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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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9
Chapter 39
“砰。”
許宜帆怔怔望著額畔那截淺藍色警服, 底下是一只頎長堅實卻散布著各種疤痕的手臂。
淩躍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墊在了她後腦勺，擋在了她和冷硬的玻璃之間。
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
窗外斜風細雨滴答落在透明的玻璃床上，匯聚成一股股小溪流緩緩落下。
淩躍微微垂眸, 目光緊緊鎖住面前那張朝思暮想了很多年的臉。
喉嚨莫名有些發幹, 連呼吸幾乎都忘記了。
“嘭，嘭，嘭……”
心跳如擂鼓，時光仿佛回到了十八歲那年，那天他睡到迷迷糊糊中醒來, 看見同桌的她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裏聽課，側臉秀氣清冷……
兩人的距離有些近, 許宜帆眉頭微微一皺，下意識往旁邊避了一下。
細微的動作落入淩躍眼裏, 只覺得心頭一刺，“你後面……有窗扣……”
原來是這樣。
但這個距離還是太近了，她整個人幾乎被卡在他和玻璃之間，許宜帆尷尬不已, “謝謝，你能不能……”
指了指他手，提醒他松開。
她說這話時, 一雙眼睛並沒有避開她，表情除了窘迫之外沒有一絲一毫絲嬌羞。
淩躍辦案那麽多年，最擅長觀察人的面部變化。
這一刻卻發現，她眼底無波無瀾，就連當年望著他時的光都消失了……
想起當年她座位從他旁邊搬走後就再也不曾理會過他, 他眼底不由黯了黯，“其實, 我……”
“淩隊？”
一道略顯猶豫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兩人循聲回頭，就見童佳媛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門口，正神色覆雜地望向二人，“你們……”
借著這個時機，許宜帆側著身體再次往旁邊挪開了一大步，徹底拉開了距離。
淩躍目光掃過空落落的掌心，那裏仿佛還縈繞著她發絲柔軟的觸感，卻終究如鏡花水月，夢幻泡影。
他緩緩收起手，再次擡眸時面上表情已恢覆如常。
“有事嗎？”
語氣溫潤卻帶著慣常的疏離，和剛才眉目深情的男人完全判若兩人。
童佳媛感覺心尖像被針紮了一下，她輕咬下唇，訥訥開口，“我本來想幫忙……”
後面的話在看見桌上早已擺好的水杯和桌牌時吞了回去，她眼神微暗，有些自嘲地說，“看來都已經弄好了。”
淩躍嗯了一聲，目光在身側身上頓了頓，“剛才……宜帆……幫忙準備好了。”
明明聲音依然嘶啞，童佳媛卻好像從中聽出了些不一樣的溫柔。
而且，他叫她“宜帆。”
他平時對她都是小童小童地叫。
擡頭望向他身邊那道身影，她勉強扯了抹笑，語氣卻愈發艱澀，“宜帆……這麽晚也還沒回去嗎？”
“剛好加班……”
許宜帆當然知道她對淩躍的心思，見她神色落寞，於是解釋道，“剛頭差點撞到窗扣，淩隊……”
後面的她沒再往下說，但是童佳遠也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哦了一聲，“淩隊還挺細心的。”
擡眸望向淩躍，卻發現他的目光依然落在許宜帆身上，除了剛開始那一眼，自始至終都沒往自己這邊看過。
許宜帆該解釋的都已經解釋了，擡手指著不遠處對兩人道，“那邊桌臺上的開水也是剛燒的，一會兒有需要添水可以直接拿，我就先回去了……”
收起心底那絲落寞，淩躍聲音和緩，“快去……吃飯吧。”
“好。”許宜帆並沒有看他，只沖童佳媛道，“走了佳媛。”
“好。”
正要離開，身後卻再次傳來淩躍的聲音，“你等下。”
許宜帆腳步一頓，不遠處的童佳媛也再次朝這邊看了過來。
淩躍清了清嗓子，指著窗外未停的雨，“帶傘了嗎……我辦公室……”
“不用，我家離得近。x”許宜帆微彎了下唇，“謝謝淩隊。”
清澈的聲音恭敬卻疏離，就像她面對顧大或者其他領導時那樣。
淩躍心裏有些發苦，唇角動了動，“……好。”
許宜帆不再說什麽，朝童佳媛點了下頭便走了。
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漸漸連腳步聲也聽不見了。
淩躍收回視線，才發現童佳媛目光晦澀難辨地望著自己。
