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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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元月十六的清晨, 崔硯池是在舫齋的長榻上醒來的。
晨光微熹，舫齋裏寒氣津津，頗有冷意。任煙煙屈著身體, 偎在崔硯池懷中閉眼安眠，崔硯池在黯淡淺藍的光線裏睜開眼, 一瞬有身在何處的恍惚。
舫齋靠水, 空氣裏仿佛吸飽了水汽，吸進肺裏都能叫人覺得寒涼, 崔硯池清醒過來，緊了緊攬著任煙煙的手臂。
“煙煙，煙煙，起來了。”
炭火燃盡之後越睡越冷, 只蓋一床被子容易著涼，崔硯池輕聲喚任煙煙，任煙煙悠悠醒轉，卻只是迷迷糊糊地答應一聲，就又扯緊了被子。
“煙煙，煙煙……”
任煙煙閉著眼不理人, 崔硯池始終叫她不醒，便湊到她頰邊輕輕吹了下她纖長的睫毛。
“你再不醒，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崔硯池低幽愉悅的聲音裏似乎帶著引誘的氣息，任煙煙懶洋洋睜開眼，仿佛不以為然般道：“你要多不客氣？”
任煙煙青絲散亂，縮在被子裏露出一張小臉，崔硯池但笑不言, 只是收緊手臂，將任煙煙往懷裏又帶了幾分。
“我覺得我能多不客氣？”
崔硯池斯文問著, 手慢條斯理地在任煙煙後背輕撫。
“崔硯池，你可別欺負人！”
崔硯池手上的熱度烘得任煙煙殘存的睡意瞬間消散無蹤，任煙煙色厲內荏地警告，只覺背後被他撫過的地方陣陣發緊。
這就算欺負人了？
“我哪裏欺負人了？”
崔硯池低聲笑問，卻是順手又扣住了任煙煙五指。
發絲相纏，呼吸相聞，任煙煙的臉一瞬熱過一瞬。她擡眸偷瞧一眼崔硯池，待看到他臉上從容悠游的笑意，立即又慌又羞地飛快移開了目光。
任煙煙越是如此，崔硯池越是不肯罷休。
“煙煙，這算是欺負嗎？”
崔硯池一邊低聲問著，一邊欺身過去輕輕吻上任煙煙細白的頸側。
軟輕的碰觸像撫過花葉的微風，錦被暖熱，崔硯池衣上清淡的熏香此時染上了些危險的熱意，任煙煙昏昏然聞著屬於他的味道，呼吸霎時亂了。
“煙煙……”
崔硯池原本只是想逗一逗任煙煙，但見任煙煙輕攥著他的衣裳，好t似渾身失卻了力氣，便忍不住想要繼續。
他和著晨光喃喃輕喚任煙煙的名字，任煙煙迷離嬌癡，他吻在她頸側，控住她不盈一握的腰，心裏燒著使他也昏然的野火。
崔硯池手心滾熱，任煙煙情不自禁發出一聲輕吟，崔硯池驀地一僵，只覺自己竭力克制的那些欲念盡被她這含混懵懂的一聲兒勾了出來。
但是……
此時此地未免太草率了些。
崔硯池勉強理智地想著，有些惱火地挑起了任煙煙的下巴吻了上去，任煙煙被崔硯池突如其來的粗魯嚇了一跳，她慌亂舉手捶下他肩頭，有些害怕他接下來可能的動作。
“煙煙！”
崔硯池低斥一聲，抓住任煙煙的手腕撐起身子，任煙煙雙頰染緋，躺在他身下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任煙煙呼吸急促，雙眸羞怯盈盈，崔硯池視線從她臉上滑過，最後落在了她殷紅的唇上。
崔硯池眼神深晦，任煙煙見慣了他文質彬彬的模樣，此時乍見他這帶著掠奪占有的神情，心由不得一陣陣發緊。
“崔硯池……”
四目相對，任煙煙不知所措，怯怯喚了聲崔硯池一聲。崔硯池眸光微漾，俯下身慢慢吻住了任煙煙。
任煙煙怔怔任由崔硯池親吻，只覺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地籠住她，讓她無處遁逃。
冬日晴暖的日光照在床榻上，崔硯池這一次吻得溫柔體貼，並不急切。一只雀鳥鳴啼著從窗外飛過，任煙煙閉上眼睛，擡手摟住崔硯池脖頸，安靜歡喜地回應了他的情意。
