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胡輕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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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胡輕侯！
一個輕輕的腳步聲慢悠悠靠近禦書房。
胡輕侯嘴角露出冷笑, 來了？
一只雪白嬌嫩的手掌推開了禦書房的門，笑道：“姐姐，你怎麽不出來？”
胡輕侯瞅瞅衣衫華麗，腦袋上有十幾只金釵銀釵的輕渝, 認真道：“你腦袋重不重？”
輕渝故意晃動腦袋, 金釵搖晃, 聲音悅耳, 她笑道：“一點都不……”
世界陡然一晃。
胡輕侯猛然握住了長劍。
下一秒，天色一黑, 瞬間又明亮無比。
世上所有一切都消失不見, 唯有無盡的空虛和白光。
胡輕侯冷冷地笑，輕輕撫摸劍鋒, 真是太好了。
無邊無際的白光緩緩退去，胡輕侯的腳下緩緩出現了一點白色, 然後飛快地變大, 從碎末到整塊，又產生新的碎末和整塊。
只是剎那間，胡輕侯的腳下就出現了無數大理石地面。
潔白的大理石地面不斷向四周擴張, 漸漸成了一道寬三五米，長到看不到盡頭的道路。
胡輕侯環顧四周，大理石道路之外是漆黑的宇宙，無數星辰閃爍著紅色藍色紫色的光芒，數道若隱若現的橘紅色的星帶在胡輕侯的頭頂展開。
腳下的大理石地面不斷向兩端延伸。
前方的大理石道路漸漸向上, 仿佛要築一座橋，可地面漸漸傾斜扭曲, 角度越來越大，最後徹底翻轉, 地面向下，底部向上。
道路繼續如蛇般扭曲盤旋，時而向下，時而向上，時而倒轉，無窮無盡。
胡輕侯緩緩轉頭，身後果然也是一條曲折的蛇道。
她緩緩伸出左手，指著前方，淡淡地道：“我說，要有冰淇淋！”
四周平平靜靜地，沒有一絲變化。
胡輕侯淡淡地道：“啊呀，果然沒用。”
她看了一眼無窮無盡的蛇道，這是想要胡某走到某個地方見你？
你想見胡某就出來，憑什麽要胡某走大老遠的路去見你？
你算老幾！
胡輕侯筆直站立，雙手抱劍，內力在身體中瘋狂洶湧，腳下卻不曾移動一分一毫。
四周的宇宙星辰極慢極慢地變化，時間不停地流逝，而胡輕侯始終一動不動，只是不斷地修煉內力。
胡輕侯身前十幾米處有無數光芒向內塌陷，一個人緩緩在光芒中走了出來。
那個人微笑著看著胡輕侯，道：“胡輕侯，你想見我，其實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從那人身上四射而出的光芒漸漸消失，現出頭戴金釵，身穿帝袍的胡輕渝。
“胡輕渝”微笑著看著的胡輕侯，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以為這個世界是我的實驗。”
“很遺憾，你錯了。”
“這個世界只是我無聊設置的三國小游戲，你只是我設置的一個虛擬角色。”
“而我……”
“胡輕渝”微笑著道：“我才是真正的有自主意思的人類，我……”
一道閃亮刺眼的劍光陡然劃破了空間，所有擋在劍光前面的東西盡數消失！
空氣、光芒、聲音、分子、原子、光子、等離子……
一切擋在劍光前的東西盡數消失！
那道劍光是如此之快，所過之處是如此虛無，從胡輕侯到“胡輕渝”的短短十幾米空間產生了向內的光速塌陷，一切空間時間盡數扭曲。
前一微秒是幾萬年後的科技世界，下一個微秒就是幾萬年前的史前文明。
那毀滅一切的劍光一直前進，以無法形容的速度到了“胡輕渝”的面前，然後陡然凝在空中，一動不動。
“胡輕渝”淡淡地笑：“胡輕侯，以你的這點微末道行也想傷得了我嗎？”
下一秒，胡輕侯陡然出現在“胡輕渝”的身後，一劍橫斬”胡輕渝”的腦袋！
長劍光速掠過凝在空中的劍氣，眼看劍刃距離“胡輕渝”只有三尺，長長的劍鋒陡然消失在虛空中。
長劍餘勢未衰，繼續前掠，“胡輕渝”三尺外的空間陡然浮現了一個劍尖，然後是劍身，直到消失不見的劍鋒盡數恢覆，仿佛從來不曾消失過。
胡輕侯想都不想，又是一劍橫斬，劍鋒又一次消失在“胡輕渝”身前三尺之內，而出現在“胡輕渝”三尺之外。
“胡輕渝”任由胡輕侯一口氣砍了她幾百劍，淡淡地道：“低緯度的螻蟻怎麽可能傷害到神靈呢？”
下一秒，胡輕侯t收起長劍，一口唾沫吐向“胡輕渝”。
唾沫凝在空中，一動不動。
