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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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姜哲哲轉頭仔仔細細將昌平伯夫人打量了一遍, 見她富態的臉上，一對兒細眉擰著，鼻翼翕動, 臉上露出些討好熱切的笑, 腦海中不自覺就想到她曾經擺出倨傲的表情, 以長輩身份教育她時的樣子。有些好笑, 於是扯了扯嘴角, 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不用，李慕愛喜歡誰喜歡誰，與我無關。送客！”最後一句是對著門房小廝說的, 小廝連忙上前來請昌平伯夫人離開。
昌平伯夫人還想跟上姜哲哲，被小廝擋了一擋, 頓時柳眉倒豎, 尖著嗓子罵了一句，“下賤東西, 別碰我！”這一耽誤的功夫, 眼見姜哲哲越走越遠, 她咬了咬牙，哎呦一聲就坐到了地上，捶著自己的雙/腿哭嚎。
“這是什麽世道啊！我的夫君為了救鎮北公世子丟了半條命，從此上不了戰場，成了個廢人，現在姜家還要悔婚，這是要逼死我們啊！”
她一邊嚎一邊偷偷看向姜哲哲, 見她走到影壁邊，腳步似頓了頓, 於是嚎叫的聲音越發大了，又見街前路過的人有好奇駐足的，便哭訴道：“你們道這裏住的是什麽人嗎？乃是皇後的親侄女，和靜縣主。她和我兒從小定有婚約，如今卻突然悔婚，全然不顧我家對她父的救命之恩……”
話裏話外只拿恩情說事，卻絕口不提自己兒子做的事。
門口的小廝都被她這番動作驚呆了，他們何曾見過哪家的貴夫人如同村頭潑婦一般在別人門口撒野，一時忘記上前。
姜哲哲雖對她此番作為有些意外，但也覺得在情理之中。
李慕的祖上雖然也是世家大族，但傳到他父親手裏，已經沒落沒了爵位。還是姜家感念他父親的恩情，替他父親請封昌平伯的爵位。而他的母親，出身也不高，乃是商賈家的女兒，不想一朝當上了伯夫人，修身養性了許多年，如今又露出了本性。
姜哲哲聽的厭煩，沖門口的小廝喝道：“還楞著做什麽，給我用泥巴堵上嘴，扔回李慕那兒！”
幾個小廝連忙領命，兩個人去控制昌平伯夫人，另外兩個匆匆去套馬車。
不想昌平伯夫人動作居然十分靈敏，在地上狼狽地滾了一圈，躲開小廝的手，又嚷嚷道：“哲哲，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你先，你先別走，別走！”
說完她幾步跑下臺階，沖停在不遠處的馬車擺了擺手。
姜哲哲站在原地沒動，只見門口的空地上漸漸駛入一亮青氈馬車。車簾掀開，兩個粗壯的仆婦推搡著一個纖弱的女子下了馬車，不待她站穩，就粗魯地將她押著跪向朝門的方向。
昌平伯夫人捋了捋頭發，走到跪地的女子身邊，擡手抓住她腦後的頭發，迫使她擡起了頭。女子低低的嘶了一聲，楚楚動人的雙眸瞬間蘊滿淚水，正是雀奴。
昌平伯夫人嫌惡地看了她一眼，面向門裏的姜哲哲時，臉上又擠出一絲笑。
“哲哲，我知道你不喜歡她，我現在將她帶來，任由你發落，是打是罵都隨你的意，就算是發賣也行，只是你和我家阿慕的婚事，真的不能退！”她一雙市儈的眼睛轉了轉，硬擠出幾滴淚來，掏出手帕拭淚，傷感地說道：“做母親的我知道，我家阿慕離不開你！”
見姜哲哲既不動，也不說話，她尷尬地笑了笑，“我知道小姑娘心軟，可我作為你未來的婆母，可不能看著你受氣！”
說完，她惡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雀奴臉上，力道大的將雀奴差點掀翻在地，但因為兩邊的仆婦控制著她，她只是微微晃了晃身子，下一巴掌又落了下來。
