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番外完】一輩子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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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番外完】一輩子愛你
等沈斯年說完最後兩個字, 楚青鷺的淚水便沿著下巴，砸在了沈斯年的襯衫上。
衣服不可避免的被浸濕，感受到肩膀上的濕意, 沈斯年緩緩松開了禁錮著楚青鷺腰的手。
楚青鷺哭的眼睛都腫了，桃核般大, 鼻尖也紅紅的，睫毛被沾濕, 像是暴雨浸透翅膀的蝴蝶, 沈重的顫抖著。
許是知道自己哭的樣子不好看, 楚青鷺被松開後，沒一會兒便狼狽地別開臉, 低下頭吸了吸鼻子，還用手掩飾性地遮著眼睛, 胡亂擦了一下，可憐的模樣像是冬日裏被拋棄的貓崽。
沈斯年不知道為什麽, 有些想笑，卻又不敢笑, 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找到紙巾, 只能用自己的手給楚青鷺擦眼淚：
“好了, 別哭了寶貝老婆, 啊，別哭了。哭的我心疼死了。”
楚青鷺擡起頭, “你才不心疼我。”
他邊說邊哭, 是真的委屈了：
“你推我, 說我比外面的鴨子還便宜好草，還懷疑我偷了你的腕表。”
“我錯了, 我真錯了。”沈斯年把他抱進懷裏，小心翼翼地給楚青鷺擦去眼下的眼淚，壓低音量，溫聲哄道：
“我該死，下次你也推我。”
“那些鴨子哪裏比得上你，我老婆又漂亮又心軟又善良，還是京海大學法學系的高材生，他們連你一根手指頭也比不上。”
“何況我也沒懷疑你偷腕表，我只是以為.......算了，不說了。”
提起舊事，沈斯年擔心楚青鷺又被戳中傷心處，幹脆跳過這個話題：
“好了寶貝兒，別哭了，再哭你眼睛受不了。”
楚青鷺推了推他，反被沈斯年抱住。
“老婆。”沈斯年珍之重之地握住他的手腕，看著楚青鷺，隨即將楚青鷺的手背放在唇邊親了一下，認真道：
“我們覆合吧。”
他說：“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讓你為我哭了。”
楚青鷺看著他，吸了吸鼻子，肩膀還在微微發抖：
“那你以後還會和別人結婚嗎？”
“不會，要結也是和你結。”
沈斯年指尖在楚青鷺的無名指上來回摩挲著，直到將那一側的肌膚摩擦出熱意：
“等我出了院，我們就結婚，這輩子都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你保證你不會喜歡上別人？”
“保證不喜歡上別人，心裏只有你。”沈斯年握著楚青鷺的手腕，心有餘悸，頭疼和胃病隱隱又有覆發的征兆：
“結婚之後，你可別再像之前那樣，一個人不聲不響地辭職，跑到薌城鄉下，讓我找不到你。”
楚青鷺道：“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回去。”
“要你要你，怎麽會不要你。”
沈斯年看著他，將楚青鷺抱進懷裏，和他四目相對，疼惜地親了親楚青鷺的眉眼：
“青鷺，寶貝兒，老婆，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楚青鷺見識過沈斯年的情話，知道對方慣會說一些甜言蜜語，但他沒有想到，重來一次，他還是會為幾個簡單的詞，幾個甜衣炮彈炸的暈頭轉向。
他神使鬼差地點了點頭，下一秒，便換來沈斯年又驚又喜的緊緊擁抱。
楚青鷺終於明白，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喜歡沈斯年。
喜歡沈斯年像是刻在骨子裏的指令，即便時光倒流，他亦不能違抗。
他心甘情願地沈溺在關於沈斯年的陷阱之中，再度付出一腔真心。
只因摟著他的男人懷抱是如此的溫暖和安全，像是楚青鷺期待已久的避風港。
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即便這個人曾經做過那麽多傷害他的事情，即便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可是誰讓這個混蛋叫沈斯年。
誰讓他是沈斯年。
誰讓他在最容易心動的年紀遇見了他，少年的情愫如同雜草般瘋長，稍有不慎便成了連天的大樹，將理智和冷靜一同遮蓋，只剩下密密麻麻的仰慕和癡心，纏著心臟，汲取著青春裏所有的註意力，毫無保留地供養給了面前這個人。
從此眼裏只剩下他。
三個月後。
“老婆！”
北綜樓的下課人潮還未散盡，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就站在樓梯下，伸出手晃了晃，俊秀的臉上是青春肆意的笑意：
“在這！”
楚青鷺聽到熟悉的聲音，聞聲回過頭，見是沈斯年，忙小跑幾步，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下樓梯，撲進沈斯年懷裏：
“你怎麽來了？”
楚青鷺身材是標準的omega身材，因為家境原因，穿的又不多，沈斯年解開大衣扣子，將他包裹進去，用體溫溫暖著楚青鷺，懶洋洋道：
“今天上午考試，提前交卷來接你。”
“提前交卷？”楚青鷺的臉被沈斯年揉的皺起來，艱難地出聲：
“那你做完了嗎？”
“當然做完了，這麽簡單的卷子，”沈斯年皺眉，捏了捏楚青鷺的臉頰：
“還是說，你不信我？”
“我當然信你，”楚青鷺怕惹沈斯年不高興，聞言小雞啄米般點頭。
“這還差不多。”聽到楚青鷺的回答，沈斯年的神色稍緩。
他還是改不了挑剔的毛病，上下打量了一下楚青鷺的穿著，嫌棄道：
“你這穿的什麽。”
楚青鷺以為沈斯年嫌自己穿的土，臉頰微紅，忙道：
“我下次上網做做穿搭攻略再.......”
