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番外二【青鷺無聲賀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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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番外二【青鷺無聲賀斯年】
看著聊天對話框上碩大的一個紅色感嘆號, 沈斯年咬著後槽牙，怒極反笑。
楚青鷺，好樣的, 你真是好樣的。
他長這麽大，還沒有哪個人敢這樣三翻四次地拒絕他, 甚至還明目張膽地拉黑他。
不就是想引起他的註意嗎？
楚青鷺，你做到了。
沈斯年心想, 如果他不把這個omega搞到手, 玩膩了之後再狠狠甩了, 他就不信沈。
思及此，沈斯年打開宿舍的門, 陰著臉，把包狠狠往椅子上一甩。
一旁的舍友尤杏正準備拿起耳機打游戲, 聽見沈斯年關門時發出的“砰”的一聲響動，嚇了一跳, 忍不住回過頭，看著沈斯年陰沈的臉色, 詫異道：
“大少爺，怎麽了？”
他問：“誰惹你了？”
沈斯年坐在椅子上, 打開筆記本, 頭也不回：
“別吵, 做你自己的事。”
要是換個人，尤杏早就和他幹起來了, 但那可是沈斯年, 他高中和沈斯年混的時候就知道沈斯年這幅臭脾氣, 聞言聳了聳肩：
“心情不好？”
沈斯年沒否認。
尤杏見此，心中有了答案。
他轉過身, 手臂搭在椅背上，想了想，半晌建議道：
“哎，要不我們晚上找幾個兄弟一起，一起去夜闌玩吧。”
沈斯年和尤杏都是京海人，從小在京海少爺圈子裏玩到大的，是個人都知道他們愛玩。
什麽賽車、打游戲、喝酒，在別的alpha還在純情少男時期，沈斯年已經無師自通學會撩omega了。
他隨了他爸爸，長了一張帥的驚天動地的渣男臉，又是家中獨子，父母溺愛的緊，闖了禍也有人給他兜底，於是便越長大越放肆，仗著一張臉和良好的身世胡作非為，高中就開始打架早戀，偏偏成績還名列前茅，高考更是以市理科狀元的身份考進了京海大學。
高中的時候，幾乎不要怎麽追，只要沈斯年隨意給一個眼神，自然就會有omega主動排隊找上門來。
沈斯年想要的一切都得到的太輕易，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不想要的，沒有他得不到的。
所謂越得不到就越惦記，沈斯年在楚青鷺身上吃了虧，就一定要在楚青鷺身上找回場子來。
他生性愛玩，尤杏這邊剛組了局，晚上京海上流圈子裏的少爺小姐們就都來了。
男男女女都有，全是alpha，專門以玩弄會所的omega和beta為樂。
靡亂的音樂和昏黃雜亂的燈光催著幾杯酒下肚，已經有alpha醉意熏然，開始習慣性地點侍應生上來倒酒了。
尤杏坐在沈斯年身邊，順手從果盤裏抓了一個草莓，浸進烈酒中，隨即整個塞進跪在地上的侍應生的喉嚨裏，看著侍應生被嗆的眼淚亂流，覺得很有意思，忍不住笑出了聲。
其他alpha像是發明了什麽新奇的招數一般，也學著尤杏這麽做，其他侍應生見此，有幾個懂事會看顏色的，已經主動直起身去含烈酒草莓，避免被強行塞進嘴裏嗆死。
這些omega窮，學歷可能還不高，急需要錢吃飯，沒錢吃飯就會餓死，沒有錢，在京海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就等於沒有尊嚴，所以只能跪在這裏，供這些上流社會的少爺小姐們取樂。
沈斯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冷眼看著這些omega臉上帶著淡淡的勉強，陪酒歡笑，不置一詞。
這是他們的選擇，沈斯年沒有救風塵的愛好，也不關心這些omega背後是不是有酗酒的爸生病的媽和需要上學的妹妹。
關他什麽事。
他給了錢，他們付出了身體，從此便兩清，誰也不欠誰的。
尤杏不像沈斯年這麽坐得住，兩三杯酒下去，就已經摟著一個omega上下其手了。
沈斯年坐在那裏沒動，和其他已經開始摟著侍應生親的alpha顯得格格不入。
有一個侍應生看出沈斯年是這些少爺小姐們中間穿的最好的那個，大著膽子，將柔軟的雙手放在了沈斯年的大腿上。
他仰起頭，燈光在他小鹿般的圓潤眼睛劃過，映照出些許膽怯和清澈。
沈斯年低頭看他。
“唔，沈少爺今天運氣不錯啊。”尤杏偏頭對他吹口哨：
“看樣子是之前沒來過的那種。”
那適應生點頭，聲音訥訥：“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沈斯年聞言，嗤笑一聲：“第一天上班就是第一次了？”
他嘴巴毒，毫不掩飾：“培訓的時候都不知道被玩過多少次了。”
那侍應生臉白了，垂下頭，指尖在地毯上摳著，不敢說話。
尤杏不知道沈斯年今天火氣為什麽這麽大，眼睜睜地看著沈斯年把那些侍應生趕走了一半：
“你這眼睛怎麽這麽大，戴錯美瞳直徑了吧。”
“皮膚這麽黑，你昨天晚上被醬油腌了？”
“太矮了，站起來還沒我家藏獒高，出去。”
尤杏：“..........”
