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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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早春三月時分, 太子儀駕從尚京啟程，一路浩浩蕩蕩向北而來。先到了平津城，而後一路向西, 巡經應城、羅城, 抵達寧城時已是三月末。
孟鞍率一眾大小官員前去城外迎駕。彼時只見旌旗蔽天, 塵土漫漫, 城外的馳道上, 一隊首尾相連的氣派馬車行在中間, 兩邊護衛著百來個腰挎長刀的銀甲侍衛，端坐在高頭大馬上，氣勢迫人, 還未到近前，候在城門口的一眾官員便噤如寒蟬。
魏晏站在孟鞍身後, 並沒有像別的官員一樣低頭斂目, 他雙手攏在寬大的袍袖裏，目光平靜地望著前方, 不知在想著什麽。直到太子的儀駕停在四五丈遠的地方, 他才跟在孟鞍身後上前行禮。
太子君盛未及弱冠, 略顯年輕的臉上神情溫和，眉眼俊美，隱約可以窺見幾分其母的影子。他免了孟鞍的禮，又扶住魏晏的胳膊，阻止了他繼續行禮，而後搭著他的肩端詳了片刻，讚道：“在尚京本宮就聽聞魏小將軍允文允武, 一表人才，如今得見才知所言非虛！”
魏晏謙虛了幾句便退到一旁, 身後的官員按官職大小依次而列，紛紛行禮，君盛頷首道了聲“免禮！”一行人這才簇擁著君盛進寧城。
行了一段路，君盛撩開車簾狀似不經意地問跟在馬車旁邊的孟鞍，“和靜縣主現在何處？”
孟鞍連忙稟道：“縣主如今住在將軍府旁邊的姜源世子的故居裏，今日未曾出城迎接，臣稍後……”
君盛擺了擺手，表示無礙。正要放下車簾時，見街道兩邊都是圍觀的百姓，幹脆命侍從卷起車簾，露出半個身子向沿街的人揮手致意。
魏晏看了他一眼，轉頭示意身後的軍士上前，低聲吩咐了幾句，讓周邊護衛嚴密戒備，自己也打起精神註意著四周的動靜。
街道兩邊的百姓見太子殿下如此親民和善，紛紛歡呼著跟著車馬而行，快到將軍府還久久不散。
而隔著重重屋宇院墻的另一邊，姜哲哲聽著外面隱隱的歡呼聲，撐著下巴嘆了口氣。
冬至在院門口站了一會兒，回來時興沖沖的，“主子，聽動靜太子殿下已經進了將軍府，您不去見見嗎？”
姜哲哲換了另一只手托著下巴，頭也轉到了另一邊，有氣無力道：“等等吧！估計阿兄這會兒忙著接見各位武將，也沒空見我！”
冬至應了一聲，悄悄打量了她一眼，試探道：“主子難道是不好意思去見太子殿下？”
姜哲哲背影一僵，回身看向冬至時面色就帶上了幾分尷尬，“你說阿兄會不會生我的氣呀？畢竟我出尚京前剛跟他吵了一架……”
姜哲哲出尚京前太子妃羅月珍剛診出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東宮上下還沈浸在喜悅中時，太子妃卻意外落胎，所有證據都指向太子側妃鄭氏。
姜哲哲氣沖沖地去找君盛做主，君盛卻蒼白無力地告訴她，“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就算再有孩子，也不是這一個了，月珍姐姐初為人母便痛失孩兒，難道就讓鄭氏這樣逍遙法外嗎？”
君盛問她，“那你讓我怎麽辦，現在去打殺了她嗎？鄭氏的父親如今正得父皇重用，明面上不好交惡！”
姜哲哲當時氣急，傷人的話便脫口而出，“我真慶幸，以後不用嫁給你這樣的男人，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
……
姜哲哲捂住臉哀嚎了一聲，她已經快忘記當時君盛臉上的表情了，只記得自己後來又去找皇後姑母，姑母也勸她暫時忍著點，況且太子妃以後又不是不能生了，等太子登上了皇位，自可以好好教訓鄭氏。
當時她心下失望，借著送太子妃去尚京城外的寒鳴寺休養之際，偷偷離了京。如今想來，還是有些不敢面對君盛。
姑母膝下只得君盛一個皇子，宮中雖然也有幾位公主，但君盛一直和她們不親近，反而待自己如親妹，自己盛怒之下說了傷人的話，自是該前去道歉。
想通了這裏，姜哲哲吩咐冬至更衣，幾個婢女魚貫而入，伺候她剛換好了衣裳，不想君盛居然親自來了。
宅子裏的仆從除了姜哲哲身邊近身伺候的幾個婢女，很多都沒見過太子。此時見儀表堂堂的太子殿下親臨，都有種不切實際的飄忽之感。
而姜哲哲站在堂前，扣著指甲，又有了幾分心虛。
君盛幾步就進了大堂，從姜哲哲身側經過，回頭見她還站在原地，輕咳了一聲，“還楞著做什麽？還不來見過阿兄？！”
