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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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轉變
“公主, 團子……團子不好了！”江姝剛從宮裏回來，便聽到林寒霜身邊的小丫鬟前來稟報，“林小姐讓您速速過去……”
小丫鬟的話還未說完, 江姝就已經提著裙子, 只留給她一抹朱色的背影。
團子……
江姝眸色一暗, 心裏閃過一抹不詳的預感，顧不得其他，匆匆向林寒霜的院子裏趕去。
本從宮裏回來後，江姝心情就不大好，如今團子的事情，更是擾的她心裏七上八下的, 一路上江姝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府裏的丫鬟小廝們有些面面相覷。
“寒霜, 團子呢？”江姝剛進門, 便到寒霜面前,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問得甚是焦急。
寒霜嘆了口氣, 反手握住了江姝的雙手, 拍了拍道：“公主, 寒霜醫術有限，盡力了。”語罷,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矮矮的小軟榻上。
江姝聞言心頭一涼, 她順著林寒霜所指, 瞧見了躺在小軟榻上奄奄一息的團子。
團子渾身雪白，耷拉著眼睛, 與眾不同的異瞳此時多少有些呆滯與無神，它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躺在軟軟的小榻之上。
江姝看到此番場景, 忙提起裙子，往前跨了幾大步，小心翼翼地一把將團子抱起，摟在懷中，輕輕地順著它雪白的毛發。
團子依偎在江姝手臂上，拼盡力氣伸出舌頭舔了幾下她的手，發出“嗚嗚”的聲音。
如今的團子比之前瘦弱了許多，江姝一下子更加心疼起來，她低頭朝著團子輕輕說道：“團子，你很難受吧……”這般說著，眼眶便不自覺紅了起來。
團子似乎是聽懂了江姝所言，它緩緩用腦袋蹭了蹭江姝的手臂，像是在安慰她一般，隨後便蜷縮在江姝的懷裏，閉目，一動不動。
江姝就這麽盯著它，一下又一下地順著它的毛，不知過了多久，懷裏的獅貓早已發涼。
林寒霜不忍見江姝這般，她終是上前晃了晃江姝，勸慰道：“公主，團子已經……沒了，公主您已經做的夠好了，不用如此自責……”
這話像是雷電一般擊中了江姝放空的頭腦，她聞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著懷裏早已沒了氣息的團子，只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仿佛在做夢一樣。
江姝微微往後退了步，身子有些顫抖，林寒霜見狀忙扶了扶她，道：“公主小心些，團子自生病以來，公主你很是費心，只是這病不好治，如今已經是真的無力回天了，公主節哀。”
江姝聽罷，沒有什麽多餘的反應，只是依舊抱著團子沈默不語。
她現在只覺得疲憊不堪，選花神的刺殺、顏綰綰的身世、父皇有意她去和親以及……救不回來的團子，這些事情一樁樁地接踵而來，都刺痛了她的神經，讓她感到十分地無力。
團子是她與德全帝之間最後的紐帶，也是她對曾經的德全帝，曾經對她毫無理由的偏愛的最後一抹回憶，只是如今，連團子也沒有了。
想著今日德全帝對自己所說的字字句句，她原本沈浸在痛苦裏的心逐漸冷靜下來，她最後摸了摸團子，隨後有些不舍地吩咐道：“埋了吧。”末了又補充了句，“埋在後花園團子最喜歡的那顆桃樹下吧。”
後花園有棵桃樹，它原本是江姝小時候一時興起種下的，沒想到卻長得極好，如今入春，樹上早已滿是桃花，開得甚是燦爛，而團子這些年最喜歡的，便是去那棵樹上睡懶覺了。
團子，以後便讓那棵桃樹一直陪著你吧。
——
林風致得知團子沒了的消息已經是在這日的傍晚，他知道團子對於江姝的重要性，他一向觀察細致，江姝與德全帝之間這些年所發生的，盡管江姝不曾一件件都告知他，但他也能猜得到八、九分。
身居高位的帝王，對於先皇後以及公主江姝，到底是懷著怎樣的情緒？
其實今日在禦書房外，德全帝的聲音洪亮，他多多少少還是聽到了幾句零散的對話。