他又是無語，又被沈斯年的嘴毒逼的沒法：
“沈斯年，你差不多得了。”
尤杏說：“你是來找鴨子春風一度的，不是來找老婆的。怎麽的，按照你的要求，你想要在會所裏找個膚白貌美大長腿，家世清白學業優秀的大家閨秀？”
尤杏說完這句話，沈斯年神志忍不住恍惚，面前便浮現了楚青鷺的影子。
確實是膚白貌美大長腿學業優秀，就是家世差了一點，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件名牌貨，一看就是在pxx上買的那種一百元三件的T恤。
明明長了一張好臉卻不知道收拾，那綁頭發的發圈更是連他奶奶都不用的舊款式，還有那個橙子發夾，醜的要命，戴上去簡直老十歲。
土的掉渣。
沈斯年喝了一口酒，越想楚青鷺越燒心，簡直哪裏哪裏不舒服，連帶著看所有人都不順眼，沒喝幾口酒就借口要抽煙，起身出去了。
他喝了酒，頭有點暈，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隨便找了個地方站定，打開煙盒，挑了一根煙叼在口中。
他叼著煙，還沒抽，不遠處忽然有人搬著一箱東西走了進來。
那人身上穿著保潔阿姨才會穿的那種灰土色外套，手上戴著紫色的手套，腿上則穿著膠鞋，艱難地搬著一箱空掉的瓶子，啪的一下放在了地面上，酒瓶撞在一起，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沈斯年一楞，忍不住站直，將視線落在那人身上，剛好和彎腰站起的楚青鷺對上了視線。
楚青鷺：“..........”
他沒想到自己和上輩子不一樣，選了另外一間酒吧，還是能遇到沈斯年，渾身血液逆流直沖大腦，僵硬的保持著姿勢，許久才想起來要走。
但沈斯年卻沒想過要放過他，楚青鷺剛轉過身，沈斯年就拽著他的手，把他拉過來：
“楚青鷺？”
他說：“是你吧？別裝作不認識我。”
“我本來就不認識你。”楚青鷺一把甩開他：
“你哪位？”
“裝不認識我是吧？”沈斯年直接將楚青鷺推到墻上，發出砰的一陣悶響，疼的楚青鷺五官扭曲：
“聽好了，我只說一次。”
沈斯年手臂壓在楚青鷺的頭頂，垂頭盯著楚青鷺惱怒的眼神，一字一句：
“我叫沈斯年。”
“於萬斯年，受天之祜的斯年，記著了？”
沈斯年偏過頭，對著楚青鷺不爽的臉，直直吐出一口煙，裊裊的白煙嗆的楚青鷺咳嗽起來，讓楚青鷺忍不住伸手推了沈斯年一下：
“走開！”
楚青鷺一個omega，力氣哪有沈斯年一個alpha大，別說把沈斯年推開，就算讓沈斯年移個位置都不能做到。
“為什麽來這裏打工？”
沈斯年像是沒看到楚青鷺臉傷明顯的拒絕似的，繼續逼問：
“你很缺錢？這家酒吧老板一個月給你開多少？”
他用手掌的虎口掐著楚青鷺的下巴，逼著楚青鷺擡起頭來看他：
“接不接客？”
“不接，你是不是神經病啊！”
楚青鷺恨不得伸手給沈斯年一巴掌：
“接你個頭啊接！”
他是缺錢，還養著一個沒爹沒媽的小外甥，但他好歹父母雙全，也還是個大學生，犯不著在酒吧當鴨子接客。
一聽到楚青鷺沒有在酒吧當侍應生接客，沈斯年的臉色才緩和些許。
他緩緩松開桎梏著楚青鷺下巴的手，臉色明顯由晴轉陰。
他含著煙，上下摸索了一陣，掏出一疊鈔票，拍了拍楚青鷺的臉頰，隨即粗暴地塞進楚青鷺的衣領：
“缺錢就和我說。”
他警告道：“要是敢背著我接客，看我怎麽收拾你。”
楚青鷺氣的臉頰漲紅，一怒之下把錢掏出來，摔在他臉上，任由鈔票滿天飛：
“誰要你的錢！”
言罷，楚青鷺甩手就想走，卻被沈斯年拽著手腕拖回來：
“站著。”
沈斯年拽著他的手像是鐵鉗，滾燙中又帶著不容反抗的強硬：
“把錢撿起來。”
楚青鷺紅著眼睛瞪他，站著沒動，使勁兒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卻無法做到。
“撿起來。”沈斯年重覆一遍：“除非你不想要這份工作了。”
楚青鷺梗著脖子：“我可以辭職，大不了我換一份工作。”
沈斯年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叼著煙偏頭笑著看他：
“你今天要是不撿，之後我可以讓你在整個京海都找不到一份工作。”
他挑起半邊眉毛，語氣閑散的好像在散步和人聊天，聽不出半點威脅之意：“你可以試試看。”
楚青鷺：“.........”