“穿這麽少，不冷？”沈斯年越看越不開心，半晌脫下自己的全羊毛大衣，蓋在了楚青鷺的肩膀上：
“穿這麽點，冷不死你。”
後背被溫暖嚴實的大衣包裹，擋去了一切的風寒，楚青鷺怔怔地看著沈斯年的下巴，半晌沒能說出一句話。
“待會兒吃完飯，我就帶你去買幾身衣服，”沈斯年打開車門，讓楚青鷺坐進去，隨即繞到駕駛座，啟動車子：
“你乖乖的，下次再看你穿這麽少，我就——”
“就怎樣？”楚青鷺偏頭看他。
“那我就也不穿衣服，咱們凍也要凍死在一塊兒，當一對苦命鴛鴦。”沈斯年道。
楚青鷺：“..........”
他無語地看了一眼沈斯年，罵道：
“沒臉沒皮。”
“膽子大了啊，敢當著老公的面罵了。”沈斯年一邊看路況，一邊用餘光瞄他：
“以前只敢背後偷偷說我壞話的。
“我就說。”楚青鷺肩膀上披著沈斯年的大衣，玫瑰烏木濃郁的信息素直往他鼻尖鉆，安逸又溫暖，還帶著淡淡的安全感，令他忍不住瞇起了眼：
“沈斯年，超級大混蛋。”
“哼哼，”沈斯年也不否認，只道：
“待會兒想吃什麽？”
“西湖醋魚。”楚青鷺壞心眼兒：
“還有底下加了茶葉的烤雞。”
沈斯年開車的動作一頓，趁著紅燈，停下車，偏過頭去看楚青鷺，危險地瞇起眼睛：
“你故意的吧？”
“哼哼。”楚青鷺抱臂，想學著沈斯年平常說話的樣子，但學的不像，沒忍住把沈斯年笑噴了。
“笨蛋似的。”沈斯年伸出手捏了一把楚青鷺的鼻子：
“傻乎乎。”
也只有這樣傻的傻子，才會喜歡他這樣的混蛋。
喜歡了十七年。
衣店裏，沈斯年看著渾身煥然一新的楚青鷺，有些恍然。
“原來你.........氣質也還可以嘛。”
沈斯年舔了舔犬齒，忽然又有了在楚青鷺的腺體上咬一口的沖動：
“為什麽總是穿那些土土的衣服？”
“哪裏土了。”楚青鷺瞪他：
“你挑的衣服才叫奇怪。”
他作勢要脫下衣服，卻被沈斯年按住手：
“別脫，就這麽穿。”
沈斯年頓了頓，又道：
“好看的，別脫。”
楚青鷺將信將疑：“.......真的？”
“真的。”沈斯年理了理他的毛衣衣領，道：
“到時候給你買一件項鏈，戴在這裏，會更漂亮。”
楚青鷺不懂搭配設計，僅有的智商都用來學習了，導致情感和品位上都有些遲鈍。
他呆呆地聽著沈斯年和店員交流怎麽樣才能進行更好的色彩和配飾上的搭配，半懂不懂，像是個娃娃一樣，被沈斯年擺布著，換了一套又一套。
他很聽話，無論沈斯年讓他換什麽衣服，他都很配合。
沈斯年漸漸地從打扮楚青鷺這件事上找到了些許樂趣，並且開始沈迷其中，逐漸地樂此不疲。
楚青鷺原本的舊衣服被捐給了舊物箱，供需要的人取用，而衣櫃裏則滿滿當當地擺滿了沈斯年給他買的衣服和首飾。
他不懂搭配，經常穿的亂七八糟，難掩土氣，沈斯年看不下去，便每天都會給他指定要穿的衣服，楚青鷺都乖乖照做。
很快，楚青鷺整個人的氣質宛若脫胎換骨般，煥然一新。
沈斯年帶他去重新弄了頭發，剪掉了過長的多餘的劉海，露出漂亮的五官，衣服則將他的身材襯的更加挺拔纖細，腰盈盈一握，看紅了不知多少alpha的眼睛。
看著越來越多的alpha明裏暗裏地給楚青鷺表白，沈斯年一時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愛人如養花，而他沈斯年的花，則被他越養越漂亮。
沈斯年上輩子喜歡楚青鷺，卻又因為楚青鷺的身世和外表而分外介懷，重活一世，卻發現家世和外表不過是迷眼的假象，他的omega又乖又癡情，是他花多少錢也買不回來的珍寶。
“寒假想去哪？”
沈斯年湊過去給楚青鷺系好安全帶，順帶在楚青鷺軟軟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想出去玩嗎？我帶你去？”
“寒假要回薌城。”楚青鷺低下頭，弄著衣袖。
他還沒往下說，就聽身邊的alpha猛地剎車，汽車輪胎在地面上發出劇烈的摩擦聲。
楚青鷺嚇了一跳，忙直起身，往前看去。
他還以為是出了什麽車禍，卻沒想到前面一個人也沒有，反倒是一股存在感極強的視線從身邊掃過來，帶著無法忽視的灼熱：
“你要回薌城？！”
沈斯年現在對“薌城”兩個字都有點應激了，當下拉住楚青鷺的手腕，強硬道：
“不許回去。”
要是楚青鷺又一聲不響把自己藏起來了，沈斯年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當場瘋掉。
“可是我小外甥還在薌城。”楚青鷺遲疑了一下：
“他現在還住在姑婆家。”
“你小外甥？洛澄玉啊。”一說到洛澄玉，沈斯年就有些心虛：
“呃.......”
“你呃什麽。”楚青鷺一看到沈斯年心虛，登時直起眼睛，不可置信道：
“你不會還喜.........”
“你想什麽呢！”沈斯年一拍大腿，要不是在車裏，他能當場跳起來：
“洛澄玉現在才多大啊，啊？！”
“九歲。”楚青鷺警告道：“他才九歲，你可別起什麽不該起的念頭，不然我.........”
“我禽獸啊我，不要說我早就明白我不喜歡他，我對一個九歲的小孩子又能起什麽心思！我不是□□！我還不想進局子！”
沈斯年覺得自己快要冷靜不了了。
他現在在楚青鷺心中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形象！
楚青鷺還是不太相信，將信將疑：“你最好是。”
沈斯年：“.........”
