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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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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第二天的正午,大家用完午飯後,有人找了過來。

“這是你們可以做的工作,都列在上面了,如果有意向盡快找我,滿了人這個工作就會劃掉。”穿著淺青色紗面裙的女子將一張折疊成方塊的紙打開,擺到朱湘紅面前。

朱湘紅接過,大概掃了幾眼,上面多半都是些清掃的活計,任務不算重,當然預計薪水也不多。

“有個事跟你們說一下。”女子的目光在屋子裏轉了轉,最後看向坐在一旁正在剝豆子的李川,視線停住不動了,“有人想要收養他,一對夫婦,沒有孩子。”

在陡然安靜下來的氛圍裏,女子看著李川,繼續說了下去。

“讓他過來吧,我問問他的意見。”

朱湘紅朝李川招了招手,回頭對女子道:“我們都不願意被收養,不用再問的。”

女子沒有理會朱湘紅。她伸手拉住李川的小手,捏了捏他的手掌,然後仔細打量了一遍李川,確定李川只是性格有點靦腆身體沒有什麽問題之後滿意地笑了笑。然後她像是根本沒聽到朱湘紅先前說的話一樣,自顧自地說:“只要身體沒問題,就可以了。”

“我說了——”朱湘紅隱隱有了些怒氣,“我們都不願意被收養,你不要自說自話!”

女子訝然,她放下拉著李川的手,轉頭看向朱湘紅的臉上滿是不解。

“為什麽?他如今虛歲不過六,年紀正小忘性也大,被收養去過好日子你也要攔著?”

李川一開始選擇的人設是做一個乖乖聽話的害羞孩子,因為他的個頭太小,也不擅長說話,所以本想著這個人設是最安全的,也盡量少在人前開口發表意見。

但現在不能繼續沈默了,李川在心裏醞釀好了情緒,再次擡頭的時候眼裏閃著水光,幼嫩的聲音帶著哭意,“我不想走,就想和大家在一起。”

“可是你現在還小,沒什麽能做的事情,和大家在一起他們要賺錢養你。”女子循循善誘地說:“要是你走了,以後還能時不時來看一下大家,給大家買點好吃的,這樣不好嗎?”

李川不知道按照他的人設現在該說什麽,只好偏頭去看朱湘紅。

朱湘紅收到他的求救目光,用格外堅定不容拒絕的聲音道:“不用再想了,我們不會讓小鯉離開的。如果沒有事了,請你離開。”

李川趁著女子思考的功夫,轉身跑開躲在了其他隊友身後。

“好。”女子從座位上起身,長長的衣袖拂過桌面,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如果你們改變主意了,可以來辦事大廳找我,我一般都會在那裏。”

朱湘紅坐在原位不動,其他人也一動不動地待在原地,沒有人想要送一下這個舉止有些冒犯的“工作人員”。

女子依舊帶著笑,她動作輕緩地推開房門,身姿婀娜地走出了小木屋,漸漸成了一個看不清的背影。

“為什麽會有人要收養我?”確定屋子裏只有自己人了之後,李川百思不得其解地問:“就因為我是最小的?忘性大?”

“不見得。”蕭橙屈起指關節,輕輕叩擊在桌面上,“整個霧隱村有這麽多人口,比你年紀小的孩子不是沒有,找上我們這批剛來沒多久連背景都沒摸熟的人,原因不可能那麽簡單。”

“……難道還有陰謀?”宋筱雅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不是說他們沒有孩子嗎?可能就是第一眼看上了李川,很喜歡他呢?難道你們不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很可愛?”

於是五道目光瞬間齊齊看向李川。

“你們別這樣看著我了……”李川被看得臉有些發熱,“要說可愛,還是王哥更合適……其實大家都不錯,比起村裏的孩子,感覺我們六個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孩。”

“沒辦法。”宋筱雅聳聳肩,“畢竟我們也裝不來真正的古代小孩,他們是什麽樣的心理想的是什麽完全不知道,沈默久了就顯得我們和這個年紀普遍習慣表現自己的孩子有些格格不入——看起來,似乎更沈穩、更聰明一點?”