天光漸朗，熱烈也逐漸平靜，任煙煙偎在崔硯池懷裏聽著他的心跳，淺淺揚起唇角笑道：“崔大人，你剛才可不君子。”
君子？
舫齋安寧，崔硯池低頭一笑，摟緊任煙煙肩膀，輕輕吻了下她額頭。
“難道你想我對著你有坐懷不亂的本事？”
任煙煙本想揶揄一番崔硯池，不想反被他調侃，她說不過他，便哭笑不得地翻身坐起，故作惱火地打他一下。
“你這人……！”
陽光照在任煙煙一頭如瀑長發上光亮熠熠，任煙煙神情生動，崔硯池賞著美色從容受過這一下，坐起身笑道：“我今日還有事情需要出門一趟，時候不早了，這便起來吧。”
崔硯池休沐之日還要出門，任煙煙不大高興。
“怎麽今日還要出門？你平日還沒忙夠嗎？”
任煙煙從背後攬住崔硯池，靠在他肩上抱怨，崔硯池心往下輕輕一墮，沒想到愧疚竟會這麽快就卷土重來。
“煙煙，我……”
崔硯池回過身捉住任煙煙的手，想同她解釋，卻也明白自己的解釋算不得有力。
“罷了，我懂你的為難，你也不必多說。”崔硯池臉上的抱歉顯而易見，任煙煙搖搖頭，伸指輕點在他唇上，“只是你要告訴我，你要去見誰，能什麽時候回來。”
時至今日，任煙煙早已明白崔硯池不是那種將“情”之一字奉為圭臬，會為之不顧一切的男人。雖然她自問還做不到對愛人不能將自己擺在最前面這一點坦然接受，但她也明白崔硯池現在給她的已是他能拿出的一切。
任煙煙的理解讓崔硯池如釋重負，崔硯池長籲一口氣，如實道：“我和老師約好了在璞園見面。”
竟是去見那個人！
任煙煙一皺眉頭，饒是剛跟自己說過崔硯池便是如此這般，可還是在聽到他去見謝太傅的時候感覺到了不悅。
“你每次和謝太傅見面總沒有什麽好事。”
任煙煙忍耐不住心裏的煩躁，語氣便十分冷淡，氣氛驟冷，崔硯池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他理解任煙煙對謝太傅的反感，不過當時謝太傅的逼迫也並非出於一己之私。
“煙煙，那時情勢覆雜，老師也是迫不得已，你……”
崔硯池希望任煙煙至少不要那麽反感謝太傅，他字斟句酌地想要開解，然而低估了任煙煙對謝太傅的惡感。
“誰不是不得已！”
噩夢一般的回憶歷歷在目，任煙煙惱怒地叱斷崔硯池，有些嚴厲地向他道：“崔硯池，你可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不會再讓那種事情發生！”
崔硯池不意任煙煙一下會生這麽大的氣，他被她吼得一時有點兒懵，便不再繼續為謝太傅爭辯，只是低低嘆了口氣，道：“煙煙，我知道。”
崔硯池這口氣嘆得任煙煙的心直發涼。
“這次你又在和他謀劃什麽？”
任煙煙冷聲向崔硯池追問，也說不出自己在心涼些什麽，崔硯池看著她不說話，顯是在思考要不要同她說那麽多，她一抿唇角，頓覺萬分委屈。
“又是事關機密，無可奉告是嗎？！”
她帶著哭腔諷刺回去，氣得背對著崔硯池在桌前坐下。
崔硯池坐在床邊，帶著愧疚沈默地看著任煙煙在光下窈窕纖秀的背影，心裏除了無力，還是無力。
這便是他一直猶疑的原因。
他給不了她需要的感情，即使他用盡全力，他也做不到。
“煙煙，我當然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崔硯池起身走向任煙煙，站在她身後彎腰將她攬在懷裏，她身上溫軟香甜的味道讓他不自覺沈溺，他蹭著她發頂，輕聲請求道：“煙煙，不要這樣，不要因為這些和我生氣。”
“你這樣子，我會很難受。”
或許人就是這樣，總是期望去摘遙不可及的星，總是想得到的比自己應該得到的要多。崔硯池話裏的退讓小心讓任煙煙忍不住紅了眼眶。
任煙煙一擺肩膀掙開崔硯池，轉過身打他一下，卻又圈住他的腰抱住了他。
“你真是煩死了！我討厭你！”
任煙煙嘴巴厲害得像刀子，一雙眸子卻是水汪汪的。她目光裏有怒意有眷戀有委屈，崔硯池淺淺一笑，擡手撫上她臉頰，輕聲說：