昌平伯夫人一連扇了雀奴七八個耳光，力道一次比一次大，雀奴的臉都腫了起來，嘴角也破了。昌平伯夫人揉了揉自己隱隱生痛的手心，去看姜哲哲的臉色。
可惜姜哲哲臉色平靜無波，她一時看不出來什麽，又怕姜哲哲不滿意，便沖兩邊的仆婦使了個眼色。
一個仆婦上前，接替了昌平伯夫人，揮舞著粗大的手掌，繼續扇雀奴耳光。仆婦做慣了粗活重活，手勁很大，哪裏是雀奴受的了，只扇了兩巴掌，一顆斷牙和著血被雀奴吐了出來。
仆婦一怔，看向昌平伯夫人，昌平伯夫人咬牙點了點頭，仆婦還要再動手，只聽街頭忽然傳來一道喝聲，“何人在此毆人？！”
仆婦動作僵在半空，昌平伯夫人轉頭，就見一隊官差推開周圍圍觀的人群，到了近前，目光在幾人身上轉了轉，“就是你們在此毆打他人？全部鎖拿帶走！”
昌平伯夫人嚇了一跳，忙不疊的擺手，“沒有沒有，這是我府上的奴婢，隨意教訓了幾下，怎麽還驚動了官差呢？”
領頭的官差打量了幾眼雀奴，又問昌平伯夫人，“可有簽賣身契？”
昌平伯夫人想也不想就要點頭，驟然聽到有人說道：“沒有簽賣身契，她是平民！”
不知何時姜哲哲從門裏走了出來，站在幾步開外的臺階上，笑盈盈地說道：“當街毆打平民，應酌情處以笞刑，你們可以將她鎖走了！”
昌平伯夫人楞楞地看著姜哲哲，臉上青白交錯，突然想明白什麽似的瞪大眼睛咬牙切齒道：“是你，是你叫的官差！”
姜哲哲聳了聳肩，哼著小調又往回走，身後傳來昌平伯夫人大聲的叱罵聲，“放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昌平伯夫人，來自尚京，你們大人見了我都要禮遇三分……”
她的叫罵聲越來越小，最後逐漸消失。姜哲哲想了想，叫過近旁的小廝，“帶著我的令牌，你去衙署一趟，告訴量刑的大人，對於這位昌平伯夫人，不用太客氣……”
交代完了，她這才心滿意足地籲了一口氣，又接著往裏走。
……
李慕去城外巡邏回來，剛進了城門口就見到府裏的小廝站在那裏探頭探腦，面露急色，看到他後更是連滾帶爬跑了過來，“公子，不好了！”
李慕皺眉聽他將今日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最後苦著臉說道：“夫人被抓進去後，我們遞名帖也不得見，現在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情況！“
李慕沈默了片刻，又問雀奴的情況，小廝聞言面露不忍，“雀奴的姑娘的臉，腫的很厲害，還斷了一顆牙……”
李慕又是沈默，身下的駿馬打了個響鼻，才似驚醒了他一般，對小廝吩咐了一句，“找城中最好的大夫，不管用多貴的藥，好好醫治雀奴。”又調轉馬頭，急急向著府尹衙門而去。
一路上他想到了很多，以為依照母親的身份，應該是不會受刑的，不想到了才知道，還是受了笞刑十下。
接昌平伯夫人回去的路上，聽到她在馬車裏有氣無力地罵，“都是姜哲哲那小賤蹄子使的壞，我搬出了身份還是不管用，哎喲，疼死我了，這讓我老臉往哪裏擱啊！”她又惡狠狠地道：“這種惡毒女子，不要也罷，我們家無福消受！”
聽著她一路咒罵，李慕神情平靜，到了府門口，看著一眾仆婦婢女簇擁著她進了門，他向著雀奴的房間走去。
雀奴虛弱地靠在床頭，伺候她的小婢女正在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聽到外間的動靜，她急忙躺下背朝裏，小婢女看了一眼進來的李慕，正要退下，李慕朝她伸手，接過了藥，坐在床邊輕聲喚雀奴。
雀奴不肯轉過來，只泣道：“不敢讓公子看到奴婢的醜態，請公子先出去吧！”
不管李慕在床邊怎麽勸，雀奴都不肯讓他看到她的臉，無奈之下李慕只能先退了出去，恰逢昌平伯夫人身邊的仆婦來請他。