他忍無可忍，停下車，伸出手，惡狠狠地捏了捏楚青鷺的臉。
“你幹嘛捏我！”楚青鷺被捏的五官擠在一起，伸出手拍沈斯年的手腕：
“放開！”
“你下次再不相信我我就這樣捏你。”沈斯年說：
“要我說多少次，我喜歡你，這輩子也只會喜歡你，你竟然還懷疑我喜歡你外甥？！”
“那可說不準，”楚青鷺懟他：
“你自己說過的，誰能保證自己這輩子只喜歡一個人？”
“這是不是你說的？！”
沈斯年：“.........”
他含恨道：“我說喜歡你你記不住，說的別的話你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楚青鷺哼了一聲：“是你太不可靠。”
“行，我不可靠是吧。”
沈斯年點頭，直接一打方向盤，拐上了另一條路。
楚青鷺發現這不是去光谷吃飯的路，有些疑惑：
“沈斯年，你帶我去哪？”
“領證！”沈斯年一踩油門，擲地有聲：
“alpha二十歲就能領證，omega十九歲可以領證，老子現在就帶你去領證，省的你一天到晚蛐蛐我。”
“我什麽時候蛐蛐你了，等會兒.......你帶戶口本了？！”
“帶了啊。”沈斯年勾唇一笑：
“你的戶口本我也拿出來了。”
他倆在一起後就搬出來同居了，楚青鷺的戶口本就放在床頭，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沈斯年拿走了。
楚青鷺整個人都傻了。
他懷疑沈斯年是有預謀地挖他入坑，但是沒有證據，稀裏糊塗地就被沈斯年拉到了婚姻登記處，做了婚檢，交了材料，念了誓詞，最後又領了證。
鋼印在結婚證上打下的一瞬間，楚青鷺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沈斯年接過結婚證，神色還算鎮定，偏頭看了楚青鷺一眼，
“怎麽了？”
“......沒。”楚青鷺搖了搖頭，“只是覺得太不真實。”
上輩子等了十幾年都沒等到的事情，這輩子這麽輕易就做到了，楚青鷺現在有種腳踩棉花的飄忽感，感覺非常不真實。
他接過結婚證，看著照片上靠在一起的兩個人，仍舊有些恍惚。
相比於楚青鷺的不可置信，沈斯年更像是完成了一種儀式。
走出婚姻登記處的一瞬間，他還伸了個懶腰，神色自然地問楚青鷺想吃什麽。
楚青鷺還在懵，聞言，慢半拍地搖了搖頭：
“都行。”
“什麽叫都行啊。”
沈斯年一把攬過他，不滿道：
“這可是我們領證後的第一天，要好好吃一頓。”
楚青鷺問：“那你說什麽？”
沈斯年想了想，也想不出來：
“周圍都有點吃膩了。”
他突發奇想：“要不.........我帶你回家吃吧。”
他興致勃勃：
“你和我都考完試了，反正也沒課，寒假就別回去了，我讓人把洛澄玉從薌城接過來，你就回我家住。”
楚青鷺登時緊張：
“你爸媽.......”
“哦哦，說到我爸媽，我都忘了告訴他們我結婚了。”
沈斯年拿出手機，對著楚青鷺和自己自拍了一張，然後發到家族群裏：
“我結婚了！”
然後...........整個家族群都炸了。
誰也沒想到沈斯年讀大二的時候，剛到能結婚的年紀就迫不及待地領了證，結婚對象還從沒帶到家裏來看過。
如此的猝不及防。
楚青鷺.........
楚青鷺更是懵。
他被沈斯年帶回家的時候，整個人腦子都是糊的。
沈斯年家大業大，親戚朋友一大堆，而且都相處融洽。
沈斯年從小就是在愛裏長大的，很是受寵愛，親戚朋友們愛屋及烏，自然也不會對沈斯年的愛人有什麽意見。
於是楚青鷺剛到沈家，就受到了所有親戚朋友的歡迎，不僅沒有人對他的家世有意見，幾個omega長輩還拉著楚青鷺的手，使勁兒誇他長的漂亮。
“那當然，我老婆，”沈斯年摟著楚青鷺的肩膀，大佬似的往那一靠，翹著腳嘚瑟道：
“也不看看這個omega是誰養的。”
楚青鷺羞恥的腳趾摳地：
“在長輩面前你胡說什麽呀！”
“本來就是。”沈斯年直起身，“你全身上下連內褲都是我幫你挑的買的，怎麽就不是我養的唔唔唔——”
沈斯年還沒說完，就被惱羞成怒的楚青鷺強行中止打斷。
沈家去接洛澄玉的人來回都需要時間，楚青鷺寒假便留在了沈宅，和沈家一大家子一起過年。
他已經和沈斯年結婚了，兩人自然睡一張床。
看著紅色的被子和枕頭，再看看被布置的和新房一樣的房間，饒是沈斯年，也有些繃不住：
“我靠，怎麽這麽早就開始布置了！”
楚青鷺捂著臉，皮膚上都冒著熱氣：“........”
