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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番外一【青鷺無聲賀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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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番外一【青鷺無聲賀斯年】

“綿意......綿意.........”

窗外的光從微舊的青色窗簾縫隙裏斜斜射進來, 京海大學的13棟學生宿舍四樓402,有一個約莫只有十七八歲的omega趴在桌上,滿頭大汗, 像是做了什麽噩夢一般,口中喃喃喊著一個名字。

他皮膚很細膩, 年輕幹凈,幾乎看不見毛孔, 唇紅齒白, 沒有一絲多餘的皺紋和瘢痕, 歲月沒有過早地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依舊保持著一個人人生中最鮮活漂亮的模樣。

“綿意!”

等楚青鷺最後一聲呼喊聲脫口而出, 他的舍友掀開簾子,從宿舍外間走出, 一邊拿著兩盒飯,一邊奇怪道:

“青鷺?”

楚青鷺沒有理他。

見楚青鷺沒有醒, 雲深度只好走上前去,輕輕晃了晃楚青鷺的肩膀:

“青鷺?你怎麽在椅子上睡著了?”

楚青鷺被他一晃, 身體往下滑,差點栽倒在地。

雲深度眼疾手快地將楚青鷺撈回來, 也順帶將深陷噩夢中的楚青鷺喚醒了。

楚青鷺從夢中醒來, 軀體不由自主地一顫, 這才緩緩睜開眼。

他頭上細密的汗珠斜斜蜿蜒向下,掉進倒影著雲深度擔憂的眼神的瞳仁裏。

泛起綿密的刺痛。

“青鷺?你怎麽了?做噩夢了?”

雲深度看楚青鷺臉色差的要命, 擔憂道:“該不會是做噩夢了吧?”

楚青鷺:“..........”

他慢半拍地坐直, 先是看了一眼雲深度, 眼底全是陌生。

緊接著,他的視線又緩緩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 緊接著,瞳孔情不自禁地驟縮:

這是他的大學宿舍!

他這是........重新回到大學生活了嗎?

“青鷺?青鷺?”就在楚青鷺兀自出神之間,雲深度俯下身,伸出手在楚青鷺面前晃了晃,有點害怕:

“你沒事吧?”

他說:“你臉色好難看。”

楚青鷺:“........”

他看著雲深度,半晌,舔了舔幹裂的唇,啞著嗓子道:

“深度?”

“嗯呢。”雲深度晃了晃手中的飯:“看你早上不太舒服的樣子,我就先去給你打飯了,等會兒我們吃完一起去弘毅堂,參加新生入學儀式。”

被雲深度這麽一提醒,楚青鷺想起來了。

他穿回了他大一新生入學的那一年,也就是在那一年,他在新生入學儀式的新生發言環節,對代表新生上臺演講的沈斯年一見鐘情了。

楚青鷺恍惚了一陣,只覺頭痛。

過去十七年的那段經歷宛若帶刺的風暴一般,裹挾著不堪的記憶,瞬間席卷了他的大腦,讓他神經隱隱作痛。

他重生了。

重生回喜歡沈斯年的那一年。

那時候的他沒有和沈斯年在一起,還沒有被當做替身,也沒有懷孕,更沒有生下沈斯年的兒子沈綿意。

一切都還沒來得及開始。

“青鷺,快吃吧,等會兒要遲到了。”

雲深度見楚青鷺臉色好了一點,忙催促道:

“我拿了你最喜歡的豆漿和紫薯包子,還有茶餅和雞蛋,你快吃,吃完我們得走了,不然得遲到了。”

“.........好。”

楚青鷺慢半拍地拿起桌上的早餐,咬了一口。

吃完飯,雲深度便和楚青鷺一起騎共享單車,前往西區的弘毅堂。

因為在宿舍耽誤了一會兒,他們到的時候,弘毅堂裏已經滿滿當當地全是人,前排長\槍大\炮一般的攝影機器擺著,用來拍校領導。

過道裏也全是人,楚青鷺和雲深度擠都擠不進去。

“公共管理學院在哪裏啊!”雲深度自己也是新生,來弘毅堂沒超過三次,看著班長發的各學院的座位圖,人要暈了:

“根本找不到!”