這次大梁太子親自來訪，城裏早就流言四起，有說大梁此行圖謀不軌，也有說大梁誠意滿滿，想要繼續維持兩國交好，當然也有流言說德全帝為了維護兩國關系，必定會選擇聯姻這樣的方式。一旦提到聯姻，眾人的目光不免都落在了一度被德全帝捧在手心裏的永寧公主——江姝。
德全帝膝下子女很少，如今僅有兩兒兩女，最小的公主江妤也不過是個五、六歲的孩童，年紀最合適的便是江姝了，若真是聯姻，德全帝會選擇讓江姝去嗎？
這些自然成為了尋常百姓茶餘飯後討論的重點，不過百姓們也都是隨意閑聊罷了，對於他們來說聯姻亦或是不聯姻，甚至於派誰去聯姻，都沒有什麽不同，他們只想平平安安活著，遠離戰亂。
想到此處，林風致緩緩閉上眸子，微風穿過大敞著的窗戶，輕輕拂面，仿佛要安撫他此刻略略有些煩躁的心情。
一旁傳話的小廝瞧見平時冷靜淡漠的林太傅，在聽到他覆述完寒霜小姐的話後，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皺起了眉頭，就連面色都沈了幾分，嚇得他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先退下吧。”良久，林風致揮了揮手讓他離去。
那小廝得令後，松了口氣，行了禮便立刻急急忙忙地退下了。
林風致喚了自己的貼身小廝，正是那日給江姝送藥的那位，“斯褚，今日在禦書房裏，我是不是沖動了？”
斯褚自小就跟著林風致，就連名字也是林風致給他起的，私下裏林風致與他說話時總是習慣以“你”“我”相稱。
斯褚被問到，自然是知道林風致所指的是何事。
今日林風致帶著他去禦書房找皇上，本是想商議一下最近的朝事，卻不料正巧聽到了德全帝與江姝的聊天，皇上竟然想要主動提聯姻之事，並且讓公主嫁過去，在斯褚的眼裏，公主自小受到皇帝的寵愛，他怎麽也不會想到皇上會主動將公主送出去，當他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卻發現身前的太傅林風致早已面色沈沈。
斯褚一下子緊張起來，他是知曉自家的太傅對於公主的心意的，他生怕林風致一時忍不住沖進去，頂撞了皇上。
於是，當時的他大著膽子輕輕喚了句：“太傅先生。”
僅僅是四個字，一下子便讓林風致清醒了過來，聞聲的林風致默默深呼吸，看似平覆了心情，只是他衣袖下的手早已握成了拳。
隨後江姝便出來了，神色郁郁，看得林風致更是有些揪心。
所以後來，林風致進去面見聖上的時候，兩人商議完朝政後，林風致緩緩行禮又繼續開口道：“皇上，臣有一個不情之請。”
待得到德全帝的同意後，林風致便提出來要求娶江姝：“臣對公主愛慕已久，今日鬥膽，懇求皇上恩準。”說完，他便重重叩首，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隨後筆直的跪在德全帝的面前，雙眸冷靜地望著德全帝，目光堅定，迎上德全帝滿眼的難以置信。
“林太傅，你可知，你、在、說、什、麽？”德全帝咬牙切齒，話音一字比一字重。
“永寧公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臣也不例外，還望皇上恩準。”林風致依舊話語堅定，迎著德全帝那仿佛能殺人的眼神，卻絲毫沒有畏懼。
“好一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德全帝勃然大怒，一揮袖打翻了桌上的東西，頃刻間桌上的奏折、書本、筆墨等等紛紛落在了林風致跪著的面前的地上，亂作一團。
林風致卻依舊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此時的禦書房十分安靜，只有德全帝氣喘籲籲急促的呼吸聲，以及林風致自己平靜的外表下那心臟“嘭嘭”猛烈的跳動聲。
德全帝喘著粗氣，面紅耳赤，可是卻沒有吭聲，他就這麽站著，居高臨下地帶著敵意望著跪在眼前的林風致。
良久之後，德全帝開了口：“林太傅，孤已經決定讓楚楚去和親了。”他就這麽高高在上的瞧著林風致，語氣涼薄的好似江姝從來都不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一般。
“皇上，給大梁示好的方法很多，臣願意效力……”林風致還想繼續說著什麽，卻被德全帝一句更加無情的話語打斷了。
“可是兩國聯姻不是最簡單且最有效的嗎？”