“求你，別討厭我。”
任煙煙最是招架不住崔硯池如此，她強撐著嗔他一眼，轉過頭去想要不理他，崔硯池卻是捧著她的臉追著她道：“煙煙，別討厭我，別討厭我……”
崔硯池素來沈穩持重，任煙煙被他這樣孩子氣的一面纏得遭不住，只能選擇投降。
“你啊……”
她無可奈何一嘆，起身抱住崔硯池，崔硯池得逞似地一笑，輕輕吻了下她額頭。
“崔大人，你要做什麽我沒有意見，只是上次的事情弄得我心有餘悸，我不想再像那樣被完全蒙在鼓裏。”
任煙煙偎在崔硯池懷裏問，仰起頭看向他，“不過如果和我有關系，你好歹讓我有點準備……”
“和你沒有關系。”
任煙煙的話戳中了崔硯池心中痛處，崔硯池果斷打斷任煙煙。
“我答應過不會再拿你冒險，自然說到做到。”
崔硯池的語氣裏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決心，任煙煙低首一笑，只說了聲“好。”
任煙煙不再多問，但崔硯池思索片刻，覺得他與任煙煙既已互相剖白，便確實不該處處隱瞞，叫她毫不知情。
他隱晦提道：“煙煙，這次關乎東宮，所以我必須格外謹慎。”
東宮？！
任煙煙倏地擡起頭。
“東宮？！”
崔硯池無言點點頭。
東宮有變，朝中必然地動山搖。是東宮有所動作，還是有人要向東宮下手？
電光火石間，任煙煙腦中閃過許多念頭，但無論是哪個念頭，都叫她驚疑不安。
“好，我不多問了。”
這真的不是能隨便多嘴的事，崔硯池臉色嚴肅謹慎，任煙煙稍一思忖，當機立斷摁下了心頭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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舫齋靠水, 空氣裏仿佛吸飽了水汽，吸進肺裏都能叫人覺得寒涼, 崔硯池清醒過來，緊了緊攬著任煙煙的手臂。
“煙煙，煙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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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煙，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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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不醒，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崔硯池低幽愉悅的聲音裏似乎帶著引誘的氣息，任煙煙懶洋洋睜開眼，仿佛不以為然般道：“你要多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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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能多不客氣？”
崔硯池斯文問著, 手慢條斯理地在任煙煙後背輕撫。
“崔硯池，你可別欺負人！”
崔硯池手上的熱度烘得任煙煙殘存的睡意瞬間消散無蹤，任煙煙色厲內荏地警告，只覺背後被他撫過的地方陣陣發緊。
這就算欺負人了？
“我哪裏欺負人了？”
崔硯池低聲笑問，卻是順手又扣住了任煙煙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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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煙煙越是如此，崔硯池越是不肯罷休。
