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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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笑紅塵
羽瑟輕著手腳與憶煊一同進了主臥，在兄嫂的大榻上看到兩個吸著手指頭兀自酣睡的小家夥，一顆心又軟又漲，不禁捂了嘴，暗暗哽咽。
憶煊伸手撥了撥舒南的被角，柔聲道：“一個多月沒見他們，長開了不少吧？也不皺皺巴巴的了，瞧，小南瓜多像他，越長越像呢。”
小南瓜乃是鄭舒南的小名，羽瑟聽著很是喜歡，在虛空中描了描他的眉眼，輕聲道：“是啊。”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孩子們，不知過了多久，憶煊才輕聲說道：“其實我一直知道，根本怪不得你，鄭勳那個牛脾氣，若是早知道了，指不定做出什麽蠢事，恐怕更沒活路。若不是你替他洗去一身臟水，他連最後一段沈冤得雪的燦爛日子都難得……可你呢？怎麽就這麽不知愛惜自己？”
“雲梓宸□□了我。”時過境遷，羽瑟萬分平靜說出當初的實情，“那會兒我心灰意冷，他一心彌補，哥哥受盡冤屈，神器遍尋不得，也就是順水推舟的事兒，沒什麽愛惜不愛惜的。”
憶煊死死捂住嘴巴，一雙大眼蓄滿了晶瑩，末了一把將羽瑟抱住，又怪羽瑟不告訴自己，又恨自己沒能發現她的傷痛委屈，只是喃喃重覆著：“對不起，對不起……”
羽瑟回抱了憶煊，澀聲道：“你有什麽好對不起的，說到底，都是我的錯。我都沒奢求過，你能原諒我。”
“別提這個了，其實真要怪，就只能怪谷濤這個兇手。說起來，昨夜雲府的管家來找你，說有些東西要親手交給你……”憶煊抹了抹眼淚，握著羽瑟的手，一面說，一面小心翼翼看著她的臉色，“我聽盛莊主說，雲梓宸可能，可能真的悔悟了。你……那管家在火中被燒得不輕，現在還昏著，我讓人將他安置在客房了。”
羽瑟神色有些覆雜，閉了眼，虛聲道：“是嗎？”
……
雲府的管家終究是沒撐過去，但也如願完成了主子的囑托，甚至，還任性地違背了主子的意思，多給了夫人些東西，多告訴了夫人幾句話，真希望，真希望夫人會後悔……
若說是後悔萬分，那倒也沒有，但羽瑟實是沈默了許久，心頭有些憋悶，獨自一人游蕩到撒下雲梓宸骨灰的山坡，坐在一棵古木的粗枝上，發著呆。
不知過了多久，璟然找了來，遠遠瞧見羽瑟的身影，朗聲道：“便知你在此。”
羽瑟擡了擡眼皮，朝對面的枝丫努了努嘴。
璟然運氣上了樹，隨口關切了一句：“傷可好些了？”
羽瑟點了點頭：“內力有些怪異，你幹的？”
璟然自然不可能說出楓漓的名號，只能認下來：“谷濤學的乃是大將軍師門的功法，他的內力，你自然能全盤接了。只是我逼迫他的詭術有些血腥，你不知也罷。”
羽瑟左眉一挑，看了璟然一眼，也就依言不再追問：“多謝。谷濤的屍首呢？”
“送給洛彌了。”璟然方才被羽瑟看得心頭一緊，聞言又松了口氣，很是解氣地笑笑，“據聞只要沒有缺什麽要緊的部位，洛神醫就能在人咽氣後半個時辰內將其‘救活’，然後制成藥人傀儡，也不知，谷濤有沒有這個運氣。”
“還是有這個運氣得好。”羽瑟也揚了揚嘴角，“洛彌也好親自問清蘇前輩之死的真相。希望，這段罪孽當真不在雲梓宸身上。”
璟然盯著羽瑟那有些悵然的眸子，終是嘆了口氣：“身子剛好些就跑到雲梓宸墳頭，還這樣傷情，他管家究竟跟你說什麽了？”
