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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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姜遠山震驚，默默比了個大拇指，“哥們兒看這麽通透呢。”
梁帆苦笑一聲，端起面前的酒杯，老婆都要沒了，還要什麽孩子？
又一口酒下肚，梁帆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既然餘音說不想生，那我就去結紮，讓她徹底放心，也斷了離婚的念頭。
年少時的懦弱，已經讓他失去她十年。
大概是老天可憐他，才能讓他在茫茫人海中能失而覆得，擁她入懷。
見過光明的人，怎麽能再次忍受黑暗呢？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了。
隔天，梁帆就請了一天假，去醫院掛了個必尿外科的號準備做結紮手術。
餘音出差還沒回來，梁帆準備先斬後奏。
門診室的男醫生對著電腦啪啪地輸入病例，核對患者姓名，擡頭瞅了一眼梁帆，“看什麽？哪裏不舒服。”
梁帆，“醫生，我想結紮。”
醫生頓了一下鍵盤上紛飛的手指，轉過臉來，“結婚了嗎？有孩子了嗎？”
“結了，沒孩子，不準備要了。”
“沒生就要結紮？我可跟你說，結紮之後是有一定幾率覆通不過的，那時再想生可就沒法生了。”有點兒年紀的醫生苦口婆心地勸他。
醫生說的這些梁帆昨天回去也查過了，男性結紮從手術難度上來說是個小手術，甚至不需要住院，但是任何手術都有一定幾率的後遺癥。
隨著結紮時間的增長，覆通之後，成功恢覆生育能力的幾率也就越小。
醫生最怕的就是年輕人一時沖動跑來結紮了。等到玩了幾年，想要孩子了，又來醫院要求恢覆，卻發現束手無策。
在這片土地上，讓一個男人斷子絕孫似乎是很大的事兒，醫生也不想這個麻煩沾到自己身上。
梁帆堅定表明自己的心意，醫生也只是再三勸阻，讓他去別的地方看看，這兒做不了。
結果，跑了好幾家醫院，醫生都拒絕做這個手術。
轉眼到了星期藥企案子開庭的時間，是個周六，法院的案子已經堆積到需要周末加班來消化了。
餘音準備的很充分，提交了多份證據，主張涉案仿制藥和涉案原研藥專利的技術方案並不相同，不構成相同的技術特征。
對面律師氣勢咄咄逼人，餘音也不卑不亢，有理有據地一一回擊。
緊張的對峙一直持續到法官宣布庭審結束。
下了庭，大家和和氣氣地客套起來。
畢竟，庭上吵架只是業務，庭下才是人情世故。
志成的律師看著對面微笑著的餘音，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律師，有點兒東西，這個案子，估計贏的概率不大了。
餘音不知道對面律師是怎麽想的，開完這個庭，她只覺得終於了解一件大事兒，渾身輕松。
最近一段時間，案子又堆到了一塊兒，她馬不停蹄地出差，見當事人，開庭……
連軸轉，忙的不可開交。
可她只慶幸還有工作的忙碌，讓她沒有精力沈溺在要離婚的悲痛中。
自從她那天提起離婚，兩人又分床而睡，似乎是又回到剛結婚不久那段時間。
但是梁帆對她依舊如前，好像從腦海中自動剔除了關於離婚的消息，對餘音體貼入微更勝從前。
剛下庭，餘音就發現手機裏有好幾條梁帆發來的消息，問她什麽時候結束，他來接她。
這次開庭的法院在開發區，雖然地處偏遠，但打車還是能打到的。
餘音剛想回，不用來接，我打車回去。
手機上就進來了一條新消息：【老婆，我到法院外面了，你結束了給我打電話。】
餘音盯著那條信息看了好久，直到手機屏幕暗了下去。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何苦呢？
不知是對誰說的。
餘音給梁帆打了個電話。
撥出去的聯系人備註依舊是“梁工”。
以前不知道改成什麽，後來懶得改了。
看來，以後，也沒有改的必要了。
“老婆，你們結束了？”依舊是熟悉的沈穩男聲。
“嗯，我到大門口等你。”餘音回答。
回去的路上，梁帆車開得很穩，車廂裏一片安靜。兩人都沒有說話。
梁帆想和餘音說，他已經查到了哪家醫院可以做手術，預約了專家號，讓她不用再擔心。可又忍住。
還是等做完再說，現在空口無憑的。
餘音不知道梁帆在想什麽，以往路上都是梁帆說個不停，餘音一向不負責挑起話題。如今，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索性閉了嘴，專心看路邊風景。
一路沈默著，到了小區地下車庫。
梁帆熄火，拔下鑰匙，餘音推開車門，下了車。
車門關上的聲音在空蕩的地下車庫回響。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人從右手邊的柱子後面閃現，快速地靠近餘音，手中握著的匕首寒光一閃，徑直沒入餘音腹部。