他氣得渾身發抖，雙目赤紅，偏偏又不能反抗。
他已經這麽努力想要躲開沈斯年了，為什麽沈斯年卻還是不肯放過他？
半晌，在沈斯年戲謔的眼神裏，楚青鷺終於妥協，緩緩蹲下了身。
他像是被人打碎了脊梁，一寸一寸彎下腰，伸出手，將落在沈斯年腳邊的紅色鈔票一張一張撿了起來。
他的手還帶著明顯的顫抖，肩膀也輕微抖動起來，但低著頭，沈斯年看不清的表情。
楚青鷺的動作很慢，在撿鈔票的時候，有幾張鈔票還被沈斯年踩在了腳底下，楚青鷺不得不用了些力氣，想要抽出來。
但沈斯年故意想要報覆楚青鷺今天拉黑他的事情，用力踩著鈔票，楚青鷺抽不出來，停住了動作。
沈斯年抱著臂，“好了嗎？”
他說：“少一張都不行。”
楚青鷺悶聲回他一句：“腳。”
沈斯年聽懂了，楚青鷺是想讓他把腳挪開，但他還是裝作不知道，故意逗楚青鷺：
“什麽？說大聲點，我沒聽清。”
楚青鷺指尖用力，將掌心撿到的鈔票揉成一團，半晌沒說話。
沈斯年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楚青鷺的說話聲，有些納悶，下意識低頭，卻看見地板上洇濕了一小片水液。
楚青鷺蹲在地上，一句話也沒說，卻垂頭默不作聲地掉眼淚，哽咽的聲音堵在嗓子裏，痛的他喉嚨酸脹一片，卻抵不過心痛。
在意識到楚青鷺可能可能哭了的時候，沈斯年大腦嗡的一聲，整個人驟然心慌了起來。
他顧不上捉弄楚青鷺，忙蹲下身，俯身去看楚青鷺的情況：
“哭了？擡起頭，讓我看看？”
楚青鷺卻更加用力地低著頭，不讓沈斯年看自己的臉，但地上的水液卻越擴越大，連點成片。
沈斯年沒辦法了，只能掰過楚青鷺的下巴，指腹擦著楚青鷺臉上的眼淚，輕聲哄道：
“行了行了，我不欺負你了，你別哭了。”
“你滾。”楚青鷺的嗓子又沙又啞：
“沈斯年，你就是個混蛋！”
“行行行，我混蛋，別哭了。”沈斯年哪知道面前這omega比不得那些謀生活強顏歡笑的侍應生，心理這麽脆弱，隨便說兩句就過了頭，還把人欺負哭了。
他把楚青鷺拉起來，連地上剩下的錢也不要了，捧著楚青鷺掉眼淚的臉頰，順手從褲兜裏抽了張紙巾給楚青鷺擦眼淚。
楚青鷺才用不著他假好心，見沈斯年後退了，直接蹲下身，把錢都撿起來，隨即“啪的”一下把錢摔進沈斯年的手裏，“還你。”
言罷，他轉身邊走。
他是抹著眼淚走的，沈斯年想追上去，尤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追過來了，站在不遠處，奇怪地看著沈斯年和楚青鷺站在一起：
“斯年，你和一個保潔站在一起幹什麽呢？”
沈斯年：“..........”
