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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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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宋遠杳攙扶沈崖喝完湯藥, 難得殷勤地將湯碗收走。

她走得快,一不留神,幾乎要撞到前方拐角的柱子, 步履忽止不住, 眼睜睜就要撞到前方的木柱。

她面色煞白,氣息紊亂,手中的湯碗幾欲要摔在地上。

驀然腰上有一只手, 將她往後一拉。

宋遠杳逃過一劫,慶幸的同時, 又斜身怒視身後的陸乘書。

“我說過,我跟你往後是叔嫂關系。”

她重重在“叔嫂”二字上, 咬牙切齒, 告誡陸乘書, 他們兩個人應當知道分寸。

陸乘書沒聽到一般,平靜地問她, “你當真想當我嫂嫂。”

“我不一直都是你嫂嫂?”

反正沈崖已經變成陸家的少爺, 也發誓娶她,那她為何死吊著陸乘書不放。

宋遠杳為自己做好打算,全然不看陸乘書的面色, 見他一動不動, 她轉身便走, 還想著陸乘書會不會一而再三阻攔她。

她走了幾下,身後動靜全無。

宋遠杳疑惑側身, 入眼便是他一雙黑眸,像少時在踩在沙溪浣紗, 卻被黑石割傷腳腕,莫名刺眼。

她匆匆忙忙回頭, 將亂七八糟的思緒拋之腦後。

宋遠杳記性很糟,記得多,忘記就難,因此,她甚少記得往事,就連昔日的苦日子。

她都忘了一大半。

宋遠杳輕快地回到廂房,還以為陸乘書已經走了。

誰知陸乘書坐在圓凳上,冷若冰霜在跟沈崖在商議什麽事。

兩人在看到她的到來,不約而同地不再談論。

宋遠杳知道,他們有事瞞著自己。

她也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並不在乎,於是走近到沈崖的面前,嗓子都軟了幾下。

“你喝完藥,身體好些沒。”

沈崖甚少看到宋遠杳待自己這般親近,想到之前在寺廟,她氣勢洶洶命自己背著她,趟過泥土。

再看她巧言令色。

沈崖並未生氣,嘶啞的嗓子,透著病氣,“好多了。”

“那就好。”宋遠杳巧笑。

陸乘書靜靜坐在一旁,他還是初次見到宋遠杳對他人笑得這般嫵媚。

就為了陸家少夫人的身份。

明明他也可以給宋遠杳的身份。

宋遠杳卻不信他,棄之如敝屣。

陸乘書垂眸,遮住了心中的思緒。

正跟沈崖談笑的宋遠杳,對陸乘書的想法,一無所知。

她正想著自己自己該如何討好沈崖,往後的錦衣玉食的生活,不都全有了。

一想到這裏,她笑容尤為燦爛。

陸乘書冷眼旁觀,宋遠杳對他噓寒問暖,指尖攏緊,腕骨青筋蜿蜒,一雙黑沈沈的黑眸,淡然地凝視著宋遠杳纖細的背影。

沈崖察覺他的目光,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見他面不改色,冷靜地道:“嫂嫂。”

宋遠杳一聽這話,頓時往後瞥他,深怕要搞什麽幺蛾子。

萬幸陸乘書輕描淡寫地問,“嫂嫂,我怕你後背的傷勢沒好,明日我送些藥膏給嫂嫂。”

聽他梳理淡漠,好似水中清冽,不近人情。

宋遠杳屈膝,並未在意,“多謝小叔。”

兩人相處淡漠,看似是小叔和嫂嫂,但身為局外人的沈崖,分明看到陸乘書,在盯著她的粉頸。

堂而皇之,著實可恨。

沈崖喉嚨溢出血,猙獰面容多了扭曲。

宋遠杳還以為他出事,便心慌地抓住他的手臂,“沈崖,你沒事吧?”