姜哲哲抿抿唇，老老實實正要上前見禮，君盛噗嗤一笑，姜哲哲便知道他在逗她了，嘟囔了一聲，“阿兄……”
君盛將她拉到近前，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才轉頭看了侍立在身後的崔侍一眼，崔侍連忙去到堂外，揮了揮手，幾個侍衛便擡著幾個紅木箱子走了進來，將箱子擱在堂中央，又依次退了出去。
君盛側身一指紅木箱子，“喏，去看看，都是從尚京千裏迢迢帶過來的。有母後給你準備的釵環首飾衣裳，還有我準備的一些易於存放的小零嘴。”
姜哲哲隨之瞥了一眼，並沒有起身，而是看著君盛，張了張嘴，片刻才吐出一句，“阿兄，對不起，我出京前對你說了那些過分的話……”
君盛一怔，搖搖頭失笑道：“我並沒有生你的氣，你說的，又何嘗不是實話？！是我沒用，委屈了月珍……”說完他又搖了搖頭，“不說這個了，來之前母後提了幾句你和李慕的事，你要退婚自然是隨你的意，只是你可想好了？”
姜哲哲點了點頭，“李慕已將定親信物退還於我。”
“好，如此，昌平伯府的婚書我會著人取回。”君盛輕咳了一聲，又問道：“祖父之前的信裏提到過你和魏小將軍的事，你不準備和我講一講嗎？”
姜哲哲對上君盛打趣的目光，不自覺地紅了耳尖，“就，就這樣啊！”
君盛也沒過多追問，只說：“我今日觀魏小將軍，行止有度，胸有丘壑，確實是個良配，最重要的是，”他看了一眼姜哲哲，笑意更濃了，“容貌俊美，貌似潘安！”
見姜哲哲擡頭瞪了他一眼，君盛笑道：“我是抽空過來看你一眼，現下還有公務要忙，就先走了！”快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又停住腳步，“對了，待到要返京時，我準備讓魏小將軍帶兵護送，你覺得如何？”
……
因君盛的到來，當晚將軍府設宴接風，城中的一應大小官員都應邀前往將軍府，李慕也在其中。
白日出城接駕時，太子對他神色淡淡，眾人心中疑惑，到了晚上，就有傳言在眾位官員間流傳，說是和靜縣主和昌平伯公子的婚事怕是要黃了。
席間又見太子對魏晏青眼有加，但對李慕卻面色冷淡不見親厚，更似坐實了傳言。
眾官員們都是見風使舵的性子，於是也自發地避了開去，留李慕一人坐在角落裏自斟自飲。
他心中苦悶，自從和姜家結親以後，往來之人無不巴結，驟然受此冷遇，他差點就憤而離席。幸好理智尚在，他沈著臉喝了幾杯酒，暗暗壓下心中的郁氣，眼神卻不自覺向對面的席位瞟。
姜哲哲和付如君坐在一處講悄悄話，頭頂的燭光打在她的側臉上，膚色如玉，明眸善睞。她正聽付如君講道：“我借著給亡母掃墓躲去了老家，想著能躲一天是一天，不想淑薇居然親自去接我，我才不得不隨著她回來！”
姜哲哲應了一聲，眉頭緩緩皺了起來，實在忍不住，終於瞪向斜對面的李慕。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讓她想忽略都難，一時又好氣又好笑，於是扯了扯付如君的衣袖，“我們出去說！”
付如君坐在姜哲哲身邊，總是有人若有似無地打量她，這讓她如坐針氈，早就想離開了，忙不疊地點了點頭，兩人便相伴著走了出去。
而正在跟君盛講話的魏晏擡頭看了一眼姜哲哲的背影，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剛才的話題。
君盛早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裏，長笑了一聲意有所指，“一直在和魏小將軍說話，倒是冷落了其他人。罷了罷了，本宮去跟別的將軍敘敘話。”
雖然君盛這麽說了，魏晏又怎會當真離開，又陪在旁邊，過了一會兒才借故告退。
……
姜哲哲帶著付如君去了一處小花園裏，遠離了熱鬧喧天的大廳，花園裏幽深安靜，只有長長的廊檐下掛著的燈籠被風吹過，發出的輕微聲響。
姜哲哲走在前，路過拐角時，忽然盯著廊下的一叢灌木叢發起了呆。
付如君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灌木叢上開著不知名的小白花，雖然淡雅可愛，但也沒甚稀奇的。她正要出聲，就見姜哲哲倏然咬住下唇，臉上飛起絲絲紅暈，似是想起什麽害羞的事情一般。
但很快，她收回視線，泰然自若地繼續往前走，付如君便跟在她身後，最後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兩人這才又說起話來。