“傷情倒算不上，只是覺得，自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羽瑟將一本被燒得卷了邊的手劄扔給璟然，“聽管家說，雲梓宸囑咐過，萬一他在武林大會上對誰動了手，就讓管家跑出來說藥房遭劫……呵，他倒是，想的挺遠。”
那手劄是雲府管家冒死從梓宸書房的暗格中取出的，約莫也能算是雲梓宸的日記了，璟然翻了翻，前頭有些什麽看不清，只剩下最後幾頁依稀可辨。
原來，雲梓宸竟是在終於驅出體內的妖纏絲後，一心想和鄭勳並肩作戰，也算是徹底同妖界翻臉，本想著在此之後再同羽瑟將話說開，卻不成想，再也沒有機會。
璟然摩挲著那句“對不起瑟瑟，我愛上羽兒了”，一面為雲梓宸嘆息，一面惱恨雲府管家多事，只能斟酌著安慰道：“我知你心中不好受，但，他傷你，陷害勳，投靠妖界，屠戮豪傑，都不作偽，也算是罪不容誅，你能替他保下全屍，已是有心了。你……當真不恨他了？”
羽瑟輕輕搖了搖頭：“好似有些恨，好似有些愧，但仔細想來，倒也什麽都說不上了。”
璟然捏了捏眉心，心道這已是極好的了，雲梓宸雖可惜，但也不能不說是罪有應得，若讓羽瑟有了心結才是罪過。
但這不是最叫人揪心的，璟然已經想了整整兩夜，還是覺得必得讓她服了那藥才好，若她還記著沐楓漓，相見之時，又該是何等誅心？
羽瑟朝後仰了仰，閉著眼靠在粗壯的樹幹上，摸出一張信箋扔了過去：“想什麽呢？看看這個吧，雲梓宸留下的，你可有意去尋？”
璟然一驚，下意識偏頭，以雙指夾住飛刀般的信箋，心道這下羽瑟的功力怕是比自己也差不離了，不禁勾了勾唇角，打開信箋看了才知，原來竟是生泉水的線索，喜道：“自然要去。如今，五大神器就只差生泉了。雲梓宸說的有理有據，勳他們也是在那一帶遇到帶著生泉水的魔物，想必確是如此。”
“不錯。”羽瑟也做此想，“原本以為妖魔二界是被一層瘴氣隔斷，如今看來，這層瘴氣可是寬廣得很，若雲梓宸所繪地圖沒有差錯，這可是一大片瘴林。他留下的藥方，也不知好不好用。”
璟然頷首道：“是啊，早就聽聞妖魔二界間的瘴氣毒性詭譎，人神妖魔皆受不住，也不知雲梓宸是如何研制的解藥，我先差人將這些藥材備下。”
“嗯，有個方向總是好的。”羽瑟抱臂，“至於你方才說的‘只差生泉’，我倒不知火屬神器也有了著落。”
璟然心中咯噔一下，怎地就一不留神說漏了嘴？實在是對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慣了……在這家夥面前，打馬虎眼說是口誤，定然是不成的：“我去雲都之時碰到不少禦山之人，他們趁結界損毀盜了三怒燭臺，未免被軒轅絞追殺中失手，便安置在我這兒了。”
“唔。”羽瑟不置可否應了聲，“無論如何，早日將神器集齊，斷去軒轅絞的妄念，才是正經。”
璟然怕羽瑟深想發現紕漏，也怕她再度思及沐楓漓這個燙手山芋，直直將懷中瓷瓶拋了過去。
羽瑟正在琢磨什麽，聽得破空之聲，下意識伸手接了，見是一個精致的瓷瓶，便以眼神相詢。
“笑紅塵。”璟然輕嘆，“帶給你極致傷情的人，忘了吧。”
羽瑟輕聲重覆：“極致，傷情？”
“是。”璟然坦言，“自那事之後，我便四處尋這藥了，只是這藥性有些太烈了，先前你身子不好，怕你受不住。如今，你功力深厚，最多頭痛一陣，那些傷心事，就都不在了。”至於另一層再拖不得的原由，便不可告與你知道了。
羽瑟聞言不禁輕笑，搖著頭將瓷瓶拋了回去：“心領了。”