“我讓你打官司，害我破產！今天就殺了你！”持刀男人語氣激動，整個人陷入一種癲狂的狀態。
整個動作發生迅速，甚至不到幾秒的時間。
梁帆轉頭就看到一個瘋子似的男的把餘音緊緊推到了車門上。
“住手！”梁帆一聲爆喝，飛速繞過車頭。
這一聲爆喝嚇醒了行兇的瘋子，他忙松開手，驚慌失措地退後跑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餘音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麽，她只覺得小腹好像被插入一個冰涼的東西，堅硬的異物散發著寒氣。
等匕首被放開，大腦反應過來，劇痛侵襲身體，餘音腿一軟，站不穩身形，靠著車門慢慢往下滑。
梁帆及時接住她下滑的身體，目光下移，震驚地發現一柄匕首赫然插在餘音腹部，從刀口處溢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色大衣。
“老婆，你怎麽樣？”梁帆聲音忍不住發抖，他摟抱著餘音的上半身，伸手想觸碰留在她身體外面的那節把手，又怕弄疼她，不知所措地收回了手。
一切發生的太快，他以為他已經趕走了傷害者，卻不知道餘音在他眼皮底下已經受到傷害。
餘音輕輕喘氣，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渾身沒有力氣，卻還有心情開玩笑，“還活著呢。”
律師狗血劇情看多了，沒想到今天最離譜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聽她虛弱的聲音，梁帆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哽咽道，“老婆，你堅持住，我打120，醫生很快就來了。”
手機就在兜裏，巨大的恐慌讓他按鍵的手都在發抖。
等打完急救電話，餘音靠著他，面色慘白，眉頭緊皺，已經閉上了眼。
梁帆一下慌了神，握著她的手，聲嘶力竭地喊道，“老婆，你醒醒！餘音！你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到了。”
他想把她搖醒，怕她這一閉眼就再也睜不開了，可急救員告訴他不要移動患者，他只能在餘音耳邊一聲聲地哭喊，求她睜開眼。
“別吵了，還沒死呢。”餘音努力地睜開沈重的眼皮，鮮紅的血還在緩慢地流失，純白色的大衣上洇開了一大朵血梅花。
身體很痛，開始發冷，她不由自主地貼緊後面的懷抱，汲取溫暖。
梁帆的眼淚仍是止不住地流，握著餘音的手，一遍遍地呼喚她：
“老婆，別睡啊！”
“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堅持住啊！”
“餘音，堅持住！”
……
艹，救護車怎麽來的這麽慢！
餘音努力睜著眼睛，視線裏是梁帆那雙哭的通紅的眼睛。
救護車終於到了，餘音安心地昏了過去。
手術室外，梁帆呆呆地坐在等候區的椅子上。
餘音已經被推進去三個小時了。
從進醫院開始，一切就像被按下快進鍵。
亂哄哄的醫院大廳。
快速的急診檢查。
手術單家屬簽字。
……
直到餘音被推進手術室，時間像被按下暫停鍵，一切歸於平靜。
梁帆無意識地交叉雙手，拇指按著另一只手的虎口，用力到指節泛白。
隨著手術時間的推移，他心中越發忐忑。
想到那糟糕的可能，梁帆只覺得心中好像漏了一個大窟窿，鉆心噬體地痛。
“手術中”的指示燈終於滅了，護士出來喊“餘音的家屬呢？”
梁帆急忙上前。
護士：“病人手術順利，現在要回病房，你跟著一塊兒去。”
“回病房後，六個小時內，不能睡覺，不能吃東西，不能喝水。”
“實在口渴就用棉簽沾水。”
“麻醉藥勁過了，疼可以找醫生開止疼泵。”
“這個藥回去交給病房的護士。”
……
她說的飛快，走的也快，梁帆跟著，一一記下。
終於看見被推出來的餘音，眼睛半閉著，蓋著醫院的被子，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餘音感覺自己像是睡了一覺，就莫名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像是有好多人在叫自己，費力地睜開眼，卻不知道身在何方，朦朧地像是一個夢中夢。
還想接著睡過去，卻有一個溫柔的聲音一直在呼喚：“老婆，老婆，你醒醒啊，醫生說不能睡的。”
“餘音，睜開眼睛。”
有濕潤的棉簽在幹燥的嘴唇上輕輕移動，緩解了絲絲口渴。
餘音努力地睜大了眼睛，終於看清了眼前人。
“你怎麽這麽憔悴啊？”沙啞的嗓音有輕輕的不解。
