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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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弟子視線來回在洛染和謝長衍身上打轉, 手中的書皮都快被他扣爛了。
本尋思著找個安靜無人的角落，誰成想會看到這樣一幕，弟子們看著往日溫和的謝長衍眼神冰冷, 咽了咽唾沫。
謝長衍將洛染攬入懷裏，用身體擋住身旁弟子的視線, 他的長發微亂，唇色艷麗，只是如此旖旎的畫面，弟子們卻生不出半分多看的心思，頭皮發麻心頭直跳，恨不得立即掉頭就走, 但都已經被看見了, 只能規規矩矩站在原地。
一弟子還楞著，卻被另外兩個有眼力見的趕緊拉走。
等人消失在書架盡頭, 謝長衍收回視線，低頭去看懷裏的洛染, 她生出的那點困意早被突然過來的幾個弟子嚇沒了，也不敢擡頭，沒聽見聲音，她才悄悄探出頭來看過去, 確實沒人了。
只是，如此一來襯得兩人之間越發安靜, 洛染想推開他, 但想起他剛才的舉動沒敢輕舉妄動。
“長衍師兄，你能放開我了嗎？”
洛染終於能夠離他遠一些, 被他困在身前，往日聞起來安眠的草藥香突然變得格外濃烈, 讓她頭暈目眩險些站不住腳。
終於有了他之外的空氣透入，洛染張口呼吸新鮮空氣。
她想要離開這裏，卻顧忌著身前的謝長衍。
無言之時，不經意與遠處角落的玉青檀對視，洛染身體僵硬，連忙收回視線躲避。
謝長衍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見玉青檀。
玉青檀很快離開了，雖然知曉謝長衍或許與洛染關系匪淺，卻從未想過兩人會是這種關系，更沒想過謙謙君子般的謝長衍會將人抵在暗處親吻。
她目不斜視地離開，轉而去別處繼續找自己要的書。
“人走了。”謝長衍對洛染輕聲道。
洛染忍不住擡頭去看，果真只看到玉青檀的背影，她的臉和阿姐並非全然相似，但僅看背影，是本人來也會認錯的程度，洛染從未見過如此相似的兩人。
“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去。”
謝長衍沒有提起剛才的事情，牽著洛染的手走出毫藏經閣，周圍的弟子在看，他沒有理會。
洛染也沒有精力註意這些。
將洛染送回疏林苑，他轉身離開，並未過多停留。
洛染看著他走遠，在快看不見人的時候終於道：“長衍師兄，你等等。”
他停下腳步，看向洛染，等著她繼續。
她心中忐忑，怕謝長衍會和玉青檀成親，洛染能看出玉青檀對謝長衍的特殊，與謝長衍成親，她或許是願意的，畢竟弟子群裏都在說玉青檀來此就是為了與天極宗聯姻，而謝長衍便是她選中的人，之前洛染沒有在意，但這次親眼見過後，洛染不敢不在意。
不管玉青檀是基於謝長衍修為實力的考量，還是他的身份，只要選擇和謝長衍成婚，這件事對洛染而言就是個極大的麻煩。
她不願意看見和阿姐長相相似的玉青檀和謝長衍朝夕相處，更不願看她對除自己以外的人貼心溫柔。
【你好幼稚。】系統冷不丁冒出來感慨。
洛染沒有否認，她確實很幼稚，而且見不得半點讓自己不高興的事情。
“長衍師兄，我考慮好了，我們盡快成親吧。”
她不能讓事情往她不願的方向發展，一點都不可以，她不要看著阿姐和謝長衍成婚。
之前在凡俗界時，有人上門向阿姐提親，或是什麽男人悄悄靠近阿姐，她就會想辦法將人從阿姐身邊弄走，誰也沒發現，洛染無法想象阿姐拋下她和別的男人成親，也無法忍受和阿姐如此相似的玉青檀和謝長衍成親。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自私，很怪異，但那又如何。
謝長衍沒有與她多說，也沒有點頭，只是看了她片刻，就離開了。