看他面色蒼白,連同蜈蚣般的傷勢都看起來虛弱。

宋遠杳不免憂心,這時,沈崖卻反手攥緊她的腕骨,嘶啞的嗓音頗有心急。

“我沒事,不必夫人擔心。”

“無事便好。”宋遠杳拍著胸脯在想,若是有事,她又要去找別的法子。

身後的陸乘書,目光銳利掃了一眼宋遠杳腕骨上的那只刺眼的手,轉而不動聲色收回視線。

“我見沈崖身體不適,我去尋大夫幫他看一下。”

隨後,他起身出了廂房。

少頃,陸乘書領著大夫進來。

沈崖這才無奈松開手,任由大夫診脈。

宋遠杳見大夫來,也不好杵在一旁,退到廊檐下,陸乘書卻跟了上來。

彼時,天色正晴,竹卷搖曳,窸窸窣窣金光躍入梁外,幾只野鳥撲騰在院子裏覓食。

宋遠杳羅裳襦裙,依在石階,聽到身後動靜,還未側身,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

“你——”

宋遠杳以為他心懷不軌,警惕的同時,身子不斷後退,步履輕慢。

“我告訴你,你的兄長還在屋裏。”

宋遠杳嫵媚的面容浮現了蒼白,而陸乘書不斷接近,直至將她逼到欄桿。

陸乘書審視的目光掠在她的唇間,居高臨下道:“你怕我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嫂嫂你做些什麽?”

宋遠杳聽到嫂嫂二字,眼簾顫動,莫名聽出諷刺的意味,正想辯駁,又聽到他語氣冰冷的道。

“若我真的要對嫂嫂做什麽?嫂嫂你以為你能好好在我面前嗎?”

“我若是真有此想法,必定要將你鎖在床榻,日日任由我欺辱。無人救你,七情六欲,將心系我的全身。”

“也許嫂嫂不知道,什麽叫心系我的全身。”

陸乘書垂眸,冰冷的語氣透著壓抑的瘋狂念想,也將她害怕得不斷後退。

“我曾審問眾多犯人,有一人出生鄉野,流連賭坊有了閑錢,做起了門牙子的門路。”

“可他卻與尋常門牙子不一樣,他專門綁來心有不甘,烈性女子關起門調教。”

“由於要買個好價格,你知道他怎麽對付那些女子嗎?他先是餓那些女人幾天幾天夜,隨後又假模假樣送她們飯食,一來二去,竟逼得幾個女人不敢走,而後又將用野狗嚇唬她們。”

“為了嚇唬她們,此人還讓她們隆冬跪在院子,誰聽話,再放人進去……”

陸乘書說得這些都算是輕巧,畢竟有些骯臟事,可比他說的嚇人,譬如板刑等。

可就這幾點,宋遠杳便受不了面色蒼白,搖搖頭,叫他不要再說。

陸乘書收斂心神,冷漠的嗓音,不近人情道:“這些女子經過催折,一心一意聽從門牙子的話。”

“你想要用這些嚇唬我。”宋遠杳可不認為他能做出這般下作的事。

陸乘書面不改色,“我當然不會做。”

宋遠杳徹底放下心,卻見他目光黑沈沈望著自己,輕聲說了一句,“皮肉之苦,本是下作手段,用起來,不襯心意。”

若是真有一天,將宋遠杳困在床榻,必然加之鎖鏈,再一點點抹去她在青雲城的一切。

又將她永遠藏在身邊,生死同穴。

陸乘書心底閃過無數惡意,面容冷靜。

宋遠杳嚇到,不斷往後退,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正好廂房內傳來大夫喚人的聲音,一下子將她從恐怖的氛圍中解脫出來。

宋遠杳這次招呼都不打,提著裙裾,一路小跑到廂房內。

陸乘書冷眼見她倉皇逃去,雙手攥緊,又松開。

-

宋遠杳回到廂房後,大夫湊到她的跟前,說了一下沈崖身體近況,又開了幾副藥材。

再送走大夫後。

宋遠杳才有空來到沈崖的面前,見其病怏怏,擔憂地道:“我去給你熬藥,你先歇一下。”

“不必勞煩夫人,我身體好了些,今晚我們就回陸府。”

宋遠杳不解其意,抓緊他的手腕道:“為什麽這麽急回去?”