“不管怎樣,李川不可能離開。”衛子城將話題拉回正道,“到底還是不夠熟練,起碼應該先弄清楚那對夫妻到底是什麽來頭再拒絕的,現在連他們是什麽人都不清楚。”

“是哦,這樣不就是敵在暗我們在明嘛,連他們的基本信息都不知道,怎麽應付?”宋筱雅皺起兩道淺淡的眉毛,小臉上全是糾結。

“待會我出去一趟,先看看這上面的工作靠不靠譜,如果還有時間,我去辦事大廳那裏再問問那人。”朱湘紅明白是自己想事不周了,她看著自己縮水的小手,皺著眉頭將補救的話說完。

——只希望下一回不要再縮小身體。

“不用不用——”李川將頭搖成了撥浪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那個人對我的耐心最足,我問的問題多點也沒關系。更何況這本來就是我遇到的事情,總不能一直都是紅姐你擋在我前面。”

“不錯,敢作敢當——哦不,用錯詞了,應該說——哎呀,反正就是那麽一個意思!”宋筱雅直接丟開用詞不當的糾結,看向李川的眼中飽含讚賞,說:“我也這麽覺得,總不能一直都是紅姐幫我們,我們也得自己找點事幹。”

朱湘紅聽著聽著就笑了,她正要開口,蕭橙的話說在了前頭——

“我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出去現在不安全。”蕭橙轉頭看向李川,道:“李川你要去辦事大廳的話,讓衛子城和你一起,有他在,起碼能保證你不會被人直接抱走。”

“宋筱雅和王林,武學和安置區只隔了一條街,今天下午你們去武學那條街上打探一下,如果能進去更好,弄清楚我們進去後大概會面對什麽。”

宋筱雅點頭,“嗯。”

李川跳下椅子,走到衛子城身旁拉住他的衣袖,拖著他往外走,一邊道:“大家放心,有衛隊在,我肯定完完整整地回來。”

蕭橙和朱湘紅稍微收拾了一下,拿著一個包袱走出了木屋。

宋筱雅和王林彼此看了一眼,隨手拿起一個搭在椅背的布包袱,並肩走了出去。

時間的沙漏開始翻轉,三條任務線都開始進行。

兩方隊友都在奔走忙碌,這邊李川和衛子城面臨的處境卻有些尷尬。

“小鯉對嗎?”打扮兼具幹練和華貴的婦人擋在倆人面前,眼裏仿佛只看得到李川,臉上全是喜愛之情。

衛子城察覺到李川有些不安的動作,他直接上前一步擋在了李川和婦人之間。

“你……”婦人被衛子城突然插進來擋住視線的動作訝異了一瞬,然後微笑道:“你是小鯉的朋友對嗎?這幾天多謝你們照顧他了。”

衛子城眉頭皺了皺,這回開口的嗓音偏冷,“我們是家人,不會分開,不要再有收養他的想法了。”

婦人一噎,直起身體,轉頭看向她身旁的男人。

“你們看得出來吧?”男人穿著寬大的衣袍,長發用高冠束起,衣著服飾處處顯露出他的地位不低,“如果我們帶走小鯉,他能過得更好。你們現在都不過是總角小兒,如何能負擔起六個人的花用?”

“我不會跟你們走的。”李川從衛子城身後露出半個身體,“我要跟著大家,不會走,永遠都不會!”

衛子城伸出雙手,做出一個防備的動作。

見狀,攔住衛子城和李川倆人的夫婦也不好再多說,留下一句“要是改變主意了就來朱華街找,宅院的最大的那處就是他們的住所”。

看著夫婦倆離開的身影,李川松開了拉著衛子城衣袖的手,擡頭問道:“他們真的放棄了嗎?”

衛子城將視線收回,語調意味不明,“誰知道……大家都小心點,以後不要單獨行動了。”

原本來到辦事大廳是為了弄清楚想要收養李川的人家是什麽身份,既然現在知道了他們的住處,打探身份這件事便可以暫時放一放,李川和衛子城在辦事大廳裏逛了一遍,最後得出他們這個年紀找活其實不容易的答案——做的最多的就是清掃了,但工錢連支撐一個人的生活都不夠。

之後他倆去了一趟朱華街,看見合適的人就問上幾句,東拼西湊地把那倆人的身份弄清大半。

太陽漸漸落下,從午日灼熱的陽光變成了帶著涼意晚風的黃昏,六人紛紛回到了安置房。

“武學很容易進,但是不容易出。”宋筱雅揮了揮雙拳,“門口的老師傅有點厲害,拳法耍得陣陣生風,看見我和王林就說我們是兩個好苗子。”

“那對夫婦是朱華街的住戶,宅院在整個霧隱村都是最大的,一個多月前那處宅院的主人搬了出去,幾天後他們就搬了進來,至今也沒人知道他們的姓氏名字,都稱呼他們為大人。”衛子城將他和李川探聽來的消息總結出來。