太尷尬了！
雖然兩人上輩子在一起五年多，□□都做了幾百次，但正兒八經地穿著紅睡衣，躺在被布置的像新房一樣的房間裏，彼此都有些尷尬。
沈斯年抓了抓頭發，看著用被子捂住半張臉的沈斯年，無奈道：
“我都快陽\痿了。”
楚青鷺一楞，隨即彎起眼睛笑。
“你還笑。”沈斯年撲過去抱住他，兩人在床上打了一個滾。
兩人都沒有做的欲望，彼此抱在一起，享受著難得的溫存。
沈斯年看著懷裏玩他手指的楚青鷺，半晌掌心拖著楚青鷺的臉頰，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感慨道：
“突然很感謝老天。”
“嗯？”楚青鷺停下動作，疑惑擡頭：
“什麽？”
“感謝老天，能讓我有一次機會，能認真地看一看你年輕時候的樣子。”
沈斯年的手在楚青鷺的腰上輕輕摩挲著：
“這麽漂亮........我當時是怎麽想的？”
“你當時就是嫌我是鄉下來的，嫌我土。”
楚青鷺暗暗記仇：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沈斯年被戳破，臉上有點掛不住，哄道：
“不土，一點都不土。”
他在楚青鷺脖頸上親了一下：
“現在被我養的多漂亮多好看？嗯？爸媽都在誇你長得好。”
“我要好好讀書，考研讀研，等大學畢業後，我不去飛亞了，我要出去找別的工作。”楚青鷺側過身，背對著沈斯年。
“別呀。”
對於楚青鷺想要考研讀研的建議，沈斯年舉雙手雙腳支持，但楚青鷺一說不去飛亞工作，沈斯年就急了：
“幹嘛不去飛亞？”
沈斯年從後面攬住楚青鷺的腰，看楚青鷺的臉色：
“去嘛去嘛，等我媽退休了，我繼承家業，你當董事長夫人，和我爸一樣在家享清福，好不好？”
“不要。”楚青鷺動了動肩膀，不讓沈斯年碰他，不樂意道：
“我要有自己的事業。”
“等你研究生畢業了，飛亞集團你想要什麽職位都隨你挑。”沈斯年見楚青鷺還是不樂意，埋頭蹭他：
“好老婆，你答應我，畢業後去飛亞工作，好不好？”
alpha撒起嬌來頗有些鐵漢柔情的意思，楚青鷺被蹭的有些癢，想往旁邊躲，又被沈斯年撈進懷裏。
楚青鷺不想進飛亞，沈斯年不開心，就使勁兒折騰他。
一來二去，兩個人蹭的都有些意動，抱在一起氣喘籲籲。
沈斯年感覺自己發情期又要來了。
他攬著楚青鷺，暗示性地頂了頂，道：
“寶貝兒，你想不想讓綿意早點到這個世界上來？”
楚青鷺滿臉通紅，使勁兒往旁邊躲：
“不要，我還沒上完學呢！”
“你小外甥大一就懷孕，大二就給蘭鳶山生倆孩子了，你是他舅舅，可不能輸給他。”
沈斯年胡亂親著楚青鷺的臉頰，對蘭鳶山打他的那一拳仍舊有些耿耿於懷，故而什麽事情都要和蘭鳶山攀比較勁兒：
“我也要孩子，老婆，給我生一個，給我生一個。”
“你以為孩子是什麽啊，能想生就生的！”
楚青鷺有時候真受不了alpha莫名其妙的攀比心：
“你能不能別老和蘭鳶山比，他還生了倆alpha呢，你也要？”
沈斯年聞言，果然楞了一下，停下了動作。
楚青鷺還以為沈斯年想開了，沒想到他剛松口氣，就聽沈斯年出了聲，語氣裏帶著些許堅定：“我當然也要。”
他暗暗道：“我可不能輸給蘭鳶山。”
楚青鷺：“..........沈斯年！”
抗議無效。
六個月後，楚青鷺懷孕了。
拿到懷孕結果的那一刻，楚青鷺轉頭就給了沈斯年一拳。
沈斯年輕輕松松包裹住楚青鷺的拳頭，湊過去看了一眼楚青鷺手裏的B超單，咋了咋舌：
“我靠，我可真牛逼。”
他得意洋洋：
“我說的吧，孩子這種東西，我想要就能要。”
楚青鷺忍無可忍：“我才大三！”
“沒事，算一算，生孩子那個月剛好是暑假。”
沈斯年美滋滋道：“我還沒見過我兒子呢！”
楚青鷺：“..........”
看著沈斯年開心的臉，楚青鷺只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剩無力。
“行了，別不開心了。”沈斯年從後面抱住楚青鷺的腰，親了親他的臉蛋：
“別擔心畢業的事情。”
他說：“孩子有我爸媽和保姆月嫂帶。生完孩子之後，你想留在京海，就好好準備考研的事情。考不上也沒關系，你想進飛亞隨時進，如果想去別的地方發展，我也會支持你。”
楚青鷺偏頭看他：“真的？”
“真的。”沈斯年說：“孩子不會耽誤你的未來，我也不會。”
楚青鷺搖了搖頭：“我沒覺得孩子會耽誤我。”
沈斯年一楞：“那你是..........”