他不甘心地停下腳步，看著楚青鷺的背影從拐角消失，半晌，才道：
“沒什麽。”
他說：“回去吧。”
“........行。”
但沈斯年哪裏還有心情玩，隨便喝了幾口酒，也沒興致再點鴨子，打算提早離開。
走的時候，楚青鷺還在打掃衛生，蹲在地上擦客人吐過的地板。
沈斯年站在角落裏盯著楚青鷺看了一會兒，把酒吧的經理叫了過來：
“這裏是三千塊，”
沈斯年把一疊鈔票放在經理的手上，指了指楚青鷺：
“今天讓他提早下班。”
經理數了數鈔票的金額，又看了一眼沈斯年，笑了：
“沒問題，沈少爺。”
沈斯年“嗯”了一聲，往前走了幾步，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他從車窗裏，扭頭看去，看見經理告知楚青鷺他今天可以提早下班時，楚青鷺那驚愕的眼神。
他似乎很開心，忙放下手中的活，跑進員工換衣間，換了一件衣服出來。
楚青鷺的工資是日結的，辛辛苦苦掃地拖地擦桌子洗廁所搬空酒瓶，幹一晚上保潔，到手只有可憐的兩百塊，但他還是很滿足，背著斜挎包，去隔壁便利店買了一個打折的熱飯團當夜宵，補充消耗的熱量。
沈斯年山珍海味吃多了，吃什麽都一個樣，不明白為什麽楚青鷺會吃飯團和牛奶都那麽開心——
反正看起來比在他面前開心多了。
雖然今天楚青鷺提早下班了，但已經過了九點半，回學校的那班公交車早停了，周圍也沒有地鐵，楚青鷺舍不得打車，只能慢慢往回走。
沈斯年開著車，不遠不近地跟在楚青鷺身後。
楚青鷺走到光谷的時候，正好路過一家大型商場。
他的目光下意識追著商場第一層最亮的服裝店，站在玻璃櫃前面，仰頭看著裏面的模特。
.........他今天晚上幹保潔的工資被掛在了服裝店模特的一條圍巾價格標簽上。
他累死累活半個月，不吃不喝，卻連裏面的大衣都買不起。
思及此，楚青鷺咬了一口飯團，扭頭又往學校走。
沒關系，等他大學畢業了，能賺錢了，他總能買得起的。
楚青鷺在心裏默默安慰自己。
等他大學畢業了，他就再也不去當沈斯年的飛亞酒店當一個沒前途的大堂經理，他要找一份好工作，努力晉升，等到三十五歲四十歲的時候，當一個快樂單身且有點小錢的omega。
........到那時候，沈斯年再也不能嘲笑他是個沒錢且年紀大的老omega了。
楚青鷺正這麽漫無邊際地想著，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車喇叭聲，滴滴作響，楚青鷺嚇的一抖，下意識往回看，只見一個年紀有點大的流浪漢正緊緊地跟在他身後，掌心用力搭在他肩膀上，渾濁的眼睛裏似乎有些瘋癲，但滿是垂涎和覬覦。
楚青鷺嚇的要命，反應過來後直接將手中的飯團砸到那個流浪漢眼睛上，在流浪漢吃痛放開他的時候，轉身拔腿就往商場裏跑。
跑到人多的地方，楚青鷺還是害怕，三下兩下鉆進了試衣間裏，鎖上門，用手拍了拍胸口。
........大意了。
楚青鷺想。
在學校的時候，雲深度就和他說過，表白墻上經常有學生說這片地方晚上會有一個精神不正常的流浪漢在這裏溜達，專門猥褻年輕大學生，楚青鷺重生一世，為了避開沈斯年，特地屏蔽了表白墻，所以沒有警惕起來。
不過........他竟然會被盯上？！
楚青鷺想，沈斯年說過的，自己長的不好看，還老，這個流浪漢盯著他做什麽？
他有點不敢出去，害怕一個人回學校，正在猶豫要不要打車，試衣間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楚青鷺警覺地豎起耳朵，往後退了幾步，靠在墻上：“誰？”
“我。”沈斯年不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蹲裏面那麽久，是要下蛋還是怎麽著？”
楚青鷺：“..........”
他緩緩打開門，從門縫裏，用烏溜的眼睛盯著沈斯年：
“幹什麽？”
“送你回學校。”
沈斯年揣著兜站在門前，垂頭看他。
“用不著你。”楚青鷺想把門關上，卻被沈斯年按住。
“出來。”沈斯年說：“別讓我說第二遍。”
楚青鷺不服氣：“憑什麽我要聽你的？”
“那你也可以不聽我的。”沈斯年說；“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言罷，沈斯年一把推開門，直接闖進試衣間，把楚青鷺扛了起來。
楚青鷺重心一失，面前天旋地轉，許久才知道自己被沈斯年扛起來了，嚇的從後面拍沈斯年的背：
“放我下來。”
沈斯年拍了一下他的腰：
“老實點，大家都看著呢。”
楚青鷺臉紅透了，用手捂著臉，不敢看周圍人打量的視線：
“你放我下來，我跟你回學校，我跟你回學校！”
“..........”聽到這話，沈斯年才將楚青鷺放下來。
楚青鷺腿剛一落地，看了沈斯年一眼，拔腿就跑。
但沈斯年早就預判了他的動作，長臂一伸，拽著楚青鷺的後衣領子，輕輕松松就把楚青鷺拉了回來：
“不想和我回學校？那剛剛為什麽又要答應？”
楚青鷺撒謊了，滿臉通紅：“我，我覺得我自己也能回！”
“你從這裏走回去，走到天都要亮了。”沈斯年挖苦他。
“我可以打車！”楚青鷺道。
“就你那點三瓜倆棗的工資，我估計，你打一次車多花了十塊錢，都能惦記三天吃不下飯。”
沈斯年翻過楚青鷺T恤後的標簽，一看就是雜牌，忍不住被楚青鷺窮笑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麽窮酸又摳搜的人。”
楚青鷺肺都快氣炸了，恨不得給沈斯年一拳，卻被沈斯年輕輕松松包住拳頭。
“楚青鷺，我看上你了。”沈斯年不喜歡浪費時間，能和楚青鷺耗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他不再廢話，盯著楚青鷺，單刀直入道：
“外面那些鴨子沒你幹凈，也沒你招我惦記。你陪我睡一晚，我一次給你一萬，怎麽樣？”
楚青鷺：“..........”