新生入學儀式都是上輩子的事了,差不多十幾年過去了,楚青鷺也不記得當初自己坐在哪裏了,只能憑著感覺一指,

“應該是在那吧。”

“真的嗎?”雲深度咬了咬牙:

“算了,也沒人知道我們是什麽學院的,就這麽坐進去吧。”

不然傻站在過道裏被旁邊落座的人看著,好尷尬。

言罷,雲深度就拉起楚青鷺,隨意地挑選了一排座位,擠進去坐。

楚青鷺也覺得無所謂,他現在還沈浸在重生的恍惚和不可置信裏,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小細節。

兩人就這麽一路說著不好意思,也不管這是什麽學院的座位,就這麽硬擠進了裏頭的空位裏。

他們剛坐下,弘毅堂的燈光就慢慢暗下來了,主持人穿著閃閃發光的禮服站在臺上的角落,準備上場cue流程。

臺上的燈光已經慢慢朝他們身上傾斜。

這些場面太過於熟悉,楚青鷺忍不住楞了一下,緊接著還沒反應過來,身邊忽然有人說了一句不好意思,緊接著,楚青鷺身邊忽然有人坐下,連帶著楚青鷺坐在他身邊,都感受到了重量的下陷。

清淺的玫瑰香味忽然鉆進了楚青鷺的鼻腔,還混著淡淡的烏木的氣息,引得楚青鷺渾身一顫,忍不住攥緊了指尖。

他對這個信息素香味再熟悉不過。

這個信息素香味曾經伴隨著他度過了他十多年的暗戀時光,又曾經在深夜裏帶給他數不清的高\潮快感,最後變成了刺進了血肉骨頭裏的一把刀,紮的他肝膽俱碎幾欲破裂,淌出血來,變成經年難愈的陳傷。

這是......沈斯年的信息素味道。

楚青鷺心臟砰砰跳起來。

他用力攥緊放在膝蓋上的指尖,力道大的幾乎要刺進皮膚,尖銳的刺痛逼迫他清醒過來,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祈禱坐在他身邊的不是沈斯年。

臺上的主持人在說什麽,他已經聽不清了,耳邊嗡嗡作響,像是僵硬斷線的木偶,一寸一寸地轉過頭,最終,緩緩將視線落在了身邊的人身上。

劍眉星目,生著一雙天生含情的桃花眼和冷清的薄唇,再加上那笑起來自帶的一點酒窩,帶著青澀的少年氣,卻又摻雜著男人的沈穩,不是沈斯年又是誰!

楚青鷺再也忍受不住,蹭的一下站起來,用了許久的折疊椅反彈,發出嘎吱一聲響。

他剛一站起來,臺上的主持人就說完了話,在熱烈的鼓掌聲中退場,聚光燈散去,弘毅堂的燈光又再度亮了起來,將站起來的楚青鷺與周圍坐著的新生進行了鮮明的對比——

全場所有人都坐著,唯有楚青鷺站著,顯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偏偏楚青鷺還坐在前排,硬生生戳在中間,引得大家紛紛轉頭看他,滿臉迷惑。

沈斯年也聽到動靜,仰頭看著身邊忽然站起來的omega,眼神裏帶著探尋。

楚青鷺意識到周圍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蠢事,滿臉通紅地坐下了。

他尷尬的要死,忍不住用手捂著臉,一旁的沈斯年見他臉紅,覺得這個omega很有趣,於是也湊過去,壓低聲音道:

“你沒事吧,同學?”

沈斯年長得帥,天生一副低沈磁性的渣男音,楚青鷺一聽他說話反應就很大,用力側過身,擺了擺手表示拒絕沈斯年的靠近。

但是沒辦法,沈斯年的信息素味道還是一直往楚青鷺鼻子裏鉆。

楚青鷺上輩子讀大學的時候,和沈斯年交集很少,偷偷裝作路人跟在沈斯年身後,聞一次沈斯年的信息素味道都要開心很久,現在只覺窒息。

他有點受不了,有點想跑,但是他坐在裏側出不去,只能小聲說了一句:

“你能側過去,讓我出去嗎?”

臺上校領導拿著話筒講話,360全方位環繞,沈斯年沒聽清,於是湊過去問:

“你說什麽?”

楚青鷺用掌心捂住鼻子,甕聲甕氣道:

“你別靠過來。”

他說:“你的信息素薰到我了。”

沈斯年:“”

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嫌棄信息素味道。

他慢半拍地直起身,微微側過身,楚青鷺立刻就迫不及待地彎腰站起來,從沈斯年的身邊跨出去。

他才不想再和沈斯年有什麽交集,別說是看完沈斯年代表新生演講,他就是連聽沈斯年說完話都不樂意。

他走的太火急火燎,發絲擦過沈斯年的下巴,癢癢的。

沈斯年情不自禁地身體僵直,垂頭看著貓腰從他身邊逃離Omega,感受著omega柔軟的雙腿交叉跨過時擦過他的膝蓋側邊的溫潤觸感,只覺唇舌發幹。

正心猿意馬間,楚青鷺斜挎包上的羊毛氈小玩偶從拉鏈上掉下來,剛好掉進沈斯年的懷裏。

沈斯年:“..........”