“我只是害怕，”楚青鷺垂頭，下意識摸著肚子：
“時間過得好快，從和你結婚開始，再到現在懷孕，我一直覺得特別不真實。”
“每長一歲，我就覺得自己老了一歲，離三十五歲越近，我就越焦慮。我害怕我生了孩子就不漂亮了，害怕我會老，會醜，會生白發，會長皺紋，害怕你會因為我不再年輕，而不喜歡我。”
楚青鷺仰頭，看著沈斯年，猶豫半晌，才鼓起勇氣，謹慎地問出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
“沈斯年，如果我生了綿意，變的不漂亮了，如果我到了三十五歲，也不年輕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沈斯年怔了怔。
他垂頭，看著因為懷孕變醜而開始提前焦慮的omega，半晌傾身向前，緩緩將楚青鷺攬進自己的懷裏。
“寶貝兒。”
沈斯年聲音很緩，像是在斟酌著要怎麽措辭，說話時伸出手，緩緩撫摸著楚青鷺的後腦勺：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才能讓你不再焦慮。”
“不過，我想告訴你，如果你變老了，我也會一塊兒變老。你每長一條皺紋，我也會長一條，你每生一根白發，我也會生一根。沒有人會不老不死，我們亦如此。”
“但是你不要怕，你會老，但不會變醜。”
沈斯年捧起楚青鷺的臉頰，輕輕捏了捏，沒有用力：
“因為我會把你養的漂漂亮亮的。以後，不管你是十八歲，二十八歲，三十八歲還是四十八歲，你都會是我心裏最漂亮最漂亮的Omega。”
楚青鷺仰頭看著沈斯年，像是有些不確定，輕聲問道：
“真的嗎？”
“真的。”沈斯年道：
“你會一輩子漂亮，而我，也會一輩子愛你。”
沈斯年知道，世上難有常青樹，但——
心中不負，便已然勝過勝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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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不可避免的被浸濕，感受到肩膀上的濕意, 沈斯年緩緩松開了禁錮著楚青鷺腰的手。
楚青鷺哭的眼睛都腫了，桃核般大, 鼻尖也紅紅的，睫毛被沾濕, 像是暴雨浸透翅膀的蝴蝶, 沈重的顫抖著。
許是知道自己哭的樣子不好看, 楚青鷺被松開後，沒一會兒便狼狽地別開臉, 低下頭吸了吸鼻子，還用手掩飾性地遮著眼睛, 胡亂擦了一下，可憐的模樣像是冬日裏被拋棄的貓崽。
沈斯年不知道為什麽, 有些想笑，卻又不敢笑, 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找到紙巾, 只能用自己的手給楚青鷺擦眼淚：
“好了, 別哭了寶貝老婆, 啊，別哭了。哭的我心疼死了。”
楚青鷺擡起頭, “你才不心疼我。”
他邊說邊哭, 是真的委屈了：
“你推我, 說我比外面的鴨子還便宜好草，還懷疑我偷了你的腕表。”
“我錯了, 我真錯了。”沈斯年把他抱進懷裏，小心翼翼地給楚青鷺擦去眼下的眼淚，壓低音量，溫聲哄道：
“我該死，下次你也推我。”
“那些鴨子哪裏比得上你，我老婆又漂亮又心軟又善良，還是京海大學法學系的高材生，他們連你一根手指頭也比不上。”
“何況我也沒懷疑你偷腕表，我只是以為.......算了，不說了。”
提起舊事，沈斯年擔心楚青鷺又被戳中傷心處，幹脆跳過這個話題：
“好了寶貝兒，別哭了，再哭你眼睛受不了。”
楚青鷺推了推他，反被沈斯年抱住。
“老婆。”沈斯年珍之重之地握住他的手腕，看著楚青鷺，隨即將楚青鷺的手背放在唇邊親了一下，認真道：
“我們覆合吧。”
他說：“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讓你為我哭了。”
楚青鷺看著他，吸了吸鼻子，肩膀還在微微發抖：
“那你以後還會和別人結婚嗎？”
“不會，要結也是和你結。”
沈斯年指尖在楚青鷺的無名指上來回摩挲著，直到將那一側的肌膚摩擦出熱意：
“等我出了院，我們就結婚，這輩子都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你保證你不會喜歡上別人？”
“保證不喜歡上別人，心裏只有你。”沈斯年握著楚青鷺的手腕，心有餘悸，頭疼和胃病隱隱又有覆發的征兆：
“結婚之後，你可別再像之前那樣，一個人不聲不響地辭職，跑到薌城鄉下，讓我找不到你。”
楚青鷺道：“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回去。”
“要你要你，怎麽會不要你。”
沈斯年看著他，將楚青鷺抱進懷裏，和他四目相對，疼惜地親了親楚青鷺的眉眼：
“青鷺，寶貝兒，老婆，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楚青鷺見識過沈斯年的情話，知道對方慣會說一些甜言蜜語，但他沒有想到，重來一次，他還是會為幾個簡單的詞，幾個甜衣炮彈炸的暈頭轉向。
他神使鬼差地點了點頭，下一秒，便換來沈斯年又驚又喜的緊緊擁抱。
楚青鷺終於明白，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喜歡沈斯年。
喜歡沈斯年像是刻在骨子裏的指令，即便時光倒流，他亦不能違抗。
他心甘情願地沈溺在關於沈斯年的陷阱之中，再度付出一腔真心。
只因摟著他的男人懷抱是如此的溫暖和安全，像是楚青鷺期待已久的避風港。
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即便這個人曾經做過那麽多傷害他的事情，即便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可是誰讓這個混蛋叫沈斯年。
誰讓他是沈斯年。
誰讓他在最容易心動的年紀遇見了他，少年的情愫如同雜草般瘋長，稍有不慎便成了連天的大樹，將理智和冷靜一同遮蓋，只剩下密密麻麻的仰慕和癡心，纏著心臟，汲取著青春裏所有的註意力，毫無保留地供養給了面前這個人。
從此眼裏只剩下他。
三個月後。
“老婆！”
北綜樓的下課人潮還未散盡，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就站在樓梯下，伸出手晃了晃，俊秀的臉上是青春肆意的笑意：
“在這！”
楚青鷺聽到熟悉的聲音，聞聲回過頭，見是沈斯年，忙小跑幾步，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下樓梯，撲進沈斯年懷裏：
“你怎麽來了？”
楚青鷺身材是標準的omega身材，因為家境原因，穿的又不多，沈斯年解開大衣扣子，將他包裹進去，用體溫溫暖著楚青鷺，懶洋洋道：
“今天上午考試，提前交卷來接你。”
“提前交卷？”楚青鷺的臉被沈斯年揉的皺起來，艱難地出聲：
“那你做完了嗎？”
“當然做完了，這麽簡單的卷子，”沈斯年皺眉，捏了捏楚青鷺的臉頰：
“還是說，你不信我？”
“我當然信你，”楚青鷺怕惹沈斯年不高興，聞言小雞啄米般點頭。
“這還差不多。”聽到楚青鷺的回答，沈斯年的神色稍緩。
他還是改不了挑剔的毛病，上下打量了一下楚青鷺的穿著，嫌棄道：
“你這穿的什麽。”
楚青鷺以為沈斯年嫌自己穿的土，臉頰微紅，忙道：
“我下次上網做做穿搭攻略再.......”
“穿這麽少，不冷？”沈斯年越看越不開心，半晌脫下自己的全羊毛大衣，蓋在了楚青鷺的肩膀上：
“穿這麽點，冷不死你。”
後背被溫暖嚴實的大衣包裹，擋去了一切的風寒，楚青鷺怔怔地看著沈斯年的下巴，半晌沒能說出一句話。
“待會兒吃完飯，我就帶你去買幾身衣服，”沈斯年打開車門，讓楚青鷺坐進去，隨即繞到駕駛座，啟動車子：
“你乖乖的，下次再看你穿這麽少，我就——”
“就怎樣？”楚青鷺偏頭看他。
“那我就也不穿衣服，咱們凍也要凍死在一塊兒，當一對苦命鴛鴦。”沈斯年道。
楚青鷺：“..........”