洛染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覆，心裏不安，也不清楚他有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麽。
對於可控的事情洛染毫不上心，甚至會萌生退意，但現在情況不同了，謝長衍根本不在乎和誰成親，但她極為在意。
謝長衍並未回到扶風閣，而是去了太虛殿，掌門見他前來，將筆擱在一旁，“隨意坐。”
他其實也有事想問謝長衍，來得正好。
在他開口之前謝長衍道：“師叔，我已與洛染商量好，打算在月底成婚。”
這把掌門給鎮住了。
“月底？這是否太快？你們當真考慮好了？”而且這只是謝長衍一人前來，並未看見洛染的身影，婚事可不是一個人的事。
“長衍早已做好準備，師叔不必擔心。”
謝長衍才從無崖洞出來，和洛染再見也不過近一月，談何早已做好準備，莫非是在更早之時。
掌門依舊無法做出決定，即便兩人成親也是在天極宗，和往日似乎並無太大分別，可結為道侶一事還是過於重大。
雖然修仙界並不在意那些繁文縟節，締結同心契便算作成婚，可洛染好歹是他閨女，她與謝長衍的婚事肯定要大操大辦，其中該準備的東西自然也要花時間準備，離月底只有十來日，到底是太短了些。
“長衍，這件事還需再議，你與洛染的成婚需新宿長老推演擇出吉日，還要告知宗門長老，你回去等待便可。”
宗門大事確實需要新宿長老推演，謝長衍與洛染的婚事並非她們兩人之事，也是整個宗門之事，他們的身份註定了不可能隨心所欲。
婚後兩人的住所，結侶大典上需要的一切用具都需提前準備，婚後洛染是隨謝長衍在扶風閣住，還是兩人在疏林苑，或者準備新的住處，都需要時間商議。
謝長衍沒有多言，“長衍明白。”
看著謝長衍離開太虛殿，掌門提筆繼續批閱宗門卷宗，到了時間，他放下筆去了疏林苑。
洛染正坐在窗邊看著清瀾苑的方向，她聽見掌門的聲音，起身去開門。
“爹，你怎麽來了？”洛染讓人進屋，又坐在桌邊不動了。
掌門看出了她情緒不高，謝長衍才前來詢問兩人的婚事，洛染心情卻如此低落實在不對勁。
他在這洛染對面坐下，“染染，你真的做好與謝長衍結為道侶的準備了？”
雖然只與洛染相處了幾年但這足夠他了解洛染的性子，掌門總覺得，兩人成婚後或許不會平靜。
對於謝長衍他是該放心的，但曾經兩人之間的事確確實實發生過，即便事情存疑，但他又如何真的放心將洛染交給謝長衍。
兩人成婚後，他這個當爹的，有些事情也插不上手了。
洛染看出了掌門的猶豫，還有他委婉的勸阻之意。
謝長衍尚且沒有給她明確的答覆，掌門也在明裏暗裏勸她放棄。
幾乎沒有怎麽想，洛染脫口而出，“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和他成親。”
“越快越好！”
“婚姻大事豈可兒戲，更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到時你後悔都沒地方後悔去。”掌門還在苦口婆心勸誡洛染，雖然他感情經歷不多，但怎麽也是洛染她爹，活了這麽多年也看見過不少。
曾經腦子一熱就結了契，不出幾日開始後悔，因為解除契約的代價選擇勉強的修士不在少數，最後的結果無一不是兩看相厭，甚至到了自毀修行的地步。
“我真的想好了，我要和謝長衍成親。”
與其說是與謝長衍成親，不如是給他套上枷鎖，讓他無法與玉青檀在一起。
但也不知究竟是誰給誰套上枷鎖。
掌門越說，洛染還越來勁了，他吹胡子瞪眼，“他就在那兒又跑不了，你這麽著急做什麽？”
他腦瓜子疼。
說著一頓，他想起了玉青檀，洛染這個態度應當是聽說了什麽，這才這麽著急和謝長衍成婚。
如此更要不得了，洛染還是太過沖動。
他還想說什麽，但瞧見自己閨女一副要急哭的模樣。
心中長嘆一聲，又心軟了，“爹最後問你一遍，你當真做好了準備？”
裝得可憐巴巴向她爹賣慘的洛染連連點頭。
“罷了罷了，你要想和他成親爹答應了就是，但月底還是太快了，最少也得下個月，怎麽也得用一月的時間準備。”