胡輕侯咧嘴大笑：“王八蛋！”
又是數道劍氣激射胡輕渝，百餘劍怒斬“胡輕渝”。
哪怕那些劍光離開劍身立刻就會凝在空中一動不動，哪怕“胡輕渝”身前三尺就是扭曲了時間和空間的未知高緯度，她卻恍若未覺，繼續劍氣縱橫。
“胡輕渝”臉色大變，從來不曾受過如此巨大的羞辱！
她厲聲道：“胡輕侯，你敢褻（瀆）神靈？”
胡輕侯大聲反對道：“胡某還不曾讓你吃屎，如何算褻（瀆）神靈？乖，過來讓胡某餵你吃屎！”
“胡輕渝”冷冷地道：“看來我對你太客氣了，你不曾知道自己觸怒了什麽存在。”
“胡輕渝”伸出手指，虛空對著胡輕侯一指。
胡輕侯陡然凝立，渾身上下手指都不能動一根。
胡輕侯淡淡地道：“沒有堵住我的嘴，不怕我吐痰？這是想要聽我慘叫？只管來，我承受得住。”
“胡輕渝”古怪地笑了，面孔逐漸變化，頃刻間變成了郭嘉。
郭嘉負手而立，溫和地看著胡輕侯，道：“本來想要與你好好說話的，這才選了胡輕渝。”
“你既然需要管教，且讓我好好管教你。”
郭嘉微笑伸出手掌，空中漸漸出現一把薄薄的匕首，一道寒光在匕首的刀刃上打轉。
郭嘉微笑著道：“你一直喜歡淩遲，我可以讓你體會一下淩遲的感覺。”
空中的匕首緩緩向胡輕侯靠近，鋒芒畢露。
胡輕侯認真道：“記住從腹部開始，切腸子最有趣了。”
郭嘉笑了，慢慢又變成了劉洪。
劉洪道：“你以為你不怕死，不怕疼？你以為得罪了神靈可以憑借意志力忍耐？”
空中的匕首刺入了胡輕侯的肚子，輕輕劃拉，一片血肉在鋒利的刀鋒下如同樹葉般緩緩飄蕩著落地，濺落的血滴從地面打著轉飛到了胡輕侯的頭頂一米處，然後盤旋起舞。
劉洪註意到胡輕侯猛然握緊了拳頭，笑了。
“是不是比你在戰場上被砍傷疼許多？”
劉洪笑了：“我忘記告訴你了，我剛剛為你開了三百倍的感知。”
他淡淡地道：“所有的痛感將會增加三百倍，你會嚎叫嗎？會求饒嗎？”
胡輕侯握緊的拳頭緩緩松開，溫柔地道：“那個誰誰誰，好好享受吧，胡某一定會來找你的，哈哈哈哈！”
劉洪的身體緩緩變成了楊休，輕輕鼓掌：“竟然沒有慘叫？我有的是時間。”
十幾米外，一張沙灘躺椅出現在蛇道上，楊休悠悠躺下，身上的衣衫已經成了沙灘褲，他隨手取過一杯橙汁，悠悠喝著。
“你隨時可以求饒的，我就在這裏。”
餘音猶在空中環繞，楊休已經消失不見。
空中的匕首緩緩地切下胡輕侯的血肉，胡輕侯環顧四周，嘆氣了：“為何沒有動漫？因為沒有動漫，我只好打爆世界了。”
一片片血肉飄在了地上，如落葉堆積；
一滴滴鮮血飛到了空中，如星辰盤旋。
胡輕侯看都不看，閉上了眼睛，默默運轉內力。
時間流逝，胡輕侯漸漸變成了一具骷髏，空中匕首凝立不動。
下一秒，一道光芒在胡輕侯身上爆發，身上的血肉重生，仿佛從來不曾被淩遲。
而地面的血肉和空中的鮮血卻不曾消失。
空中的匕首又一次切下了胡輕侯的血肉，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不知道過了多久，空中再出出現了光芒塌陷，一個人走了出來。
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驚愕地看著眼前一座座華山般高聳的肉片山，看著頭頂如大海般無邊無際的鮮血海，笑著對胡輕侯道：“五百年了，還在硬撐？”
“沒關系，那等一千年後我再來。”
一道劍光陡然刺穿了那人的身體，那人捂著胸口，驚愕地看著胡輕侯，慘然道：“你……你……你竟然苦練了五百年的內力……”
“……你竟然達到了弒神的境界……”
胡輕侯半具身體都是白骨，冷冷地看著那人。
那人緩緩倒下，一動不動，然後陡然仰頭笑瞇瞇地看著胡輕侯：“開心嗎？失望嗎？”
從地上一躍而起，活動身體，扭屁股，拍不存在的灰塵，顯然毫發無傷。
胡輕侯仰天大笑：“沒關系，胡某絕對與你沒完！”又一次閉上了眼睛，瘋狂地運轉內力。
那人看著胡骷髏，看著四周的屍山血海，臉上的笑容終於緩緩消失，慢慢地道：“你怎麽就不能溝通呢？”
“我帶你進入這個世界的仇恨就這麽大嗎？”
“其他穿越者很開心穿越到古代，穿越到異世界啊。”
“TA們有的開開心心地當妃子、皇後，有的開開心心宮鬥，有的開開心心生猴子，有的開開心心統一天下，有的開開心心成神。”
“我從來不曾在他們身上找到一絲對我的痛恨，對穿越的痛恨。”
“為何只有你這般執迷不悟？”
“在這個世界你是皇帝，你統一了天下，你有不朽的功績，你將是萬世傳說。”
“在你的世界你有什麽？996？35歲輸送社會？吉祥三寶？鐵人三項？還是遙遙領先？”
