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87 章
崔硯池傍晚往王府一去, 回家又是深夜。
臥雲閣上安寧閑適，任煙煙窩在臥雲閣的長榻上看書看得入迷。
“呀，你回來了。”
任煙煙放低手中的書冊, 向崔硯池打過招呼，便又將視線移回到了書冊上。
任煙煙舒舒服服的樣子不止敷衍, 甚而有幾分被打斷的不耐煩。崔硯池緊趕慢趕趕回家, 見到任煙煙歪在長榻上，見到他不過是稍微換了個姿勢, 根本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一下有些吃味。
“你怎麽都不看我一眼？你在看什麽？難不成你不希望我回來？”
崔硯池走到任煙煙身旁，一把拿過她手裏在看的書。他想看看她看什麽看得入迷，但一眼掃見是自己看不懂的胡文, 只得隨手擱在一旁。
任煙煙察覺到崔硯池的不滿，笑意盈盈地挽住他胳膊，“怎麽了？崔大人不高興了？”
任煙煙明知故問，崔硯池無奈一勾唇角，說：“你記不記得有回我和許兄談公事談晚了，你生氣了, 幾天都不理我。”
“還有次你賭氣，說一定要等到我回來才肯睡覺，我只能三更半夜往家趕，大冬天路滑霜濃，差點摔落馬。”
以前崔硯池因為公事早出晚歸的時候，兩人不知鬧過多少次別扭。經過這幾月離別，任煙煙似是忽然轉了性, 不管崔硯池在外忙到幾時，她好像都能體貼了。
崔硯池提起舊事, 任煙煙不好意思了起來，她不說話，只是低著頭笑，崔硯池捏起她小巧精致下巴，不肯輕易放過。
“嗯？怎麽突然轉了性兒？”
秋夜寒意逼人，閣中用的輕紗薄綃都換成了溫暖厚實的綢緞棉麻，崔硯池攬著任煙煙的肩膀，靠在長榻上等她的答案。
任煙煙依偎在崔硯池身側，面對他的窮追不舍，只是仰起頭向他笑道：“這是秋後算賬的架勢嗎？”
臥雲閣上馥郁的香氣熏得人昏然欲睡，崔硯池沒奈何地笑了一笑。
“煙煙，你時不時要那樣氣一場才好，不然……”
不然，我會覺得自己對你可有可無。
一室安寧，任煙煙一邊漫不經心地纏繞著自己衣裳的飄帶一邊笑眼望著崔硯池，崔硯池這半截話落在她耳中，她怔楞一瞬，哭笑不得。
這是如何的心思？她不高興不行，她由之任之也不行？
“聽到沒有？”
崔硯池不滿任煙煙的反應，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任煙煙莞爾一笑，雙手攬住崔硯池的脖頸，柔軟地貼近了他。
“那崔大人，今晚你和外公談的事情，有能同我說的嗎？”
任煙煙烏黑柔軟的鬢發蹭得崔硯池脖子有些癢，崔硯池往後稍稍一仰頭，看到頭頂上繪著纏枝牡丹的艷麗平棋，完滿一下如泉水從心裏汩汩湧出。
便是這等安寧尋常的時刻常讓他不自覺沈溺。
不過他有一個壞心眼，那就是他只想獨守這種幸t福，就連任煙煙都不想讓她察覺。
所以他恍若無事地說：“啊，有，那便是信王前日已經秘密到達京城了。”
“信王已經到了？”
崔硯池是天底下最會隱藏自己情緒的人，任煙煙如崔硯池所想一下被信王回京的消息吸引去了全部註意力，崔硯池滿意看著任煙煙因詫異而撐起的身體，莫名感到了種小小的、得逞的快樂。
“陛下召信王回京，算著日子差不離是這幾日。不過信王一向招搖誇飾，怎麽這次瞞得這麽嚴實，一點兒風聲都沒有？”
崔硯池放松地將雙手枕在腦後，“信王說他此番回京，不是來爭權奪利，而是作為孫兒來為太皇太後奔喪的。若是大張旗鼓進京，難免引人誤會，抵京後便沒支會旁人，只是低調從熙和門進宮面聖。”
崔硯池知道的這般清楚，難道他今日還見過信王？