“淩隊對宜帆還挺……關心的。”
淩躍唇角極淡地彎了一下，“我們……是老同學……”
卻不知，這句話是對她還是對自己說的？
後面這些許宜帆並不知情，感情的事冷暖自知，她也愛莫能助。
下樓時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一陣涼風襲過，她搓了搓薄薄的制式襯衫，感覺後背一片冷意直滲入肌膚，不由打了個寒顫。
“這麽晚還沒回去啊？”
路過門房，裏面大爺笑著和她打招呼。
許宜帆嗯了聲，也回了個笑。
“忘帶傘了吧，我這兒有，要不先借你？”
“不用了，我家就住對面。”
許宜帆笑著擺了擺手，徑自穿過大門走了出來。
又一陣寒風襲來，冷氣撲鼻而至，她一個沒忍住，直接打了個噴嚏，“哈欠！”
“幸好來了，不然回去還不凍成豬頭？”
戲謔的嗓音自不遠處響起……
許宜帆怔楞擡頭，才發現墻角立了個人。
昏黃的路燈斑駁映過那張五官分明的臉，男人身上穿著件黑色的運動風衣，整個人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一手插兜斜斜靠在墻壁上，另一只手夾了支煙，指間猩紅明滅。
迎著她的視線，傅靖遠隨手掐滅煙頭，懶散地直起身來，“要風度不要溫度，我看他們都開始穿黑色外套，你怎麽不穿？”
這個季節本來就制襯和執勤服都可以穿，她今早出門時還陽光明媚，哪想晚上溫度驟然降了這麽多。
許宜帆剛要說話，結果剛張嘴就又打了個噴嚏，“哈欠。”
傅靖遠嘖了一聲，“要風度不要溫度。”
許宜帆吸了吸鼻子，“你怎麽來了？”
不是說和朋友吃飯去了嗎？
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兜頭蓋了下來，傅靖遠低頭給她緊了緊衣領，“早吃完了，看你們樓上燈還亮著，用腳指頭猜也知道某人在加班。”
唐昊陽神秘兮兮說晚上有個很重要的聚會，結果去了才發現是卓雁生日，看那班人忙前忙後給她慶祝，他懶得應付就提前開溜了。
與其伺候大小姐，還不如回來抱老婆。
想到這，手便搭了上去，“走吧，回家。”
許宜帆下意識看了眼四周，“註意……”
影響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人已經被他攬進懷裏，“又不是偷情，怕啥。再說，你裹成這樣，誰認得出來。”
她臉皮薄，每次出門在外連手不給拉，傅靖遠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心情越發地好，“晚上做什麽那麽晚？又開會？”
“嗯，有個學習的會議，走的時候幫領導整理了下會務。”
領導？
才想起林長青早就調走，現在是新領導。
傅靖遠撐開雨傘，小心翼翼護著她走進雨幕中，“這都一個月了，你們新隊長怎麽樣？會罵你們嗎？”
一個月了嗎？
時間過得還挺快，許宜帆望著他關切的俊臉，眼中掠過一絲猶豫。
想起從前被他撿到的那本日記本。
他會在意這個嗎？
她遲疑著開口，“新隊長，其實你……”
突然響起的鈴聲打斷了她未完的話。
傅靖遠將傘檐往她那邊傾了傾，松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見是唐昊陽的號碼便隨手接起，“怎麽了？”
“傅靖遠！”一道帶著醉意的女聲傳入耳膜，“你就是個王八蛋！”
傅靖遠濃眉一皺，“卓雁你發什麽瘋？”
不帶感情的男聲聽得卓雁心頭又是一刺，她扶著發燙的臉頰慘然一笑，“呵，我是……瘋了，不然也不會……也不會傻傻喜歡你這麽多年……”
“呵呵呵……我等了你這麽多年……傅靖遠，你就是個沒心沒肺的王八蛋……”
說到後面，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傅靖遠濃眉緊蹙，舌頭頂了頂下顎，“我早說過咱倆不可能，以前、現在、以後……這輩子都不可能！”
男人聲音漠然，絲毫不帶感情，就像他這些年，從沒正眼看過她。
手機那頭的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個混蛋……我今天……過生日……嗚嗚嗚你就不能……哄我一下嗚嗚嗚？”
傅靖遠沒什麽耐心應付這個驕縱的大小姐，眉眼一冷，“哄你的人多了去，愛誰誰。”
卓雁晚上確實喝高了，被他這一通冷水潑下來，意識瞬間清醒了幾分。
惱羞成怒道，“行啊，你結了婚就不當我們一回事了……以後別跟我們玩了！”
這點威脅傅靖遠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嘴角一哂，無所謂地說了聲“隨便”就掛斷了電話。