那人平靜地道：“我對你們每一個穿越者都不薄，我讓你們實現了你們在原本世界永遠無法實現的追求，我讓你們體驗了你們在原本世界永遠無法獲得的體驗。”
“你縱然沒有因此感激我，卻也不該憎恨我。”
“這是一次公平的交易。”
“我獲得了愉快，而你們也獲得了幸福。”
只剩下一顆腦袋還有血肉，其餘身體盡數已經是白骨的胡輕侯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公平交易？你也配提公平交易？”
“你沒有經過胡某的同意就將胡某帶到了這個世界！”
“你造成胡某再也看不到胡某的家人！”
“胡某一定要砍死你這個王八蛋！”
那人輕輕搖頭，道：“就你特別！”
“其餘穿越者都很滿意穿越的，那可是夢寐以求的改變人生的機會。”
胡輕侯大笑：“休要拿那些爬蟲與胡某相比！”
她輕輕笑著，眼中沒有痛楚和絕望，唯有瘋狂和驕傲：“我是胡輕侯！”
那人平靜地凝視胡輕侯許久，知道她再次變成了一堆白骨，血肉再次重生，空中的匕首再次開始切片。
看著閉目修煉內裏的胡輕侯，那人溫和地道：“現在，你冷靜了。”
“我們可以談正事了。”
胡輕侯依然閉目不動，唯有血肉或墜地，或飛到空中。
那人認真地道：“我不在乎你毀滅世界。”
“你猜錯了，我不是需要寫論文的高等級文明的大學生。”
“我是神靈，是擁有無上力量的極少數神靈中的一個。”
那人盯著胡輕侯，真誠地道：“我每天從三兆三千億個世界中挑選三兆三千億個生靈穿越世界。”
“我看著他們在新的世界努力，奮鬥。”
“不是因為我無聊，不是因為我要寫論文，不是因為我想要找樂子。”
“是因為我想要培養新的神靈。”
那人輕輕嘆氣，道：“神靈之下都是螻蟻。”
“你無法明白可以稱作同伴的生命是如此稀少，其餘生命縱然能夠與你溝通，卻都是螻蟻的痛苦和無奈。”
那人淡淡地道：“我受夠了。”
“我希望多出現一些神靈，多出現一些可以平等的聊天和游戲的人。”
“知道嗎？我上次為了湊齊兩只足球隊花了多大的心思。”
那人出了會神，慢慢地道：“神靈是寂寞的，神靈也耐不住寂寞，永生的世界最怕的竟然是寂寞。真是可笑。”
那人苦笑了幾聲，道：“每天三兆三千億個穿越者，如此執行了幾億年了？我記不清了。”
“你是我唯一遇到的有資格成神的人。”
那人淡淡地笑：“只是有資格，不代表你就可以成神了。”
“但你可以驕傲一下，僅僅有資格成神已經足以傲視三兆三千萬個世界億萬年來數之不盡的生靈了。”
那人認真地道：“胡輕侯，你有堅強的意志，你有不屈的心，你決定給你一個成神的試煉機會。”
那人的面前緩緩出現一個旋轉的縮小的星球。
“這個星球擁有魔法的力量，有你熟知的精靈、矮人，牧師、戰士、工會、技能點。”
“你可以選擇三個初始技能……”
密密麻麻的藍色卡片懸浮在空中，閃爍著淡淡地金色的光芒。
“這些技能都是那個世界最頂級的技能，包括傳說中的禁技。”
“我不需要你打敗這個世界的魔王，因為你就是這個世界的魔王t。”
“這個世界的所有勇者都會為了追殺你而前赴後繼。”
“但是，只要你在這個過程中真正掌握了魔法的力量，你就會獲得成為神靈的資格。”
那人微笑著道：“我不能說得再詳細了。”
“擁有三個最高級的技能已經是無敵的金手指了，假如我說清楚你需要如何掌握魔法力量，那這不是考驗，而是送分。”
“成為神靈哪有這麽容易？”
那人看著閉著眼睛的胡輕侯，伸出手，誠懇地道：“胡輕侯，加入我們吧。”
“只要通過了試煉，你就是新的神靈。”
“三兆三千億個世界中掌握至高力量，數量少得可憐的神靈。”
淩遲胡輕侯的匕首消失不見，胡輕侯的骷髏身體恢覆了行動能力。
那人真誠地道：“成為神靈之後，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想要回到你的本源位面也不過是彈手指而已。”
“胡輕侯，請你一定要努力通過試煉加入我們，我們太需要新的同伴了。”
一道劍光陡然擊中了那人的臉，下一瞬間，胡輕侯的骷髏腳掌踩在了他的腦袋上。
胡輕侯縱聲長笑：“王八蛋去死！”
隨著她的大笑，身上那原本就不多的血肉瘋狂地滴落。
光芒一閃。
那人在幾百米的空中出現，溫和的臉上唯有冰冷。
他一字一句地道：“是誰給了你冒犯神靈能夠不受懲罰的信心？”
“胡輕侯，你錯過了成為神靈的機會。”
“你將粉身碎骨，魂飛魄散，從三兆三千萬個世界中永恒的消失。”