“留在這裏,我心中不安。”

沈崖虛弱的嘶啞聲音透著無力,與一身精壯的身形截然相反。

宋遠杳覺得他有些楚楚可憐,也就應允,且說她都好幾日沒有見到紫晚了,也不知道這幾日,有沒有敢在府上欺負她。

沈崖聽到她同意後,猙獰可怕的面容溫和下來。

他並未告訴宋遠杳,其實在廂房躺著,五感識人的他,早就一清二楚聽到屋外的對話。

若是旁人聽到,估摸都要被氣到。

畢竟小叔和嫂嫂暧昧不清。

可作為夫君的他,只能忍氣吞聲。

沈崖並不怪罪宋遠杳,要怪就怪陸乘書,勾引送遠杳。

-

兩人回府,已是半夜三更。

東院的門房推開門,看到來人是宋遠杳和沈崖,有一瞬的呆滯,但想到近日鬧得浩浩蕩蕩的傳言,外加沈崖已經認祖歸宗。

門房自然笑臉相迎。

至於以前假少爺娶的少夫人,如今還是被留在陸府,還繼續當陸家的少夫人,這一點,府內的眾人,明面上沒說什麽,背地裏不知嘴碎多少回。

如今宋遠杳和沈崖回來,無論有多少猜忌,門房還是諂媚地將人進府。

沈崖領著宋遠杳回府的消息,如雪花飛塵,傳遍了東院,也到了西院。

西院佛堂。

陸夫人吃齋念佛,已有三日,正逢轉動佛珠,嘴裏低語著:“我佛慈悲。”

韋嬤嬤掀起布簾,步履輕慢走來,“夫人。”

她耳語幾番,在聽到沈崖沒死,還把宋遠杳一並帶回來,佛珠剎那間,被她勒緊。

緊隨其後的便是佛珠崩落在地,還有陸夫人惱怒的聲音。

“一群廢物。”

陸夫人氣勢洶洶站起身,望著鍍金的觀音菩薩,又回望供奉的香爐,唇角蠕動。

隨後她掀起布簾,走進內室,坐在禪椅上,輕輕掀起茶杯的蓋子,見到裏面放了金菊,頓時沒了興趣,重重將茶杯擲在茶幾上。

身旁伺候的奴婢們紛紛下跪。

韋嬤嬤捶著肩膀,耐心寬慰道:“夫人你別生氣,沈崖此人回來就回來,對夫人你也產生不了多大的影響。”

“我怎麽不生氣,當年算計一番,兒子早亡,為了穩固地位,我尋你去幫我找剛出生的嬰兒替代我兒的身份,才換取我的地位,誰知十年前他出事,我知道綁匪送回來的兒子,不是原先的一位,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這新送來兒子,乖巧聽話,又孝順,我原本想著,一輩子就把他當我的兒子算了,可人算不如天算。到底是被人拿捏把柄困在深宅大院。”

陸夫人說起往事,右手捏緊扶手,面容陰沈,雙目猶如深夜冒出來的鼠輩,幽暗得令人害怕。

韋嬤嬤知道當年的真相,不禁嘆氣,“那人原來從夫人你生產那日就算計好了,如今陸乘雪沒死,沈崖又回來了,京州的那個人又派人來幫我們,說要殺了沈崖。”

“她哪裏是來幫我,分明就是想要借我的手動手,萬一東窗事發,全都往我身上推卸。”

陸夫人想到她的謀劃,冷笑不已,論手段,她還真是比不過那個人,難怪這麽多年,一直穩固國公夫人的身份。

韋嬤嬤身子一震,彎腰擔憂道:“難道夫人我們要一直被她拿捏嗎?”

“不,當年我其實還是留了一手。”

陸夫人想到當年埋下的棋子,仰起頭對韋嬤嬤說,“你莫要擔心,任她聰明才智比我強,但我最了解她,剛愎自用,不擇手段。”

她說完這些,松開手,又靜靜喝著放著金菊的茶水,隨後吩咐下去,

“明日把宗族裏的長輩請來,之後就將明日發生的點點滴滴,都記下來送到京州給她看。”

韋嬤嬤看她胸有成竹,儼然有打算,也不再擔憂,轉而屈膝道:“夫人,前幾日巧娘說她的娘得了重病,需要銀兩,抹下臉面來求夫人。巧娘雖然心氣高,但好歹也是夫人的侄女,夫人以前還抱過她。”

陸夫人聞言,若有所思道,“我記得巧娘的娘親不是嫁給了當官的嗎?是不是出事了?”