德全帝說的雲淡風輕，對於局勢的把握，他確實是個優秀的帝王，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對於江姝來說，他絕對不是一個好父親。
林風致聞言，有些難以置信地擡頭望著眼前的這個帝王，他是大祈的皇上，是九五至尊，沒有人能違背他的意願，他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死，現如今他的心意已決，江姝必須和親。
時隔多年，林風致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這種深深的無力感就像無盡的黑洞一般在一點一點吞噬著他，讓他感到麻木。
上一次有這般的感受還是在父母離開自己和寒霜的時候，那時候是先皇後把自己拉出了深淵，可是此刻的他，卻不能夠救江姝於水火。
他本就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夠迎娶江姝，此刻，他想到更多的是若是……若是江姝能夠嫁給自己，那麽她便不用去和親了，不用當作大祈的一枚棋子，在他的府中，她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她就可以在這京城裏面安安穩穩度過以後的日子。
他惟願，江姝以後的日子能夠一切安好。
“若是無其他事情，太傅便退下吧，孤有些乏了。”德全帝下了逐客令。
林風致應聲後便起身準備離去，跪了良久的腿有些發麻，他走得有些踉蹌，就在快要出門的時候，德全帝又開了口。
“孤可以當作剛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太傅大人是個聰明人，希望能夠懂得分寸。”德全帝的話幽幽傳至林風致耳畔，話語裏面是明晃晃的警告。
林風致開口應下後，便推門而出，此時的他，就連背影也甚是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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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團子……團子不好了！”江姝剛從宮裏回來，便聽到林寒霜身邊的小丫鬟前來稟報，“林小姐讓您速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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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子……
江姝眸色一暗, 心裏閃過一抹不詳的預感，顧不得其他，匆匆向林寒霜的院子裏趕去。
本從宮裏回來後，江姝心情就不大好，如今團子的事情，更是擾的她心裏七上八下的, 一路上江姝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府裏的丫鬟小廝們有些面面相覷。
“寒霜, 團子呢？”江姝剛進門, 便到寒霜面前,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問得甚是焦急。
寒霜嘆了口氣, 反手握住了江姝的雙手, 拍了拍道：“公主, 寒霜醫術有限，盡力了。”語罷,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矮矮的小軟榻上。
江姝聞言心頭一涼, 她順著林寒霜所指, 瞧見了躺在小軟榻上奄奄一息的團子。
團子渾身雪白，耷拉著眼睛, 與眾不同的異瞳此時多少有些呆滯與無神，它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躺在軟軟的小榻之上。
江姝看到此番場景, 忙提起裙子，往前跨了幾大步，小心翼翼地一把將團子抱起，摟在懷中，輕輕地順著它雪白的毛發。
團子依偎在江姝手臂上，拼盡力氣伸出舌頭舔了幾下她的手，發出“嗚嗚”的聲音。
如今的團子比之前瘦弱了許多，江姝一下子更加心疼起來，她低頭朝著團子輕輕說道：“團子，你很難受吧……”這般說著，眼眶便不自覺紅了起來。