胡輕侯大笑：“誰管你！”又是一道劍氣直沖天空！
那人威嚴地伸出手指，指尖漸漸出現一個光點，不斷地變大，直到籠罩整個宇宙。
胡輕侯身上的所有細胞都感受到了比痛感放大三百倍淩遲更巨大一萬倍的痛楚，以及發自本能的對死亡的無限恐懼。
胡輕侯咬住牙齒，睜大了眼睛，對著記憶中那人的所在一道又一道劍氣。
“縱淩遲千萬年，縱魂飛魄散，縱化為飛灰，我也絕不會屈服！”
“我是胡輕侯！”
無盡的痛楚中，四周陡然一片漆黑。
下一秒，一道光亮照射到了胡輕侯的臉上。
一只手掌在胡輕侯的眼前揮舞，胡輕渝的聲音驚訝地叫著：“姐姐！姐姐！”
胡輕侯漸漸看清了四周，依然是禦書房，依然是那頭上帶了一大堆金釵銀釵的胡輕渝。
胡輕渝見姐姐回過神來，得意了，拎著衣衫的一角旋轉：“沒見過這麽漂亮的衣衫，還是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我？”
胡輕侯仔細打量胡輕渝，久久不說話。
狗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是做夢，還是被拉入了某個時間停滯的空間？
她努力回想被淩遲，以及最後被毀滅的痛苦，卻怎麽也回想不起來。
胡輕渝放下衣角，蹦到姐姐面前，小心翼翼地道：“怎麽了？”
胡輕侯認真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胡輕渝認真地看著姐姐。
胡輕侯一臉的開心，道：“好消息是我瘋了！”
胡輕渝眨眼。
胡輕侯長長嘆氣，道：“壞消息是我沒瘋……”
胡輕渝眨眼，摸姐姐的頭，道：“其實你隨便找個人問，都會得知你早就瘋了。”
努力鄙視姐姐，黃朝誰不知道胡輕侯瘋瘋癲癲，不是正常人？也就只有你自己不覺得你瘋了。
胡輕侯斜眼瞅胡輕渝，捏住她的臉，惡聲惡氣地道：“你竟然敢打我！”
胡輕渝眨眼：“什麽時候？”
胡輕侯道：“我做夢的時候！”
胡輕渝委屈了：“不算！”奮力掙紮。
胡輕侯臉上帶著笑，心中憤怒無比，終究還是一只菜鳥，竟然被大能耍了。
她在心中冷冷地道：“沒關系，胡某但凡有一口氣在，這事情就沒完！”
要麽砍死這個狗屎的大能，回到自己的家，要麽在努力中死去，絕沒有第三種結果。
投降？招安？屈服？跪下？
做夢！
胡輕侯冷笑，我是胡輕侯！
……
皇宮外的廣場上，洛陽附近所有的官員盡數趕到，今日是本朝開國皇帝最後一次朝會，如此震驚和轟動的事情無論如何要參與其中。
胡輕侯大搖大擺坐在了龍椅上，看著四周無數道殷切的目光，悠悠道：“退朝！”
無數官員一怔，然後又是大笑。
胡輕侯看著一群大臣，笑了：“來了這麽多人，這是以為朕最後一次朝會要說上幾天幾夜？”
“朕哪有這麽多閑工夫！”
“朕還要毀滅這個世界，砍死這個世界的神靈呢，哪有這麽多閑工夫與你們廢話？”
一群大臣微笑著，這就是開國皇帝。
劉婕淑大笑，這就是她熟悉的大丫。
胡輕侯想了想，道：“算了，趁朕還是皇帝，還是要把一些事情再叮囑一遍。”
她看著輕渝和水胡道：“本朝的公平是建立在拔苗助長之上的，缺乏民意民心的基礎。”
“朕縱然殺人如麻亦不能阻止人心的反對。”
“朕料想百年之內必然會有民心民意反噬，想要重新走上儒學的，想要重新男尊女卑的，想要重新階級分明的……”
“各種千奇百怪的聲音都會冒出來。”
“誰讓本朝沒有任何歷史可以參考，沒有任何可以預料的未來呢。”
“你們不要管這些聲音！”
“哪怕這些聲音再有理，再有現實基礎，再有百姓支持，再有官員和將領支持，統統不要管！”
“但凡不願意走上公平道路的，不問理由，盡數殺了。”
胡輕侯淡淡地道：“理想主義者若是不能統一思想，若是不能鞏固思想和根基，那就萬劫不覆。”
“縱然被愚民指責為利益清洗，派系清洗，站隊清洗，又有何妨？”
“本朝只要走在公平的道路上，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戰死！”
無數官員用力點頭，愚民不可計事，誰在乎愚民的意見。
胡輕侯大搖大擺起身，準備離開。
程昱大聲道：“陛下，可還有什麽叮囑？”
胡輕侯歪著腦袋細細想，家人、下屬、敵人、黃朝、馬列、自己與大能的恩怨盡數在心中掠過。
她看著天空中的柳絮如雪花般飄蕩，淡淡地道：
“一片一片又一片，飛入泥潭皆不見。”【註1】