“夫人你有所不知,巧娘的性子隨了她親娘,心氣極高,當年嫁出去,就不想跟夫人有瓜葛,可誰知所嫁非人,落了一身癆病,還被以無子的名義趕出府,她們走投無路,想著來投奔夫人你。”

“這還真是老天有眼,她在閨閣裏,處處要比我好,如今過得落魄,還真是活該。”

話是這麽說,陸夫人卻想起沈崖不是沒有娶妻嗎?

宋遠杳當年是跟陸乘雪成親,而不是跟沈崖拜堂,兩人名不正言不順,不如……

陸夫人想到此處,便命韋嬤嬤今晚就將人帶來過一眼。

韋嬤嬤謹遵安排,當夜將人帶來。

陸夫人見到柔弱貌美的侄女,當即撲上去,將人抱滿懷,“我可憐的侄女,你受苦了。”

翌日。

宋遠杳早早起身,坐在妝奩前,撫摸著幾日未碰到的金銀珠寶,不禁感慨,“還是我自己挑的眼光好。”

紫晚從游廊一處走來,神色慌張道:“少夫人,陸家宗族的一些長輩全都過來了。”

她正享受撫摸之前佩戴的簪子,想著往後又繼續過上少夫人的生活,心情愉悅,可在聽到紫晚急匆匆稟告。

宋遠杳一時慌神,瑪瑙翡翠的墜子和手鐲一並落在地上。

她連心疼都顧不上,急匆匆來到紫晚的面前,攥緊她的衣角道:“到底發生何事?”

紫晚將來龍去脈全都告知宋遠杳。

宋遠杳在知道是陸夫人領著族中長輩而來,心底明白,又是陸夫人在搞幺蛾子。

一時氣急,想要出去看一眼。

紫晚卻攔住她,令她惱怒道:“我要去看看發生何事,你攔著我幹什麽?”

“我怕不攔著少夫人,少夫人你會生氣。”

紫晚欲言又止,還是一咬牙將事情全盤托出。

“陸夫人身邊跟了一年輕貌美的女子,那女子自稱是陸夫人的侄女,說是,以後的陸家少夫人。”

宋遠杳一楞,陸夫人定然不是給陸乘書娶親,那麽只有給沈崖娶妻。

“好一個老虔婆,就知道她一天到晚不安好心。”

宋遠杳氣勢洶洶,重新坐回妝奩前,好好給自己梳妝打扮一番。

“少夫人,你這是?”

“我要過去,自是不能狼狽見他們。”宋遠杳從來陸家,一直被陸夫人針對。

全天下最看不慣的人也變成了陸夫人,兩人鬥來鬥去。

如今她還來找麻煩,宋遠杳可不慣著。

她梳妝打扮後,急匆匆換了翠青褙子,峨眉上揚,眉間點了紅鈿,唇上塗抹胭脂,便起身往外走。

也許是她走得太急,身後的紫晚都跟不上。

宋遠杳也顧不上身後的紫晚,越走越快,直到轉身,“砰——”的一聲,撞入寬厚胸膛。

“你——”

宋遠杳仰起頭,嫵媚的面容充滿氣勢洶洶,可一見到男人烏黑的眸子,宋遠杳的氣勢一下子弱下來。

“你怎麽在這裏?”