團子似乎是聽懂了江姝所言，它緩緩用腦袋蹭了蹭江姝的手臂，像是在安慰她一般，隨後便蜷縮在江姝的懷裏，閉目，一動不動。
江姝就這麽盯著它，一下又一下地順著它的毛，不知過了多久，懷裏的獅貓早已發涼。
林寒霜不忍見江姝這般，她終是上前晃了晃江姝，勸慰道：“公主，團子已經……沒了，公主您已經做的夠好了，不用如此自責……”
這話像是雷電一般擊中了江姝放空的頭腦，她聞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著懷裏早已沒了氣息的團子，只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仿佛在做夢一樣。
江姝微微往後退了步，身子有些顫抖，林寒霜見狀忙扶了扶她，道：“公主小心些，團子自生病以來，公主你很是費心，只是這病不好治，如今已經是真的無力回天了，公主節哀。”
江姝聽罷，沒有什麽多餘的反應，只是依舊抱著團子沈默不語。
她現在只覺得疲憊不堪，選花神的刺殺、顏綰綰的身世、父皇有意她去和親以及……救不回來的團子，這些事情一樁樁地接踵而來，都刺痛了她的神經，讓她感到十分地無力。
團子是她與德全帝之間最後的紐帶，也是她對曾經的德全帝，曾經對她毫無理由的偏愛的最後一抹回憶，只是如今，連團子也沒有了。
想著今日德全帝對自己所說的字字句句，她原本沈浸在痛苦裏的心逐漸冷靜下來，她最後摸了摸團子，隨後有些不舍地吩咐道：“埋了吧。”末了又補充了句，“埋在後花園團子最喜歡的那顆桃樹下吧。”
後花園有棵桃樹，它原本是江姝小時候一時興起種下的，沒想到卻長得極好，如今入春，樹上早已滿是桃花，開得甚是燦爛，而團子這些年最喜歡的，便是去那棵樹上睡懶覺了。
團子，以後便讓那棵桃樹一直陪著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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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居高位的帝王，對於先皇後以及公主江姝，到底是懷著怎樣的情緒？
其實今日在禦書房外，德全帝的聲音洪亮，他多多少少還是聽到了幾句零散的對話。
這次大梁太子親自來訪，城裏早就流言四起，有說大梁此行圖謀不軌，也有說大梁誠意滿滿，想要繼續維持兩國交好，當然也有流言說德全帝為了維護兩國關系，必定會選擇聯姻這樣的方式。一旦提到聯姻，眾人的目光不免都落在了一度被德全帝捧在手心裏的永寧公主——江姝。
德全帝膝下子女很少，如今僅有兩兒兩女，最小的公主江妤也不過是個五、六歲的孩童，年紀最合適的便是江姝了，若真是聯姻，德全帝會選擇讓江姝去嗎？
這些自然成為了尋常百姓茶餘飯後討論的重點，不過百姓們也都是隨意閑聊罷了，對於他們來說聯姻亦或是不聯姻，甚至於派誰去聯姻，都沒有什麽不同，他們只想平平安安活著，遠離戰亂。
想到此處，林風致緩緩閉上眸子，微風穿過大敞著的窗戶，輕輕拂面，仿佛要安撫他此刻略略有些煩躁的心情。
一旁傳話的小廝瞧見平時冷靜淡漠的林太傅，在聽到他覆述完寒霜小姐的話後，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皺起了眉頭，就連面色都沈了幾分，嚇得他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先退下吧。”良久，林風致揮了揮手讓他離去。
那小廝得令後，松了口氣，行了禮便立刻急急忙忙地退下了。
林風致喚了自己的貼身小廝，正是那日給江姝送藥的那位，“斯褚，今日在禦書房裏，我是不是沖動了？”
斯褚自小就跟著林風致，就連名字也是林風致給他起的，私下裏林風致與他說話時總是習慣以“你”“我”相稱。
斯褚被問到，自然是知道林風致所指的是何事。
今日林風致帶著他去禦書房找皇上，本是想商議一下最近的朝事，卻不料正巧聽到了德全帝與江姝的聊天，皇上竟然想要主動提聯姻之事，並且讓公主嫁過去，在斯褚的眼裏，公主自小受到皇帝的寵愛，他怎麽也不會想到皇上會主動將公主送出去，當他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卻發現身前的太傅林風致早已面色沈沈。
斯褚一下子緊張起來，他是知曉自家的太傅對於公主的心意的，他生怕林風致一時忍不住沖進去，頂撞了皇上。