“今天中午來的那人說得對,我們這個年紀,在村裏的確不好找活幹,這個村子的商貿體系都沒建立,來往幾乎都是以物換物,小孩能幹的活幾乎沒有。”朱湘紅頓了頓,接著道:“那些清掃的活,其實都是辦事大廳和武學提供的,他們占地的公共場所比較多,騰出幾個活計來不是難事。”

“總的來說,這個村子不能靠賣商品賺錢,也沒有抄書這種的活可以幹,想要活下去,要麽有田種地要麽就是去山上打獵。”蕭橙聲音清冷,語調平平,“我想的是,盡快搬進武學,那裏秩序比較好,安置區這裏的人漸漸就要多起來了,到時候環境估計不會像現在這樣。”



月上梢頭,安靜的夜晚裏只有蟲鳴和風聲,清冷的月光直接灑落在安置區每座小木屋的屋頂和前門空地,清晰光線中又帶著點朦朧之感。

一個全身上下都被黑布包住的男子行動敏捷地潛伏到了契約者們住著的小木屋旁,從腰帶裏抽出一根木筒,附耳在窗上聽了一陣後將木筒插破了窗紙——

淡淡的白煙從木筒口飄出,衛子城他們睡著的房間裏泛起了陣陣迷香。

屋子裏的那頭,木筒飄出來的煙漸漸停了,黑衣人抽出木筒收了起來,落地無聲,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似乎很清楚這裏的布局,沒有管身後那間被他用了迷香的房間,直接朝住著朱湘紅三人的房間走去。

木門被輕輕推開,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吱呀聲響,床上睡熟的三人中有兩個都不自覺地皺了下眉頭。

刀光淩冽,銀色月輝下黑衣人的眼裏一片淡漠——

“呲——”

人躲開了,刀紮進了被褥裏。

黑衣人眼神一暗,右手用力將刀刃從被褥裏抽出,左手將別在腰上的另一把短刀拔出握在手中。

蕭橙的動作驚醒了睡在她翻動方向的朱湘紅,倆人立刻從床上爬起,睜大著眼並肩看著眼前這個手執兩把鋒利刀刃的黑衣人。

“唔——”宋筱雅被這陣動靜鬧醒了,她從喉間發出一聲悶哼,朦朧中睜開眼,在視線聚焦看清楚眼前一切的瞬間,像一只兔子一樣地從床上蹦了起來。

“艹!”宋筱雅忍不住爆了粗口,她雙手握成拳,看著上半個身子和兩把刀都擋在床中間的黑衣人,餘光撇著站在床另一邊的隊友,心跳快成了高速公路上的碼速。

三人驚醒的全過程,總共也不到十秒,黑衣人眼中閃過一抹懊悔情緒,接著兩把刀向兩邊砍去——

黑衣人左手邊的宋筱雅一腳往後退,上身向後折,躲過那迎面一刀後跳到了地上;蕭橙手中忽現一柄魔杖,直接擋住了即將劈到朱湘紅面上的刀刃,刀刃和魔杖相撞的瞬間,激起一陣火花。

黑衣人沒去管躲在一旁的宋筱雅,在蕭橙用一根木頭杈子接住了他的一擊後,黑衣人眼中的興味變越發濃了。

這三個孩子不簡單,不說她們看見他之後的冷靜模樣,就面前這個面容清冷的小姑娘能接住他的刀,這件事已經足夠他打起精神來解決了——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小任務,沒想到還能出點波折,既然她們沒有驚慌地大喊大叫,他也可以暫時放水讓她們多活一陣。

短短幾秒,黑衣人腦海中就閃過以上思緒,將心神收攏回來時,看見蕭橙對著他劈來的樹杈,黑衣人眼中閃過一抹輕蔑,毫不在意地隨手用刀一擋——

“嗶——”這回的相撞,不是毫發無損了,黑衣人的刀刃缺了一個口子,蕭橙手中的樹杈倒仍是原樣。

手掌虎口被震得有些發麻,黑衣人心中微驚,正要將另一只手中的刀劈過去,額角就傳來一陣火燎灼燒感。

一點星火點燃了離離原上草,剎那的灼燒感變成了火焰舔舐他面部五官的戰栗,黑衣人整個頭都被火焰籠住,他放下前一刻還在額角的手,只覺得指上一片油膩濕滑——是、油嗎?