雨水滴滴答答落在雨傘上，許宜帆偷偷擡眸看了眼身側那張神色不耐的俊臉，默然了片刻，問，“你……晚上去的就是她生日宴？”
斷斷續續的閃電掠過厚重的雲層，地上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小水坑，隨著閃電泛起幽幽亮光。
“這邊。”
傅靖遠半扶半提著她肩膀避開了水坑，絲毫不在乎自己腳上那雙上萬塊的帆布鞋沾上汙泥，“吃醋了？”
“我吃什麽醋？”
許宜帆莞爾一笑，兩人並肩走進小區大門，傅靖遠另外一邊肩膀沾了不少水，他無所謂地拍了拍，一邊護著她上了臺階。
“去了之後才知道，唐昊陽這個兔崽子也不說一聲。”
要知道是卓雁生日宴，他才懶得去，還不如在家等她。
許宜帆打量了下他神色，卓雁聲音很大，剛才電話裏的她也聽了些。
他們從小玩到大，感情肯定不一般，只是這段時間，他好像經常拒絕唐昊陽他們幾個邀約。
輕抿了下唇，“你就不怕……疏遠了你那群小夥伴。”
電梯來得很快，傅靖遠一手護著她進電梯，順勢按了樓層，“疏遠？”
“嗯。”許宜帆想了想，“你們不是經常一起玩嗎？”
玩來玩去無非就那些活動，傅靖遠老早就覺得沒什麽意思，還不如在家和她打打游戲，之前怎麽沒發現帶菜鳥也這麽有成就感呢？
“也沒什麽意思。”碰了碰她肩膀，“回去要不要再來一一局？”
許宜帆搖了搖頭，“今天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休息？
傅靖遠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幾天還沒休息夠？”
見四下無人，俊臉往她耳邊湊了一下，“晚上，能開葷不？”
吊兒郎當的語氣，又痞又壞。
許宜帆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對上那雙彎成月牙的桃花眼，她一張臉漲得通紅。
沒好氣白了他一眼“無聊。”
徑自出了電梯。
傅靖遠沒忽略她面上那一閃而逝的羞赧，他當然知道她某個親戚昨天就走了。
想到今晚就可以吃肉，頓時感覺心情十分愉悅，雙手插兜，優哉游哉地跟在她身後。
只可惜笑容並沒有維持太久。
在他看見家門口的那道雍容華貴的身影時，表情幾乎瞬間凍結成冰。
“阿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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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躍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墊在了她後腦勺，擋在了她和冷硬的玻璃之間。
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
窗外斜風細雨滴答落在透明的玻璃床上，匯聚成一股股小溪流緩緩落下。
淩躍微微垂眸, 目光緊緊鎖住面前那張朝思暮想了很多年的臉。
喉嚨莫名有些發幹, 連呼吸幾乎都忘記了。
“嘭，嘭，嘭……”
心跳如擂鼓，時光仿佛回到了十八歲那年，那天他睡到迷迷糊糊中醒來, 看見同桌的她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裏聽課，側臉秀氣清冷……
兩人的距離有些近, 許宜帆眉頭微微一皺，下意識往旁邊避了一下。
細微的動作落入淩躍眼裏, 只覺得心頭一刺，“你後面……有窗扣……”
原來是這樣。
但這個距離還是太近了，她整個人幾乎被卡在他和玻璃之間，許宜帆尷尬不已, “謝謝，你能不能……”
指了指他手，提醒他松開。
她說這話時, 一雙眼睛並沒有避開她，表情除了窘迫之外沒有一絲一毫絲嬌羞。
淩躍辦案那麽多年，最擅長觀察人的面部變化。
這一刻卻發現，她眼底無波無瀾，就連當年望著他時的光都消失了……
想起當年她座位從他旁邊搬走後就再也不曾理會過他, 他眼底不由黯了黯，“其實, 我……”
“淩隊？”
一道略顯猶豫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兩人循聲回頭，就見童佳媛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門口，正神色覆雜地望向二人，“你們……”
借著這個時機，許宜帆側著身體再次往旁邊挪開了一大步，徹底拉開了距離。