他合理懷疑這個omega是在勾引他,但他沒有證據。

他下意識接住那個羊毛氈玩偶,握在掌心裏,擡眼想要叫住楚青鷺,卻見楚青鷺已經出去了,一路小跑進了後排下面隱秘的洗手間。

沈斯年想了想,擡頭看了看表,知道還沒這麽快到自己,於是便站起身,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上個洗手間”,隨即也跟著進了洗手間。

楚青鷺沒想到自己一重生就看見了沈斯年,嚇的打開水龍頭的水,用力洗著臉和裸露在外的手臂,力求把沈斯年的信息素味道從自己身上洗掉,順帶保持清醒和冷靜。

他洗臉的時候沈斯年剛好從洗手間外側進來,剛邁進步子,沈斯年就看見楚青鷺彎腰洗臉時,身上的T恤微微向上露出一截,露出白的晃眼的一截細腰。

沈斯年看的一楞。

他站在門口沒有動,更沒有發出聲音,楚青鷺也沒註意到他的存在,用力搓洗了一下臉,隨即擡起頭。

他打開斜挎包,抽出一張紙,擦幹凈臉,見劉海還有點濕透,便隨意拿了一個皮筋綁了個小揪揪,把劉海撩起來,露出精致的眉眼,再用橙子發夾固定住。

他家裏小時候經常把洛澄玉當女孩子養,所以經常給洛澄玉綁頭發,包裏常年帶著皮筋和夾子。

把劉海夾起來之後,楚青鷺對著鏡子深呼吸了幾次,小聲說了幾句:

“楚青鷺,別怕,他不吃人,別怕。”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力求把自己拍醒,“別再貪圖美色了,以後吃苦的就是你!”

他一個人對著鏡子自言自語的樣子很有意思,沈斯年抱著臂靠在門邊,忍不住笑出了聲。

楚青鷺還以為廁所裏只有自己,聽到笑聲嚇了一跳,忙轉過身來。

一看見門口站著沈斯年,楚青鷺像是見了鬼,雙腿一軟,忙扶著洗手臺站穩:

“你怎麽會在這?!”

“這廁所又不是你開的,這麽霸道?”

沈斯年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你上了別人就不準上?”

楚青鷺搖了搖頭。

他不欲與沈斯年再產生焦急,握緊斜挎包的包帶,就準備離開,豈料沈斯年伸出手擋在門前,攔住了他:

“等下。”

楚青鷺嚇了一跳,差點就要撞在沈斯年身上。

他蹬蹬噔後退幾步,眼睛裏全是戒備和警惕,像是某種受過傷的小動物,炸起了尖銳的刺來保護自己:

“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沈斯年歪頭看他,眉毛挑起一邊,打量著楚青鷺的眼睛,

“我又不吃了你,你做什麽這麽緊張?”

楚青鷺不想和他說話,彎著腰就要從沈斯年的手下面溜出去,被沈斯年拎著後衣領提溜回來。

豈料沈斯年的手一碰到楚青鷺,楚青鷺就炸了。

楚青鷺猛然回頭一甩,手差點被給沈斯年來一巴掌,要不是沈斯年反應快側頭躲過,說不定正要挨上。

“放開!”

楚青鷺反應很大,沈斯年見狀松了指尖,舉起手做投降狀:

“我沒想調戲你啊。”

楚青鷺瞪他,“那你為什麽不放我走!”

“你這個掉了。”沈斯年變魔術般掏出一個羊毛氈玩偶,正巧是楚青鷺剛才掉的那個。

楚青鷺:“.........”

這下輪到他尷尬了。

他瞪圓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緩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斜挎包拉鏈,發現還真是自己掉的那個。

楚青鷺:“..........”

“怎麽樣?”沈斯年聳肩,一臉被冤枉的受傷:

“我真沒想對你做什麽,是你自己.........”

“謝謝!”楚青鷺打斷沈斯年的話頭,中氣十足地道了謝,還彎腰鞠了九十度的躬,毫無感情地棒讀:

“謝謝你撿到了我的玩偶,再見!”

