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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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外間的雨不停, 崔硯池的袖口衣擺被雨水打濕了，身上也是濕氣重重。
任煙煙埋首在崔硯池懷裏，大有種不管不顧, 要如此到天荒地老的架勢。星夜兼程的疲憊一掃而空，崔硯池放下手裏提著的燈盞, 默默笑著抱住了懷裏的人。
雨聲瀟瀟, 昏黑的房裏一盞燈歪在床榻邊，暈暈淡淡地照亮房間一角, 照得帷帳上繡著的花鳥有種溫暖而安靜的生氣。
許久之後，任煙煙圈著崔硯池脖頸，擡起頭認真地看了會兒他的臉，又抱緊了他。
“煙煙……”崔硯池輕輕撫摸著任煙煙腦後柔軟的黑發, 無可奈何地微笑。
“我回來了。”
崔硯池溫和的聲音飄進任煙煙耳朵，撩撥得她心弦細細一顫，而他真切的氣息，幾乎叫她潸然淚下。
她做過好幾次似曾相識的夢，夢裏她聽到了他的聲音，感到他就在身邊, 而驚醒似地睜開眼之後，只有慘淡的月光和讓人難過的無聲。
“你怎麽才回來……”
任煙煙攥緊崔硯池肩膀處的衣裳，悶聲說著，擡起頭，不過這一會兒，眼裏已有了淚光浮動。
崔硯池瘦了不少，也黑了許多, 任煙煙仔細地看崔硯池的臉，仿佛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他這幾月來的經歷。崔硯池憔悴疲憊, 看著像是累極了，任煙煙心疼地一抿嘴，仰頭親上了他的下顎。
“你怎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她愛戀地蹭他因為趕路來不及打理而長出的刺短的胡茬，忍著哭腔小聲埋怨。
臉上柔軟而溫熱的觸覺幾乎讓崔硯池沈淪，這十日來他不分晝夜地趕回京城，現在他人雖然已經回了家裏，但累到仍有種在馬背上起伏的錯覺。
“煙煙……”
他抓住任煙煙的手，不理會她對自己的控訴，捧起她的臉小心而眷戀地連連淺吻她的頰側。
溫柔細密的吻像池中的小魚唼喋水面上月亮的倒影。
任煙煙無措地抓住崔硯池的腰帶，久違的親昵讓她忍不住微微戰栗，她抱住他的腰，感受到他這些時日來的消減，一顆心不由得又酸又脹。
崔硯池仰面躺倒到床上，松軟而帶著香氣的被褥，舒服得叫他像陷進了雲裏。他知道自己該換身幹凈衣服，可他全身的力氣已在趕到家的那一刻消耗殆盡，任煙煙乖巧地依偎在他臂彎，他摟著她，閉上眼睛輕笑。
“明明走了許久，但就這樣躺著，竟像是從沒出過門似的。”
任煙煙勾唇跟著一笑，此時方註意到崔硯池的衣裳臟兮兮的滿是雨水和塵土。
“快去洗個澡，別著涼了！”
她輕輕擰起眉頭，打下崔硯池搭在她腰間的手催促，不想崔硯池含混答應她一聲，翻身把頭埋在她頸窩，竟就這麽沒了動靜。
“餵！景初……”
崔硯池半個身子壓在任煙煙身上，有些沈，任煙煙扭過臉，輕輕搡了兩下他，見他毫無反應，已然睡了過去，便知他已是精疲力盡。
她小心拿開崔硯池的手，崔硯池歪頭睡著，床下昏黃的光照得他的五官光影深邃，她在他身旁趴在在床上撐起上半身，默默看了他一會兒，忍不住擡手輕輕撫上他的臉。
她覺得即使他現在看起來有些許落拓，身上也依舊有那種清爽幹凈的感覺，就像不管晚上有沒有起霧霭，月色也始終霜明澄凈一般。
雨不知何時停了，任煙煙悄悄下床，叫阿碧將崔硯池的幹凈衣裳送上來，輕手輕腳地給他換上。