.........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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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鷺，好樣的, 你真是好樣的。
他長這麽大，還沒有哪個人敢這樣三翻四次地拒絕他, 甚至還明目張膽地拉黑他。
不就是想引起他的註意嗎？
楚青鷺，你做到了。
沈斯年心想, 如果他不把這個omega搞到手, 玩膩了之後再狠狠甩了, 他就不信沈。
思及此，沈斯年打開宿舍的門, 陰著臉，把包狠狠往椅子上一甩。
一旁的舍友尤杏正準備拿起耳機打游戲, 聽見沈斯年關門時發出的“砰”的一聲響動，嚇了一跳, 忍不住回過頭，看著沈斯年陰沈的臉色, 詫異道：
“大少爺，怎麽了？”
他問：“誰惹你了？”
沈斯年坐在椅子上, 打開筆記本, 頭也不回：
“別吵, 做你自己的事。”
要是換個人，尤杏早就和他幹起來了, 但那可是沈斯年, 他高中和沈斯年混的時候就知道沈斯年這幅臭脾氣, 聞言聳了聳肩：
“心情不好？”
沈斯年沒否認。
尤杏見此，心中有了答案。
他轉過身, 手臂搭在椅背上，想了想，半晌建議道：
“哎，要不我們晚上找幾個兄弟一起，一起去夜闌玩吧。”
沈斯年和尤杏都是京海人，從小在京海少爺圈子裏玩到大的，是個人都知道他們愛玩。
什麽賽車、打游戲、喝酒，在別的alpha還在純情少男時期，沈斯年已經無師自通學會撩omega了。
他隨了他爸爸，長了一張帥的驚天動地的渣男臉，又是家中獨子，父母溺愛的緊，闖了禍也有人給他兜底，於是便越長大越放肆，仗著一張臉和良好的身世胡作非為，高中就開始打架早戀，偏偏成績還名列前茅，高考更是以市理科狀元的身份考進了京海大學。
高中的時候，幾乎不要怎麽追，只要沈斯年隨意給一個眼神，自然就會有omega主動排隊找上門來。
沈斯年想要的一切都得到的太輕易，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不想要的，沒有他得不到的。
所謂越得不到就越惦記，沈斯年在楚青鷺身上吃了虧，就一定要在楚青鷺身上找回場子來。
他生性愛玩，尤杏這邊剛組了局，晚上京海上流圈子裏的少爺小姐們就都來了。
男男女女都有，全是alpha，專門以玩弄會所的omega和beta為樂。
靡亂的音樂和昏黃雜亂的燈光催著幾杯酒下肚，已經有alpha醉意熏然，開始習慣性地點侍應生上來倒酒了。
尤杏坐在沈斯年身邊，順手從果盤裏抓了一個草莓，浸進烈酒中，隨即整個塞進跪在地上的侍應生的喉嚨裏，看著侍應生被嗆的眼淚亂流，覺得很有意思，忍不住笑出了聲。
其他alpha像是發明了什麽新奇的招數一般，也學著尤杏這麽做，其他侍應生見此，有幾個懂事會看顏色的，已經主動直起身去含烈酒草莓，避免被強行塞進嘴裏嗆死。
這些omega窮，學歷可能還不高，急需要錢吃飯，沒錢吃飯就會餓死，沒有錢，在京海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就等於沒有尊嚴，所以只能跪在這裏，供這些上流社會的少爺小姐們取樂。
沈斯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冷眼看著這些omega臉上帶著淡淡的勉強，陪酒歡笑，不置一詞。
這是他們的選擇，沈斯年沒有救風塵的愛好，也不關心這些omega背後是不是有酗酒的爸生病的媽和需要上學的妹妹。
關他什麽事。
他給了錢，他們付出了身體，從此便兩清，誰也不欠誰的。
尤杏不像沈斯年這麽坐得住，兩三杯酒下去，就已經摟著一個omega上下其手了。
沈斯年坐在那裏沒動，和其他已經開始摟著侍應生親的alpha顯得格格不入。
有一個侍應生看出沈斯年是這些少爺小姐們中間穿的最好的那個，大著膽子，將柔軟的雙手放在了沈斯年的大腿上。
他仰起頭，燈光在他小鹿般的圓潤眼睛劃過，映照出些許膽怯和清澈。
沈斯年低頭看他。
“唔，沈少爺今天運氣不錯啊。”尤杏偏頭對他吹口哨：
“看樣子是之前沒來過的那種。”
那適應生點頭，聲音訥訥：“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沈斯年聞言，嗤笑一聲：“第一天上班就是第一次了？”
他嘴巴毒，毫不掩飾：“培訓的時候都不知道被玩過多少次了。”
那侍應生臉白了，垂下頭，指尖在地毯上摳著，不敢說話。
尤杏不知道沈斯年今天火氣為什麽這麽大，眼睜睜地看著沈斯年把那些侍應生趕走了一半：
“你這眼睛怎麽這麽大，戴錯美瞳直徑了吧。”
“皮膚這麽黑，你昨天晚上被醬油腌了？”
“太矮了，站起來還沒我家藏獒高，出去。”
尤杏：“..........”
