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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傷心雛人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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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傷心雛人偶(5)

“夏油你剛才提到了‘高山’,誰啊?”

五條悟言歸正傳。

“高山洋介,也是早大生,柴崎言語間對他很推崇。”

夏油傑摸著下巴接著回憶:

“跟小日向調情的時候,提起那個高山,小日向似乎很懼怕他。說他具有能操控人心的魔法,俱樂部裏的大家,唯他馬首是瞻。”

提起“魔法”這種超自然概念,術師自然而然會想到自己的領域。

“會不會是高山的咒術?”

“有這個可能。”

五條悟和大森小姐確認後,一邊給你發消息一邊向另兩人說明:

“高山洋介隸屬於高山家,做地產生意但出過幾個三流咒術師的高山家,你們聽說過吧。”

夏油傑很猶豫:“對於受害者的咒力操作很巧妙,高山家出的那倆歪瓜裂棗做得到嗎?”

“還有‘魔法’什麽的,也不排除這家夥只是會比較操控人心吧?”

“不管怎樣,既然高山家去鷺宮了就先給她提個醒。”

五條悶頭發消息,

“說到底,高山洋介的術式是什麽,有人知道嗎?”

“彌生桑,有什麽想法嗎?”

夏油傑突然發現彌生從剛才起就沒吭聲。

“剛才我說,後勤發現了和死者攜帶相同咒力殘穢的兇靈,”

彌生從手機裏擡起頭,

“現在我修正下,兇靈向著我們這邊來了,等級一級以上,準備幹架吧。”

啊這......

跟從生物的怨念中誕生的咒靈不同,兇靈本質上,是因為怨恨和痛苦之類的絕望情感而黑化的人類或者動物亡魂。

像對咒靈一樣粗暴消滅,在倫理上、情感上都行不通,某種意義上比咒靈還難對付。

對於咒靈、兇靈一類的存在,普通人看不到卻會受其傷害,在酒店內開戰會牽連其他工作人員和住客。

“彌生,兇靈離這裏還有多遠?”

“一千米左右,來不及疏散民眾了。”

“那麽,把戰場控制在帳內,在人跡稀少的地方解決它。”

————————————————

燈火輝煌的東京銀座,一枚小小的身影一路足尖輕點高樓屋頂,借力一跳一跳向著尚萃酒店而來。

聯系上層,酒店頂樓低調清場,咒術師的帳疊加陰陽師的閑人避退結界,雙層buff,只要不是整層樓炸了,一般人不會註意到異動。

彌生點了支喚靈香把對方引過來,三人天臺嚴陣以待。

“它大老遠跑來幹嘛?一般而言兇靈喜歡往哪兒走啊?”

“生前的怨念所系,最後活著的地方,生前的牽掛,各種各樣的情況都有。”

彌生抽出把肋差*和短刀配合,抽空科普。

夏油傑仍未知道那天她的刀究竟藏在哪裏。

“來了!”

裹挾著令人窒息的詛咒怨氣,兇靈震碎了頂樓的窗子,跳了進來。

夏油召出形似安全線的咒靈,暫時攔截對方:

“幹活了六眼,能分析出對方的術式嗎?”

“又不是咒靈,人家只是裹挾了咒力,不含咒術。”

五條悟也很頭大。

要直接幹掉吧,目標本質是普通人類,如果沒有詛咒纏身失去神智,本可能會是守法良靈,一發轟得人魂飛魄散,這不人道;

要活捉放回黃泉吧,人家也沒術式給你破解壓制。

那邊廂,兇靈對於被攔截圍困的處境似乎相當不爽,一聲尖銳的長嘯不似人聲。

攔截的咒靈幾近四分五裂,非常有求生欲地罷工了。

沒有阻擋的兇靈今天就要打爆夏油傑狗頭!

彌生動身往大樓另一側跑,順利吸引了兇靈的註意:

“那邊有燈光!觀察兇靈的狀態,試試能不能分析出她生前的怨念所系。”

二人組跟上去掩護跑出黑燈瞎火,夏油傑感覺自己的童年結束了:

“不是說厲鬼怕燈光嗎?為毛那家夥一點都不回避???”

五條悟窒息:“那說法一沒理論依據、二沒實踐記錄你還真信啊?”