崔硯池多日沒有好好休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昨夜下過雨，今日天晴朗得過分，明亮的日光直直透過窗戶，穿過紗帳照在床面上，映射下一塊模糊的光亮。任煙煙用枕頭墊在背後，靠在床圍上讀書，崔硯池黑沈沈睡了一覺，睜眼後手腳還有些憊懶無力，任煙煙在他旁邊看書看得入神，她隨意將長發挽成一束，還穿著昨夜的衣裳，陽光照得她的臉精致剔透，他瞇眼從容地看了會兒她專註的側臉，趁她翻頁時拉住了她的手腕。
“什麽書這麽好看？”
任煙煙猝不及防地被崔硯池拉倒在床上，崔硯池說話間圈緊了她的腰，她被他呼吸在耳畔的熱氣逗惹的發癢，便笑著側開了臉。
“你躲什麽？”
崔硯池笑著反問一句，為了表達不滿，故意把胡茬往任煙煙的臉上蹭去。
崔硯池的胡茬紮紮的，任煙煙被他鬧得不停往後躲，無奈今日他一直耍無賴。
兩人在床上抱著鬧了半天終於消停，崔硯池抱著任煙煙，額頭抵著她額頭低低問：“有沒有好好想我？”
任煙煙鬧得頭發散開披了滿肩，崔硯池這聲問不經意直擊她心底，她臉一熱，赧然擡眸看了他一眼。
崔硯池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任煙煙的回答，便不懷好意般地捏了下她的腰。任煙煙觸癢不禁，忍不住一抖。
她握起拳羞惱地錘下崔硯池肩頭，崔硯池一如以前那般對她的抗議置之不理，不從她嘴裏逼問出答案不罷休。
“有沒有？”
任煙煙明白自己躲不開，便低下頭細細聲地說了個“想”。
崔硯池心滿意足地朗聲一笑，精神十足地從床上一下坐起，輕快一打響指，掀被下了床。
“時候不早，起床了！”
崔硯池性格沈穩，任煙煙少見他像這樣把愉快表達得這麽明顯，她坐在床上一邊整理頭發衣裳，一邊看著崔硯池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揚起了唇角。
任煙煙早吩咐了下人備好熱水和吃食，崔硯池洗漱好，神清氣爽地回到閣上，任煙煙正吩咐婉兒擺早飯。幾月不見有這樣安寧的時光，崔硯池走到桌前，見桌上擺的都是他愛吃的，便知這都是任煙煙的心意。
“有心了。”
任煙煙從裏間走出t來，崔硯池笑著向她道謝，她不知怎的，竟被他的目光瞧得有種小心思被看破的難為情。她靦腆一笑，坐下夾了塊松黃餅到他碗裏。
“你怎麽這麽著急地趕回來了？是因為太子的事嗎？你……有沒有有接到我的信？”
時至此刻，任煙煙還如在夢中。她猶有些不相信，她快半個月沒聽到任何他的消息，而他竟然直接回來了，現在更是坐在她面前向她微笑。
她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他說，她想把自己這幾月來經歷的事情都說給他聽，同樣也想事無巨細地聽他說，可是一堆話湧到嘴邊，她倒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不過也不必她多說，因為崔硯池看著她晶亮而澄澈的眼睛，就完全體會到了她急切的心情。
“阮州那邊一直下雨，我手上就接到了這幾封信。”
崔硯池說著站起走到書桌前拿起幾封信遞給任煙煙，任煙煙掃過一眼，認出其中之一這正是那封她要他給嘉寧想想辦法的信，一下變了臉色。
當初她寫信時猶抱著熱切和希望，而如今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崔硯池自是明白任煙煙的眸光為何忽然變得灰暗。
其實他也想不到在他離開的這短短幾個月裏，京城會發生這麽多意想不到的事。太皇太後去世和嘉寧出事的時候他不在她身邊，他有些愧疚。
“對不起。”他安慰地抱住任煙煙。
昨夜崔硯池身上全是趕路途中沾染上的塵土味道，現在他換上幹凈熨帖好的衣裳，那回來的熟悉香味讓任煙煙忍不住鼻頭發酸。