“你怎麽如此固執？”璟然又是無奈又是郁悶，“冷羽瑟，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身子在虛虧？再這麽下去，不是魔怔了，就是油盡燈枯了。”
“你這委實是誇大其詞了。”羽瑟也不是不知好歹，心下自然感動，在璟然再度發聲前，好聲好氣地坦言道，“是，是落下了點心悸的毛病，還有些頭痛畏寒，不過是先前神思飄忽拖累了身子，天長日久的，好生養養也就好了……最難過的那一段都過去了，往後，都會好的。”
“好個屁，你到底怎麽想的？”璟然有些心累，怎地就跟這姑娘說不通呢，半點風度都保持不住了，疾聲質問，“你和他之間，如今除了傷痛還剩什麽？你記著做什麽？難不成，你還想著他，還念著他，還要和他既往不咎？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情深不壽情深不壽，你死抱著這段過往折磨自己，是嫌命太長了？”
璟然一吐為快，正又氣又急，卻見羽瑟面色發白眼泛水光，頓時暗叫一聲糟，連忙低緩了聲線：“羽瑟，我不是……”
“我知道你是好心。”羽瑟強自按捺紛亂的心跳，擡起霧蒙蒙的美目，直視著璟然雙眼，聲音幾不可聞，“可是，真摯的喜怒哀樂，於我而言都是恩賜，如果沒有了這些記憶，我又是誰？我來這世界，又是為的什麽？他是剜過我的心，可我最快活的日子，都是他給的。”
璟然恨鐵不成鋼：“可是你……”
羽瑟執著不受教，自顧自剖白：“我還記得，當初你問我值不值得，我哭著說不值，其實啊，是騙你的……倒也不是故意騙你，只是那時我痛極了，騙自己的。其實，哪怕有再多痛苦和不甘，只要有當初相互認定那一瞬間的歡喜，就都值了，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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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笑紅塵
羽瑟輕著手腳與憶煊一同進了主臥，在兄嫂的大榻上看到兩個吸著手指頭兀自酣睡的小家夥，一顆心又軟又漲，不禁捂了嘴，暗暗哽咽。
憶煊伸手撥了撥舒南的被角，柔聲道：“一個多月沒見他們，長開了不少吧？也不皺皺巴巴的了，瞧，小南瓜多像他，越長越像呢。”
小南瓜乃是鄭舒南的小名，羽瑟聽著很是喜歡，在虛空中描了描他的眉眼，輕聲道：“是啊。”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孩子們，不知過了多久，憶煊才輕聲說道：“其實我一直知道，根本怪不得你，鄭勳那個牛脾氣，若是早知道了，指不定做出什麽蠢事，恐怕更沒活路。若不是你替他洗去一身臟水，他連最後一段沈冤得雪的燦爛日子都難得……可你呢？怎麽就這麽不知愛惜自己？”
“雲梓宸□□了我。”時過境遷，羽瑟萬分平靜說出當初的實情，“那會兒我心灰意冷，他一心彌補，哥哥受盡冤屈，神器遍尋不得，也就是順水推舟的事兒，沒什麽愛惜不愛惜的。”
憶煊死死捂住嘴巴，一雙大眼蓄滿了晶瑩，末了一把將羽瑟抱住，又怪羽瑟不告訴自己，又恨自己沒能發現她的傷痛委屈，只是喃喃重覆著：“對不起，對不起……”
羽瑟回抱了憶煊，澀聲道：“你有什麽好對不起的，說到底，都是我的錯。我都沒奢求過，你能原諒我。”
“別提這個了，其實真要怪，就只能怪谷濤這個兇手。說起來，昨夜雲府的管家來找你，說有些東西要親手交給你……”憶煊抹了抹眼淚，握著羽瑟的手，一面說，一面小心翼翼看著她的臉色，“我聽盛莊主說，雲梓宸可能，可能真的悔悟了。你……那管家在火中被燒得不輕，現在還昏著，我讓人將他安置在客房了。”
