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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先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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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先孕

這天不是工作日, 但巫嘉起了個大早。

風和日麗、春色滿園,四月的晨風如柳如煦,他手拿著一杯咖啡, 靜賞庭中花綻。

這時,突然有人從背後伸手環住他。

“怎麽了?”巫嘉轉身在她額上輕吻。

“……沒什麽啦。”女人睡眼惺忪的,“今天又不用去上班, 怎麽還起這麽早?”

“還是去公司加會兒班吧, 一直睡算什麽意思?”巫嘉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頰。

柳妤咯咯一笑, 也不顧忌什麽, 當著他的面,擡臂脫下輕薄吊帶綢緞裙, 那雙媚眼鎖在他的褶皺處, 巫嘉無法忍受, 把她抱回床上,遂一大早就展開最原始的有氧運動。

很多時候, 巫嘉沒把柳妤當成小他六歲的女人, 盡管她和妹妹同齡。柳妤實在太會討人歡心,方方面面, 都是他交往過最省事的女人,就這麽順其自然維持了三年關系。

熟悉這位風流成性花花公子的人感慨,這也是相當稀罕的事了。圈內有不少人議論柳妤什麽來頭, 居然把巫嘉在身邊一鎖就是四年。兩人剛開始那時, 所以人都以為巫嘉對這個家境貧寒的藝術生不過是玩玩而已。

可前段時間, 卻有傳言說柳妤已經見過巫嘉的父母, 陳母頗為滿意, 婚事也會提上一程。這實在非同小可,浪子回頭的戲碼可不常見, 也有人坦言巫嘉都二十七八,早該成家了,只笑柳妤運氣不錯抓到了金龜婿。

對此謠傳,有三點不符合實際。

一,柳妤見巫嘉父母的事不是傳言。

二,陳明儷對她還是有點兒不滿意的,但苦於兒子在圈內名聲很差,根本沒有名門閨秀肯嫁進門,巫嘉又是個瞧不上那些古典淑女的主兒,挑挑揀揀這麽多年,也只剩下柳妤這麽個乏善可陳的選項,幹脆將就了。

三,柳妤抓到巫嘉當然不是憑借運氣。

她是憑借一個貴人。

還是先應付好眼下的男人罷。巫嘉今天狀態頗好,盡管逼仄難行,還是咬牙忍耐,讓多年伴侶率先繳械。一輪結束,柳妤在床上喘息。而巫嘉親吻她沁著薄汗的臉蛋,折身去浴室沖個澡,站在床頭穿襯衫和西褲。

柳妤慵懶擡眸:“真要去公司?”t

“那不然呢?”巫嘉沒和她開玩笑呢,邊系領帶邊道,“其實徐經綸說的沒錯,離巫染畢業只有一年了,我妹從前就不是好對付的,我得多在公司下點功夫。”

“……”柳妤瞇起蛇眼,殷紅的舌尖掃過濕潤下唇,在巫嘉的背後緩緩坐直起身。

巫嘉見柳妤沒回話,轉身瞧她一眼。

柳妤卻已經收斂起陰毒的神情。

“不就是個外室子,有什麽好對付?”柳妤語氣輕蔑,“該不會你覺得巫染真有什麽大能耐?她再怎麽會搞事,當初不也被徐經綸流放到美國四年?”

“……還是謹慎一點吧。”巫嘉撓了撓她的下巴,“妤妤也不想將來嫁到我家,還要被我繼妹使絆子吧?”

“好啦好啦,知道你心疼我。”柳妤在他唇上輕吮兩下,“去上班吧,寶寶。”

“嗯,下班帶你去吃你愛吃的那家。”

巫嘉拎著公文包離開別墅,而柳妤卻驟然沈墜了面色。她套上寬松的睡袍,靠在門邊沈思片刻,終究給貴人打去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就緊張地縷了縷鬢發。

“不好了,你哥好像長腦子了!”

“……長腦子了?”貴人重覆一遍。

“是,是的!”柳妤因此扶了把額頭,“他今天特別不對勁,明明是周末,一大早就起床說要去上班!蹊蹺,這實在蹊蹺!”

不等對面的貴人作何反應,她又揣測,“會不會是他在京城也找了一個長期的?可不應該啊,我今早才和他弄完,他還沒那個精力去應付別的女人……”柳妤稍作思索,然而想法更加脫線,“該不會是男人吧!”