進了房間，繞過那扇有些誇張的金粉牡丹屏風，就見昌平伯夫人趴伏在榻上，哼哼唧唧，一見到他，又哭嚎起來，“沒良心的啊，一回來就去看那賤婢，都記不起來你的老母！”
李慕嘆了一口氣，問一邊伺候的仆婦情況，得知休養個兩三天就沒事時，他側身坐到榻邊，安撫了昌平伯夫人幾句，昌平伯夫人便催他去見姜哲哲。
李慕聞聲沒動，只道：“我和哲哲已退了婚事，我不會去找她了！母親剛才不是也說算了嗎？”
昌平伯夫人氣的剛想爬起來，又哎喲一聲倒了回去，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退什麽婚！我和你父親都沒答應！而且這麽好的婚事你退了，以後再找可難了！”
李慕只道：“我已經給父親傳信，讓把婚書還給姜家，是我配不上哲哲，無顏觍著臉耽誤她，此事母親勿要再提！”
昌平伯夫人臉色發青，硬撐著爬起來戳李慕的腦袋，“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蠢蛋，我平常雖然嫌棄姜哲哲，可我是怕她身份太高欺壓到你頭上，但我從沒想過讓你們兩人退婚。你，你現在就去道歉！下跪磕頭也好，怎麽都好，這婚事絕對不能退！”
可是不管昌平伯夫人怎麽說，李慕一動不動，宛如石頭。氣的她瞬間忘記了身上的疼，撲上去咚咚咚地捶著李慕的肩，“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沒了姜家，昌平伯府在尚京裏算個屁，你到底明不明白！”
李慕只是垂著頭，任由她打罵，最後說道：“我已決意取雀奴為妻，我已辜負哲哲，不能再辜負她了，望母親成全！”
昌平伯夫人慘白著臉，似失了力氣般，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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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哲哲轉頭仔仔細細將昌平伯夫人打量了一遍, 見她富態的臉上，一對兒細眉擰著，鼻翼翕動, 臉上露出些討好熱切的笑, 腦海中不自覺就想到她曾經擺出倨傲的表情, 以長輩身份教育她時的樣子。有些好笑, 於是扯了扯嘴角, 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不用，李慕愛喜歡誰喜歡誰，與我無關。送客！”最後一句是對著門房小廝說的, 小廝連忙上前來請昌平伯夫人離開。
昌平伯夫人還想跟上姜哲哲，被小廝擋了一擋, 頓時柳眉倒豎, 尖著嗓子罵了一句，“下賤東西, 別碰我！”這一耽誤的功夫, 眼見姜哲哲越走越遠, 她咬了咬牙，哎呦一聲就坐到了地上，捶著自己的雙/腿哭嚎。
“這是什麽世道啊！我的夫君為了救鎮北公世子丟了半條命，從此上不了戰場，成了個廢人，現在姜家還要悔婚，這是要逼死我們啊！”
她一邊嚎一邊偷偷看向姜哲哲, 見她走到影壁邊，腳步似頓了頓, 於是嚎叫的聲音越發大了，又見街前路過的人有好奇駐足的，便哭訴道：“你們道這裏住的是什麽人嗎？乃是皇後的親侄女，和靜縣主。她和我兒從小定有婚約，如今卻突然悔婚，全然不顧我家對她父的救命之恩……”
話裏話外只拿恩情說事，卻絕口不提自己兒子做的事。
門口的小廝都被她這番動作驚呆了，他們何曾見過哪家的貴夫人如同村頭潑婦一般在別人門口撒野，一時忘記上前。
姜哲哲雖對她此番作為有些意外，但也覺得在情理之中。
李慕的祖上雖然也是世家大族，但傳到他父親手裏，已經沒落沒了爵位。還是姜家感念他父親的恩情，替他父親請封昌平伯的爵位。而他的母親，出身也不高，乃是商賈家的女兒，不想一朝當上了伯夫人，修身養性了許多年，如今又露出了本性。