羽瑟神色有些覆雜，閉了眼，虛聲道：“是嗎？”
……
雲府的管家終究是沒撐過去，但也如願完成了主子的囑托，甚至，還任性地違背了主子的意思，多給了夫人些東西，多告訴了夫人幾句話，真希望，真希望夫人會後悔……
若說是後悔萬分，那倒也沒有，但羽瑟實是沈默了許久，心頭有些憋悶，獨自一人游蕩到撒下雲梓宸骨灰的山坡，坐在一棵古木的粗枝上，發著呆。
不知過了多久，璟然找了來，遠遠瞧見羽瑟的身影，朗聲道：“便知你在此。”
羽瑟擡了擡眼皮，朝對面的枝丫努了努嘴。
璟然運氣上了樹，隨口關切了一句：“傷可好些了？”
羽瑟點了點頭：“內力有些怪異，你幹的？”
璟然自然不可能說出楓漓的名號，只能認下來：“谷濤學的乃是大將軍師門的功法，他的內力，你自然能全盤接了。只是我逼迫他的詭術有些血腥，你不知也罷。”
羽瑟左眉一挑，看了璟然一眼，也就依言不再追問：“多謝。谷濤的屍首呢？”
“送給洛彌了。”璟然方才被羽瑟看得心頭一緊，聞言又松了口氣，很是解氣地笑笑，“據聞只要沒有缺什麽要緊的部位，洛神醫就能在人咽氣後半個時辰內將其‘救活’，然後制成藥人傀儡，也不知，谷濤有沒有這個運氣。”
“還是有這個運氣得好。”羽瑟也揚了揚嘴角，“洛彌也好親自問清蘇前輩之死的真相。希望，這段罪孽當真不在雲梓宸身上。”
璟然盯著羽瑟那有些悵然的眸子，終是嘆了口氣：“身子剛好些就跑到雲梓宸墳頭，還這樣傷情，他管家究竟跟你說什麽了？”
“傷情倒算不上，只是覺得，自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羽瑟將一本被燒得卷了邊的手劄扔給璟然，“聽管家說，雲梓宸囑咐過，萬一他在武林大會上對誰動了手，就讓管家跑出來說藥房遭劫……呵，他倒是，想的挺遠。”
那手劄是雲府管家冒死從梓宸書房的暗格中取出的，約莫也能算是雲梓宸的日記了，璟然翻了翻，前頭有些什麽看不清，只剩下最後幾頁依稀可辨。
原來，雲梓宸竟是在終於驅出體內的妖纏絲後，一心想和鄭勳並肩作戰，也算是徹底同妖界翻臉，本想著在此之後再同羽瑟將話說開，卻不成想，再也沒有機會。
璟然摩挲著那句“對不起瑟瑟，我愛上羽兒了”，一面為雲梓宸嘆息，一面惱恨雲府管家多事，只能斟酌著安慰道：“我知你心中不好受，但，他傷你，陷害勳，投靠妖界，屠戮豪傑，都不作偽，也算是罪不容誅，你能替他保下全屍，已是有心了。你……當真不恨他了？”
羽瑟輕輕搖了搖頭：“好似有些恨，好似有些愧，但仔細想來，倒也什麽都說不上了。”
璟然捏了捏眉心，心道這已是極好的了，雲梓宸雖可惜，但也不能不說是罪有應得，若讓羽瑟有了心結才是罪過。
但這不是最叫人揪心的，璟然已經想了整整兩夜，還是覺得必得讓她服了那藥才好，若她還記著沐楓漓，相見之時，又該是何等誅心？
羽瑟朝後仰了仰，閉著眼靠在粗壯的樹幹上，摸出一張信箋扔了過去：“想什麽呢？看看這個吧，雲梓宸留下的，你可有意去尋？”
璟然一驚，下意識偏頭，以雙指夾住飛刀般的信箋，心道這下羽瑟的功力怕是比自己也差不離了，不禁勾了勾唇角，打開信箋看了才知，原來竟是生泉水的線索，喜道：“自然要去。如今，五大神器就只差生泉了。雲梓宸說的有理有據，勳他們也是在那一帶遇到帶著生泉水的魔物，想必確是如此。”