他又是無語，又被沈斯年的嘴毒逼的沒法：
“沈斯年，你差不多得了。”
尤杏說：“你是來找鴨子春風一度的，不是來找老婆的。怎麽的，按照你的要求，你想要在會所裏找個膚白貌美大長腿，家世清白學業優秀的大家閨秀？”
尤杏說完這句話，沈斯年神志忍不住恍惚，面前便浮現了楚青鷺的影子。
確實是膚白貌美大長腿學業優秀，就是家世差了一點，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件名牌貨，一看就是在pxx上買的那種一百元三件的T恤。
明明長了一張好臉卻不知道收拾，那綁頭發的發圈更是連他奶奶都不用的舊款式，還有那個橙子發夾，醜的要命，戴上去簡直老十歲。
土的掉渣。
沈斯年喝了一口酒，越想楚青鷺越燒心，簡直哪裏哪裏不舒服，連帶著看所有人都不順眼，沒喝幾口酒就借口要抽煙，起身出去了。
他喝了酒，頭有點暈，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隨便找了個地方站定，打開煙盒，挑了一根煙叼在口中。
他叼著煙，還沒抽，不遠處忽然有人搬著一箱東西走了進來。
那人身上穿著保潔阿姨才會穿的那種灰土色外套，手上戴著紫色的手套，腿上則穿著膠鞋，艱難地搬著一箱空掉的瓶子，啪的一下放在了地面上，酒瓶撞在一起，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沈斯年一楞，忍不住站直，將視線落在那人身上，剛好和彎腰站起的楚青鷺對上了視線。
楚青鷺：“..........”
他沒想到自己和上輩子不一樣，選了另外一間酒吧，還是能遇到沈斯年，渾身血液逆流直沖大腦，僵硬的保持著姿勢，許久才想起來要走。
但沈斯年卻沒想過要放過他，楚青鷺剛轉過身，沈斯年就拽著他的手，把他拉過來：
“楚青鷺？”
他說：“是你吧？別裝作不認識我。”
“我本來就不認識你。”楚青鷺一把甩開他：
“你哪位？”
“裝不認識我是吧？”沈斯年直接將楚青鷺推到墻上，發出砰的一陣悶響，疼的楚青鷺五官扭曲：
“聽好了，我只說一次。”
沈斯年手臂壓在楚青鷺的頭頂，垂頭盯著楚青鷺惱怒的眼神，一字一句：
“我叫沈斯年。”
“於萬斯年，受天之祜的斯年，記著了？”
沈斯年偏過頭，對著楚青鷺不爽的臉，直直吐出一口煙，裊裊的白煙嗆的楚青鷺咳嗽起來，讓楚青鷺忍不住伸手推了沈斯年一下：
“走開！”
楚青鷺一個omega，力氣哪有沈斯年一個alpha大，別說把沈斯年推開，就算讓沈斯年移個位置都不能做到。
“為什麽來這裏打工？”
沈斯年像是沒看到楚青鷺臉傷明顯的拒絕似的，繼續逼問：
“你很缺錢？這家酒吧老板一個月給你開多少？”
他用手掌的虎口掐著楚青鷺的下巴，逼著楚青鷺擡起頭來看他：
“接不接客？”
“不接，你是不是神經病啊！”
楚青鷺恨不得伸手給沈斯年一巴掌：
“接你個頭啊接！”
他是缺錢，還養著一個沒爹沒媽的小外甥，但他好歹父母雙全，也還是個大學生，犯不著在酒吧當鴨子接客。
一聽到楚青鷺沒有在酒吧當侍應生接客，沈斯年的臉色才緩和些許。
他緩緩松開桎梏著楚青鷺下巴的手，臉色明顯由晴轉陰。
他含著煙，上下摸索了一陣，掏出一疊鈔票，拍了拍楚青鷺的臉頰，隨即粗暴地塞進楚青鷺的衣領：
“缺錢就和我說。”
他警告道：“要是敢背著我接客，看我怎麽收拾你。”
楚青鷺氣的臉頰漲紅，一怒之下把錢掏出來，摔在他臉上，任由鈔票滿天飛：
“誰要你的錢！”
言罷，楚青鷺甩手就想走，卻被沈斯年拽著手腕拖回來：
“站著。”
沈斯年拽著他的手像是鐵鉗，滾燙中又帶著不容反抗的強硬：
“把錢撿起來。”
楚青鷺紅著眼睛瞪他，站著沒動，使勁兒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卻無法做到。
“撿起來。”沈斯年重覆一遍：“除非你不想要這份工作了。”
楚青鷺梗著脖子：“我可以辭職，大不了我換一份工作。”
沈斯年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叼著煙偏頭笑著看他：
“你今天要是不撿，之後我可以讓你在整個京海都找不到一份工作。”
他挑起半邊眉毛，語氣閑散的好像在散步和人聊天，聽不出半點威脅之意：“你可以試試看。”
楚青鷺：“.........”
