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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銘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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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銘賢

尤娜和男二說到鄭銘賢,一口一個賢哥。

賢哥愛吃辣不愛吃酸,賢哥愛聽快歌,賢哥……說著說著,又像說漏了似的叫他小賢,緊接著對著鏡頭解釋:我們很熟,私下裏是叫小名的。

像是認識了幾十年,熟悉得不得了。

我低頭笑。

“笑什麽?”鄭銘賢下了直播,過來找我閑聊。

“沒什麽。”

鄭銘賢聽一會兒他們的對話,猜到了我在笑什麽:“你知道我的小名不是小賢?”

鄭銘賢只是他的藝名,他本姓陶,小名淘淘。這都不需要多熟悉,上網一搜就能知道。不過粉絲多數叫他桃花精,他也認。

“淘淘?”我笑著回答。

“哎呀……”他渾身一激靈:“熟悉的感覺。”

我倆相視而笑。

他的眼睛真漂亮啊!被他這樣看著,我感覺魂都要飛了。

“我猜猜你的小名。”他伸出手指,靈活得讓人眼花繚亂,像是要變魔術。

我被他的手指迷了心竅:“好啊,猜到有獎。”

鄭銘賢的助理過來通知我們,導演讓我們去小會議室研讀劇本。

一路聊過去。

他對於人物的理解很深刻,有時候會想太多。

“男主……愛魔術,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我這個角色對於愚弄別人這件事能感覺到快樂?”

我小聲解釋:“也不至於吧……大部分時候,如果沒有好處他說的都是實話。”

“那他的愛好為什麽是魔術?”

“因為你會魔術啊。”我雙手指向他:“我都說了好多次了,我寫這個角色的時候……”看著他笑了一下。“我說我喜歡你,可不是假話。”

當初定演員的時候,我就說過不止一次,我是鄭銘賢的粉絲。這在劇組裏不是秘密。

“當著鏡頭說喜歡我,轉頭簽別人。”

我舉雙手投降:“丫鬟帶鑰匙,我是當家不做主啊。”

“你不是股東?”

鄭銘賢顯然是做過功課的。我心裏發苦,有些話我沒辦法明說。

公司最近二聖臨朝,像我這樣的老人兒沒有縮脖子當烏龜的機會,只能在老板和老板娘之間選邊站。

我雖然私心裏更傾向於找個退路,但我絕不會在全身而退之前表現出什麽苗頭。

眼下我還在公司供職,必須保質保量地完成領導安排的任務。

比如接洽幾位主演的團隊。

只有尤娜方面給了很熱烈的回應,而且直接搭上了老板,拿到了一份很讓人心動的意向合同。

而鄭銘賢依然在觀望。

不過……他既然已經看了娛樂公司的股權構成,證明他不僅僅是觀望。

到了會議室,導演還沒來。

鄭銘賢的助理給我們準備了咖啡,牛奶,方糖。這是要熬夜討論的架勢啊。我是帶著公事來的,晚上還得回去,明早還要去公司覆命。

我沒倒咖啡,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想了想,給鄭銘賢倒了杯牛奶:“加了一顆糖。”

“你怎麽知道我喝牛奶愛放糖?”

“我說過,我……”

“粉絲?”他挑眉,顯然不信:“你要真是我的粉絲,就該知道我當時學魔術不是因為喜歡,只是為了紅。”

“差不多。不管是為了討生活還是為了什麽,一項技能一旦練會了,就融入到骨血裏頭了。”我拿自己舉例,我做財務工作,最初不過是因為高考分數和就業難度,選擇了這個專業。但幹了這麽多年,思考問題的方式都財務化了。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考慮投入產出比,風險系數……我見他似乎對這些專業名詞不感興趣,簡單總結,馬上停下。

鄭銘賢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良久點了點頭:“人是會被他掌握的東西反向塑造的。”

導演進門,聽到他這句話,馬上說:“對啊!你們聊得這麽……哲學啊!”

“只是在聊劇本。”我笑著解釋。

“這個鄉音改成鄉土菜……嘖……替身什麽時候進場?”導演嘆氣。他似乎只是發愁,臨時加了戲,還得請替身,協調拍攝進度……煩。

導演跟我解釋,原定下了直播尤娜也會參與劇本討論會,但她臨時有事又不能來。

我心念一動,看了眼手機,公司派來送我的司機說黃總讓他接個美女回市區,今天大概沒空管我了。明天一早送人過來的時候順便接我。

黃總是這部戲的投資人,也是我所在的公司的老板。

身家不菲,花名在外。

如果是有關黃總……我倒能猜到尤娜對我的敵意從何而來。

可惜她針對錯了人。

“要不今天就這樣吧。你先回去,該上班上班,該幹嘛幹嘛。到時候再說。”導演有點暴躁,合作了這麽久,他算是知道了,就算我們改得再好,尤娜都可能一票否決。

“好不容易請到假。”我沒法回去,真要是大張旗鼓的找人送,到時候更麻煩。劇組包下的酒店並沒有我的房間,我最好能徹夜工作,這樣才不顯得尷尬。

我給自己沖了杯咖啡。

導演感動於我的敬業,誇了幾句之後說了大致改動方向。

“好苦。”鄭銘賢錯喝了我的咖啡,皺著眉看我:“你愛喝這種咖啡?”