“前赴後繼不斷飛，終叫山河顏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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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輕輕的腳步聲慢悠悠靠近禦書房。
胡輕侯嘴角露出冷笑, 來了？
一只雪白嬌嫩的手掌推開了禦書房的門，笑道：“姐姐，你怎麽不出來？”
胡輕侯瞅瞅衣衫華麗，腦袋上有十幾只金釵銀釵的輕渝, 認真道：“你腦袋重不重？”
輕渝故意晃動腦袋, 金釵搖晃, 聲音悅耳, 她笑道：“一點都不……”
世界陡然一晃。
胡輕侯猛然握住了長劍。
下一秒，天色一黑, 瞬間又明亮無比。
世上所有一切都消失不見, 唯有無盡的空虛和白光。
胡輕侯冷冷地笑，輕輕撫摸劍鋒, 真是太好了。
無邊無際的白光緩緩退去，胡輕侯的腳下緩緩出現了一點白色, 然後飛快地變大, 從碎末到整塊，又產生新的碎末和整塊。
只是剎那間，胡輕侯的腳下就出現了無數大理石地面。
潔白的大理石地面不斷向四周擴張, 漸漸成了一道寬三五米，長到看不到盡頭的道路。
胡輕侯環顧四周，大理石道路之外是漆黑的宇宙，無數星辰閃爍著紅色藍色紫色的光芒，數道若隱若現的橘紅色的星帶在胡輕侯的頭頂展開。
腳下的大理石地面不斷向兩端延伸。
前方的大理石道路漸漸向上, 仿佛要築一座橋，可地面漸漸傾斜扭曲, 角度越來越大，最後徹底翻轉, 地面向下，底部向上。
道路繼續如蛇般扭曲盤旋，時而向下，時而向上，時而倒轉，無窮無盡。
胡輕侯緩緩轉頭，身後果然也是一條曲折的蛇道。
她緩緩伸出左手，指著前方，淡淡地道：“我說，要有冰淇淋！”
四周平平靜靜地，沒有一絲變化。
胡輕侯淡淡地道：“啊呀，果然沒用。”
她看了一眼無窮無盡的蛇道，這是想要胡某走到某個地方見你？
你想見胡某就出來，憑什麽要胡某走大老遠的路去見你？
你算老幾！
胡輕侯筆直站立，雙手抱劍，內力在身體中瘋狂洶湧，腳下卻不曾移動一分一毫。
四周的宇宙星辰極慢極慢地變化，時間不停地流逝，而胡輕侯始終一動不動，只是不斷地修煉內力。
胡輕侯身前十幾米處有無數光芒向內塌陷，一個人緩緩在光芒中走了出來。
那個人微笑著看著胡輕侯，道：“胡輕侯，你想見我，其實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從那人身上四射而出的光芒漸漸消失，現出頭戴金釵，身穿帝袍的胡輕渝。
“胡輕渝”微笑著看著的胡輕侯，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以為這個世界是我的實驗。”
“很遺憾，你錯了。”
“這個世界只是我無聊設置的三國小游戲，你只是我設置的一個虛擬角色。”
“而我……”
“胡輕渝”微笑著道：“我才是真正的有自主意思的人類，我……”
一道閃亮刺眼的劍光陡然劃破了空間，所有擋在劍光前面的東西盡數消失！
空氣、光芒、聲音、分子、原子、光子、等離子……
一切擋在劍光前的東西盡數消失！
那道劍光是如此之快，所過之處是如此虛無，從胡輕侯到“胡輕渝”的短短十幾米空間產生了向內的光速塌陷，一切空間時間盡數扭曲。
前一微秒是幾萬年後的科技世界，下一個微秒就是幾萬年前的史前文明。
那毀滅一切的劍光一直前進，以無法形容的速度到了“胡輕渝”的面前，然後陡然凝在空中，一動不動。
“胡輕渝”淡淡地笑：“胡輕侯，以你的這點微末道行也想傷得了我嗎？”
下一秒，胡輕侯陡然出現在“胡輕渝”的身後，一劍橫斬”胡輕渝”的腦袋！
長劍光速掠過凝在空中的劍氣，眼看劍刃距離“胡輕渝”只有三尺，長長的劍鋒陡然消失在虛空中。
長劍餘勢未衰，繼續前掠，“胡輕渝”三尺外的空間陡然浮現了一個劍尖，然後是劍身，直到消失不見的劍鋒盡數恢覆，仿佛從來不曾消失過。
胡輕侯想都不想，又是一劍橫斬，劍鋒又一次消失在“胡輕渝”身前三尺之內，而出現在“胡輕渝”三尺之外。
“胡輕渝”任由胡輕侯一口氣砍了她幾百劍，淡淡地道：“低緯度的螻蟻怎麽可能傷害到神靈呢？”
下一秒，胡輕侯t收起長劍，一口唾沫吐向“胡輕渝”。
唾沫凝在空中，一動不動。
胡輕侯咧嘴大笑：“王八蛋！”
又是數道劍氣激射胡輕渝，百餘劍怒斬“胡輕渝”。
哪怕那些劍光離開劍身立刻就會凝在空中一動不動，哪怕“胡輕渝”身前三尺就是扭曲了時間和空間的未知高緯度，她卻恍若未覺，繼續劍氣縱橫。