他無語地看了一眼沈斯年，罵道：
“沒臉沒皮。”
“膽子大了啊，敢當著老公的面罵了。”沈斯年一邊看路況，一邊用餘光瞄他：
“以前只敢背後偷偷說我壞話的。
“我就說。”楚青鷺肩膀上披著沈斯年的大衣，玫瑰烏木濃郁的信息素直往他鼻尖鉆，安逸又溫暖，還帶著淡淡的安全感，令他忍不住瞇起了眼：
“沈斯年，超級大混蛋。”
“哼哼，”沈斯年也不否認，只道：
“待會兒想吃什麽？”
“西湖醋魚。”楚青鷺壞心眼兒：
“還有底下加了茶葉的烤雞。”
沈斯年開車的動作一頓，趁著紅燈，停下車，偏過頭去看楚青鷺，危險地瞇起眼睛：
“你故意的吧？”
“哼哼。”楚青鷺抱臂，想學著沈斯年平常說話的樣子，但學的不像，沒忍住把沈斯年笑噴了。
“笨蛋似的。”沈斯年伸出手捏了一把楚青鷺的鼻子：
“傻乎乎。”
也只有這樣傻的傻子，才會喜歡他這樣的混蛋。
喜歡了十七年。
衣店裏，沈斯年看著渾身煥然一新的楚青鷺，有些恍然。
“原來你.........氣質也還可以嘛。”
沈斯年舔了舔犬齒，忽然又有了在楚青鷺的腺體上咬一口的沖動：
“為什麽總是穿那些土土的衣服？”
“哪裏土了。”楚青鷺瞪他：
“你挑的衣服才叫奇怪。”
他作勢要脫下衣服，卻被沈斯年按住手：
“別脫，就這麽穿。”
沈斯年頓了頓，又道：
“好看的，別脫。”
楚青鷺將信將疑：“.......真的？”
“真的。”沈斯年理了理他的毛衣衣領，道：
“到時候給你買一件項鏈，戴在這裏，會更漂亮。”
楚青鷺不懂搭配設計，僅有的智商都用來學習了，導致情感和品位上都有些遲鈍。
他呆呆地聽著沈斯年和店員交流怎麽樣才能進行更好的色彩和配飾上的搭配，半懂不懂，像是個娃娃一樣，被沈斯年擺布著，換了一套又一套。
他很聽話，無論沈斯年讓他換什麽衣服，他都很配合。
沈斯年漸漸地從打扮楚青鷺這件事上找到了些許樂趣，並且開始沈迷其中，逐漸地樂此不疲。
楚青鷺原本的舊衣服被捐給了舊物箱，供需要的人取用，而衣櫃裏則滿滿當當地擺滿了沈斯年給他買的衣服和首飾。
他不懂搭配，經常穿的亂七八糟，難掩土氣，沈斯年看不下去，便每天都會給他指定要穿的衣服，楚青鷺都乖乖照做。
很快，楚青鷺整個人的氣質宛若脫胎換骨般，煥然一新。
沈斯年帶他去重新弄了頭發，剪掉了過長的多餘的劉海，露出漂亮的五官，衣服則將他的身材襯的更加挺拔纖細，腰盈盈一握，看紅了不知多少alpha的眼睛。
看著越來越多的alpha明裏暗裏地給楚青鷺表白，沈斯年一時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愛人如養花，而他沈斯年的花，則被他越養越漂亮。
沈斯年上輩子喜歡楚青鷺，卻又因為楚青鷺的身世和外表而分外介懷，重活一世，卻發現家世和外表不過是迷眼的假象，他的omega又乖又癡情，是他花多少錢也買不回來的珍寶。
“寒假想去哪？”
沈斯年湊過去給楚青鷺系好安全帶，順帶在楚青鷺軟軟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想出去玩嗎？我帶你去？”
“寒假要回薌城。”楚青鷺低下頭，弄著衣袖。
他還沒往下說，就聽身邊的alpha猛地剎車，汽車輪胎在地面上發出劇烈的摩擦聲。
楚青鷺嚇了一跳，忙直起身，往前看去。
他還以為是出了什麽車禍，卻沒想到前面一個人也沒有，反倒是一股存在感極強的視線從身邊掃過來，帶著無法忽視的灼熱：
“你要回薌城？！”
沈斯年現在對“薌城”兩個字都有點應激了，當下拉住楚青鷺的手腕，強硬道：
“不許回去。”
要是楚青鷺又一聲不響把自己藏起來了，沈斯年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當場瘋掉。
“可是我小外甥還在薌城。”楚青鷺遲疑了一下：
“他現在還住在姑婆家。”
“你小外甥？洛澄玉啊。”一說到洛澄玉，沈斯年就有些心虛：
“呃.......”
“你呃什麽。”楚青鷺一看到沈斯年心虛，登時直起眼睛，不可置信道：
“你不會還喜.........”
“你想什麽呢！”沈斯年一拍大腿，要不是在車裏，他能當場跳起來：
“洛澄玉現在才多大啊，啊？！”
“九歲。”楚青鷺警告道：“他才九歲，你可別起什麽不該起的念頭，不然我.........”
“我禽獸啊我，不要說我早就明白我不喜歡他，我對一個九歲的小孩子又能起什麽心思！我不是□□！我還不想進局子！”
沈斯年覺得自己快要冷靜不了了。
他現在在楚青鷺心中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形象！
楚青鷺還是不太相信，將信將疑：“你最好是。”
沈斯年：“.........”