他的忍痛能力在整個門裏都是數一數二的,哪怕整個頭都被火焰吞噬了,黑衣人也沒感受到多大的痛苦,隔著紅黃跳躍的火焰光芒,三個不到他腰間的孩子站在離他不到一丈的距離處,面容平靜,哪有之前看見的驚慌神色?

失去意識前,黑衣人仍沒感受到多少痛苦,他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即便他是能忍痛,但將死的痛苦是不一樣的。

就像突然出現的火焰一樣,也許有什麽也阻攔了他感知痛苦的知覺,讓他失去了所有力氣,連發出一聲悶哼都不能做到。

看著黑衣人像一根木樁子一樣地從頭燒到腳,最後變成了一堆灰燼,三人這才開口總結。

“這太危險了,如果火燒到了床上,然後燒到其他東西,把整個屋子都燒起來了怎麽辦?”宋筱雅覺得腳邊的灰堆散發的熱量有些高了,她往遠離灰堆的地方退了幾步。

“不會的。”朱湘紅不顧紅纓想要回到種植空間的意願,將肩上虛弱至極的它收回到識海,撥出一部分本源之力將紅纓包成蠶繭,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從霜城主那裏得到的,不僅僅只是能夠不依靠魔杖發出火焰,我也能控制住它能夠傷害的東西,像這次,我給它的約束就是只能傷害那個黑衣人。”

宋筱雅點點頭,有些後怕地道:“我醒過來的時候,心跳差點就停了,一個全身黑只看得到眼睛的人拿著兩把刀站在你面前,真的嚇的人心臟驟停。”

“不過,這麽大的火,他怎麽一聲不吭的?”宋筱雅覺得很奇怪,“我還一直擔心他會大喊大叫的,難道被火燒死根本就不疼嗎?不對啊,只是被火星濺到了都會很疼……”

“我用了聖光魔法彈。”蕭橙只解釋了這一句,便轉頭看向門口,淡淡道:“進來吧。”

虛掩的門被推開,另外三位隊友走了進來。

“什麽時候醒來的?”蕭橙看著三位沈默走進來的隊友,平靜地問。

王林和李川都看著一旁角落裏的擺件,衛子城倒是看了蕭橙一眼,然後如出一轍地跟另外倆人看向同一方向。

“火燒到他腰那塊的時候。”衛子城的頭發還有些亂糟糟的,他的視線漂浮無依,“本來睡得很死,是流光它們把我們喊醒,聽到你們這裏有動靜,過來看的時候發現已經結束了,就沒有進來。”

蕭橙聞到了艾草點燃後發出的那股獨特氣味,來自三方,所以氣味有些細微的偏差。

她不由得有些楞神,原本黑衣人發出的動靜應該不能讓她醒來的,除了那聲恍惚是在夢中聽見的門開“吱呀”,腳步聲和另一個人的呼吸聲都沒有出現——是一種冰冷鐵銹的氣味將她從睡夢中拖拽了出來,冰涼加上鐵銹,這種組合差點沒讓她當即打出一個噴嚏。

“那家夥還用了迷香……”李川看向朱湘紅的眼裏透著一股委屈,“我是被蹦蹦罵醒的,那迷香的效果太強了。”

宋筱雅感覺自己聽明白了,她走到王林身邊,拉起他的手,然後仔細地看過一遍王林的臉龐,見他神色平靜沒有什麽異樣後松了一口氣,小聲嘟囔一句:“要是那個黑衣人不是先來我們這邊,王林你們可就危險了。”

“這堆灰怎麽處理?”朱湘紅看向大家,腳擡起來正對著那堆灰點了點,“拿去埋了還是怎麽樣?”

“不用那麽麻煩吧,直接在林子裏灑一灑,風一吹就沒了。”說完好宋筱雅一頓,擺擺手,“我忘了,這裏沒有林子,那埋起來也行。”

處理完這堆灰燼後,天邊已經擦亮了一點白,蕭橙等人幹脆不睡了,把安置房裏的東西收拾了一下,路過倉庫口的時候跟守門人提了一嘴,所有人都往武學所在的方向走去。

武學門口守著的大叔見過宋筱雅和王林,這回見他們又過來了,還笑著臉揚手跟他們打招呼。

六人禮貌乖巧地同大叔道好,接著便問進武學該怎麽做。

“你們六個都要進來麽?”大叔驚訝了一瞬,接著恍然道:“你們都是外面來的吧?那沒事,跟我進來,我帶你們去辦。”

