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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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過去幾個月裏，遠藤只是在川崎跟橫濱走訪調查了一下洋子的情況。不是他不想調查黑川伊佐那，而是極道裏面的關系錯綜覆雜，他知道的東萬很多底層混混們內部都派系林立，更別說查頂上的那些幹部們。
要是這些幹部平時比較活躍，就像他知道得比較多的幾個什麽武藤泰宏、柴八戒、九井一或者半間修二之流倒是有很多可以查的蛛絲馬跡。但頂上的三個老大就難了，更別說黑川伊佐那是其中最神秘的一個，不少東萬的幹部都不一定見過他本人。
遇到這樣難纏的家夥，警員都不一定能查，而他們這些偵探除非是確實有什麽指向性的線索，也不會貿然去涉及。
經過了年輕那段怨天尤人的悲憤時期後，遠藤建樹自己還是很惜命的，沖繩的好多起案子他手裏有著不少關鍵證據，甚至他本人都可以算得上半個證人。這些案子對於他來講更加重要，而他的女兒現在也在東京讀大學，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自然不敢太過深入進東京的極道世界裏去。
說到底，他會去查洋子的事情，僅僅是對當年自以為是的隱瞞行為有些後悔，他只是帶著樸素的正義感不願意見到一個美好的人跌入深淵罷了——洋子過去幾年的經歷讓一路查訪的遠藤發現，她果然還是和小時候那樣過於理想主義。
可她的那些經歷裏，黑川伊佐那這個人的存在明顯給予了她很大的幫助。雖然他們為什麽再次相遇，為什麽又會早早結婚離開室町家這些事已經不可考證，但不得不承認洋子的高中是靠對方資助才能讀完，兩個人這麽多年過去顯然有著非常深刻的感情。
所以遠藤也猶豫過，但又擔心她和黑川伊佐那走到了一起這件事，有自己當年閉口不談的一部分，於是他還是選擇到俱樂部來。
“遠藤大叔，真的是你呀！我聽前臺的中川小姐說你來找我好幾次了？是…有什麽事嗎？”洋子進門的時候楞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笑了起來走進去坐到了遠藤對面的沙發上。她見對方的雙手放在膝蓋上來回動著似乎有些局促，便又站起來走到後面的飲料臺：“喝茶嗎？還是咖啡？甜的飲料也有，橙汁蘋果汁之類的……”
“你……結婚了對嗎？”
她一邊給自己從冰箱裏拿了一瓶煎茶，聽見對方的這個問話的時候還楞了一下才轉過身，之拿著一瓶礦泉水放在了遠藤的面前：“對，我很早就和目前的丈夫結婚了……也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其實就是當年我拜托你去調查的兩個人之一。”
“黑川，伊佐那。”
洋子立刻笑著點了點頭了下來，正準備問對方到底是找自己什麽事的時候，卻被遠藤的話給打斷了：“你知道他現在是個極道吧？”
“知道啊。”聽見對方用這麽嚴肅的語氣問自己，洋子心裏也突然一頓“怎麽了？是他做了什麽……嗎？我看他們組織不是很正規的嗎？市役所也有給他們頒發許可證的。”
哪個大一點的極道幫派沒有那張許可證？連警員都和他們勾搭在一起，役所的官員也不無可能。遠藤雖然知道很多細節，可至今他的手裏也沒有關於伊佐那在進入東京萬字會後犯事的證據，作為偵探，或者說作為警員的職業病讓他沒法僅僅把自己主觀的推測大張旗鼓地說出口。
所以他此次來找洋子，可以告訴她的也只有在進入東萬之前，或者說在和洋子再次見面之前的時候的事情。
那時的伊佐那他們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少年人，搞的什麽暴走族團體也全是漏洞，不比如今這般正規的幫派作風，自然遺留下來了一些痕跡才讓他能確認：即使伊佐那在如今的東萬裏面神秘莫測仿佛找不到什麽汙點，可他立足的根本就來歷不正，肯定也不會是什麽好人。
“是，我沒有說東萬這個組織如何，但我來其實是想告訴你當年我沒有說的一些事。”
“當年？”
遠藤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直視向一臉疑惑的洋子：“當年你委托我去找他們，除了我帶給你的那些消息以外，其實我還得到了一些別的情報。只是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太重視，手裏也沒有可以佐證的材料，所以我最後沒有和你講。”
“從結論上來說，我認為你的丈夫黑川伊佐那，可能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好。”
當初他勸洋子放棄的時候甚至說得很委婉，現在想來，其實應該就這樣直說的。思及此，遠藤搖著頭嘆了兩聲。
“什麽意思？你為什麽會這樣認為？”
洋子並不會一個人說幾句伊佐那不好就立刻起疑，哪怕是再親密的朋友來講，她於對方的感情如此之深，如果不是看到切實的證據，根本不會動搖。