他忍無可忍，停下車，伸出手，惡狠狠地捏了捏楚青鷺的臉。
“你幹嘛捏我！”楚青鷺被捏的五官擠在一起，伸出手拍沈斯年的手腕：
“放開！”
“你下次再不相信我我就這樣捏你。”沈斯年說：
“要我說多少次，我喜歡你，這輩子也只會喜歡你，你竟然還懷疑我喜歡你外甥？！”
“那可說不準，”楚青鷺懟他：
“你自己說過的，誰能保證自己這輩子只喜歡一個人？”
“這是不是你說的？！”
沈斯年：“.........”
他含恨道：“我說喜歡你你記不住，說的別的話你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楚青鷺哼了一聲：“是你太不可靠。”
“行，我不可靠是吧。”
沈斯年點頭，直接一打方向盤，拐上了另一條路。
楚青鷺發現這不是去光谷吃飯的路，有些疑惑：
“沈斯年，你帶我去哪？”
“領證！”沈斯年一踩油門，擲地有聲：
“alpha二十歲就能領證，omega十九歲可以領證，老子現在就帶你去領證，省的你一天到晚蛐蛐我。”
“我什麽時候蛐蛐你了，等會兒.......你帶戶口本了？！”
“帶了啊。”沈斯年勾唇一笑：
“你的戶口本我也拿出來了。”
他倆在一起後就搬出來同居了，楚青鷺的戶口本就放在床頭，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沈斯年拿走了。
楚青鷺整個人都傻了。
他懷疑沈斯年是有預謀地挖他入坑，但是沒有證據，稀裏糊塗地就被沈斯年拉到了婚姻登記處，做了婚檢，交了材料，念了誓詞，最後又領了證。
鋼印在結婚證上打下的一瞬間，楚青鷺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沈斯年接過結婚證，神色還算鎮定，偏頭看了楚青鷺一眼，
“怎麽了？”
“......沒。”楚青鷺搖了搖頭，“只是覺得太不真實。”
上輩子等了十幾年都沒等到的事情，這輩子這麽輕易就做到了，楚青鷺現在有種腳踩棉花的飄忽感，感覺非常不真實。
他接過結婚證，看著照片上靠在一起的兩個人，仍舊有些恍惚。
相比於楚青鷺的不可置信，沈斯年更像是完成了一種儀式。
走出婚姻登記處的一瞬間，他還伸了個懶腰，神色自然地問楚青鷺想吃什麽。
楚青鷺還在懵，聞言，慢半拍地搖了搖頭：
“都行。”
“什麽叫都行啊。”
沈斯年一把攬過他，不滿道：
“這可是我們領證後的第一天，要好好吃一頓。”
楚青鷺問：“那你說什麽？”
沈斯年想了想，也想不出來：
“周圍都有點吃膩了。”
他突發奇想：“要不.........我帶你回家吃吧。”
他興致勃勃：
“你和我都考完試了，反正也沒課，寒假就別回去了，我讓人把洛澄玉從薌城接過來，你就回我家住。”
楚青鷺登時緊張：
“你爸媽.......”
“哦哦，說到我爸媽，我都忘了告訴他們我結婚了。”
沈斯年拿出手機，對著楚青鷺和自己自拍了一張，然後發到家族群裏：
“我結婚了！”
然後...........整個家族群都炸了。
誰也沒想到沈斯年讀大二的時候，剛到能結婚的年紀就迫不及待地領了證，結婚對象還從沒帶到家裏來看過。
如此的猝不及防。
楚青鷺.........
楚青鷺更是懵。
他被沈斯年帶回家的時候，整個人腦子都是糊的。
沈斯年家大業大，親戚朋友一大堆，而且都相處融洽。
沈斯年從小就是在愛裏長大的，很是受寵愛，親戚朋友們愛屋及烏，自然也不會對沈斯年的愛人有什麽意見。
於是楚青鷺剛到沈家，就受到了所有親戚朋友的歡迎，不僅沒有人對他的家世有意見，幾個omega長輩還拉著楚青鷺的手，使勁兒誇他長的漂亮。
“那當然，我老婆，”沈斯年摟著楚青鷺的肩膀，大佬似的往那一靠，翹著腳嘚瑟道：
“也不看看這個omega是誰養的。”
楚青鷺羞恥的腳趾摳地：
“在長輩面前你胡說什麽呀！”
“本來就是。”沈斯年直起身，“你全身上下連內褲都是我幫你挑的買的，怎麽就不是我養的唔唔唔——”
沈斯年還沒說完，就被惱羞成怒的楚青鷺強行中止打斷。
沈家去接洛澄玉的人來回都需要時間，楚青鷺寒假便留在了沈宅，和沈家一大家子一起過年。
他已經和沈斯年結婚了，兩人自然睡一張床。
看著紅色的被子和枕頭，再看看被布置的和新房一樣的房間，饒是沈斯年，也有些繃不住：
“我靠，怎麽這麽早就開始布置了！”
楚青鷺捂著臉，皮膚上都冒著熱氣：“........”
