橙心：“出門過早。”
恰好這時遠遠傳來一道呼喊。
“張橙心！”
張橙心回過頭，一叢竹掩映間，程佳佳從小路盡頭跑來。
看著程佳佳腳上的白色運動鞋，張橙心笑：“鞋換好了？”
“那個鞋氣死我了！走到院門口另一只鞋底也掉了！還好回去換了！”程佳佳氣喘籲籲停下，狠狠控訴。
張橙心等到了人，也就跟許清告別：“阿姨我們先走了！”
“好好，你們快去吧。”許清笑著說。
眼見張橙心就要走。
許檸初立馬出聲：“等等，我跟你們一起去。”
話音剛落，張橙心就見許檸初轉身往屋裏走，只好跟程佳佳在原地等。
大約兩三分鐘，許檸初就出來了。衣服收拾的整整齊齊，一掃困倦和懶散，頭發t隨手抓了幾下，透著張揚和肆意，充滿少年氣。
他應該是剛洗漱過，白凈的皮膚上還泛著水色，使本就優越的容貌愈發動人。
朝陽從遠處的山間初初升起，熹微又柔和，一行人走上石子小路，她走在中間，不經意間偏過頭，能看到他臉上的細小茸毛。
稍稍靠近些。
少年的氣息清新又幹凈，與寧靜的清晨格外相襯。
張橙心不禁心猿意馬。
其實也不錯啊。
許檸初這個樣的，要容貌有容貌，要智商有智商，要人品有人品，給她當童養夫也不錯啊。
她要是舊社會的地主小姐，一準把許檸初拐回家了……
思緒被聲音打斷——
“吃什麽？”程佳佳問。
張橙心一看，許檸初神色寡淡，目光沈靜。
嘖，是不指望這家夥發表什麽意見了。
“豆腐腦。”張橙心果斷提議。
“行。”許檸初立馬點頭。
張橙心：“……”
嗐，好沒意思啊。
“正好，咱再買點油果和醬香餅，唉，我又有點想吃豆皮誒……”程佳佳糾結完，有八卦，“你們剛剛站那兒說什麽啊？”
張橙心聽了就笑：“玩角色扮演呢。”
許檸初：“……”
程佳佳顯然是沒察覺到兩人間詭異的氛圍：“啊？”
張橙心挑挑眉：“還順便當了一下福爾摩斯。”
許檸初長睫輕閃：“……”
程佳佳滿臉迷惑，簡直要上手掐人：“你又在這當什麽謎語人？說人話！”
張橙心拖著調子陰陽怪氣：“有些人啊，長大了都學會說謊了呢~”
程佳佳總算回過味來，幽幽去覷許檸初：“哦~”
許檸初：“……”
張橙心輕輕搖了搖頭。
不行啊。
童養夫好是好，就是嘴硬。
真要擱舊社會，拐回來關屋子裏，估計也是不吃不喝要死要活，寧死不從的貞潔烈男。
等到她這個舊社會大小姐被抄了家，許檸初才會被發現是特務頭子，臥底多年借她之手賣了她全家，看著她領盒飯，再假惺惺地說愛她悼念她。
又或者直接被她玩死，埋了立個貞節牌坊……
呃呃呃越跑越遠了……總是許檸初就是這種人！
不過嘴硬算什麽本事！
什麽也不說，難不成等著她去表白？
做什麽夢呢！
喜不喜歡你還不一定呢！
哼！
-
一起坐小攤上喝豆腐腦時，終於聊到月考成績。
“恭喜你啊，考了全校第一。”張橙心笑祝。
許檸初剛挑起一勺白嫩細膩的豆腐腦，又揚起同樣白皙分明的臉，輕彎著明眸：“你也不錯。”
但每個人對不錯的標準都不一樣，該來的還是會來。
中午吃完飯。
張橙心想著歇會，窩房間裏刷手機。
程麗一早上沒見著她人，此時一進來，正好逮個正著。
“天天玩手機，眼睛都看壞了！”
張橙心將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看向房門口，面無表情。
“那我把眼睛挖下來供著。”
程麗：“……”
真的，沒開玩笑，折十年壽。
程麗走過來，坐到她對面：“月考成績知道了吧？”
“嗯。”張橙心刷著手機，漫不經心點頭，“年級101名。”
她這一屆5個文科班，1個素質班4個平行班，300來號人，參考一中往屆，年級一百左右的成績，可以穩一本。
但程麗一直想讓她考211。
三天兩頭就跟她宣傳自己之前帶的一屆，一小姑娘高一只能考四百多分，後來去了省會某財經211。
操啊！這是她不想嗎！這是，這是……臣妾做不到啊嗚嗚嗚嗚。
程麗拿出手機，翻到成績表，扶了扶眼鏡點評：“數學還是太差了。”
“嗯。”這個時候千萬不要反駁，越反駁挨批越多。
“在李老師那補數學還聽得懂嗎？”程麗又問。