她有幾分酸楚地想，原來她在這不到一百天的時間裏失去了這麽多。
“我盡力了……”
崔硯池的懷抱溫暖，她強忍著眼淚，擡手環住他的腰，埋在他腰間呢喃。
不過一晚，崔硯池便註意到任煙煙的神情比他走前要沈郁得多。太皇太後和嘉寧的事情給任煙煙帶來的打擊比他想得要大，他摟住她，像哄小孩兒一樣輕輕摩挲她的肩膀。
“我知道。”
他輕聲答應，看到任煙煙這落落寡歡的模樣實在心疼。
任煙煙聽到這三個字，無言地更貼近了些崔硯池。
她知道有些事情誰也幫不了忙，只能一個人承受，然後一個人走出來，可崔硯池在她身邊，像這樣抱著她的時候，她就會有一種沒那麽難熬的感覺。
他好似變成了一棵枝葉茂盛的樹，做不到讓雨停，卻可以讓她避避雨。
太皇太後去世之時崔硯池就有趕回京城的打算，可是阮州那邊有他不得不處理的事情，他只能繼續在那耽擱。
那段時間京城的情勢急轉直下，他從任家那邊得知信王應召入京的消息後，又接到任煙煙寄給他有關謝太傅危急的信，然而最後讓他下定決心一定要盡早趕回去的，還是安平王派暗使捎給他任煙煙病了一場的消息。
崔硯池其實沒有太擔憂謝太傅的情況，因為老王爺之前已經答應過他危機時刻一定會出手保下謝太傅，他最擔心也最生氣的是任煙煙竟然在信裏對她生病的事情只字不提，大有一瞞到底的架勢，而對他的關切和詢問含糊其詞，盡顧左右而言他。
之前他從她的信裏或多或少察覺到了她不對勁，但只是以為他離開了比較久她心裏難受而已，得知她病了大半個月後他再看她那些口吻輕快的信，方察覺她的問題比他想得還要嚴重。
他這一路原先還不至於火急火燎，後來他在半途上接到任煙煙有關嘉寧的那封信，察覺到任煙煙繃著的那根弦再不松就要崩了，這才沒日沒夜地趕了回來。
好在，他看起來還不至於回得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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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煙煙埋首在崔硯池懷裏，大有種不管不顧, 要如此到天荒地老的架勢。星夜兼程的疲憊一掃而空，崔硯池放下手裏提著的燈盞, 默默笑著抱住了懷裏的人。
雨聲瀟瀟, 昏黑的房裏一盞燈歪在床榻邊，暈暈淡淡地照亮房間一角, 照得帷帳上繡著的花鳥有種溫暖而安靜的生氣。
許久之後，任煙煙圈著崔硯池脖頸，擡起頭認真地看了會兒他的臉，又抱緊了他。
“煙煙……”崔硯池輕輕撫摸著任煙煙腦後柔軟的黑發, 無可奈何地微笑。
“我回來了。”
崔硯池溫和的聲音飄進任煙煙耳朵，撩撥得她心弦細細一顫，而他真切的氣息，幾乎叫她潸然淚下。
她做過好幾次似曾相識的夢，夢裏她聽到了他的聲音，感到他就在身邊, 而驚醒似地睜開眼之後，只有慘淡的月光和讓人難過的無聲。
“你怎麽才回來……”
任煙煙攥緊崔硯池肩膀處的衣裳，悶聲說著，擡起頭，不過這一會兒，眼裏已有了淚光浮動。
崔硯池瘦了不少，也黑了許多, 任煙煙仔細地看崔硯池的臉，仿佛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他這幾月來的經歷。崔硯池憔悴疲憊, 看著像是累極了，任煙煙心疼地一抿嘴，仰頭親上了他的下顎。
“你怎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她愛戀地蹭他因為趕路來不及打理而長出的刺短的胡茬，忍著哭腔小聲埋怨。
臉上柔軟而溫熱的觸覺幾乎讓崔硯池沈淪，這十日來他不分晝夜地趕回京城，現在他人雖然已經回了家裏，但累到仍有種在馬背上起伏的錯覺。
