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認一下，萬一還有別的過敏源就不好了。”白陌乾還是不放心的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她點了點頭，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只是讓她想起了第一次過敏的時候，沒有人陪，沒有人關心，一個人強撐著到了醫院的場景，現在想起來，一陣唏噓。

“陌乾。”程若璃眼裏有淚閃現，她輕輕喚了一聲剛打完電話的白陌乾。

“怎麽了？”白陌乾立馬將手機放起來，然後握住她的手。

“沒什麽，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程若璃有些感動，自從遇見他後，連夢想都變的那樣觸手可及，她笑著低下了頭，想著日後漫長，留著以後去說吧。

“真是。”白陌乾揉了揉她的頭發，笑的一臉寵溺，看到窗外的白茫茫的世界，他說道：“今年我們去英國過年吧？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程若璃頓了一下，她知道那個地方，上次並不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她的臉上笑容隱沒在嘴角：“我們是去那個城堡？”她抱著希望問道。

“不是，我們去外公外婆那裏，那裏只有我們四個，沒有別的人。”白陌乾談到外公外婆的時候，顯得特別高興，說話都聲音都變得愉悅起來。

“外公外婆？上次怎麽沒有去？”程若璃有些疑惑，這些他怎麽都沒有提過。

白陌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無奈地說道：“看來你是忘了，我本來是打算帶你去的，但是發生了不愉快，我們就匆匆回國了，你不記得了？”

記得，她怎麽會不記得，那些傭人的小聲議論，現在還歷歷在目。

程若璃只是一笑帶過，就當忘了，扯開了話題：“你說外公外婆會喜歡我嗎？”

白陌乾掀開被子，和程若璃擠在一起，輕聲說道：“他們會喜歡的，一定會喜歡你。”因為你太像一個人了。

最後一句，他沒有說出口，他想要帶她去見一見那個人。

程若璃靠在他的懷裏，心情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白陌乾的媽媽不怎麽喜歡她，但是想到白陌乾會陪在身邊，她就安心了好多。

……

英國的冬天要寒冷很多，她站在車門外，等著白陌乾買鞋歸來。

“吱呀吱呀”的踩雪聲，程若璃露出了微笑，轉身朝著聲源的方向站定。

“怎麽不在車裏面待著，這樣會凍著的。”果然是白陌乾，他拎著一雙雪地靴大步走了過來，上來就把車門打開，把程若璃抱了上去，帶著鼻音說道：“你肯定會不習慣英國的冬天，但是你會喜歡上這樣的冬天。”

他已經開始動手脫下了程若璃腳上的平底靴，這個實在是太不保暖了，所以他才下車去買了一雙雪地靴給她換上。

程若璃享受著他的服務，一邊“咯咯”地笑道：“是啊，英國的冬天很安靜，這裏很適合住人。”

白陌乾也笑著，不置可否，坐上了駕駛座，緩緩沿著鄉村小道往前開著，這裏才是他最喜歡的地方。

兩人到達的時候，已經有人等路口了，車子開不進去，白陌乾牽著程若璃下了車，緩緩走到兩人面前。

“外公，外婆，我把她帶來了。”白陌乾將程若璃往身前推了推，她聽他這麽稱呼，才意識到有人在面前，趕緊喊道：“外公外婆好。”

她拘謹地點了點頭，手足無措的樣子，讓兩位老人看的十分歡喜。

“你好，”程若璃吸了吸鼻子，外婆立馬說道：“我們先回去吧，別讓你凍壞了。”程若璃原本一直提著的心放下一半，外公外婆的聲音很溫和，沒有韓沫對她的敵視。

“嗯。”白陌乾將程若璃脖子上掉下來的圍巾重新圍好，又將她的帽子給往下拉了拉，摟著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裏，慢慢地往前走著。

“小心點，慢慢來。”兩百米的距離，白陌乾一直念叨著這句話，程若璃第一次覺得他這麽啰嗦，但是還是緊握著白陌乾的手，跟著他的腳步，往前慢慢挪著步子。

……

“叮鈴鈴”小屋的門被打開，一股熱浪撲面而來，白陌乾將程若璃腳上的雪掃落，蹲下身子，給她換上了室內的棉拖。

兩位老人各自脫著衣服，見到白陌乾細心地照顧著程若璃，對視了一眼，默默無語。

屋裏的溫度很高，才剛進來一會，她就覺得熱的不行，白陌乾連忙將她身上的大衣，圍巾，帽子都給脫了下來。

程若璃才覺得舒服了一點，鼻子也暢通起來，問到了屋裏面包的香味，她情不自禁地問道：“是不是烤了面包？”

她的小臉紅彤彤的，在燈光下，顯得尤其可愛，白陌乾笑道：“你喜歡嗎？外公外婆特意準備的。”

“喜歡啊！這個味道很像我媽媽給我做的那種味道，我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嘗過了。”她的聲音由高昂又變得低沈，完全忘記了現在在什麽地方。

周圍一片沈默，她才反應過來，關上了回憶的大門，低著頭，期盼著有個人能夠打破這樣的氣氛。

“喜歡就好，以後我們過年就都在這裏好了，我想外婆的手藝肯定不比你媽媽的差。”白陌乾坐在她的旁邊，側頭看著她因為不好意思而漲紅的臉。

這樣的程若璃更加可愛，他牽著程若璃，讓她慢慢走下臺階，進入餐廳，那裏已經擺好了盤子等待著人來打開。

程若璃坐在餐桌前的時候，就已經問到了熟悉的味道，是久違的味道，“這是……年夜飯？”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沒有想到在異國他鄉，她還可以吃上有著媽媽味道的年夜飯，現在正好是大年三十。

“對，這是你來我家的第一個新年，我想給你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所以我讓外婆準備了一些我覺得你可能喜歡吃的菜。”

白陌乾的拿出紙巾給程若璃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程若璃感動的淚水比他想象中泛濫的要早。

他不知道的是，這些原本不刻意的飯菜，在程若璃的嗅覺記憶裏，正好重合，在父母去世後，遇上白陌乾之前。

她的新年始終只有一個人，年夜飯也是小洛提前帶過來的飯菜，她都快忘了，家人團圍在一起吃年夜飯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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