“不錯。”羽瑟也做此想，“原本以為妖魔二界是被一層瘴氣隔斷，如今看來，這層瘴氣可是寬廣得很，若雲梓宸所繪地圖沒有差錯，這可是一大片瘴林。他留下的藥方，也不知好不好用。”
璟然頷首道：“是啊，早就聽聞妖魔二界間的瘴氣毒性詭譎，人神妖魔皆受不住，也不知雲梓宸是如何研制的解藥，我先差人將這些藥材備下。”
“嗯，有個方向總是好的。”羽瑟抱臂，“至於你方才說的‘只差生泉’，我倒不知火屬神器也有了著落。”
璟然心中咯噔一下，怎地就一不留神說漏了嘴？實在是對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慣了……在這家夥面前，打馬虎眼說是口誤，定然是不成的：“我去雲都之時碰到不少禦山之人，他們趁結界損毀盜了三怒燭臺，未免被軒轅絞追殺中失手，便安置在我這兒了。”
“唔。”羽瑟不置可否應了聲，“無論如何，早日將神器集齊，斷去軒轅絞的妄念，才是正經。”
璟然怕羽瑟深想發現紕漏，也怕她再度思及沐楓漓這個燙手山芋，直直將懷中瓷瓶拋了過去。
羽瑟正在琢磨什麽，聽得破空之聲，下意識伸手接了，見是一個精致的瓷瓶，便以眼神相詢。
“笑紅塵。”璟然輕嘆，“帶給你極致傷情的人，忘了吧。”
羽瑟輕聲重覆：“極致，傷情？”
“是。”璟然坦言，“自那事之後，我便四處尋這藥了，只是這藥性有些太烈了，先前你身子不好，怕你受不住。如今，你功力深厚，最多頭痛一陣，那些傷心事，就都不在了。”至於另一層再拖不得的原由，便不可告與你知道了。
羽瑟聞言不禁輕笑，搖著頭將瓷瓶拋了回去：“心領了。”
“你怎麽如此固執？”璟然又是無奈又是郁悶，“冷羽瑟，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身子在虛虧？再這麽下去，不是魔怔了，就是油盡燈枯了。”
“你這委實是誇大其詞了。”羽瑟也不是不知好歹，心下自然感動，在璟然再度發聲前，好聲好氣地坦言道，“是，是落下了點心悸的毛病，還有些頭痛畏寒，不過是先前神思飄忽拖累了身子，天長日久的，好生養養也就好了……最難過的那一段都過去了，往後，都會好的。”
“好個屁，你到底怎麽想的？”璟然有些心累，怎地就跟這姑娘說不通呢，半點風度都保持不住了，疾聲質問，“你和他之間，如今除了傷痛還剩什麽？你記著做什麽？難不成，你還想著他，還念著他，還要和他既往不咎？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情深不壽情深不壽，你死抱著這段過往折磨自己，是嫌命太長了？”
璟然一吐為快，正又氣又急，卻見羽瑟面色發白眼泛水光，頓時暗叫一聲糟，連忙低緩了聲線：“羽瑟，我不是……”
“我知道你是好心。”羽瑟強自按捺紛亂的心跳，擡起霧蒙蒙的美目，直視著璟然雙眼，聲音幾不可聞，“可是，真摯的喜怒哀樂，於我而言都是恩賜，如果沒有了這些記憶，我又是誰？我來這世界，又是為的什麽？他是剜過我的心，可我最快活的日子，都是他給的。”
璟然恨鐵不成鋼：“可是你……”
羽瑟執著不受教，自顧自剖白：“我還記得，當初你問我值不值得，我哭著說不值，其實啊，是騙你的……倒也不是故意騙你，只是那時我痛極了，騙自己的。其實，哪怕有再多痛苦和不甘，只要有當初相互認定那一瞬間的歡喜，就都值了，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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