“煙煙……”
他抓住任煙煙的手，不理會她對自己的控訴，捧起她的臉小心而眷戀地連連淺吻她的頰側。
溫柔細密的吻像池中的小魚唼喋水面上月亮的倒影。
任煙煙無措地抓住崔硯池的腰帶，久違的親昵讓她忍不住微微戰栗，她抱住他的腰，感受到他這些時日來的消減，一顆心不由得又酸又脹。
崔硯池仰面躺倒到床上，松軟而帶著香氣的被褥，舒服得叫他像陷進了雲裏。他知道自己該換身幹凈衣服，可他全身的力氣已在趕到家的那一刻消耗殆盡，任煙煙乖巧地依偎在他臂彎，他摟著她，閉上眼睛輕笑。
“明明走了許久，但就這樣躺著，竟像是從沒出過門似的。”
任煙煙勾唇跟著一笑，此時方註意到崔硯池的衣裳臟兮兮的滿是雨水和塵土。
“快去洗個澡，別著涼了！”
她輕輕擰起眉頭，打下崔硯池搭在她腰間的手催促，不想崔硯池含混答應她一聲，翻身把頭埋在她頸窩，竟就這麽沒了動靜。
“餵！景初……”
崔硯池半個身子壓在任煙煙身上，有些沈，任煙煙扭過臉，輕輕搡了兩下他，見他毫無反應，已然睡了過去，便知他已是精疲力盡。
她小心拿開崔硯池的手，崔硯池歪頭睡著，床下昏黃的光照得他的五官光影深邃，她在他身旁趴在在床上撐起上半身，默默看了他一會兒，忍不住擡手輕輕撫上他的臉。
她覺得即使他現在看起來有些許落拓，身上也依舊有那種清爽幹凈的感覺，就像不管晚上有沒有起霧霭，月色也始終霜明澄凈一般。
雨不知何時停了，任煙煙悄悄下床，叫阿碧將崔硯池的幹凈衣裳送上來，輕手輕腳地給他換上。
崔硯池多日沒有好好休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昨夜下過雨，今日天晴朗得過分，明亮的日光直直透過窗戶，穿過紗帳照在床面上，映射下一塊模糊的光亮。任煙煙用枕頭墊在背後，靠在床圍上讀書，崔硯池黑沈沈睡了一覺，睜眼後手腳還有些憊懶無力，任煙煙在他旁邊看書看得入神，她隨意將長發挽成一束，還穿著昨夜的衣裳，陽光照得她的臉精致剔透，他瞇眼從容地看了會兒她專註的側臉，趁她翻頁時拉住了她的手腕。
“什麽書這麽好看？”
任煙煙猝不及防地被崔硯池拉倒在床上，崔硯池說話間圈緊了她的腰，她被他呼吸在耳畔的熱氣逗惹的發癢，便笑著側開了臉。
“你躲什麽？”
崔硯池笑著反問一句，為了表達不滿，故意把胡茬往任煙煙的臉上蹭去。
崔硯池的胡茬紮紮的，任煙煙被他鬧得不停往後躲，無奈今日他一直耍無賴。
兩人在床上抱著鬧了半天終於消停，崔硯池抱著任煙煙，額頭抵著她額頭低低問：“有沒有好好想我？”
任煙煙鬧得頭發散開披了滿肩，崔硯池這聲問不經意直擊她心底，她臉一熱，赧然擡眸看了他一眼。
崔硯池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任煙煙的回答，便不懷好意般地捏了下她的腰。任煙煙觸癢不禁，忍不住一抖。
她握起拳羞惱地錘下崔硯池肩頭，崔硯池一如以前那般對她的抗議置之不理，不從她嘴裏逼問出答案不罷休。
“有沒有？”
任煙煙明白自己躲不開，便低下頭細細聲地說了個“想”。
崔硯池心滿意足地朗聲一笑，精神十足地從床上一下坐起，輕快一打響指，掀被下了床。
“時候不早，起床了！”
崔硯池性格沈穩，任煙煙少見他像這樣把愉快表達得這麽明顯，她坐在床上一邊整理頭發衣裳，一邊看著崔硯池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揚起了唇角。
任煙煙早吩咐了下人備好熱水和吃食，崔硯池洗漱好，神清氣爽地回到閣上，任煙煙正吩咐婉兒擺早飯。幾月不見有這樣安寧的時光，崔硯池走到桌前，見桌上擺的都是他愛吃的，便知這都是任煙煙的心意。