“還行，就是那小老頭普通話有點不標準。”張橙心笑，她去過幾次，挺和藹一小老頭，幾十年的老教師了，水平還不錯，就是時不時嘴瓢冒出方言，“作輔助線”每次都說成“揍腐竹線”，“ABC”說成“AB西”，“最小值”是“墜小值”……搞得她每次都很想笑。
“什麽小老頭，沒大沒小。”程麗皺眉，“人李老師年紀大了，都快退休了，多體諒點。”
“嗯。”她家程女士花四百大洋一小時給她請的，哪敢怠慢啊。
程麗從一旁桌上順了個橘子剝，酸甜分子立馬在空氣中漫開：“許檸初這次考挺好啊。”
“嗯。”張橙心點頭敷衍。
正片開始。
“你天天跟他一塊上下學，多跟他學著點。”
“嗯。”
“早上碰到你許阿姨，問起你成績，我都不好意思說。”
“……”張橙心聽了就不愛，立馬陰陽怪氣了起來，“沒看出來你還有點自卑。”
“……”
程麗有點生氣了：“你這孩子怎麽一點不識好歹，我想讓你向著好向著許檸初多學學有錯嗎我？”
張橙心也很氣，手機往桌上一拍，冷冷撇過眼：“許檸初這麽好你去當許檸初他媽吧。”
母女不歡而散，許檸初也被連坐。
下午。
許檸初單肩掛著書包來到程家門前。
張橙心姥姥正在客廳擦桌子。
“姥姥，張橙心在家嗎？我來找她寫作業。”許檸初站在門外遠遠喊。
話音剛落，就從一側房間傳出少女清脆決然的聲音。
“張橙心不在，讓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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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橙心拎著手機站在許檸初家門前, 遠遠看著緊閉的老式木大門左上角程許村6號門牌。
心裏亂亂的。
她向來是個不喜歡拖泥帶水的人。
可這次，她倒真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她該說什麽？
許檸初，聽說我們在談戀愛？
許檸初, 聽說你暗戀我？
許檸初, 聽說你打小就喜歡我？
許檸初，聽說你是我家童養夫？
也就是這時，“吱嘎——”, 老式木大門從兩邊被打開, 白而弱的曦光中, 飄浮著清而冷的薄霧, 許檸初淩亂著頭發，皮膚白而細膩，雙眼微微闔著，白T領子松松垮垮, 黑長褲下腿長到沒邊, 看起來還沒睡醒，就如晨間的清泉般，出現在她眼前。
張橙心下意識打招呼。
“童養夫！”
“啊？”許檸初肉眼可見就是一驚，緩緩揉著睡眼, 慢悠悠跨過門檻, 走到她面前, 迎面一陣沐浴露的清香，少年剛睡醒，聲音還透著點啞，“你說什麽？”
“……”張橙心雙手緊緊抓著手機, 腳底下已經運作出了一座老北京四合院，面上倒還算鎮定, 緊緊抿著唇，生怕自己再順拐出什麽逆天發言，睜著明晃晃的眼，去探許檸初的神色。
許檸初也直直看著她，目光淡淡，顯然是聽清楚了那幾個字，一副“你今兒不解釋清楚就別想走”的樣子。
“……”那就別怪我口出狂言了！
張橙心叉腰昂起腦袋，一臉我是流氓我怕誰：“我說你是我家童養夫！”
“？”
“？？？”
許檸初迷惑極了，輕輕皺起眉，意味深長地，定定看了她幾秒，最後淡淡說了三個字：“沒睡醒？”
“你才在做夢！”
張橙心很想一巴掌拍許檸初腦袋上，但許檸初太高了她夠不著，手揚到一半，只能憤憤咬著牙向下，不輕不重在許檸初胸口捶了下。
許檸初捂著胸口，假裝受了重傷，懶懶勾著眼尾，語氣漫不經心，反正很欠：“那你怎麽一大清早就開始胡說八道？”
“才沒有！”張橙心理直氣壯，證據確鑿，“徐聞慧說打小別人就這樣傳咱倆了！”
許檸初神色一訝，又很快轉向她，淡笑著說：“所以呢？”
“我覺得我不能擔了這麽多年的虛名！你今天就當一天我家的童養夫吧！”張橙心又發動了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技能，想著許檸初趕緊生氣趕緊把這茬糊弄過去。