“胡輕渝”臉色大變，從來不曾受過如此巨大的羞辱！
她厲聲道：“胡輕侯，你敢褻（瀆）神靈？”
胡輕侯大聲反對道：“胡某還不曾讓你吃屎，如何算褻（瀆）神靈？乖，過來讓胡某餵你吃屎！”
“胡輕渝”冷冷地道：“看來我對你太客氣了，你不曾知道自己觸怒了什麽存在。”
“胡輕渝”伸出手指，虛空對著胡輕侯一指。
胡輕侯陡然凝立，渾身上下手指都不能動一根。
胡輕侯淡淡地道：“沒有堵住我的嘴，不怕我吐痰？這是想要聽我慘叫？只管來，我承受得住。”
“胡輕渝”古怪地笑了，面孔逐漸變化，頃刻間變成了郭嘉。
郭嘉負手而立，溫和地看著胡輕侯，道：“本來想要與你好好說話的，這才選了胡輕渝。”
“你既然需要管教，且讓我好好管教你。”
郭嘉微笑伸出手掌，空中漸漸出現一把薄薄的匕首，一道寒光在匕首的刀刃上打轉。
郭嘉微笑著道：“你一直喜歡淩遲，我可以讓你體會一下淩遲的感覺。”
空中的匕首緩緩向胡輕侯靠近，鋒芒畢露。
胡輕侯認真道：“記住從腹部開始，切腸子最有趣了。”
郭嘉笑了，慢慢又變成了劉洪。
劉洪道：“你以為你不怕死，不怕疼？你以為得罪了神靈可以憑借意志力忍耐？”
空中的匕首刺入了胡輕侯的肚子，輕輕劃拉，一片血肉在鋒利的刀鋒下如同樹葉般緩緩飄蕩著落地，濺落的血滴從地面打著轉飛到了胡輕侯的頭頂一米處，然後盤旋起舞。
劉洪註意到胡輕侯猛然握緊了拳頭，笑了。
“是不是比你在戰場上被砍傷疼許多？”
劉洪笑了：“我忘記告訴你了，我剛剛為你開了三百倍的感知。”
他淡淡地道：“所有的痛感將會增加三百倍，你會嚎叫嗎？會求饒嗎？”
胡輕侯握緊的拳頭緩緩松開，溫柔地道：“那個誰誰誰，好好享受吧，胡某一定會來找你的，哈哈哈哈！”
劉洪的身體緩緩變成了楊休，輕輕鼓掌：“竟然沒有慘叫？我有的是時間。”
十幾米外，一張沙灘躺椅出現在蛇道上，楊休悠悠躺下，身上的衣衫已經成了沙灘褲，他隨手取過一杯橙汁，悠悠喝著。
“你隨時可以求饒的，我就在這裏。”
餘音猶在空中環繞，楊休已經消失不見。
空中的匕首緩緩地切下胡輕侯的血肉，胡輕侯環顧四周，嘆氣了：“為何沒有動漫？因為沒有動漫，我只好打爆世界了。”
一片片血肉飄在了地上，如落葉堆積；
一滴滴鮮血飛到了空中，如星辰盤旋。
胡輕侯看都不看，閉上了眼睛，默默運轉內力。
時間流逝，胡輕侯漸漸變成了一具骷髏，空中匕首凝立不動。
下一秒，一道光芒在胡輕侯身上爆發，身上的血肉重生，仿佛從來不曾被淩遲。
而地面的血肉和空中的鮮血卻不曾消失。
空中的匕首又一次切下了胡輕侯的血肉，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不知道過了多久，空中再出出現了光芒塌陷，一個人走了出來。
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驚愕地看著眼前一座座華山般高聳的肉片山，看著頭頂如大海般無邊無際的鮮血海，笑著對胡輕侯道：“五百年了，還在硬撐？”
“沒關系，那等一千年後我再來。”
一道劍光陡然刺穿了那人的身體，那人捂著胸口，驚愕地看著胡輕侯，慘然道：“你……你……你竟然苦練了五百年的內力……”
“……你竟然達到了弒神的境界……”
胡輕侯半具身體都是白骨，冷冷地看著那人。
那人緩緩倒下，一動不動，然後陡然仰頭笑瞇瞇地看著胡輕侯：“開心嗎？失望嗎？”
從地上一躍而起，活動身體，扭屁股，拍不存在的灰塵，顯然毫發無傷。
胡輕侯仰天大笑：“沒關系，胡某絕對與你沒完！”又一次閉上了眼睛，瘋狂地運轉內力。
那人看著胡骷髏，看著四周的屍山血海，臉上的笑容終於緩緩消失，慢慢地道：“你怎麽就不能溝通呢？”
“我帶你進入這個世界的仇恨就這麽大嗎？”
“其他穿越者很開心穿越到古代，穿越到異世界啊。”
“TA們有的開開心心地當妃子、皇後，有的開開心心宮鬥，有的開開心心生猴子，有的開開心心統一天下，有的開開心心成神。”
“我從來不曾在他們身上找到一絲對我的痛恨，對穿越的痛恨。”
“為何只有你這般執迷不悟？”
“在這個世界你是皇帝，你統一了天下，你有不朽的功績，你將是萬世傳說。”
“在你的世界你有什麽？996？35歲輸送社會？吉祥三寶？鐵人三項？還是遙遙領先？”
那人平靜地道：“我對你們每一個穿越者都不薄，我讓你們實現了你們在原本世界永遠無法實現的追求，我讓你們體驗了你們在原本世界永遠無法獲得的體驗。”