言罷,楚青鷺在沈斯年呆滯的眼神裏搶過玩偶,飛一般地跑開了。

他跑的很快,沈斯年甚至能聞到楚青鷺身上席卷而過的風,帶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像是煙雨中搖晃的清冷茉莉花。

“餵.......”沈斯年慢半拍地回過頭,本想問問楚青鷺叫什麽名字,但原地哪裏還有楚青鷺的身影。

........頭一次見到感謝人會鞠九十度躬的。

沈斯年搞不懂楚青鷺為什麽會躲自己如蛇蠍,但還沒來得及細想,主持人就叫他上臺,進行新生發言。

沈斯年只好上去。

他高中的時候就代表學校參加過不少演講比賽,全程脫稿,流利自信,加上長的帥成績好,很快就被人拍下,放在了表白墻上。

“墻墻,這個alpha好帥啊~能不能求一個他的聯系方式,匿了。”

沈斯年才演講十分鐘,半天內,他的照片就橫掃學校表白墻,表白他的和求聯系方式的往下拉十條都拉不完,照片更是鋪天蓋地,楚青鷺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恨不得卸載軟件。

有和沈斯年同學院同系甚至同班的同學都看見了,紛紛在那條說說底下@沈斯年。

沈斯年的社交軟件都快要被加爆了,被千呼萬喚地@來,出現在了那條說說底下。

楚青鷺不想見到沈斯年的任何信息,也不關心有多少小omega會去撩騷這個新晉校園男神,直接把表白墻屏蔽了,心無旁騖地在食堂吃飯。

雲深度坐在他對面,一邊吃著煲仔飯,一邊一心二用地刷手機。

楚青鷺吃的煲仔飯有點鹹,正打算去買點飲料,卻發現去買飲料的路上一直有人在打量他。

楚青鷺有點莫名,趕緊買完飲料,溜回座位上,用掌心捂著臉,小聲喊著雲深度的名字:

“深度,深度?”

“呃......啊?”雲深度忙著刷手機,楞了幾秒才擡頭:

“怎麽了?”

“我臉上是長了東西嗎,為什麽大家一直在看我?”

楚青鷺懷疑是自己想多了,“還是說我衣服穿反了。”

“呃,應該沒有。”雲深度遲疑幾秒:“但是大家確實是都在看你。”

“看我幹嘛?”楚青鷺莫名其妙:“我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雲深度糾結了幾秒,半晌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青鷺,你都不看表白墻的嗎?”

“不看啊。”楚青鷺道:“那種無聊的東西,誰愛看。”

其實他就是不想看刷屏的沈斯年罷了。

“.......好吧。”雲深度只好把手機調轉,推到他面前:

“沈斯年在校園表白墻上找你,你不知道嗎?”

“噗——咳咳咳........”

楚青鷺被嗆的西瓜汁都要噴出來了,手忙腳亂地擦幹凈桌面,瞪著眼睛道:

“什麽東西?!”

“你自己看啊,沈斯年說的,他要找的Omega,是穿著青白色T恤,黑色牛仔褲,頭頂紮著小揪,還別著一個黃色橙子發卡.....哦,背著一個白色繡鷺鳥的斜挎包,上面還掛著一個粉色的羊毛氈玩偶,是大一新生,開學儀式的時候坐在第十二排靠右側第四列。”

雲深度道:“這不是你嗎?”

楚青鷺:“.........”

沈斯年你是不是神經病!

他蹭的一下,僵硬地端著飯碗要離開:

“我不吃了!”

“哎,別!”雲深度急了:“煲仔飯好貴的,你等我吃完!”

楚青鷺才不理他,也不想接受旁人的註視和打量,急吼吼地就想走。

他匆匆地把飯盆放在阿姨收拾的臺上,旋身就想走,豈料腳步一轉,就一頭撞在了一個溫熱結實的胸膛上。

楚青鷺被撞的後退兩步,捂著腦袋後退,張嘴就想罵人:

“誰啊,走路不長眼——”

“是你?”

熟悉的聲音從身邊傳來,楚青鷺豁然擡起頭,正好對上沈斯年驚訝的眼神:

“你怎麽也在北區食堂吃飯?你叫什麽名字?是什麽學院的?公管?藝術?還是傳媒?還是土管?”

楚青鷺捂著臉往回走,不想理他,此時雲深度卻吃完飯追了上來:

“青鷺,你等等我!”

“青鷺?”沈斯年看向楚青鷺,抿了抿唇,似乎有笑意從他嘴邊勾起,

“原來你叫這個名字,還挺好聽。是什麽青,什麽鷺?”