夏油:“你小時候不信?”

兇靈很敏銳,夏油傑一動,人家打眼兒一瞅“老小子還在呢”,立馬調轉矛頭咬定青山不放松,亮爪快過金剛狼,沖著夏油傑的下三路抓過來。

夏油傑體術還是過硬的,穿著半長裙還能調整身體平衡險險避過,打兩個滾兒拉開距離:

“小時候看恐怖片,別告訴我你不開燈!”

兇靈跟著三人闖進亮光地帶,幾個回合下來,三人不願下手讓她魂飛魄散,但也能挾制住她,雙方對峙期間,終於能讓人看個清楚。

十歲左右的稚嫩臉龐,黑色和服外著,鮮紅的半衿*,木屐高髻,一派吉原游廓打雜的童女打扮。

“時代劇上好像看過哎,這種游女*候補的小鬼,是叫‘禿(かむろ)’?小時候當游女的丫鬟,長大了為娼接客的那種?感覺這孩子有點面熟?”

五條悟猶豫地辨認,

“嘴上那是縫了線嗎?太獵奇了吧。”

兒童模樣,嘴卻被麻線一針針縫起來,看一眼都要做噩夢,初遇時那聲長嘯竟是從喉嚨深處穿破禁錮的吶喊。

彌生異常嚴肅:“剛才,這孩子見到夏油的第一眼,下意識的反應是攻擊下邊,就好像仇恨男人的那個器官一樣,她生前經歷了什麽?”

五條悟怔了下:“媽的,雜碎!”

“不過,真虧她能認出夏油是男的啊,夏油還有法子困住她…嗎?夏油?”

半天沒搭話的夏油傑,臉色白如紙。

“…小林…老師?”

三人心裏驚濤駭浪,動搖的狀態被兇靈捕捉到,電光火石間張開彈出利刃的五指向著距離最近的夏油傑撲過來。

“老師!”“老師!”

夏油傑身體比精神反應快,連著向後躍避數尺,機械地呼喚,始終下不了手。

“清醒點兒!想讓她變回老師就先讓她停手!”

眼見著兇靈將夏油傑撲倒在地,五條悟開無下限護住他,彌生肋差一擋,兇靈的利爪刺偏了,蹭著夏油傑的臉頰深深插入地板。

“小林老師!”

夏油傑抓緊兇靈的手腕,撕心裂肺的一聲呼喊,總算換回了女童眼裏的一絲清明。

兇靈遲疑地盯著妝面被淚水浸亂的夏油傑,想開口說什麽,嘴卻被縫死,只能發出弱小野獸般的含糊悲鳴。

“嗚…姆……”

“老師……”

兇靈拼命想張嘴,強大的欲|念之下,雙唇越過縫線,被劃得支離破碎,血肉模糊,鮮血順著脫出來的殘線淅淅瀝瀝打在夏油傑臉上。

她終於可以發出人的聲音了,夏油傑盯著不成人形的唇舌,聽到對方那句遲緩,又飽含眷戀的:“…mana…ka…”

!!!

manaka, 愛花!她在喊女兒愛花!

“對呀!老師!你還有愛花!”

夏油傑抓著老師的手腕坐起來,利爪在不知不覺間消失,變回了女童的手。夏油傑緊緊摟著兇靈年幼的身軀,哽咽著,貼著她的耳朵呼喊。

兇靈暫時安靜了下來,眼神迷蒙。彌生抓住機會給對方背上貼了鎮魂符,讓女童陷入短暫的沈睡。

“怪不得面熟,這就是幼年版的小林杏桑嘛。”額角的小小胎記辨識度很高。

彌生接過小林杏的兇靈摟在懷裏,哄孩子一般左右晃晃:

“我靠額頭接觸能讀取靈的記憶,大概就能明白對方的怨念所在。”

支使著五條悟鋪好還魂陣,彌生抱著女童正坐在還魂陣中央,貼上兇靈的額頭:

“帶著這種程度的怨念咒力,鎮魂符撐死讓她安靜三十鐘,再這樣下去咒怨遲早會侵蝕掉她的靈魂,調查過記憶就送她回黃泉,對大家都好。”

————————————————

“久違的東京和母校,好懷念啊。”

“前輩還是那麽開朗漂亮啊,愛花以後也會長成前輩這麽有魅力的女人就好了。”

“洋食店周末有杏在真是幫了大忙了!作為感謝,我介紹你認識俱樂部的大家吧!