“你縱然沒有因此感激我，卻也不該憎恨我。”
“這是一次公平的交易。”
“我獲得了愉快，而你們也獲得了幸福。”
只剩下一顆腦袋還有血肉，其餘身體盡數已經是白骨的胡輕侯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公平交易？你也配提公平交易？”
“你沒有經過胡某的同意就將胡某帶到了這個世界！”
“你造成胡某再也看不到胡某的家人！”
“胡某一定要砍死你這個王八蛋！”
那人輕輕搖頭，道：“就你特別！”
“其餘穿越者都很滿意穿越的，那可是夢寐以求的改變人生的機會。”
胡輕侯大笑：“休要拿那些爬蟲與胡某相比！”
她輕輕笑著，眼中沒有痛楚和絕望，唯有瘋狂和驕傲：“我是胡輕侯！”
那人平靜地凝視胡輕侯許久，知道她再次變成了一堆白骨，血肉再次重生，空中的匕首再次開始切片。
看著閉目修煉內裏的胡輕侯，那人溫和地道：“現在，你冷靜了。”
“我們可以談正事了。”
胡輕侯依然閉目不動，唯有血肉或墜地，或飛到空中。
那人認真地道：“我不在乎你毀滅世界。”
“你猜錯了，我不是需要寫論文的高等級文明的大學生。”
“我是神靈，是擁有無上力量的極少數神靈中的一個。”
那人盯著胡輕侯，真誠地道：“我每天從三兆三千億個世界中挑選三兆三千億個生靈穿越世界。”
“我看著他們在新的世界努力，奮鬥。”
“不是因為我無聊，不是因為我要寫論文，不是因為我想要找樂子。”
“是因為我想要培養新的神靈。”
那人輕輕嘆氣，道：“神靈之下都是螻蟻。”
“你無法明白可以稱作同伴的生命是如此稀少，其餘生命縱然能夠與你溝通，卻都是螻蟻的痛苦和無奈。”
那人淡淡地道：“我受夠了。”
“我希望多出現一些神靈，多出現一些可以平等的聊天和游戲的人。”
“知道嗎？我上次為了湊齊兩只足球隊花了多大的心思。”
那人出了會神，慢慢地道：“神靈是寂寞的，神靈也耐不住寂寞，永生的世界最怕的竟然是寂寞。真是可笑。”
那人苦笑了幾聲，道：“每天三兆三千億個穿越者，如此執行了幾億年了？我記不清了。”
“你是我唯一遇到的有資格成神的人。”
那人淡淡地笑：“只是有資格，不代表你就可以成神了。”
“但你可以驕傲一下，僅僅有資格成神已經足以傲視三兆三千萬個世界億萬年來數之不盡的生靈了。”
那人認真地道：“胡輕侯，你有堅強的意志，你有不屈的心，你決定給你一個成神的試煉機會。”
那人的面前緩緩出現一個旋轉的縮小的星球。
“這個星球擁有魔法的力量，有你熟知的精靈、矮人，牧師、戰士、工會、技能點。”
“你可以選擇三個初始技能……”
密密麻麻的藍色卡片懸浮在空中，閃爍著淡淡地金色的光芒。
“這些技能都是那個世界最頂級的技能，包括傳說中的禁技。”
“我不需要你打敗這個世界的魔王，因為你就是這個世界的魔王t。”
“這個世界的所有勇者都會為了追殺你而前赴後繼。”
“但是，只要你在這個過程中真正掌握了魔法的力量，你就會獲得成為神靈的資格。”
那人微笑著道：“我不能說得再詳細了。”
“擁有三個最高級的技能已經是無敵的金手指了，假如我說清楚你需要如何掌握魔法力量，那這不是考驗，而是送分。”
“成為神靈哪有這麽容易？”
那人看著閉著眼睛的胡輕侯，伸出手，誠懇地道：“胡輕侯，加入我們吧。”
“只要通過了試煉，你就是新的神靈。”
“三兆三千億個世界中掌握至高力量，數量少得可憐的神靈。”
淩遲胡輕侯的匕首消失不見，胡輕侯的骷髏身體恢覆了行動能力。
那人真誠地道：“成為神靈之後，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想要回到你的本源位面也不過是彈手指而已。”
“胡輕侯，請你一定要努力通過試煉加入我們，我們太需要新的同伴了。”
一道劍光陡然擊中了那人的臉，下一瞬間，胡輕侯的骷髏腳掌踩在了他的腦袋上。
胡輕侯縱聲長笑：“王八蛋去死！”
隨著她的大笑，身上那原本就不多的血肉瘋狂地滴落。
光芒一閃。
那人在幾百米的空中出現，溫和的臉上唯有冰冷。
他一字一句地道：“是誰給了你冒犯神靈能夠不受懲罰的信心？”
“胡輕侯，你錯過了成為神靈的機會。”
“你將粉身碎骨，魂飛魄散，從三兆三千萬個世界中永恒的消失。”
胡輕侯大笑：“誰管你！”又是一道劍氣直沖天空！
那人威嚴地伸出手指，指尖漸漸出現一個光點，不斷地變大，直到籠罩整個宇宙。