以前她夢裏出現的梁帆都是年少的模樣，冷不丁地出現二十八歲，哭的眼睛紅腫的梁帆，才發現時光的確在人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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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遠山震驚，默默比了個大拇指，“哥們兒看這麽通透呢。”
梁帆苦笑一聲，端起面前的酒杯，老婆都要沒了，還要什麽孩子？
又一口酒下肚，梁帆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既然餘音說不想生，那我就去結紮，讓她徹底放心，也斷了離婚的念頭。
年少時的懦弱，已經讓他失去她十年。
大概是老天可憐他，才能讓他在茫茫人海中能失而覆得，擁她入懷。
見過光明的人，怎麽能再次忍受黑暗呢？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了。
隔天，梁帆就請了一天假，去醫院掛了個必尿外科的號準備做結紮手術。
餘音出差還沒回來，梁帆準備先斬後奏。
門診室的男醫生對著電腦啪啪地輸入病例，核對患者姓名，擡頭瞅了一眼梁帆，“看什麽？哪裏不舒服。”
梁帆，“醫生，我想結紮。”
醫生頓了一下鍵盤上紛飛的手指，轉過臉來，“結婚了嗎？有孩子了嗎？”
“結了，沒孩子，不準備要了。”
“沒生就要結紮？我可跟你說，結紮之後是有一定幾率覆通不過的，那時再想生可就沒法生了。”有點兒年紀的醫生苦口婆心地勸他。
醫生說的這些梁帆昨天回去也查過了，男性結紮從手術難度上來說是個小手術，甚至不需要住院，但是任何手術都有一定幾率的後遺癥。
隨著結紮時間的增長，覆通之後，成功恢覆生育能力的幾率也就越小。
醫生最怕的就是年輕人一時沖動跑來結紮了。等到玩了幾年，想要孩子了，又來醫院要求恢覆，卻發現束手無策。
在這片土地上，讓一個男人斷子絕孫似乎是很大的事兒，醫生也不想這個麻煩沾到自己身上。
梁帆堅定表明自己的心意，醫生也只是再三勸阻，讓他去別的地方看看，這兒做不了。
結果，跑了好幾家醫院，醫生都拒絕做這個手術。
轉眼到了星期藥企案子開庭的時間，是個周六，法院的案子已經堆積到需要周末加班來消化了。
餘音準備的很充分，提交了多份證據，主張涉案仿制藥和涉案原研藥專利的技術方案並不相同，不構成相同的技術特征。
對面律師氣勢咄咄逼人，餘音也不卑不亢，有理有據地一一回擊。
緊張的對峙一直持續到法官宣布庭審結束。
下了庭，大家和和氣氣地客套起來。
畢竟，庭上吵架只是業務，庭下才是人情世故。
志成的律師看著對面微笑著的餘音，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律師，有點兒東西，這個案子，估計贏的概率不大了。
餘音不知道對面律師是怎麽想的，開完這個庭，她只覺得終於了解一件大事兒，渾身輕松。
最近一段時間，案子又堆到了一塊兒，她馬不停蹄地出差，見當事人，開庭……
連軸轉，忙的不可開交。
可她只慶幸還有工作的忙碌，讓她沒有精力沈溺在要離婚的悲痛中。
自從她那天提起離婚，兩人又分床而睡，似乎是又回到剛結婚不久那段時間。
但是梁帆對她依舊如前，好像從腦海中自動剔除了關於離婚的消息，對餘音體貼入微更勝從前。
剛下庭，餘音就發現手機裏有好幾條梁帆發來的消息，問她什麽時候結束，他來接她。
這次開庭的法院在開發區，雖然地處偏遠，但打車還是能打到的。
餘音剛想回，不用來接，我打車回去。
手機上就進來了一條新消息：【老婆，我到法院外面了，你結束了給我打電話。】
餘音盯著那條信息看了好久，直到手機屏幕暗了下去。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何苦呢？
不知是對誰說的。
餘音給梁帆打了個電話。
撥出去的聯系人備註依舊是“梁工”。
以前不知道改成什麽，後來懶得改了。
看來，以後，也沒有改的必要了。
“老婆，你們結束了？”依舊是熟悉的沈穩男聲。
“嗯，我到大門口等你。”餘音回答。
回去的路上，梁帆車開得很穩，車廂裏一片安靜。兩人都沒有說話。
梁帆想和餘音說，他已經查到了哪家醫院可以做手術，預約了專家號，讓她不用再擔心。可又忍住。
還是等做完再說，現在空口無憑的。
餘音不知道梁帆在想什麽，以往路上都是梁帆說個不停，餘音一向不負責挑起話題。如今，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索性閉了嘴，專心看路邊風景。
一路沈默著，到了小區地下車庫。
梁帆熄火，拔下鑰匙，餘音推開車門，下了車。
車門關上的聲音在空蕩的地下車庫回響。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人從右手邊的柱子後面閃現，快速地靠近餘音，手中握著的匕首寒光一閃，徑直沒入餘音腹部。
“我讓你打官司，害我破產！今天就殺了你！”持刀男人語氣激動，整個人陷入一種癲狂的狀態。