“我來看看你會不會被氣得七竅生煙。”陸乘書掃視她一眼,收回目光。

宋遠杳聞言,氣急敗壞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她話音落下,卻被他捂著唇,帶去別處,嚇得宋遠杳慌慌張張,不斷捶打他的手臂。

今日的陸乘書一襲烏黑長衫,冷若冰霜,腰間佩戴劍,頎長的身影攏住她的全身。

兩人穿過回行長廊,喜鵲在樹枝歡快雀躍,萱草和芭蕉在庭院傲然生長,宋遠杳一路上“嗚嗚……”,還不忘用手敲打。

陸乘書的手背都被她捶紅,可見力道多深。

他面不改色,承受手臂上的疼痛,將人拖拽到涼亭,一松手,迎面而來的便是宋遠杳毫不客氣的揮拳。

陸乘書輕而易舉攔下,右手抱住了她握成拳頭的手。

“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幹嘛?”

宋遠杳見大勢已去,又看地處偏僻,心中一慌忙,深怕他做出不軌之事,想要拔腿就跑,奈何後頸被人一扯。

“你你……”宋遠杳惱羞成怒回頭,卻見陸乘書指前方。

宋遠杳望去,葳蕤草木遮掩的一半的目光,但她還是仍看到,昨日還躺在病榻上的沈崖,如今正跟一個女人在涼亭閑聊。

兩人雖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可她分明看到女人漸漸靠近沈崖,而沈崖竟沒有任何舉動。

她不假思索要走過去,陸乘書先一步捂住她的唇,摟住她的腰肢,冷靜道:“你別動怒。”

宋遠杳哪裏不能動怒,眼睜睜看陸家少夫人的位置要被人搶走,往後的錦衣玉食的生活,自此要從她面前消失不見。

宋遠杳當即用雲錦花卉綢鞋,用力踩在陸乘書的腳上。

陸乘書面色一冷,送開了宋遠杳的唇,“你就這麽關心沈崖?”

“誰關心他了,我是擔心陸家少夫人的身份。”

宋遠杳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也正是她這句話,陸乘書面色稍霽。

“你放心,他還不會娶別人。”

宋遠杳困惑望著面前冷若冰霜的男人,聽他略微帶了一諷刺的意味。“他要是敢娶別人,真令人看不起。”

“……”

宋遠杳推搡他的手臂,想要他松手,一邊質問他,“你把我帶來就是為了看這一幕?”

“不是。”

陸乘書垂眸望著掙紮的宋遠杳,唇上塗抹絳紅的胭脂,粉頸修長,膚如凝脂,豐腴的領口是梅花花卉,美不勝收的,卻抵不住起伏的雲雪惹眼。

“我想與你偷情。”

陸乘書冷靜的一句話,著實把她嚇到,仰起頭想怒斥他胡說八道,轉眼看到晦澀難懂的黑眸,心中不免一驚。

“誰跟你偷情。”宋遠杳氣勢弱下來,眼波流轉,不敢望著他。

她不斷張望著葳蕤的綠葉,感受到春風拂面,聽到喜鵲刺耳地鳴叫,隱約間,有四月花香飄來的芬芳香氣。

“我在跟嫂嫂偷情。”

陸乘書回應她的話,又再一次重覆一遍,但稱呼變成了“杳杳。”

一下又一下,低沈冷靜的嗓音,猶如戛玉敲金。

宋遠杳臉頰有薄汗,粉染雪肌,尤為嫵媚,“閉嘴。”

“我說錯了嗎?身為兄長的男人,在不遠處跟其他女人閑來,卻不安慰寂寞的嫂嫂,任其空守香閨。”

“誰寂寞了!”

宋遠杳惱羞成怒,想要反駁他的話,可對上陸乘書面容冷清,不近人情的皮囊,又一下楞住。

他俯身湊進到宋遠杳面前,親了一下絳紅的唇,吃了一口胭脂,才緩緩松開。

陸乘書用最冷淡的話,說著臉紅心跳的話。

“你說我們會不會被發現,要是有人撞見,叔嫂廝混,而不遠處是我兄長,也是你的夫君。”

“我們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旁若無人地親近。”

“閉嘴。”宋遠杳氣息紊亂,臉紅得像牡丹美麗。

陸乘書視若無睹,冷冰冰的面容浮現陰翳。

“若是被發現,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們光天化日之下,有違人倫,在耳鬢廝磨。”

“你認為所謂的夫君,會怎麽想?”

”會憤怒沖上來,還是看我如何弄得嫂嫂,顫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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