“有心了。”
任煙煙從裏間走出t來，崔硯池笑著向她道謝，她不知怎的，竟被他的目光瞧得有種小心思被看破的難為情。她靦腆一笑，坐下夾了塊松黃餅到他碗裏。
“你怎麽這麽著急地趕回來了？是因為太子的事嗎？你……有沒有有接到我的信？”
時至此刻，任煙煙還如在夢中。她猶有些不相信，她快半個月沒聽到任何他的消息，而他竟然直接回來了，現在更是坐在她面前向她微笑。
她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他說，她想把自己這幾月來經歷的事情都說給他聽，同樣也想事無巨細地聽他說，可是一堆話湧到嘴邊，她倒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不過也不必她多說，因為崔硯池看著她晶亮而澄澈的眼睛，就完全體會到了她急切的心情。
“阮州那邊一直下雨，我手上就接到了這幾封信。”
崔硯池說著站起走到書桌前拿起幾封信遞給任煙煙，任煙煙掃過一眼，認出其中之一這正是那封她要他給嘉寧想想辦法的信，一下變了臉色。
當初她寫信時猶抱著熱切和希望，而如今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崔硯池自是明白任煙煙的眸光為何忽然變得灰暗。
其實他也想不到在他離開的這短短幾個月裏，京城會發生這麽多意想不到的事。太皇太後去世和嘉寧出事的時候他不在她身邊，他有些愧疚。
“對不起。”他安慰地抱住任煙煙。
昨夜崔硯池身上全是趕路途中沾染上的塵土味道，現在他換上幹凈熨帖好的衣裳，那回來的熟悉香味讓任煙煙忍不住鼻頭發酸。
她有幾分酸楚地想，原來她在這不到一百天的時間裏失去了這麽多。
“我盡力了……”
崔硯池的懷抱溫暖，她強忍著眼淚，擡手環住他的腰，埋在他腰間呢喃。
不過一晚，崔硯池便註意到任煙煙的神情比他走前要沈郁得多。太皇太後和嘉寧的事情給任煙煙帶來的打擊比他想得要大，他摟住她，像哄小孩兒一樣輕輕摩挲她的肩膀。
“我知道。”
他輕聲答應，看到任煙煙這落落寡歡的模樣實在心疼。
任煙煙聽到這三個字，無言地更貼近了些崔硯池。
她知道有些事情誰也幫不了忙，只能一個人承受，然後一個人走出來，可崔硯池在她身邊，像這樣抱著她的時候，她就會有一種沒那麽難熬的感覺。
他好似變成了一棵枝葉茂盛的樹，做不到讓雨停，卻可以讓她避避雨。
太皇太後去世之時崔硯池就有趕回京城的打算，可是阮州那邊有他不得不處理的事情，他只能繼續在那耽擱。
那段時間京城的情勢急轉直下，他從任家那邊得知信王應召入京的消息後，又接到任煙煙寄給他有關謝太傅危急的信，然而最後讓他下定決心一定要盡早趕回去的，還是安平王派暗使捎給他任煙煙病了一場的消息。
崔硯池其實沒有太擔憂謝太傅的情況，因為老王爺之前已經答應過他危機時刻一定會出手保下謝太傅，他最擔心也最生氣的是任煙煙竟然在信裏對她生病的事情只字不提，大有一瞞到底的架勢，而對他的關切和詢問含糊其詞，盡顧左右而言他。
之前他從她的信裏或多或少察覺到了她不對勁，但只是以為他離開了比較久她心裏難受而已，得知她病了大半個月後他再看她那些口吻輕快的信，方察覺她的問題比他想得還要嚴重。
他這一路原先還不至於火急火燎，後來他在半途上接到任煙煙有關嘉寧的那封信，察覺到任煙煙繃著的那根弦再不松就要崩了，這才沒日沒夜地趕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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