“縣主，請您帶我一起去尚京吧！”付如君像下定決心一般，“我私下曾偷偷去看過鄧校尉，他，他實在不是良配！”想到那日所見，她實在難以啟齒，只能喃喃又重覆了一遍，“我不想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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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晏站在孟鞍身後, 並沒有像別的官員一樣低頭斂目, 他雙手攏在寬大的袍袖裏，目光平靜地望著前方, 不知在想著什麽。直到太子的儀駕停在四五丈遠的地方, 他才跟在孟鞍身後上前行禮。
太子君盛未及弱冠, 略顯年輕的臉上神情溫和，眉眼俊美，隱約可以窺見幾分其母的影子。他免了孟鞍的禮，又扶住魏晏的胳膊，阻止了他繼續行禮，而後搭著他的肩端詳了片刻，讚道：“在尚京本宮就聽聞魏小將軍允文允武, 一表人才，如今得見才知所言非虛！”
魏晏謙虛了幾句便退到一旁, 身後的官員按官職大小依次而列，紛紛行禮，君盛頷首道了聲“免禮！”一行人這才簇擁著君盛進寧城。
行了一段路，君盛撩開車簾狀似不經意地問跟在馬車旁邊的孟鞍，“和靜縣主現在何處？”
孟鞍連忙稟道：“縣主如今住在將軍府旁邊的姜源世子的故居裏，今日未曾出城迎接，臣稍後……”
君盛擺了擺手，表示無礙。正要放下車簾時，見街道兩邊都是圍觀的百姓，幹脆命侍從卷起車簾，露出半個身子向沿街的人揮手致意。
魏晏看了他一眼，轉頭示意身後的軍士上前，低聲吩咐了幾句，讓周邊護衛嚴密戒備，自己也打起精神註意著四周的動靜。
街道兩邊的百姓見太子殿下如此親民和善，紛紛歡呼著跟著車馬而行，快到將軍府還久久不散。
而隔著重重屋宇院墻的另一邊，姜哲哲聽著外面隱隱的歡呼聲，撐著下巴嘆了口氣。
冬至在院門口站了一會兒，回來時興沖沖的，“主子，聽動靜太子殿下已經進了將軍府，您不去見見嗎？”
姜哲哲換了另一只手托著下巴，頭也轉到了另一邊，有氣無力道：“等等吧！估計阿兄這會兒忙著接見各位武將，也沒空見我！”
冬至應了一聲，悄悄打量了她一眼，試探道：“主子難道是不好意思去見太子殿下？”
姜哲哲背影一僵，回身看向冬至時面色就帶上了幾分尷尬，“你說阿兄會不會生我的氣呀？畢竟我出尚京前剛跟他吵了一架……”
姜哲哲出尚京前太子妃羅月珍剛診出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東宮上下還沈浸在喜悅中時，太子妃卻意外落胎，所有證據都指向太子側妃鄭氏。
姜哲哲氣沖沖地去找君盛做主，君盛卻蒼白無力地告訴她，“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就算再有孩子，也不是這一個了，月珍姐姐初為人母便痛失孩兒，難道就讓鄭氏這樣逍遙法外嗎？”
君盛問她，“那你讓我怎麽辦，現在去打殺了她嗎？鄭氏的父親如今正得父皇重用，明面上不好交惡！”
姜哲哲當時氣急，傷人的話便脫口而出，“我真慶幸，以後不用嫁給你這樣的男人，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
……
姜哲哲捂住臉哀嚎了一聲，她已經快忘記當時君盛臉上的表情了，只記得自己後來又去找皇後姑母，姑母也勸她暫時忍著點，況且太子妃以後又不是不能生了，等太子登上了皇位，自可以好好教訓鄭氏。
當時她心下失望，借著送太子妃去尚京城外的寒鳴寺休養之際，偷偷離了京。如今想來，還是有些不敢面對君盛。
姑母膝下只得君盛一個皇子，宮中雖然也有幾位公主，但君盛一直和她們不親近，反而待自己如親妹，自己盛怒之下說了傷人的話，自是該前去道歉。
想通了這裏，姜哲哲吩咐冬至更衣，幾個婢女魚貫而入，伺候她剛換好了衣裳，不想君盛居然親自來了。
宅子裏的仆從除了姜哲哲身邊近身伺候的幾個婢女，很多都沒見過太子。此時見儀表堂堂的太子殿下親臨，都有種不切實際的飄忽之感。
而姜哲哲站在堂前，扣著指甲，又有了幾分心虛。
君盛幾步就進了大堂，從姜哲哲身側經過，回頭見她還站在原地，輕咳了一聲，“還楞著做什麽？還不來見過阿兄？！”
姜哲哲抿抿唇，老老實實正要上前見禮，君盛噗嗤一笑，姜哲哲便知道他在逗她了，嘟囔了一聲，“阿兄……”
君盛將她拉到近前，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才轉頭看了侍立在身後的崔侍一眼，崔侍連忙去到堂外，揮了揮手，幾個侍衛便擡著幾個紅木箱子走了進來，將箱子擱在堂中央，又依次退了出去。