“……柳妤,你也別太謹小慎微了。”

貴人之所以是貴人,就是因為凡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就是那股氣定神閑的語氣,不疾不徐的態度,才是柳妤真正的定心丸。

“我打聽過了,巫嘉確實在公司加班,他最近都挺賣力的。昨晚還叫售樓部的經理去開會,估計是季度末了想辦法提業績。”

柳妤支著手機聽到這兒,已然明悟:

“你在公司有人?原來你都知道啊。”

“還是得裝點兒眼線吧。”貴人回答得模棱兩可,這就是不該柳妤知道的範疇了。

柳妤緩過了神,又把最近小圈子裏發生的事兒都匯報了一遍。不過目前最該上心的還是她和巫嘉的婚事,巫父倒是對她無感,唯一的阻力是巫母陳明儷。盡管知道柳妤是跟了巫嘉幾年的人,巫母卻始終想讓他娶個家世可觀的女人。陳明儷甚至把算盤打到方家的頭上,當然,不是求娶絡薇,巫嘉如何也配不上這樣一位名動全京城的頂級閨秀。

陳明儷把算盤打到絡雅的身上。

怪,實在是太怪了,巫嘉十萬分詫異,且不說絡雅的性子如何嬌縱野蠻,長相打扮也不是他感冒的類型,就說他們幾家熟絡了這麽多年,他可是看著這個妹妹長大的。

他反抗陳明儷:“絡雅和我差六歲!”

“那個柳妤,不也和你差了六歲嗎?”

“可是我一直把絡雅當妹妹看!”巫嘉焦頭爛額,“我就給您打個比方,徐經綸,他難道會看上巫染嗎?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怎麽可能在一起嘛!那不就是……亂……”

“那還真不一定。”陳明儷冷笑,“要不是徐經綸和方絡薇感情好,我還真想讓你妹和他湊一對,能嫁進徐家是她的福分。”

“瘋了!簡直瘋了!”巫嘉沒法想象,“您怎麽能這樣想?這簡直有悖倫理啊!”

“這個倫理有什麽關系?”當媽的大為不解,“我和你爸不也差了五歲?當年他也說把我當妹妹看,可最後還不是有了你?”

“你們那……”根本就是不愛彼此!

巫嘉沒辦法說出口,咬著唇別過臉去。

陳明儷擱下茶杯,苦口婆心:“嘉兒,你好歹也是我們巫家的繼承人,當然要娶一個身世清白的姑娘,這柳妤只是草根而已,父母離異,早年還欠債,哪裏配得上你?”

“媽,你一天天就是我配你你配我的,累不累啊?這些年你也給我物色不少人家,最後哪一門婚事沒告吹啊?那些女人,要麽瞧不上我,要麽我根本就沒有興趣,你現在居然都看上方絡雅了,你讓我以後在絡薇和拙樂面前怎麽做人?”巫嘉拿外套,起身。

“你還是多學學我爹,少操點心吧!”

“你……嘉兒!回來!”

陳明儷哪裏留得住他。

陳明儷無奈,望著兒子的背影直嘆氣,到底還是同意了巫嘉和柳妤的婚事。婚禮暫定在明年中旬。巫恒早就犯難兒子的婚事,再不定下來,恐怕連巫嘉喜歡男人的謠言都要盛行,這兒媳婦,再怎麽也比沒有的好。

兢兢業業這麽幾年,巫嘉父母這一關終於過了,準新娘柳妤可以暫時歇一口氣了。

除去巫嘉的婚事,剩餘的就是徐經綸。

徐經綸於六月份宣布了訂婚的喜訊。

訂婚對象,眾望所歸,方家閨秀。

徐經綸和方絡薇的訂婚宴也安排在相近日期,算是這幾家的雙喜臨門。這感情好,除了鄧拙樂,剩餘發小的婚事都定下來了。

這會兒該著急的人是鄧父鄧母。

說實話,誰也沒想到最後的老大難居然是鄧拙樂。鄧父鄧母不覺得自家兒子和巫嘉有可比性,整個京城的女人最想嫁的男人,除去徐經綸可就是拙樂了。可這麽些年他卻先立業後立業,絲毫不斟酌成家這個選項。

鄧父鄧母每每問起兒子有無求娶對象,鄧拙樂只是扯官話說,有沒有的,如有。

兩人對視一眼,鄧母期期艾艾地問:

“如有,是有還是沒有?”

拙樂想到大洋彼岸那運籌帷幄的盟友,冷靜、可靠、行事果斷 ,從來不讓人失望,只會叫人勝券在握,他又舒展微妙的笑容。

“很快就會有了。”

同樣是和親人的磋商,徐經綸那邊就難以應付多了。那一方半扇擋風、草木掩映的涼亭裏,一老一少,恰逢閑敲棋子的時節。

徐占一面瞧著棋譜,一面問:“這回不怪爺爺催你了?你也知道老大不小了吧?”

“我什麽時候怪過您了。”徐經綸溫吞落下一子,“子女的終身大事卻要您特意操持,已經夠慚愧了,您不怪我這個當孫子的這麽些年拖沓婚事,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呵,凈說一些漂亮話。”徐占輕飄飄睨他一眼,“說到底,還是不愛方家女。”

任由徐經綸但笑不語,徐占繼續訓斥:“你什麽性子我還不知道嗎?要是真遇上心儀的,就是連哄帶騙也得摁在身邊不可!”