太尷尬了！
雖然兩人上輩子在一起五年多，□□都做了幾百次，但正兒八經地穿著紅睡衣，躺在被布置的像新房一樣的房間裏，彼此都有些尷尬。
沈斯年抓了抓頭發，看著用被子捂住半張臉的沈斯年，無奈道：
“我都快陽\痿了。”
楚青鷺一楞，隨即彎起眼睛笑。
“你還笑。”沈斯年撲過去抱住他，兩人在床上打了一個滾。
兩人都沒有做的欲望，彼此抱在一起，享受著難得的溫存。
沈斯年看著懷裏玩他手指的楚青鷺，半晌掌心拖著楚青鷺的臉頰，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感慨道：
“突然很感謝老天。”
“嗯？”楚青鷺停下動作，疑惑擡頭：
“什麽？”
“感謝老天，能讓我有一次機會，能認真地看一看你年輕時候的樣子。”
沈斯年的手在楚青鷺的腰上輕輕摩挲著：
“這麽漂亮........我當時是怎麽想的？”
“你當時就是嫌我是鄉下來的，嫌我土。”
楚青鷺暗暗記仇：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沈斯年被戳破，臉上有點掛不住，哄道：
“不土，一點都不土。”
他在楚青鷺脖頸上親了一下：
“現在被我養的多漂亮多好看？嗯？爸媽都在誇你長得好。”
“我要好好讀書，考研讀研，等大學畢業後，我不去飛亞了，我要出去找別的工作。”楚青鷺側過身，背對著沈斯年。
“別呀。”
對於楚青鷺想要考研讀研的建議，沈斯年舉雙手雙腳支持，但楚青鷺一說不去飛亞工作，沈斯年就急了：
“幹嘛不去飛亞？”
沈斯年從後面攬住楚青鷺的腰，看楚青鷺的臉色：
“去嘛去嘛，等我媽退休了，我繼承家業，你當董事長夫人，和我爸一樣在家享清福，好不好？”
“不要。”楚青鷺動了動肩膀，不讓沈斯年碰他，不樂意道：
“我要有自己的事業。”
“等你研究生畢業了，飛亞集團你想要什麽職位都隨你挑。”沈斯年見楚青鷺還是不樂意，埋頭蹭他：
“好老婆，你答應我，畢業後去飛亞工作，好不好？”
alpha撒起嬌來頗有些鐵漢柔情的意思，楚青鷺被蹭的有些癢，想往旁邊躲，又被沈斯年撈進懷裏。
楚青鷺不想進飛亞，沈斯年不開心，就使勁兒折騰他。
一來二去，兩個人蹭的都有些意動，抱在一起氣喘籲籲。
沈斯年感覺自己發情期又要來了。
他攬著楚青鷺，暗示性地頂了頂，道：
“寶貝兒，你想不想讓綿意早點到這個世界上來？”
楚青鷺滿臉通紅，使勁兒往旁邊躲：
“不要，我還沒上完學呢！”
“你小外甥大一就懷孕，大二就給蘭鳶山生倆孩子了，你是他舅舅，可不能輸給他。”
沈斯年胡亂親著楚青鷺的臉頰，對蘭鳶山打他的那一拳仍舊有些耿耿於懷，故而什麽事情都要和蘭鳶山攀比較勁兒：
“我也要孩子，老婆，給我生一個，給我生一個。”
“你以為孩子是什麽啊，能想生就生的！”
楚青鷺有時候真受不了alpha莫名其妙的攀比心：
“你能不能別老和蘭鳶山比，他還生了倆alpha呢，你也要？”
沈斯年聞言，果然楞了一下，停下了動作。
楚青鷺還以為沈斯年想開了，沒想到他剛松口氣，就聽沈斯年出了聲，語氣裏帶著些許堅定：“我當然也要。”
他暗暗道：“我可不能輸給蘭鳶山。”
楚青鷺：“..........沈斯年！”
抗議無效。
六個月後，楚青鷺懷孕了。
拿到懷孕結果的那一刻，楚青鷺轉頭就給了沈斯年一拳。
沈斯年輕輕松松包裹住楚青鷺的拳頭，湊過去看了一眼楚青鷺手裏的B超單，咋了咋舌：
“我靠，我可真牛逼。”
他得意洋洋：
“我說的吧，孩子這種東西，我想要就能要。”
楚青鷺忍無可忍：“我才大三！”
“沒事，算一算，生孩子那個月剛好是暑假。”
沈斯年美滋滋道：“我還沒見過我兒子呢！”
楚青鷺：“..........”
看著沈斯年開心的臉，楚青鷺只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剩無力。
“行了，別不開心了。”沈斯年從後面抱住楚青鷺的腰，親了親他的臉蛋：
“別擔心畢業的事情。”
他說：“孩子有我爸媽和保姆月嫂帶。生完孩子之後，你想留在京海，就好好準備考研的事情。考不上也沒關系，你想進飛亞隨時進，如果想去別的地方發展，我也會支持你。”
楚青鷺偏頭看他：“真的？”
“真的。”沈斯年說：“孩子不會耽誤你的未來，我也不會。”
楚青鷺搖了搖頭：“我沒覺得孩子會耽誤我。”
沈斯年一楞：“那你是..........”
“我只是害怕，”楚青鷺垂頭，下意識摸著肚子：
“時間過得好快，從和你結婚開始，再到現在懷孕，我一直覺得特別不真實。”
“每長一歲，我就覺得自己老了一歲，離三十五歲越近，我就越焦慮。我害怕我生了孩子就不漂亮了，害怕我會老，會醜，會生白發，會長皺紋，害怕你會因為我不再年輕，而不喜歡我。”
楚青鷺仰頭，看著沈斯年，猶豫半晌，才鼓起勇氣，謹慎地問出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
“沈斯年，如果我生了綿意，變的不漂亮了，如果我到了三十五歲，也不年輕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沈斯年怔了怔。
他垂頭，看著因為懷孕變醜而開始提前焦慮的omega，半晌傾身向前，緩緩將楚青鷺攬進自己的懷裏。
“寶貝兒。”
沈斯年聲音很緩，像是在斟酌著要怎麽措辭，說話時伸出手，緩緩撫摸著楚青鷺的後腦勺：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才能讓你不再焦慮。”
“不過，我想告訴你，如果你變老了，我也會一塊兒變老。你每長一條皺紋，我也會長一條，你每生一根白發，我也會生一根。沒有人會不老不死，我們亦如此。”
“但是你不要怕，你會老，但不會變醜。”
沈斯年捧起楚青鷺的臉頰，輕輕捏了捏，沒有用力：
“因為我會把你養的漂漂亮亮的。以後，不管你是十八歲，二十八歲，三十八歲還是四十八歲，你都會是我心裏最漂亮最漂亮的Omega。”
楚青鷺仰頭看著沈斯年，像是有些不確定，輕聲問道：
“真的嗎？”
“真的。”沈斯年道：
“你會一輩子漂亮，而我，也會一輩子愛你。”
沈斯年知道，世上難有常青樹，但——
心中不負，便已然勝過勝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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