“煙煙，這算是欺負嗎？”
崔硯池一邊低聲問著，一邊欺身過去輕輕吻上任煙煙細白的頸側。
軟輕的碰觸像撫過花葉的微風，錦被暖熱，崔硯池衣上清淡的熏香此時染上了些危險的熱意，任煙煙昏昏然聞著屬於他的味道，呼吸霎時亂了。
“煙煙……”
崔硯池原本只是想逗一逗任煙煙，但見任煙煙輕攥著他的衣裳，好t似渾身失卻了力氣，便忍不住想要繼續。
他和著晨光喃喃輕喚任煙煙的名字，任煙煙迷離嬌癡，他吻在她頸側，控住她不盈一握的腰，心裏燒著使他也昏然的野火。
崔硯池手心滾熱，任煙煙情不自禁發出一聲輕吟，崔硯池驀地一僵，只覺自己竭力克制的那些欲念盡被她這含混懵懂的一聲兒勾了出來。
但是……
此時此地未免太草率了些。
崔硯池勉強理智地想著，有些惱火地挑起了任煙煙的下巴吻了上去，任煙煙被崔硯池突如其來的粗魯嚇了一跳，她慌亂舉手捶下他肩頭，有些害怕他接下來可能的動作。
“煙煙！”
崔硯池低斥一聲，抓住任煙煙的手腕撐起身子，任煙煙雙頰染緋，躺在他身下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任煙煙呼吸急促，雙眸羞怯盈盈，崔硯池視線從她臉上滑過，最後落在了她殷紅的唇上。
崔硯池眼神深晦，任煙煙見慣了他文質彬彬的模樣，此時乍見他這帶著掠奪占有的神情，心由不得一陣陣發緊。
“崔硯池……”
四目相對，任煙煙不知所措，怯怯喚了聲崔硯池一聲。崔硯池眸光微漾，俯下身慢慢吻住了任煙煙。
任煙煙怔怔任由崔硯池親吻，只覺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地籠住她，讓她無處遁逃。
冬日晴暖的日光照在床榻上，崔硯池這一次吻得溫柔體貼，並不急切。一只雀鳥鳴啼著從窗外飛過，任煙煙閉上眼睛，擡手摟住崔硯池脖頸，安靜歡喜地回應了他的情意。
天光漸朗，熱烈也逐漸平靜，任煙煙偎在崔硯池懷裏聽著他的心跳，淺淺揚起唇角笑道：“崔大人，你剛才可不君子。”
君子？
舫齋安寧，崔硯池低頭一笑，摟緊任煙煙肩膀，輕輕吻了下她額頭。
“難道你想我對著你有坐懷不亂的本事？”
任煙煙本想揶揄一番崔硯池，不想反被他調侃，她說不過他，便哭笑不得地翻身坐起，故作惱火地打他一下。
“你這人……！”
陽光照在任煙煙一頭如瀑長發上光亮熠熠，任煙煙神情生動，崔硯池賞著美色從容受過這一下，坐起身笑道：“我今日還有事情需要出門一趟，時候不早了，這便起來吧。”
崔硯池休沐之日還要出門，任煙煙不大高興。
“怎麽今日還要出門？你平日還沒忙夠嗎？”
任煙煙從背後攬住崔硯池，靠在他肩上抱怨，崔硯池心往下輕輕一墮，沒想到愧疚竟會這麽快就卷土重來。
“煙煙，我……”
崔硯池回過身捉住任煙煙的手，想同她解釋，卻也明白自己的解釋算不得有力。
“罷了，我懂你的為難，你也不必多說。”崔硯池臉上的抱歉顯而易見，任煙煙搖搖頭，伸指輕點在他唇上，“只是你要告訴我，你要去見誰，能什麽時候回來。”
時至今日，任煙煙早已明白崔硯池不是那種將“情”之一字奉為圭臬，會為之不顧一切的男人。雖然她自問還做不到對愛人不能將自己擺在最前面這一點坦然接受，但她也明白崔硯池現在給她的已是他能拿出的一切。
任煙煙的理解讓崔硯池如釋重負，崔硯池長籲一口氣，如實道：“我和老師約好了在璞園見面。”
竟是去見那個人！
任煙煙一皺眉頭，饒是剛跟自己說過崔硯池便是如此這般，可還是在聽到他去見謝太傅的時候感覺到了不悅。
“你每次和謝太傅見面總沒有什麽好事。”