掌門松了口，洛染終於高興。
*
隔天，洛染走出疏林苑，路過清瀾苑，她停下腳步看向院中之人，玉青檀正在煮茶，她對面坐著個洛染不認識的人，應該是南羅門的弟子，兩人相談甚歡，洛染特意去留意她的神情，確實與昨日她見到謝長衍時的笑容不同。
他們都說謝長衍與玉青檀兒時便相識。
玉青檀將茶壺放下，看向清瀾苑外註視著她的人。
洛染這次沒有避開她的視線，捏著手心強迫自己迎上玉青檀的目光，與她對視僅僅幾息時間，她手心卻出了汗。
玉青檀移開目光，洛染繼續看過去，只是相較剛才她緊繃的身體放松了很多，她突然發現，系統說得確實很對，即便眼前之人像極了阿姐，但她面對自己時沒有半點阿姐對她時特有的寵溺，玉青檀依舊是溫柔的，但洛染感受不到自己在她眼裏的半分特殊。
她劇烈跳動的心沈寂。
挪動腳步，轉身離開清瀾苑，路上，她攤開手裏握著的系統給她的影像石，上面是阿姐在另一個世界的模樣，這才是阿姐。
洛染回頭看向玉青檀，又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她依舊沒能徹底將她與阿姐分開，但比起昨日已經有了進步。
再過一段時日，想必她就能徹底將她與阿姐視作兩人，不再被她影響。
這短短的時間，洛染心裏備受煎熬，她舔了舔嘴唇，又想喝血了，只有攀在謝長衍身上，吮吸他血液的時候她才是全身心放松的，什麽都不必想，也不必擔心。
她沒有前去扶風閣，而是拐個彎兒去找了溪靈，好久沒有下山了，也不知城裏有沒有新變化。
或許下山能夠轉移她的註意力。
溪靈本打算叫上楚傾月一起來，但她竟說有事不能和她們一起。
洛染離開天極宗的那一年溪靈很不習慣，往日都是三個人，或者她與洛染一起，少了一個人還真挺奇怪的，但是最奇怪的是楚傾月對洛染的態度。
這次楚傾月又沒來，溪靈猜測並非巧合。
“洛染，你知道傾月怎麽了嗎？”
洛染搖頭。
她給楚傾月下了毒，自然不待見她，怎麽還會和她一起去城裏玩兒，下毒這事也不能和溪靈說，和她說了準得嚇死她。
溪靈也沒有深究，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
聊著聊著，免不得又聊到洛染和謝長衍身上。
“今日，有弟子說看見你與謝師兄在藏經閣，你和謝師兄……”溪靈註意著洛染的反應。
誰不愛八卦啊，她尤其愛，她曾經可是親眼見過不少女修接近謝長衍屢屢碰壁的，也不知洛染是怎麽做的。
“我和他要成親了。”
洛染說的話差點把溪靈嚇死。
溪靈一整個呆住。
怎麽突然的嗎？謝長衍在藏經閣吻洛染都足夠她消化很久了，兩人居然要成親了？
她還以為是謠言，藏經閣每日如此多的弟子前往，謝長衍怎麽可能在那裏親洛染，這種事她實在無法與謝長衍聯系起來，但偏偏那幾個弟子說得更真的一樣。
不過，現在她動搖了。
兩人都要成親了，親一下也沒什麽。
溪靈接受得很快，開始意味深長地看著洛染。
別人不知道洛染她還能不知道，脾氣大得很，也不知她平日和謝師兄是怎麽相處的。
“那……你與謝師兄有那個過嗎？”溪靈笑得賊眉鼠眼，她特意瞧了瞧周圍，沒人才敢在洛染耳邊悄悄問。
“哪個？”洛染迷茫。
溪靈見洛染滿臉懵懂，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罪孽深重，“沒什麽。”
洛染雖然遲鈍，但並不算笨，她多琢磨了幾次琢磨出來了。
“你說的是交……”洛染口無遮攔，話即將脫口而出，被反應迅速的溪靈及時捂住嘴巴。
“你怎麽什麽都往外說啊！”
“是你問我的呀。”洛染無辜。
溪靈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吧好吧，“所以你們有沒有？”
應該是沒有吧，畢竟謝師兄好像還挺正經……