君盛側身一指紅木箱子，“喏，去看看，都是從尚京千裏迢迢帶過來的。有母後給你準備的釵環首飾衣裳，還有我準備的一些易於存放的小零嘴。”
姜哲哲隨之瞥了一眼，並沒有起身，而是看著君盛，張了張嘴，片刻才吐出一句，“阿兄，對不起，我出京前對你說了那些過分的話……”
君盛一怔，搖搖頭失笑道：“我並沒有生你的氣，你說的，又何嘗不是實話？！是我沒用，委屈了月珍……”說完他又搖了搖頭，“不說這個了，來之前母後提了幾句你和李慕的事，你要退婚自然是隨你的意，只是你可想好了？”
姜哲哲點了點頭，“李慕已將定親信物退還於我。”
“好，如此，昌平伯府的婚書我會著人取回。”君盛輕咳了一聲，又問道：“祖父之前的信裏提到過你和魏小將軍的事，你不準備和我講一講嗎？”
姜哲哲對上君盛打趣的目光，不自覺地紅了耳尖，“就，就這樣啊！”
君盛也沒過多追問，只說：“我今日觀魏小將軍，行止有度，胸有丘壑，確實是個良配，最重要的是，”他看了一眼姜哲哲，笑意更濃了，“容貌俊美，貌似潘安！”
見姜哲哲擡頭瞪了他一眼，君盛笑道：“我是抽空過來看你一眼，現下還有公務要忙，就先走了！”快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又停住腳步，“對了，待到要返京時，我準備讓魏小將軍帶兵護送，你覺得如何？”
……
因君盛的到來，當晚將軍府設宴接風，城中的一應大小官員都應邀前往將軍府，李慕也在其中。
白日出城接駕時，太子對他神色淡淡，眾人心中疑惑，到了晚上，就有傳言在眾位官員間流傳，說是和靜縣主和昌平伯公子的婚事怕是要黃了。
席間又見太子對魏晏青眼有加，但對李慕卻面色冷淡不見親厚，更似坐實了傳言。
眾官員們都是見風使舵的性子，於是也自發地避了開去，留李慕一人坐在角落裏自斟自飲。
他心中苦悶，自從和姜家結親以後，往來之人無不巴結，驟然受此冷遇，他差點就憤而離席。幸好理智尚在，他沈著臉喝了幾杯酒，暗暗壓下心中的郁氣，眼神卻不自覺向對面的席位瞟。
姜哲哲和付如君坐在一處講悄悄話，頭頂的燭光打在她的側臉上，膚色如玉，明眸善睞。她正聽付如君講道：“我借著給亡母掃墓躲去了老家，想著能躲一天是一天，不想淑薇居然親自去接我，我才不得不隨著她回來！”
姜哲哲應了一聲，眉頭緩緩皺了起來，實在忍不住，終於瞪向斜對面的李慕。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讓她想忽略都難，一時又好氣又好笑，於是扯了扯付如君的衣袖，“我們出去說！”
付如君坐在姜哲哲身邊，總是有人若有似無地打量她，這讓她如坐針氈，早就想離開了，忙不疊地點了點頭，兩人便相伴著走了出去。
而正在跟君盛講話的魏晏擡頭看了一眼姜哲哲的背影，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剛才的話題。
君盛早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裏，長笑了一聲意有所指，“一直在和魏小將軍說話，倒是冷落了其他人。罷了罷了，本宮去跟別的將軍敘敘話。”
雖然君盛這麽說了，魏晏又怎會當真離開，又陪在旁邊，過了一會兒才借故告退。
……
姜哲哲帶著付如君去了一處小花園裏，遠離了熱鬧喧天的大廳，花園裏幽深安靜，只有長長的廊檐下掛著的燈籠被風吹過，發出的輕微聲響。
姜哲哲走在前，路過拐角時，忽然盯著廊下的一叢灌木叢發起了呆。
付如君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灌木叢上開著不知名的小白花，雖然淡雅可愛，但也沒甚稀奇的。她正要出聲，就見姜哲哲倏然咬住下唇，臉上飛起絲絲紅暈，似是想起什麽害羞的事情一般。
但很快，她收回視線，泰然自若地繼續往前走，付如君便跟在她身後，最後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兩人這才又說起話來。
“縣主，請您帶我一起去尚京吧！”付如君像下定決心一般，“我私下曾偷偷去看過鄧校尉，他，他實在不是良配！”想到那日所見，她實在難以啟齒，只能喃喃又重覆了一遍，“我不想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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