姜哲哲聽的厭煩，沖門口的小廝喝道：“還楞著做什麽，給我用泥巴堵上嘴，扔回李慕那兒！”
幾個小廝連忙領命，兩個人去控制昌平伯夫人，另外兩個匆匆去套馬車。
不想昌平伯夫人動作居然十分靈敏，在地上狼狽地滾了一圈，躲開小廝的手，又嚷嚷道：“哲哲，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你先，你先別走，別走！”
說完她幾步跑下臺階，沖停在不遠處的馬車擺了擺手。
姜哲哲站在原地沒動，只見門口的空地上漸漸駛入一亮青氈馬車。車簾掀開，兩個粗壯的仆婦推搡著一個纖弱的女子下了馬車，不待她站穩，就粗魯地將她押著跪向朝門的方向。
昌平伯夫人捋了捋頭發，走到跪地的女子身邊，擡手抓住她腦後的頭發，迫使她擡起了頭。女子低低的嘶了一聲，楚楚動人的雙眸瞬間蘊滿淚水，正是雀奴。
昌平伯夫人嫌惡地看了她一眼，面向門裏的姜哲哲時，臉上又擠出一絲笑。
“哲哲，我知道你不喜歡她，我現在將她帶來，任由你發落，是打是罵都隨你的意，就算是發賣也行，只是你和我家阿慕的婚事，真的不能退！”她一雙市儈的眼睛轉了轉，硬擠出幾滴淚來，掏出手帕拭淚，傷感地說道：“做母親的我知道，我家阿慕離不開你！”
見姜哲哲既不動，也不說話，她尷尬地笑了笑，“我知道小姑娘心軟，可我作為你未來的婆母，可不能看著你受氣！”
說完，她惡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雀奴臉上，力道大的將雀奴差點掀翻在地，但因為兩邊的仆婦控制著她，她只是微微晃了晃身子，下一巴掌又落了下來。
昌平伯夫人一連扇了雀奴七八個耳光，力道一次比一次大，雀奴的臉都腫了起來，嘴角也破了。昌平伯夫人揉了揉自己隱隱生痛的手心，去看姜哲哲的臉色。
可惜姜哲哲臉色平靜無波，她一時看不出來什麽，又怕姜哲哲不滿意，便沖兩邊的仆婦使了個眼色。
一個仆婦上前，接替了昌平伯夫人，揮舞著粗大的手掌，繼續扇雀奴耳光。仆婦做慣了粗活重活，手勁很大，哪裏是雀奴受的了，只扇了兩巴掌，一顆斷牙和著血被雀奴吐了出來。
仆婦一怔，看向昌平伯夫人，昌平伯夫人咬牙點了點頭，仆婦還要再動手，只聽街頭忽然傳來一道喝聲，“何人在此毆人？！”
仆婦動作僵在半空，昌平伯夫人轉頭，就見一隊官差推開周圍圍觀的人群，到了近前，目光在幾人身上轉了轉，“就是你們在此毆打他人？全部鎖拿帶走！”
昌平伯夫人嚇了一跳，忙不疊的擺手，“沒有沒有，這是我府上的奴婢，隨意教訓了幾下，怎麽還驚動了官差呢？”
領頭的官差打量了幾眼雀奴，又問昌平伯夫人，“可有簽賣身契？”
昌平伯夫人想也不想就要點頭，驟然聽到有人說道：“沒有簽賣身契，她是平民！”
不知何時姜哲哲從門裏走了出來，站在幾步開外的臺階上，笑盈盈地說道：“當街毆打平民，應酌情處以笞刑，你們可以將她鎖走了！”
昌平伯夫人楞楞地看著姜哲哲，臉上青白交錯，突然想明白什麽似的瞪大眼睛咬牙切齒道：“是你，是你叫的官差！”
姜哲哲聳了聳肩，哼著小調又往回走，身後傳來昌平伯夫人大聲的叱罵聲，“放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昌平伯夫人，來自尚京，你們大人見了我都要禮遇三分……”
她的叫罵聲越來越小，最後逐漸消失。姜哲哲想了想，叫過近旁的小廝，“帶著我的令牌，你去衙署一趟，告訴量刑的大人，對於這位昌平伯夫人，不用太客氣……”
交代完了，她這才心滿意足地籲了一口氣，又接著往裏走。
……
李慕去城外巡邏回來，剛進了城門口就見到府裏的小廝站在那裏探頭探腦，面露急色，看到他後更是連滾帶爬跑了過來，“公子，不好了！”