他氣得渾身發抖，雙目赤紅，偏偏又不能反抗。
他已經這麽努力想要躲開沈斯年了，為什麽沈斯年卻還是不肯放過他？
半晌，在沈斯年戲謔的眼神裏，楚青鷺終於妥協，緩緩蹲下了身。
他像是被人打碎了脊梁，一寸一寸彎下腰，伸出手，將落在沈斯年腳邊的紅色鈔票一張一張撿了起來。
他的手還帶著明顯的顫抖，肩膀也輕微抖動起來，但低著頭，沈斯年看不清的表情。
楚青鷺的動作很慢，在撿鈔票的時候，有幾張鈔票還被沈斯年踩在了腳底下，楚青鷺不得不用了些力氣，想要抽出來。
但沈斯年故意想要報覆楚青鷺今天拉黑他的事情，用力踩著鈔票，楚青鷺抽不出來，停住了動作。
沈斯年抱著臂，“好了嗎？”
他說：“少一張都不行。”
楚青鷺悶聲回他一句：“腳。”
沈斯年聽懂了，楚青鷺是想讓他把腳挪開，但他還是裝作不知道，故意逗楚青鷺：
“什麽？說大聲點，我沒聽清。”
楚青鷺指尖用力，將掌心撿到的鈔票揉成一團，半晌沒說話。
沈斯年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楚青鷺的說話聲，有些納悶，下意識低頭，卻看見地板上洇濕了一小片水液。
楚青鷺蹲在地上，一句話也沒說，卻垂頭默不作聲地掉眼淚，哽咽的聲音堵在嗓子裏，痛的他喉嚨酸脹一片，卻抵不過心痛。
在意識到楚青鷺可能可能哭了的時候，沈斯年大腦嗡的一聲，整個人驟然心慌了起來。
他顧不上捉弄楚青鷺，忙蹲下身，俯身去看楚青鷺的情況：
“哭了？擡起頭，讓我看看？”
楚青鷺卻更加用力地低著頭，不讓沈斯年看自己的臉，但地上的水液卻越擴越大，連點成片。
沈斯年沒辦法了，只能掰過楚青鷺的下巴，指腹擦著楚青鷺臉上的眼淚，輕聲哄道：
“行了行了，我不欺負你了，你別哭了。”
“你滾。”楚青鷺的嗓子又沙又啞：
“沈斯年，你就是個混蛋！”
“行行行，我混蛋，別哭了。”沈斯年哪知道面前這omega比不得那些謀生活強顏歡笑的侍應生，心理這麽脆弱，隨便說兩句就過了頭，還把人欺負哭了。
他把楚青鷺拉起來，連地上剩下的錢也不要了，捧著楚青鷺掉眼淚的臉頰，順手從褲兜裏抽了張紙巾給楚青鷺擦眼淚。
楚青鷺才用不著他假好心，見沈斯年後退了，直接蹲下身，把錢都撿起來，隨即“啪的”一下把錢摔進沈斯年的手裏，“還你。”
言罷，他轉身邊走。
他是抹著眼淚走的，沈斯年想追上去，尤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追過來了，站在不遠處，奇怪地看著沈斯年和楚青鷺站在一起：
“斯年，你和一個保潔站在一起幹什麽呢？”
沈斯年：“..........”
他不甘心地停下腳步，看著楚青鷺的背影從拐角消失，半晌，才道：
“沒什麽。”
他說：“回去吧。”
“........行。”
但沈斯年哪裏還有心情玩，隨便喝了幾口酒，也沒興致再點鴨子，打算提早離開。
走的時候，楚青鷺還在打掃衛生，蹲在地上擦客人吐過的地板。
沈斯年站在角落裏盯著楚青鷺看了一會兒，把酒吧的經理叫了過來：
“這裏是三千塊，”
沈斯年把一疊鈔票放在經理的手上，指了指楚青鷺：
“今天讓他提早下班。”
經理數了數鈔票的金額，又看了一眼沈斯年，笑了：
“沒問題，沈少爺。”
沈斯年“嗯”了一聲，往前走了幾步，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他從車窗裏，扭頭看去，看見經理告知楚青鷺他今天可以提早下班時，楚青鷺那驚愕的眼神。
他似乎很開心，忙放下手中的活，跑進員工換衣間，換了一件衣服出來。
楚青鷺的工資是日結的，辛辛苦苦掃地拖地擦桌子洗廁所搬空酒瓶，幹一晚上保潔，到手只有可憐的兩百塊，但他還是很滿足，背著斜挎包，去隔壁便利店買了一個打折的熱飯團當夜宵，補充消耗的熱量。
沈斯年山珍海味吃多了，吃什麽都一個樣，不明白為什麽楚青鷺會吃飯團和牛奶都那麽開心——
反正看起來比在他面前開心多了。
雖然今天楚青鷺提早下班了，但已經過了九點半，回學校的那班公交車早停了，周圍也沒有地鐵，楚青鷺舍不得打車，只能慢慢往回走。
沈斯年開著車，不遠不近地跟在楚青鷺身後。
楚青鷺走到光谷的時候，正好路過一家大型商場。
他的目光下意識追著商場第一層最亮的服裝店，站在玻璃櫃前面，仰頭看著裏面的模特。
.........他今天晚上幹保潔的工資被掛在了服裝店模特的一條圍巾價格標簽上。