信王太子利益糾葛不清，任煙煙一時腦子沒轉過彎，以為崔硯池這便與信王搭上了線，一下震驚得直接盤腿在長榻上坐直了。
崔硯池被任煙煙忽然的動靜嚇了一跳，但看她古怪的神色，就知道她想岔了。
他好笑地看她一眼，屈指碰下她光潔的額頭，不必她問便笑道：“想什麽呢！這些話是老王爺從陛下處聽來，再轉告我的。”
的確，崔硯池謹慎周全，自不會趕著這時候與信王扯上關系，任煙煙赧然地摸摸被崔硯池敲的地方，臉上有些發熱。
美人頰上飛來兩片緋雲，更顯天真動人，崔硯池不動聲色地欣賞著，說：“信王現在在太廟，不在宮中。”
任煙煙疑惑地睜大眼睛。
“太廟？信王去太廟做什麽？”
“為太皇太後守靈七七四十九日。”崔硯池說。
太皇太後在的時候倒沒見過信王有這份孝心。
任煙煙一嗤，只道四字：“惺惺作態。”
崔硯池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說什麽守靈，其實信王就是想離遠些，免得太子的泥點子濺到他身上吧。”任煙煙鄙夷搖頭，頗不客氣地評價說：“信王還是那副老樣子，虛偽清高，故作姿態。”
任煙煙小時往來宮中，曾與信王打過幾次交道。
任煙煙記得有回她跟老王爺一起進宮，正碰上齊帝檢查三皇子的功課，老王爺有事要稟奏齊帝，齊帝一時心血來潮，就讓信王趁等著的時候教她臨帖。
信王在齊帝面前答應得溫良恭敬，卻根本沒有好好教她，只是不耐煩地握著她的筆自顧自往下寫，不管她識不識那個字都一言不發，直到內侍通報齊帝回來的時候，才裝模作樣地告訴她應該如何下筆，如何運筆。
就那之後，任煙煙一直都不喜歡信王這個四皇子，覺得他陽奉陰違。
“那天出宮後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外公，不過外公什麽都沒說，只是叮囑不要把這件事說給別人知道。”
“哼，信王比我大十五歲，那時他二十出頭，既然已經開始在朝中培養自己的黨羽了，應是不能說是年少輕狂，少不更事了吧？”
任煙煙提起幼年這件事仍有些發氣。
“信王慣喜歡在人前裝的禮賢下士，隨和大度。但就我親身體會，這人實在自私勢力。”
任煙煙對信王的編排裏帶著點孩子氣，崔硯池忍著笑點點頭。
說罷信王，任煙煙順勢又問起太子：“那陛下打算怎麽處理太子？外公今日叫你過去，不是說處置不日就要下來了嗎？”
比起信王，太子的處境無疑沈重得讓人開不出玩笑。
君心難測，崔硯池不敢妄下斷語，他沈吟一瞬，說：“老王爺說太子今日向陛下坦白了一切，太子聲淚俱下，陛下好像心軟了。但不到昭告天下的時候，誰也不敢說這就是定數。”
“這樣啊……”
任煙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想到太子這些時日態度死硬，竟在見過崔硯池之後，選擇了向齊帝和盤托出，一顆心當即惴惴。
齊帝這些時日按著太子不處理，當真是在等太子向他懺悔嗎？齊帝會寬宥太子，那太子妃薛氏，齊帝也會對她網開一面嗎？
任煙煙悄悄覷崔硯池一眼，實則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勸動太子改變心意的，但知道這種機密之事問了崔硯池也不會說，到底是沒開口。
不過……
她歪頭想了一想，提醒崔硯池道：“陛下舐犢情深，寬宥太子當見仁慈。可朝中欲置太子於死地者不知凡幾，譬如信王，恐怕就見不得陛下心軟。”
信王忽然抵京的確為齊帝如何處理太子增添了一分變數，這事扯起來可扯個沒完沒了，良夜難得，崔硯池可不想只和任煙煙談論這些枯燥無味的政事。