整個動作發生迅速，甚至不到幾秒的時間。
梁帆轉頭就看到一個瘋子似的男的把餘音緊緊推到了車門上。
“住手！”梁帆一聲爆喝，飛速繞過車頭。
這一聲爆喝嚇醒了行兇的瘋子，他忙松開手，驚慌失措地退後跑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餘音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麽，她只覺得小腹好像被插入一個冰涼的東西，堅硬的異物散發著寒氣。
等匕首被放開，大腦反應過來，劇痛侵襲身體，餘音腿一軟，站不穩身形，靠著車門慢慢往下滑。
梁帆及時接住她下滑的身體，目光下移，震驚地發現一柄匕首赫然插在餘音腹部，從刀口處溢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色大衣。
“老婆，你怎麽樣？”梁帆聲音忍不住發抖，他摟抱著餘音的上半身，伸手想觸碰留在她身體外面的那節把手，又怕弄疼她，不知所措地收回了手。
一切發生的太快，他以為他已經趕走了傷害者，卻不知道餘音在他眼皮底下已經受到傷害。
餘音輕輕喘氣，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渾身沒有力氣，卻還有心情開玩笑，“還活著呢。”
律師狗血劇情看多了，沒想到今天最離譜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聽她虛弱的聲音，梁帆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哽咽道，“老婆，你堅持住，我打120，醫生很快就來了。”
手機就在兜裏，巨大的恐慌讓他按鍵的手都在發抖。
等打完急救電話，餘音靠著他，面色慘白，眉頭緊皺，已經閉上了眼。
梁帆一下慌了神，握著她的手，聲嘶力竭地喊道，“老婆，你醒醒！餘音！你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到了。”
他想把她搖醒，怕她這一閉眼就再也睜不開了，可急救員告訴他不要移動患者，他只能在餘音耳邊一聲聲地哭喊，求她睜開眼。
“別吵了，還沒死呢。”餘音努力地睜開沈重的眼皮，鮮紅的血還在緩慢地流失，純白色的大衣上洇開了一大朵血梅花。
身體很痛，開始發冷，她不由自主地貼緊後面的懷抱，汲取溫暖。
梁帆的眼淚仍是止不住地流，握著餘音的手，一遍遍地呼喚她：
“老婆，別睡啊！”
“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堅持住啊！”
“餘音，堅持住！”
……
艹，救護車怎麽來的這麽慢！
餘音努力睜著眼睛，視線裏是梁帆那雙哭的通紅的眼睛。
救護車終於到了，餘音安心地昏了過去。
手術室外，梁帆呆呆地坐在等候區的椅子上。
餘音已經被推進去三個小時了。
從進醫院開始，一切就像被按下快進鍵。
亂哄哄的醫院大廳。
快速的急診檢查。
手術單家屬簽字。
……
直到餘音被推進手術室，時間像被按下暫停鍵，一切歸於平靜。
梁帆無意識地交叉雙手，拇指按著另一只手的虎口，用力到指節泛白。
隨著手術時間的推移，他心中越發忐忑。
想到那糟糕的可能，梁帆只覺得心中好像漏了一個大窟窿，鉆心噬體地痛。
“手術中”的指示燈終於滅了，護士出來喊“餘音的家屬呢？”
梁帆急忙上前。
護士：“病人手術順利，現在要回病房，你跟著一塊兒去。”
“回病房後，六個小時內，不能睡覺，不能吃東西，不能喝水。”
“實在口渴就用棉簽沾水。”
“麻醉藥勁過了，疼可以找醫生開止疼泵。”
“這個藥回去交給病房的護士。”
……
她說的飛快，走的也快，梁帆跟著，一一記下。
終於看見被推出來的餘音，眼睛半閉著，蓋著醫院的被子，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餘音感覺自己像是睡了一覺，就莫名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像是有好多人在叫自己，費力地睜開眼，卻不知道身在何方，朦朧地像是一個夢中夢。
還想接著睡過去，卻有一個溫柔的聲音一直在呼喚：“老婆，老婆，你醒醒啊，醫生說不能睡的。”
“餘音，睜開眼睛。”
有濕潤的棉簽在幹燥的嘴唇上輕輕移動，緩解了絲絲口渴。
餘音努力地睜大了眼睛，終於看清了眼前人。
“你怎麽這麽憔悴啊？”沙啞的嗓音有輕輕的不解。
以前她夢裏出現的梁帆都是年少的模樣，冷不丁地出現二十八歲，哭的眼睛紅腫的梁帆，才發現時光的確在人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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