李慕皺眉聽他將今日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最後苦著臉說道：“夫人被抓進去後，我們遞名帖也不得見，現在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情況！“
李慕沈默了片刻，又問雀奴的情況，小廝聞言面露不忍，“雀奴的姑娘的臉，腫的很厲害，還斷了一顆牙……”
李慕又是沈默，身下的駿馬打了個響鼻，才似驚醒了他一般，對小廝吩咐了一句，“找城中最好的大夫，不管用多貴的藥，好好醫治雀奴。”又調轉馬頭，急急向著府尹衙門而去。
一路上他想到了很多，以為依照母親的身份，應該是不會受刑的，不想到了才知道，還是受了笞刑十下。
接昌平伯夫人回去的路上，聽到她在馬車裏有氣無力地罵，“都是姜哲哲那小賤蹄子使的壞，我搬出了身份還是不管用，哎喲，疼死我了，這讓我老臉往哪裏擱啊！”她又惡狠狠地道：“這種惡毒女子，不要也罷，我們家無福消受！”
聽著她一路咒罵，李慕神情平靜，到了府門口，看著一眾仆婦婢女簇擁著她進了門，他向著雀奴的房間走去。
雀奴虛弱地靠在床頭，伺候她的小婢女正在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聽到外間的動靜，她急忙躺下背朝裏，小婢女看了一眼進來的李慕，正要退下，李慕朝她伸手，接過了藥，坐在床邊輕聲喚雀奴。
雀奴不肯轉過來，只泣道：“不敢讓公子看到奴婢的醜態，請公子先出去吧！”
不管李慕在床邊怎麽勸，雀奴都不肯讓他看到她的臉，無奈之下李慕只能先退了出去，恰逢昌平伯夫人身邊的仆婦來請他。
進了房間，繞過那扇有些誇張的金粉牡丹屏風，就見昌平伯夫人趴伏在榻上，哼哼唧唧，一見到他，又哭嚎起來，“沒良心的啊，一回來就去看那賤婢，都記不起來你的老母！”
李慕嘆了一口氣，問一邊伺候的仆婦情況，得知休養個兩三天就沒事時，他側身坐到榻邊，安撫了昌平伯夫人幾句，昌平伯夫人便催他去見姜哲哲。
李慕聞聲沒動，只道：“我和哲哲已退了婚事，我不會去找她了！母親剛才不是也說算了嗎？”
昌平伯夫人氣的剛想爬起來，又哎喲一聲倒了回去，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退什麽婚！我和你父親都沒答應！而且這麽好的婚事你退了，以後再找可難了！”
李慕只道：“我已經給父親傳信，讓把婚書還給姜家，是我配不上哲哲，無顏觍著臉耽誤她，此事母親勿要再提！”
昌平伯夫人臉色發青，硬撐著爬起來戳李慕的腦袋，“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蠢蛋，我平常雖然嫌棄姜哲哲，可我是怕她身份太高欺壓到你頭上，但我從沒想過讓你們兩人退婚。你，你現在就去道歉！下跪磕頭也好，怎麽都好，這婚事絕對不能退！”
可是不管昌平伯夫人怎麽說，李慕一動不動，宛如石頭。氣的她瞬間忘記了身上的疼，撲上去咚咚咚地捶著李慕的肩，“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沒了姜家，昌平伯府在尚京裏算個屁，你到底明不明白！”
李慕只是垂著頭，任由她打罵，最後說道：“我已決意取雀奴為妻，我已辜負哲哲，不能再辜負她了，望母親成全！”
昌平伯夫人慘白著臉，似失了力氣般，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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