“別管這些了，且和我說說你。”
他笑著攬過她，徑直將話題導向別處。
“今早我在書桌上看到了幾本胡語書和你寫的一些東西，怎麽？你又開始幫譯館譯書了嗎？”
任煙煙想不到崔硯池會註意這些細微之處，她有些羞赧地一笑，道：“嗯，我朝譯館要了幾本書來，打發打發時間。”
崔硯池關切笑問：“可你不是還在幫慧朗大師譯經嗎？那麽多經文應該不是幾月就能譯完的吧？你找來這麽些活計，身體還吃得消嗎？”
任煙煙感動於崔硯池的體貼，便道：“譯經是細活兒，急不來。而且天天譯佛經無聊得很，譯點別的也可當成調劑。”
崔硯池點了一點頭，卻是說：“即便如此，轉譯費心勞力，你卻也不要太累了。依我看，你與其天天呆在書齋，倒不如時常出門走走。”
任煙煙機敏，自是立刻體會出了崔硯池對她所行之事的保留態度，她遲疑一瞬，忍不住問道：“景初，你是覺得我這樣有些不妥當嗎？”
“不妥當？什麽不妥當？”
崔硯池完全摸不著頭腦，他不明所以地反問，但是話剛出口就明白了任煙煙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符合世人對她的要求，傳出去會被人說閑話，所以在擔心他也對她不認可。
“我沒有覺得不妥當。”他攬過任煙煙肩頭，順勢將她攬倒懷中，“我只是單純擔心你勞太過心，畢竟你喘疾還沒完全平覆，而如今天又冷了。”
任煙煙仰頭看向崔硯池，仍有些懷疑。
“真的嗎？”
“不然呢？”崔硯池回之以一笑。
“好，那你便期待我的大作吧。”
任煙煙開心地抱住崔硯池，身上驟然的重量溫熱而體貼，崔硯池溫文一笑，抱緊了任煙煙，以同樣驕傲的口吻笑道：“好，那在下就期待你的大作了，柳散先生。”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崔硯池傍晚往王府一去, 回家又是深夜。
臥雲閣上安寧閑適，任煙煙窩在臥雲閣的長榻上看書看得入迷。
“呀，你回來了。”
任煙煙放低手中的書冊, 向崔硯池打過招呼，便又將視線移回到了書冊上。
任煙煙舒舒服服的樣子不止敷衍, 甚而有幾分被打斷的不耐煩。崔硯池緊趕慢趕趕回家, 見到任煙煙歪在長榻上，見到他不過是稍微換了個姿勢, 根本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一下有些吃味。
“你怎麽都不看我一眼？你在看什麽？難不成你不希望我回來？”
崔硯池走到任煙煙身旁，一把拿過她手裏在看的書。他想看看她看什麽看得入迷，但一眼掃見是自己看不懂的胡文, 只得隨手擱在一旁。
任煙煙察覺到崔硯池的不滿，笑意盈盈地挽住他胳膊，“怎麽了？崔大人不高興了？”
任煙煙明知故問，崔硯池無奈一勾唇角，說：“你記不記得有回我和許兄談公事談晚了，你生氣了, 幾天都不理我。”
“還有次你賭氣，說一定要等到我回來才肯睡覺，我只能三更半夜往家趕，大冬天路滑霜濃，差點摔落馬。”
以前崔硯池因為公事早出晚歸的時候，兩人不知鬧過多少次別扭。經過這幾月離別，任煙煙似是忽然轉了性, 不管崔硯池在外忙到幾時，她好像都能體貼了。
崔硯池提起舊事, 任煙煙不好意思了起來，她不說話，只是低著頭笑，崔硯池捏起她小巧精致下巴，不肯輕易放過。
“嗯？怎麽突然轉了性兒？”
秋夜寒意逼人，閣中用的輕紗薄綃都換成了溫暖厚實的綢緞棉麻，崔硯池攬著任煙煙的肩膀，靠在長榻上等她的答案。
任煙煙依偎在崔硯池身側，面對他的窮追不舍，只是仰起頭向他笑道：“這是秋後算賬的架勢嗎？”