聽聞此言,徐經綸摸著棋盒的指尖片刻停頓,狀若無意地道:“那也得看人了。”

這個看人,當然不是徐經綸為人。徐占果真凝滯,反應過來後,不動聲色蹙了眉。

“你要是敢學你那個不成器的爹……”

“不會。”徐經綸道,“既然您還是不放心,明年我的訂婚宴就和巫嘉的一起辦,湊成一對兒,您看雙喜臨門,這樣可好?”

“……討巧。”徐占才擡白眉,笑了。

徐經綸見老人家高興了,也陪著笑臉,只是再沒了下棋的心思。庭外春光正喜人,華北接連幾日都是晴朗天氣,諸事皆宜。

小家夥的警告還如雷貫耳,那天地下室裏發現的一切,在徐經綸腦海中揮之不去。仿佛在和他較著勁兒,爭執過後巫染再也沒聯系他,徐經綸當然不會自作多情到以為她是因他訂婚而吃味,盡管他奢望過如此。

春色百般好,徐經綸在陪老人家下棋的空檔,瞥了一眼天氣預報,發現萬裏之外的匹城卻相反,正醞釀一場連綿不絕的暴雨。無端的,他感到煩悶了,深邃眉宇間也染上陰郁。徐占看他心不在焉,揮手準他離開。

徐經綸起身告辭,卻不知該去往何處。難得享受如此空閑的周末,去公司加班麽?恐怕沒有情調,然而有情調的那位卻不給他一點好臉色,恐怕跨國航班也會討她的嫌。

小家夥又在做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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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把他給我弄醒?”雇主冷聲說。

“沒問題,雇主。”金發男人俯身答,同時示意身邊兩個黑人上前,“弄醒他。”

“……用什麽方式?”其中一人遲疑。

“蠢貨!還能用什麽方式?溫柔備至的喊床服務嗎?”男人咬牙切齒,他可不願意這位出手闊綽的雇主覺得他們是什麽靠不住的團夥,“狗日的!當然是!用拳頭啊!”

雇主聞言,卻擡手制止:“還是別。”

“對待一位孕夫t,恐怕是得溫柔些。”她揮手吩咐,“搞一盆涼水,把他潑醒。”

男人看著被束縛在鐵床上的年輕亞裔,鐵鏈囚住精壯有力的四肢,只穿病服的軀體卻沈重地垂落著。他的目光在觸及對方布料下微微隆起的腹部時,極恐懼地別開了眼。

他暗暗心想,雇主你也沒有放過他。

鄧拙園頭疼欲裂,緩緩睜開雙眼。

看到的就是眼前這驚世駭俗的一幕。

四五個身著黑色正裝的魁梧男子正圍著他認真交談,隱約能聽見那道熟悉的女聲。拙園艱難擡起頭,嘗試動了動手腳,才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在一張堅硬冰冷的鐵床上。

什麽?他們在說什麽?溫柔?孕夫?

鄧拙園驚慌失措,對陌生男人怒吼:“你們是誰?!要對我做什麽?快放開!”

幾人聞言,卻是無動於衷地佇在原地,直到身後雇主發話:“你們,先出去吧。”

黑衣人們紛紛應和,挪開壯碩的身子,鄧拙園這才看清了端坐鐵椅上的那個女人。

“……是你!”他的臉色慘白更甚。

巫染對他一驚一乍很不耐,伸手堵了堵耳朵:“是我就是我,叫什麽?叫魂呢?”

“你,你該不會想……”鄧拙園顫聲,難以啟齒那個字,是對生命終結的恐懼感。

人在面對重大變故時,往往很容易喪失理智,鄧拙園一瞬間就流下眼淚:“我求你了巫染,你別殺我,你放我一條生路吧!”

巫染沈默片刻,盯著他微笑道:“好像有一個人也對我說過這話,你猜猜是誰?”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你別殺我!”

就這麽怕死嗎?巫染嫌惡地站起身來,款款走到他面前,伸手捏住未婚夫那張面若冠玉的臉——就是這張臉,就是這些眼淚,才騙到你的善良嗎?莊羽,你怎麽可以輕而易舉就原諒他,這個招致你懷孕的禽獸!

“我讓你再猜一次。”巫染擡高掌心,逼迫鄧拙園與她對視,“猜對了,我還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你不是有答案了嗎?”

“……什,什麽答案?”鄧拙園囁喏。

“我再提示你。”她說,“烏,蘭。”

“……!”拙園不可置信地屏住呼吸,“你,你就是烏蘭?就是你把韋家會所……等等,你說的那個人……是韋明安?!!”