有了名字,不愁找不出楚青鷺所在的學院。

“我不叫青鷺,你聽錯了。”楚青鷺冷著臉,裝作沒聽見雲深度喊他。

“可我剛剛明明聽見他叫你名字了。”沈斯年不依不饒:

“你別想騙我。”

“他認錯人了。”楚青鷺說:“我不叫這個名。”

“騙人。”沈斯年道:“那你叫什麽名?”

楚青鷺:“........”

他盯著沈斯年,隨口道:“我叫劉二狗。”

沈斯年:“”

他沈默了。

他不敢相信長的這麽漂亮的小美人會叫這麽土的名字,連舌頭都麻了,許久,才不可置信道:

“你叫,劉........二狗?”

“嗯呢,”楚青鷺知道沈斯年自視甚高,這輩子最不喜歡沒見過世面的人,劉二狗這麽名字又土又俗,他就不信沈斯年對他還有興趣。

他沒等雲深度追上來,就趕緊走了,速度快的像是身後有狗在攆。

這邊的雲深度一扭頭,見楚青鷺人又沒了,一臉見了鬼:

“人呢?不是叫他等我的嗎?”

他摸著腦袋,有些郁悶,不知道楚青鷺今天是突然中了什麽邪,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正疑惑間,一旁的沈斯年忽然上前一步,喊他:

“同學?”

“啊?”雲深度擡起頭,一見沈斯年,臉一紅:

“沈........沈斯年!”

臥槽,這他媽長的也太帥了吧,簡直比照片上還帥!

這睫毛怎麽這麽長.......是不是貼了假睫毛?!

雲深度眼中懷疑沈斯年偷偷化了妝,不然不可能皮膚這麽好,正胡思亂想間,忽聽沈斯年開了口:

“同學,剛剛和你一起來的那個新生,叫什麽名字?”

“啊?”雲深度被男色沖昏頭腦,想也不想,全盤托出:

“他叫楚青鷺,楚楚可憐的楚,一行白鷺上青天的青鷺。”

“哦.........”沈斯年若有所思:“你是他的........?”

“我是他舍友,我們是公管學院法學系的。”雲深度道。

“那你有他的聯系方式嗎,可不可以推給我?”沈斯年拿出手機,習慣性地笑。

雲深度果然沒頂住這張臉笑起來的殺傷力,敗下陣來,乖乖地給沈斯年提供了楚青鷺的聯系方式。

沈斯年看著楚青鷺社交軟件的頭像,指腹摸了摸,想了想,用小號加了楚青鷺。

楚青鷺還挺有警惕心,沒有同意,而是回了一個“?”過來。

沈斯年想了想,模仿Omega的語氣,給楚青鷺發了一個消息:

“你好,我也是公管學院法學系的,看大群裏我們都是一個系的,所以想加你,交個朋友。”

言罷,他趕緊切出去,動用關系加進公管學院的大群。

楚青鷺那邊反應了一會兒,像是在查他話裏的真假,隨即點了同意。

看著兩人順利加上好友的界面,沈斯年悄悄松了一口氣。

他一邊往宿舍走,一邊試圖用小號馬甲開啟話題,裝作不經意間試探楚青鷺對自己的看法:

“你看了今天的表白墻嗎?上面全是沈斯年的照片,我覺得他好帥呀~~”

“貓貓賣萌打滾jpg.”

沈斯年裝omega還是有一套的,楚青鷺果然沒有懷疑,也沒把他刪了。

沈斯年等了一忽兒,沒等到回覆,有些失望地往宿舍走。

在將鑰匙插進鎖孔的時候,褲兜裏的手機忽然震了震。

沈斯年停下開門的動作,拿出手機一看,只見對話框裏,楚青鷺發了一張鏗鏘有力直沖雲霄的豎中指照片過來,緊接著道:

“沈斯年就是個傻逼。”

他說:“你別和我提他。”

沈斯年:“..........”

他就鬧不明白自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一個大帥哥,怎麽到楚青鷺這裏就成了一坨臭狗屎,試圖挽尊:

“真的嗎~可是我覺得他人還挺好的呀~”

他一句話剛發過去,楚青鷺那邊就沒動靜了。

沈斯年有點莫名,等了十分鐘,又發了一個表情包過去試探,結果表情包剛一發過去,聊天界面上就出現了一個碩大的紅色感嘆號。

“你們不是好友,請通過好友驗證再聊天吧。”

沈斯年:“..........”

他大腦一白,許久,才反應過來一個事實——

他嗎的楚青鷺,你竟然就因為一句話,直接把老子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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