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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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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聯姻

剛送走了送藥來的小廝, 下一秒江姝又聽到通報聲:宮裏來人了,皇上傳公主進宮一趟。

江姝邁開的步子一頓,扶了扶發間的步搖, 暗忖:今日祭花神, 父皇怎麽這個時候召我入宮?

稍稍整理了儀容後, 她來到府門口,似是想起了什麽,她將秋晏喚來,附耳輕聲吩咐了幾句,便重新回到馬車,只帶著春兮一人進宮面聖。

突如其來的召見, 讓江姝的心裏略略有幾分不安,她索性掀起側邊的車簾, 面色如常與前來傳話的公公打探了起來:“公公, 你可知父皇突然傳本宮入宮, 所為何事?”

那公公是個剛掌事的,見江姝來與自己搭話, 歡喜的緊, 忙回道:“奴才也不知呢。”

隨後他想了想, 又補充道:“殿下寬心,不是什麽大事, 方才皇上正與貴妃娘娘、小公主玩的不亦樂乎, 許是聽到花神廟那邊的動靜, 才想找您來問問清楚罷了。”

“多謝公公。”江姝笑著答謝,隨後便放下了車簾, 閉目養神。

——

江姝到朝勤殿的禦書房門外時,便能聽到江妤“咯咯”地笑聲, 門虛掩著,李公公站在門外候著。

他瞧見了江姝,迎了上來,面帶笑容:“公主,您來了。”又指了指屋內道:“皇上正和小公主玩地歡呢,奴才進去通報一聲。”

“好,有勞公公了。”

沒一會兒,李公公便出來道:“公主,您請。”

江姝獨自推門而入,此時江妤正坐在德全帝的腿上,雙手扶案,而德全帝正握著她的手,在紙上寫寫畫畫,不知道在寫些什麽,只是德全帝一臉笑容,眼角的細紋因這笑容更加明顯了。

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濃濃的熏香味,江姝不喜,只是不動聲色地以袖口掩鼻,擡手間,目光不經意地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夏貴妃。

而夏貴妃不知為何,一雙眼睛也朝著江姝望著。

四目相對之下,兩人的眸子都尤為平靜,最終江姝移開了目光,放下掩鼻的手,微微行禮:“父皇。”

德全帝頷首道:“楚楚不必多禮,來看看妤兒寫的字。”他邊說著便停下手上的動作,將面前那張紙遞到了江姝面前。

江妤依舊坐在德全帝的身上,只是雙眼盯著江姝,怯生生喊了句:“皇姐。”

江姝接過紙,只是淡淡掃了一眼,紙上正反反覆覆寫著“江妤”兩個字,一瞬間她有些恍惚起來,許久許久之前的記憶如海浪一般湧了上來。

她記得,小時候父皇也是這般教自己寫字的。

只是片刻的分神,江姝很快便恢覆了正常,她重新將紙放回了德全帝的面前,道:“父皇教的,自然是極好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只是那笑未及眼底。

也不知德全帝有沒有聽懂江姝的言外之意,他只是慈愛地摸了摸江妤的頭,感慨了句:“妤兒聰慧,學得也快。”

此話一出,江妤與夏貴妃自然是臉上洋溢著笑容,只是江姝頓了頓,平日裏明媚的鳳眸中神色晦暗。

片刻後,德全帝便拍了拍江妤道:“妤兒乖,先跟你母妃回宮吧,父皇晚些去陪你用晚膳。”

江妤也乖巧,從德全帝身上下來後,看了看德全帝,又看了看江姝,乖乖道:“那妤兒乖乖回宮等父皇呀。”

隨後夏貴妃便行禮帶著她離開了朝勤殿。

待二人離開後,德全帝便問起了今日祭花神的意外,江姝將近日發生的事情,一一緩緩道來,唯獨沒有說自己與宋臨言的關系以及顏綰綰的真正身份。

德全帝原本聽人來報,說得迷迷糊糊,本有些擔心,如今聽到江姝細致入微的描述之後,緊鎖的眉逐漸放松了下來。

“朕知曉了,百花宴會多派些人手加強防衛的,畢竟如今這大梁太子在,可不能出什麽意外,如今兩國之間和平最好。”德全帝嘴上如此說著,隨後便將江姝喚到了他面前。

他拿出了一塊玉佩,那玉佩通體白色,色澤均勻,一看便知是上等的材料。

只是一眼,江姝便認出了:那是母後的!

那玉佩的平安扣是母後獨有的編織手法!