於是，當時的他大著膽子輕輕喚了句：“太傅先生。”
僅僅是四個字，一下子便讓林風致清醒了過來，聞聲的林風致默默深呼吸，看似平覆了心情，只是他衣袖下的手早已握成了拳。
隨後江姝便出來了，神色郁郁，看得林風致更是有些揪心。
所以後來，林風致進去面見聖上的時候，兩人商議完朝政後，林風致緩緩行禮又繼續開口道：“皇上，臣有一個不情之請。”
待得到德全帝的同意後，林風致便提出來要求娶江姝：“臣對公主愛慕已久，今日鬥膽，懇求皇上恩準。”說完，他便重重叩首，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隨後筆直的跪在德全帝的面前，雙眸冷靜地望著德全帝，目光堅定，迎上德全帝滿眼的難以置信。
“林太傅，你可知，你、在、說、什、麽？”德全帝咬牙切齒，話音一字比一字重。
“永寧公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臣也不例外，還望皇上恩準。”林風致依舊話語堅定，迎著德全帝那仿佛能殺人的眼神，卻絲毫沒有畏懼。
“好一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德全帝勃然大怒，一揮袖打翻了桌上的東西，頃刻間桌上的奏折、書本、筆墨等等紛紛落在了林風致跪著的面前的地上，亂作一團。
林風致卻依舊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此時的禦書房十分安靜，只有德全帝氣喘籲籲急促的呼吸聲，以及林風致自己平靜的外表下那心臟“嘭嘭”猛烈的跳動聲。
德全帝喘著粗氣，面紅耳赤，可是卻沒有吭聲，他就這麽站著，居高臨下地帶著敵意望著跪在眼前的林風致。
良久之後，德全帝開了口：“林太傅，孤已經決定讓楚楚去和親了。”他就這麽高高在上的瞧著林風致，語氣涼薄的好似江姝從來都不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一般。
“皇上，給大梁示好的方法很多，臣願意效力……”林風致還想繼續說著什麽，卻被德全帝一句更加無情的話語打斷了。
“可是兩國聯姻不是最簡單且最有效的嗎？”
德全帝說的雲淡風輕，對於局勢的把握，他確實是個優秀的帝王，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對於江姝來說，他絕對不是一個好父親。
林風致聞言，有些難以置信地擡頭望著眼前的這個帝王，他是大祈的皇上，是九五至尊，沒有人能違背他的意願，他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死，現如今他的心意已決，江姝必須和親。
時隔多年，林風致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這種深深的無力感就像無盡的黑洞一般在一點一點吞噬著他，讓他感到麻木。
上一次有這般的感受還是在父母離開自己和寒霜的時候，那時候是先皇後把自己拉出了深淵，可是此刻的他，卻不能夠救江姝於水火。
他本就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夠迎娶江姝，此刻，他想到更多的是若是……若是江姝能夠嫁給自己，那麽她便不用去和親了，不用當作大祈的一枚棋子，在他的府中，她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她就可以在這京城裏面安安穩穩度過以後的日子。
他惟願，江姝以後的日子能夠一切安好。
“若是無其他事情，太傅便退下吧，孤有些乏了。”德全帝下了逐客令。
林風致應聲後便起身準備離去，跪了良久的腿有些發麻，他走得有些踉蹌，就在快要出門的時候，德全帝又開了口。
“孤可以當作剛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太傅大人是個聰明人，希望能夠懂得分寸。”德全帝的話幽幽傳至林風致耳畔，話語裏面是明晃晃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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