遠藤雖然不清楚她的性格，可他勉強記得對方曾是個固執的小姑娘，於是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掏出了一本有些破爛的筆記本來：“因為年代久遠，大多數只有證言了，以及一些早年警局的調查卷宗，我按時間線整理了一下……”
零幾年的時候，黑川伊佐那跟鶴蝶兩人進入少年院，就像當初和洋子講的那樣，警員出動抓人正是因為故意傷人等罪名。而他當時有個警校時期的朋友經手過這個案子，也是對方告訴了他，那兩個少年還涉及了好幾起其他的傷害案。雖然都沒有直接致死的情況，但前後長期80了當地中學生很長一段時間，成為了其中一人自殺的前因，才數罪並罰進了少年院。
而從少年院出來後，回福利院當天就打傷了一名老師；之後又去了東京混暴走族各處打架，當時所在的暴力團體黑龍甚至和du也染上了關系，哪怕他很快就退出了，卻一直都在跟這些暴力團夥打交道。
“中途有兩年他不知所蹤，我沒找到什麽線索，只有人講見到過他替一些幫派處理不聽話的成員…但我到底不太好下結論。但06年他的幫派天竺突然出現和當時的東京萬字會打了好幾場架，當地警員出動數次抓人都不了了之，再之後，就聽說兩個組織合並，變成了如今這樣。”
作為偵探，遠藤整個邏輯鏈條整理得非常清晰，中間也有一些相關的證詞佐證，幾乎可以定性當年伊佐那跟鶴蝶進少年院不僅僅是為了她而找人打架報覆，當時報紙上暧昧不清的那句‘數罪’，也終於水落石出。
哪怕洋子聽得整個人都是懵的，但卻也清楚地認知到了擺在眼前的事實。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搖了搖頭，又感覺不對，點了點頭後才開口：“我也一直覺得奇怪，他如果只是故意傷人在少年院不該被判兩年這麽久……可天竺和東萬打架的事我是知道的！好像是有了什麽摩擦，後來東萬的總長萬…他妹妹被小混混害死了，兩邊才越鬧越大的……但！”
萬次郎至今仍然以為伊佐那是和他有血緣關系的哥哥，遠藤到底是個外人，最終，洋子並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況且她也見過萬次郎，雖然確實很情緒化似乎有些暴力，可怎麽看都不會是做什麽天大的壞事的人。
“但極道的存在本身就很覆雜，我知道很早前東萬還只是個小幫派的時候常常和周圍的其他幫派有摩擦。伊佐那和我說過，他們有各種酒吧、會所等產業，包括一些小額貸款的公司，一旦和利益沾上關系，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雙方便會起沖突。”
可他當時只是個幹部，是因為萬次郎和極道的規矩才最終沒有離開，為此鶴蝶還受過重傷……這些她都知道，雖然不理解那些做法，然而已經發生的事情也改變不了，所以她選擇了接受那樣有過汙點的伊佐那。
人，只要不是窮兇極惡之徒，連法律都會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他人為什麽不能接受那樣的對方呢？
“現在的東萬，不是早就脫離了那種混亂的時期，已經走上正軌了嗎？”洋子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手裏抓著那瓶煎茶，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將塑料瓶捏得有些變形了。
“是，只看目前的…東萬的話。”遠藤不會撒謊，他沒膽子也沒那麽強的能力去查如今的東萬，即使他知道以極道組織的尿性不可能幹得出什麽好事，很有可能都是包裝，卻因為沒有證據也難以在這個問題上置喙。
對面的女人立刻露出了笑容來，卻又被遠藤有些狠心地打斷了：“當年我覺得你們之後不會再有什麽交集，所以我沒和你講他還有其他前科。即使陳年往事隨著他出院後可以不提，但有一件事，就算沒有確鑿的證據，可推論的鏈條卻非常清晰，也正是發生在他進入東萬後……”
以前他沒有講，才有了現在良心不安的馬後炮行為。遠藤也不想給自己找這麽多麻煩，他這一生還有必須要做的更重要的案子。這次幫洋子，最初也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轍，後來則是在訪查中感覺到她那些有點天真理想的一面和當年的自己有那麽幾分相似。
哪怕只是推論，這次他選擇要講給對方聽，但也到此為止。
“什麽？”
“當初，他進少年院的主因是故意傷人，傷害的對象是當地中學的一些小混混，這個我查到後就和你講了，對吧？”見洋子點了點頭，甚至有些神情覆雜時，他才開口繼續“我順便調查了他們的下落，那幾個人後來去了一個叫近藤組的幫派，而東萬在東京立足後吞並的第一個組織就是近藤組。”