“這玉佩是你母後留給你的,她原本是想著等你以後嫁人了,拿出來給你,只是……你母後她走的早。如今父皇,便提前將這玉佩給你了。”

“父皇?”江姝不理解,為何德全帝要在這個不早不晚地時候將這玉佩給自己。

“楚楚,如今正逢這大梁太子來訪,朕本就有意與大梁繼續保持和平,如今前兩日你與那太子也雙雙落水,朕想著若你……”

德全帝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江姝打斷了:“父皇的意思是……想讓楚楚與大梁聯姻,嫁與大梁太子?”江姝手裏緊緊攥著上一秒從德全帝手裏拿過來的玉佩,語氣有些難以置信。

“楚楚,朕也是為了你好啊……”德全帝想要拍拍江姝的手背,卻被江姝不留痕跡地躲開了。

她往後緩緩退了一步,幾縷發絲垂在臉龐上,一雙鳳眸無神地看著眼前的人:眼前的父皇……還是以前的父皇嗎?

淚水止不住的從她眼眶滑落,她卻不想自己這般狼狽的樣子落在德全帝眼裏,倔強的偏頭望向窗外。

良久,江姝才緩緩開口道:“父皇……當真要這般嗎?”

德全帝嘆了口氣,終究是開口回道:“楚楚,你終究是大祈的公主。”

江姝沈默不語,只是袖中的手將那枚玉佩攥得越發緊了,指尖早已泛白,她似乎是感受不到痛意一般。

“更何況你與他如今雙雙落水,嫁給他對你來說最為合適不過了。楚楚,你要明白父皇的苦心。”德全帝這句話說得極為緩慢,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都如烈火一般,灼燒著江姝的內心,幾乎令她窒息。

原來,這件事早已沒有轉圜之地。

屋內的香味越發濃重起來,讓江姝本就混亂的思緒更加變得亂七八糟,江姝閉了閉眸子,轉頭迎著德全帝的雙眸,臉上面無表情,開口道:“好。”

聽到她這般應下後,德全帝似乎是松了一口氣一般,又拍了拍她的手背,寬慰道:“楚楚,以後你終究會明白的。”

這次,江姝並沒有躲開,任由他一邊拍著一邊勸說自己,只是江姝在內心冷笑:為她好?真的是為她好嗎?讓她獨自一人去大梁和親?若是嫁給宋臨言,那以她這別國公主的尷尬身份,大梁會讓自己做太子妃嗎?

想到宋臨言,江姝的情緒是覆雜的。

從一開始的隱瞞身份到如今的合作,甚至是為了幫助自己不惜赴險……宋臨言確實幫了她很多很多。

可是他終究是大梁人,江姝從來沒有想過和親只身前往大梁,那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太過於陌生了。

她擡眼看了看德全帝堅決的態度,突然意識到:自己調查母後死因的時間不多了,這聯姻她不得不遠嫁了,但是在此之前她必須要讓母後的死真相大白。

德全帝見她沒有躲開以為是聽進了自己的勸說,這才露出了點笑容,繼續道:“楚楚啊,等今日晚些,朕會與大梁太子好好商量一番,你可是朕的掌上明珠,朕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到時候定會辦的風風光光!”

江姝垂著眸子,修長的睫毛投下陰影,隱藏了她眼底的情緒,只聽得她語氣淡淡,卻十分乖順地回答道:“楚楚謝謝父皇。”

德全帝這下更加滿意了,仿佛忘記了剛剛的場面,禦書房中又恢覆了往日父慈子孝的溫和場面。

正在這時,門外的李公公通報道:“皇上,太傅大人來了。”

林風致來了?他此時來,不知道所謂何事?心裏這般想著,江姝不免將目光投向禦書房的門口。

“哦?”德全帝也有些意外。

江姝本來就想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正愁沒借口,如今恰巧林風致來了,她連忙開口:“即然父皇還有事情,那楚楚便先告退了。”

“如此也好。”德全帝聞言揮了揮手,隨即又對門外的李公公道:“讓他進來吧。”

江姝行禮出門後,便看到了迎面走來的林風致,他今日依舊是一襲官袍,看樣子,他好像並未隨著太子殿下一同去祭花神游玩。

“公主。”林風致彬彬有禮,十分客氣。

江姝微微頷首,徑自離開了。

而林風致看著江姝離去的背影,理了理衣袖,鄭重地踏進了禦書房的門檻。

——

此時此刻,正與宋臨言、江別琛等人一同在郊外游玩的江別鶴,他悄悄將一個心腹小廝喚到跟前來,輕聲吩咐了句:“將這個交與顏姑娘。”末了,又強調了句:“機靈些,不要被旁人看見了。”

那小廝機靈著呢,忙接過江別鶴手裏的那支紅梅珠花銀絲簪,在銀絲的光澤之下,紅梅更顯艷美,幾朵珠花更是點睛之筆。

待小廝將那簪子收好,應聲道:“殿下放心。”便悄悄離開了。

江別鶴來不及多想,便又被非常自來熟且話嘮的蕭齊攔下來了:“殿下,你們大祈這花朝節甚是有意思,只是在下愚鈍,不知道這花朝節有什麽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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