淩躍目光掃過空落落的掌心，那裏仿佛還縈繞著她發絲柔軟的觸感，卻終究如鏡花水月，夢幻泡影。
他緩緩收起手，再次擡眸時面上表情已恢覆如常。
“有事嗎？”
語氣溫潤卻帶著慣常的疏離，和剛才眉目深情的男人完全判若兩人。
童佳媛感覺心尖像被針紮了一下，她輕咬下唇，訥訥開口，“我本來想幫忙……”
後面的話在看見桌上早已擺好的水杯和桌牌時吞了回去，她眼神微暗，有些自嘲地說，“看來都已經弄好了。”
淩躍嗯了一聲，目光在身側身上頓了頓，“剛才……宜帆……幫忙準備好了。”
明明聲音依然嘶啞，童佳媛卻好像從中聽出了些不一樣的溫柔。
而且，他叫她“宜帆。”
他平時對她都是小童小童地叫。
擡頭望向他身邊那道身影，她勉強扯了抹笑，語氣卻愈發艱澀，“宜帆……這麽晚也還沒回去嗎？”
“剛好加班……”
許宜帆當然知道她對淩躍的心思，見她神色落寞，於是解釋道，“剛頭差點撞到窗扣，淩隊……”
後面的她沒再往下說，但是童佳遠也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哦了一聲，“淩隊還挺細心的。”
擡眸望向淩躍，卻發現他的目光依然落在許宜帆身上，除了剛開始那一眼，自始至終都沒往自己這邊看過。
許宜帆該解釋的都已經解釋了，擡手指著不遠處對兩人道，“那邊桌臺上的開水也是剛燒的，一會兒有需要添水可以直接拿，我就先回去了……”
收起心底那絲落寞，淩躍聲音和緩，“快去……吃飯吧。”
“好。”許宜帆並沒有看他，只沖童佳媛道，“走了佳媛。”
“好。”
正要離開，身後卻再次傳來淩躍的聲音，“你等下。”
許宜帆腳步一頓，不遠處的童佳媛也再次朝這邊看了過來。
淩躍清了清嗓子，指著窗外未停的雨，“帶傘了嗎……我辦公室……”
“不用，我家離得近。x”許宜帆微彎了下唇，“謝謝淩隊。”
清澈的聲音恭敬卻疏離，就像她面對顧大或者其他領導時那樣。
淩躍心裏有些發苦，唇角動了動，“……好。”
許宜帆不再說什麽，朝童佳媛點了下頭便走了。
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漸漸連腳步聲也聽不見了。
淩躍收回視線，才發現童佳媛目光晦澀難辨地望著自己。
“淩隊對宜帆還挺……關心的。”
淩躍唇角極淡地彎了一下，“我們……是老同學……”
卻不知，這句話是對她還是對自己說的？
後面這些許宜帆並不知情，感情的事冷暖自知，她也愛莫能助。
下樓時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一陣涼風襲過，她搓了搓薄薄的制式襯衫，感覺後背一片冷意直滲入肌膚，不由打了個寒顫。
“這麽晚還沒回去啊？”
路過門房，裏面大爺笑著和她打招呼。
許宜帆嗯了聲，也回了個笑。
“忘帶傘了吧，我這兒有，要不先借你？”
“不用了，我家就住對面。”
許宜帆笑著擺了擺手，徑自穿過大門走了出來。
又一陣寒風襲來，冷氣撲鼻而至，她一個沒忍住，直接打了個噴嚏，“哈欠！”
“幸好來了，不然回去還不凍成豬頭？”
戲謔的嗓音自不遠處響起……
許宜帆怔楞擡頭，才發現墻角立了個人。
昏黃的路燈斑駁映過那張五官分明的臉，男人身上穿著件黑色的運動風衣，整個人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一手插兜斜斜靠在墻壁上，另一只手夾了支煙，指間猩紅明滅。
迎著她的視線，傅靖遠隨手掐滅煙頭，懶散地直起身來，“要風度不要溫度，我看他們都開始穿黑色外套，你怎麽不穿？”
這個季節本來就制襯和執勤服都可以穿，她今早出門時還陽光明媚，哪想晚上溫度驟然降了這麽多。
許宜帆剛要說話，結果剛張嘴就又打了個噴嚏，“哈欠。”
傅靖遠嘖了一聲，“要風度不要溫度。”
許宜帆吸了吸鼻子，“你怎麽來了？”
不是說和朋友吃飯去了嗎？
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兜頭蓋了下來，傅靖遠低頭給她緊了緊衣領，“早吃完了，看你們樓上燈還亮著，用腳指頭猜也知道某人在加班。”
唐昊陽神秘兮兮說晚上有個很重要的聚會，結果去了才發現是卓雁生日，看那班人忙前忙後給她慶祝，他懶得應付就提前開溜了。
與其伺候大小姐，還不如回來抱老婆。
想到這，手便搭了上去，“走吧，回家。”
許宜帆下意識看了眼四周，“註意……”
影響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人已經被他攬進懷裏，“又不是偷情，怕啥。再說，你裹成這樣，誰認得出來。”