“那幾個小混混，無一例外死在了幫派鬥爭中，你覺得這和黑川伊佐那有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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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幾個月裏，遠藤只是在川崎跟橫濱走訪調查了一下洋子的情況。不是他不想調查黑川伊佐那，而是極道裏面的關系錯綜覆雜，他知道的東萬很多底層混混們內部都派系林立，更別說查頂上的那些幹部們。
要是這些幹部平時比較活躍，就像他知道得比較多的幾個什麽武藤泰宏、柴八戒、九井一或者半間修二之流倒是有很多可以查的蛛絲馬跡。但頂上的三個老大就難了，更別說黑川伊佐那是其中最神秘的一個，不少東萬的幹部都不一定見過他本人。
遇到這樣難纏的家夥，警員都不一定能查，而他們這些偵探除非是確實有什麽指向性的線索，也不會貿然去涉及。
經過了年輕那段怨天尤人的悲憤時期後，遠藤建樹自己還是很惜命的，沖繩的好多起案子他手裏有著不少關鍵證據，甚至他本人都可以算得上半個證人。這些案子對於他來講更加重要，而他的女兒現在也在東京讀大學，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自然不敢太過深入進東京的極道世界裏去。
說到底，他會去查洋子的事情，僅僅是對當年自以為是的隱瞞行為有些後悔，他只是帶著樸素的正義感不願意見到一個美好的人跌入深淵罷了——洋子過去幾年的經歷讓一路查訪的遠藤發現，她果然還是和小時候那樣過於理想主義。
可她的那些經歷裏，黑川伊佐那這個人的存在明顯給予了她很大的幫助。雖然他們為什麽再次相遇，為什麽又會早早結婚離開室町家這些事已經不可考證，但不得不承認洋子的高中是靠對方資助才能讀完，兩個人這麽多年過去顯然有著非常深刻的感情。
所以遠藤也猶豫過，但又擔心她和黑川伊佐那走到了一起這件事，有自己當年閉口不談的一部分，於是他還是選擇到俱樂部來。
“遠藤大叔，真的是你呀！我聽前臺的中川小姐說你來找我好幾次了？是…有什麽事嗎？”洋子進門的時候楞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笑了起來走進去坐到了遠藤對面的沙發上。她見對方的雙手放在膝蓋上來回動著似乎有些局促，便又站起來走到後面的飲料臺：“喝茶嗎？還是咖啡？甜的飲料也有，橙汁蘋果汁之類的……”
“你……結婚了對嗎？”
她一邊給自己從冰箱裏拿了一瓶煎茶，聽見對方的這個問話的時候還楞了一下才轉過身，之拿著一瓶礦泉水放在了遠藤的面前：“對，我很早就和目前的丈夫結婚了……也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其實就是當年我拜托你去調查的兩個人之一。”
“黑川，伊佐那。”
洋子立刻笑著點了點頭了下來，正準備問對方到底是找自己什麽事的時候，卻被遠藤的話給打斷了：“你知道他現在是個極道吧？”
“知道啊。”聽見對方用這麽嚴肅的語氣問自己，洋子心裏也突然一頓“怎麽了？是他做了什麽……嗎？我看他們組織不是很正規的嗎？市役所也有給他們頒發許可證的。”
哪個大一點的極道幫派沒有那張許可證？連警員都和他們勾搭在一起，役所的官員也不無可能。遠藤雖然知道很多細節，可至今他的手裏也沒有關於伊佐那在進入東京萬字會後犯事的證據，作為偵探，或者說作為警員的職業病讓他沒法僅僅把自己主觀的推測大張旗鼓地說出口。
所以他此次來找洋子，可以告訴她的也只有在進入東萬之前，或者說在和洋子再次見面之前的時候的事情。
那時的伊佐那他們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少年人，搞的什麽暴走族團體也全是漏洞，不比如今這般正規的幫派作風，自然遺留下來了一些痕跡才讓他能確認：即使伊佐那在如今的東萬裏面神秘莫測仿佛找不到什麽汙點，可他立足的根本就來歷不正，肯定也不會是什麽好人。
“是，我沒有說東萬這個組織如何，但我來其實是想告訴你當年我沒有說的一些事。”
“當年？”
遠藤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直視向一臉疑惑的洋子：“當年你委托我去找他們，除了我帶給你的那些消息以外，其實我還得到了一些別的情報。只是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太重視，手裏也沒有可以佐證的材料，所以我最後沒有和你講。”
“從結論上來說，我認為你的丈夫黑川伊佐那，可能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好。”
當初他勸洋子放棄的時候甚至說得很委婉，現在想來，其實應該就這樣直說的。思及此，遠藤搖著頭嘆了兩聲。
“什麽意思？你為什麽會這樣認為？”
洋子並不會一個人說幾句伊佐那不好就立刻起疑，哪怕是再親密的朋友來講，她於對方的感情如此之深，如果不是看到切實的證據，根本不會動搖。