有大叔帶著,蕭橙他們很快就檢查了一遍根骨,然後分到了住處——男女分開,三個人住在一間房裏。

“你們根骨都不錯,在武學裏好好學,別怕吃苦也別喊累,學成了之後日子會好過的。”大叔離開前給他們留下了忠告。



進了武學之後,除了剛開始給了他們一個時辰處理行李以及換上新的門服,剩下的時間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學習以及練功。

因為他們認字不全,所以被分到了認字初級班裏,這裏面的同學在此之前認的字也不多,同衛子城他們幾個相差不大。

練武的日子很累,每天不僅要花一個時辰上文化課背口訣認字,剩下的時間還要紮馬步吊掛橫桿,如果完成度比起同期其他人差了許多,別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你做不到,練武時間結束後還會被留下來單獨開小竈——練武師傅在這種時候,往往都是硬著一張臉,口氣也生硬無比。

有不少人都被武學師傅的冷臉嚇哭了,但迫於威懾,也只能一邊淒淒慘慘地哭一邊調整動作擺正姿勢。

一個多月過去了,蕭橙六人在武學裏過得很平靜,除了武學規定他們需要學的東西外,沒有任何麻煩事找上他們。

“沒有途徑得知外面的消息,現在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朱湘紅這樣說,其他隊員都持讚同意見。

在他們來到武學後的五十多天,武學師傅已經多次誇讚了蕭橙等人,說他們天賦極佳,短短兩個月不到的功夫就能入門,而且舉一反三觸類旁通的能力十分之強。



“我向小衛下了戰帖!”一個高高壯壯的男孩站在衛子城等人面前,用他比衛子城高了一個頭寬了一倍的身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我可沒有說過,我什麽時候接受了你的戰書?”衛子城狀似不解地說,同時沈下眉眼,“請讓開,在練武場以外的地方用武觸犯規矩。”

“你不想接受也得接受!”高壯男孩招了招手,他身後頓時圍來了十幾個同他年紀差不多的男孩,皆眼神不善地看向蕭橙眾人。

衛子城的視線在那些圍攏過來比他們早入武學幾個月的男孩上轉了一圈,擡眼看向面前的高壯男孩,平靜道:“我可以接受挑戰,但規矩得改一改,而且要請來見證人。”

“什麽規矩?”

“如果我贏了,你們永遠不能再來煩我,包括我的人,我們六個人不主動找你們,你們都不能主動來打擾。”

“那你輸了呢?”高壯男孩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你說,你想怎麽樣。”

“如果你輸了,以後見到我一次,就得朝我下跪一次,我讓你起來才能起來。”高壯男孩眼中閃著不懷好意的光芒。

衛子城只遲疑了一秒,隨即點頭,依舊那副讓高壯男孩牙癢癢的面無表情的臉,好像這條定下的規矩根本就不算什麽一樣。

蕭橙他們對真正的武功了解不多,為了盡快學到知識,他們幾乎毫無保留,對武學師傅和其他人教的東西發揮了百分之百甚至更多的理解力——就連不是很喜歡學習的宋筱雅也是如此,為了盡快擺脫這個世界對他們的束縛,將本世界的能量正統盡快學會才是正事。

正因如此,他們突出的表現不僅得到了老師們的讚揚,也得到了同期學生的疏遠和以往學期學生的不爽。

練武場周圍很快就圍滿了一圈人,都是聽到消息後趕過來看的。

管理武學書冊的老師坐在練武場一旁的高臺上,神色淡然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眉頭不易察覺地輕皺一下,把茶杯放回了原位。在他搭著一只手的木桌上,放著一張寫了不少字數的紙,其中見證人後寫的就是他的名字。

“讓我看看,現在你學到什麽樣的程度了……”老師的視線集中在練武場上那個個頭矮上一點的學生,對另一個顯得高壯不少的學生則是直接忽略過去。

已經入秋一個月了,這時刮著的風帶上了涼意,風勢一大,刮在人臉上就像刀子一樣疼。

武學裏的學生都是統一裝扮,不論男女,都是用一根光滑的木頭將頭發束好,穿著便於揮拳移步的束袖窄衣和千層布鞋底的簡單布鞋。

風漸漸停了,衛子城額角一縷沒束好的頭發停止了飄揚,垂在臉側遮住了他的部分側臉。

“師兄先請。”衛子城微彎身,禮貌道。

高壯男孩從鼻尖哼了一口氣,不客氣地先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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