她臉皮薄，每次出門在外連手不給拉，傅靖遠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心情越發地好，“晚上做什麽那麽晚？又開會？”
“嗯，有個學習的會議，走的時候幫領導整理了下會務。”
領導？
才想起林長青早就調走，現在是新領導。
傅靖遠撐開雨傘，小心翼翼護著她走進雨幕中，“這都一個月了，你們新隊長怎麽樣？會罵你們嗎？”
一個月了嗎？
時間過得還挺快，許宜帆望著他關切的俊臉，眼中掠過一絲猶豫。
想起從前被他撿到的那本日記本。
他會在意這個嗎？
她遲疑著開口，“新隊長，其實你……”
突然響起的鈴聲打斷了她未完的話。
傅靖遠將傘檐往她那邊傾了傾，松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見是唐昊陽的號碼便隨手接起，“怎麽了？”
“傅靖遠！”一道帶著醉意的女聲傳入耳膜，“你就是個王八蛋！”
傅靖遠濃眉一皺，“卓雁你發什麽瘋？”
不帶感情的男聲聽得卓雁心頭又是一刺，她扶著發燙的臉頰慘然一笑，“呵，我是……瘋了，不然也不會……也不會傻傻喜歡你這麽多年……”
“呵呵呵……我等了你這麽多年……傅靖遠，你就是個沒心沒肺的王八蛋……”
說到後面，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傅靖遠濃眉緊蹙，舌頭頂了頂下顎，“我早說過咱倆不可能，以前、現在、以後……這輩子都不可能！”
男人聲音漠然，絲毫不帶感情，就像他這些年，從沒正眼看過她。
手機那頭的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個混蛋……我今天……過生日……嗚嗚嗚你就不能……哄我一下嗚嗚嗚？”
傅靖遠沒什麽耐心應付這個驕縱的大小姐，眉眼一冷，“哄你的人多了去，愛誰誰。”
卓雁晚上確實喝高了，被他這一通冷水潑下來，意識瞬間清醒了幾分。
惱羞成怒道，“行啊，你結了婚就不當我們一回事了……以後別跟我們玩了！”
這點威脅傅靖遠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嘴角一哂，無所謂地說了聲“隨便”就掛斷了電話。
雨水滴滴答答落在雨傘上，許宜帆偷偷擡眸看了眼身側那張神色不耐的俊臉，默然了片刻，問，“你……晚上去的就是她生日宴？”
斷斷續續的閃電掠過厚重的雲層，地上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小水坑，隨著閃電泛起幽幽亮光。
“這邊。”
傅靖遠半扶半提著她肩膀避開了水坑，絲毫不在乎自己腳上那雙上萬塊的帆布鞋沾上汙泥，“吃醋了？”
“我吃什麽醋？”
許宜帆莞爾一笑，兩人並肩走進小區大門，傅靖遠另外一邊肩膀沾了不少水，他無所謂地拍了拍，一邊護著她上了臺階。
“去了之後才知道，唐昊陽這個兔崽子也不說一聲。”
要知道是卓雁生日宴，他才懶得去，還不如在家等她。
許宜帆打量了下他神色，卓雁聲音很大，剛才電話裏的她也聽了些。
他們從小玩到大，感情肯定不一般，只是這段時間，他好像經常拒絕唐昊陽他們幾個邀約。
輕抿了下唇，“你就不怕……疏遠了你那群小夥伴。”
電梯來得很快，傅靖遠一手護著她進電梯，順勢按了樓層，“疏遠？”
“嗯。”許宜帆想了想，“你們不是經常一起玩嗎？”
玩來玩去無非就那些活動，傅靖遠老早就覺得沒什麽意思，還不如在家和她打打游戲，之前怎麽沒發現帶菜鳥也這麽有成就感呢？
“也沒什麽意思。”碰了碰她肩膀，“回去要不要再來一一局？”
許宜帆搖了搖頭，“今天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休息？
傅靖遠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幾天還沒休息夠？”
見四下無人，俊臉往她耳邊湊了一下，“晚上，能開葷不？”
吊兒郎當的語氣，又痞又壞。
許宜帆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對上那雙彎成月牙的桃花眼，她一張臉漲得通紅。
沒好氣白了他一眼“無聊。”
徑自出了電梯。
傅靖遠沒忽略她面上那一閃而逝的羞赧，他當然知道她某個親戚昨天就走了。
想到今晚就可以吃肉，頓時感覺心情十分愉悅，雙手插兜，優哉游哉地跟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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