“所以你知道莊羽?你從三年前就開始計劃報覆我?不,不止,沒那麽簡單!莊羽也和我問過你……難怪她當時那個表情……你不是因為當年生日宴的事情才恨毒了我,比那更早……你,你是來替她覆仇的……”

“這不是已經破案了嗎?”巫染調侃,“小鄧警官,要說你蠢呢,關鍵時候還有點超乎尋常的第六感,聯想力?不錯不錯。”

她滿意地拍了拍手掌。

鄧拙園牙關打顫,艱難地問:“韋明安,他,他死了嗎?殺死他的人是你嗎?”

“是,也不是。”巫染微笑,打開手機給他看冰櫃裏的照片,雖然防腐液體和低溫使屍體保存完好,但水分喪失也讓面容扭曲僵硬,那雙失焦的瞳孔,如幹涸僵死的月。

鄧拙園嚇得要拿手捂眼,鐵鏈被牽扯,哐啷哐啷的聲響焦躁刺耳,“別……別拿給我看!我不要看!拿走!快拿走啊啊啊!”

“看看吧,當年你們不是很要好嗎?”巫染大笑,“你們可是一血游戲的發起者,時隔多年,久別重逢,你難道不想他嗎?”

“其實,如果你沒有去西雅圖找莊羽,我或許不會那麽早就對你下手,可惜你還是去打擾她。”她貼近他的鼻尖,“鄧拙園,你憑什麽以為,一句道歉就能得到原諒?”

死到臨頭,拙園也得為自己辯解兩句:“都是韋明安幹的好事!你知不知道我當時也是被逼無奈……我根本沒想著讓她懷孕,是那個逼把她鎖在會所裏,我不知道……”

“對,你當然不知道,所以就可以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繼續過你那光輝燦爛的大好人生?無知者無罪,無知者無畏,因為別人又不像你那麽好命,所以你就可以逃也似的把責任丟給別人,讓別人替你善後?”

“我們家……也給了莊羽賠償的……”

這是唯一可以拿來抵罪的嗎?

金錢,富人家的餘羹,窮人家的命根。莊羽的未來險些被這些富家子弟毀於一旦,而他們居然還……恬不知恥說……賠償?

為什麽他還有理?為什麽他還委屈?

“你究竟有什麽好委屈的?!”

巫染擡手扣住他的額頭,指尖攥扯汗濕的額發,不加掩飾的恨意從力度傳遞過去。

“如果不是你,莊羽她壓根不用經受這些!”巫染說,“我一想到她從人流手術臺上醒過來,那種冰冷、空蕩、仿徨……”

“呵。”她吐出一口涼氣,悲哀搖頭,“你又懂什麽呢?鄧拙園,沒有人可以對她感同身受。韋明安臨死前也是你這副嘴臉,可笑的、卑微的,跪在我的腳下,恬不知恥尋求我的原諒?憑什麽?我問你憑什麽!”

“你說你不是故意的,最該付出代價的人是韋明安。”巫染努嘴,“其實你說的也沒錯,你確實因不忍心看她被韋明安糾纏,才站在自己的角度對她施以援手,雖然弄巧成拙了,可是如果沒有你幹預,莊羽還是會被韋明安糟蹋,甚至……承受更多痛苦。”

拙園哽咽:“我當時真的不知道……”

“行了,別哭哭啼啼的了!”巫染擰一把眉頭,她最煩男人哭了,“所以我不是沒有殺你嗎?你不是還好好的躺在這兒和我說話嗎?我又沒有把你做成幹屍放進冰櫃!”

“但是,人之所以是區別於動物的存在,就是因為能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殺死一只知更鳥》中這樣寫道。”她用端莊的牛津腔念誦,“You never really know a man until you stand in his shoes and walk around in them . Just standing on the radley porch was enough .(你永不可能理解一個人,除非你穿上他的鞋子走來走去,鉆進他的皮囊,站在他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拙園目光混沌地、順著她的視線,落在自己狀態怪異的腹部。他心想不會吧,他祈禱別那樣,然而在看到橫貫肚臍的剖痕時。

終歸是淚如雨下,心如死灰。

【他的肚子我另有妙用!】

“你往我肚子裏面……放了什麽?”

他感到有東西正在腹腔裏緩慢的跳動,血管?器官?不,比那個要陌生,要莫測。

到底是什麽?

那是……那是……

“1997年美國首例男性腹腔妊娠成功,人們發現胎盤不光可以附著子宮汲取養分,還可以通過腸道等肝臟器官維持發育,從此開創男性懷孕的先河。如今,腹腔妊娠技術非常發達,你一定會平安誕下這個寶寶。”

“鄧拙園,別忘了。”

巫染抿出慈悲的笑容。

“你還欠莊羽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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