他累死累活半個月，不吃不喝，卻連裏面的大衣都買不起。
思及此，楚青鷺咬了一口飯團，扭頭又往學校走。
沒關系，等他大學畢業了，能賺錢了，他總能買得起的。
楚青鷺在心裏默默安慰自己。
等他大學畢業了，他就再也不去當沈斯年的飛亞酒店當一個沒前途的大堂經理，他要找一份好工作，努力晉升，等到三十五歲四十歲的時候，當一個快樂單身且有點小錢的omega。
........到那時候，沈斯年再也不能嘲笑他是個沒錢且年紀大的老omega了。
楚青鷺正這麽漫無邊際地想著，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車喇叭聲，滴滴作響，楚青鷺嚇的一抖，下意識往回看，只見一個年紀有點大的流浪漢正緊緊地跟在他身後，掌心用力搭在他肩膀上，渾濁的眼睛裏似乎有些瘋癲，但滿是垂涎和覬覦。
楚青鷺嚇的要命，反應過來後直接將手中的飯團砸到那個流浪漢眼睛上，在流浪漢吃痛放開他的時候，轉身拔腿就往商場裏跑。
跑到人多的地方，楚青鷺還是害怕，三下兩下鉆進了試衣間裏，鎖上門，用手拍了拍胸口。
........大意了。
楚青鷺想。
在學校的時候，雲深度就和他說過，表白墻上經常有學生說這片地方晚上會有一個精神不正常的流浪漢在這裏溜達，專門猥褻年輕大學生，楚青鷺重生一世，為了避開沈斯年，特地屏蔽了表白墻，所以沒有警惕起來。
不過........他竟然會被盯上？！
楚青鷺想，沈斯年說過的，自己長的不好看，還老，這個流浪漢盯著他做什麽？
他有點不敢出去，害怕一個人回學校，正在猶豫要不要打車，試衣間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楚青鷺警覺地豎起耳朵，往後退了幾步，靠在墻上：“誰？”
“我。”沈斯年不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蹲裏面那麽久，是要下蛋還是怎麽著？”
楚青鷺：“..........”
他緩緩打開門，從門縫裏，用烏溜的眼睛盯著沈斯年：
“幹什麽？”
“送你回學校。”
沈斯年揣著兜站在門前，垂頭看他。
“用不著你。”楚青鷺想把門關上，卻被沈斯年按住。
“出來。”沈斯年說：“別讓我說第二遍。”
楚青鷺不服氣：“憑什麽我要聽你的？”
“那你也可以不聽我的。”沈斯年說；“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言罷，沈斯年一把推開門，直接闖進試衣間，把楚青鷺扛了起來。
楚青鷺重心一失，面前天旋地轉，許久才知道自己被沈斯年扛起來了，嚇的從後面拍沈斯年的背：
“放我下來。”
沈斯年拍了一下他的腰：
“老實點，大家都看著呢。”
楚青鷺臉紅透了，用手捂著臉，不敢看周圍人打量的視線：
“你放我下來，我跟你回學校，我跟你回學校！”
“..........”聽到這話，沈斯年才將楚青鷺放下來。
楚青鷺腿剛一落地，看了沈斯年一眼，拔腿就跑。
但沈斯年早就預判了他的動作，長臂一伸，拽著楚青鷺的後衣領子，輕輕松松就把楚青鷺拉了回來：
“不想和我回學校？那剛剛為什麽又要答應？”
楚青鷺撒謊了，滿臉通紅：“我，我覺得我自己也能回！”
“你從這裏走回去，走到天都要亮了。”沈斯年挖苦他。
“我可以打車！”楚青鷺道。
“就你那點三瓜倆棗的工資，我估計，你打一次車多花了十塊錢，都能惦記三天吃不下飯。”
沈斯年翻過楚青鷺T恤後的標簽，一看就是雜牌，忍不住被楚青鷺窮笑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麽窮酸又摳搜的人。”
楚青鷺肺都快氣炸了，恨不得給沈斯年一拳，卻被沈斯年輕輕松松包住拳頭。
“楚青鷺，我看上你了。”沈斯年不喜歡浪費時間，能和楚青鷺耗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他不再廢話，盯著楚青鷺，單刀直入道：
“外面那些鴨子沒你幹凈，也沒你招我惦記。你陪我睡一晚，我一次給你一萬，怎麽樣？”
楚青鷺：“..........”
.........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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