臥雲閣上馥郁的香氣熏得人昏然欲睡，崔硯池沒奈何地笑了一笑。
“煙煙，你時不時要那樣氣一場才好，不然……”
不然，我會覺得自己對你可有可無。
一室安寧，任煙煙一邊漫不經心地纏繞著自己衣裳的飄帶一邊笑眼望著崔硯池，崔硯池這半截話落在她耳中，她怔楞一瞬，哭笑不得。
這是如何的心思？她不高興不行，她由之任之也不行？
“聽到沒有？”
崔硯池不滿任煙煙的反應，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任煙煙莞爾一笑，雙手攬住崔硯池的脖頸，柔軟地貼近了他。
“那崔大人，今晚你和外公談的事情，有能同我說的嗎？”
任煙煙烏黑柔軟的鬢發蹭得崔硯池脖子有些癢，崔硯池往後稍稍一仰頭，看到頭頂上繪著纏枝牡丹的艷麗平棋，完滿一下如泉水從心裏汩汩湧出。
便是這等安寧尋常的時刻常讓他不自覺沈溺。
不過他有一個壞心眼，那就是他只想獨守這種幸t福，就連任煙煙都不想讓她察覺。
所以他恍若無事地說：“啊，有，那便是信王前日已經秘密到達京城了。”
“信王已經到了？”
崔硯池是天底下最會隱藏自己情緒的人，任煙煙如崔硯池所想一下被信王回京的消息吸引去了全部註意力，崔硯池滿意看著任煙煙因詫異而撐起的身體，莫名感到了種小小的、得逞的快樂。
“陛下召信王回京，算著日子差不離是這幾日。不過信王一向招搖誇飾，怎麽這次瞞得這麽嚴實，一點兒風聲都沒有？”
崔硯池放松地將雙手枕在腦後，“信王說他此番回京，不是來爭權奪利，而是作為孫兒來為太皇太後奔喪的。若是大張旗鼓進京，難免引人誤會，抵京後便沒支會旁人，只是低調從熙和門進宮面聖。”
崔硯池知道的這般清楚，難道他今日還見過信王？
信王太子利益糾葛不清，任煙煙一時腦子沒轉過彎，以為崔硯池這便與信王搭上了線，一下震驚得直接盤腿在長榻上坐直了。
崔硯池被任煙煙忽然的動靜嚇了一跳，但看她古怪的神色，就知道她想岔了。
他好笑地看她一眼，屈指碰下她光潔的額頭，不必她問便笑道：“想什麽呢！這些話是老王爺從陛下處聽來，再轉告我的。”
的確，崔硯池謹慎周全，自不會趕著這時候與信王扯上關系，任煙煙赧然地摸摸被崔硯池敲的地方，臉上有些發熱。
美人頰上飛來兩片緋雲，更顯天真動人，崔硯池不動聲色地欣賞著，說：“信王現在在太廟，不在宮中。”
任煙煙疑惑地睜大眼睛。
“太廟？信王去太廟做什麽？”
“為太皇太後守靈七七四十九日。”崔硯池說。
太皇太後在的時候倒沒見過信王有這份孝心。
任煙煙一嗤，只道四字：“惺惺作態。”
崔硯池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說什麽守靈，其實信王就是想離遠些，免得太子的泥點子濺到他身上吧。”任煙煙鄙夷搖頭，頗不客氣地評價說：“信王還是那副老樣子，虛偽清高，故作姿態。”
任煙煙小時往來宮中，曾與信王打過幾次交道。
任煙煙記得有回她跟老王爺一起進宮，正碰上齊帝檢查三皇子的功課，老王爺有事要稟奏齊帝，齊帝一時心血來潮，就讓信王趁等著的時候教她臨帖。
信王在齊帝面前答應得溫良恭敬，卻根本沒有好好教她，只是不耐煩地握著她的筆自顧自往下寫，不管她識不識那個字都一言不發，直到內侍通報齊帝回來的時候，才裝模作樣地告訴她應該如何下筆，如何運筆。
就那之後，任煙煙一直都不喜歡信王這個四皇子，覺得他陽奉陰違。
“那天出宮後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外公，不過外公什麽都沒說，只是叮囑不要把這件事說給別人知道。”