溪靈還沒想完，洛染就脆生生地道：“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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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尋思著找個安靜無人的角落，誰成想會看到這樣一幕，弟子們看著往日溫和的謝長衍眼神冰冷, 咽了咽唾沫。
謝長衍將洛染攬入懷裏，用身體擋住身旁弟子的視線, 他的長發微亂，唇色艷麗，只是如此旖旎的畫面，弟子們卻生不出半分多看的心思，頭皮發麻心頭直跳，恨不得立即掉頭就走, 但都已經被看見了, 只能規規矩矩站在原地。
一弟子還楞著，卻被另外兩個有眼力見的趕緊拉走。
等人消失在書架盡頭, 謝長衍收回視線，低頭去看懷裏的洛染, 她生出的那點困意早被突然過來的幾個弟子嚇沒了，也不敢擡頭，沒聽見聲音，她才悄悄探出頭來看過去, 確實沒人了。
只是，如此一來襯得兩人之間越發安靜, 洛染想推開他, 但想起他剛才的舉動沒敢輕舉妄動。
“長衍師兄，你能放開我了嗎？”
洛染終於能夠離他遠一些, 被他困在身前，往日聞起來安眠的草藥香突然變得格外濃烈, 讓她頭暈目眩險些站不住腳。
終於有了他之外的空氣透入，洛染張口呼吸新鮮空氣。
她想要離開這裏，卻顧忌著身前的謝長衍。
無言之時，不經意與遠處角落的玉青檀對視，洛染身體僵硬，連忙收回視線躲避。
謝長衍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見玉青檀。
玉青檀很快離開了，雖然知曉謝長衍或許與洛染關系匪淺，卻從未想過兩人會是這種關系，更沒想過謙謙君子般的謝長衍會將人抵在暗處親吻。
她目不斜視地離開，轉而去別處繼續找自己要的書。
“人走了。”謝長衍對洛染輕聲道。
洛染忍不住擡頭去看，果真只看到玉青檀的背影，她的臉和阿姐並非全然相似，但僅看背影，是本人來也會認錯的程度，洛染從未見過如此相似的兩人。
“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去。”
謝長衍沒有提起剛才的事情，牽著洛染的手走出毫藏經閣，周圍的弟子在看，他沒有理會。
洛染也沒有精力註意這些。
將洛染送回疏林苑，他轉身離開，並未過多停留。
洛染看著他走遠，在快看不見人的時候終於道：“長衍師兄，你等等。”
他停下腳步，看向洛染，等著她繼續。
她心中忐忑，怕謝長衍會和玉青檀成親，洛染能看出玉青檀對謝長衍的特殊，與謝長衍成親，她或許是願意的，畢竟弟子群裏都在說玉青檀來此就是為了與天極宗聯姻，而謝長衍便是她選中的人，之前洛染沒有在意，但這次親眼見過後，洛染不敢不在意。
不管玉青檀是基於謝長衍修為實力的考量，還是他的身份，只要選擇和謝長衍成婚，這件事對洛染而言就是個極大的麻煩。
她不願意看見和阿姐長相相似的玉青檀和謝長衍朝夕相處，更不願看她對除自己以外的人貼心溫柔。
【你好幼稚。】系統冷不丁冒出來感慨。
洛染沒有否認，她確實很幼稚，而且見不得半點讓自己不高興的事情。
“長衍師兄，我考慮好了，我們盡快成親吧。”
她不能讓事情往她不願的方向發展，一點都不可以，她不要看著阿姐和謝長衍成婚。
之前在凡俗界時，有人上門向阿姐提親，或是什麽男人悄悄靠近阿姐，她就會想辦法將人從阿姐身邊弄走，誰也沒發現，洛染無法想象阿姐拋下她和別的男人成親，也無法忍受和阿姐如此相似的玉青檀和謝長衍成親。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自私，很怪異，但那又如何。
謝長衍沒有與她多說，也沒有點頭，只是看了她片刻，就離開了。
洛染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覆，心裏不安，也不清楚他有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麽。