超自由俱樂部聽說過嗎?咱們畢業以後,這個俱樂部在東京的大學中間可是超熱門的哦?”

“前輩太客氣了,我都是當媽媽的人了,和現在的大學生結交總有點……”

“才沒有~杏還很年輕呢!現在的杏坐到酒吧裏,絕對還會吸引一大群小男生的。”

“而且,杏在京都的咖啡店,位置很偏吧?明明手藝很不錯,太可惜了!”

“俱樂部的紅人,高山君的媽媽在傳媒界的關系可是很廣的,跟他熟識後,讓他在雜志上給杏的咖啡廳做推薦不是很棒嗎?

關西京都的風味咖啡和關東出身的美麗老板娘~會有更多人來店裏喲,那樣你和愛花也能寬裕點吧?”

“......那就有勞前輩引薦了。”

......

“哎——杏的品味一如既往不錯啊!今天的裙子好時尚也襯身材!”

“哎嘿嘿......”

有點不好意思,今天要結交的是二十歲的年輕孩子。

雖然已經是三十多歲當媽媽的人了,我終究也曾朝氣蓬勃,穿著顏色時髦些的裙子,能不能和他們稍微拉近點距離呢?

愛花長大後,我也好想達成,跟女兒就像同齡朋友一樣的關系。

熱鬧的俱樂部忘年會現場。

“小林桑就來一點嘛~”

“抱歉…可…我不會喝酒…”

“這種酒沒度數的,喝一點也不要緊,來嘛~沒錯沒錯!看,就像甜水一樣吧。”

“杏太學生思維啦,所謂的商業應酬就是這麽回事,為了咖啡店,給學弟們個面子也沒什麽吧?”

“前輩連你也……”

“小林桑喝了田口請的酒,我請的酒小林桑卻不喝,對我很失禮吧!”

“…抱歉…那…我不客氣了…”

……

頭好暈…動不了…

這是…哪裏……

好多人…這些人是……?

啊,愛花還在幼稚園,要接她回家才行。超級戰隊...要開始了。

“小林桑胸不錯嘛~”…哎…這是…我的身體?

我的上身是光|裸的。

我…還在我的身體裏嗎?

“今天,是由良君真正成為男人的大日子!”像在致祝酒辭一樣的高山君,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

“小林桑看這邊~笑一笑嘛,比個V,yeah~” 大和君,不要拍照啊,我現在不適合拍照。

由良君,我們之前聊得不是很開心嗎?我們一樣不善交際,你是整個偌大的忘年會場,我唯一不怕的人。

所以,你現在,為什麽會爬到我身上,拽下我的裙子呢?

“嗚哇~小林桑大姨媽來了”

“超惡心哈哈哈,不要湊過來啦。”既然覺得惡心,就不要拎著我的內|褲晃啊……

好羞恥,好想死。

“所以說你們不懂啊。”高山君的聲音還是那麽富有磁性,但為什麽,聽起如此可怕呢?

“在生理期,說明今天是安全日,超走運不是嘛?”高山君,手,不要碰我的臉。

“也就是說,就算留在裏面也沒、關、系喲!”

“高山太鬼|畜了哈哈哈哈……”

“kya~這樣的高山君也好帥!”

男生也好,女生也好,都不要笑了,頭好疼。

“由良選手成功進洞!” 頭和下面都好疼,所以,我果然還在我的身體裏吧?

“恭喜由良君,今天起也是真正的男人了。” 好疼。

“喔——裏面有血感覺超級舒服,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好疼。

好疼,好疼,好疼。

誰來救救我……

是幻覺嗎?生死之間,有幾個瞬間,人群裏似坐了一名花魁樣的人,微微笑著。

“不要當著大家的面清理裙子上大家的痕跡啊,高山大人他們會很受傷的。”

似乎是高山的粉絲——年輕女孩的聲音,有這麽吵麽?

“小林桑是不是矯情過頭了?生了孩子的大媽還有人願意上不是該感謝嗎?”