誰料許檸初進入角色還挺快，撩著那雙深情眼朝她笑，情不自禁揉了揉她的頭發：“行，童養媳，吃飯了沒？”
“……”
世界寂靜。
嘎、嘎、嘎。
張橙心瞬間臉熱到爆炸。
我在哪？我是誰？？我在幹什麽？？？
你小子在說什麽手又在摸哪啊啊啊啊啊啊啊！！！！！！！
許檸初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後，迅速收回手，不著痕跡又頗為頭痛地揉了揉眉心，耳尖止不住泛紅。
張橙心看到那一點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行吧，就當是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給你的自由過了火。
你小子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然而事情永遠不會有她想的那麽簡單。
突然響起高跟鞋聲。
“什麽童養夫童養媳，你倆在玩什麽？”
女人的聲音生動悅耳，張橙心往後一看瞳孔地震。
許清已經從門內走到一旁，見了她笑：“他這個冷性子，以後要能娶到心心你這麽個媳婦，我不知道要有多高興。”
“……”張橙心不敢說話。
許清知道自己的話讓人小姑娘害羞，笑了笑，又看向許檸初：“怎麽起這麽早？昨天半夜不還說東西丟了出門去找，回來又在房間裏翻書櫃，你姥爺說半夜三點多起來喝水看你房間燈還亮著。”
許檸初又恢覆了往常那般清清冷冷模樣，仿佛方才寵溺地揉她頭發的人不是他：“習慣了。”
張橙心好奇：“你什麽東西丟了？找到沒？”
許檸初極快地閃了下睫：“沒什麽。”
許清笑：“能丟什麽，他在大門口舉著手機手電筒晃一圈就回來了，也沒見著找。”
“哦？”張橙心挑眉，意味深長地看向許檸初，“這樣啊？”
許檸初：“……”
張橙心又笑著問許清：“他這麽勤奮啊？半夜三點還看書？”
許清：“沒用到點子上，他那一屋子都是小學的舊書，指不定翻什麽動漫小說。”
張橙心故意看著許檸初，語調拖得賊長：“哦~”
許檸初：“……”
許清又問：“心心你怎麽也起這麽早？”
張橙心：“出門過早。”
恰好這時遠遠傳來一道呼喊。
“張橙心！”
張橙心回過頭，一叢竹掩映間，程佳佳從小路盡頭跑來。
看著程佳佳腳上的白色運動鞋，張橙心笑：“鞋換好了？”
“那個鞋氣死我了！走到院門口另一只鞋底也掉了！還好回去換了！”程佳佳氣喘籲籲停下，狠狠控訴。
張橙心等到了人，也就跟許清告別：“阿姨我們先走了！”
“好好，你們快去吧。”許清笑著說。
眼見張橙心就要走。
許檸初立馬出聲：“等等，我跟你們一起去。”
話音剛落，張橙心就見許檸初轉身往屋裏走，只好跟程佳佳在原地等。
大約兩三分鐘，許檸初就出來了。衣服收拾的整整齊齊，一掃困倦和懶散，頭發t隨手抓了幾下，透著張揚和肆意，充滿少年氣。
他應該是剛洗漱過，白凈的皮膚上還泛著水色，使本就優越的容貌愈發動人。
朝陽從遠處的山間初初升起，熹微又柔和，一行人走上石子小路，她走在中間，不經意間偏過頭，能看到他臉上的細小茸毛。
稍稍靠近些。
少年的氣息清新又幹凈，與寧靜的清晨格外相襯。
張橙心不禁心猿意馬。
其實也不錯啊。
許檸初這個樣的，要容貌有容貌，要智商有智商，要人品有人品，給她當童養夫也不錯啊。
她要是舊社會的地主小姐，一準把許檸初拐回家了……
思緒被聲音打斷——
“吃什麽？”程佳佳問。
張橙心一看，許檸初神色寡淡，目光沈靜。
嘖，是不指望這家夥發表什麽意見了。
“豆腐腦。”張橙心果斷提議。
“行。”許檸初立馬點頭。
張橙心：“……”
嗐，好沒意思啊。
“正好，咱再買點油果和醬香餅，唉，我又有點想吃豆皮誒……”程佳佳糾結完，有八卦，“你們剛剛站那兒說什麽啊？”
張橙心聽了就笑：“玩角色扮演呢。”
許檸初：“……”
程佳佳顯然是沒察覺到兩人間詭異的氛圍：“啊？”
張橙心挑挑眉：“還順便當了一下福爾摩斯。”
許檸初長睫輕閃：“……”
程佳佳滿臉迷惑，簡直要上手掐人：“你又在這當什麽謎語人？說人話！”