對於可控的事情洛染毫不上心，甚至會萌生退意，但現在情況不同了，謝長衍根本不在乎和誰成親，但她極為在意。
謝長衍並未回到扶風閣，而是去了太虛殿，掌門見他前來，將筆擱在一旁，“隨意坐。”
他其實也有事想問謝長衍，來得正好。
在他開口之前謝長衍道：“師叔，我已與洛染商量好，打算在月底成婚。”
這把掌門給鎮住了。
“月底？這是否太快？你們當真考慮好了？”而且這只是謝長衍一人前來，並未看見洛染的身影，婚事可不是一個人的事。
“長衍早已做好準備，師叔不必擔心。”
謝長衍才從無崖洞出來，和洛染再見也不過近一月，談何早已做好準備，莫非是在更早之時。
掌門依舊無法做出決定，即便兩人成親也是在天極宗，和往日似乎並無太大分別，可結為道侶一事還是過於重大。
雖然修仙界並不在意那些繁文縟節，締結同心契便算作成婚，可洛染好歹是他閨女，她與謝長衍的婚事肯定要大操大辦，其中該準備的東西自然也要花時間準備，離月底只有十來日，到底是太短了些。
“長衍，這件事還需再議，你與洛染的成婚需新宿長老推演擇出吉日，還要告知宗門長老，你回去等待便可。”
宗門大事確實需要新宿長老推演，謝長衍與洛染的婚事並非她們兩人之事，也是整個宗門之事，他們的身份註定了不可能隨心所欲。
婚後兩人的住所，結侶大典上需要的一切用具都需提前準備，婚後洛染是隨謝長衍在扶風閣住，還是兩人在疏林苑，或者準備新的住處，都需要時間商議。
謝長衍沒有多言，“長衍明白。”
看著謝長衍離開太虛殿，掌門提筆繼續批閱宗門卷宗，到了時間，他放下筆去了疏林苑。
洛染正坐在窗邊看著清瀾苑的方向，她聽見掌門的聲音，起身去開門。
“爹，你怎麽來了？”洛染讓人進屋，又坐在桌邊不動了。
掌門看出了她情緒不高，謝長衍才前來詢問兩人的婚事，洛染心情卻如此低落實在不對勁。
他在這洛染對面坐下，“染染，你真的做好與謝長衍結為道侶的準備了？”
雖然只與洛染相處了幾年但這足夠他了解洛染的性子，掌門總覺得，兩人成婚後或許不會平靜。
對於謝長衍他是該放心的，但曾經兩人之間的事確確實實發生過，即便事情存疑，但他又如何真的放心將洛染交給謝長衍。
兩人成婚後，他這個當爹的，有些事情也插不上手了。
洛染看出了掌門的猶豫，還有他委婉的勸阻之意。
謝長衍尚且沒有給她明確的答覆，掌門也在明裏暗裏勸她放棄。
幾乎沒有怎麽想，洛染脫口而出，“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和他成親。”
“越快越好！”
“婚姻大事豈可兒戲，更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到時你後悔都沒地方後悔去。”掌門還在苦口婆心勸誡洛染，雖然他感情經歷不多，但怎麽也是洛染她爹，活了這麽多年也看見過不少。
曾經腦子一熱就結了契，不出幾日開始後悔，因為解除契約的代價選擇勉強的修士不在少數，最後的結果無一不是兩看相厭，甚至到了自毀修行的地步。
“我真的想好了，我要和謝長衍成親。”
與其說是與謝長衍成親，不如是給他套上枷鎖，讓他無法與玉青檀在一起。
但也不知究竟是誰給誰套上枷鎖。
掌門越說，洛染還越來勁了，他吹胡子瞪眼，“他就在那兒又跑不了，你這麽著急做什麽？”
他腦瓜子疼。
說著一頓，他想起了玉青檀，洛染這個態度應當是聽說了什麽，這才這麽著急和謝長衍成婚。
如此更要不得了，洛染還是太過沖動。
他還想說什麽，但瞧見自己閨女一副要急哭的模樣。
心中長嘆一聲，又心軟了，“爹最後問你一遍，你當真做好了準備？”
裝得可憐巴巴向她爹賣慘的洛染連連點頭。
“罷了罷了，你要想和他成親爹答應了就是，但月底還是太快了，最少也得下個月，怎麽也得用一月的時間準備。”
掌門松了口，洛染終於高興。
*