“鐘愛意式咖啡。喝一口頂一口。”我從包裏拿出一盒喜糖,讓他挑。“吃塊糖。”

“喝咖啡不加糖,但是隨身帶糖?”鄭銘賢挑挑揀揀,最後還是沒吃。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好笑笑。

“吃糖歸吃糖,喝咖啡呢就是咖啡。”導演說:“我爸就是這樣,他吃什麽都喜歡原本的味道。幾乎所有的菜都是只放一點鹽的清炒,魚只吃清蒸,連黃瓜都從來不吃涼拌的。”

“好……”鄭銘賢想了下措辭:“……分明的飲食習慣。”

我倒不是追求什麽本真的味道,只是喝咖啡在我看來無異於吃藥,提神而已,味道從來都不重要。

導演回去休息了,鄭銘賢沒有要走的意思。

“能不能冒昧地問一下,你跟你前男友為什麽分手?”鄭銘賢忽然發問。

這話屬實冒昧。我正要想個敷衍的解釋,猛然想到,今天正是鄭銘賢前女友結婚的日子。

鄭銘賢長得實在好看,哪怕是說了這樣沒分寸的話,我也生不起氣來,反倒會替他找理由。

鄭銘賢高中時因為一條飲料廣告一炮成名,簽了公司,趁熱打鐵拍校園劇出道。早年間與一位咖位相當的女明星有過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彼時兩人正年輕,正當紅,正是不知世事險惡只知愛情來得洶湧的年紀,毫不避諱地高調示愛,互相探班,愛得轟轟烈烈毫不遮掩。可惜幾年後還是分開了。

當初開拍儀式過後的簡短采訪,他也被主持人揪著追問前女友結婚的心情。

當時鄭銘賢拋出標準回答:祝她幸福。

主持人不嫌事兒大,反覆問對方有沒有請鄭銘賢出席婚禮。

鄭銘賢略顯尷尬,笑著說沒有。

主持人追問:“當初你們都表示是和平分手,為什麽她結婚沒有請你?”

鄭銘賢不願回答,我剛好站在他身邊,只好出言解圍:“這很正常吧,我前男友結婚也沒請我啊。”

鄭銘賢看向我,笑著說:“很正常。”

“對,很正常。”我點頭。

鄭銘賢示意我看向鏡頭,小聲提醒:“前男友?”

我一攤手,看向鄭銘賢說:“我三十五了,說自己沒有過情感經歷,沒有前男友,你信嗎?”我看向鏡頭,說:“沒人會信吧!”

身邊的鄭銘賢側過臉看著我,嘴角噙著笑,眼神不明。

借著前段時間熱搜的風,這段本來應該無人在意的采訪也火了一把。

怪不得。

怪不得他會忽然跟我聊心事。

只是說到失去的愛情,心裏總歸還是有點難過。

長長地嘆了口氣,我緩緩地說:“生活習慣不同。”

他年少去留學,養成個西餐胃。早餐面包牛奶,麥片牛奶,三明治牛奶……平時基本不喝水只喝咖啡。而且喝得特別講究,要現磨,要手沖,要講究產地。

而當時的我不習慣。

情濃的時候願意互相遷就,沒多久就變成了委屈。

“他現在還是西餐胃嗎?”鄭銘賢問:“如果他現在改了,愛吃中餐了,你……”

不用如果,他現在的確愛吃中餐了。

我也每天用咖啡續命。

後悔嗎?不至於。他不是為我改變的。

出於禮貌,也實在好奇,我問他:“你們當初是為什麽分手呢?”

“緋聞。”

他並沒有反問我是哪一段感情,看來他知道我在說什麽。

“這樣啊。”我說。

“她吃醋了,而我又……”鄭銘賢沒說完,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忽然想起鄭銘賢早年有個電影,合作的女演員向來喜歡炒作對手戲男演員如何因戲生情鐘意她。當時似乎也有他們的緋聞。

這麽說來,鄭銘賢花心多情的傳言似乎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我說出那位女演員的名字。

鄭銘賢苦笑點頭。

那是第一次兩人爆發激烈的爭吵,吵到幾乎要分手。

鄭銘賢想要澄清,公司不同意。那時候鄭銘賢雖然當紅,但合約限制極大,他沒有掀桌子不幹的勇氣,最終只能配合。

公司吃到了炒作的甜頭,一次次覆制上一次的成功。

鄭銘賢本就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樣貌,桃花眼,鋒利的唇角,危險又迷人。個性又愛笑愛鬧,說他紳士風度也好,說他細心會照顧女士也罷,總之女性緣極佳。再加上公司一再推波助瀾,漸漸就成了花花公子的代名詞。

到後來,分手反倒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我見他情緒實在低落,拿出手機找到一個朋友圈照片都給他看:“現在他很幸福。雖然他的幸福裏沒有我。可我還是覺得,他過得好我心裏似乎能更舒服些。”

“麻辣香鍋啊!”鄭銘賢說著,吸溜了一下口水:“那可是麻辣香鍋啊!”

“你喜歡?”我說:“我知道一家麻辣香鍋特別好吃。”

“你會吃麻辣香鍋嗎?我的意思是……要是遷就……”

“那就遷就唄,遷就你,心裏不委屈。”我以為只是一句玩笑,他笑一下就算過去了,沒想到鄭銘賢竟然沈默了。

四目相對,他的眼神裏沒有笑意,慌亂地低頭看向我的手機。

這下可真尷尬了。

手機忽然跳出一條信息提示:大大,您又要拖更嗎?

他把手機還給我,卻不看向我問:“拖更了?”

我點頭,他始終不看我,我只好回答:“有存稿的。”

“是個什麽故事?能講講嗎?”

我其實很願意把腦海中的故事講給別人聽。哪個寫小說的不是一肚子故事想要講?

更何況現在我們之間太需要一個故事來緩解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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