是叫柴崎嗎?好吵。

“渡邊好過分小林桑,來,對今天出力的八個人都說句‘非常感謝’怎麽樣?”

“小林桑非常抱歉!我沒有控制住,因為你實在太美了!”

由良君,不做那種事的時候,就像正常人類一樣。

“杏,還好麽?”

我好不好,前輩你應該知道。

“嘛,這種事就忘記吧。與不喜歡的男人|交際,是女人在社會上必須面對的現實。”

前輩,一如既往地冷靜,和殘忍。

“小林桑,頭疼好些了嗎?”高山君,明明剛剛做了那種事,為什麽能這麽溫柔得像沒發生過呢?

“小林桑抱歉啊,弄臟了你的裙子,新裙子送給你。”高山君,我說了不要碰我了吧?

“小林桑這樣漂亮的女人半裸著在你面前,自然而然會發生點什麽。”

所以,是我的錯嗎?

“哈?被人強硬地做了那種事嗎?”

警察先生,可以換一位警察小姐來聽我的講述嗎?我現在,真的很害怕。

“你剛才說,你身上的裙子,是對方送的吧?按說你收了人家這麽貴的禮物,做了就說不是自願的,誰都會生氣的吧?”

警察先生,我會被迫穿這條裙子,是因為自己的衣服被弄臟了。我不想光著身子來報案。

“你自己也好好反省一下吧。”

連警察先生都這麽說,我一定有做錯的地方吧?

好臟,好惡心,一切都好臟。東京好臟,咖啡廳好臟,我自己...好惡心。

最喜歡的咖啡廳,無法呆下去了。

“想開點,會發生這種事,說明小林桑你很有魅力吧?男人嘛就是這麽回事。”是我的原因嗎?

那個每天早晨來我這裏買咖啡的帥氣小哥,那個雙休日下午和狗狗一起來找我買芭菲的大叔,他們都是這麽看我的嗎?

他們有一天,也會對我做同樣的事嗎?

好可怕。

我一定做錯了什麽事吧?不然就不會遇到這種事。

“你太不檢點才會出現這樣的事吧?男人都是有攻擊性的。”

“穿著那種花哨裙子,本來就會勾人聯想吧?”

“只要你在社會上,就會經常經歷,這是自然的事。”

每一天,耳邊都是這樣的聲音。

好累,就這麽把一切拋下嗎?

愛花,愛花還在,愛花還小。

又來例假了,好惡心。

今天回去,答應買給愛花的超級戰隊,一定要兌現啊。愛花將來,要是能成為超級戰隊那樣勇敢強大的人就好了。

“你本身其實不討厭被做那種事吧?”

“都是前景光明的名校生,會跟三十歲女發生關系,你心機挺深的嘛。”

又來了,那些聲音又來了。

要跑快些!再快些!給愛花慶祝上幼稚園後的第一個女兒節,至少把他們甩遠些!

“呲——”急剎車的聲音。

我在飛,我從來不知道,離開地面是這麽舒服的事啊。

我回到地上了,好痛。但是,那些聲音消失了。

愛花,對不起,超級戰隊的Mega Red英雄,媽媽沒法親手給你了。

啊,果然還是想把他親手給你啊......

——————————————

彌生迅速清醒,把兇靈交給五條悟,轉身沖到墻角吐了出來。

“怎麽辦!她要走了!”五條悟懷中的兇靈漸漸虛化,交付了記憶,還魂陣引導下,黃泉的,終將歸於黃泉。

“還有,這貨咋辦?”

五條悟指的是夏油傑,他從剛才開始臉色就跟死人一樣,任何外界刺激都沒反應。

“他想送小林桑最後一程,所以一直拉著她的手,我在讀取記憶的時候就能和他共享。”

彌生嘴上解釋手上也不停,摸出打火機迅速在兇靈徹底消失前把還魂陣燒成灰燼。

無視一臉“發生了什麽我是誰我在哪”的五條悟,彌生讓昏迷的女童平躺在地。

“別擅自選擇結束!你還沒有把超級戰隊交給那孩子吧?”

彌生拍著女童的臉,話音未落,彌生掏出短刀在自己手心劃了長長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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