胡輕侯身上的所有細胞都感受到了比痛感放大三百倍淩遲更巨大一萬倍的痛楚，以及發自本能的對死亡的無限恐懼。
胡輕侯咬住牙齒，睜大了眼睛，對著記憶中那人的所在一道又一道劍氣。
“縱淩遲千萬年，縱魂飛魄散，縱化為飛灰，我也絕不會屈服！”
“我是胡輕侯！”
無盡的痛楚中，四周陡然一片漆黑。
下一秒，一道光亮照射到了胡輕侯的臉上。
一只手掌在胡輕侯的眼前揮舞，胡輕渝的聲音驚訝地叫著：“姐姐！姐姐！”
胡輕侯漸漸看清了四周，依然是禦書房，依然是那頭上帶了一大堆金釵銀釵的胡輕渝。
胡輕渝見姐姐回過神來，得意了，拎著衣衫的一角旋轉：“沒見過這麽漂亮的衣衫，還是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我？”
胡輕侯仔細打量胡輕渝，久久不說話。
狗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是做夢，還是被拉入了某個時間停滯的空間？
她努力回想被淩遲，以及最後被毀滅的痛苦，卻怎麽也回想不起來。
胡輕渝放下衣角，蹦到姐姐面前，小心翼翼地道：“怎麽了？”
胡輕侯認真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胡輕渝認真地看著姐姐。
胡輕侯一臉的開心，道：“好消息是我瘋了！”
胡輕渝眨眼。
胡輕侯長長嘆氣，道：“壞消息是我沒瘋……”
胡輕渝眨眼，摸姐姐的頭，道：“其實你隨便找個人問，都會得知你早就瘋了。”
努力鄙視姐姐，黃朝誰不知道胡輕侯瘋瘋癲癲，不是正常人？也就只有你自己不覺得你瘋了。
胡輕侯斜眼瞅胡輕渝，捏住她的臉，惡聲惡氣地道：“你竟然敢打我！”
胡輕渝眨眼：“什麽時候？”
胡輕侯道：“我做夢的時候！”
胡輕渝委屈了：“不算！”奮力掙紮。
胡輕侯臉上帶著笑，心中憤怒無比，終究還是一只菜鳥，竟然被大能耍了。
她在心中冷冷地道：“沒關系，胡某但凡有一口氣在，這事情就沒完！”
要麽砍死這個狗屎的大能，回到自己的家，要麽在努力中死去，絕沒有第三種結果。
投降？招安？屈服？跪下？
做夢！
胡輕侯冷笑，我是胡輕侯！
……
皇宮外的廣場上，洛陽附近所有的官員盡數趕到，今日是本朝開國皇帝最後一次朝會，如此震驚和轟動的事情無論如何要參與其中。
胡輕侯大搖大擺坐在了龍椅上，看著四周無數道殷切的目光，悠悠道：“退朝！”
無數官員一怔，然後又是大笑。
胡輕侯看著一群大臣，笑了：“來了這麽多人，這是以為朕最後一次朝會要說上幾天幾夜？”
“朕哪有這麽多閑工夫！”
“朕還要毀滅這個世界，砍死這個世界的神靈呢，哪有這麽多閑工夫與你們廢話？”
一群大臣微笑著，這就是開國皇帝。
劉婕淑大笑，這就是她熟悉的大丫。
胡輕侯想了想，道：“算了，趁朕還是皇帝，還是要把一些事情再叮囑一遍。”
她看著輕渝和水胡道：“本朝的公平是建立在拔苗助長之上的，缺乏民意民心的基礎。”
“朕縱然殺人如麻亦不能阻止人心的反對。”
“朕料想百年之內必然會有民心民意反噬，想要重新走上儒學的，想要重新男尊女卑的，想要重新階級分明的……”
“各種千奇百怪的聲音都會冒出來。”
“誰讓本朝沒有任何歷史可以參考，沒有任何可以預料的未來呢。”
“你們不要管這些聲音！”
“哪怕這些聲音再有理，再有現實基礎，再有百姓支持，再有官員和將領支持，統統不要管！”
“但凡不願意走上公平道路的，不問理由，盡數殺了。”
胡輕侯淡淡地道：“理想主義者若是不能統一思想，若是不能鞏固思想和根基，那就萬劫不覆。”
“縱然被愚民指責為利益清洗，派系清洗，站隊清洗，又有何妨？”
“本朝只要走在公平的道路上，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戰死！”
無數官員用力點頭，愚民不可計事，誰在乎愚民的意見。
胡輕侯大搖大擺起身，準備離開。
程昱大聲道：“陛下，可還有什麽叮囑？”
胡輕侯歪著腦袋細細想，家人、下屬、敵人、黃朝、馬列、自己與大能的恩怨盡數在心中掠過。
她看著天空中的柳絮如雪花般飄蕩，淡淡地道：
“一片一片又一片，飛入泥潭皆不見。”【註1】
“前赴後繼不斷飛，終叫山河顏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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