遠藤雖然不清楚她的性格，可他勉強記得對方曾是個固執的小姑娘，於是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掏出了一本有些破爛的筆記本來：“因為年代久遠，大多數只有證言了，以及一些早年警局的調查卷宗，我按時間線整理了一下……”
零幾年的時候，黑川伊佐那跟鶴蝶兩人進入少年院，就像當初和洋子講的那樣，警員出動抓人正是因為故意傷人等罪名。而他當時有個警校時期的朋友經手過這個案子，也是對方告訴了他，那兩個少年還涉及了好幾起其他的傷害案。雖然都沒有直接致死的情況，但前後長期80了當地中學生很長一段時間，成為了其中一人自殺的前因，才數罪並罰進了少年院。
而從少年院出來後，回福利院當天就打傷了一名老師；之後又去了東京混暴走族各處打架，當時所在的暴力團體黑龍甚至和du也染上了關系，哪怕他很快就退出了，卻一直都在跟這些暴力團夥打交道。
“中途有兩年他不知所蹤，我沒找到什麽線索，只有人講見到過他替一些幫派處理不聽話的成員…但我到底不太好下結論。但06年他的幫派天竺突然出現和當時的東京萬字會打了好幾場架，當地警員出動數次抓人都不了了之，再之後，就聽說兩個組織合並，變成了如今這樣。”
作為偵探，遠藤整個邏輯鏈條整理得非常清晰，中間也有一些相關的證詞佐證，幾乎可以定性當年伊佐那跟鶴蝶進少年院不僅僅是為了她而找人打架報覆，當時報紙上暧昧不清的那句‘數罪’，也終於水落石出。
哪怕洋子聽得整個人都是懵的，但卻也清楚地認知到了擺在眼前的事實。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搖了搖頭，又感覺不對，點了點頭後才開口：“我也一直覺得奇怪，他如果只是故意傷人在少年院不該被判兩年這麽久……可天竺和東萬打架的事我是知道的！好像是有了什麽摩擦，後來東萬的總長萬…他妹妹被小混混害死了，兩邊才越鬧越大的……但！”
萬次郎至今仍然以為伊佐那是和他有血緣關系的哥哥，遠藤到底是個外人，最終，洋子並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況且她也見過萬次郎，雖然確實很情緒化似乎有些暴力，可怎麽看都不會是做什麽天大的壞事的人。
“但極道的存在本身就很覆雜，我知道很早前東萬還只是個小幫派的時候常常和周圍的其他幫派有摩擦。伊佐那和我說過，他們有各種酒吧、會所等產業，包括一些小額貸款的公司，一旦和利益沾上關系，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雙方便會起沖突。”
可他當時只是個幹部，是因為萬次郎和極道的規矩才最終沒有離開，為此鶴蝶還受過重傷……這些她都知道，雖然不理解那些做法，然而已經發生的事情也改變不了，所以她選擇了接受那樣有過汙點的伊佐那。
人，只要不是窮兇極惡之徒，連法律都會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他人為什麽不能接受那樣的對方呢？
“現在的東萬，不是早就脫離了那種混亂的時期，已經走上正軌了嗎？”洋子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手裏抓著那瓶煎茶，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將塑料瓶捏得有些變形了。
“是，只看目前的…東萬的話。”遠藤不會撒謊，他沒膽子也沒那麽強的能力去查如今的東萬，即使他知道以極道組織的尿性不可能幹得出什麽好事，很有可能都是包裝，卻因為沒有證據也難以在這個問題上置喙。
對面的女人立刻露出了笑容來，卻又被遠藤有些狠心地打斷了：“當年我覺得你們之後不會再有什麽交集，所以我沒和你講他還有其他前科。即使陳年往事隨著他出院後可以不提，但有一件事，就算沒有確鑿的證據，可推論的鏈條卻非常清晰，也正是發生在他進入東萬後……”
以前他沒有講，才有了現在良心不安的馬後炮行為。遠藤也不想給自己找這麽多麻煩，他這一生還有必須要做的更重要的案子。這次幫洋子，最初也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轍，後來則是在訪查中感覺到她那些有點天真理想的一面和當年的自己有那麽幾分相似。
哪怕只是推論，這次他選擇要講給對方聽，但也到此為止。
“什麽？”
“當初，他進少年院的主因是故意傷人，傷害的對象是當地中學的一些小混混，這個我查到後就和你講了，對吧？”見洋子點了點頭，甚至有些神情覆雜時，他才開口繼續“我順便調查了他們的下落，那幾個人後來去了一個叫近藤組的幫派，而東萬在東京立足後吞並的第一個組織就是近藤組。”
“那幾個小混混，無一例外死在了幫派鬥爭中，你覺得這和黑川伊佐那有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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