張橙心拖著調子陰陽怪氣：“有些人啊，長大了都學會說謊了呢~”
程佳佳總算回過味來，幽幽去覷許檸初：“哦~”
許檸初：“……”
張橙心輕輕搖了搖頭。
不行啊。
童養夫好是好，就是嘴硬。
真要擱舊社會，拐回來關屋子裏，估計也是不吃不喝要死要活，寧死不從的貞潔烈男。
等到她這個舊社會大小姐被抄了家，許檸初才會被發現是特務頭子，臥底多年借她之手賣了她全家，看著她領盒飯，再假惺惺地說愛她悼念她。
又或者直接被她玩死，埋了立個貞節牌坊……
呃呃呃越跑越遠了……總是許檸初就是這種人！
不過嘴硬算什麽本事！
什麽也不說，難不成等著她去表白？
做什麽夢呢！
喜不喜歡你還不一定呢！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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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坐小攤上喝豆腐腦時，終於聊到月考成績。
“恭喜你啊，考了全校第一。”張橙心笑祝。
許檸初剛挑起一勺白嫩細膩的豆腐腦，又揚起同樣白皙分明的臉，輕彎著明眸：“你也不錯。”
但每個人對不錯的標準都不一樣，該來的還是會來。
中午吃完飯。
張橙心想著歇會，窩房間裏刷手機。
程麗一早上沒見著她人，此時一進來，正好逮個正著。
“天天玩手機，眼睛都看壞了！”
張橙心將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看向房門口，面無表情。
“那我把眼睛挖下來供著。”
程麗：“……”
真的，沒開玩笑，折十年壽。
程麗走過來，坐到她對面：“月考成績知道了吧？”
“嗯。”張橙心刷著手機，漫不經心點頭，“年級101名。”
她這一屆5個文科班，1個素質班4個平行班，300來號人，參考一中往屆，年級一百左右的成績，可以穩一本。
但程麗一直想讓她考211。
三天兩頭就跟她宣傳自己之前帶的一屆，一小姑娘高一只能考四百多分，後來去了省會某財經211。
操啊！這是她不想嗎！這是，這是……臣妾做不到啊嗚嗚嗚嗚。
程麗拿出手機，翻到成績表，扶了扶眼鏡點評：“數學還是太差了。”
“嗯。”這個時候千萬不要反駁，越反駁挨批越多。
“在李老師那補數學還聽得懂嗎？”程麗又問。
“還行，就是那小老頭普通話有點不標準。”張橙心笑，她去過幾次，挺和藹一小老頭，幾十年的老教師了，水平還不錯，就是時不時嘴瓢冒出方言，“作輔助線”每次都說成“揍腐竹線”，“ABC”說成“AB西”，“最小值”是“墜小值”……搞得她每次都很想笑。
“什麽小老頭，沒大沒小。”程麗皺眉，“人李老師年紀大了，都快退休了，多體諒點。”
“嗯。”她家程女士花四百大洋一小時給她請的，哪敢怠慢啊。
程麗從一旁桌上順了個橘子剝，酸甜分子立馬在空氣中漫開：“許檸初這次考挺好啊。”
“嗯。”張橙心點頭敷衍。
正片開始。
“你天天跟他一塊上下學，多跟他學著點。”
“嗯。”
“早上碰到你許阿姨，問起你成績，我都不好意思說。”
“……”張橙心聽了就不愛，立馬陰陽怪氣了起來，“沒看出來你還有點自卑。”
“……”
程麗有點生氣了：“你這孩子怎麽一點不識好歹，我想讓你向著好向著許檸初多學學有錯嗎我？”
張橙心也很氣，手機往桌上一拍，冷冷撇過眼：“許檸初這麽好你去當許檸初他媽吧。”
母女不歡而散，許檸初也被連坐。
下午。
許檸初單肩掛著書包來到程家門前。
張橙心姥姥正在客廳擦桌子。
“姥姥，張橙心在家嗎？我來找她寫作業。”許檸初站在門外遠遠喊。
話音剛落，就從一側房間傳出少女清脆決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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