任煙煙忍耐不住心裏的煩躁，語氣便十分冷淡，氣氛驟冷，崔硯池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他理解任煙煙對謝太傅的反感，不過當時謝太傅的逼迫也並非出於一己之私。
“煙煙，那時情勢覆雜，老師也是迫不得已，你……”
崔硯池希望任煙煙至少不要那麽反感謝太傅，他字斟句酌地想要開解，然而低估了任煙煙對謝太傅的惡感。
“誰不是不得已！”
噩夢一般的回憶歷歷在目，任煙煙惱怒地叱斷崔硯池，有些嚴厲地向他道：“崔硯池，你可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不會再讓那種事情發生！”
崔硯池不意任煙煙一下會生這麽大的氣，他被她吼得一時有點兒懵，便不再繼續為謝太傅爭辯，只是低低嘆了口氣，道：“煙煙，我知道。”
崔硯池這口氣嘆得任煙煙的心直發涼。
“這次你又在和他謀劃什麽？”
任煙煙冷聲向崔硯池追問，也說不出自己在心涼些什麽，崔硯池看著她不說話，顯是在思考要不要同她說那麽多，她一抿唇角，頓覺萬分委屈。
“又是事關機密，無可奉告是嗎？！”
她帶著哭腔諷刺回去，氣得背對著崔硯池在桌前坐下。
崔硯池坐在床邊，帶著愧疚沈默地看著任煙煙在光下窈窕纖秀的背影，心裏除了無力，還是無力。
這便是他一直猶疑的原因。
他給不了她需要的感情，即使他用盡全力，他也做不到。
“煙煙，我當然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崔硯池起身走向任煙煙，站在她身後彎腰將她攬在懷裏，她身上溫軟香甜的味道讓他不自覺沈溺，他蹭著她發頂，輕聲請求道：“煙煙，不要這樣，不要因為這些和我生氣。”
“你這樣子，我會很難受。”
或許人就是這樣，總是期望去摘遙不可及的星，總是想得到的比自己應該得到的要多。崔硯池話裏的退讓小心讓任煙煙忍不住紅了眼眶。
任煙煙一擺肩膀掙開崔硯池，轉過身打他一下，卻又圈住他的腰抱住了他。
“你真是煩死了！我討厭你！”
任煙煙嘴巴厲害得像刀子，一雙眸子卻是水汪汪的。她目光裏有怒意有眷戀有委屈，崔硯池淺淺一笑，擡手撫上她臉頰，輕聲說：
“求你，別討厭我。”
任煙煙最是招架不住崔硯池如此，她強撐著嗔他一眼，轉過頭去想要不理他，崔硯池卻是捧著她的臉追著她道：“煙煙，別討厭我，別討厭我……”
崔硯池素來沈穩持重，任煙煙被他這樣孩子氣的一面纏得遭不住，只能選擇投降。
“你啊……”
她無可奈何一嘆，起身抱住崔硯池，崔硯池得逞似地一笑，輕輕吻了下她額頭。
“崔大人，你要做什麽我沒有意見，只是上次的事情弄得我心有餘悸，我不想再像那樣被完全蒙在鼓裏。”
任煙煙偎在崔硯池懷裏問，仰起頭看向他，“不過如果和我有關系，你好歹讓我有點準備……”
“和你沒有關系。”
任煙煙的話戳中了崔硯池心中痛處，崔硯池果斷打斷任煙煙。
“我答應過不會再拿你冒險，自然說到做到。”
崔硯池的語氣裏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決心，任煙煙低首一笑，只說了聲“好。”
任煙煙不再多問，但崔硯池思索片刻，覺得他與任煙煙既已互相剖白，便確實不該處處隱瞞，叫她毫不知情。
他隱晦提道：“煙煙，這次關乎東宮，所以我必須格外謹慎。”
東宮？！
任煙煙倏地擡起頭。
“東宮？！”
崔硯池無言點點頭。
東宮有變，朝中必然地動山搖。是東宮有所動作，還是有人要向東宮下手？
電光火石間，任煙煙腦中閃過許多念頭，但無論是哪個念頭，都叫她驚疑不安。
“好，我不多問了。”
這真的不是能隨便多嘴的事，崔硯池臉色嚴肅謹慎，任煙煙稍一思忖，當機立斷摁下了心頭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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