隔天，洛染走出疏林苑，路過清瀾苑，她停下腳步看向院中之人，玉青檀正在煮茶，她對面坐著個洛染不認識的人，應該是南羅門的弟子，兩人相談甚歡，洛染特意去留意她的神情，確實與昨日她見到謝長衍時的笑容不同。
他們都說謝長衍與玉青檀兒時便相識。
玉青檀將茶壺放下，看向清瀾苑外註視著她的人。
洛染這次沒有避開她的視線，捏著手心強迫自己迎上玉青檀的目光，與她對視僅僅幾息時間，她手心卻出了汗。
玉青檀移開目光，洛染繼續看過去，只是相較剛才她緊繃的身體放松了很多，她突然發現，系統說得確實很對，即便眼前之人像極了阿姐，但她面對自己時沒有半點阿姐對她時特有的寵溺，玉青檀依舊是溫柔的，但洛染感受不到自己在她眼裏的半分特殊。
她劇烈跳動的心沈寂。
挪動腳步，轉身離開清瀾苑，路上，她攤開手裏握著的系統給她的影像石，上面是阿姐在另一個世界的模樣，這才是阿姐。
洛染回頭看向玉青檀，又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她依舊沒能徹底將她與阿姐分開，但比起昨日已經有了進步。
再過一段時日，想必她就能徹底將她與阿姐視作兩人，不再被她影響。
這短短的時間，洛染心裏備受煎熬，她舔了舔嘴唇，又想喝血了，只有攀在謝長衍身上，吮吸他血液的時候她才是全身心放松的，什麽都不必想，也不必擔心。
她沒有前去扶風閣，而是拐個彎兒去找了溪靈，好久沒有下山了，也不知城裏有沒有新變化。
或許下山能夠轉移她的註意力。
溪靈本打算叫上楚傾月一起來，但她竟說有事不能和她們一起。
洛染離開天極宗的那一年溪靈很不習慣，往日都是三個人，或者她與洛染一起，少了一個人還真挺奇怪的，但是最奇怪的是楚傾月對洛染的態度。
這次楚傾月又沒來，溪靈猜測並非巧合。
“洛染，你知道傾月怎麽了嗎？”
洛染搖頭。
她給楚傾月下了毒，自然不待見她，怎麽還會和她一起去城裏玩兒，下毒這事也不能和溪靈說，和她說了準得嚇死她。
溪靈也沒有深究，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
聊著聊著，免不得又聊到洛染和謝長衍身上。
“今日，有弟子說看見你與謝師兄在藏經閣，你和謝師兄……”溪靈註意著洛染的反應。
誰不愛八卦啊，她尤其愛，她曾經可是親眼見過不少女修接近謝長衍屢屢碰壁的，也不知洛染是怎麽做的。
“我和他要成親了。”
洛染說的話差點把溪靈嚇死。
溪靈一整個呆住。
怎麽突然的嗎？謝長衍在藏經閣吻洛染都足夠她消化很久了，兩人居然要成親了？
她還以為是謠言，藏經閣每日如此多的弟子前往，謝長衍怎麽可能在那裏親洛染，這種事她實在無法與謝長衍聯系起來，但偏偏那幾個弟子說得更真的一樣。
不過，現在她動搖了。
兩人都要成親了，親一下也沒什麽。
溪靈接受得很快，開始意味深長地看著洛染。
別人不知道洛染她還能不知道，脾氣大得很，也不知她平日和謝師兄是怎麽相處的。
“那……你與謝師兄有那個過嗎？”溪靈笑得賊眉鼠眼，她特意瞧了瞧周圍，沒人才敢在洛染耳邊悄悄問。
“哪個？”洛染迷茫。
溪靈見洛染滿臉懵懂，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罪孽深重，“沒什麽。”
洛染雖然遲鈍，但並不算笨，她多琢磨了幾次琢磨出來了。
“你說的是交……”洛染口無遮攔，話即將脫口而出，被反應迅速的溪靈及時捂住嘴巴。
“你怎麽什麽都往外說啊！”
“是你問我的呀。”洛染無辜。
溪靈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吧好吧，“所以你們有沒有？”
應該是沒有吧，畢竟謝師兄好像還挺正經……
溪靈還沒想完，洛染就脆生生地道：“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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