“哼，信王比我大十五歲，那時他二十出頭，既然已經開始在朝中培養自己的黨羽了，應是不能說是年少輕狂，少不更事了吧？”
任煙煙提起幼年這件事仍有些發氣。
“信王慣喜歡在人前裝的禮賢下士，隨和大度。但就我親身體會，這人實在自私勢力。”
任煙煙對信王的編排裏帶著點孩子氣，崔硯池忍著笑點點頭。
說罷信王，任煙煙順勢又問起太子：“那陛下打算怎麽處理太子？外公今日叫你過去，不是說處置不日就要下來了嗎？”
比起信王，太子的處境無疑沈重得讓人開不出玩笑。
君心難測，崔硯池不敢妄下斷語，他沈吟一瞬，說：“老王爺說太子今日向陛下坦白了一切，太子聲淚俱下，陛下好像心軟了。但不到昭告天下的時候，誰也不敢說這就是定數。”
“這樣啊……”
任煙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想到太子這些時日態度死硬，竟在見過崔硯池之後，選擇了向齊帝和盤托出，一顆心當即惴惴。
齊帝這些時日按著太子不處理，當真是在等太子向他懺悔嗎？齊帝會寬宥太子，那太子妃薛氏，齊帝也會對她網開一面嗎？
任煙煙悄悄覷崔硯池一眼，實則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勸動太子改變心意的，但知道這種機密之事問了崔硯池也不會說，到底是沒開口。
不過……
她歪頭想了一想，提醒崔硯池道：“陛下舐犢情深，寬宥太子當見仁慈。可朝中欲置太子於死地者不知凡幾，譬如信王，恐怕就見不得陛下心軟。”
信王忽然抵京的確為齊帝如何處理太子增添了一分變數，這事扯起來可扯個沒完沒了，良夜難得，崔硯池可不想只和任煙煙談論這些枯燥無味的政事。
“別管這些了，且和我說說你。”
他笑著攬過她，徑直將話題導向別處。
“今早我在書桌上看到了幾本胡語書和你寫的一些東西，怎麽？你又開始幫譯館譯書了嗎？”
任煙煙想不到崔硯池會註意這些細微之處，她有些羞赧地一笑，道：“嗯，我朝譯館要了幾本書來，打發打發時間。”
崔硯池關切笑問：“可你不是還在幫慧朗大師譯經嗎？那麽多經文應該不是幾月就能譯完的吧？你找來這麽些活計，身體還吃得消嗎？”
任煙煙感動於崔硯池的體貼，便道：“譯經是細活兒，急不來。而且天天譯佛經無聊得很，譯點別的也可當成調劑。”
崔硯池點了一點頭，卻是說：“即便如此，轉譯費心勞力，你卻也不要太累了。依我看，你與其天天呆在書齋，倒不如時常出門走走。”
任煙煙機敏，自是立刻體會出了崔硯池對她所行之事的保留態度，她遲疑一瞬，忍不住問道：“景初，你是覺得我這樣有些不妥當嗎？”
“不妥當？什麽不妥當？”
崔硯池完全摸不著頭腦，他不明所以地反問，但是話剛出口就明白了任煙煙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符合世人對她的要求，傳出去會被人說閑話，所以在擔心他也對她不認可。
“我沒有覺得不妥當。”他攬過任煙煙肩頭，順勢將她攬倒懷中，“我只是單純擔心你勞太過心，畢竟你喘疾還沒完全平覆，而如今天又冷了。”
任煙煙仰頭看向崔硯池，仍有些懷疑。
“真的嗎？”
“不然呢？”崔硯池回之以一笑。
“好，那你便期待我的大作吧。”
任煙煙開心地抱住崔硯池，身上驟然的重量溫熱而體貼，崔硯池溫文一笑，抱緊了任煙煙，以同樣驕傲的口吻笑道：“好，那在下就期待你的大作了，柳散先生。”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